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我好心买一斤猪肉送给穷老太,卖桃姑娘说,你也帮帮我呗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12 05:34 1

摘要:1995年的夏天,对我来说是记忆里最炎热却也最温暖的一个夏天。那时候,我刚从技校毕业,在县城一家国企的机修车间当学徒工。

"老太太,这块肉您拿着,算我孝敬您的。"

"小伙子,这怎么行啊?我哪能白要你的东西?"

"大姐,您也帮帮我吧,我的桃今天卖不出去了..."

1995年的夏天,对我来说是记忆里最炎热却也最温暖的一个夏天。那时候,我刚从技校毕业,在县城一家国企的机修车间当学徒工。

每月工资一百多块,虽然不多,但对我这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已经知足了。那会儿大家都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的几件衬衫都是从高中一直穿到工作的,袖口都磨白了边。

我家住在县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子,土坯房,青砖瓦顶,家里还有半亩自留地。每天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上下班,单程要四十分钟。那辆车是爸妈托人从县供销社买的,花了九十八块钱,算是我高中毕业的礼物。

村里有一位孤寡老人,姓张,大家都叫她张婆婆。张婆婆的儿子当年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后来因病去世,儿媳扛不住,改嫁他乡,留下她一个人住在村东头的一间破旧平房里。

房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和一些晒干的玉米,墙角堆着几捆柴火,屋里地板是踩实的黄土,冬天生炉子时,热气从缝隙里往上冒。张婆婆年纪大了,平日靠种几分菜地为生,日子过得很清苦。

我常看见她佝偻着背,拄着树枝做的拐杖,在村口捡拾别人丢弃的菜叶和烂水果。她的布鞋破了一个洞,用线缝了又缝。每次看到这情景,我心里都不是滋味,但那时候我自己也刚工作,手头并不宽裕。

七月的一个周六,我领了发工资,想着买点肉改善一下生活。家里有个铝制饭盒,带盖那种,我妈总让我带着,说是装点菜回来。工人食堂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酱油水拌白菜就敢叫炒菜,萝卜丝汤里飘着几片油花还敢收八分钱。

县城肉铺的李师傅是我爸的老相识,他们当年在同一个生产队干活。每次我去买肉,他都会多给我几两。那时候的肉店还是敞开式的,柜台上放着一个大木墩,旁边挂着几把明晃晃的菜刀。

"小韩,今天买多少?"李师傅热情地问,他的围裙上沾满了血渍,手臂上的肌肉结实得像块石头。

"李叔,来两斤精肉。"我掏出皱巴巴的十元钱放在柜台上。那时候的钱还是挺值钱的,一张十块钱能买不少东西。

"行,给你称两斤二两,不要钱了。"李师傅手脚麻利地切肉,包好递给我。"你爸最近身体咋样?让他找个周末来,咱哥俩喝两盅!"

我刚要走,忽然想起了张婆婆。这几天骑车经过她家,总看她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神情憔悴。听村里人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一口肉了,连鸡蛋都舍不得买,只喝稀粥配咸菜。

"李叔,再给我称一斤肉吧。"我掏出五元钱,那是下周打算买盒"红塔山"的钱。

"又要一斤?你小子今天请客啊?"李师傅笑着问,手里的刀在案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不是,是给我们村的张婆婆买的。她一个人生活,挺不容易的。"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李师傅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张婆婆?就是那个儿子上大学后得病去世的老太太?"

"对,就是她。"

李师傅的手上的刀更快了:"好小子,有心了!这斤肉我给你称足一斤二两,还是算五块钱。再给你搭两根大骨头,炖汤最香了。"

拎着两包肉,我骑着自行车往家走。手把上挂着肉袋子,车子骑得摇摇晃晃。路过县城唯一的电影院时,看到门口贴着《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海报,好几个穿喇叭裤的年轻人排队买票。我心里暗暗期盼着下个月能存够钱,也去看一场。

转过电影院,是县城的集市。每到周末,这里总是热闹非凡。卖菜的、卖水果的、卖小百货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收音机里播放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几个小贩跟着哼唱。

我正要骑过去,却看到一位年轻姑娘正在卖桃子。她大概二十出头,穿着朴素的碎花衣裙,头上扎着一条红色发带,正焦急地招呼着过路的人。她的摊位很简陋,就一个木板搭在两个小凳子上,上面堆着粉红色的水蜜桃。

"新鲜水蜜桃,自家种的,一块钱一斤,买三斤送一斤!"姑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几个过路人看了看就走了,没人停下。

我不由得停下车,看了看她的桃子。个头不大,但颜色红润,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我平时在食堂吃饭,很少买水果,觉得太奢侈了。

"小哥,要不要买点桃子?"姑娘看我停下来,赶紧过来推销,"今天卖不完就坏了,我家远,没法带回去。"

我正想摇头拒绝,突然注意到她眼角有些泪痕,脸上还有几道晒伤的红斑。她的手上有明显的茧子,指甲缝里还有些泥土,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手。看着她满筐的桃子和焦虑的神情,我不忍心就这样走开。

"这桃子是你家种的?"我问。

"嗯,我家在山区,种了五亩地的桃树。"她点点头,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今年雨水好,桃子特别甜,您尝一个?"

她递给我一个桃子,我咬了一口,果然又甜又多汁。记忆中,那是我尝过的最好吃的桃子,像是含着夏天的全部阳光。

"多少钱一斤?"我问,虽然刚才已经听到了价格。

"一块钱一斤,很便宜的。"她指了指桃子,"我从早上六点坐长途车来,到现在才卖出去不到十斤。"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我爸病了,需要钱买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才来县城卖桃子的。"

我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两包肉,又看了看她的桃子。想到她大清早坐着颠簸的长途车来县城,顶着烈日守着这几筐桃子,心里一阵酸楚。

"那给我来五斤吧。"我掏出五块钱递给她。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而明亮。她麻利地装了五斤桃子递给我,还特意挑了几个最大最红的放在上面。

"谢谢小哥!"她的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

我刚要离开,她突然喊住我:"小哥,你能不能再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把这些桃子卖出去。"

我有些犹豫。我自己也不富裕,全部工资除了交伙食费和给家里一部分,所剩无几。刚才买肉和桃子已经花了我半个月的零花钱了。但看着她恳切的眼神,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样吧,我帮你再卖几斤。"我想了想,"不过我得先去一趟张婆婆家,把肉送过去。"

"张婆婆?就是村东头那位老人吗?"她问道,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对,你认识?"我有些惊讶。

"我来县城卖东西时,经常路过那个村子。看见过她在村口捡菜叶。"姑娘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有一次,我看她在捡我丢掉的烂桃子,想给她几个好的,但她坚决不肯要。她说她不是要饭的,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我更坚定了要帮助张婆婆的决心。"那这样,我先去送肉,然后回来帮你卖桃子,好吗?"

"太谢谢你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对了,我叫林小红,你呢?"

"我叫韩志强。"我腼腆地回答,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欢喜。

骑着车,我先来到张婆婆家。她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缝补一件褪色的老棉袄。虽然是夏天,但老人总是未雨绸缪,为冬天做准备。一只花猫懒洋洋地趴在她脚边,偶尔抬头看看过路的行人。

"婆婆,我是村西头韩家的小儿子。"我停下车,提着肉袋走过去。

张婆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疑惑,然后缓缓露出笑容:"是小韩啊,你爸妈身体好吧?"

"他们都挺好的。"我把肉递给她,"婆婆,这是刚从县城买的鲜肉,您拿着吃吧。"

张婆婆愣住了,迟疑地看着那包肉,手里的针线都忘了拿稳:"这...这是给我的?"

"是啊,您拿着。这天热,肉容易坏,您今天就做点红烧肉吃吧。"

她连连摆手,声音颤抖:"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们年轻人挣钱也不容易,这肉得好几块钱一斤吧?"

"婆婆,您就收下吧。您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我这点心意,不算什么。"我坚持道,把肉放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

张婆婆的眼睛湿润了,颤抖着手接过肉包:"好孩子,好孩子..."她重复着,声音哽咽,"你这么好心,老天会保佑你的。"

看着婆婆感动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想到还在集市等我帮忙的林小红,我不得不告辞。临走时,我想起集市上的桃子,又折返回来:

"婆婆,集市上有个卖桃子的姑娘,她家在山区,爸爸病了,家里急需钱。她的桃子很新鲜,您要不要也买点?"

张婆婆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钱:"我只有这么多了,行不行啊?"

"行,婆婆。您给我一块钱,我给您买两斤桃子回来。"我接过钱,"就当帮那姑娘一个忙。"

"那,那你顺便帮我捎两根葱回来。"张婆婆又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两毛钱,"我今晚就炖肉吃,放点葱香。"

回到集市,林小红正焦急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我,她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嗯,我来帮你卖桃子。"我拿出张婆婆的一元钱,"这是张婆婆的,给她两斤桃子。她老人家难得改善生活,今晚要炖肉吃呢。"

"就一块钱啊?"林小红犹豫了一下,然后从筐里挑了几个最大最红的桃子,足足有三斤多,"不用给我钱了,就当我送给老人家的。你帮我卖桃子,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怎么行?"我摇摇头,"你自己家也不容易。"

林小红坚持不肯收钱,我只好作罢。我又买了五斤桃子,打算送给邻居和车间里的师傅们。虽然花了我不少钱,但看到林小红感激的眼神,我觉得值了。

"谢谢你,韩志强。"林小红突然郑重其事地说,"其实...其实我今天必须卖够一百块钱,我爸的药就要一百块..."

"一百块?"我看了看她筐里还剩下不少的桃子,心一横,"这样吧,我帮你一起卖,两个人效率高点。"

林小红惊讶地看着我:"真的?可你不是有事要做吗?"

"没事,反正今天是周末。"我撸起袖子,"来,教教我怎么吆喝。"

就这样,我们并排站在集市边,大声吆喝着卖桃子。刚开始我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但看着林小红焦急的样子,我渐渐放开了嗓子。

"新鲜水蜜桃,自家种的,又甜又多汁!一块钱一斤,买三斤送一斤!"

林小红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你嗓门真大,比我还会卖!"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爸以前在村里当过广播员,嗓门大可能是遗传的。"

渐渐地,陆续有人停下来买桃子。有些是被我们的热情所感染,有些则是被林小红真诚的眼神打动。我注意到有个穿着蓝色的确良衬衫的中年人,买了十斤桃子后,还特意给了林小红一张五块钱的小费。

"祝你爸早日康复,姑娘。"那人拍拍林小红的肩膀,"我妻子去年也病了,知道这个滋味。"

林小红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谢谢叔叔,谢谢您!"

到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彩都染成了金红色,桃子终于全部卖完了。林小红激动地数着钱:"一百二十三块!够了够了!"她开心得直转圈,然后突然拉住我的手:"谢谢你,韩志强,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今天肯定卖不完。"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手心里都是汗:"举手之劳,别客气。"

"不,这对我们家真的很重要。"林小红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泪光,"我爸病了半个月,一直拖着没钱买药。县医院的医生说再不吃药可能会更严重。这些钱能帮他买一个疗程的药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那一刻,我觉得她格外美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真的不用谢。"我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给张婆婆的桃子我来送吧,刚好顺路。"

去买葱的空当,林小红收拾了摊位。她把装桃子的竹筐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用绳子捆好,背在背上。就像早上来时那样,准备坐最后一班回山区的车。

"我请你吃个晚饭吧?"林小红突然说,"就在前面的面馆,很便宜的。"

我想拒绝,但看着她诚恳的眼神,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得赶紧把桃子送到张婆婆家。"

"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谢谢她。"林小红提议。

我们一起来到张婆婆家。此时天色已晚,她家的小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那是煤油灯的光,昏黄而温暖。我敲了敲门,张婆婆拄着拐杖来开门。

"婆婆,给您带来桃子和葱了。"我把东西递给她,又介绍身边的林小红,"这是林小红,就是卖桃子的姑娘。"

"婆婆好!"林小红恭敬地问好,从竹筐里又拿出两个特别大的桃子,"这是我特意给您留的,最甜的那种。"

张婆婆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桃子,仔细端详着:"好桃子啊,红得跟姑娘的脸蛋似的。"她笑眯眯地看着林小红,又看看我,"你们小两口真有心了。"

"哎,婆婆,您误会了。"我赶紧解释,"我们不是..."

"不是小两口啊?"张婆婆笑得更开心了,"那就是要成小两口啦!"

我和林小红都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屋里传来肉汤的香味,张婆婆邀请我们进去吃饭。

"婆婆,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我委婉地拒绝,"下次一定来陪您吃饭。"

告别张婆婆,我们来到县城唯一的一家面馆。这家面馆很有名,据说老板是从兰州来的,做的拉面特别正宗。店里挂着一幅《芙蓉姐妹》的年画,墙角放着一台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吹不散夏夜的闷热。

我们各点了一碗牛肉面,又加了两个卤蛋。老板娘是个热情的胖女人,听说林小红刚卖完桃子,特意给我们每人加了一勺牛肉。

"小红,你们家种桃子多少年了?"我一边吃面一边问。

林小红搅动着面条,声音轻柔:"从我记事起就有那片桃园了。我爷爷留下来的,说咱们林家世代以种桃为生。"她笑了笑,"小时候我最喜欢春天,桃花开得漫山遍野,粉红粉红的,像给大山披上了一层霞衣。"

"听起来真美。"我由衷地说。

"志强,你呢?你在县城上班,一定很有出息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什么出息,就是个小学徒工。不过我有梦想,以后要自己开个修理厂,专门修各种机器。"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小红眼睛一亮,"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我们聊着各自的生活和梦想,不知不觉面都凉了。林小红讲起她家的事情:父亲原本是生产队的队长,很受人尊敬,但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家里的重担都落在她和母亲身上。弟弟今年刚考上高中,家里为了凑学费,卖了唯一的一头老黄牛。

"我爸总说,做人要记得别人的好。"林小红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韩志强,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的很感激。"

"别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了,你爸病好了,以后还来县城卖桃子吗?"

"应该会的,至少今年收的这批桃子都得卖出去。"林小红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不过我可能得找个固定地方,每天在集市蹲着太累了。"

"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我灵机一动,"我们厂附近有个小卖部,老板是我爸的朋友,也许可以帮你代卖一些。"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小红眼睛一亮,"有固定地方卖,我就能接更多订单,说不定还能多赚点钱给我爸看病。"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小红着急赶最后一班车回山里,我提出送她去车站。

"韩志强,你留个地址吧,等我爸病好了,我一定要带些好桃子谢谢你。"林小红拿出一个小本子,那是记账用的。

本子的封面有些破旧,边角都卷起来了,但她很珍惜,用塑料袋仔细包着。我笑着报了家里的地址,又给了她厂里的电话号码。

"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们车间。"我说,"不过得提前说好时间,我才能守在电话旁边。"

"嗯,我记住了。"林小红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放回布袋里。

来到汽车站,最后一班开往山区的客车已经发动了引擎,冒着黑烟。林小红着急地跑过去,司机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上车,要发车了!"

林小红回头对我挥了挥手:"韩志强,谢谢你!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我站在路边,看着客车缓缓驶离,车尾灯在夜色中越来越远,像两颗红色的星星。那一刻,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温暖又有些失落。

回到村子,我先去了张婆婆家。隔着窗户,我看见她坐在小桌旁,就着一碗肉汤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我没有打扰她,悄悄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周,我每周六都会去县城买些肉和蔬菜给张婆婆送去。每次,我都要去厂子附近的小卖部看看林小红的桃子卖得怎么样。小卖部的王叔很爽快地答应了帮忙代卖桃子,还特意腾出一个小角落,放上"山区特产水蜜桃"的招牌。

林小红每周都会送一批桃子过来,但我们总是错过。要么她一大早送了就走,要么我加班到很晚才去。我和王叔打听她的情况,得知她爸的病情有所好转,这让我很欣慰。

直到八月中旬的一天,我下班后去小卖部买烟,终于遇见了林小红。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比上次见面时精神多了。看到我,她像看到亲人一样高兴,小跑过来。

"韩志强!"她喊着我的名字,眼睛亮晶晶的,"我爸的病好多了!多亏了你帮忙,我们的桃子在这里卖得特别好。"

"那太好了。"我笑着说,心里也很高兴,"你爸身体要紧,别太操劳了。"

"嗯,他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林小红从筐里挑了几个最大最红的桃子,包在一张报纸里,"这是特意给你带的,我们家最好的桃子。今年雨水足,桃子特别甜。"

我接过桃子,道了声谢。也许是错觉,我觉得这次的桃子比上次更香、更甜了。

"对了,张婆婆最近怎么样?"林小红关切地问。

"挺好的。我每周都去看她,她总念叨你的桃子甜。"我说着,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林小红,明天是周日,我打算去给张婆婆修修屋顶,下雨天总漏水。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林小红爽快地答应了,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我正好可以带些新鲜桃子给她。"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工具来到张婆婆家,发现林小红早就到了。她帮婆婆洗衣服,还把院子里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张婆婆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和林小红聊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韩来了!"张婆婆看见我,高兴地招手,"小红姑娘真是个好姑娘,一大早就来帮我干活。前几天还带了好多桃子来,甜得很!"

林小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婆婆,别这么说。我家里也有老人,我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一整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忙活:我爬上屋顶修补漏洞,林小红帮着清理院子、擦窗户,张婆婆则坐在门口,一边剥豆子一边和我们聊天。

午饭时间,婆婆坚持要我们留下来吃饭。她用我前几天送的肉炖了汤,林小红带来的新鲜蔬菜做了小菜,再配上邻居送来的米饭,虽然简单,却是我吃过最温馨的一顿饭。

吃饭时,婆婆突然问:"小红姑娘,你有对象了吗?"

林小红的脸一下子红了,像她卖的桃子那样红润:"婆婆,我...我还没想这些呢。"

"我看小韩就不错,实诚肯干,还有爱心。"婆婆眨眨眼睛,一脸狡黠,"小伙子长得虎头虎脑,干活麻利,将来肯定有出息。"

我差点被饭呛到,赶紧喝了口水掩饰尴尬。林小红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一粒米都没夹起来。

"你们年轻人别害羞。"婆婆笑眯眯地说,"我这么大岁数,阅人无数,看人最准了。你们俩,就是有缘分。要我说啊,趁年轻,该把握的就把握住。"

我和林小红相视一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婆婆的话像一颗种子,悄悄地种在了我们心里。

从那以后,每逢周末,林小红都会来张婆婆家帮忙。我们三个人一起劳动、聊天、吃饭,慢慢地成了一种默契。有时候,我和林小红会在傍晚一起散步,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沿途聊着各自的梦想和未来。

我了解到她家的更多情况:父亲病后,家里的桃园差点荒废,是她和母亲硬撑着维持下来。她十六岁就辍学在家,帮着照顾果园。她也告诉我她的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开一家水果店,专门销售山区的特色水果。

我则告诉她我的计划——存够钱,在县城买套小房子,然后开个修理铺。那时候,万元户还是个让人羡慕的称号,我的梦想对当时的我来说,也是那么遥不可及。

"志强,你说我们的梦想能实现吗?"一天傍晚,林小红坐在村口的石桥上,看着远处的晚霞问我。

"一定能!"我坚定地说,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扔进小溪,"只要我们肯努力,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九月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县城及周边地区。连续三天的大雨,让小溪变成了咆哮的河流。那天晚上,我正在宿舍准备睡觉,突然接到村里人打来的电话,说张婆婆家进水了,情况危急。

我二话没说,冒着大雨骑车往村里赶。雨水顺着雨衣的领口灌进去,浑身湿透。路上,有几次差点被湍急的水流冲倒,但我咬着牙坚持着。

到了村口,发现积水已经很深,自行车根本骑不进去。我只好弃车徒步,水已经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泥水灌进鞋子里,冰冷刺骨。

终于到了张婆婆家,看到的情景让我心一沉。她家位置低,积水已经漫进屋里,有一尺多深。更让我震惊的是,林小红正站在水中,帮着婆婆往床上搬东西。她的裤子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却依然忙碌着。

"小红!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问,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担心婆婆,就从山里赶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坚定,"刚到就看见水往屋里灌,赶紧进来帮忙了。"

"婆婆,您没事吧?"我赶紧问张婆婆。她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坏了。

"没事没事,多亏了小红姑娘。"张婆婆颤抖着声音说,"她来得正是时候,帮我把箱底的老照片和存折都抢救出来了。"

看着屋内的情况,我当机立断:"婆婆,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先去高处避一避。"

"可是我的东西..."婆婆舍不得地看着屋里。那个老式的木柜已经被水泡了,里面存放了她一辈子的回忆。

"别担心,重要的我们已经搬出来了。"林小红安慰她,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布包塞进自己怀里,"人没事就好,东西可以再添置。"

我和林小红一左一右扶着张婆婆,艰难地往村里高处的祠堂走去。雨水打在脸上,像是无数根针刺一样疼。张婆婆年纪大了,走不快,几次差点摔倒。我干脆背起婆婆,林小红则小心地拿着抢救出来的包袱,一步一滑地跟在后面。

到了祠堂,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在互相帮助。有人生了火,有人分发干衣服,还有人煮了稀粥。看到我们来了,几个年轻人赶紧上前帮忙,把张婆婆安顿在一个干燥的角落。

"孩子们,是你们救了我啊。"婆婆紧紧拉着我和林小红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她的手冰凉湿润,却又那么有力量。

看着她感激的样子,我和林小红相视一笑,默契地点点头,没有说话。那一晚,我们和其他村民一起守在祠堂,照顾老人和孩子,直到天亮雨停。

水退去后,张婆婆家里一片狼藉。泥浆覆盖了地面,家具东倒西歪,墙壁上留下了水浸的痕迹。我和林小红一起帮她打扫、晾晒被褥、整理家具。村里其他人也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婆婆家收拾得差不多。

林小红的细心远超我的想象,她甚至把婆婆泡水的照片一张张擦干,小心翼翼地重新装框。那些照片里有张婆婆年轻时的样子,有她儿子上大学时的合影,还有一些村里的老照片。每一张都承载着婆婆的记忆和情感。

"小红,你手真巧。"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用烤火的方式烘干照片,不禁赞叹。

"我妈教的。"她笑笑,头也不抬,"家里东西少,每一样都得好好珍惜。"

三天后,婆婆家总算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坐在院子里休息,婆婆端来自己种的西瓜:"孩子们,辛苦了。这是我地里的西瓜,甜着呢。"

"婆婆,您没事就好。"我咬了一口西瓜,甜丝丝的滋味在嘴里蔓延。虽然不大,但吃起来特别香甜。

"是啊,婆婆。您放心,以后我常来看您。"林小红也说,她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

婆婆看着我们,突然神秘地笑了:"你们俩啊,经过这次,是不是有感情了?"

我和林小红都愣住了,一时相顾无言。我偷偷瞄了林小红一眼,发现她也在悄悄看我,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迅速错开。耳根子一下子热了起来,像是着了火。

婆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瞧你们这样子,害羞什么?年轻人嘛,就该勇敢点。人这一辈子,缘分难得,别错过了。"

那天晚上,我送林小红回家。她执意要回山里,说家里还有事。我借了村里一辆自行车,载她去县城汽车站。夜色如水,满天繁星,我们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谁都没说话,但心里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走到半路,林小红突然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韩志强,这个给你。"

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小挂坠,上面刻着"平安"两个字。

"这是我家祖传的,听我奶奶说,能保佑人平安。"林小红的声音轻轻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我想送给你。"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那个挂坠。

"韩志强,谢谢你。"林小红认真地看着我,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谢我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把挂坠小心地放进衣服口袋。

"谢谢你当初帮我卖桃子,谢谢你介绍小卖部,谢谢你关心张婆婆,谢谢你...这么好。"她的声音轻轻的,像夜风一样温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傻傻地说:"你也很好啊。"

林小红笑了,月光下,她的笑容格外清澈,像是山间的溪水:"我爸说得对,人这一辈子,就是要记得别人的好。韩志强,我记住你的好了。"

我心跳加速,鼓起勇气问:"那...我能不能也记住你的好?"

她低下头,轻轻点了点,然后迅速抬起脸,红着脸说:"我们...我们走吧,不然要赶不上末班车了。"

从那以后,我和林小红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每个周末,我们都会相约在张婆婆家,一起劳动,一起聊天。婆婆乐呵呵地看着我们,时不时地打趣几句,说我们是她看着长大的一对。

一年后,林小红父亲的病完全好了,果园的收成也恢复正常。我在厂里也升了小组长,工资涨到了三百多。那个时候,三百多的工资已经很不错了,我开始有计划地存钱,为未来做准备。

在张婆婆的见证下,我鼓起勇气,向林小红求婚了。那天,我特意买了一束塑料花(那时候鲜花太贵了),还有一枚不太贵的戒指,在婆婆家的院子里,对林小红说:"小红,我们结婚吧。"

林小红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泪光:"志强,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坚定地说,把戒指递给她,"我存了一些钱,已经在县城郊区看好了一块地,准备盖房子。以后,我们可以在县城开个水果店,专卖你家的桃子。"

林小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张婆婆在一旁抹着眼泪,笑着说:"好孩子们,我就知道你们有情有义,一定会走到一起。"

婚礼那天,全村人都来祝贺。我们没有豪华的场面,只是在村里的祠堂摆了几桌简单的酒席。张婆婆坐在最前排,满脸幸福地看着我们交换戒指。当我们向她鞠躬敬茶时,婆婆紧紧握住我们的手说:

"好孩子们,记住,人这一辈子,施比受更有福。你们因为善良而相遇,希望你们一生都保持这颗善良的心。别人对你好,你记在心里;你对别人好,别人记在心里。这样的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

现在,我和林小红已经结婚二十多年了。我们在县城开了一家水果店,店名就叫"小红桃子",专门销售山区的特色水果。后来,随着经济发展,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在市里开了分店。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在省城工作,儿子还在读高中,是班里的尖子生。

张婆婆去年过世了,享年九十三岁。临终前,她拉着我们的手,眼里含着泪水:"孩子们,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们。"她走得很安详,脸上带着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我们把她安葬在村口的山坡上,每年清明都会去看她,带上她最爱吃的桃子。

每当我回想起1995年那个夏天,一斤猪肉、几筐桃子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就明白了生活中最珍贵的不是金钱和物质,而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温暖人心的善意和真情。

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物质也越来越丰富,但我和林小红始终记得张婆婆的话:人这一辈子,记住别人的好,也让别人记住你的好,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那个挂着"平安"二字的小挂坠,我一直戴在身上,从未离身。它不仅是对林小红的感情,更是对那段纯真年代的怀念——一个陌生人的温暖,足以照亮一个人的一生。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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