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老公带助理甩我结婚证喊小三时,我摸着八月孕肚笑了 完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11 05:07 2

摘要:那个男人,他曾是我世界里的光,却亲手将我推进万丈深渊。隐婚三年,我以为爱可以地久天长,却不知在他眼中,我只是复仇棋局里最不值一提的棋子。婚礼前夕,我被他的助理指着鼻子羞辱,被冠以“小三”之名,父母因此一病不起,我的研究生学籍被撤,前途尽毁,家破人亡。顾延舟,你

引子

那个男人,他曾是我世界里的光,却亲手将我推进万丈深渊。隐婚三年,我以为爱可以地久天长,却不知在他眼中,我只是复仇棋局里最不值一提的棋子。婚礼前夕,我被他的助理指着鼻子羞辱,被冠以“小三”之名,父母因此一病不起,我的研究生学籍被撤,前途尽毁,家破人亡。顾延舟,你可曾有一丝心软?

1.

雨丝细密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这座城市的霓虹。我缩在后座,身体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冷,连带着心口也抽搐得厉害。外面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里面是密不透风的绝望。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强烈的反差,它像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的烙印,痛得麻木。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至少能让伤口结痂,可有些伤,深可见骨,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着痛。尤其是,当我以这种最不堪的姿态,在那个浮华糜烂的会所里,再次见到那个本以为会尘封在记忆角落里的人时。

周明晟的手臂搭在我肩上,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凉意。他喝得有点多,身上的酒气混合着廉价香水味,熏得我胃里翻腾。他贴在我耳边,含糊不清地低语:“鹿曦啊,今晚表现不错,爷高兴。”

我的胃酸瞬间涌了上来,拼命压下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他满意地捏了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待会儿跟我走,还有更让你高兴的事儿。”

我僵在那里,身体深处有个声音在尖叫,在反抗。可我能说什么?我是周明晟的“情人”,一个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我需要他的钱, desperately。小宝的医药费,父亲的疗养费,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尊严?早在那场被精心策划的“捉奸”闹剧里,被他的助理,被那些围观的嘲笑,被顾延舟冰冷旁观的眼神,一点点碾碎,然后揉进尘埃里了。

就在周明晟的手不安分地滑下去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种久违的、令人骨髓发寒的熟悉感。

“周总好兴致。”

那个声音像一把刀,瞬间撕开了伪装,让我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我的身体猛地一颤,连呼吸都凝滞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机械地转过头,视线穿过灯红酒绿的模糊光影,落在那个人身上。他站在不远处,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光线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显得眉眼更加深邃,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像五年前一样,带着一种审视和淡漠,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种等待被判定的物品。

顾延舟。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刻入骨髓的恐惧和恨意。是这个人,亲手毁了我的一切。

周明晟显然认识顾延舟,而且对他有些忌惮。他悻悻地收回手,换上一副堆笑的表情:“哎呀,这不是顾总吗?稀客稀客!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

顾延舟没有理会周明晟的奉承,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那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让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

“林小姐,”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久违了。”

林小姐。他叫我林小姐。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三年隐婚的岁月,从未有过耳鬓厮磨的亲密,从未有过他亲手布置的那场骗局。我感到胃里更难受了,仿佛要将五年来所有的委屈和愤恨都吐出来。

周明晟看了看顾延舟,又看了看我,脸上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原来顾总认识啊?哈哈,这世上的事儿可真巧。我这小情人儿,就是有点不听话,让顾总见笑了。”

“情人?”顾延舟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厌恶。他没有看周明晟,目光仍旧锁定在我身上,“林小姐现在……从事这份‘工作’?”

他的语气很轻,却像一根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我的脸上。工作?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仿佛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我自己选择了一份“不光彩的工作”。而忘了,这一切的根源,是他。

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只有这种物理上的疼痛,才能让我保持清醒。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顾总说笑了。人各有命,不是吗?”

我的话像是触怒了他,他脸色沉了下来。周明晟在一旁打圆场:“哎呀,顾总,别站着了,里边请里边请。难得您来,我敬您一杯。”

顾延舟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无法解读。有审视,有冷漠,好像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什么?我不敢细想。

“不必,”顾延舟拒绝了周明晟,他微微侧身,朝洗手间方向抬了抬下巴,“林小姐,介意跟我去那边谈几句吗?”

周明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搂紧了我,语气有些冲:“顾总,这不方便吧?我的人……”

“周总,”顾延舟打断他,语气骤然强硬,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我只是想跟故人叙叙旧。周总难道不给这个面子?”

顾延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周明晟,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周明晟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在顾延舟面前,似乎底气不足。他迟疑了一下,讪讪地笑了笑:“呵呵,既然是顾总的故人,那……您请便。不过,别太久啊,我等着呢。”

他捏了捏我的腰,警告性地看了一眼,这才放开了我。我强撑着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发烧了,从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这会儿在酒精和惊吓的双重作用下,烧得更厉害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顾延舟,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些画面——那套温馨的小公寓,我们一起布置的家具,那些在餐桌上相视而笑的夜晚,以及,他亲手布置的“证据”,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那一天。

洗手间是会所里少有的安静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香精的味道,冰冷的瓷砖反射着头顶刺眼的白光。我靠在墙边,尽量离他远一点。

顾延舟走进来,随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

“看不出来,”他启唇,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林小姐很有本事。当年费尽心思嫁给我,如今又傍上了周明晟。”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直直插进我的心窝。我嫁给他?费尽心思?当年,明明是他主动追求我,对我嘘寒问暖,步步为营,将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骗得团团转!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悲哀和愤怒涌上来,混合着高烧带来的眩晕,让我几乎站不住。我冷笑一声,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顾总的记忆力似乎不太好。五年前,是谁机关算尽,只为了将我扫地出门?是谁的助理带着记者闯进公寓,将我塑造成不知廉耻的小三?是谁让我的父母承受不住打击,一夜白头?是谁利用手中的权力,撤销了我的学籍,断送了我的未来?”

我每说一句,顾延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反击,会提起那些他以为已经被时间掩埋的过去。

“你以为我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颤抖着声音问他,眼眶干涩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拜你所赐,我一无所有!除了靠自己,靠那些……你眼中不齿的方式,我还能怎么办?去死吗?死了谁来管我的家人!”

我用力推开他,虽然我的力气微不足道。“顾延舟,你别忘了,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为了给你的青梅母女报仇,将一个无辜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毁了她的一生!现在你站在这里,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指责我?你不配!”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高烧让我的思维变得迟钝,却让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我看着他,这个曾是我最亲近的人,现在却比陌生人更可憎。

顾延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他看着我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冷汗,眉头紧锁。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

我下意识地避开,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发烧了,”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托你的福,”我讽刺地说,“五年前的秋天,我在雨里站了一夜,高烧四十度,也没见你关心过一句。”

他僵在那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收回手,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我带你去医院。”

“不必,”我拒绝得干脆利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怎么办。”

“林鹿曦,”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急切,或者说,是不容置疑,“你这样不行。”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粗鲁地敲响。

“鹿曦!你在里面干什么?磨蹭什么呢!”是周明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催促。

我身体一震,瞬间回到了现实。这里不是五年前,我不是那个可以对他撒娇发脾气的妻子,我是周明晟需要应付的“情人”。

顾延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我,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他似乎想说什么,但门外的催促声越来越响。

“顾总,我得走了,”我对他说道,声音疲惫,“周总在等我。”

我绕过他,走向门边。在我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站住。”

我没有理会,拉开门走了出去。周明晟正不耐烦地站在门口,见到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等……”

他的话在看到跟在我身后走出来的顾延舟时戛然而止。他有些意外,又有些警惕。

“周总,”顾延舟走上前,语气冰冷得像极地的风,“林小姐身体不适,我送她去医院。”

“去医院?”周明晟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恶意的调侃,“顾总真是爱开玩笑。鹿曦身体好得很,待会儿还能陪我尽兴呢。就不劳顾总费心了。”

他拽着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我疼得皱起了眉头,却不敢吭声。

“放手。”顾延舟的声音更冷了,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命令。

周明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头大笑:“顾总,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我的人!您凭什么让我放手?”

顾延舟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地盯着周明晟。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周明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周明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他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但在顾延舟这种真正掌握权力的人面前,瞬间就露了怯。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我的胳膊,我得以喘息。顾延舟走到我身边,没有碰我,只是站在那里,无声地宣告着他的立场。

“周总,林小姐现在是我的朋友,”顾延舟看着周明晟,一字一句地说,“我朋友生病了,我带她去医院,天经地义。”

朋友?多么讽刺的称呼。我们曾经是夫妻,现在却只是“朋友”。一个在所有人面前毁掉我的人,现在说我是他的朋友?

周明晟的脸色变幻不定,他想发作,又忌惮顾延舟的身份和背景。最终,他只能干笑着:“行行行,顾总说得是。朋友嘛,应该的。不过,我今晚的‘朋友’怎么办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周总今晚的兴致,可以换个人来尽,”顾延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我相信周总身边,不缺愿意效劳的。”

周明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在离开前,他还低声骂了一句:“贱货!”

我站在那里,感觉像一个被争抢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周明晟走后,包厢里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带着看戏的好奇和探究。

顾延舟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他没有再提去医院的事,而是问了一个让我心脏骤停的问题。

“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我的小宝。他竟然会问起小宝。那个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也冷漠地拒绝施以援手,甚至利用他的身份阻止我获得帮助的孩子。

我感到一种冰冷的嘲讽。五年前,他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污点,是他报复我的“证据”。现在,他问孩子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翻涌。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顾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不是你的孩子。所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延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地抿着唇,似乎想反驳,又无从开口。五年前,为了让我身败名裂,他伪造了“证据”,让我“承认”孩子是和别的男人生的。现在,他问起孩子,却连否认的权利都没有。这是不是,报应?

可我没感到一丝快意。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冰山。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我转身就想走。

“林鹿曦,”他叫住了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无力感,“你不能去周明晟那里。你这样,会毁了自己。”

我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冷冷地回答:“我的未来,我的生活,在我失去你、失去家、失去一切的时候,就已经被毁了。现在剩下的,不过是如何在这片废墟里,尽可能地,苟延残喘。”

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知道他在身后看着我,但我不敢停下,不敢回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冲回去,将五年来所有的苦痛和怨恨都倾泻在他身上。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我走出会所,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战,身体更冷了。周明晟果然没有再出现。他走了,带着他的羞辱和恶意。而顾延舟……

我在路边站了很久,不知道该去哪里。家?那个被我用无数谎言和勉强维持的家?还是那个充满屈辱和交易的地方?

最终,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医院。不是为了看我的高烧,而是为了看我的小宝。那个我在这片泥泞中,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出租车启动了,我透过后窗,看到了那个站在会所门口,笔直的身影。他站在雨中,像一棵被风雨侵蚀的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们的世界,早在五年前就分崩离析了。现在偶然的交集,只会带来更深的痛楚。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回荡着周明晟的羞辱,顾延舟的质问,还有小宝苍白的小脸。生活,真是从未停止给我重击。

2.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是这么刺鼻,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心安,至少在这里,小宝是安全的。我走进病房,小宝正乖乖地躺在床上看动画片,他脸色还是不太好,嘴唇有点发紫,那是心脏病发作时的后遗症。但看到我,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坐起来。

“妈妈!”他软糯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我冰冷的心脏。

“小宝乖,别动。”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摸了摸他额头,还是有点烫。“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他甜甜地笑,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妈妈,你今天好累吗?脸色好白。”

我心里一酸,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妈妈不累。妈妈只是有点想小宝了。”

我抱着他瘦弱的小身体,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味和医院的味道,这是我唯一的慰藉。为了他,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尊严,我的灵魂。

父亲在隔壁病房,情况比小宝好一些,但医生说,他因为上次受刺激太大,神经系统损伤严重,很难完全恢复了。看着他呆滞的眼神,我心如刀绞。原本,父亲身体硬朗,母亲身体也不错,我们一家三口,虽然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是顾延舟,是他的报复,毁了这个家。

我抽出时间去看了父亲,他看到我,只是木讷地笑了一下,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就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握着他干枯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滑落。

从父亲病房出来,我在走廊上遇到了周明晟的助理。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林小姐,周总让我把这个给你。”他将信封塞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份文件。照片里是我在会所被周明晟搂抱的样子,文件则是几份看上去像合同的文件,上面有些陌生的条款。我的手抖了起来。

“周总说,林小姐既然想‘独立自主’,那就得拿出点‘诚意’,”助理阴阳怪气地说,“这些照片,如果传出去,恐怕对林小姐和林小姐的家人都不太好吧?毕竟,令尊的病,令公子的病,都离不开钱呐。”

他提到了小宝,我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我强压着怒火问。

“没什么意思,”助理耸耸肩,“周总只是希望林小姐明白,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份文件,您好好看看,签了,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不签……”他指了指照片,又做了个意味深长的手势。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周明晟在用这些照片威胁我,逼我签下更苛刻的不平等条约,彻彻底底地将我掌控在他手里。而我,因为小宝和父亲的医药费,没有反抗的资本。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周明晟像一个跗骨之蛆,紧紧缠着我,不断吸取我的血肉。而我,为了家人的生存,只能任他宰割。

助理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手里捏着那些照片和文件,像是捏着烫手的炭火。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人注意到我,他们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各自的忧虑或喜悦。而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我回到小宝病房,看着他因为睡着而显得更加苍白的小脸,心里钝钝地痛。他那么小,那么无辜,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这个做母亲的,却连给他一个健康平安的生活都做不到。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翻到了一个号码。那个号码,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拨打。

顾延舟。

我犹豫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徘徊。找他?我怎么敢?他是我痛苦的源头,是我憎恨的对象。可除了他,谁还能有能力对抗周明晟?

我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无能。我不想求他,一点也不想。但小宝怎么办?父亲怎么办?

最终,理智还是被情感和现实的压力击垮。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里面传来顾延舟低沉的声音:“喂?”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

他那边沉默了几秒,我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然后,他问:“怎么了?”

我将周明晟用照片威胁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我尽量克制情绪,用平静的语调陈述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哭腔。

我说完后,他那边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冷漠,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又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怒意:“周明晟……他敢?”

敢?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他不敢的。

“他手里有照片,还有其他……不利于我的东西。”我低声说,感到无比羞耻。

“发给我。”他言简意赅地说。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把那些照片和文件,发给我。”他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助理给我的照片和文件拍照,然后通过微信发给了他。发送成功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我向我的仇人寻求帮助,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好,我知道了,”顾延舟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报复我之后又来帮我?这太荒谬了。

“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他顿了顿,“周明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真的会帮我吗?他有什么理由帮我?是因为五年前的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我只知道,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向那个亲手将我推进深渊的人求助,这种感觉比周明晟的羞辱更让我难堪。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晟果然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再派人来威胁我。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顾延舟做了什么。我没有主动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我。我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互不打扰的平行线。

然而,生活总是在你以为稍微平静一些的时候,再次给你迎头痛击。

小宝的心脏病情恶化,医生说,必须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这意味着,我需要一笔巨大的手术费,以及一个合适的心脏源。

就在我为此焦头烂额的时候,周明晟的姐姐,一个高傲跋扈的女人,带着一群保镖闯进了小宝的病房。

她颐指气使地站在病床前,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弟弟的狐狸精?”

我护在小宝身前,冷冷地说:“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出去。”

“出去?”她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也敢跟我弟弟玩手段?还敢让顾总帮你出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她身后一个保镖上前一步,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小宝被吓得哇哇大哭,呼吸变得急促。

“别吓着孩子!”我冲她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吓着他怎么了?”她居高临下地说,眼神恶毒,“这种野种,吓死了才好,省得以后出来祸害人!”

“你闭嘴!”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想推开她。但她身边的保镖立刻抓住了我,将我按在墙上。

“贱货!还敢动手!”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啪!”

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但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我看着小宝被吓得脸色惨白,呼吸困难,嘴唇发紫,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被护士按住。他哭得撕心裂肺,喊着妈妈。

“小宝!”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拼命挣扎,但被保镖死死按住。

“哭啊!哭大声点!看你妈是个什么货色!”周明晟的姐姐嚣张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恶意。

她将我被周明晟搂抱的照片甩在我脸上,照片一张张飘落,散落在病房冰冷的地面上。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勾引男人,不要脸的贱货!”

我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小宝的哭声,她的辱骂,照片里刺眼的画面,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眼睛里。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体软了下去。

就在这时,小宝突然咳嗽了几声,然后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翻白,昏了过去。

“小宝——!”我惊恐地大喊,用力挣脱保镖的控制,冲到病床前。

“医生!护士!快来人啊!”病房里乱作一团。医生护士匆忙赶来,开始抢救。

周明晟的姐姐也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她看了看昏迷的小宝,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选择带着人仓皇离开了。

整个抢救过程像一场漫长的噩梦。我跪在病床边,看着医生给小宝做心肺复苏,看着监护仪上急促的报警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紧紧地抓住小宝冰凉的小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小宝,妈妈在这里,小宝,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最终,小宝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他这次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病情更加不稳定了,心脏移植手术刻不容缓。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早已哭干。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嘲笑我。我努力地活着,努力地保护我的家人,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却一个一个地倒下?

就在我身心俱疲的时候,我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那头哭得撕心裂肺。

“鹿曦!你爸……你爸他走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什么……什么走了?”我颤抖着声音问。

“他……他今天看到网上一个视频……”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视频里,是你……你被打骂……还有你那些照片……你爸他……他看了就一口气没上来……送医院已经晚了……”

网上?视频?照片?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周明晟姐姐那张恶毒的脸。她果然还是将视频和照片发到了网上!而父亲,那个神经系统受损,本就承受不起任何刺激的老人,他看到了那个视频,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被那样羞辱,被那样对待……他用自己的生命,抗议了我的痛苦和不公。

我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母亲守在我身边,眼睛红肿。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抽走了。父亲死了。小宝差点死了。我的家,彻底毁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五年前的那场背叛。都是因为顾延舟。

母亲告诉我,是顾延舟送我来的医院,他知道我晕倒了,也知道父亲的事情。

那个晚上,顾延舟来了病房。他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我。我感觉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沉重的气息。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沙哑。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我父亲的死,我家庭的破碎,我这五年来所受的苦?这三个字在我听来,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我不知道周明晟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他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我已经让人把网上的视频和照片都删了,也警告了周家。周明晟……已经进去了。”

进去了?因为什么?他没说。但我知道,以顾延舟的能力,要让周明晟吃点苦头并不难。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周明晟进去了,我的父亲就能活过来吗?小宝就能彻底好起来吗?我失去的一切就能回来吗?

不能。永远不能。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顾延舟的声音很轻,“我欠你。你想怎么……我都认。”

怎么?我该怎么?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让他也承受五年的痛苦煎熬?可这些,都换不回我的亲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然后说道:“医生说,小宝需要心脏移植,现在有了一个合适的心脏源。”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小宝有救了?

“但这颗心脏源……来之不易,”顾延舟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争取到它。”

他停了下来,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林鹿曦,”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把孩子交给我。你嫁给我,我保证孩子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让我嫁给他?用小宝的心脏源做条件?

“你疯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没疯,”他平静地说,“我欠你太多。这个孩子……我也有责任。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最好的医疗条件。我能给他。而你……你不能。”

他说的没错。我不能。我身败名惫,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可靠的依靠。我像浮萍一样漂泊,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给小宝一个安定的未来?

“顾延舟,”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悲哀,“你以为一颗心脏就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赎罪吗?”

“我不是赎罪,”他纠正我,“我是想弥补。弥补对你,对孩子造成的伤害。”

他没有否认他对孩子的“责任”,虽然他明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在模糊这个界限。为什么?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嫁给我,”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执拗,“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们,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救治。这是唯一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小宝需要那颗心脏源,他等不起了。而顾延舟,他有能力,有资源。他用小宝的生命,来和我做交易。

我的心在滴血。我痛恨他的无耻,痛恨他竟然能利用我的孩子来达到他的目的。但我更痛恨自己的无力。我除了接受,似乎别无选择。

嫁给顾延舟。那个毁了我一生的人。再次成为他的妻子。为了我的孩子。

这比五年前的背叛更让我感到绝望。那是一种被命运彻底捉弄的无力感。

我看着他,那个曾是我丈夫、我的仇人、现在又成了我的“救命恩人”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复杂。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知道,我不能拒绝。我不能拿小宝的生命去赌。

我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好,”我沙哑地说,每一个字都像从血里挤出来,“我嫁给你。”

(第一段结束)

3.

答应顾延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卖身一样。为了小宝的命,我把自己的后半生,再次抵押给了这个男人。母亲知道后哭得很伤心,她无法理解我怎么能嫁给这个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仇人。我无法解释,我只能告诉她,这是为了小宝,别无选择。母亲爱小宝,最终只能含泪同意。

顾延舟的动作很快。他似乎急着完成这笔交易。小宝的心脏移植手术定在了三天后,而我们的“婚礼”,也定在了手术前一天。一切都显得仓促而又荒谬。

周明晟确实入狱了,罪名是涉嫌经济犯罪。这是顾延舟的手笔,我知道。他用他的方式,替我“解决了”周明晟这个麻烦。可这个麻烦解决了,另一个更大的麻烦又来了。嫁给顾延舟,对我来说,是解脱,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小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一个大手术,然后就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跑跑跳跳了。他很期待,也很害怕。每次看到他既憧憬又恐惧的小眼神,我的心就刀割一样疼。我多希望他能健康地长大,远离这个世界的丑陋和黑暗。

在小宝手术前,顾延舟来看了他几次。也许是因为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许是因为愧疚,他面对小宝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但他会给小宝讲故事,给他买玩具,甚至笨拙地哄他开心。小宝是个敏感的孩子,他能感觉到顾延舟对他的善意,渐渐地,也对顾延舟产生了依赖。他会叫顾延舟“顾叔叔”,甚至会在睡前问:“妈妈,顾叔叔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每当小宝问起这些,我心里就五味杂陈。顾延舟确实在努力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至少在小宝面前是这样。他或许真的想弥补,或许想通过对小宝好来减轻自己的罪孽。但对我来说,看到他和孩子“父慈子孝”的画面,只觉得无比讽刺和心酸。他曾经那么排斥这个孩子,现在却要用这种方式来“负责”。

婚礼就在这样一种压抑而扭曲的气氛中进行。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祝福,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律师和证婚人的见证下,签署了那份冰冷的协议。顾延舟为我准备了一套婚纱,很漂亮,但我穿在身上,只觉得像穿寿衣一样沉重。顾延舟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帮我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牵起我冰凉的手。

他的手很暖,暖得让我觉得陌生。五年前,他的手也是这样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而现在,这温暖的手,却沾满了伤害我的血。

我们没有交换戒指,也没有拥吻。只是沉默地站着,直到证婚人宣布仪式结束。

“从今天起,你就是顾太太了,”顾延舟对我说,声音里没有一丝喜悦,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会负责你和孩子的一切。”

我没有回应他。顾太太。这个身份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现在却像一个镣铐,将我死死锁住。

婚礼后,顾延舟没有要求我搬到他的别墅,而是让我继续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里,方便照顾小宝。他也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我们之间,除了那份法律上的关系,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我的内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开始计划复仇。

嫁给他,是为了小宝。但我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掌控,不甘心他犯下滔天罪行后,还能以“弥补”的名义,掌控我的未来。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五年来,我一直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越挣扎缠得越紧。但现在,小宝有了生的希望,父亲虽然走了,但他的仇不能不报。我决定不再逃避,不再只是被动地承受。我要反击。

我的优势是什么?对顾延舟的了解。我们曾经是夫妻,我对他的生活习惯、性格弱点、甚至他隐藏在冷酷外表下的那一丝“人性”,都了如指掌。劣势是,我没有任何权势背景,没有钱,没有地位。

我必须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我的复仇,不能是冲动的,必须是缜密的,致命的。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顾延舟。他每天很忙,公司事务缠身。但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小宝,风雨无阻。他对小宝的关心,似乎是真心的。他会给小宝买各种玩具,陪他玩乐高,甚至会坐在床边,笨拙地给小宝讲睡前故事。小宝很喜欢他,常常会搂着他的脖子叫“顾叔叔”。

看着这一幕幕,我心里很复杂。他难道真的能对小宝产生感情?或者,这只是他演的一场戏?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还是为了向全世界证明,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我倾向于后者。顾延舟是个极其骄傲和自我的人,他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他对小宝的关心,或许是他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又或许,只是为了在我面前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但无论如何,这暂时对我有利。

我开始利用顾太太这个身份,一点点渗透进顾延舟的生活圈。我不再是那个在会所里卑微的“情人”,我是顾氏集团总裁的妻子。虽然这个身份是拜他所赐,但它给了我接触一些人和事的机会。

我开始参加一些顾延舟不得不带我出席的场合,名义上是陪伴,实际上是在观察,在收集信息。顾延舟的商场对手,他的竞争对手,那些曾经因为各种原因得罪过顾家的人……这些都可能成为我复仇的突破口。

我装作一个刚刚踏入上流社会的妻子,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和好奇。我会在顾延舟面前表现出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工作情况,他的社交圈子。他似乎并没有怀疑我,或许是觉得我没有那个能力,或许是觉得我已经被他彻底“制服”了。

我在搜集信息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积攒力量。我不能一直依靠顾延舟。我开始偷偷学习金融知识,学习法律常识,学习如何在这个充满陷阱的世界里保护自己。我在网上搜索各种信息,学习如何追踪、如何取证、甚至是如何利用舆论。

我的复仇,像一个刚刚埋下的种子,正在土壤里悄悄发芽。它需要阳光、水分,更需要时间。

就在我紧锣密鼓地进行我的计划时,小宝的手术日期到了。

手术那天,我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八个小时。每分每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顾延舟也来了,他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没有说话。他看起来也很紧张,眼神紧紧盯着手术室门口,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他是我最恨的人,但此刻,他也和我一样,在焦急地等待着同一个孩子的安危。这是不是人性中复杂的一面?即使再冷酷的人,面对生命的脆弱,也会有所动容?

或者,他只是在演戏?我无法确定。但我知道,那一刻,我们是“战友”,共同面对着命运的审判。

手术成功了。当医生走出手术室,宣布手术顺利完成时,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顾延舟也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向医生道谢。我看到他眼中,似乎真的有释然的光芒。

小宝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需要等待他度过危险期。医生说,心脏匹配度很好,排斥反应的可能性很小,但仍然需要密切观察。

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感到一丝希望。小宝活下来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命运似乎不愿意看到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小宝的心脏移植手术非常顺利,他逐渐康复,可以下床活动了,小脸也有了血色。他每天都缠着我讲故事,缠着顾延舟玩游戏。他天真地以为,顾延舟是他的“顾叔叔”,是他生命中的“英雄”。

顾延舟对小宝也越来越好,会给他买昂贵的玩具,带他去儿童乐园。他们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像真正的父子。有时候,我看着顾延舟弯腰给小宝系鞋带的样子,会感到一种恍惚。仿佛五年前的那一切从未发生过,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但每当这种想法出现,我就立刻警醒。这是他的伪装,也是我的陷阱。我不能沉沦在这种虚假的温情里。

我继续我的复仇计划。我收集到了顾延舟一些商业上的黑料,一些他利用权势打压竞争对手的证据。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扳倒他,但我相信,只要我继续深入,总能找到他的致命弱点。

我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我不能永远活在顾延舟的阴影下。我需要有独立的经济来源,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我开始联系一些五年前因为顾延舟而被迫离开学校的朋友,向他们寻求帮助和资源。虽然很多人对我五年前的事情有所误解,甚至有些排斥,但我还是努力地解释,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小宝康复得很快,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我们决定在顾延舟的别墅里给他办一个小型欢迎派对,邀请一些顾延舟的亲戚朋友。我表面上忙碌地准备着,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这个别墅,我曾经来过,是在五年前,那场羞辱我的闹剧,一部分就发生在这里。

派对那天,别墅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顾延舟穿着休闲服,脸上带着少有的笑容,和小宝一起招待客人。小宝是今天的焦点,所有人都对这个死里逃生的孩子充满善意。

我作为“顾太太”,穿着顾延舟给我准备的礼服,在人群中穿梭。我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和每一个来宾寒暄。我的耳朵却在捕捉着每一个有用的信息。

顾延舟的秘书陈琳也在。五年前,就是她带着记者冲进我们的公寓,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看到她,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但她却没有认出我,或者说,她没有认出五年前那个狼狈绝望的我。她只是客气地向我微笑,叫我顾太太。

我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绕开了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派对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晚上,意外发生了。

小宝突然感到不适,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急促。他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

“小宝!你怎么了?”我冲上前抱住他。

“妈妈……痛……”他虚弱地说,身体开始颤抖。

我意识到,这是急性排斥反应!心脏移植最大的风险!医生不是说排斥反应的可能性很小吗?为什么会这样?!

顾延舟也冲了过来,看到小宝的样子,他脸色大变。

“快叫救护车!”他冲着佣人嘶吼。

别墅里瞬间乱作一团。客人们惊慌失措,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我和顾延舟抱着小宝,试图让他舒服一些。小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凉。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生将小宝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我和顾延舟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飞驰。

在车上,我紧紧握着小宝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那么小,那么可爱,刚刚才闯过鬼门关,为什么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顾延舟坐在我身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抵达医院后,小宝立刻被送进了抢救室。我站在抢救室外,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顾延舟陪在我身边,沉默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希望。我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脑子里一片混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成功了,明明都已经好起来了……

“是周明晟。”

顾延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茫然地看向他。

“周明晟的姐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暴戾,“她在小宝的派对上,偷偷给小宝喂了东西。应该是某种抑制心脏功能的药物,或者诱发排斥反应的物质。”

药物?周明晟的姐姐?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女人恶毒的笑容和她说的话:“这种野种,吓死了才好……”

我身体猛地一颤。怎么可能?!她怎么敢?!

“她的目的是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

顾延舟眼神阴鸷:“报复。报复周明晟入狱,报复你……还有我。”

报复!就因为报复,她竟然对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孩子下毒手?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恶毒?!

愤怒、绝望、悔恨,所有的情绪瞬间将我淹没。是我!是我把小宝带进了顾延舟的世界,是我嫁给了顾延舟,是我惹恼了周家!是我害了我的孩子!

“是我害了他……”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顾延舟蹲下身,想拉我起来,却被我猛地甩开。

“别碰我!”我冲他嘶吼,双眼通红,“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五年前的报复,我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和周明晟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你,周明晟的姐姐不会来报复我!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说得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我将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倾泻在他身上。他站在那里,任由我嘶吼,任由我指责,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抢救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

我瞬间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小宝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悯。

“我们尽力了,”他缓缓地说,“急性排斥反应……太凶猛了……对不起。”

“轰隆——”

我的脑海里像响了一个惊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尽力了?对不起?

小宝……我的小宝……死了?

不!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他会好好地活下去!他要和我一起回家!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病床前,看着小宝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有一种安详的平静。可他的小脸,却已经没有了温度。

我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再也抑制不住,趴在他的床边,放声大哭。

我的小宝,我的心肝,我的命……你为什么抛下妈妈一个人走了?为什么?

顾延舟站在我身后,沉默得像一座雕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我的世界,在小宝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所有的复仇计划,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没了,小宝没了。我孑然一身,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哭到力竭,我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向顾延舟。

我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顾延舟却像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身体微微一颤。

“顾延舟,”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们离婚。”

他没有说话,只是痛苦地看着我。

“我说,离婚。”我重复道,语气坚定,“从今天起,我们之间,除了恨,什么都不剩下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一刻也不想。”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我却毫不犹豫地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你自由了,”我对他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彻骨的冰凉,“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我也不需要你还了。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我说完,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病房外。我的背影很单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怕我一回头,所有的伪装都会被击碎。我必须坚强,必须离开这里,离开顾延舟。

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和绝望的地方。

(第二段结束)

4.

我以为提出离婚,就能彻底摆脱顾延舟,摆脱这噩梦般的生活。然而,我错了。

顾延舟没有同意离婚。他将我带回了他的别墅,名义上是让我散心,实际上却是将我变相囚禁起来。别墅很大,装修豪华,但我在这里却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佣人环绕,生活无忧,但我没有任何自由。我的手机被收走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

顾延舟每天都会来看我,给我送吃的,陪我说话。他不像一个囚禁者,更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看护者。他会给我带我喜欢的食物,给我买新的衣服,甚至会给我拿来画具,让我打发时间。他竭尽全力地讨好我,试图弥补他的过错。

但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恨意就越深。他以为用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就能弥补我对父亲和孩子的失去吗?他以为用这种软禁的方式,就能让我原谅他吗?

我对他没有任何回应。他跟我说话,我就保持沉默。他给我送东西,我就视而不见。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荡在这座巨大的别墅里。

我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没有了小宝,没有了父亲,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复仇?现在连复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的仇人,他没有被我击垮,反而成了我的“丈夫”,把我“保护”起来。多么讽刺!

顾延舟似乎很痛苦。他看着我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煎熬。他会一遍遍地向我道歉,说他错了,说他后悔了。他会告诉我五年前他报复我的原因,他说是为了给他的青梅和她的母亲报仇,因为他误以为我的父亲害死了她们。他说他后来才知道真相,知道我的父亲是无辜的,但他已经收不了手了,只能将错就错。他说他一直很愧疚,一直在暗中关注我,想找机会弥补。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误以为?收不了手?一句轻飘飘的解释,就要我原谅他毁我全家?这太可笑了。

“顾延舟,”有一天,我看着他说,声音平静得像没有感情,“你错了。你不是收不了手,你是太自私。你为了你所谓的报仇,根本没想过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不在乎我父亲母亲,不,在乎我的孩子!你只是在乎你自己的目的,在乎你自己的仇恨!”

他脸色苍白,想反驳,却说不出口。

“你后悔了?愧疚了?”我冷笑着问,“如果小宝没死,你是不是还会用他来要挟我?如果你没被周明晟刺激到,你是不是还会继续冷眼旁观我的痛苦?”

他沉默了,那沉默像一把刀,再次扎进了我的心窝。

“你根本没有变,”我对他说道,“你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顾延舟。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为了减轻你自己的罪孽感。”

我不再跟他说话,每天只是沉默地吃饭,沉默地睡觉,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的心像被冰封了一样,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希望。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一个月。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我开始出现幻觉,会听到小宝的哭声,会看到父亲对我微笑。我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整个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顾延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开始着急。他请来了心理医生,但我不肯和任何人交流。我只想逃离,逃离这里,逃离顾延舟,逃离所有痛苦的回忆。

逃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我开始观察别墅的结构,观察佣人的换班时间,观察顾延舟的行踪。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复仇的念头再次浮现。即使小宝和父亲不在了,我也要让顾延舟付出代价,我要用他失去一切的痛苦,祭奠我的家人。

我利用顾延舟放松警惕的机会,偷偷在别墅里寻找可以用来逃脱的工具。我藏起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床垫下面。

我决定冒险一试。

那天晚上,顾延舟照例来我的房间看我。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疲惫。

“林鹿曦,”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乞求,“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怎么样才能……活过来?”

活过来?我早就在五年前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我缓缓地伸出手,从床垫下摸出了那把水果刀。

我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顾延延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林鹿曦!你干什么?!”

“放我走,”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或者,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你疯了!”他冲上来,想夺下我手中的刀。

“别动!”我厉声喝道,将刀锋更靠近自己的脖子,“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死在你这个毁了我全家的人面前!”

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那不是伪装,是真真实实的濒临崩溃。顾延舟似乎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他僵在那里,不敢再上前。

“林鹿曦,你冷静一点!”他焦急地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生命只有一次……”

“生命只有一次?”我打断他,冷笑着说,“我的生命,我的家人,都被你毁了!我活着,比死了更痛苦!顾延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条命!我可以用它来威胁你,也可以用它来向你复仇!”

我将刀刃在脖子上轻轻一划,一丝血痕瞬间渗了出来。

“嘶——”顾延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苍白。

“放我走,”我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让我离开这里。让我离开你。永远。”

他看着我脖子上的血痕,看着我眼中决绝的光芒,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知道,如果他不放手,我真的会这么做。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过了许久,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挫败和无力。

“好,”他沙哑地说,“我放你走。”

我没有放松警惕:“你不会骗我?”

“我不会,”他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依然举着刀,慢慢地后退,直到退到门口。

“我要离开这里,”我对他说,“现在。立刻。”

他没有阻拦,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拉开门,走了出去。佣人想上前阻拦,被顾延舟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离开了别墅,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顾延舟没有追来,但他派人送我到了机场。在机场门口,我看到了他的车,以及站在雨中的他。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风衣,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颊。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下了车,没有看他,径直走向机场大厅。身后,他的车子一直停在那里,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是解脱?是痛苦?是后悔?但对我来说,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虽然代价是如此惨重,但我终于,摆脱了他。

我买了一张去往遥远城市的机票。我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也许那里没有痛苦的回忆,也许在那里,我可以重新找回我自己。

我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坐下,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我的心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没有了仇恨,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爱。我像一个被清空了所有数据的硬盘,只剩下一个空壳。

新的旅程即将开始,但目的地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离过去,离顾延舟,越远越好。

(第三段结束,开始结局部分)

5.

我在那个遥远的城市定居下来。这是一个宁静的小城,节奏很慢,空气清新。我租了一个小公寓,开始打零工维持生计。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过去,就像一个刚刚降生于世的婴儿,一切都是新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认识了一些善良的朋友,他们不知道我的遭遇,只是简单地对我好。我开始尝试画画,用画笔描绘我内心的世界。我的画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却也透着一丝坚韧的生命力。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将过去彻底封存在记忆的角落里。直到一个月后,一个意外的电话打破了这种平静。

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对方自称是周明晟的律师。

“林小姐您好,我是周明晟先生的律师,”对方语气非常客气,“周先生有些遗嘱和财产需要处理,他希望能和您见一面。”

周明晟?他入狱了,怎么会突然联系我?还要见我?

我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同意和律师见面。

在约定的咖啡馆,我见到了那位律师。他看起来很专业,递给我一份文件。

“林小姐,周先生他……查出了绝症,”律师平静地说,“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想处理好后事。”

绝症?我心里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觉得,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周先生说,他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很多人,”律师继续说道,“他对五年前对您做的事情感到非常后悔。他想向您忏悔。”

忏悔?我冷笑一声。忏悔有用吗?他差点害死我的孩子,间接害死了我的父亲!他的忏悔,来得太晚了。

“周先生的遗嘱里,给您留了一笔钱,”律师说,“不多,算是他的一点心意。他希望这笔钱能帮您重新开始生活。”

一笔钱?我不需要他的钱!我只希望他能体会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另外,”律师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顾延舟先生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怎么了?”我问道。自从上次在机场分开,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

“顾先生……他去世了。”律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去世了?!怎么可能?!他那么年轻,那么健康……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敢相信地问。

“就在大概半个月前,”律师说,“他查出了晚期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扩散了。医生说他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但他拒绝了所有的治疗。”

拒绝治疗?为什么?

“周先生说,顾先生在临终前,托付他帮您处理一些事情,”律师继续说道,“顾先生的遗嘱里,将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您。”

什么?!所有的财产?!

我瞪大了眼睛,感觉律师说的话像天方夜谭。顾延舟将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那个顾氏集团的总裁,那个拥有亿万财富的男人,将他的一切都留给了我这个曾经被他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律师叹了口气:“顾先生留给您一封信。他说,这是他对您的补偿,也是他的忏悔。他说,他欠您的太多了,希望这些能让您未来的生活好过一些。”

一封信。他的忏悔书。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去世了。拒绝治疗。将所有财产留给了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戏剧性,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我拿过律师递过来的另一份文件,那是一封厚厚的信。信封上是顾延舟熟悉的笔迹,写着我的名字——林鹿曦。

我没有当场打开那封信。我和律师告别,拿着那封信和遗嘱文件,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我的小公寓。

我在公寓里坐了很久,窗外阳光明媚,可我的心却像被乌云笼罩。顾延舟死了。那个我曾经深爱、后来深恨的男人,他死了。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封信。

信纸上是他熟悉的笔迹,带着一种最后的沉重和坦诚。他写了很长,详细地描述了他五年前的复仇计划,他如何步步为营,如何利用我对他的感情,如何伪造证据,如何让我身败名裂。他写了他在报复成功后的空虚和痛苦,写了他得知我的遭遇后的愧疚和煎熬,写了他暗中关注我,想弥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挣扎。他写了小宝的手术,写了他对小宝产生的真实感情,写了他对周家姐姐陷害小宝的愤怒和后悔。他写了他得知自己患上绝症时的平静,写了他拒绝治疗的原因——他说,他觉得他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了,不配再活着。他将财产留给我,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希望我能用这些钱,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去实现我曾经的梦想,去弥补那些因他而失去的美好。

信的最后,他写道:“鹿曦,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奢求。我只希望,我的死,能让你稍微解脱一些。好好活下去。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心愿。”

我看完了信,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悲哀和空虚。我的仇人,他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他用他的死,完成了他最后的“偿还”。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复仇的方式,设想过他跪在我面前忏悔的场景,设想过他失去一切时的绝望。但唯独没有设想过,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他死了,带着他所有的罪孽和愧疚。而我,似乎也失去了复仇的目标,失去了活下去的那股劲儿。

我拿着那封信,走到阳台上。外面阳光灿烂,鸟儿在歌唱,生活还在继续。但我感觉自己像站在一片废墟上,孤立无援。

我点燃了那封信。火焰瞬间吞噬了信纸,将那些文字化为灰烬。顾延舟的笔迹,他的忏悔,他的遗愿,都在火焰中消散。

随着信纸化为灰烬,我感到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似乎也轻了一些。他已经死了,所有的恩怨都尘埃落定。我不需要再背负着仇恨活下去了。

我将信的灰烬洒向空中,让它们随风飘散。它们消失在阳光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彻底告别。

我看着灰烬飘远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顾延舟的故事结束了,我的故事,还在继续。也许未来依然会有困难,依然会有痛苦,但我相信,我已经有了独自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转过身,走进屋子,关上了阳台的门。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照亮了房间。

我要活下去。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些逝去的亲人,为了证明,即使曾被打入尘埃,我也能重新绽放。

顾延舟,你欠我的,我会用我精彩的未来,来“偿还”我自己。

(完结)

生活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冲刷着伤痕,也孕育着新生。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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