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洛神赋》我顿悟:理想之美,在虚实之间永生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25 07:01 2

摘要:黄初三年秋日,曹植从洛阳返回封地鄄城,途经洛水时写下千古名篇《洛神赋》。彼时的他刚经历兄长曹丕的猜忌打压,在政治漩涡中身心俱疲。当他在暮色中邂逅凌波微步的洛神,或许未曾想到,这场人神之恋的幻梦,会在千年后依然叩击着世人的心灵。再读此赋,我忽然懂得:真正的理想之

黄初三年秋日,曹植从洛阳返回封地鄄城,途经洛水时写下千古名篇《洛神赋》。彼时的他刚经历兄长曹丕的猜忌打压,在政治漩涡中身心俱疲。当他在暮色中邂逅凌波微步的洛神,或许未曾想到,这场人神之恋的幻梦,会在千年后依然叩击着世人的心灵。再读此赋,我忽然懂得:真正的理想之美,从不在现实的泥淖中沉沦,而在虚实交织的永恒追索里永生。

水月镜花:虚实相生见真章

初次读《洛神赋》,总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描摹而心驰神往。直到那年仲夏在杭州西湖,才真正懂得曹植笔下的虚实之妙。雷峰塔倒影在湖水中摇曳,忽而被游船激起的涟漪揉碎,忽而又在风平浪静时完整如初。卖藕粉的老伯说:“这塔影啊,看着是实的,摸着却是虚的,可它年年月月都在湖里待着。”

就像曹植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当我们在虚实交织中看见美的本质,便懂得了极简的智慧。在洛阳洛神宓妃祠前,我曾见过暮春的洛水漫过青石台阶,浪花拍打岸石时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守祠的老人说:“子建当年就在这里遇见洛神,他说‘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这水和月哪里是看一次就没了?”

李商隐在《锦瑟》中感叹“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曹植的“水月之辩”又何尝不是对这一命题的回应?去年在大理洱海看月升,水天相接处先是泛起银白,继而一轮满月跃出苍山。白族老渔民划着独木舟唱:“月亮走,我也走,我和月亮交朋友。”他的歌声与桨声应和,让我忽然明白《洛神赋》里“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的深意——虚实本是天地间最精妙的辩证,只看人心能否在恍惚中照见本真。

人神殊途:理想现实两茫茫

再读“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的悲叹,忽然想起在苏州平江路遇见的琴师。那是个秋雨绵绵的午后,我在“听枫园”茶馆听一位盲眼老人抚琴,他指尖流淌的《广陵散》如松风涧水。老人说,他年轻时想成为嵇康那样的琴痴,却因战乱失去双目,“现在只能在琴声里见嵇中散的风骨了”。说罢一曲终了,琴弦上凝着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多像曹植与洛神“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的无奈,人生的理想与现实本就如隔岸灯火。在南京秦淮河畔,我曾见过一家百年书局的楹联:“书藏今古事,灯照往来人。”书局老板姓周,他说祖父辈时这里是文人结社之所,如今多是游客买纪念品。“你看这河水,昨天的船和今天的船不同,可秦淮河还是秦淮河。”周老板的话,让我想起《洛神赋》里“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的怅惘。

李白在《长歌行》中写“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曹植在文中感叹“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去年在敦煌莫高窟,讲解员指着壁画说,千年前画工们在洞窟里描绘极乐世界,或许不知道自己的作品会流传至今。“他们聚在一起画飞天,画完了就各自散去,可这些色彩却在洞窟里聚了千年。”原来理想的虚实,是明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道理,就像洛水的浪花,送走了曹植的失意,也会迎来今日我的眺望。

刹那永恒:美的光影永不灭

最触动我的,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灵动。去年冬日在黄山始信峰,遇见一位写生的画家。他站在雪地里,画板上是云海翻涌的景象。“很多人觉得下雪天登山苦,可你看这雪松的枝桠,云海的光影,比晴天更有韵味。”画家呵着白气,笔尖在宣纸上勾出一道山梁,“年轻时总想着画出奇景,现在才知道,能把眼前的风雪画好,就够了。”

这让我想起曹植在文中写“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的通透,真正的美,是不执着于瞬间与永恒的分别。在成都文殊院,我曾见过一位抄经的僧人。他抄得极慢,每一笔都落在泛黄的宣纸上。“师父,为何不写得快些?”僧人抬头笑了:“昨天的字和今天的字,能是同一个吗?”他的话,让我忽然懂得《洛神赋》里“动无常则,若危若安”的真意。

王维在《鹿柴》中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曹植的“俯仰之间”何尝不是这种心境的体现?去年在青海湖看日落,湖水被染成金红,同行的旅者们纷纷拍照,唯有一位老人静坐湖畔。“二十年前我来这里,也是这样的日落,”老人睁开眼,眸中映着霞光,“可那时心里全是生意上的事,哪像现在这样,只觉得这光暖得人心慌。”原来美的永恒,是做到“物物而不物于物”,就像洛神的衣袂,拂过曹植的笔尖,也掠过今日我的眼帘,而美还是那美,心却可以如明月般澄明。

情归何处:生命的终极叩问

合卷之际,最难忘“背下陵高,足往神留”的眷恋。去年在西安碑林,看到《洛神赋》的碑刻,碑石上有无数前人的拓印痕迹。一位拓碑的师傅说:“你看这字,子建写的时候墨色有浓有淡,现在拓出来还是活的。”他指着“之”字的不同写法,“每个‘之’都不一样,就像人的生命,看似重复,其实各有姿态。”

这让我想起曹植在文中写“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生命的本质,是接纳虚实的辩证。在云南元阳梯田,我见过哈尼族的老人在田埂上播种。他佝偻着背,每一粒稻种都小心翼翼地埋进泥土。“祖辈传下来的梯田,我们种了一辈子,”老人用粗糙的手抚摸稻苗,“有人觉得种地苦,可你看这水映着天,稻穗垂下来的时候,比什么都实在。”他的话,让我懂得《洛神赋》里“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的释然。

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中说:“晋人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曹植的“人神之恋”,正是对生命最本真的观照。去年在婺源篁岭看晒秋,家家户户的竹匾里晒着辣椒、玉米,在白墙黛瓦间构成斑斓的图画。一位农妇说:“晒了一辈子,才知道这些粮食晒的不是颜色,是日月。”原来生命的终极,是明白“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的道理,就像《洛神赋》里的文字,穿越千年风雨,依然在纸页间散发着墨香,让我们在虚实之间,遇见生命的真味。

站在今日的风中回望,洛水的清波仍在流淌,曹植的笔墨依然鲜活。“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不是要我们执念永恒,而是让我们懂得:理想的至境,不在舟车劳顿的远方,而在俯仰自得的当下;不在人神殊途的悲叹,而在悲叹中的超越。当我们能像曹植那样,在洛水的波光中看见理想的倒影,在虚实之间体认生命的本真,或许就能懂得:真正的美,是在水月镜花中照见永恒,在刹那光影里遇见永生。

此刻窗外正落春雨,滴在案头的《洛神赋》上,晕开淡淡的墨痕。这让我想起曹植写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原来千年的风雨,从未模糊美的真相,它只是化作了笔下的涟漪、水中的月影,等着我们在某个俯仰的瞬间,忽然懂得——理想之美,不在遥不可及的彼岸,而在你我心中那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澄明之境。

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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