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南絮攥紧被雨水泡软的药盒。半小时前她接到林晚棠的短信，说桑宴礼在"浮光"会所胃病发作。此刻她站在金碧辉煌的会所走廊，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倒影："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雨刮器在车窗上疯狂摆动，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向我伸出的手。

源自网络

"霍先生，之前提的婚约还作数吗？"

苏南絮握着公共电话的听筒，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处。她听见电话那端传来钢笔搁置的轻响。

霍砚丞的声音裹挟着电流传来："苏小姐现在是在医院后巷的公用电话亭？"他顿了顿，"我听见救护车鸣笛了。"

苏南絮攥紧被雨水泡软的药盒。半小时前她接到林晚棠的短信，说桑宴礼在"浮光"会所胃病发作。此刻她站在金碧辉煌的会所走廊，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倒影："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婚约当然有效。"霍砚丞翻动文件的沙沙声传来，"不过我需要确认，你是终于看清桑宴礼不值得，还是单纯想气他？"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湿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苏南絮望着走廊尽头那扇雕花门："我要去京市，现在。"

"现在？"霍砚丞难得提高声调，"凌晨两点？外面台风橙色预警......"

"霍先生不敢？"她伸手抹去睫毛上的水珠。电话那头传来金属打火机的脆响，混着男人低笑："民政局六点开门，我等你到八点。"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烟草与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司衡揽着女伴的细腰，正对着主座调笑："要我说南絮对你真是死心塌地，这种天气都......"

暗红色丝绒沙发上，桑宴礼修长的手指转着打火机，宝蓝色衬衫领口微敞。林晚棠像只猫似的蜷在他怀里，指尖绕着他的领带："宴礼哥，南絮该不会还做着当桑太太的梦吧？"

"她？"桑宴礼嗤笑一声，鎏金火苗映出他凌厉的下颌线，"十年前要不是她爸妈为救老爷子......"

冰凉的雨水顺着脊背滑进腰窝，苏南絮扶着门框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十五岁生日宴，桑宴礼当众摔了长辈给的相亲照片："我将来是要娶南絮的。"

此刻他漫不经心地弹开烟灰："叫声妹妹都是给老爷子面子。"林晚棠突然直起身，香槟色裙摆扫过男人膝头："那我要她给我敬酒。"

"南絮你来得正好！"林晚棠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走来，水晶指甲划过她潮湿的衣袖，"我们在玩真心话呢。"她端起两杯龙舌兰，"刚才害你冒雨送药是我不对，我敬你。"

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摇晃，苏南絮后退半步。她对酒精过敏的事，整个桑家都知道。上周林晚棠"不小心"在沙拉里加了花生酱，害她急性喉头水肿进抢救室，桑宴礼却说她小题大做。

"怎么，不肯原谅我？"林晚棠眼眶瞬间泛红。桑宴礼皱眉掐灭烟头："南絮，别让外人看桑家笑话。"

陆司衡突然吹了声口哨："听说霍家那个私生子回国了？"他故意提高音量，"就是十五岁被扔去中东那位？"

苏南絮猛地攥紧裙摆。三天前她在医院撞见霍砚丞，男人白大褂下隐约可见狰狞疤痕。他说婚约是老爷子临终遗愿，但尊重她的选择。

"听说他这次回来要清算旧账。"林晚棠凑近她耳畔，"你说要是桑家知道你和霍砚丞......"

玻璃杯相撞的脆响打断私语。苏南絮仰头灌下烈酒，喉间火烧般刺痛："现在我能走了吗？"

林晚棠突然踉跄着撞向茶几。桑宴礼箭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转头厉喝："道歉！"苏南絮看着他衬衫上蹭到的口红印，突然笑出声。

"是该道歉。"她擦掉呛出的眼泪，"为我这十年错把施舍当爱情道歉。"胃部抽搐着翻涌，视线开始模糊。倒下前最后看到的，是包厢门口那道颀长的黑影。

霍砚丞接住瘫软的娇躯，黑色大衣裹住她湿透的身子。桑宴礼瞳孔骤缩："你怎么......"

"桑总抱着新欢的姿势很专业。"霍砚丞扫过林晚棠刻意搂住男人脖颈的手，"不过建议去骨科挂个号，你怀里的林小姐......"他低头查看苏南絮泛红的手背，"肋骨第六根陈旧性骨折，应该是在韩国做的隆胸修复？"

急救车红蓝灯光划破雨幕时，苏南絮正攥着霍砚丞的袖扣喃喃："婚书在保险箱，密码是......"

"别说话。"霍砚丞扯开领带压住她渗血的嘴角。两小时前他在手术室接到陌生短信，照片里苏南絮跪在桑宅花园，林晚棠的高跟鞋正踩在她手背。

急诊主任举着CT片冲过来："急性肝衰竭！准备血透！"霍砚丞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蜿蜒的疤痕："抽我的，RH阴性AB型。"

桑宴礼追到抢救室外时，正看见护士举着血袋跑过。他抓住霍砚丞衣领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该我问桑总。"霍砚丞反手将人按在墙上，手术刀抵住他喉结，"逼酒精过敏的人喝酒，用孝道绑架她当你们桑家的血库。"刀尖划破表皮，"知道这十年她为你抽过多少骨髓吗？"

警报器突然炸响。护士推着除颤仪冲进病房："患者室颤！"霍砚丞甩开桑宴礼，消毒液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滴落。最后一次电击时，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苏南絮听见十八岁的桑宴礼在说话。那年他攥着病危通知书冲进采髓室，眼底猩红得像要滴血："抽我的！她才做完心脏手术！"

记忆碎片突然翻转。穿着校服的少年跪在院长办公室，额头磕在地砖上咚咚作响："求您预支三年薪水，南絮的起搏器该换了。"

消毒水味道变得真实，苏南絮睁开眼时，霍砚丞正在给她左手换药。那道狰狞的烫伤疤，是十年前桑家厨房爆炸时，她推开桑宴礼留下的。

"你昏迷时说了德语。"霍砚丞突然开口。手术刀在指尖转出冷光，"在阿富汗战地医院学的？"

苏南絮望着他锁骨下的弹孔疤痕："桑爷爷临终前说，你被绑架时......"

"绑匪要桑家拿你去换。"霍砚丞扯开衬衫，心口纹着串德文，"这是你当年念的童谣。"他俯身时银十字架从领口滑出，里面嵌着张泛黄照片——六岁的她抱着布娃娃坐在桑家秋千上。

走廊突然传来巨响。桑宴礼举着CT片撞开房门："为什么不说当年是你给我输的血？"

林晚棠的尖叫从隔壁病房传来。顾念安举着摄像机冷笑："桑总不如先看这个。"视频里林晚棠正往葡萄糖里加透明液体："等那病秧子肝昏迷，宴礼就会签字放弃治疗。"

桑宴礼踉跄着扶住墙。画面跳转到整形医院档案室，林晚棠原始照片与苏母年轻时几乎重合。顾念安按下暂停键："三年前桑董找的替身，像不像你藏在书房的那幅画？"

霍砚丞突然扯过桑宴礼衣领："你妹妹的骨髓配型，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他甩出十张采髓同意书，"每月400cc，你当她是什么？"

苏南絮剧烈咳嗽起来，腕间监测仪疯狂报警。桑宴礼伸手要按呼叫铃，却被她躲开："那年你说要娶我，是因为发现我骨髓能救小暖？"

"不是！"桑宴礼突然跪在床边，"当年车祸是林晚棠做的手脚，她换了我的抗排异药......"

暴雨砸在百叶窗上，像极了霍砚丞归国那天的枪声。他握着苏南絮采血报告冲进院长室："RH阴性AB型血每月抽400cc，你们怎么敢！"

监控录像显示林晚棠换了药柜钥匙。桑宴礼看着自己签字的取血单，突然冲向天台。霍砚丞在蓄水池前拽住他："想用死赎罪？"

"当年绑匪要霍家拿南絮换你，是我故意泄露她的行踪。"桑宴礼指着自己心口，"往这打，就像他们在叙利亚对你做的那样。"

霍砚丞反手将人掼在地上："她拼死保住你妹妹，你就这么糟蹋？"手术刀划开桑宴礼衬衫，露出左胸口的玫瑰纹身——花瓣里藏着"南絮"的缩写。

急救铃突然响起。苏南絮抱着输血袋蜷缩在墙角，针头还扎在肘窝："这些够不够还桑家？"她惨笑着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器官捐献协议，"肝移植给小暖，剩下的......"

"你疯了！"霍砚丞夺过手机砸向墙壁。苏南絮抚过他眉骨弹痕："你说战地医院总缺RH阴性血，现在......"

手术灯亮起时，桑宴礼在同意书上签了七次名字。霍砚丞扯着领带冲进手术室："肝源找到了，在城西高架连环车祸现场。"

林晚棠的遗书在热搜爆了。她承认换了桑宴礼的抗排异药，导致桑暖产生溶血反应。顾念安举着证据链长图直播："真正的配型成功者是霍先生！"

桑宴礼抱着移植协议冲进病房，却看见霍砚丞正在给苏南絮戴戒指。素银戒圈内侧刻着德文，是他纹在胸口的诗句。

"下个月慕尼黑有个心脏研讨会。"霍砚丞将机票塞进她掌心，"你主刀，我当助手。"监护仪发出欢快的滴答声，像极了婚礼进行曲。

桑宴礼退到阴影里，看着阳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跳跃。手机震动着弹出桑暖的短信："哥，南絮姐把手术录像发我了，原来这些年......"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苏南絮望着窗外新生的梧桐芽，忽然想起霍砚丞手术服上的血渍。他当时笑着说："这次终于不是抽血，是给你种了棵许愿树。"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