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家里那几十头架子猪儿，长得蛮可以的。前头的养殖业屡次失败，吸取了些经验和教训，别去想一锄挖个金娃儿，只能循序渐进，不可贸然行事的去扩大养殖规模，那风险无法去估量。

#一部记录川西南的时代变迁中，小人物的平凡故事。#

这个夜晚，两口子是背靠背的睡着说话。

但这不妨碍他们在这失意中规划以后的人生。

老家里那几十头架子猪儿，长得蛮可以的。前头的养殖业屡次失败，吸取了些经验和教训，别去想一锄挖个金娃儿，只能循序渐进，不可贸然行事的去扩大养殖规模，那风险无法去估量。

兴玉说：老公好得我在农历七月份的时候，栽了几亩的大白菜，现在长势喜人，这个冬天的我们就不缺青饲料来喂猪了。

“这多亏你了，现在虽说没有兼职那村干部，可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呆在这乡政府，家里的活碌全靠你一个人。现在父母亲能料理自己生活，等他们自己弄饭吃，大家都少些烦恼。你活碌多得逼爆。且累死累活的一天三顿饭煮好喊他们吃，说不一定还是啥子都要不得的罪人。要么会说你饭菜不合他们的意，味道不好，要么饭菜又硬了，他们牙口不好。本来上了岁数的人颠三倒四，对他好的不一定记得到，但凡你稍为哪点有伺候不周的就夸大其词的把你低贬得一无是处。”李小德向妻子说的是肺腑之言。

兴玉从窗子照进来的那些微亮的月光里感动一把，丈夫终于良心发现破天荒的在她面前说他父母做得不好的地方。

远香近臭。

回老家这日子里，在去年的初夏中，月事迟迟不来报到，按以往的经验她又不小心中招了。只是他们两口子没有给父亲说要去县上的计生站做人流这事。

公婆赵惠去林湖镇上，外孙女段月月开饭馆的那里耍了有好久时间的了。

公公在家她还是蛮放心的，家里有一老，犹如筒便宝。

在这天早晨的出门前，她都是早早的把这天的猪潲煮好了来放在锅里，当时老公公出门干活去了。就没给他说晚上会回来得迟，早饭是给它们吃了的，待晚上舀给猪儿们吃就行了。

当那天去做这个小手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夫妻俩就回到云江街上住了一晚上，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几头已长大了的二师兄们，生怕父亲不会舀吃的给它们。

“不可能的，我老爹不是那种不顾儿女死活的人。”李小德这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

待第二天她等丈夫忙了一上午的工作，回到了小益红岩的家，差点没把她气死。

猪潲在那口大铁锅里完好无损。

妈唉！眼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那几个猪们听到了她平时喂惯了的瓜瓢磕击铁锅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嗷嗷”大叫，饿得撕心裂肺的那种，仿佛要把屋顶都掀开。

虽然这不是好大的一个事情，猪儿们一天不吃东西是饿不死的。可那猪圈是用木棒搭成的，万一把它们饿疯了，一定会猪急跳墙，出门去糟蹋到这四邻五舍的庄稼，怎得了啊！

梁兴玉越想越气，想到这自私的老人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冰冻三尽无一日之寒。

当她强打起才受过伤害的身体，煮好了饭菜，看到老公公若无其事的上桌子吃饭，她终于强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瞬间那平日里积少成多的新恨旧怨在忍无可忍中爆发了。她说：“老爹，这肉吃起多香呀！看你从昨天到今天，我把猪潲煮好在锅里，昨夜有事回来不了，你都不舀给它们吃。太过分了，我以后与你们到死之前都不想有任何的瓜葛。”

强势了大半辈子的李安学，怎忍受得了幺儿媳妇这样“大逆不道”的指责。这顿饭他可以忍住不吃下去，但这窝囊气他宁死都是不会忍受的。

“豆芽子长成天高都是小菜”，他一巴掌拍在那八仙桌上。

就这样两翁媳大吵了一顿后，这份迟到的亲情彻底的决裂了。

这个干了大半辈子的老支书，本是该在益红村发挥余热的重量级人物，德高望重。

然而，因此他出门或是不出门，逢人就讲她是不孝之媳，不拿饭菜给他们吃。意思是那猪儿几天不吃都饿不死的。她不该对他发脾气。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说，不仅我恨你梁兴玉，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恨你。”

当然，这只是古稀老人的极端偏见的一厢情愿。拉帮结派，除非也只能扇动他的儿女们与梁兴玉断绝血脉亲情。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聪明的人都懂，不是不听信这一面之词。而是这过山的太阳，蹦哒不了几下。还是要与年轻人交往才是地久天长的权宜之计。

究竟是谁会处事谁不会处事？那本组里的人是心知肚明的。

没有多久，有次去小姑子李小聪家做客，那个下午他们两口子要骑车回家喂猪。

当时有个在小聪的村级卫生站包药的她也认识的熟人聂夏年，因为此女人和李小聪的关系好得很，但凡两个老人做生请客的时候她都是爱屋及屋，来走了亲戚的。

当时这个聂夏年假意的帮李小聪留客：“他幺舅母，忙啥？那猪一天不喂也不会死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毫不相干的人挪揄她的口气。

由此可见，这些都是那两个老人的“功不可没。”……

梁兴玉如今虽然与两个老人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

但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无须去讨好去取悦恶意抵毁得她一文不值的人，无论是天王老子又怎么样？远离，视他们为空气。

那逢场天必去赶场的李安学，无论他在路上或是街上碰见了熟人？像祥林嫂式的重复着的坏幺儿媳妇的名声。就连赵惠在林湖镇上也是喋喋不休的向舒秀的公婆声讨兴玉的“罪行。

听得厌烦了的对方劝她，家丑不可外扬，自己的儿媳妇再不好，你老了还是有要求人家的时候。

“我就是要到处去摆那恶人，整她二天将来娶不到儿媳妇。”赵惠大言不惭的说。

难怪那些得不到儿媳妇孝敬的公公公婆们，是不值得做晚辈的人去孝敬他们的。

……可识大体的人对他们转背就讲，这聪明绝顶的老人，当村支书都干得来，可就不晓得，老公公出门坏儿媳妇的名声，是要不得的。

好公婆不摆儿媳妇，好儿媳妇不摆公婆。

尽管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但是，先有老，后有小。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借着月朦胧，鸟朦胧的夜色。转过身来轻轻的抚摸丈夫的背说道：“我们找人看个好日子，把这屋里的东西拖回去算了。对于公家的财产，我们尽量少去沾染的好。你说是不是？”

李小德也和她的说法想到一起，这毕竟不属于自己的房子，占到也没有实际意义。

他转过脸去面对面的说：“你说的当文件，搬就搬呗！”

“对！在说你的父母恨我得要命，当真二天他们死了烂都烂在老家，还不是我们兜底。也好得你二哥现在每个月给他们几百元的生活费，给我们减轻了负担。人家一分钱不给，我们还是要负责？”兴玉打心底里感谢这份亲兄弟打着骨头连着筋的手足之情。

来源：傲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