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帮嫂子带了6年孩子,帮我带了不到6个月,她就不愿意了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14 03:44 1

摘要:"你怎么能这样?妈,以前嫂子孩子您带了整整六年,我这才几个月啊!"我声音哽咽,看着母亲收拾行李的背影,手中还攥着那条她去年冬天亲手给我织的围巾。

"你怎么能这样?妈,以前嫂子孩子您带了整整六年,我这才几个月啊!"我声音哽咽,看着母亲收拾行李的背影,手中还攥着那条她去年冬天亲手给我织的围巾。

那是1992年春天,我刚生完孩子不久,屋外梧桐的新叶在风中轻颤,就像我此刻不安的心。

我叫林小梅,今年二十八岁,是县城纺织厂织布车间的一名普通工人,每月工资不过八十多块钱。

1990年经人介绍认识了丈夫王建国,他是县运输公司的司机,皮肤黝黑,为人老实本分,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结婚那天,单位同事们骑着二八自行车,敲着盆盆罐罐把我们送到了县城边上分得的那套六十平米的筒子楼。

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还有两把旧藤椅,是建国从单位领导家淘换来的。

日子虽不富裕,但每天下班回来,打开收音机听听《九州同心》连播,喝上一碗建国从集市上买来的豆腐脑,也别有一番滋味。

去年底我怀孕了,按照当地习俗,生孩子前要请婆婆来照顾。

可婆婆在乡下照看着瘫痪的公公,无法来县城,那时农村没有现在的社保养老,瘫痪的老人只能靠家人照顾。

我哥嫂住在隔壁县,每天搭班车要两个多小时,嫂子还要照顾他们的两个孩子,实在抽不开身。

最后只能请我妈来帮忙,电话是托邻居打到乡政府,然后乡政府派人去通知的,那时农村哪有电话,能有个广播喇叭就不错了。

我妈叫张秀英,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头发总是挽成一个发髻,手上长满了老茧。

她答应得很爽快:"你生孩子我当然要来,这么大的事,哪能不管?"听到这话,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四月桃花盛开的时节,在县医院那个拥挤的产房里,我生下了儿子小军。

当我从产房出来,看到妈熬了一宿,满眼血丝地笑着迎接我,手里还攥着一瓶从老家带来的土红糖。

"这是老家的红糖,比城里卖的好,催奶的。"妈的声音透着慈爱,一股暖流涌上我心头。

出院那天,昏黄的日光灯下,妈把我和孩子安顿好,从搪瓷脸盆里洗出尿布,又从暖水瓶里倒出红糖水递给我:"多喝点,下奶,我放了几片红枣。"

刚开始,妈把所有家务活都包了,从洗衣做饭到买菜择菜,忙得像个陀螺。

我只需要喂奶和休息,还能靠在床头收听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评弹节目,这可是妈特意帮我调好频道的。

丈夫建国每周回来两三次,看到家里一切井井有条,也放下心来,手里还提着单位食堂厨师特意给的骨头汤。

那段时间,楼下邻居王大妈总爱上楼来找我妈拉家常:"秀英啊,你女儿真有福气,生了个胖小子,还有你这样的好妈妈来照顾。"

妈每次都笑着应和:"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我也想多帮衬一下。"

每当这时,我躺在床上,透过薄薄的蚊帐,看着妈忙前忙后的身影,想起她为我们兄妹俩付出的一切,心中充满感动和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妈开始频繁接到老家的电话。

一般是邻居骑自行车到乡政府,再让乡政府打到县城邮电局,邮电局再派人送信过来通知我们去公用电话亭接电话。

爸说庄稼需要照看,家里的鸡鸭没人喂,一年的口粮就指望着那几亩薄田,春耕不能耽误。

虽然邻居王大爷帮着照看,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别人家也有活要干。

每次放下电话,妈都会长叹一口气,目光穿过窗外的电线杆,眼神飘向远方,好像能看到几十里外的老家一样。

"小梅,你爸一个人在家实在不行,连饭都煮不好,我得回去几天。"一个月后的晚上,收音机里正播着《渴望》的主题曲,妈突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说道。

"妈,我这坐月子才一个月,孩子这么小,您怎么能走呢?"我惊讶地问,手中的搪瓷杯差点掉在地上。

"就几天,我把家里收拾好就回来,你爸连饭都煮糊了,哪能这样下去。"妈一边安慰我,一边将叠好的衣服放进那个印着"上海大华"的旧帆布包里。

可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当妈回来时,我已经勉强能下床做些简单家务了。

孩子吃睡不规律,一晚哭闹好几次,我的眼圈黑得像熊猫;家务也堆积如山,衣服晾了好几竿;我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宽松的衣服现在显得空荡荡的。

妈回来后,神情却不似从前那般专注,她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瞟一眼挂在墙上的镜框里那张全家福,不时看表,频繁地去单位大门口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家询问情况。

有时候孩子哭了,她竟充耳不闻,依旧坐在窗边的小凳子上发呆,像是神游到了远方。

"妈,孩子哭了,您没听见吗?"我一边擦着手上的肥皂沫,一边忍不住问道。

"听见了,你去看看吧,我正忙着。"妈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继续择着一把已经择过两遍的菜。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多地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虽然还在哺乳期,但我已经开始淘米做饭、洗衣拧被,甚至半夜起来哄孩子。

妈只是象征性地帮些忙,更多时候坐在阳台上发呆,或者跟楼下的老太太们闲聊,说着农村的粮食怎么比不上城里的供应充足,农副产品怎么卖不上好价钱。

有一天,我在阳台晾衣服,无意中听到妈跟楼下王大妈的对话,声音顺着楼梯间的通风管道清晰地传上来。

"秀英,你家小梅坐月子还好吧?"王大妈嗓门一向很大,以前在人民公社当过广播员。

"唉,说实话,我真是累啊!一天到晚伺候她和孩子,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比在地里干活还累。"妈叹气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不是前几年帮你儿媳妇带孩子吗?怎么帮女儿就这么累?"王大妈有些不解,手中的蒲扇停了下来。

"那不一样啊!儿子家是儿子家,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女儿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了,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妈的声音夹杂着委屈,"再说了,儿媳妇对我客客气气的,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给我留着,小梅倒好,指东指西的,把我当保姆使唤。"

我手中的湿衣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

这就是我心目中疼爱我的母亲说出的话?这就是从小把我捧在手心里的妈妈的真心话?

那天晚上,我没有提这事,只是默默流泪到天明,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第二天,我对妈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只在必要时才开口说话,连早饭都没吃,以头痛为借口躲在被窝里。

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动作更加拘谨,眼神也飘忽不定。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努力地照顾孩子,尽量不麻烦妈,就连多年的习惯——要妈给我梳头,我也自己拿起梳子对着墙上斑驳的小镜子胡乱梳起来。

但这种刻意的疏远反而让家里的氛围更加紧张,连电视机里热播的《编辑部的故事》都无法缓解这种尴尬。

一周后的早晨,我推着那辆从单位同事家借来的旧婴儿车从菜市场回来,远远看到妈站在楼下,身边放着一个行李袋和几个用报纸包好的土特产。

"妈,您这是要去哪?"我快步走过去,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我得回去了,你爸电话说他摔了一跤,腰疼得厉害,地里的活没人干。"妈看着远处水泥厂冒出的滚滚浓烟,避开我的目光。

"您连招呼都不打就要走?"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手紧紧握住婴儿车的把手。

"我昨晚就说了,你可能没听见,我说了三遍的。"妈依然不看我,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

"妈,我才坐完月子,孩子这么小,您怎么能走?哥媳妇生孩子您帮带了整整六年,从满月一直到上幼儿园,我这才几个月啊!"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睛里含着泪水,喉咙发紧。

妈终于正视我,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你哥家不一样!你嫂子要上班赚钱养家,家里没别人,她爸妈又在部队,两地分居。"

"我刚从产假回来就要上班,丈夫常年在外跑运输,有时候一个月才回来一两次,婆婆要照顾瘫痪的公公,我能找谁?"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我以前也是带着你们兄妹拉扯大的,没见我向谁伸手要帮助!"妈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路过的几个邻居纷纷侧目。

"那您为什么要帮嫂子?为什么偏心?"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妈气得脸色通红,提起行李袋,转身就走,脚步急促而坚决。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那里,眼泪止不住地流,路过的邻居递来一张皱巴巴的手帕,我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脸。

小军在婴儿车里哭闹起来,我机械地摇晃着车子,望着妈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如刀绞。

回到家,我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哭得脸蛋通红的小军,给丈夫拨通电话,这次是向单位值班室打的,电话那头是忙音,估计建国又出车在外了。

我又给哥哥打去电话,电话接通了,嫂子说哥哥去公社开会了,问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问问妈回去了没。"我强忍泪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妈妈可以为嫂子做那么多,却对我如此冷漠?难道骨肉亲情还比不上姻亲关系?

夜幕降临,建国回来了,看到我独自照顾孩子,惊讶地问:"妈呢?"

"回老家了,说爸摔了一跤,她得回去照顾。"我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这么突然?"建国皱眉,把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我明天请假,帮你带孩子。"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工作要紧。"我低声说,转身去厨房烧水。

那天晚上,我把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建国,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小梅,或许事情有咱们不知道的原因。"

"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母亲偏心到这种地步?"我反问,怒气中夹杂着委屈。

建国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起哭闹的小军,轻轻拍着哄睡。

接下来的几天,我独自一人照顾孩子和家务,累得几乎虚脱,但我咬牙撑着,不想向任何人求助。

第五天早上,当我刚把一大盆尿布放进洗衣粉水里浸泡,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远房表姐李兰。我们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她在县医院当护士,是我为数不多能倾诉的人。

"听说你妈回老家了,我来看看你。"李兰提着一个食盒进门,里面装着医院食堂的饭菜,"先吃点东西吧,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吃饭时,我把委屈一股脑儿倒给了她,语气中满是控诉和不解。

李兰听完,犹豫了一下,说:"小梅,你还记得咱们上初中那年吗?就是1979年那会儿。"

那年我十五岁,刚上初二,正是知青返城潮如火如荼的时候。

我们县里也有不少知青子女回城,学校忽然多了好几个城里来的学生,他们穿得比我们讲究,说话也比我们洋气。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的棉衣已经穿了好几年,又小又旧,我在学校经常被那些城里来的女生笑话"乡巴佬"。

回家哭闹着要新棉袄,可家里哪有闲钱?爸妈都在为哥哥的高中学费发愁,我哥当时在县重点高中读书,每学期的学费就要十几块钱,还不算书本费和住宿费。

"所以呢?这跟妈偏心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李兰。

"你还记得后来你是怎么有了新棉袄的吗?"李兰反问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深蓝色带着小碎花的棉袄是怎么来的?好像是妈突然有一天拿回来的,说是集市上淘的,才花了三块五。

我当时高兴坏了,第二天就穿着新棉袄去上学,再也不用担心被同学笑话。

"那件棉袄是你哥舍掉了一整个冬天的午饭钱买的。"李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他每天中午只吃一个冷馒头,省下的钱都给了你妈,让她给你买新棉袄。你妈本来想给哥哥买的,可你哥坚持要给你买。"

我愣住了,记忆中浮现出哥哥瘦削的身影,和他冻得通红的双手。

1984年,我十岁,哥哥十八岁。那年家里决定盖新房,钱不够,哥哥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去砖厂干活贴补家用。

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手上的茧子厚得像盔甲。他不顾爸妈反对,硬是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塞回了信封,说他不想读了,要去挣钱。

我却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孩,爸妈一直让我好好读书。

初中、高中,一直到中专毕业,我没为家里干过什么重活儿,顶多就是收收谷子、掰掰玉米,连猪食都是我妈背着喂。

哥哥不仅出力,还把每月二十几块钱的工资全部交给父母,用于我的学费和生活费,自己留一块零钱就算多的。

"小梅,不是妈偏心,而是我们欠哥哥的太多。"李兰叹息道,"妈帮嫂子带孩子,某种程度上是在回报你哥当年的付出,这也是乡下人的处事之道——吃水不忘挖井人。"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许多被我忽略的细节逐渐清晰。

小时候,每到冬天,妈总是先给哥哥做新棉袄,而我的则是改哥哥穿小的,但后来不知怎的,我的衣服反而比哥哥的好了。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因为我是女孩,理应得到更多疼爱,现在想来,是因为哥哥主动让步,把好的留给了我。

上学时,哥哥的学习用品永远是最便宜的铅笔和本子,圆珠笔都舍不得用,生怕把油用完了,而我却有一盒漂亮的彩色铅笔,还有漂亮的塑料文具盒。

我曾经炫耀般地在哥哥面前展示,他只是笑笑,说:"妹妹喜欢就好,男孩子用不着这些花里胡哨的。"

毕业那年,哥哥用积攒的钱给我买了一块上海产的"钻石"牌手表作为礼物,要整整三个月的工资呢。

当时我嫌它不够漂亮,随意地扔在抽屉里,心里想着城里同学腕上的电子表多么闪亮,多么时髦。

哥哥看见了,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回忆的碎片一片片拼凑起来,我的心被深深刺痛。原来,我一直享受着家人的偏爱与付出,却从未真正感恩过。

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却忘了家人的不易。父母在哥哥身上付出了很多,可我却总觉得自己理所应当是家里的"小公主"。

"你要不要去看看妈?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出你心里难受。"李兰临走时对我说,"事情总有两面,何况是一个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母亲。"

我点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

第二天,我抱着小军去了邻居王大妈家。她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休老教师,见我眼圈发红,便主动提出帮我照看孩子几个小时。

"去吧去吧,我在重庆大轰炸时都能照顾一屋子孩子,这一个更不在话下。"王大妈接过小军,熟练地哄着。

我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搭上了前往乡下老家的长途车,那是一辆拥挤不堪的"解放"牌客货混装汽车,座位是两边的长木板,中间放满了各种货物。

一路颠簸,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平静。车窗外,农田里的麦苗已经泛绿,农民们正在田间劳作,一派春耕繁忙的景象。

乡下的路依旧泥泞,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我踩得小皮鞋上沾满了泥巴。

远远地,我看到妈弯着腰在菜园里劳作,手中的锄头一下一下翻着湿润的泥土,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身形比我记忆中更加佝偻。

"妈!"我站在菜园边上喊了一声。

妈直起腰,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你怎么来了?孩子呢?"

"托人照看了一下。"我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锄头,"妈,我来吧,您歇会儿。"

妈没说话,手上还带着干泥,转身向屋里走去。我跟在后面,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步伐,心中一痛:"妈,您腿怎么了?"

"没事,前几天下雨,滑了一跤,老毛病了。"妈随口应道,脚步没停。

我这才注意到,妈的右腿略微有些肿,走路时明显吃力。想起自己居然还埋怨她临走前没打招呼,顿时羞愧难当。

屋里,我看到爸躺在炕上,腰间缠着厚厚的棉布,脸色发黄,明显是伤得不轻。

"爸,您怎么样?"我赶紧上前问候。

"没大事,就是腰闪了,躺几天就好。"爸虚弱地笑笑,眼神却很关切,"你一个人来的?孩子呢?"

"在县城,有人帮忙看着。"我简单答道,然后转向妈,"妈,我来帮您做饭吧。"

妈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忙着从水缸里舀水洗菜。我注意到水缸只有三分之一满,看来挑水也成了问题。

灶台上,一口黑乎乎的铁锅下面烧着柴火,锅里煮着稀粥,旁边放着几个咸菜疙瘩,简单得可怜。

想到自己在县城还挑剔饭菜不合口味,而父母在这里却连基本温饱都成问题,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吃饭时,爸不在桌边,只有我和妈两个人。妈给我盛了一大碗粥,自己却只舀了小半碗,还夹了几筷子咸菜。

"妈,您多吃点,这么点哪够啊。"我夹起一块自己带来的腊肉放进妈碗里。

"我不饿,你吃你的。"妈推辞着,但眼睛一直盯着那块肉,喉结明显地动了动。

沉默中,我终于开口:"妈,对不起。"

妈抬头看我:"你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不懂事,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我声音哽咽,筷子在碗沿上轻轻敲击,"哥为了我放弃了学业,您和爸为了我省吃俭用。而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想过要回报。"

妈放下筷子,看着我:"小梅,你是我的女儿,我疼你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我长大后,应该懂得感恩和回报,而不是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要人照顾。"我接过她的话,眼泪夺眶而出。

"你哥确实吃了不少苦,当年他明明考上了省里的大学,却因为家里没钱供你们两个读书,毅然放弃了学业。"妈的眼中泛起泪光,"他从来没有怨言,只说妹妹聪明,应该多读书。"

"所以,您帮嫂子带孩子,是因为哥哥当年的付出?"我小心翼翼地问。

"一方面是你嫂子确实需要帮助,工厂三班倒,没人照看孩子;另一方面,是我和你爸欠你哥的太多,总想着能多补偿一点。"妈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你哥从没抱怨过,但每次看到他粗糙的双手和过早花白的头发,我和你爸的心都在滴血。"

我沉默了,想起哥哥参加我婚礼时,额头上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虽然才三十出头,看上去却像四十多岁的人。

"妈,我明白了。我不该埋怨您对我和嫂子的不同对待,而应该反思自己。"我轻声说,眼泪滑落到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妈突然说,声音里有一丝愧疚,"你刚生完孩子,确实需要人照顾。我走得太突然,是我考虑不周。只是你爸摔了一跤,家里的活计都堆着,我一时心急。"

"妈,我不怪您。我只是想说,我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您和爸年纪大了,该享清福了。"我握住妈粗糙的手,感受着上面厚厚的茧子和纵横的皱纹。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了厨房,又把父亲的床铺整理了一番,然后陪妈一起去菜园除草。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我和妈并肩蹲在地里,默契地配合着。

我发现妈的腿伤比她说的要严重得多,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妈,您的腿伤应该去看看,这样耽误下去可不行。"我心疼地说。

"乡下哪有什么好大夫,再说了,看病要花钱的,家里哪有闲钱?"妈摆摆手。

"我带钱来了,明天我陪您去县医院看看。"我坚持道。

妈没再反对,只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除草。

夕阳西下,我们肩并肩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山峦被余晖染成金色。

"小梅,等你爸的腰好些了,你腿伤好了,我去县城帮你带几天孩子。毕竟你马上要上班了,总要有人照看。"妈突然说,声音里有一丝迟疑,"不过可能待不了太久,家里的地还要种。"

"不用了,妈。我可以找托儿所,丈夫也会帮忙的。"我握住妈粗糙的手,"您和爸安心在家养老,我和哥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也会接您去城里住。"

妈看着远处的山,眼中泛起泪光:"你长大了,真好。"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循声望去,是我哥骑着二八大杠回来了,车后座还坐着我四岁的侄女小红。

"舅妈!"小红一见我就欢呼着跳下车,扑到我怀里,"你什么时候来的?小表弟呢?"

我抱起侄女,感受着她的体温和重量,心中一阵柔软:"表弟在县城,下次带他来看你。"

哥哥把车子靠在墙边,走过来问:"小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妈..."

我打断他:"没事,我就是想回来看看爸妈。"

哥哥了然地点点头,又问:"建国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摇摇头:"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告诉他。"

"我去给他打个电话,省得他担心。"哥哥说着就要往村委会走,那里有全村唯一的一部电话。

"不用了,我待会儿就回去。"我拦住他,"哥,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哥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笑容像极了小时候背着我过小河时的样子:"傻妹妹,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一家人。"

晚饭后,我坚持要回县城,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最后一班车还没发。

妈执意要送我一段,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送到村口。

月光下,我和妈默默走在乡间小路上,脚步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妈,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突然开口。

"什么事?"妈问。

"爱不是计较得失,而是理解和包容。我以前总是盯着您对我的爱少了多少,却没看到您给了我多少。"

妈停下脚步,借着月光,我看到她的眼睛湿润了:"傻孩子,妈对你和你哥的爱都是一样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我知道,以后我会常回来看您和爸的,也会把小军带回来,让他认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村口的站牌下,长途车已经亮起了车灯。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给,带上,里面是我给小军做的小鞋子和帽子。"

我接过来,感受着里面的温度,那是妈的手温和心温:"谢谢妈。"

"去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女儿。"妈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转身上了车,透过车窗,看着妈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回县城的路上,我的心情出奇地平静。那些曾经的不满和委屈,在理解和包容中化为了一种深沉的爱。

到家后,王大妈告诉我,丈夫建国中午回来过,得知我回老家探望父母,二话不说又赶去上班了,说晚上会早点回来。

"你丈夫是个好人,知道心疼人。"王大妈笑着说,"小军也乖,就是想妈妈了,一直哭。"

我接过小军,他立刻止住哭声,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领,好像怕我再次离开。

晚上,建国带着一束鲜花和一盒蛋糕回来了:"今天是咱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差点忘了。"

我惊讶地接过花,这个平时不善言辞的男人居然会记得这个日子,还记得买花,这在物资并不丰富的九十年代初,实属难得。

"大嫂打电话告诉我,你今天去看望父母了?"建国一边洗手一边问。

我点点头:"是啊,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他好奇地看着我。

我把与妈的对话告诉了他,包括那些被我忽略的家庭往事。建国听完,沉思片刻,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境和难处,理解万岁。"

"是啊,我一直觉得妈偏心,却没想过背后的原因。"我看着熟睡的小军,轻声说,"现在我终于明白,爱不是计较得失,而是理解和成全。"

春末的夜晚,微风送来槐花的香气。我和建国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彼此依偎。

我知道,生活不会因为一次顿悟就变得完美,我和妈之间的那道坎儿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迈过去,但只要心中有爱和理解,就能照亮前行的路。

两个月后,妈和爸一起来了。妈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能正常走路了;爸的腰也不疼了,红光满面。

他们带来了自家腌的咸菜和晒干的山货,爸则提着两瓶自酿的米酒。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笑声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爸,听说你那米酒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今天可得让我好好尝尝。"我笑着说,给爸倒了一杯。

"哪里哪里,就是自家喝的,不值当的。"爸摆摆手,脸上却挂着掩不住的自豪。

饭后,妈主动抱过哭闹的小军,熟练地哄他入睡。她低声哼着摇篮曲,那是她曾经哄我和哥哥时唱的歌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桥上摘苹果,摘了一个给我一个..."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画面,鼻子一酸。

"妈,谢谢您。"我轻声说。

妈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慈爱:"傻孩子,谢什么?"

"谢谢您教会我如何做一个母亲。"我真诚地说。

"傻丫头,这哪是教的,这是你自己慢慢就会的。"妈笑着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小军睡熟了,妈轻轻把他放到床上,然后拉着我的手来到阳台。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照亮了夏夜的天空。

"小梅,记住,养儿方知父母恩。你现在是母亲了,以后会更加理解我。"妈注视着远方说,"而我,也会尽力做一个好外婆,只要家里的活计允许。"

我紧握妈的手,在这月光下,我们不再只是母女,而是两个相互理解的女人,共同守护着家庭的温暖与爱。

当小军含着口水咿呀学语时,当他蹒跚学步时,当他上幼儿园背着小书包时,我和妈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隔阂早已融化在岁月的长河中。

我们都在时光中成长,不仅是孩子,更是我们自己。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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