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将会死去:这是件好事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4 08:58 1

摘要:想必,能够像维特根斯坦临终前说出“告诉他们,我度过了幸福的一生”这样的话,你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毅力,更需要一个清晰的价值追求认定,同时,还需要把生命的黄金时期尽量用于去实现它。

© Gary Vaynerchuk

利维坦按:

思考那终将到来的死亡,的确会让人反思当下的生活:我是否在做自己最喜爱的事情?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完成此生我想要完成的心愿?当下的时间安排是否合理?有多少事情是不太需要挂怀和介意的?

想必,能够像维特根斯坦临终前说出“告诉他们,我度过了幸福的一生”这样的话,你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毅力,更需要一个清晰的价值追求认定,同时,还需要把生命的黄金时期尽量用于去实现它。

在网易云音乐搜索【利维坦歌单】跟上不迷路有谁能比19世纪俄国小说家列夫·托尔斯泰在《伊凡·伊里奇之死》(The Death of Ivan Ilyich)中更生动地描绘对死亡的恐惧?在这部1886年发表的中篇小说中,主人公过着一个俄国资产阶级传统而富裕的生活。他几乎没有思考过生命更深层的意义,而是把每天都花在关心家族的社会地位、事业上的成功以及个人娱乐上。但随后,伊凡·伊里奇得了一种神秘的病症,病情逐渐恶化,使他卧床不起。当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时,他陷入了一场深刻的存在危机。托尔斯泰写道:“他挣扎着,就像一个被判处死刑的人在刽子手手中挣扎,深知自己无路可逃。他感到,尽管他努力抵抗,但每过一分钟,他都离那令他恐惧的事物越来越近。”这个故事以惊人的精准描绘了伊凡困境中蕴含的恐惧和悲哀。死亡当然是不可避免的,生命中最普通的事实就是它终将结束。然而,这个结局的前景对我们来说却显得如此陌生和可怕。美国人类学家欧内斯特·贝克尔(Ernest Becker)在他1973年的著作《死亡否认》(The Denial of Death)中探讨了这种陌生感,该书促使其他学者发展出了“恐惧管理理论”。该理论认为,我们用各种消遣和分心的方式来填满生活,正是为了逃避面对死亡的现实。正如托尔斯泰的中篇小说所描绘的,这种现象是人类行为中最矛盾的方面之一——我们不遗余力地避免关注一个确实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确定事实,却把这个普通的必然性当作一种非同寻常的悲剧来看待。如果我们能解决这种认知失调,并接受现实,生活难道不会变得更好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那些接受了死亡的人,他们因此获得了真正的生命。凭借知识、实践和勇气,你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一种普遍的看法是,当一个人得知自己将要死去时,在心理上会按照一系列清晰、有序的步骤来处理悲伤:否认与隔离、愤怒、妥协、抑郁和最终的接受。这个顺序源自瑞士裔美国精神科医生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Elisabeth Kübler-Ross)的著名著作,她在1969年出版的畅销书《论死亡与临终》(On Death and Dying)中提出了这个模型。这项研究的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纽约公共图书馆在1990年代中期将其评为“世纪图书”之一。© Theos Think Tank尽管影响深远,库伯勒-罗斯的临终公式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让人们更容易接受死亡。一个问题在于,她的模型被一些普及者过于机械化、规定式地解读,认为必须按固定顺序经历这些阶段。另一个问题是,在她的描述中,这个过程几乎是完全由负面情绪组成的:全是悲伤,甚至最终的接受听起来也像是一种残酷的顺从。从这点上来看,你可能得出结论:分心确实是最好的策略——除非非得面对死亡,否则何必面对它?而最近的研究,并不支持对库伯勒-罗斯模型的“固定顺序”解读。首先,研究人员发现[1],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她所说的所有阶段,而且人们经常在阶段之间倒退、跳跃——这一点库伯勒-罗斯本人在职业后期也曾指出。在2007年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上的一篇论文中[2],学者们发现,否认或不相信的情况其实很少发生,而大多数临终者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接受”阶段。这些发现也适用于经历亲人离世之痛的人。© British Psychological Society2008年,《英国精神病学杂志》(The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上的研究者发表了一项为期23个月的“丧亲个体”研究[3]。他们发现,在丧亲初期,个体会经历更高程度的思念、抑郁和愤怒,但这些情绪平均在四个月后便持续下降。然而,从一开始,参与者就表现出比上述负面情绪更高的“接受”水平,而且这一接受程度也在持续上升。到研究结束时,“平静的接受”已远远超过其他所有情绪。其他研究也证实,许多面临死亡的人对死亡的看法比几乎任何人所预期的都要积极得多。在一项2017年《死亡出人意料地积极》的研究中[4],我在哈佛的同事迈克尔·I·诺顿(Michael I. Norton)及其合著者表明,身患绝症或被判死刑的人在写下他们所处困境的文字时,用词更为积极,负面词汇更少,而相比之下,那些并不处于类似境地、只是被要求设身处地去写的人则表达得更加消极。 积极接受死亡临近的现象如此普遍,这背后有几个原因。一项2013年在西班牙进行的研究发现[5],绝症患者往往会以更积极的眼光重新审视他们的生活和经历,同时也会接受死亡。许多病人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通过更加重视简单的事物、专注于当下,从而体验到新的个人成长。 有趣的是,直面死亡所带来的潜在好处,也可以在一个截然不同的群体中看到:那些经历过濒死体验的人。通常情况下,这些幸存者并没有机会从容地接受死亡——通常是因为他们不像癌症晚期病人那样有时间去接受,而是在突如其来的致命危机中毫无准备地面临死亡。然而,他们的共同点在于被迫直面自己的死亡——并发现那竟是一种矛盾的积极体验。1998年的一项研究表明[6],在经历过濒死体验后,人们变得不那么物质主义,更关心他人,对自己将来何时死亡也较少焦虑,自我价值感也更强。 ---因此,死亡的讽刺之处在于:它在最遥远的时候反而最令人恐惧。当我们不必在近期面对它时,死亡就像一个可怕的幽灵,我们竭力避免去思考它。但这种回避并无益处,只有代价。当死亡的可能变得具体而迫近时,大多数人能够通过接受,使这个事实成为提升生命的一种方式。死亡真正的问题在于,它扰乱我们的生命,直到它真正来到眼前。那么,如果我们能够在死亡尚未迫近的时候,意识到面对死亡所带来的好处,会怎样?或者换句话说,在生命尚存之际,我们如何才能积极地接受死亡,从而让自己更加鲜活?理论上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我们都处于“终极状态”。我们都会死,只是还不知道具体时间。缺乏这种精确的认知,或许正是我们难以专注于最终消亡的现实的原因。至于原因,我们心知肚明:神经科学家已经证明[7],对某种事物抽象的担忧往往会抑制大脑中负责唤起生动想象的区域。当你的死亡似乎还遥不可及时,你无法轻易把握它的具体细节,所以你不会去想它。因此,现在就从死亡中获益的秘诀,是让它变得生动且具体。这正是佛教僧侣在修习“死随念”(maranasati)冥想时所做的事。在这个修行中,僧侣会想象自己的身体处于各种衰败与腐烂的状态,同时反复默念:“此身亦如此,这是它的本性,这是它的未来,这是它不可避免的命运。”© Buddhism - Red Zambala斯多葛哲学家也有类似的“记住你终将死去”(memento mori)练习,塞涅卡曾鼓励道:“一个人若将每一秒都用来满足自身需求,并将每一天都当作完整的一生来安排,那他既不会渴望也不会畏惧明天。”天主教徒在“圣灰星期三”额头上被划上十字灰印时也会听到类似的劝诫:“记住你是尘土,你终将归于尘土。” 无论你信仰何种宗教或哲学传统,像这样的练习都值得融入你的日常。比如,你可以写下自己的“死随念”或“记住你终将死去”的短语。或者,更简单的方式是,在你生日或每年的某个节日,粗略计算一下你大约还剩下多少次这样的日子,然后问问自己:你是否真的在用你宝贵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 电影《遗愿清单》(The Bucket List,2007)剧照。© 豆瓣电影以这种更生动、更具体的方式铭记死亡,将帮助你更好地接受生命,并利用这种接受来活出更充实的当下。这也会帮助你做出影响他人(而非仅限于你自己)的决定:下一次家庭聚会时,不妨想一想,你还希望和父母或年长亲人一起度过多少次这样的团聚?想出一个具体的数字。然后再思考,你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个数字更具意义——是多花点时间去旅行?还是搬去住得更近些?还是由你来主持这个聚会?---托尔斯泰的才华不仅在于他描绘伊凡·伊里奇之死的恐怖的能力,他还能将伊凡最终接受死亡的幸福感真实地展现出来。随着数周的病情恶化,伊凡开始将妻子为维持社会礼节习俗所做的努力视为琐碎乏味之事,他也不再为错过这一切而感到遗憾。最终,“他试图寻找自己习以为常的对死亡的恐惧,却一无所获,”托尔斯泰写道。伊凡的死绝非悲剧,而是世间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即使到此,托尔斯泰也还没有结束;他以真正的致命一击结束了生命。在死亡的那一刻,伊凡产生了一个或许是他一生中最具意义的顿悟。当他弥留之际,他听见有人说:“完了。”在这最后闪现的一刻意识中,伊凡思索着究竟是什么完了。他断定,不是他的生命,因为他突然明白了:“死亡完了……它不复存在了!”随后,他安详地离去。

参考文献:

[1]https://journals.sagepub.com/doi/10.2190/3KGF-52BV-QTNT-UBMX
[2]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fullarticle/205661
[3]www.npcrc.org/files/news/empirical_examination_stage_theory_of_grief.pdf
[4]journals.sagepub.com/doi/full/10.1177/0956797617701186[5]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020748912002891[6]journals.sagepub.com/doi/abs/10.1177/00221678980383005[7]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304394009008234

文/Arthur C. Brooks

译/tim

校对/tamiya2

原文/www.theatlantic.com/ideas/archive/2025/01/what-tolstoy-knew-about-good-death/68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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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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