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多亏了我这个助理，这十年公司大大小小的项目都要经过他的手，这些年他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
公司上市发布会，老婆多看了男助理一眼。
我转身就走，取消预约的男科手术。
同时让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
顾嫣收到邮件，给我打来电话质问，语气愤怒。
“开什么玩笑，就因为我多看了周枫一眼？”
“对，就是因为你看了他一眼。”
屏幕上的发布会直播还在继续。
顾嫣笑意盈盈从周枫手里接过话筒，顺着他的开场白说了下去。
“多亏了我这个助理，这十年公司大大小小的项目都要经过他的手，这些年他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
“借着今天的机会，大家都在现场，我宣布，转让20%的股份给周枫，从今以后，我们不仅是上下级，更是合作伙伴，希望日后他再接再厉。”
话落，现场一片哗然。
紧接着，掌声雷动。
祝福声让周枫落下泪水，顾嫣笑着给他递上纸巾。
只一眼，顾嫣的眼神就让我确定，这个女人，再也不属于我了。
她用两句话轻而易举抹杀了我十年的努力。
将属于我的功劳扣在另一个男人头上。
她不仁在先，我不义就没了负担。
拿出手机，我取消自己预约好的男科手术。
接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上次你说的合作还算数吗？我想加入。”
“只有一个条件，公司管理权必须在我手上，我控股50%。”
对方一口答应，语气戏谑。
“白总这是想通了？股份都好说，只要能请到你这尊大佛，我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不过我真有些好奇，你当初毕业说什么都不想跟我干，我等了你十年，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不该问的别问，废话真多。”
我翻了个白眼，拿上钥匙开车出门，直奔律所。
协议打印结束，我回到家里。
跟顾嫣前后脚进门。
她一眼看见昨天穿过的裙子还堆在沙发上，眉头皱了皱。
“怎么没洗衣服？”
转头看向餐桌，她脸色又黑了几分。
“也没做饭，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我不想跟她说话，只低头翻看手机。
简单摇头算是回应。
顾嫣随手递来一个包装盒，利落开口命令：
“那现在做吧，今天多做一个人的份量，我带去公司，发布会刚结束，今晚要加班。”
“小枫跟我一起，总不能让员工饿着干活。”
从前不用她开口，我也会主动帮她打理所有家务。
白天，我是市场部经理，跟她在商界打拼。
晚上，我是家庭煮夫，要为她洗衣做饭，还要伺候她的公主脾气。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
可现在，我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说完，我只冷笑一声，身体没动。
“抱歉，做不了。”
“再说，你不是在外面吃过了吗？”
“我说的不止是饭。”
顾嫣刚平静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要看你的冷脸吗？我欠你的？”
“知道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我不是给你带礼物了吗？能不能别阴阳怪气？你什么时候能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目光落在包装盒上，我伸手拆开。
里面躺着一只胸针，小的可怜。
手机正好刷到品牌的广告视频。
这只小东西，是情人节礼盒的赠品。
我差点被自己的卑微气笑。
顾嫣脸色有些难看，强撑着回应：
“知道你平常低调，这个大小我找遍了各大品牌才买到，你别胡闹了。”
没理会她的话。
闹钟声响起，我一把一把的吃药。
顾嫣变了脸色，赶忙将药瓶拿开。
“你干什么？手术前不能乱吃药你不知道吗？”
见我表情不对，顾嫣难得软下语气，将礼盒扔到一边。
“好好好，不喜欢这个礼物就扔掉，我重新给你买还不行吗？”
“阿墨，我们已经说好要备孕了，你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话落，我将那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摆在桌上。
“协议已经准备好了，你有空签个字。”
“还有，我没时间伺候你的小助理，既然这么宠着，不如直接给他雇个保姆。”
顾嫣日理万机，草拟协议这种小事我自然不能麻烦她。
可她听完却直接沉下脸，猛地站起身。
“离婚？你开什么玩笑？就因为我在发布会上看了周枫一眼？”
“他只是我的助理，当初人也是你招进公司的，我们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现在？你能不能别闹了？”
说完，她眼神落在我脸上，认命般低头。
“我知道，你得这个病难免影响心情，我已经尽力照顾你了，但你也别太过分。”
高跟鞋直接踩在了地毯上，灰尘在她身后留下刺眼的印记。
我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给她提醒。
反应过来，我咽下喉咙里的话，自嘲笑笑。
她总是这样，不在乎我的劳动成果，不在乎我的付出。
现在既然要离开，她怎么样，都和我无关了。
抬眼朝她看去，我平静点头。
“对，就是因为你看了他一眼，这个理由不够吗？”
“顾嫣，结婚前我说过，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但现在的你已经变了，所以，我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顾嫣眉头紧拧，下一秒怒火就要爆火。
我再次开口：
“还有，手术已经取消了，放心，我很懂事，不会让你在我跟他之间为难。”
“也不会跟你的小枫抢股份。”
“有时间就签字吧，快递给我，上面有地址。”
说完，我不顾她僵住的身影，径直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地叫喊：
“宋墨，你今天敢走，以后都别想进门！”
唇角勾起冷笑。
她用这句话禁锢了我十年。
我不断低头，不断道歉。
换来的没有谅解，只有她的得寸进尺。
她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转头认错。
可话音落下，我的脚步却加快了。
不进门，正合我意。
因为妻子看助理的一个眼神离婚，听上去太匪夷所思。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眼蕴含了多少化不开的情意。
这曾是我和顾嫣两人之间的秘密。
刚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在学校里摸爬滚打。
被同学欺负，被老师辱骂。
顾嫣是个转校生，长相精致。
一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同学提醒她，离我远点。
说我是小三的儿子，天生的下贱货。
顾嫣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
换座位时，全班同学孤立我，没人愿意跟我坐同桌。
他们将我的桌椅搬去垃圾桶边。
只有顾嫣站了出来，说她想和我坐一起。
我察觉到她有意无意地靠近。
但卑微让我不敢多想。
她进，我退，每次刻意相遇，我总是狼狈逃窜。
可没想到，顾嫣会直接追到我家里。
被我爸打断一条腿，我休了病假。
她带着作业找上门，却遇见我爸妈爆发争吵。
其实我妈妈是原配，爸爸掏空了她的嫁妆，骗走了所有钱。
还要离婚让她净身出户。
为了让妈妈知难而退，他带着小三招摇过市。
将狐狸精的名头狠狠砸在我妈头上。
小三就住在楼下，每次路过时，爸爸总会深深看她一眼。
每次看完，回家后我就会遭遇暴打。
为了给我买药，妈妈在雨夜里穿着拖鞋狂奔，最终死在了货车轮下。
爸爸高兴了很久，一夜未归，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带着小三进门。
碍于我在家，他们只能用眼神交流。
每次无意看到我爸的目光，都会让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直到我成年那天，爸爸用同样的眼神看向我。
当晚，他要将我房门反锁，我用酒瓶砸昏了他。
逃亡的路上，我撞见来给我送作业的顾嫣。
我爸举着菜刀将我们逼近巷子里。
刀落在我头上前一秒，顾嫣冲了上去。
最后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
顾嫣肩膀断裂，伤可见骨。
却还在对我笑。
“宋墨，以后你安全了。”
说完这句话，她昏死过去。
我一夜未眠陪在她身边。
她醒后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
我流着泪，摸着她肩上的纱布。
“你很爱我，我看的出来。”
“我能通过一个人的眼神读懂她的心，如果哪天你的眼神变了，我会主动离开。”
十八岁的顾嫣，艰难举起另一只手臂，蹭了蹭我的脑袋。
“小傻瓜，那你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我知道，她不相信我的话。
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这句话会一语成谶。
那晚过后，学校里针对我的骂声彻底消失了。
所有同学都对我格外热情。
顾嫣骄傲地扬起下巴，像开屏的孔雀。
“看，我就说吧，你的魅力很大的，大家都会喜欢你。”
“不用不自信了，只要有我在，没人会再欺负你。”
她带着我，一点点洗刷掉过去的阴霾。
教我从自卑里走出来，抬头看阳光。
一个月后，我才遇到她在门外的巷子里追着一个混混暴打。
“让你欺负阿墨，知道错了吗？”
“还不快滚！”
头一次，我发现女生也有我想象不到的力量。
回忆变得模糊，少女的眼神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独自回到婚前居住的公寓。
我请病假休息三天。
顾嫣没有一句消息发来。
公司群时不时弹出议论声。
“周助理成公司股东了？这是摇身一变当凤凰了啊？怕不是跟顾总好事将近了？”
“这还用说？你没看顾总天天叫周助理去办公室吗？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
“还叫什么周助理，叫周总，不想混了你！”
“那宋经理呢？他不是也喜欢顾总——”
“拉到吧，软话都不会说，哪个女人能看上这种男人？单相思公司里还少吗？”
当初选择跟顾嫣隐婚，她说不想被员工说闲话。
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脱身方便。
第四天，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给人事提交离职申请。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宋经理，你要离职？顾总知道吗？你的离职申请我可不敢批啊。”
“谁不知道你是公司元老，你走了这不是要断顾总一条胳膊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同事鄙夷的声音。
“有什么不能批的，自己没脸待下去了呗。”
“毕竟过手的项目都是交给周助理才成功签约，我要是他，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周助理这次签约的项目直接让公司上市，他宋墨做得到吗？说花瓶都抬举了，简直是个马桶！”
他口中说的项目，都是我没日没夜赶出的方案。
只是每次最后关头，顾嫣都会交给周枫。
压下满腔委屈，我笑着抬头。
“对，你们说的没错，所以我要离职了，麻烦让路。”
“希望公司在周助理的带领下走向新的辉煌，有周助理在，大家的薪资一定会水涨船高的。”
“妈的阴阳怪气给谁看呢？早就看你不爽了，当个经理以为自己是老板呢？现在周助理上位了，你就等着回去哭吧你！”
一个同事气愤不已，想冲上来对我动手。
被身旁的人拦住。
“行了，跟这种人浪费什么时间，工作干不好，女人也抓不住，一大把年纪还是光棍，以后有他苦果子吃！”
不理会众人反应，我带着离职申请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身体脱力，蹲了下去。
十秒后，我再次站起身，恢复了往日雷厉风行的模样。
径直闯进办公室。
周枫正抱着薯片在顾嫣的沙发上啃。
“宋经理？不，姐夫，你怎么来了？”
周枫作为助理，是公司里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
顾嫣的解释是方便他安排工作。
可十年过去，工作上的方便我没看到。
倒是方便了他挑衅我。
我目光从沙发上的碎屑划过，只觉得讽刺。
从前我进她的办公室，就连喝口咖啡都是奢望。
她总说怕我弄脏了地毯，怕我弄脏了沙发。
怕影响她公司的门面。
现在换成周枫，她倒是什么禁忌都没了。
顾嫣见我进来，瞬间冷下脸色。
“不知道敲门吗？”
“看不到我在忙？出去，重新敲一遍！”
周枫将薯片袋扔在地上，赶忙上前劝慰：
“顾总别生气，姐夫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着急了。”
“再说一家人，你直接让姐夫出去被外面员工看到怎么想？”
我冷冷瞥他一眼。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周枫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泪水夺眶而出。
“对不起，是我不该惹姐夫生气，我现在就走。”
他刚迈出两步，顾嫣猛地拽住手腕。
“站住，我的办公室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今天你就站在这，看谁敢让你出去！”
她抬眼看向我，目光挑衅。
“怎么，知道错了？现在来求我？晚了！”
我捏紧手里的纸张。
“抱歉，我是来取离婚协议的。”
仅剩的自尊让我不想在周枫面前暴露脆弱。
下意识说谎后，周枫却变了脸色。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搭上我的肩膀。
“姐夫你别冲动我，是因为我才要离婚吗？”
“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跟你道歉，实在不行我可以辞职走人，你们千万别因为我吵架啊！”
顾嫣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语气压抑着怒火。
“宋墨，我说过，我跟小枫什么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要离婚是吧？可以，你别后悔就行！”
“走之前把你名下的所有项目负责人全部改成小枫，奖金还给公司，你爱去哪去哪，我绝不拦着！”
我双眼通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是我的熬了无数个夜换回来的，你凭什么让我给他？”
顾嫣没给我一个眼神，烦躁地背过身去。
周枫看准时机，朝着桌角撞去。
额头瞬间浸出鲜血，他面色惨白：
“姐夫.......我已经认错了，我不要项目，我什么都不要还不行吗？”
“我走，我现在就离开公司，你别为难顾总.....”
不等我反应过来，顾嫣已经将人扶起。
对我怒目而视，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宋墨，小枫已经道歉了，你没完了是吗！”
“这些年是我对你的忍耐让你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好，你要离婚我现在就签字！”
手里的离职申请飘落在桌上，跟离婚协议的位置重叠。
顾嫣看都不看，利落签下三个名字。
只留给我一个扶着周枫离开的背影。
一阵风吹过，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下楼打车，直奔机场。
医院里，顾嫣处理完周枫的伤口，心中莫名烦躁。
想起公司宋墨辛苦忙活半年的项目，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对宋墨来说项目最重要，所以她故意提了让宋墨改负责人一事，就是笃定他不会同意。
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拒绝离婚。
可没想到刚才还是冲动签了字。
想了许久，顾嫣试探地给我发来消息。
“项目有点问题，一会你来办公室一趟，我们当面谈谈吧。”
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占据视线。
下一秒，下属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总，不好了，公司的所有项目全部被人挖走了！”
“对方用的是跟我们一模一样的方案，连我们的底价都知道啊！”
来源：无忧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