过完春节,我和弟弟各自离家返程,临走时父母的话让我忍不住落泪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5 19:13 7

摘要:"钱紧就少花点,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父亲周建国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身装作整理行李,我却已经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泪光。

告別時刻

"钱紧就少花点,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父亲周建国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身装作整理行李,我却已经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泪光。

那是1998年春节过后的一个早晨,天还没亮,寒风刺骨。我和弟弟周建军各自收拾行囊,准备离家返程。

那年我已经在省城一所重点中学教了七年书,教语文。弟弟则是前年才南下深圳,进了一家港资电子厂当技术员。家里原本期望他能留在本地钢铁厂接父亲的班,可当地国企改革大潮来袭,钢铁厂裁员减产,年轻人根本挤不进去。

此时的中国,正处在改革大潮的激荡之中。南方沿海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而北方许多老工业基地却步履蹒跚。我们这座位于东北的中型城市,曾经以重工业为荣,而今却满是下岗工人的叹息。

窗外,路灯在飘舞的雪花中显得模糊而遥远。我站在卧室里,将一件旧毛衣叠好塞进背包。那毛衣是母亲亲手织的,虽然款式老旧,却比商店里卖的结实多了。

"建文,趁热把稀饭喝了。"母亲李桂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铁勺敲击搪瓷碗的清脆声响。

我推开房门,客厅里的老式"红灯"电暖气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那是1994年拍的,父亲还没退休,站得笔直,一脸自豪。电视柜上摆着一台14寸的"熊猫"彩电,是我工作后给家里添置的第一件大件。

厨房里,煤球炉上铁锅咕嘟咕嘟地煮着稀饭。母亲正往饭桌上摆碗筷,她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袖口处已经磨得发白。

"妈,您也歇会儿吧,这么早就忙活。"我心疼地说。

母亲摆摆手:"哪能歇啊,你们一走,家里又冷清了。多做点吃的,心里踏实。"

她嘴上这么说,眼圈却有些发红。"建军,你的热水瓶装好了没?南方虽然不结冰,这时候也冷得很哪。"

弟弟从他的房间钻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妈,我都二十八了,您还当我小孩子呢。"

"二十八怎么了?八十八在我眼里也是孩子。"母亲嗔怪道,手上却已经麻利地为他整理起衣领来。

春节七天里,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每天三餐,餐桌上总是丰盛得不像话。红烧肉、东北乱炖、白切鸡、猪肉炖粉条……母亲把平日里舍不得做的菜肴一样样端上桌,仿佛要把一年的团圆饭一次吃个够。

"吃啊,多吃点,看你们瘦的。"母亲总是这样说着,不停地往我和弟弟碗里夹菜。

父亲则坐在那把用了二十多年的老藤椅上,安静地看着我们说话,一手握着搪瓷缸子,一手夹着"红塔山"香烟,时而插上几句,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现在国家政策好啊,要不是改革开放,哪有你弟弟这出路?"父亲常这么评价,"不像我们那会儿,连个商店都没几个,买东西排队排到腿软。"

他爱讲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上山下乡、知青返城、分配工作、结婚生子……每个故事我和弟弟都能倒背如流,却依然愿意一遍遍听他讲述,看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你们看,咱们一家人多好啊。"饭桌上,母亲常这样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幸福。

可我分明看到,当弟弟说起深圳的发展,提到"小灵通"、"BP机"和"万元户"这些新鲜词汇时,父亲眼中流露出的既是骄傲又是不舍与担忧。那双曾经在钢铁厂里挥汗如雨的手,如今布满老茧和皱纹,安静地搁在膝盖上,微微颤抖。

"深圳那地方乱,建军,别跟那些歪门邪道的人来往。"他嘴上这么叮嘱,心里却为儿子能在南方找到出路而暗自高兴。

当我提到学校的事务,说起班里的学生、校长的要求、职称评定的压力时,母亲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又迅速恢复平静。"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别太拼命。"

他们已经六十出头,身体大不如前,却在我们面前始终保持着坚强。父亲的腰间盘突出是钢铁厂工作落下的职业病,母亲的风湿关节炎每到阴雨天便发作,可他们从不在我们面前抱怨半句。

除夕夜,我们守岁到凌晨。电视里播放着春晚,赵本山、宋丹丹的小品逗得全家人前仰后合。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父亲破天荒地喝了半斤二锅头,脸色通红,变得格外健谈。"今年是好年头啊,国家越来越强了。"他举起杯子,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建文当了高级教师,建军在深圳有出息,比你爹强多了!咱老周家祖上烧高香啊!"

母亲在一旁笑着擦拭眼角:"别听你爸胡说,喝多了。"

我知道,父亲是真心为我们骄傲。他这一辈子,从未走出过这座东北小城,却将两个儿子培养成了他眼中的"有出息人物"。这或许是他最大的成就和安慰。

临近春节结束,我发现父亲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眺望远方。有一次,我悄悄走到他身后,听见他轻声自语:"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声音里,满是欣慰与落寞交织的复杂情感。

母亲则比往年更加忙碌。她翻出压箱底的布料,连夜赶制了两件绒背心;找出多年前积攒的鸡蛋,腌制成铁蛋;将速冻饺子一个个排列整齐,装进塑料袋……

"妈,商店里都有卖的,您何必这么辛苦?"我心疼地说。

"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母亲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活计,"再说了,省下钱不好吗?你们在外面,花销大着呢。"

这就是我的父母,将爱意深埋在每一个细微的生活角落里,含蓄而深沉。

清晨五点,该出发了。母亲拿出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编织袋,一一塞进我们的背包。

"这是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这是建军喜欢的红烧肉,都是刚做的,路上热一下就能吃。"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醒这个尚未苏醒的清晨。

"妈,太多了,吃不了的。"弟弟抱怨着,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

"吃不了就扔了,再买呗。"母亲难得地大方起来,眼睛却不敢看我们。

我知道,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舍不得扔,她也舍不得让我们扔。那些食物里,包裹着的是割舍不断的牵挂。

父亲从衣柜里取出他那件"的确良"中山装,这是他最正式的衣服,已经穿了十几年,每次送我们都要穿上。今天也不例外。

"爸,穿棉袄吧,外面冷。"我劝道。

"不冷,这衣服体面。"父亲倔强地说。

我明白了,在他的观念里,送儿子是件"体面事",即便寒风刺骨,也要光鲜亮相。

我们拖着行李下楼,老式楼房的楼梯间回荡着脚步声。窗外,天色依然黑沉沉的,零星几户亮着灯光。

父亲执意要送我们去长途汽车站,母亲则负责看家。临出门前,她抱了抱我们,用力之大让我有些吃惊。"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知道不?"

"知道了,妈。"我和弟弟异口同声地回答。

母亲点点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她迅速转身进了厨房,留下一句:"路上小心点。"

父亲骑着他那辆"飞鸽"自行车带着我,弟弟则骑着我少年时用过的"永久"牌,载着各自的行李,在寂静的清晨穿行。

"铛铛铛",车铃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特别清脆。路边的积雪反射着路灯的光芒,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这车二十多年了,还挺好使。"父亲忽然说道,语气里透着自豪,"现在的东西,都不耐用。"

我知道他指的不仅仅是自行车。在他的价值观里,人与物一样,都应该朴实耐用,安分守己。

长途汽车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在地上,人们互相道别,空气中弥漫着离愁别绪。

父亲将自行车停好,帮我们把行李拿下来。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是想延长这短暂的相处时光。

"爸,我们自己来吧。"弟弟说着,接过行李。

父亲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包"中华"香烟,这是他平时舍不得抽的高档货,一定是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来,抽一根。"

我和弟弟各自接过一支烟,点燃。三个男人站在寒风中默默吸烟,谁都不说话,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

终于,父亲打破了沉默,一反往日的寡言,叮嘱着各种事项:"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别舍不得那几毛钱...建文,学校里有什么难处就说,爸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建军,南方天热,别穿太多..."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和弟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爸,您和妈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我说。

"是啊,爸,您那腰别再硬扛了,该看医生就看医生。"弟弟补充道。

父亲摆摆手:"我们好着呢,你们才是要保重。年轻人,别太拼命,身体垮了啥都没用。"

车站广播响起,报站员浑厚的声音宣布我的那趟长途车即将发车。父亲一愣,然后迅速从内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塞到我和弟弟手中。

"过年嘛,总要有个好彩头。"他故作轻松地说,"建军的车还有会儿,我送建文上车。"

我知道,那红包里装的是他从微薄的退休金里省下来的。每年过年,无论我和弟弟怎么推辞,他总要塞给我们压岁钱,仿佛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和尊严。

我接过红包,塞进口袋:"谢谢爸。"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已经是我能说出的极限。再多一个字,我怕自己会当场落泪。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我明白,这是他无法言说的不舍。我突然发现,父亲的个子已经不如我高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矮小了?

当我拖着行李走向车门时,父亲在身后喊道:"建文!"

我转身,看见他站在原地,背影有些单薄。

"钱紧就少花点,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他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就是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和弟弟永远是需要他保护的孩子,即使我们早已成年,有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我使劲点点头,快步上了车,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找到座位,透过车窗,我看见父亲仍站在原地,目送着我。

他冲我挥挥手,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掩饰不住眼中的不舍。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父亲老了。那个在我记忆中高大威严的形象,如今已经被岁月侵蚀,变得脆弱而疲惫。

长途车发动起来,缓缓驶出车站。我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直到父亲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列车穿过熟悉的街道,路过我曾经上学的中学,路过父亲工作了一辈子的钢铁厂,路过母亲常去的副食品商店...每一处景象都承载着我的童年记忆,随着列车的前行渐渐远去。

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变为郊区,再到辽阔的田野。北方的冬天,大地一片萧条,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偶尔能看到几户农家冒出的炊烟。

我想起小时候,每逢周末,父亲总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去钢铁厂参观。那时的厂区热火朝天,机器轰鸣,钢水翻滚,父亲穿着工作服站在高炉前的样子,在我眼中如同英雄。

"我们厂的钢铁,支援过抗美援朝呢!"父亲总是骄傲地告诉我,"等你长大了,也来厂里工作,咱父子接班!"

然而,命运没有按照他的期望发展。我考上了师范大学,成了一名教师;弟弟学了电子技术,去了南方。钢铁厂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日渐式微,父亲的"接班"梦想成了泡影。

最初,他对我们的选择有些不理解。"教书有什么出息?还不如进厂当工人稳当。"这是他知道我报考师范时的反应。

直到我大学毕业,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熊猫"彩电送给家里,他才慢慢接受了现实。"现在不比从前了,知识才是财富啊。"他开始这样对邻居们说,语气中满是自豪。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我的思绪也随之飘忽不定。忽然想起昨晚收拾行李时,在抽屉深处发现了一个旧铁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保存着我和弟弟从小到大的各种"荣誉证书"——三好学生奖状、数学竞赛奖状、优秀班干部证书...甚至还有我小学一年级时画的一幅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在父亲心中,我们的每一个小小成就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都值得郑重其事地保存下来,成为他在邻居面前炫耀的资本。

车厢里很暖和,我脱下外套,从口袋里掏出父亲给的红包。红纸上烫金的"福"字已经有些褪色,显然是去年剩下的。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整整两百元。纸币崭新,一定是父亲专门去银行换的。

想到父亲那双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点数着钱币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两百块钱,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每月只有几百元退休金的父亲,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车窗外,阳光渐渐明媚起来,照在辽阔的雪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却有着别样的壮美。我不禁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咱东北人,就像这冬天里的松树,再冷也不怕!"

列车继续向前,驶向省城。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站在家门口目送我们的身影。母亲挽着父亲的臂膀,两人都微微佝偻着背,却倔强地抬着头,目光中满是坚毅与期盼。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家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个住所,更是心灵的归宿。无论我走多远,父母的目光都会追随着我,成为我前行路上最温暖的灯塔。

到站前,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到了?一路顺利吗?"

"挺好的,妈。爸回来了吗?"我问。

"回来了,在睡觉呢,一晚上没睡好。"母亲的声音里透着心疼,"你弟弟的车也发了,他说到了广州会给家里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母亲忽然说:"建文啊,有空就回来看看吧,别太忙了。"

"好,妈,我一定常回来。"我哽咽着承诺。

挂掉电话,车已经进站。我拖着行李下车,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省城的街道比家乡宽阔繁华许多,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们行色匆匆,仿佛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故事,走不完的路。

回到学校宿舍,我打开行李,母亲塞给我的食物一一摆在桌上。糖醋排骨、红烧肉、饺子、馒头...还有一个旧暖瓶,里面竟然还热着,是家乡的井水。

我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唤起无数回忆。小时候放学回家,总有一杯热水等着我;生病发烧,母亲会用温水给我擦身;考试失利,父亲会递给我一杯水,告诉我:"喝口水,定定神,下次再来。"

平凡的水,承载着不平凡的爱。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父母的身影,以及父亲临别时那句"钱紧就少花点"。这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心酸与不舍,多少关爱与期盼。

我打开日记本,写下这次春节回家的点滴。最后,我郑重地写下一句话:"今年一定多回家几次,不能让父母的目光望得太久,太远。"

合上日记本,我忽然理解了父辈的坚韧与无言的爱。他们不善言辞,却用行动诠释着最深沉的情感;他们经历过苦难,却从不向命运低头;他们心怀大爱,却总是以最朴实的方式表达。

窗外,星空璀璨,北方的寒风呼啸而过。我知道,在遥远的家乡,父母或许正坐在窗前,望着同样的星空,思念着远方的儿女。

那一刻,我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变化,我都会牢记父母的叮嘱,珍惜他们的付出,在人生路上坚定前行。

因为我明白,我的每一步成长,都饱含着他们的心血;我的每一分成就,都来源于他们的支持;我的每一次前行,都承载着他们的期望。

这就是中国式的亲情,含蓄而深沉,不善言表却至死不渝。

来源:怀旧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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