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相公牵了牵我的手：「他是我的同僚，比我们小几岁，你唤他韩宇即可。」

我刚抬起腿就见相公迎了出来。

对面是一个俊秀的小公子。

我心中一紧，笑着迎上前：「相公。」

他看向我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这位是？」，我看向他身后。

那是个外貌清秀俊美的男子。

相公牵了牵我的手：「他是我的同僚，比我们小几岁，你唤他韩宇即可。」

我垂下眼眸。

韩宇、韩玉，原来她就是书中女主。

我忍不住悄悄打量她。

顾盼神飞的眼神，嫣然一笑，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她拱手向我行了一礼。

眉眼带笑，唇红齿白。

「嫂子竟然生得如此美丽，怪不得季兄藏得这般好。 」

或许是人长得好，我对他的调笑意外的不讨厌。

相公将她赶到一旁，牵着我的手进了房间。

14

房间里满是书、墨的馨香。

我不自觉放松下来。

「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喜欢相公看向我的眼神，亮晶晶，湿漉漉，像是等待主人宠幸的小狗。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他摇摇头：「怎么会？我巴不得娘子每天都来。」

「娘子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沏壶茶。」

我拦住他：「不必了相公，我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

「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不舍：「好吧，娘子你小心点。」

「好。」

回去的路上我没忍住回头。

相公正站在屋檐下，橙静的阳光映在他的头顶，脸上一片阴翳。

他似乎发现了我，抬头扬起一抹温和的笑。

我不由得捏紧手中的帕子。

许是看错了。

直到回到家中，我仍旧有些在意相公一闪而逝的阴霾。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无暇顾及。

15

老国公做了个天大的决定。

将世子之位改成相公。

我惊得看向旁边的公爹。

公爹也惊讶了一瞬，反应过来赶紧搭话：

「爹，虽然我也不喜晋安，可他到底是嫡子。」

「您就这么轻飘飘的说换人就换人，不太妥当吧。」

祖父并未开口，反而看向相公。

「晋礼，你觉得怎么样，镇国公府交到你手上行吗？」

相公抬起头，坚定地回答：「承蒙祖父相信孙儿。」

「孙儿有信心将国公府发扬光大。」

见相公如此笃定，老国公侯直接大手一挥将我们赶了出来。

还放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圣上那里我会去禀报。」

被赶出来的我们面面相觑。

公爹率先打破局面。

他和相公走在前面：「晋礼，你祖父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个决定当不得真。」

「何况季晋安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你要不和你祖父说说，不要世子之位。」

过了片刻，相公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爹是觉得我比不过大哥，劝我不要和大哥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嫡、庶有别…」

「嫡、庶有别，」相公突然尖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哀伤：「爹，就连你也觉得嫡、庶有别，为何哄骗娘亲做你的妾？」

「即当了你的妾又为何不能保护好娘亲？」

「还让娘亲拖着虚弱的身躯生下我。」

「爹，你告诉我，都是为什么？」

公爹懊悔地垂下头：「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爹。」看着面前弯下脊柱的公爹，我有些不忍。

他摆了摆手蹒跚着走远了。

16

「娘子，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相公嗓音沙哑，微红了眼眶。

我投入相公的怀抱，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我知道，我在逃避。

我发现除了记忆中的亲密，我好像并不了解相公。

不了解他的娘亲，不了解他的…野心。

我有些心慌的厉害。

相公将我紧紧抱住，仿佛要融进骨血里。

明明我们彼此相依，却又感觉那么遥远。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我心里一沉。

「相公，你别多想，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不知是在安慰相公，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罕见的没有早睡。

直至半夜，窗户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不一会熟悉的身影落地。

「你来了。」

他诧异地看向我：「怎么还没睡」

原本低沉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整个语气都透露出疲惫。

我突然有些烦闷：「你、你还好吗？」

他一愣，随后低低地笑出声。

「怎么？」

「关心我啊？」

我脸一热，恼羞成怒：「我才不关心你，我只是怕我相公失望。」

他扬起的嘴唇瞬间落下，定定地看我半响。

阴冷的声音响起：「宋元元，你贯会气我。」

我有些心虚，原本我并不想说这些话，可他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看得我一阵火大。

「不过，没关系了…」

我心里突然一紧。

「你怎么了？」，说出口又觉得有些失礼。

「我是说，你之前说认识我，可以说与我听吗？」

我鼓起勇气抬头和他对视。

才发觉他似乎很疲惫，很悲伤。

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不知他是否看出了我的紧张。

季晋安突然笑开。

从眼睛延伸至眉梢，真真切切地演示了一把眉眼带笑。

我被他的美貌震惊了。

他嘴唇轻启，好像吐出几个字。

直到他离开我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似乎是：「等我回来吧…」

17

季晋安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他眉眼含笑的模样真的是在向我道别。

我整个人有些郁郁。

明明是被季晋安强迫。

他真的走了，又觉得心空了一块。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生命中流逝。

每日浑浑噩噩。

我有些看不清自己。

「娘子，你好了吗？」

相公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怎么了？」

他慢慢将苦涩的药喂进我的嘴里：

「你发烧了，还好发现得及时。」

「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原来发烧了，难怪我整个人都不太对。

我讨好的讪笑：「对不起相公，我下次会注意的。」

说完就张大嘴巴，等着他的蜜饯。

每次我喝完药，相公都会将蜜饯喂给我。

相公疑惑地看向我：「药 喝光了。」

我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忍不住撒娇：「快点，苦死了。」

他愣住。

我收起嘴巴仔细分辨他的神情，发现他是认真的。

他好像忘记了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真的是忘记了吗？

还是从来都不是他…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久久没有动作。

18

自那天过后，我和相公疏远起来。

索性相公这段时间忙着科考也忽略了这些。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浇花。

小莲匆匆跑来。

满脸喜悦嗓门大的隔壁都能听到：「小姐，中了，姑爷中了。」

「姑爷还吩咐我们将新房一起布置一下呢？」

我被小莲揶揄的表情看红了脸。

是了，今日是我们圆房的日子。

圆房…

我死掉的惨状又浮现在眼前。

是了，今日还是我被相公杀害的日子。

「小姐，你脸色好苍白。」

「是吗？」我摸了摸脸颊「可能有些着凉了。」

「你去给我倒杯热水来。」

将小莲支走后，我呆呆地坐着。

和相公定情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及笄当天，少年拿着长盒来到我面前。

他一把将锦盒戳入我怀中，难得有些忸怩：「这是及笄礼。」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

是一支清透无瑕，精致巧妙的玉簪。

他假装不在意地询问：「要、要我给你戴上吗？」

明明在意得要命，偏偏假装不在乎。

我没有拆穿他，只笑着点点头。

他眼中顿时晕染开点点惊喜，层层铺开，像是被点亮的星空。

我就静静的想着。

单是回忆就觉得幸福。

19

记忆中的相公太过美好。

好到我始终无法和梦中的他联系在一起。

所以我想赌一把。

「吱呀。」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努力说服自己，鼓起勇气抬起头。

「相…」

「怎么是你？」

面前的正是许久不见得季晋安。

他似乎瘦了好多。

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更像地狱勾魂的使者。

他嘴边扬起一抹疯狂的笑：「嫂嫂，你在等谁？」

他步步紧逼。

猩红的眼眸牢牢锁住我。

我害怕了。

尽管我疯狂挣扎，他还是没放过我。

单薄的衣料在指尖破碎。

明明是施暴者的他却抱着我哭得厉害。

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强调：「宋元元，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没有办法了。」

20

惊惧交加下我病了。

这一病就被梦魇住。

梦里的相公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样子。

从幼年到及笄。

一点点变得清晰。

直到他为我带 上簪子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季晋安。

真的是他。

真相揭开的这一天我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早在细枝末节已有端倪。

季晋礼的身子和性格注定他不会做这些事。

他并不调皮。

所以他不会欺负我。

当然他也不强壮，不会顶着严寒为我买蜜饯。

我终于看清了真相却想落泪。

我在梦中挣扎好久，从前的往事一幕幕上演，一幕幕重排。

事情回归到本来的面目。

「水、水…」

似乎有谁将水送到我的唇边。

我疯狂汲取水杯里的水。

喝完又沉沉睡去。

21

再次醒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挣扎着起身。

被匆匆赶来的人扶起。

是季晋安。

将我扶好后他站在一边开口：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你恨死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表情狠厉眼底满是绝望的疯狂，整个人像笼罩了一层阴影，阴森得可怕。

我只觉得心坠坠的疼。

终究是我将他逼至如此田地。

我几次想叫他，嗓子却堵得说不出话。

沉默半响他转身朝外走去。

我有些急了：「季大满。」

他错愕地回头，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叫我什么？」

「季大满，我想起来了。」

我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你真的想起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反复向我确认。

「是，我想起来了，季大满。」

季大满是独属于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他怔了片刻，突然委屈起来，再也忍不住眼泪，扑进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宋元元，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好害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紧紧抱着他。

生平第一次我如此痛恨自己。

过去对季晋安的冷漠与厌恶在此刻化为一把双刃剑。

曾经的季晋安有多么痛苦，此刻的我就有多么愧疚。

「你别过来。」

「看着你我只觉得恶心。」

「你哪点都比不得相公！」

那些刺耳的话，变成可怖的潮水一起向我涌来。

窒息般的疼痛险些将我压垮。

季晋安再次将我拉回来。

「宋元元，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他湿润的眸子里满是惶恐。

我再也克制不住崩溃大哭。

对不起，季晋安，对不起我曾经忘了你，对不起我曾经对你如此糟糕，对不起我违背了我们曾经的誓言…

我不知道除了道歉我还能做些什么？

丝丝缕缕的内疚将我缠得透不过气来。

「宋元元，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季晋安轻轻地吻去我脸上的泪水，将我抱在怀里拍哄，久到我在他怀里哭着入睡。

22

这几天里季晋安将所有事情都说与我听。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祖父。」，他沉吟片刻有些低落的开口。

「最开始他只是频繁的出入祖父的房间。」

「后来祖父发现每次季晋礼走后，祖父都会昏沉一段时间。」

「等我收到祖父的信赶回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说到这里他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又想落泪，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将我搂得更紧：「我跟踪过季晋礼。」

「他并没有任何异常，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了？」

季晋安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有些疑惑：

「只不过他经常自言自语，还经常说一个桶，似乎是细细的桶」

「细细的桶？」，我坐直身体。

「该不会是…系统？」

「他说的是不是系统。」

「对，」季晋安双眼一亮，「就是系统，你认识这个桶？」

我被他逗笑：「系统不是桶，它是…」

「如果非要说，它是寄生在人类脑袋里的生物。」

「旁人看不到，只有他的寄主可以和它对话。」

季晋安有些吃惊地看向我：「它还会说话。」

我点点头，继续往下说：「不仅如此，它们还很厉害，有些像虚假的神。」

「可以帮它们的寄主完成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需要寄主付出一些代价。」

「我猜…」

季晋安的系统既然能置换人的记忆，那肯定需要完成什么任务。

这本小说当时看的时候就是言情类，那女主肯定至关重要。

沉思片刻我再次说到：「季 大满，你去找一个叫派人去调查一个叫韩宇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韩宇一定会是突破口。」

季晋安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将一块上好的血玉交到我手中：「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这个你要随身携带。」

我抬手接过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凉。

玉佩触手温热仿佛有了人的体温。

我忍不住细细观察：「季晋安，这玉佩好生神奇。」

「不仅带有温度，这血竟也似真的，仿佛在流动。」

季晋安只是笑笑，垂眸将玉挂在我的腰间：「你喜欢吗？」

我看着他浓密的发丝点点头：「喜欢的。」

「喜欢就好。」

23

再次见到季晋安是在三天后。

他步履匆忙，还带回来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韩宇失踪了。」

「而且最近季晋礼在忙着纳妾，我怀疑那个妾是韩宇。」

我点点头。

书中季晋礼和女主是在我死后两年内在一起的。

现在时间还不到，季晋礼就如此着急，想来是我的失踪给他带来了危机感。

「季大满，」我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他，「我得回去了。」

「只有将季晋安彻底解决掉才行。」

他不舍得拥住我：「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和季晋礼独处的。」

半响他蹭了蹭我的额头，嗓音有些沙哑：「好。」

很快我便回到府中。

季晋礼并没有过问我去哪儿，我也不曾过问他为何纳妾。

他只是用温润的桃花眼失落地看着我。

我终于明白这丝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他在模仿幼年时的季晋安。

幼年季晋安张扬热烈，真诚无比，明亮的眼眸灿若星辰，远不是成年人浑浊的眼球可以随意模仿的。

我遮住眼底的嘲弄，只当不知情，每天都在暗中搜寻韩宇的消息。

终于在一个黑夜见到了韩宇，

韩宇是逃出来的。

彼时的韩宇已经恢复了女装。

恢复女装的她容貌秀美，朴素的妆容也遮盖不住眉宇的锋芒。

她面容急切地跑到我面前：「我知你在寻我，我也在寻你。」

「起先季兄提出要纳我为妾被我拒绝了。」

「我原以为他只是在和我开玩笑，直到被他变相囚禁我才知道原来他认真的，而且我看得分明，他看向我的眼睛没有丝毫爱意。」

「我原先不知他为何非要 纳我，直到最近每见一次面我发现我的记忆力会衰退。」

「不仅如此，我的大脑好像难以保持清醒，我只能一边麻痹他的视线，一边借机逃出来。」

「你的手…」

白皙如玉的芊芊玉手满是伤痕。

想来她为了保持清醒不惜自虐。

「不碍事，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韩宇只求宋姑娘能救韩某一命。」

理智回归的大脑在此刻疯狂运转。

季晋礼的系统应该是主线任务系统，而奖励应该就是可以置换记忆。

但是女主…

「元元，晋安的长兄学识气度都随了他那个爹了,自命不凡，纸上谈兵，你可不要喜欢他。」

爹幼时的谆谆教导突然在耳边浮现。

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看向韩宇：「你的功课和季晋礼相比谁比较好？」

说到功课韩宇肉眼可见的有些放松。

她坦然地看向我：「实不相瞒，韩某功课是夫子们公认的好，虽然季兄也不差，但韩某还是略胜一筹的。」

我紧接着又问：「那这次科考，你可在榜上？」

她有些羞赧地摇摇头：「不在。」

是了是了，书中描写男主被女主的聪明博学吸引，后来女主却科举落榜。

连女主的学生都榜上有名，没道理女主不行。

如果季晋礼用系统交换了男女主的成绩和智力，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故意让女主落榜。

24

我将交代清楚事情的信交到韩宇手中。

「会骑马吗？」

她点点头。

「好，你去后门等我，然后去国师府，把信交给季晋安。」

「那你怎么办？」，她眼底止不住的担忧。

我摇摇头：「我必须留下来拖住季晋礼。」

如果我也走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

「何况我是季晋礼的夫人，他不会将我如何的。」

韩宇信了我这番说辞，坚定的看我一眼，策马扬长而去。

良久，掌心的刺痛将我唤醒。

其实，我也不知季晋礼会怎样，毕竟梦中我确实死在他的怀里。

我在房间枯坐了一整夜。

黎明的光透过窗户驱散了黑夜的暗。

府里突然吵嚷起来。

「砰！」

门被大力踹开。

季晋礼看向我的眼神彻底褪去了伪装。

疯狂，阴暗，偏执。

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娘子，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

我手一顿，放下手中的梳子，定定地看向他：「不错，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你替换了我的记忆，想起来你不择手段。」

他眼中划过一丝荒乱，一把抓住我的手：「娘子，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你并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所谓的爱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感动，假装的时间久了，总要为自己肮脏的心思找借口。」

「打着爱我的名义伤害季晋安，你就是懦夫，虚伪，自私。」

他彻底被我激怒，眼神充血，仿佛暴躁的公牛。

「是，我自私？我虚伪？」

「宋元元，你知不知道为了保住你我付出了什么。」

「系统的雷击我生生受了49天，我卧床不起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你和季晋安亲亲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宋元元，你没有心…」

我有些被镇住，下意识反驳他：「那你也不该用这些错误的手段…」

他更加激动：「我没错！」

「我只是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就因为嫡、庶有别，所有东西都该是他季晋安的，凭什么？」

「我不甘心，宋元元，我不甘心！」

说完，那双幽深的眸子牢牢锁住我。

「没关系，想起来了还能再忘记，系统…」

不行，我不能再忘记季晋安，不行…

开开合合的嘴唇渐渐在视线中模糊，手中的血玉突然炸开，温热的血水流了我一手。

再也支撑不住，我的意识陷入一片荒芜。

25

再次醒来是在国师的寝殿里。

国师温柔地将我扶起，然后将所有事情告诉了我。

国师说是季晋安救了我。

我所佩戴的血玉是一块真正的血玉。

因为季晋安身上有煞气和功德金光，所以系统对他并不起效。

在我被季晋礼篡改记忆后他找到国师。

国师说，用他半身的血来炼血玉，或许有一成的机会将我唤醒。

于是季晋安便抱着这一成的希望放了半身的血。

我静静地听着，突然好想见一见季晋安。

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季晋安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国师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跟我来吧。」

季晋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国师说季晋安帮我挡了系统的最后一击，看着有些眼中，但只要静静疗养就无大碍。

我悄悄拆开了他手腕上的纱布。

刀口狰狞可怖，仿佛一个可怕的黑洞，看得我浑身发抖。

指尖划过伤口，我轻轻躺在季晋安的怀里：「笨蛋，疼不疼啊？」

话音刚落，季晋安沙哑的声音传来：「疼，宋元元，我好疼。」

我惊喜地看着醒来的季晋安， 笑着笑着忍不住哭出声。

「季大满，你放血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季晋安在心中默默地想。

在想还好没有告诉宋元元真相。

要是不幸死掉了，或许季晋礼会将宋元元照顾地很好。

可是想到及笄时承诺等着自己的宋元元，突然好不甘心。

于是拼了命的活，拼了命地去找宋元元，拼了命地想赌一把。

还好，赌赢了。

「在想什么？」，我又问了他一遍。

他轻轻将我揽进怀里：「在想以后要把宋元元拴在身边，这样就不会丢了。」

26

圣旨来得很快。

季晋礼因为科举作弊，被幽禁起来。

至于系统，只能任他脱离。

韩宇恢复了女装。

虽然她学识出众，可还是因为女子身份不被允许进入朝堂。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

她开始四处游学。

将各个地方的妇女的贡献收集起来绘制成一个个精彩的小故事。

每到过年就将这些故事交到季晋安手中，不间断的上奏，希望女子也可以进入朝堂。

后来，尽管女子仍旧不能上朝，却开始建立女子学堂。

韩宇因此成了女子学堂的院长。

送季元满上学堂这天我实在没忍住：「你相信世界上有主角光环吗？」

她错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分辨我是否在说笑。

其实我真的很认真，韩宇就是小说中闪闪发光的女主，我时常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确定我不是说笑后，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宋姑娘，韩某以为主角并不一定会有光环，但是有光环的一定会成为主角。」

「即使不能成为别人生命中的主角，也一定可以成为自己的主角。」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我下意识以为韩宇是主角，所以她应该厉害。

却忽略了她背后付出的努力，将她所有的优秀归结为主角光环。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优秀的从来都是韩宇，只不过她恰巧是书中的主角。

看着闪闪发光的韩宇，突然有些后怕。

不知原书中成为季晋礼贤内助的韩宇，是否终其一生被困在后宅里看着窃取自己所有的小偷闪闪发光。

还好一切都未发生。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所以请你先好好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番外

关于季大满的由来：

我与季晋安是青梅竹马。

我是丞相嫡女，他是镇国公府嫡子。

不同的是，我爹娘恩爱有加，我真真是千娇万宠的长大。

季晋安虽是嫡子，却有季晋礼这个庶长子。

初见季晋礼是一个冬天。

「季晋安，你快把娘给我的手套还给我。 」

季晋安从小就爱抢娘给我的东西。

他娘亲身体不佳，生了季晋安后，没几年就去世了。

他总是和我抢娘。

这次娘先把我的手套做出来，他又开始故 技重施。

我恼恨的瞪着树上的季晋安，气得牙痒。

忽然旁边走来一人，他平静开口。

「季晋安，莫要欺负小姑娘。」

我转头看向他。

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少年撑一柄纸伞，长身玉立。

怪好看的。

这是我第一念头。

尚且年幼的季晋安却变了脸。

他像个护食的小狼崽子，飞身下树，一把将我拉在身后。

转头对着季晋礼沉下脸色，「我和宋元元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

说罢就拖着我离开。

留在原地的少年落寞的低下头。

渐行渐远的距离将他逐渐淹没。

——

季晋安 第一次郑重的看着我。

「宋元元，你会被他抢走吗？」

「就像爹爹一样。 」

我摇了摇头，虽然季晋礼看着可怜，但是季晋安才是那个和我朝夕相对的人。

他见我丝毫没有犹豫，笑开了花。

嘴角微微翘起，延伸至眼角、眉梢。

整个眼睛亮得仿若天上的星辰，撩拨人的心弦。

真好看！

比身为男主的季晋礼还要霸道的好看。

我愣愣的看着此时的季晋安，没忍住心底的遐思：「我给你取个小名吧。 」

「叫季大满行吗？」

他有些嫌弃地的皱了皱眉：「也太难听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元元、满满，圆圆满满。 」

五岁的宋元元想和七岁的季晋安圆圆满满。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