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把钱借给战友后,战友“消失”多年,妻子才知道他撒了大谎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3 04:27 2

摘要:"老公,你说这钱,咱们还能要回来吗?"我盯着存折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老公,你说这钱,咱们还能要回来吗?"我盯着存折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八十年代末的春天,我家的日子正像窗外的杨柳一样,渐渐舒展开来。

那时我和钟阿耀还住在单位分配的四十平米的筒子楼里,水泥墙壁上贴着发黄的报纸当墙纸,屋里除了一张木床、一个衣柜,就是那台珍贵的红旗14寸黑白电视机,是我们结婚时好不容易攒钱买的。

屋子虽小,却是我们遮风挡雨的窝,每到夏天,我们就和邻居一起,搬着竹椅子到楼下乘凉,大家伙儿一边吃西瓜,一边听广播里的评书。

阿耀在东风国营厂当技术员,我在附近的百货商店卖布,两份工资加起来一百多,虽然不多,但日子过得踏实,还能每月省下十几块钱。

单位发工资那天,我总要先去食堂窗口还上月的饭票钱,然后去副食品商店排队买两斤猪肉,剩下的钱小心翼翼地存进工商银行的蓝色存折里。

那天,我正站在柜台前拉布给顾客看花样,忽然看见阿耀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商店门口。

那男人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站姿笔直,远远看去,眼神特别坚定,不像是我们当地人。

"桂芬,快过来。"阿耀朝我招手,脸上带着少有的兴奋。

"钟桂芬,这是我战友林东明。"阿耀介绍道,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分,"我们当年在南疆一个连队,并肩守边防三年,一个灶台上搭伙吃了一千多天的军饭。"

林东明热情地伸出手:"嫂子好!阿耀常在信里提起你,说你是他命里的福星,勤快能干又贤惠。"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眼柜台里的布料:"你们先回去吧,我六点下班,到时候买点菜回来,今晚好好招待林同志。"

说完,我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塞给阿耀:"去副食店买瓶太白酒,再去肉铺子买半斤五花肉。"

回家路上,阿耀向我介绍林东明的情况。

原来林东明退伍后回了老家广西,一直在农村务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后来他发现家乡的土特产在大城市很受欢迎,就想自己闯一番事业,这次北上是想收一批货,准备在省城开个专卖店。

"那个年代当兵的人都吃过苦,他人很实在,在部队里出了名的能吃苦肯钻研,退伍都快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翻身。"阿耀说着,眼里闪着光。

路过人民商场门口,阿耀掏出口袋里的两块钱,犹豫了一下:"你说,要不要给东明再买包烟?"

我笑着说:"买吧,难得遇上老战友,这点钱花得值。"

临近饭点,我赶紧在狭小的厨房忙活起来。

那顿饭,我做了红烧肉、清蒸鲫鱼和几个家常小菜,还有一个难得的手擀面条汤,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从柜子底下掏出压箱底的两小瓶茅台,是单位过年发的福利,一直舍不得喝。

"难得遇上阿耀的老战友,今天必须得喝点好的。"我把酒递给阿耀。

林东明吃得香,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不停地夸我手艺好:"嫂子,你这手艺,比我们连队炊事班长强多了,阿耀有福气啊!"

酒过三巡,林东明的脸红扑扑的,开始讲述部队的故事,说阿耀如何在一次演习中背着受伤的战友走了十多公里山路,如何在边境线上冒着风雪站岗不退缩。

"那次大雪封山,零下二十多度,我站夜岗时冻得直打哆嗦,是阿耀悄悄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我披上。"林东明举起酒杯,眼中含着泪光,"要不是阿耀,我可能早就冻死在哨位上了,一个战友,一辈子的情谊啊!"

阿耀也红了眼眶,端起酒杯:"东明,别提这些了,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咱们喝酒,喝酒!"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像回到了那段艰苦却简单的军旅时光。

我默默地听着,看着阿耀脸上少有的激动。

平日里他总是寡言少语,很少提起部队的事情,就算我问起,他也只是简单应付几句,说南疆的风沙大,冬天冷,训练累,没什么好讲的。

今晚仿佛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让我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另一面。

阿耀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褪色的红布小本子,上面是他当兵时拍的几张照片。

林东明指着其中一张黑白合影兴奋地说:"这不是我们三班在戈壁滩拍的吗?你还留着呢!"

他又拍了拍阿耀的肩膀:"嫂子,你看这张,阿耀刚入伍时多瘦啊,像根竹竿子,战友们都叫他'竹竿排长'。"

我第一次听说阿耀还有这个外号,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耀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懂,还是班长们带着我熬过来的。"

夜深了,林东明住在我们家唯一的卧室里,我和阿耀打地铺睡在外间。

破旧的收音机里传来《新闻联播》的尾声,然后是《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阵雨,气温十五到二十度。

黑暗中,阿耀小声对我说:"桂芬,东明想借点钱周转。"

我心里一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床单:"借多少?"

"两万块。"阿耀轻声说,语气里有些试探。

我差点从地上坐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两万?那可是我们攒了好几年的钱啊!一分一厘省下来的血汗钱!咱们还准备买房子呢!单位说今年要分新房,少说也得凑个首付啊!"

"我知道,我都明白。"阿耀的声音带着歉意,翻了个身,面对着我,"但他真的很需要,就三个月,到时候连本带息还给我们,他说利息按银行的两倍算。"

我沉默了,想起林东明今天讲述的那些战友情谊,又想起阿耀这些年来的辛苦和我们的房子梦。

两万块在1989年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我们两口子两年多的工资总和。

那是我们省吃俭用,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为的是有朝一日能从这狭小的筒子楼搬出去,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阿耀,咱能不能少借点?一万行不行?"我试探着问。

阿耀叹了口气:"他说至少需要两万,才能进一批像样的货,少了就没法起步,桂芬,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明天就婉拒他。"

"你相信他吗?"我盯着黑暗中阿耀的轮廓。

"他是我战友,我们一起扛过枪,在边防线上并肩守卫过祖国。"阿耀的声音坚定而笃定,"我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

窗外传来几声狗叫,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我想起小时候奶奶常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着阿耀坚定的眼神,我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第二天一早,我和阿耀穿戴整齐,一起去了工商银行。

银行里人不多,柜台后坐着戴眼镜的女出纳,正在啪嗒啪嗒地按着算盘。

我从挎包里掏出存折,递给出纳:"我要取两万块钱。"

出纳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诧异:"全取啊?"

我点点头。

出纳接过存折翻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我的脸:"这么多钱,你们要干啥呀?买房子?"

"嗯,有这个打算。"阿耀在旁边答道。

出纳点点头,开始在存折上写写画画,然后从抽屉里数出一沓沓的钱。

"给,两万整,你数数。"出纳把钱和存折一起推过来。

我接过钱,一张张地数着,手有些发抖。

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了七八年的积蓄啊,就这样要交给一个才见了一面的人。

钱数完了,我把钱放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又放进挎包,挎包紧紧地搂在怀里。

回到家,林东明正在帮忙擦桌子。

看见我们回来,他立刻迎上来:"嫂子,阿耀,你们回来啦?"

阿耀点点头,示意我把钱拿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装钱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东明,这是两万块钱,你数数。"

林东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们真的会借给他这么多钱。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钱,眼圈有些发红:"谢谢你们信任我,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他郑重地写了一张借条,说三个月后一定如期归还,还加盖了手印。

"三个月后,我一定亲自送钱上门,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一聚。"林东明握着阿耀的手说,"兄弟,这份情我记在心里。我一定让你们看到,这钱没白借。"

就这样,林东明带着我们的积蓄和希望离开了。

开始的两个月,他偶尔会寄来明信片或打电话,说生意正在起步,一切顺利。

我每天下班后都会绕到邮局看看有没有他的来信,也常常问阿耀有没有接到林东明的电话。

阿耀总是安慰我:"生意人忙,三个月到期,他一定会来还钱的。"

但到了第三个月,电话和信件都断了。

我开始坐立不安,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上班也心不在焉。

"也许是太忙了,也许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阿耀安慰我,也是在安慰自己。

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尝试拨打他留下的电话,却发现已经是空号。

寄去的信件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那段时间,我常做噩梦,梦见林东明拿着我们的钱,笑着消失在人海中。

天气渐渐热起来,院子里的槐花开了,飘着阵阵甜香,可我却无心欣赏。

邻居王大婶问我:"桂芬,你最近怎么精神不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勉强笑笑:"没事,可能是天热,睡不好。"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们被骗的事,怕传出去,大家会笑话阿耀傻,轻信别人。

"阿耀,我们得去找他。"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说。

阿耀点点头,请了一周假,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广西的路。

那一周,我几乎没怎么睡觉,一闭眼就担心阿耀在外面遇到危险。

七天后,阿耀回来了,脸色灰暗,眼神黯淡,一进门就瘫坐在椅子上。

"找到人了吗?"我急切地问。

阿耀摇摇头:"他留下的地址根本不存在,那个村子里没人认识叫林东明的人。"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那...那我们的钱..."

"我们被骗了。"阿耀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他连部队的事也是假的,我去武装部查了,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那晚,阿耀坐在阳台上抽了一夜的烟,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我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不只是为了钱,更是为了那份被背叛的信任和友情。

几个干瘪的烟头扔在阳台上,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燃尽后的灰烬。

第二天清晨,阿耀红着眼睛对我说:"桂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耽误了咱们买房子的事。"

我摇摇头,拉起他的手:"傻子,说这些干嘛,钱没了可以再赚,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阿耀紧紧抱住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尽管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以平静。

那可是两万块啊,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全部积蓄,是我一块一块攒下的,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换个大点的房子,让阿耀娶我时的承诺成真。

日子还要继续。

我们的房子计划泡汤了,只能继续住在狭小的筒子楼里。

阿耀变得更加沉默,工作之余很少与人交往,连单位组织的活动也不愿参加。

我知道,被战友欺骗的伤痛比金钱损失更难愈合。

"女人嘛,总要自己撑起半边天,现在阿耀这样,我更得坚强点。"我常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转眼到了1992年,单位的人事主任来家访,说阿耀工作出色,考虑提拔他当车间副主任。

阿耀却婉拒了:"我就适合做技术,让别人去当官吧。"

人事主任走后,我忍不住责备他:"好好的机会,干嘛不抓住?当了干部,待遇不是更好吗?"

阿耀苦笑一下:"桂芬,我怕啊,怕我判断力不行,怕我看不清人心,像上次那样,害了大家。"

我这才明白,阿耀心里的结远比我想象的要深。

邓小平南巡讲话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国。

我所在的百货商店也搞起了承包制,每个柜台都要竞争上岗,我毛遂自荐,承包了一个化妆品柜台。

虽然投入不多,但凭着我的勤劳和热情,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每天天不亮我就起床,擦洗柜台,清点货品,晚上回来还要核对账目,计算利润,虽然辛苦,但看着账本上一天天增加的数字,我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阿耀也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恢复了元气。

他自学了电脑技术,在单位成了小有名气的"电脑通",连厂长的电脑出了问题都请他去修。

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看到了希望。

我们开始重新存钱,每个月省吃俭用,把节余的钱小心翼翼地存进新的存折里。

银行工作人员看着我又来存钱,笑着说:"阿姨,你这是要攒钱买大件啊?"

我笑笑没回答,心里却想:是啊,这次我们一定要攒够买房子的钱。

一晃又是三年。

1995年的一天,我正在柜台忙碌,远远望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百货商店门口,四处张望。

我没太在意,继续招呼顾客。

那男人走进商店,径直朝我的柜台走来。

"请问需要什么?"我抬头,礼貌地问道。

男人直直地看着我:"钟桂芬?"

我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眼前的陌生人——高档西装、皮鞋锃亮、脖子上还挂着金链子,一看就是有钱人。

但那双眼睛,我却莫名地感到熟悉。

忽然,我心里一震——那双眼睛,我认得,是当年那个骗走我们两万块钱的林东明!

"林...林东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紧紧抓住柜台边缘。

他点点头,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是我,桂芬嫂子,好久不见。"

我的第一反应是扑上去跟他拼命,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商店里,不能失态。

"你还有脸来见我?"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林东明低下头:"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阿耀在家吗?我有事要当面跟他说。"

我摇摇头:"他在工厂上班,不在家。"

林东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转告阿耀,我晚上六点会去你们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心砰砰直跳。

他回来了,骗走我们钱的人,居然有脸回来了!

下班后,我一路小跑回家,迫不及待地要告诉阿耀这个消息。

"阿耀,林东明回来了!"我一进门就喊道。

阿耀正在修收音机,手一抖,螺丝刀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林东明,他来百货商店找我了,说晚上要来咱家!"我把名片递给阿耀。

阿耀接过名片,眯着眼睛看了看:"天和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林东明......"

他冷笑一声:"看来这骗子是发达了啊!"

晚上六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阿耀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林东明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瓶茅台和一个精致的礼盒。

"阿耀,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阿耀看到他时,脸色一沉,却还是侧身让开了路:"进来吧。"

林东明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把礼物放在桌上:"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

林东明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谦卑:"我欠你们的,不只是钱。"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材料和一个信封,沉重地说:"这六年,我每天都在想,如何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他讲述了这六年的经历。

当初,他确实去了广西,用借来的钱投资了一个项目,合伙人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

但不曾想,那个朋友卷款潜逃,他不仅赔光了所有钱,还背上了一身债务。

因为害怕和羞愧,他不敢联系我们,跑到了深圳,从一个建筑工地的小工开始,一步步打拼。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台商,跟着对方学习做生意,慢慢积累了人脉和经验,终于在去年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这是我欠你们的两万块,再加上这六年的利息,一共五万。"林东明推过信封,"我知道钱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但请相信,我从未想过赖账。"

阿耀沉默地看着信封,没有伸手。

"还有,"林东明接着说,"这是我在深圳创办的公司资料,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请阿耀去帮我管理公司的技术部门,月薪五千起步。"

我和阿耀都惊讶地看着他。

五千元的月薪在1995年是个令人瞠目的数字,是我们现在收入的好几倍。

阿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为什么?为什么消失六年,又突然回来?"

林东明直视阿耀的眼睛:"因为愧疚,因为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六年,我每天都在想,如何才能偿还这份人情债。不是钱的事,阿耀,而是你当年对我的信任。那两万块钱,是你们的全部积蓄,却毫不犹豫地借给了我。当我走投无路时,我想到的是你们的善良和信任,这支撑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阿耀的表情略微缓和:"你可以写信解释啊,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

"我不敢。"林东明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怕面对你们的失望。当时我真的走投无路,几乎想过轻生。我想等有能力全部还清,再来见你们,给你们一个交代。"

屋子里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我看着阿耀,又看看林东明,心里百感交集。

六年前,林东明骗走了我们的钱,让我们的生活陷入困境;可今天,他主动归还,甚至还提出高薪聘请阿耀。

人心到底是善是恶?

阿耀打破了沉默:"东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林东明点点头:"你问吧,我一定如实相告。"

"你当过兵吗?我们真的是战友吗?"阿耀直视林东明的眼睛。

林东明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阿耀,这么多年了,我欠你们一个真相。"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松动。

阿耀没有接受信封里的钱,但答应考虑去深圳的工作机会。

送林东明离开时,他对我说:"嫂子,谢谢你们没有恨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阿耀从不轻易相信人,但他相信你。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你一个解释。"

林东明点点头,眼中有泪光闪动:"我知道,欠下的不只是钱,而是一份珍贵的信任。这辈子,我都会记得这份恩情。"

半个月后,我们接到了林东明的电话,他说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急需阿耀这样的技术人才,希望我们尽快南下。

阿耀犹豫了几天,最终决定去深圳试试。

"桂芬,要不你先别去,我去看看情况再说?"阿耀有些担忧地说。

我笑着摇摇头:"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到哪儿都得在一起。再说了,我也想看看深圳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我们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买了两张硬座票,乘上了南下的列车。

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我和阿耀挤在拥挤的车厢里,看着窗外一茬一茬变换的风景。

车窗外,祖国的大地正在飞速变化,高楼拔地而起,道路越修越宽。

阿耀握着我的手说:"桂芬,你还记得咱们的第一个梦想吗?"

我点点头:"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去了深圳,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让咱们的梦想早日实现。"阿耀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在深圳,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中国。

街道整洁宽阔,商场灯火辉煌,人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奋进的光芒。

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马路上跑着各种进口轿车,连路边的小摊贩也比我们老家的百货商店还气派。

林东明的公司位于一栋现代化的写字楼里,规模不小,有员工近百人。

他亲自带我们参观公司,介绍各个部门的情况。

电脑房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台486电脑,在当时可是了不起的配置。

林东明拍着阿耀的肩膀对其他员工说:"这位是我多年的好友钟阿耀,电脑技术一流,从今天起,他将担任我们公司的技术部主管。"

阿耀很快适应了新工作,凭借他的技术和管理能力,没多久就成为公司的骨干。

我在深圳也没闲着,先是在商场找了个销售员的工作,后来在林东明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小小的化妆品店。

南方人爱美,生意出乎意料地红火,每天的营业额比我在老家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一年后,我们买了人生的第一套房子,虽然只有六十多平米,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搬进新家那天,我和阿耀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深圳的夜景,相视而笑。

"阿耀,你说这一切像不像做梦?"我靠在他肩膀上。

阿耀搂着我的肩膀:"不是梦,是我们的努力加上命运的馈赠。"

有一次公司聚餐,几杯酒下肚后,林东明终于说出了当年的另一个秘密。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广西人,也没当过兵。"他的声音带着愧疚,"当年我只是个骗子,专门骗退伍军人的钱。"

我和阿耀都震惊地看着他。

"你是说,你们根本不是战友?"阿耀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东明点点头:"我查过你的资料,知道你在南疆服役过,就冒充你的战友。那些部队的故事,都是我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我盯上你们很久了,知道你们有存款,就设下了这个局。"

阿耀愣住了,久久不语,酒杯在手里握得紧紧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真相?"我问,"你完全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林东明苦笑:"因为你们的真诚打动了我。阿耀,你借钱时那种毫不犹豫的信任,让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他低着头,声音哽咽:"我曾经是个卑鄙的骗子,但你们的善良救赎了我。我不想再活在谎言里,想做一个真正有尊严的人,不管你们是否原谅我,我都要说出这个真相。"

饭桌上的气氛凝重起来,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耀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举起酒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东明,你能坦白,说明你是真心悔改了。我们不是圣人,但可以努力做个好人。来,为新生活干杯!"

从那以后,林东明更加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他把阿耀当成真正的兄弟,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会征求阿耀的意见。

而阿耀也逐渐放下了心结,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转眼到了千禧年,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司在阿耀的技术支持下,成功开发了几款热门软件,业务扩展到全国各地。

我的化妆品店也开了连锁分店,每年的纯利润有几十万。

我们搬进了更大的房子,还在老家给父母买了新房,年底还开上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有一天,阿耀突然对我说:"桂芬,我在想,如果当初林东明真的拿着钱消失不见,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我放下手中的杂志,思考了一下:"可能还住在筒子楼里,每天为柴米油盐发愁吧。"

阿耀笑了:"可见有时候,看似是灾难的事情,反而成了转机。如果当初他没骗我们,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深圳,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我点点头:"关键是人心。林东明虽然一开始动机不纯,但他最终选择了正确的路。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阿耀拉起我的手:"我从不后悔借那两万块钱,也不后悔相信他。因为正是这份信任,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窗外,深圳的夜色璀璨。

远处高楼的霓虹灯闪烁着,像是在诉说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梦想。

二十年的时光匆匆流逝,我们从懵懂青年变成了中年人,从贫困走向了小康,从困惑迈向了坦然。

那笔看似被骗走的两万元,最终不仅物质上百倍千倍地回报了我们,更重要的是,它教会了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不是金钱,而是信任与真诚。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存折上的数字,想起阿耀当年为"战友"两万块钱的"谎言"。

如今回首,那不是一个谎,而是一粒种子,在岁月的土壤里,生长出了友情、事业和新生活的参天大树。

借的不只是钱,而是一份信任;还的不只是钱,而是一颗真心。

那年,我二十八岁,阿耀三十岁,林东明自称三十二岁。

而今,我们都已是两鬓染霜的中年人,但心中的火焰从未熄灭。

人生路上,谁能说得清楚哪是弯路,哪是捷径?

那些看似的挫折与磨难,往往是命运给我们最好的馈赠。

来源:那一刻的思绪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