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毒妇,夫君恨我入骨,我死后,他却红着眼在我棺前坐了一夜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27 06:13 2

摘要: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他双眼泛红,在我的棺椁前枯坐了整整一夜,嘴里不停呢喃着。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我是众人眼中坏事做绝的毒妇,夫君对我厌恶至极,恨意深入骨髓。

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他双眼泛红,在我的棺椁前枯坐了整整一夜,嘴里不停呢喃着。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别再这般恶毒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若有来世,毒妇又怎会摇身一变成为善女呢?

重生归来,我的手腕比起前世,更是变本加厉。

可此时,为什么前世那如光风霁月般的夫君,竟开始后悔了呢?

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李秋莹,与我曾是京城中有名的手帕之交。

然而近来,我总是有意躲着她。

丫鬟小红满脸疑惑。

“最近李小姐常常登门探望,小姐您为何总以生病为由不见她呀?”

我一边翻阅着账本,一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她这个人不吉利,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呢。”

“小姐和李小姐……不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好友吗?”

我看着账本上这些年父亲暗地里用宋府的银子贴补李府的账目,不由得笑出了声。

“何止是好友,我和她还是亲姐妹呢。”

李秋莹的母亲王青莲,是我母亲的表妹。她还未出嫁时,时常来宋府看望我母亲。

一来二往,她竟与我父亲有了私情。

在父亲中举之前,宋家已经衰败多年,他们舍不得我母亲带来的丰厚嫁妆,于是这件事被祖母隐瞒了下来。

王青莲被安排嫁给了父亲的下属。

出嫁时,她腹中已经怀上了李秋莹。

如果他们一心想要隐瞒此事,完全可以让母亲一辈子蒙在鼓里。

可偏偏,王青莲在陪母亲生产时,在母亲耳边轻声说道,我和李秋莹的眉眼,是不是颇为相似。

母亲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和表妹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那年,我年仅八岁,站在层层纱帐之外。

我看到王青莲俯身贴在母亲耳边说了一句话,母亲撑起身子看了我一眼,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那天,母亲难产失血过多,一尸两命。

后来王青莲告诉我,她是想让母亲为了我,坚持下去。

那时的我居然真的相信了她的鬼话。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晓了李秋莹的身世秘密。

我向当年为母亲接生的嬷嬷询问,才揭开了真相。

只可惜,那时王青莲早已离世。

不过幸运的是,我重生了。

前世我在后院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没见识过。

复仇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我以生病为由拒绝了李秋莹几次拜访。

这天,她带着王青莲一起来看望我。

借着表姨的身份,王青莲时常来探望我。

她的刺绣手艺精湛,我的女红便是她手把手教的。

我自幼失去母亲,真的把她当成了心灵的慰藉。

她来府里的次数多了,与父亲私会的机会也日益增多。

我原以为,父亲不再续弦,是因为心中还念着母亲。

没想到,原来他心里一直装着别人。

李大人刚入朝为官时,每月俸禄不过十几两银子,可王青莲和李秋莹这些年却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举止尽显矜贵。

她们这些年的富足,全靠父亲这些年的暗中补贴。

我的目光在王青莲头上那做工精致、花纹繁杂的金簪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用手帕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小红奉茶。

李秋莹端起茶盏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放下了,说道:

“这茶是往年的陈茶。”

我听后,微微一笑:“你的嘴巴倒是挑剔,我可喝不出来,这茶是祖母送来的,祖母说近来府里开销大,各院都要节省开支,我这里自然也就显得拮据了些。”

王青莲也放下茶盏,出来打圆场:“你母亲可是出身于江南首富之家,你怎么会过得如此窘迫呢?”

说完,她看到我放在桌上还未完成的刺绣,便顺手拿了起来。

“你这几针绣得不太好,姨母帮你修改一下。”

我应了一声,转头和李秋莹聊起了最近运进京城的名贵茶叶。

阳光斜照进来,茶烟袅袅升腾,院子里一片岁月宁静的景象。

我看着面前的这对母女,突然笑着说道:

“其实我屋里也有上好的茶叶,不过我在你们今天喝的茶里加了些毒药,怕浪费好茶叶,所以才上了这些陈茶。”

此言一出,屋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秋莹瞬间愣住,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

滴答,滴答……

几滴鲜红的血滴落在竹绷上的纯白绢布上,慢慢渗染开来。

李秋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王青莲。

只见王青莲的口鼻不断流出血来。

我看着李秋莹,淡淡地说:“那杯有毒的茶水她喝得比你多,所以毒性发作得也更快。”

李秋莹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加害我们母女?”

我笑着看向王青莲:“你不妨问问你母亲,她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她们身边的丫鬟见主子吐血倒地,惊慌失措地跑去叫我父亲过来。

父亲刚迈进房门,就看见我将匕首抵在王青莲的脖子上,冷冷地问她: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王青莲说不出话来,口中不停地涌出血来。

父亲被这满地的血吓得双腿发软。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

“爹爹是害怕了吗?母亲难产离世那晚,流的血可比这多多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我:“宋锦渝,你是不是疯了?快把刀放下!”

我放下手,叹了口气:“她已经无法说话,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不过我还有别的办法。”

我挺直身子,走到父亲面前,紧紧抓住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紧接着,他的掌心被刀刃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此刻的我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父亲身后跟着的下人被我的眼神吓得纷纷后退。

我原本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但他太过恐惧,我轻易地就把他拉到了李秋莹面前。

他掌心的血顺着手腕流下来,滴进了李秋莹吐出的那滩血泊中。

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血液相融即为亲人,原来她也是爹爹的女儿啊……”

我松开父亲的手,走到王青莲面前,蹲下身子问她:

“你在我母亲生产时,告诉她的就是这件事吧?

“很疼吧?

“你要是承认了,我就给你个痛快。”

父亲从地上爬起来,在我身后语无伦次地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女!你连亲生父亲都敢刺伤!你怎么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飞溅的鲜血溅了一脸。

我手中的匕首刺进了王青莲的脖子侧面。

喷射而出的鲜血顺着我手掌的纹路流淌下来。

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巴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亲手杀死杀害母亲的仇人。

这辈子,总算没有虚度。

李秋莹的父亲李生,如今攀附了恒王,一路平步青云,官职不断升迁。

他现在在官场的地位,已经和我父亲不相上下。

父亲自然不敢得罪他。

我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轻声提醒父亲:

“再过两个时辰天就黑了,李大人就要派人寻找妻女了,爹爹放心,她们进入宋府时没有外人看见,不过有人看到有两个穿着华丽的母女上山去烧香祈福了。”

父亲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我时,眼中满是恐惧。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我。

但也只能一边咒骂我,一边帮我收拾残局。

对外宣称李氏母女在去上山祈福的路上,遭遇了劫匪。

李夫人为了保护李秋莹,身中数刀,最终不治身亡。

李秋莹捡回了一条命。

李秋莹被抬出我的院子时,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我。

“宋锦渝……我要你为我母亲偿命……”

我觉得十分可笑。

“日后你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的身世公之于众,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为你母亲报仇的那一天吗?”

直到后半夜,父亲才回来,衣服上还沾着灰尘和血迹。

他冲进院子找我算账时,我刚好抄写完账目。

他看着我旁边的白绫,红着眼睛问我:

“你做了如此狠毒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王青莲害死了我母亲,她罪有应得,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杀人凶手抵命呢?”

我放下笔,抬头看着他,说道:“爹爹这是哭过了,看来那王青莲真的是您的心上人,您这些年花了那么多银子供养她们母女,也算值得了。”

他冷笑一声:“你这个院子已经被重重包围,你不用这白绫上吊,也活不过今晚。”

我把抄好的账目拿到他面前。

“这是爹爹这些年来为了贴补王青莲母女做的假账,你想杀了我来掩盖你的丑事,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要是死了,这份账目还有您与王青莲私通、生下私生女、气死我母亲的亲笔信就会送到都察院御史的手上。

“到时候您的仕途,宋氏一族的前途和名誉,还有您这条性命还能保得住吗?”

他看着那些账目,眼中一片死寂。

“今天的一切你早就谋划好了……”

我笑了笑:“王青莲虽然是我杀的,但却是爹爹你帮我处理后事,如今我们父女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父亲看着我的眼神既陌生又充满恐惧,“你小时候那么善良,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为什么呢?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重生了吧?

父亲临走前,还指着我骂道:

“毒妇,你就是个毒妇。”

毒妇,这两个字我多久没听到过了?

前世沈容璟掐着我脖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辱骂我的。

前世,沈容璟对李秋莹一见钟情。

然而沈家世代为官,声名显赫,沈容璟又是被寄予厚望的沈家嫡长子,沈家嫡母永宁郡主自然看不上李家那种靠阿谀奉承上位的家世,反而看中了被李秋莹拉来当陪衬、穿着朴素的我,派人上门提亲。

嫁入沈家后,我和沈容璟度过了一段恩爱的时光。

沈容璟仕途顺利,平步青云,在沈家的大力扶持下,入仕第十年就坐上了丞相的高位。

成婚多年,以沈家的显赫门第,后院却再没有增添新人。

一时间,我成了京城贵妇们羡慕的对象。

别人问起,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夫人不允许。”

说完,他脱下披风,温柔地披在我身上。

回到院子里,他眼中的温柔逐渐消失,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狠狠按进浴桶里。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到他那张愤怒到极点的脸。

沈容璟笑着问我:“宋锦渝,沈家主母的位置你坐得还舒坦吗?”

我呛出一口水,问他:“为什么不休了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嘲讽地笑了起来。

“这么有趣,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除非你死了……”

是啊,除非我死了,才不会有人知道沈容璟的秘密。

李家被抄家后,沈容璟在祠堂前跪了一整夜,只为了迎娶李秋莹进门,发誓护她一生。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她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那一晚,我喝下安胎药后,下身血流不止。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沈容璟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因为那时李秋莹被婆婆派人羞辱得羞愧欲绝。

几个婆子在沈容璟为李秋莹准备的院子外面,揭露了她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说她本应沦为官妓,却不知廉耻地爬上男人的床,做了外室,现在还有脸想进沈家的门。

那几个婆子叫骂时丝毫不提沈容璟的名字,众人猜测纷纷,李秋莹仿佛把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得罪遍了,颜面扫地。

几个捉奸的贵妇人让下人按住她的手脚,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

沈容璟安抚好李秋莹后来看我时,我向他抱怨道:

“我和爹爹费尽心思才打通关系,让李秋莹免去流放为妓的惩罚,没想到她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当初我就不该救她,如今害苦了府里的夫人。”

沈容璟愣了一下:“夫人和她情同姐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夫君怕是误解了,我从来就不是善良之辈,要是李秋莹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我垂眸看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笑容却未到达眼底:“还好夫君出身名门清流世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

不得不说,婆婆这一招极为狠辣,以沈家的显赫门第,李秋莹名声扫地,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沈家的大门。

不过李秋莹倒也干脆,竟然在冰天雪地的腊月里跳进湖里。

我坐在茶楼里,喝着暖炉上的热茶,静静地看着沈容璟为了救她跳进冰冷的湖水中。

他偷偷溜出府去见李秋莹,身边连个小厮都没带。

小红倒茶时手都在颤抖:“小姐,湖里的是......姑爷......他会有生命危险吧?”

我放下茶盏,看着在湖中挣扎的两人,冷冷地说:“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们才没保住的,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小红轻声说:“小姐那碗安胎药里什么异常都没查出来,所以小姐说什么姑爷都不会相信的......”

“真是高明的手段啊。”我冷笑一声:“李秋莹该死,那个到处沾花惹草的男人也该死,小红,你说今天过后,我会不会成为京城最富有的寡妇?”

然而,天不从人愿。

沈容璟游泳技术不错,最终把李秋莹推上了岸。

岸上的行人又把他拉上了岸。

我望着天空,直到泪水涌出眼眶,才提起裙摆跑到沈容璟身边,抽泣着说:

“夫君,你千万不能死啊。”

沈容璟在游泳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茶楼里看戏的我。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你最好祈祷我死了,要是我活下来,你就别想活了……”

但事与愿违,沈容璟活了下来,我也没死。

沈容璟因为这次跳水救人,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威胁他,如果他敢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就把他为了救李秋莹而损伤身体根本的丑事宣扬出去。

沈家的声誉比他的性命还重要,他不得不让步。

从那天起,沈容璟在人前和我扮演恩爱夫妻,成为京城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但没有人知道,沈容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羞辱我。

婆婆得知我无法再生育,又不许沈容璟纳妾,恨我断了沈家的香火,每晚都罚我跪在祠堂前谢罪。

她怕影响母子感情,把逼得李秋莹自杀的事情都推到了我身上。

李秋莹跳湖后,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落下了病根,不到两个月就香消玉殒。

沈容璟更加痛恨我,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这个毒妇,是你害死了她……”

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我只是没让人救她而已,怎么能说是我害了她呢?

“她做的那些事,我没捅她两刀,就算是善良了。

“要不你今天就掐死我,为她报仇。”

沈容璟的手指收紧又松开。

他不是舍不得杀我,只是不敢为了这件事赌上沈家的声誉。

我和他就这样互相折磨,度过了二十年荒唐的岁月。

重生一世,我决然不会再重蹈往昔的覆辙。

从前,我一次次错失与沈容璟相见的机缘。

如今,我被父亲禁足于庭院之中,更是任何人都见不着了。

丫鬟小红见状,焦急地说道:“小姐,您如今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老爷让您禁足这么长时间,难免会引发外人的猜疑,这对小姐您的名声可不利呀。”

我手中握着笔,动作微微一滞。

“可惜啊,我这个父亲终究没有我这般狠心,他没胆量彻底毁掉我的名声。”

我的父亲和前世的沈容璟如出一辙,心里想要置我于死地,却始终无法付诸行动。

小红轻叹一声,说道:“也不清楚小姐还要被禁足多久呢。”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语气平淡地说:“快结束了。”

祖母并不知晓我被禁足的缘由,但为了彰显她当家主母的威严,每日都会罚我抄写佛经。

以前,母亲迟迟未能为父亲诞下嫡子,祖母也是这般惩罚母亲的。

这佛经,得从夜幕降临抄到天色破晓,直抄得两眼发花才能抄完。

祖母常说,这样最能磨人的性子。

也只有在送佛经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离开这院子。

在祖母的房间里,姑姑正半跪在床前,轻柔地为祖母捶腿。

姑姑性格柔弱,不过姑父权势滔天,所以她时常被祖母召回府中加以告诫。

祖母没有让我起身,我便只能跪在那里。

祖母身体欠佳,很少外出,姑姑一边捶腿,一边聊起了京城中的趣事。

“听说李大人扶正了一位姨娘做续弦。”

祖母闭着眼睛说道:“后院琐事繁多,总归需要一个女人来料理。”

“我也是夫君的原配妻子去世两个月后,被迎娶进门做续弦的。”姑姑从奴仆手中接过药碗,递给祖母,接着说道:“那已故的李夫人容貌绝美,所生的一双儿女相貌出众,李家的小公子和他姐姐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话音刚落,祖母手中的药碗不慎掉落,摔得粉碎。

她揉着太阳穴,朝我们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我和姑姑对视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走到无人之处,姑姑对我说:

“当年母亲为了给兄长的仕途助力,让刚满十五岁的我嫁给了年近半百的老头做续弦,这些年来我受尽屈辱,生不如死,她却不闻不问。

“我同样是她亲生的,只因为我是女儿身,她从未将我当作人来看待。

“这么多年来,她为兄长纳了好几房小妾,却没有一个能为宋家生下儿子。”

姑姑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冷笑一声。

“谁能想到,她盼了那么久的孙子,如今却姓了别人的姓,这可真是报应啊。”

我垂下眼眸,说道:“姑姑,城西的那家铺子,您就别再去了。”

“也罢,今日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姑姑嘲讽地笑了笑,说:“当年我出嫁时,宋府只给我准备了几箱子不值钱的东西,若不是你母亲为我添的那箱嫁妆,我只怕会活得更加凄惨。”

姑姑在祖母的汤药里下了些药,致使祖母的身体日益衰弱。

然而在前世,这件事很快就败露了,她又怎会是那算计了大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的对手呢?

祖母毁掉了她的容貌后,又给她夫家送去了几个舞姬。

姑姑在后院被折磨得失去了性命。

临走之前,姑姑突然问我:

“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我回过头看着她,回答道:“共同的利益难以让人与人走到一起,但共同的仇恨却可以。”

姑姑痛恨祖母毁了她的一生。

我同样怨恨祖母贪图母亲的嫁妆,设计破坏了母亲与青梅竹马的姻缘,让母亲嫁入了宋府,毁了母亲的一生。

姑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在母亲离世之前,祖母请来的赤脚大夫说母亲腹中怀的还是女孩。

祖母觉得浪费钱财,便偷偷换掉了母亲药里的几味名贵药材。

直至母亲难产去世,她看到弟弟青紫的尸体后,对着身旁的嬷嬷叹息道:

“要是我没换掉那几味药,我的孙子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这些年,祖母为父亲安排了好几房小妾,却仅仅添了几个庶女。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日夜期盼的孙子却不姓宋。

在一次宴会上,她终于见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孙子,那孩子聪明机灵。

年仅三岁,就已经会识字背书了。

一向小气的祖母,居然送出了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

她想把孙子接回宋府抚养,但作为高门大户的主母,她自然不敢做出愚蠢的举动。

她只能把这个秘密深埋心底,久而久之竟患上了心病。

从李府回来不过三天,她就已经茶饭不思了。

这一次,没人发现她中过毒,都以为她是食欲不振,身体才逐渐虚弱下去。

祖母病倒之后,送进府里的请帖上都写着我的名字。

父亲虽然对我有所忌惮,但也不能一直把我关在院子里。

去相府的路上,我让马车停了下来,挑选了一对白玉耳坠。

父亲冷笑一声,看着我说:“长公主什么样的珍贵宝物没见过,会看上你这对耳坠?”

我双手捧着盒子,微笑着说:“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父亲不屑地哼了一声:“随你吧,到时候别给宋府丢脸就行。”

说完这句话,他便甩袖离去。

我和父亲已经势同水火,他不像我擅长做表面功夫,如今甚至都不愿意和我同坐一辆马车。

我在相府门口等了许久,直到看见萧贵妃下了马车,我才走进相府。

我没有前往前院,而是假装崴了脚,坐在一条小路旁的石墩上。

我揉着脚踝,看到长公主的时候,连忙站起身行礼。

长公主朝我抬了抬手,对随行的丫鬟吩咐道:

“扶她去偏房休息。”

我盯着她耳垂上的东珠耳坠,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殿下天生气质高雅,再佩戴如此贵重的物品,反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身后的丫鬟立刻变了脸色,斥责道:“大胆,公主岂是你能随意评说的!”

我低下头,毫不畏惧地说道:

“臣……臣女的外祖父曾经做过珠宝生意,臣女小时候听外祖父说过,东珠放在阳光下,能够看到彩虹般的色彩……”

长公主摘下右耳的东珠看了看,察觉出了异样,转头对丫鬟说道:

“回屋里再拿一副耳坠来。”

不远处,有几个贵女正朝着这边走来。

再回去拿耳坠,恐怕来不及了。

我急忙递上在路上买的那对白玉耳坠。

“这是臣女逛街的时候买的,只是普通的款式而已。”

这几个月,账房都没给我零用钱,我实在是囊中羞涩。

那耳坠上的白玉并非什么上等之物,色泽不够通透,甚至还有不少瑕疵。

长公主看了之后,却微微一笑,说道:“本宫倒是觉得很不错。”

长公主出现在宴席上时,萧贵妃正在和众人谈论如何鉴别东珠。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东珠放在阳光下,能看到五彩斑斓彩虹般色彩的就是真品,色泽发灰的则是赝品。

今年进贡的大颗东珠数量稀少,只够做成一对耳坠。

此刻正戴在宠冠六宫的萧贵妃耳垂上。

萧贵妃得意地看向长公主,却看见她戴着一对朴素的白玉耳坠,恼怒地讥讽道:

“公主佩戴如此低劣的东西,也不怕有损皇家的颜面。”

“如今岭南水灾不断,本宫为了替父皇分忧,心思都放在了这件事上。”长公主低下头,微笑着说:“倒是贵妃,戴着价值千金的东珠来参加相府的宴会,看来是真的把本宫放在心上了。”

大家都知道,近来长公主和相爷捐出了不少钱财在灾区搭建粥棚。

长公主这话一说出口,打扮得过于华丽的萧贵妃顿时颜面尽失。

前来偏房接我的丫鬟说起萧贵妃当时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萧贵妃偷换了前些日子陛下送给长公主的生辰礼物。

前世,那对假的东珠耳坠让长公主丢尽了脸面。

这一世,我成功赢得了长公主的好感。

脚踝擦完药后,我被丫鬟带到了宴席上。

父亲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时不时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

他大概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竟然觉得长公主戴的是我送的耳坠。

直到看见我坐在长公主身旁的位置,还不时地和公主谈笑风生。

他彻底惊呆了。

离开相府的时候,父亲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机灵,能讨得长公主的欢心。”

话音刚落,长公主身旁的管事嬷嬷捧着盒子走了过来。

“宋大人这话没错,今日我们长公主也夸令爱聪明呢。”

嬷嬷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对金钥匙和一个鎏金妆奁。

父亲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差点气得晕了过去。

一副普通的白玉耳坠,就让长公主看出了我的困境。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金钥匙和鎏金妆奁是送给当家主母的物件。

如今祖母病重,后院中有资格掌管事务的也就只剩下我这个嫡女了。

父亲只是做了些让我管家的表面功夫,仅仅让我负责一些柴米油盐的采购和记账工作。

我的日子谈不上好过,但也不算太差。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

这段时间里,父亲给我找了个尚未入朝为官的穷书生,打算随便把我嫁出去。

我随便提了一句嫁人之前长公主会亲自帮我把关,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李家的倒台比前世推迟了一些。

前世李生因为贪污救灾粮而被抄家,而这一世他是因为在妓院失手打死了一个歌女,被陛下罢免了官职。

我记得前世打死歌女的是恒王身边的另一个亲信。

早就听说恒王好色荒唐,想来这次是李生出来替他背锅了。

我想不明白这辈子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直到去布庄挑选制作冬衣的布料时,听到旁边的妇人闲聊,说沈家那位被当作宝贝一样疼爱的小少爷已经在祠堂里罚跪了三天。

“也不知道太傅家的这位小少爷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听说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

“他母亲可是永宁县主,是什么人物啊,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自毁前程,让那个罪臣的女儿进门呢。”

“不过自己的儿子毕竟心疼,听说县主已经同意让那个狐媚子进门做妾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惜自毁前程也要娶罪臣之女入门啊……

看来,沈容璟也重生了。

上辈子李秋莹的离世,是他最大的遗憾。

所以这辈子他不顾一切,也要把李秋莹娶进门。

也不知道这次李秋莹落在永宁县主手里,沈容璟还能不能保护得了她?

我坐在茶楼里,吃着茶点,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突然,李秋莹戴着面纱出现在我面前。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睛愤怒地瞪着我。

“宋锦渝,你为什么这时候还要和我争?你真的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我一脸茫然,问道:“我和你争什么了?”

她咬着嘴唇说:“你败坏我的名声,不就是想从我手中抢走沈公子吗?”

天地可鉴,我什么都争,但沈容璟我绝对会拱手相让。

“败坏你的名声?”我突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你指的是以前在闺塾里,你临摹了我的画,把其他几位姑娘作的诗东拼西凑,骗取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这件事吗?”

前世,我念及旧情,知道脸面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拆穿。

但这辈子我没必要再给她留面子,几天前,在御史夫人的诗会上,我拿出了以前在闺塾里作的画。

泛黄的画卷上题着好几首诗。

很快就有人发现,这幅画以及诗里的用词都和李秋莹之前在另一场诗会上作的很相似。

当时她一句“年少所作”,让别人无法反驳。

她大概没想到,我还留着真正年少所作的画卷。

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隔着面纱,我也能看到李秋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把你的秘密揭露出来。”

她双眼通红地看着我:“那我也会把你杀人的事情公布于众,反正现在李家出事了我也活不成了,不如拉着你一起死。”

真是有长进了,学会威胁人了。

我笑了笑,提高音量说道:

“李小姐,你为什么要抄袭别人的诗呢?你可是才女,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啊。”

茶楼里不少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李秋莹几乎是狼狈地逃走了。

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楼下,还撞到了驴车上。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还是止不住地笑。

小红忍不住说道:“小姐,您不是说要做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吗?心狠手辣的女子不会这样笑吧?”

不会。

除非实在忍不住。

不过回到府上之后,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因是沈家派人过来了。

这辈子我终究还是没能躲开这件事。

他们正急切地寻觅适龄女子嫁给沈容璟,不知怎的就打探到了我。

然而,我爹以我要侍奉生病的祖母,暂时掌管家中财政事务为由委婉拒绝了。

他板着脸严肃地警告我道:

“你这性子太过骄纵任性,要是嫁进太傅府,肯定会惹出一大堆麻烦事,连累整个家族。”

他那点小心思谁看不明白,不就是想把李秋莹嫁给沈容璟嘛!

这种事我才懒得去掺和,说完便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只是我还是低估了我爹的手段。

傍晚时分,厨房的丫鬟端来安神汤时,眼神闪烁不定。

直到看着我喝完放下汤碗,她才收回那打探的目光。

没过一会儿,一个浑身散发着汗臭味的男人掀开我的被子,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枕头。

那男人刚一回头,我就抄起一个花瓶直接将他砸晕在地。

小红听到动静,拿着烛台,推门冲进我房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很快,一群人举着火把来到了我的院子。

看到我爹那一刻,我装作受惊地哭喊道:

“爹爹,幸亏女儿把贼人敲晕了,不然女儿的清白可就毁了……”

我爹脸色十分难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没事就好。”

“多谢爹爹关心,女儿没什么事,再喝碗安神汤就能安稳入睡了。”

我爹的神情瞬间僵住了。

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爹爹把厨房采买记账的事儿交给我,厨房里好多人都得靠我才能捞到好处,您怎么这么糊涂,竟让人在我吃的东西里动手脚。”

这时,院里传来小厮通报的声音:

“老爷,老太太今晚喝了安神汤后就睡下了,可睡梦中突然口吐白沫,现在院里的人已经去请大夫了。”

我爹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慌张张地往祖母的院子跑去。

那一整晚,府里灯火通明,总算把祖母的命给救回来了。

我爹缓过神,刚走进前院,就看见院子里摆放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他愣了好一会儿,惊恐地退到墙角,扶着墙呕吐起来。

下人赶忙用白布把尸体盖上。

我向我爹行了个礼,说道:

“女儿昨晚在秀儿房里搜到了药瓶,这丫头居然起了谋害主人的歹心。

“昨夜审问过后,她竟然说自己是受了爹爹的指使,简直是胡说八道,爹爹一向孝顺,怎么可能会害祖母呢?

“所以女儿就把她和那个贼人一起打死了,对外就说是抓到了她和贼人通奸。

“爹爹,女儿这样处理妥当吗?”

我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好……好……你还真有本事……”

这时,下人来通报,说长公主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当然有些本事啦,不然长公主怎么会刚陪着相爷南下回京,就急着要见我呢。”我盯着我爹苍白的脸色,笑着说:“长公主还说要亲自为我挑选夫婿呢,别说是太傅家,女儿现在就算想嫁进皇家也不是难事呀。”

其实这些话都是我用来吓唬我爹的。

长公主之所以这么着急见我,是因为之前她闲得无聊时听我讲过我编的话本子。

我把我前世今生经历的事儿都编进话本子里了,她听得入了迷。

她刚陪着相爷南下回来,就派人来接我过去。

或许是两世的孽缘作祟,这辈子要是我不嫁给沈容璟,我爹肯定会给我找一门特别差的亲事,毁了我的一生。

女子就是这样,处处受礼法的约束,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与其被别人挑来选去,倒不如自己给自己做一回主。

说来也巧,长公主突然问起了我的终身大事:

“听说永宁县主看上你了,想让你进她家门做儿媳。”

“臣女可不想往那个火坑里跳。”

“沈家的家世不错,沈容璟也算一表人才,要是你担心李家小姐,永宁有办法,她进不了沈家的门。”

“殿下还记得我话本里讲过孟氏的表妹和夫君勾搭成奸,后来又嫁人还生了女儿的情节吗?您要是见过李家小姐,就会发现我和她眉眼长得挺像。”

一时间,长公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这么离奇的事儿,臣女可不敢随便瞎编。”

“那你爹一直在想办法害你?”

我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我爹为了给他的私生女铺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昨晚还在臣女的汤里下了迷药,找了个外面的男人进我房间想毁了臣女的清白,要不是那个动手的丫鬟慌乱中拿错了汤,臣女今天就没机会站在这儿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这种事儿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殿下就当听个话本吧。”

站在后面的嬷嬷接口道:

“宋小姐说的应该是真的,今天奴婢去接宋小姐的时候,听到宋府看守聊起昨晚宋府出大事了,宋家老太太发病了,府里还打死了一个丫鬟和跟她私通的贼人。”

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长公主看向我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怜悯,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事想让本宫帮你做的?”

我摇了摇头说:“臣女只希望能早点出嫁,哪怕只是嫁给普通人家……”

长公主打断我的话:“普通人家可保护不了你,只要你愿意,本宫那几个皇弟你随便挑一个都能嫁。”

我赶紧掩饰住眼中的喜悦,惶恐地说道:

“那……三皇子……”

长公主的神情微微一怔:“你说的是三弟?”

大家都知道,三皇子谢无择的生母是个舞姬,他虽然出身皇家,却没有任何背景。

不过好在他常年在沙场上征战,能为自己赢得一些功名。

我看中他,当然不只是因为这点。

而是我知道不久之后,他会战死沙场。

我没办法放下世俗的事情去出家,为了摆脱宋家,我迟早得嫁人。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守寡。

谢无择娶了我,等他死后,我还能帮他管理后院,料理家里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算亏。

我面不改色地说:“上次见过之后,臣女就对……三皇子芳心暗许……”

长公主想了想,问道:“你说的是那次春猎路过军营,看到他斩杀逃兵的那次?”

仔细想想,这辈子我好像就只和谢无择见过那一次。

我只好点点头。

长公主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

“那次好多官家小姐都被吓得失魂落魄,本宫还以为三弟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前世的确是这样。

有长公主出面做主,我和谢无择的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我爹嘲笑我是自寻死路:“那谢无择是什么样的人啊,陛下把他打发到边塞去,就是想让他自生自灭,你别真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他从小就嗜杀成性,连从小把他养大的嬷嬷他都敢杀,看看你那些小心思还能活多久,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女儿会不会死在他手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肯定会比爹爹活得久。”我从桌上拿起一本嫁妆册子递给我爹,“我抄了一份我娘当年嫁进宋府的嫁妆册子,您就照着这个给我准备嫁妆就行。”

我爹翻开那本厚厚的册子,手都在发抖:“宋家哪还有钱给你准备这些……你这是要把我逼死吗……”

“要是把您给李秋莹准备的嫁妆,还有这些年置办的房产和田产算上,说不定能凑出八成。”我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爹爹,我未来的夫君脾气暴躁,如果他知道您给私生女准备了那么多彩礼,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人呢。”

我爹终究还是舍不得心上人为他生的私生女,最后松口了:

“五成。”

五成的嫁妆,几乎能把整个宋府清空。

我满意地点点头。

重新活了一世,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李秋莹还是跟前世一样,几个婆子围在她的院子外面,骂她不安分守己,说她是罪臣的女儿还妄想爬上床做外室。

不过这次李秋莹的院子外面多了不少看守。

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转眼间就到了尚书府举办秋宴的日子,算算时间,谢无择也该回京了。

等他回京和我成亲之后再上战场,我就能开始守寡了。

有沈容璟护着,李秋莹没有像前世那样颜面扫地。

但我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种宴会上。

在一条小路上,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眼泪汪汪地说:

“宋锦渝,你设计害死了我娘亲,现在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吗?”

“什么活路?”

“你败坏我的名声,就连姨夫给我准备的嫁妆你都一点不留,你是想把我逼上绝路吗?”

要是真想逼死她,我才不会用这些不痛不痒的手段。

我看向树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演这出戏。

我抬手,直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李秋莹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脸,呆呆地看着我。

我笑着对她说:“你不是想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吗?我来帮帮你。”

她不敢招惹我,恶狠狠地瞪着我。

“宋锦渝,你不仅害死了我母亲,还毒害祖母,把你亲爹气得生病了,你坏事做绝,会遭到报应的。”

不对劲啊,沈容璟都走了,她这些话是说给什么人听的呢?

这时,我身后走来一位穿着紫色衣服的男子。

他眉目清秀,但身上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杀伐之气。

他对上我的目光,轻轻挑了一下眉毛说:“宋小姐不是对我一往情深吗?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原来他就是谢无择。

我回过神,赶忙蹲下身子行礼。

李秋莹半边脸肿得老高,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刚才说的话,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三皇子真的要娶这么恶毒的女人进门吗?”

原来我拿走了她的嫁妆,她就想毁掉我的婚事。

我心里暗暗着急,要是这门亲事黄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个短命的丈夫啊。

谢无择听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原本以为,我这位还没过门的妻子会是个无趣的大家闺秀,没想到这么有意思。”

我愣了一下,然后摘下自己身上的香囊挂在谢无择的腰上。

李秋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还好你今天没坏我的好事,不然你就没命了。”

谢无择笑着问我:“宋小姐心肠真好,还留她一条命。”

其实不是我心肠好。

自己动手哪有看着她和永宁县主斗得你死我活有意思呢。

那天李秋莹被吓得够呛,一个劲地往沈容璟身边靠。

刚刚和沈家订下婚约的尚书千金气得哭了起来。

宴席结束后,尚书大人派小厮给沈容璟传话,要是他坚持要纳李秋莹为妾,就取消婚约。

听到这话,沈容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直盯着谢无择腰间的香囊。

我没想到,在回府的小巷里,沈容璟竟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懒得跟我寒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这辈子居然选了谢无择,你眼光怎么这么差?”

“你的眼光倒没变,还是对李秋莹痴心不改。”

沈容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听说你在宋府过得不太好,要不我帮你一把,向你爹提亲娶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像前世我死后,灵魂飘在半空中,看见沈容璟靠在我的棺材前。

我以为他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可他却红着眼睛在我棺材前坐了一整晚,嘴里一直念叨着:

“下辈子做个好人,别这么坏了……”

他向来不信鬼神,却请道士为我超度了三天三夜。

来吊唁的人还真以为我们夫妻恩爱了一辈子呢。

我冷笑一声,问道:“我这辈子比前世可坏多了,你还要娶我,就不怕你的心上人被我折磨死?”

沈容璟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肯定是尚书府的酒太烈,把你灌醉了。”我嘴角一撇,笑着说,“你还是那么爱演戏,可我已经定亲了,没心情陪你玩了。”

沈容璟默默地看着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锦渝,你和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也不是不行,你也知道,我就想当个寡妇......”我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你要是去死一趟,我倒是可以考虑嫁给你。”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他自嘲地冷笑道:

“原来这辈子,你还是巴不得我死。”

那……不然呢?

到了宋府门口,小红站在马车旁边,不停地给我使眼色。

我实在搞不懂她什么意思,皱着眉头对她说:

“你有话就直说不行吗?”

小红指了指我身后,抿着嘴说:“三皇子殿下……”

我转过头,看见谢无择站在我身后,低着头看着我。

“我听手下人说,姓沈的一直跟着你的马车,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

我刚想松口气,就听见他冷笑着说:

“只听到你说想当寡妇,想嫁个死得早的人,我常年在沙场上打仗,生死难料,原来宋小姐就是这么看上我的?”

我心如死灰,回府的时候腿都软了,靠在小红肩膀上小声哭泣:

“小红,我还是找个尼姑庵躲几年再回来吧。”

小红拍拍我的头,轻声安慰我:“我陪小姐一起去……”

我爹本来就生病了,听说我惹恼了谢无择,居然能喝几口汤了。

可第二天聘礼抬进府里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得吓人。

连我都没想到,谢无择竟然还愿意娶我。

大婚第二天,他就要出征边塞。

他走的时候没叫醒我,直到太阳升得老高我才醒过来。

我看着空荡荡的床边,想起昨晚我抓着他的胳膊,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让他去边塞,是陛下的旨意。

他本来就是被陛下讨厌的皇子,要是违抗圣旨,陛下肯定会找借口杀了他。

我就算告诉他结局,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后,我只对他说了一句:“别死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守寡。”

谢无择离开之前,把库房的钥匙放在我的梳妆台上。

他这些年打仗得到的赏赐银子都放在库房里。

我那颗冰封已久的心,难免有些动摇。

不过,我刚站起来,发软的双腿差点让我摔倒在地。

我心里暗暗骂谢无择这个粗人。

还是早点守寡好啊。

消停了两个月,李秋莹终于是踏出了家门。

然而,她却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被一个泼妇当众截住。

那泼妇大声咒骂她与自己的丈夫有染,一边骂一边当街扯住她,狠狠地甩了她几个耳光。

在旁人把她们拉开之前,李秋莹摘下头上的铜簪,朝着那泼妇的脸划去。

这铜簪上事先被下了毒,那泼妇脸上留下的长长的疤痕,用了多少药都无法痊愈。

即便如此,沈容璟依旧要纳李秋莹为妾,这可把永宁县主气得生了病。

或许是因为脸被毁了,又或许是不甘心只做个妾室。李秋莹又一次选择了跳湖。

这一回,沈容璟可不像前世那样犯糊涂,直接跳进湖里去救她,而是让身边的小厮把她捞了起来。

李秋莹全身湿漉漉的,浑身哆嗦着望向沈容璟。

“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可活不下去了……”

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旁人看了都不免动容,却没留意到沈容璟看向她的眼神,冷漠至极,没有一丝怜惜之情。

此时的沈容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前世,他位高权重,位居人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这条仕途之路上,他见识过数不清的阴谋诡计。

这一次,他一眼就看穿了李秋莹是在使用苦肉计,企图博取他的同情。

李秋莹分明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才跳进湖里的。

如此拙劣的手段,居然在前世欺骗了他一辈子。

年少时爱而不得的那份执念,此刻突然就消散了。

那天夜里,永宁县主突然病情发作。

李秋莹却紧紧拉住沈容璟,哭得声嘶力竭。

“县主原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她分明是故意逼你回去,你要是走了,那些害我的人又该找上门来了,可怎么办啊?”

这话沈容璟曾经也听过。

前世,我喝下安胎药后身体不舒服,下人请他回府时,李秋莹也是这样说的。

当时沈容璟也觉得是我在想办法骗他回府。

毕竟我喝的那碗安胎药,根本没查出任何问题。就算有问题,也只能是我自己耍的手段。

我曾无数次跟沈容璟说过,我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去冒险。

可他根本不信。

如今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终于相信了我当初说的话。

他没有留在李秋莹的院子里,而是立刻赶回了沈府。

府里所有人都聚集在县主的院子里,谁都没注意到一个形迹可疑的烧火丫鬟。

沈容璟吩咐手下的人把那个正准备从厨房狗洞偷偷溜走的丫鬟抓住了。

经过审问得知,她是李家以前的奴仆。

她在县主的安神汤里下了毒,回厨房之前,又换了一个汤碗把有毒的汤碗藏了起来。

所以大夫把县主当天吃的喝的都查了个遍,也没弄清楚她到底中的什么毒。

……

两个月后,李秋莹死在了城西的一座小院里。

她死的时候,整张脸都烂得不成样子。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李秋莹中的毒,应该是涣颜散。

这涣颜散毒性猛烈,不过只要用药压制住毒性,还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只是用来解毒的药物价值不菲。

前些日子,李秋莹的院子里遭了盗匪,财物被洗劫一空。

那日沈容璟离开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听说李秋莹闹着要自杀,还派人去沈府请了他好几次,可连沈容璟的影子都没见到。

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心中一惊。

“原本还以为沈家这位是个痴情种,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旁边的妇人接过话茬。

“男人嘛,向来就是善变的。”

“不过李氏一死,沈家公子也算是及时醒悟了。如今他已经被沈家举荐去做官了。”

“现在好多人去沈家说亲呢,听说尚书大人都后悔退亲了。”

长公主冷笑一声:“这世道真是荒谬,女子遇到这种事,早就名声扫地了,男子却能改过自新。”

长公主这话一出,周围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长公主揉了揉太阳穴,那几个妇人也退出了凉亭。

我把鱼食撒进池塘里,看着满池欢快游动的锦鲤,转过头笑着对公主说:

“殿下说得太对了,臣女也常常在想,如果贞洁牌坊那么好,为什么男子不立呢?”

长公主看着我,也露出了笑容。

沈容璟毕竟也是重生之人,在官场上可谓一帆风顺。他站在了恒王这边,一路加官进爵,最终进入了中枢阁。

前世,恒王扶持萧贵妃的儿子六皇子成为太子。陛下驾崩后,恒王被晋封为摄政王,权势滔天。沈容璟下了一步稳赢的棋。

很快,一封举报相爷勾结外敌的告密信,让陛下对相爷产生了猜疑,把他关在了内狱。陛下不许长公主进宫求情。长公主只好委托我把相爷的衣物送进宫里。

在宫里,我见到了沈容璟。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相爷一生光明磊落,清正廉洁,没想到会被人这样诬陷。”

“反正他最后也会因为陛下的猜疑而死,倒不如为我所用。”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要有了权势,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到手。”

“你两辈子都已经权势熏天了,还有什么是你没得到过的?”

“你。”他直直地看着我,“锦渝,我这辈子还是想娶你为妻。”

我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沈容璟,我已经嫁人了。”

“我们都清楚,他是回不来了。”他嘴角一扬,笑了笑,“相爷倒台后,长公主也会失去势力,到时候谁还能护着你?”

从沈容璟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他的志在必得。不过他应该也明白,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不会屈服。

没想到,前世和他斗了二十年,这辈子还得接着和他斗。

我出了宫以后,沈容璟一直尾随着我。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不能让我坏了他的计划。

长公主在宫门口等着,看见我出来就迎了上来,握着我的手,满脸担忧地问:

“他还好吗?有没有受到刑罚?”

我捏了捏她的手,摇了摇头说:

“相爷没事,殿下您要保重身体,如今相爷全靠您撑着了。”

长公主看着站在我身后的沈容璟,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他居然会帮恒王。如今相爷失势,恒王和萧贵妃结盟,本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抬手用丝帕擦去长公主脸颊边的泪水,小声地说:“殿下,臣女没想到恒王会扶持六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这让我想起了我爹……”

长公主呆呆地看着我。

很快,宫门口的守卫把我们隔开了。

沈容璟派人守在我府门外,把我软禁了起来。

七天后,在皇家猎场,太子的马突然受惊,双眼通红,口吐白沫,一脚踩死了牵马的小太监。恒王舍命相救,救下了太子。这一幕,恰好被皇帝看见了。

从那以后,萧贵妃失宠了,太子也被囚禁在了东宫。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长公主经常去陪他。

那天晚上,皇帝的药里被人下了毒。恒王带着叛军,一路攻到了大殿。宫殿燃起了熊熊大火,把黑夜都映红了。

沈容璟带着府里的护卫,闯进了我的府邸,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我。

“锦渝,今晚过后,恒王会铲除所有政敌,你只有跟我走,才能保住性命。”

我神色平静地说:“恒王为了他这个宝贝儿子,还真是不择手段,连逼宫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沈容璟愣住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我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我的猜测还真帮长公主扳倒了恒王和萧贵妃。”

“恒王已经带兵冲进了大殿,长公主赢不了的。”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轻声问道:“你说,这次死后还能不能再重来一次?”

他声音颤抖地对我说:“你别干傻事,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干什么傻事呢?我袖子里的匕首是用来取他性命的。

就在我抽出匕首准备刺向他的瞬间,一支箭突然射穿了他的胸膛。沈容璟跪倒在我面前,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他看着我手里的匕首,眼中的光芒闪动了一下。

我笑着看着他说:“怎么?你好像很惊讶我会杀你?”

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铠甲、手持弓箭的士兵。他是谢无择手下的人。

我被带进了宫里。宫变已经平息,恒王在大殿前被斩首。

我红着眼睛跑到谢无择面前,全身颤抖着说:

“还好夫君派人来了,不然妾身就没命了。”

他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冷冷地说:

“我听陈鹰说,他要是来晚一步,沈容璟就死在你手上了。”

谢无择一眼就看穿了我是在演戏,我也懒得再装了,抬头问他:

“你怎么回来了?”

“皇姐早就料到他们会造反,通知我回来支援。”

我没有猜错,最后还是长公主赢了。这辈子,我还是打败了沈容璟。

皇帝临死前,把权力交给了长公主。长公主登基,成为了本朝第一位女皇帝。

谢无择得到了重用,被晋封为摄政王。

京城里的人都想攀附权贵,可要说会攀附的,谁也比不上我。

恒王的残余势力很快就被肃清了。

沈容璟被处死之前,我去见了他一面。

他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地问我:“锦渝,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我突然想起,我死了以后,灵魂飘在半空中,他在我的棺材前坐了一整夜,那时候他的眼睛也是这么红,布满了血丝。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

“下辈子做个好人,别这么坏了……”

我看着眼前沦为阶下囚的沈容璟,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说:“你看,这辈子我也没做好人,只会更坏。”

“看到了,玩弄权术,操控人心,我确实比不上你。”他笑了笑,问我:“你今天来,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我摇了摇头。

“前世让你倒台的那几封告密信,不是你亲信写的。

“我死后一年才告发你,是因为我不想连累身边的人,也不想在黄泉路上遇见你。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前世,也是我赢了。”

沈容璟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他以为我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情。但我和他之间的情分,在前世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替他传话的宫人说,他死前想见我一面,想亲口向我道歉。可我现在来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离开的时候,对他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原谅你,仇我也都报了,所以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爹被关在沈容璟隔壁,恒王谋反的时候,他也出了力。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声音嘶哑地说:

“你救救爹,只要你向长公主和摄政王求情,他们一定会饶爹一命的。”

我停下脚步,盯着他浑浊的双眼,微微一笑:“他们本来是打算饶你一命的……”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那……”

我缓缓地说:“所以处死你,是我的主意。”

陛下在相爷的帮助下治理国家。他们夫妻俩都有治理国家的才能,国家安定繁荣。

不过和前世一样,他们始终没有孩子。于是他们把我的儿子接到宫里抚养。相爷品德高尚,一定能把我儿子教育得很好。

不用带孩子的日子很悠闲,我整天带着小红出去玩,享受美食。

有一次打麻将的时候,齐王妃话里话外讽刺我心机重,为了讨好陛下,连亲生儿子都能送进宫里。

我放下手里的麻将,低下头说:

“我早就用不着耍心机了。”

小红小声叹了口气:“小姐,您现在越来越有摄政王妃的气派了。”

谁知道下一秒,我直接冲过去,和齐王妃扭打在了一起。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几天后,谢无择从战场上回来了。

我又不用守寡了。

他的铠甲上全是灰尘,在屋里洗澡。

齐王站在屋外告状。

“三弟啊,你娶的这个媳妇简直就是个泼妇,那天打架,把齐王妃的脸都抓破了。”

谢无择坐在浴桶里,朝门外回应道:

“二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然后他看着站在浴桶旁边的我,轻声问:

“你打架了?”

我点了点头。

“谁赢了?”

我小声说:“我赢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啊,齐王妃可是武将家出身。”

齐王在门外接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你今天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自然是按照家法处置。”谢无择把宫里赏赐的金疮药涂在我眼下的一道浅痕上,轻声说:“明天我教你几招,以后再想打架,没人能伤到你。”

他对我的纵容,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应该知道我对所有人都充满算计,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算计有什么不好?”

算计怎么会好呢?

前世我和婆母斗,和沈容璟斗,在京城落下了个毒妇的名声。

谢无择的眼神暗了暗:“所有见过我生母的人都说她单纯善良,可她却惨死在最亲近的嬷嬷的算计之下,所以我杀了那个嬷嬷为她报仇。

“我喜欢你会算计,这样既能保护自己,又能为我出谋划策,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可能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很多将士都不听我的指挥,我恐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前世沈容璟总是端着一副清高的架子,讨厌我满肚子的算计。

我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说喜欢会算计的女人。

谢无择是真的喜欢我。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我和他相处得很融洽。

我看到王青莲在母亲耳边说了句话,母亲撑着身子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在他真正战死的那天,我哭得肝肠寸断。

这是自从前世失去孩子以来,我第一次如此悲痛地哭泣。

二十年的陪伴,他一直对我很好。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感到无比慌乱。

谢无择临死前为我留下了一队他亲自训练的暗卫,他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

“一定要保护好你,你才有命花完那么多银子。”

后来,陛下病重,那些争夺权力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陛下对我儿子的宠爱,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幸好谢无择留下的暗卫保护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那些害我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

陛下临死前,召见了我。几个老臣在大殿上跪了一地。

“老臣从来没见过这么狠毒的女人,陛下千万不能相信她。”

陛下只是握着我的手,说:

“她要是没点心思,还没出嫁的时候就死了。”

老臣接着说:“如果她以后成了太后,新皇帝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我看着跪着的老臣,微笑着说:“不如这些事你帮我承担吧,你正好告老还乡,还能落个忠心护主的好名声。”

陛下笑了。

她临死前,把皇位传给了我的儿子,我成了太后。

我活到了七十五岁,儿女孝顺,子孙满堂。

我身居高位,整天听听曲子、画画画,没心思参与后宫妃嫔们的勾心斗角。

人人都说我与世无争。

没想到,到了晚年我居然还落下了个温和贤良的名声。

来源:水水故事会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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