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酒吧街的路灯下,手里握着一部早已淘汰的旧款手机。霓虹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我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酒吧街的路灯下,手里握着一部早已淘汰的旧款手机。霓虹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我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我...重生了?"
低头看手机,日期显示2013年11月15日——我的十八岁生日。就在今晚,我的人生被彻底摧毁。
不远处,熟悉的场景正在上演。张雨,我交往三个月的女友,正被一个穿着名牌夹克的富二代半搂半抱地从酒吧带出来。她醉得不省人事,头歪在那人肩上,短裙下的双腿踉踉跄跄。
十年前的此刻,我冲了上去。然后是一夜警局,一纸强奸指控,和十年冤狱。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脑海——那些疯子教给我的"生存技能",那些被迫吞下的药片,那些被电击治疗的夜晚...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打开了录像功能。这一次,我不会重蹈覆辙。
"兄弟,你女朋友?看着眼熟啊。"我走近几步,确保摄像头能清晰拍到张雨和那个富二代的脸。
富二代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把张雨往怀里带了带:"关你屁事?"
"就问问。"我后退半步,镜头却稳稳对准他们,"她好像喝多了,需要帮忙叫车吗?"
"不用,我送她回去。"富二代不耐烦地摆手,拖着张雨往停车场方向走。
我保持距离跟着,直到拍下他车牌号和将张雨塞进车里的全过程。视频自动上传云端后,我拨通了110。
"您好,我要举报一起疑似捡尸案件..."
挂断电话,我没有像十年前那样愤怒地追上去,而是转身走向相反方向的网吧。复仇需要冷静,更需要资源。而我知道去哪里找第一个帮手。
网吧包间里,我搜索着"临江市精神病院 程教授"。
十年前那个能精准预测彩票号码的数学疯子,现在应该刚被送进去不久。
"找到了。"我盯着屏幕上2013年9月的一则简短报道:《知名数学家程某因当街预测灾难被强制送医》。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临江市精神病院铁门外,手里拎着一袋橙子和一副国际象棋。接待处的护士狐疑地打量我。
"程教授?你是他什么人?"
"学生。"我微笑,"他发病前给我上过最后一节数学课,我想来看看他。"
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登记了信息。穿过三道铁门,我在活动室见到了正在墙上写公式的程教授。他比记忆中年轻许多,头发还没全白,但眼中的狂热丝毫未变。
"3、14、27、36、48、9。"他头也不回地念叨着,"明天的号码,明天的号码..."
我在他旁边坐下,摆开棋盘。"教授,我们来一局?"
程教授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你知道黎曼猜想在彩票中的应用?"
"不,但我知道您能计算出下期双色球的中奖号码。"我压低声音,"我需要那组数字,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您一个能让您出院的方法。"
程教授的手指开始颤抖,在棋盘上排出七个数字。我默默记下,然后凑近他耳边:"三个月后,新任卫生局局长会来视察。在他面前解出费马大定理,您就能重获自由。"
这是历史事实。程教授确实因此获释,后来成了某私募基金的首席分析师——在我前世入狱的第七年。
离开精神病院,我用身上最后的200元买了程教授说的那组号码。三天后,我揣着税后80万的银行卡,站在了张雨家楼下。
张雨家住城西老小区,她父亲早逝,母亲刘姨在社区医院当护士。前世我被捕后,刘姨是唯一来看过我的人,她哭着说她不相信女儿的话,但无能为力。
我按响门铃,开门的是刘姨本人。她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眼角的皱纹还没那么深。
"阿姨好,我是张雨的同学。"我露出最人畜无害的笑容,"她昨天把笔记本落学校了,我顺路送来。"
刘姨疑惑地接过笔记本(那是我刚在楼下买的同款),"小雨昨晚没回家,说是住同学家了..."
"啊?"我故作惊讶,"可我昨晚在酒吧街好像看到她了..."
刘姨脸色骤变。就在这时,门锁转动,张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她妆容凌乱,穿着和前天晚上不同的衣服,脖子上有可疑的红痕。
"妈..."她看到我,表情瞬间凝固,"允东?你怎么在这?"
我假装局促地站起来:"我来送笔记本...张雨,你还好吗?那天晚上..."
"什么那天晚上!"张雨突然尖叫起来,"滚出去!我不认识你!"
她的反应激烈得不正常,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刘姨惊慌地扶住女儿:"小雨,你怎么了?"
"他跟踪我!他想强奸我!"张雨指着我大喊,眼泪突然涌出,"报警!妈,快报警!"
这一幕与前世惊人地相似,但这次,我早有准备。我后退两步,举起手机:"张雨,冷静点。我只是来送笔记本的。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走。"
"滚啊!"张雨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过来,玻璃在我脚边碎裂。她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明显处于某种精神崩溃状态。
刘姨手足无措地抱住女儿,向我投来歉意的目光。我点点头退出房门,却在关门瞬间听到张雨歇斯底里的哭喊:"他们会杀了我的...我必须先告他...必须..."
我站在门外,心跳加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十年前,我一直以为张雨是收了富二代的钱才诬陷我。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当晚,我收到刘姨的短信:「小允,对不起。
小雨最近情绪不稳定,医生说可能是双相障碍...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盯着手机屏幕,前世记忆与眼前线索交织。张雨的精神问题似乎早有征兆,而那句"他们会杀了我的"更让我心生疑虑。
「阿姨,我理解。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我回复道,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张雨最近三个月的社交动态。
凌晨三点,我在她一个废弃的微博小号里发现了关键线索——一连串发布于两个月前的隐晦文字:
「他又来了,说要告诉我爸死亡的真相...」
「那些照片是真的吗?爸爸不是意外死亡?」
「如果我说出去,就会和爸爸一样...」
最后一条发布于我被捕前一周:
「只有这个办法了...先下手为强...对不起,允东。」
我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眩晕。十年前那场诬陷,可能根本不是因为富二代,而是另有隐情。张雨的父亲——那个据说死于工地意外的建筑工人——他的死或许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我关掉电脑,拿起新买的手机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强制送医的程序..."
复仇计划需要调整了。如果张雨真是某种阴谋的受害者,那么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或许不是惩罚,而是保护。但无论如何,我都需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而在这个过程中,精神病院学到的那些"技能",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我站在临江市精神病院档案室的阴影里,手指划过积满灰尘的档案盒。程教授给我的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窗外雨声渐大,偶尔一道闪电照亮室内,那些被铁柜关押的秘密便短暂地暴露在光亮中。
"2010年...张建国..."我低声念叨着,终于在角落找到一个标记着"特殊案例"的蓝色档案盒。
档案盒里只有薄薄几页纸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倒在建筑工地的钢筋堆里,胸口被一根钢筋贯穿,眼睛还睁着。我的手开始颤抖——那是张雨的父亲,而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三个字:"非意外"。
档案记录显示,张建国去世前一个月曾在这家精神病院接受过治疗,主治医师是陆明。诊断结果栏赫然写着:"被害妄想症,建议长期观察"。但最让我心惊的是最后一页的家属签字——周氏集团公章和周少父亲的签名。
"原来如此..."我合上档案,胸口像压了一块冰。张雨的父亲发现了周氏集团建筑工地的安全隐患,准备举报,却被送进精神病院"被精神病"。一个月后,他"意外"死亡。
而十年后,同样的手段差点用在我身上。
手机震动起来,刘姨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阿姨?"
"小允,你能不能来一趟?小雨她...她又发作了..."刘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一直说要见你,说必须亲口向你道歉..."
窗外的雨更大了。我望着精神病院的主楼,那些亮着灯的窗户像一只只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我马上到。"
张雨家门前积了一滩水,我跨过去时,看到水里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刘姨开门时眼睛红肿,睡衣领口湿了一片,像是刚擦过眼泪。
"她在房间里...从昨晚开始就不吃不喝,只是哭..."刘姨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小允,阿姨求你,别怪她...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我轻轻点头,走向张雨的卧室。门没锁,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张雨蜷缩在床角,长发散乱,怀里抱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她和父亲的合影。
"允东..."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我对不起你..."
我在床边坐下,保持一定距离:"我看了你的微博小号。"
张雨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相框从她手中滑落,玻璃裂开一道纹。
"周少用我爸爸的死威胁我..."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他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妈妈就会和爸爸一样'意外'死亡...他给我看了照片...爸爸死时的照片..."
"所以十年前你诬陷我强奸,是为了保护你妈妈?"
张雨点头,眼泪无声地流下:"后来我才知道,周少根本不会放过我们...这些年他一直在控制我...用药物,用那些视频..."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但这次不一样了!我看到你拍的视频了,那是证据对不对?我们可以告他!"
我看着她指甲缝里的血丝和手臂上的针眼,突然明白了一切。张雨不是加害者,她和我一样,都是周少游戏里的棋子。
"你最近在吃什么药?"我轻声问。
"陆医生开的...说是抗抑郁的..."张雨眼神开始涣散,"但吃了以后总是记不清事情...有时候醒来发现在陌生酒店..."
我握紧拳头。陆明——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周氏集团的"御用医生"。他十年前给张雨父亲贴上"精神病"标签,现在又用药物控制张雨。
"张雨,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把周少和陆明对你做的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
雨停了。我站在周氏集团大楼对面的咖啡厅里,看着十八层的灯光。根据张雨的录音,周少今晚会在那里"招待"几个重要客户,而陆明也会出席——带着他的"特殊药物"。
手机震动,程教授发来消息:"监控已处理,24小时内不会有记录。"
我抿了口咖啡,苦味在舌尖蔓延。过去十天里,我联络了精神病院里所有"有用"的人:程教授负责技术支援,气功大师李师傅帮我联系了调查记者,催眠医师王医生则教会了我如何让人在无意识状态下说真话。
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
我穿过马路,走进周氏集团大楼。保安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微微一笑,举起工作证——那是李师傅的徒弟做的假证,上面写着"陆明医生助理"。
电梯直达十八层。门开时,笑声和酒杯碰撞声扑面而来。我调整表情,做出谦卑的姿态走向站在落地窗边的陆明。
"医生,张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我压低声音,"情况比较特殊..."
陆明皱眉,他五十岁上下,灰白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粒黑豆:"你是?"
"新来的助理,陈主任让我送报告来。"我递上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张雨的录音文字稿和照片证据,"陈主任说需要您立即处理。"
陆明翻开文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合上文件夹:"跟我来。"
他带我走进一间私人会议室,锁上门后立刻变了一副面孔:"谁派你来的?周少知道吗?"
"周少马上就会知道。"我按下手机上的播放键,张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陆明医生从三年前开始给我注射一种药物..."
陆明的脸扭曲了:"你是谁?"
"允东。十年前被你和周少联手送进精神病院的那个人。"我向前一步,"张雨全都招了,包括你如何用药物控制她,帮周少'招待'客户。"
"胡说八道!"陆明伸手要抢我的手机,但我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开,同时按下发送键——所有证据已经传给了等待已久的记者和警方。
"你知道精神病院最教会我什么吗?"我微笑着说,"就是如何分辨真正的疯子和被制造的疯子。张建国根本没病,对不对?"
陆明眼镜后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张建国..."
"我还知道更多。"我逼近他,"比如你办公室里有个保险箱,密码是0615——周少父亲的生日。里面有你这些年帮周家处理'问题'的所有记录。"
陆明开始发抖,他后退着撞上茶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请你体验一下被精神病的滋味。"我看了眼手表,"警察应该快到楼下了。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一个精神科主任的辩解,还是相信录音、照片和药物检测报告?"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周少带着两个保镖冲了进来:"陆医生,出什么事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是你?那个小混混?"
"好久不见,周少。"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刚才你和陆医生的对话很精彩,尤其是关于张建国死亡真相那段。"
周少的脸瞬间涨红:"给我弄死他!"
保镖向我扑来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撞开。这次是警察。
"周先生,陆医生,我们接到举报..."带队的警官亮出证件,"请配合调查。"
我看着周少和陆明被带走时扭曲的脸,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复仇的滋味原来如此苦涩——当你发现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时,连恨都变得无处安放。
三个月后,我站在临江市精神病院的大门前,手里拿着产权文件。周氏集团倒台后,这家医院被拍卖,我用程教授帮我投资的收益买下了它。
"允院长好!"门口的小护士笑着打招呼。
我点点头,走进焕然一新的主楼。墙上"仁爱精神疗养中心"的新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原来的铁窗都拆除了,换成了明亮的落地窗;电击治疗室改成了音乐治疗中心;曾经关押"特殊病人"的地下室,现在是图书馆。
张雨在花园里帮病人做园艺治疗,她的气色比半年前好多了。经过专业诊断,她的双相障碍得到正确治疗,不再依赖陆明那些掺了毒品的"特效药"。
刘姨成了医院的护理主任,她坚持不要工资:"你救了小雨,就是救了我这条老命。"
程教授现在是我们的学术顾问,每周来讲一次数学课;李师傅教病人太极拳;王医生则用真正的催眠疗法帮助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
至于我——我终于明白,重生给我的不是复仇的机会,而是救赎的可能。那些在精神病院学到的"技能",不是为了把别人送进去,而是为了让进去的人能真正走出来。
下午查房时,我经过特别监护区。陆明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外面的花园。他被判强制治疗,罪名是利用职务之便贩卖毒品和故意伤害。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站在门口问。
陆明缓缓转头,眼神空洞:"允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等你的病好了。"我轻声说,然后关上了门。
走出监护区,阳光正好。张雨在花园里向我招手,她手里拿着一朵刚开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像一小团阳光。
我走向她,脚步轻快。疯人院的阴影终于散去,而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小凯哥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