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我总能听到妻子的歌声,可她明明三年前就已过世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28 16:50 2

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老伴走了,头七那天,我疯了。

儿子说我魔怔了,我把他赶出了家门。

三年了,我守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夜夜失眠。

可最近,我总能听见歌声。

是我老伴的歌声,千真万确。

医生说我老糊涂了,出现了幻听。

可那歌声那么真切,就在我耳边。

难道,是她回来了?

我叫关守诚,今年七十有二。退休前是红星机械厂的一名车间老师傅,跟铁疙瘩打了一辈子交道,手很稳,心却很笨。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是娶了苏映晚做媳妇;最悔恨的事,也是因为我,让她抱憾终身。

我的家,在江城一个老旧的家属院里,住了快五十年了。楼上楼下,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谁家晚上多炒个菜,香味都能飘满整个楼道。自从三年前,老伴苏映晚走了,我这屋子里的香味,就只剩下中药的苦味和挥之不去的孤寂。

儿子关启明和儿媳凌晓菲,就住在我楼上。他们孝顺,每天都下来给我送饭,劝我搬上去一起住,但我都给拒绝了。我守着这间屋子,守着我和映晚一辈子的回忆,就像守着一个怎么也等不来人的渡口。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在无尽的思念和悔恨中,一天天捱到头。直到那歌声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生活。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深夜,我照旧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在地上洒下一片清冷。就在我以为又要睁眼到天亮的时候,一阵歌声,若有若无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月儿光光,照谷场,谷场上,晒米糠……”

是那首我再熟悉不过的摇篮曲。我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这不是别人的声音,这分明就是映晚的声音!温婉,轻柔,带着一丝只有我能听懂的疲惫和爱意。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我没开灯,竖着耳朵,屏住呼吸,那歌声又清晰了一些,仿佛她就在我枕边,轻轻地哼唱。

我猛地扭过头,身边空空如也,只有一只被我睡得发硬的枕头。

歌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却像一根针,扎在我最脆弱的神经上。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无法言说的激动和委屈。

映晚,是你吗?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所以回来看我了?

1. 挥之不去的旋律

从那天起,这歌声就像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每到深夜,就悄然而至。

有时候是一两句,有时候是完整的一小段。它总在我辗转难眠的时候响起,像一剂効力奇怪的药,既让我心安,又让我心慌。我开始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我思念成疾的幻觉。

第二天一早,儿子关启明和儿媳凌晓菲照例下来给我送早餐。启明看我眼圈发黑,一脸憔悴,忍不住又开始唠叨:“爸,您这又是没睡好吧?都跟您说了,搬上来跟我们一起住,晚上您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我扒拉着碗里的白粥,心里装着事,食不知味。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人到中年的儿子,他长得像我,脾气却像他妈,心细,就是有点急。我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启明,我……我昨晚,好像听见你妈唱歌了。”

“啪嗒”一声,启明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流露出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担忧和怀疑。

“爸,您说啥呢?”他捡起筷子,语气有些生硬,“我妈都走三年了。”

“我知道!”我有点急了,声音也高了八度,“可我真的听见了!就是那首……就是那首她以前经常唱的摇篮曲!”

儿媳晓菲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她轻轻碰了碰启明的胳膊,柔声对我说道:“爸,是不是您太想妈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您做梦听见的吧。”

“不是做梦!我清醒得很!”我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粥都溅了出来。我知道他们不信,觉得我老糊涂了,这比直接骂我一顿还让我难受。他们不懂,那歌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首歌,那是我和映晚一辈子的牵绊,也是我心里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启明看我情绪激动,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给我夹了个包子:“行行行,爸,您别激动。您先吃饭,吃完饭我陪您去医院看看,让医生给您开点安神的药。”

去医院?他们果然是觉得我脑子出问题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我没再跟他们争辩,默默地把那个包子塞进嘴里,嚼得像是在嚼蜡。

下午,启明果然硬拉着我去了医院。挂了号,排了队,见到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医生。医生听完启明的叙述,又给我做了些简单的检查,最后得出了结论——老年性听觉幻视,通俗点说,就是幻听。

“大爷,您这个情况,在您这个年纪很常见。”医生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主要是因为年纪大了,加上对亲人过度思念,精神压力大,大脑就会产生一些错觉。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给您开点调节神经的药,您回去按时吃,多放松心情,慢慢就好了。”

拿着那张写满了我看不懂的药名的单子,我心里五味杂陈。连科学都给我判了“死刑”,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可为什么,那歌声会那么真实?真实到我能听出映晚声音里每一丝细微的颤抖。

2.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发。启明以为我还在闹别扭,一个劲儿地安慰我,说医生都说了没事,就是太累了,让我放宽心。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却飘回了五十年前。

那时候,我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红星机械厂当学徒,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映晚是厂里广播站的播音员,声音又甜又亮,是我们全厂小伙子心里的“百灵鸟”。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厂里组织的联欢会上。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站在台上唱了一首歌。我忘了歌名,也忘了歌词,只记得她唱歌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那一刻,我这个整天跟冰冷机器打交道的大老粗,心一下子就化了。

我笨,嘴也笨,不敢上去搭话,就只会在她下班的路上“偶遇”。她从广播室出来,我假装刚从车间出来;她去食堂打饭,我端着饭盒跟在后面。时间长了,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这个“尾巴”。

有一天,她走到我面前,歪着头问我:“你叫关守诚吧?车间的。”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是……是的。”

她扑哧一声笑了,像一朵在春风里绽开的迎春花。“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呀?”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苏映晚同志,我……我想以结婚为目的,和你处对象!”

映晚的脸“腾”地一下也红了,但她没跑开,只是低着头,小声说:“哪有人一上来就说这个的,不害臊。”

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那时候的爱情,简单又纯粹。我们最大的浪漫,就是在厂区的小花园里,并排坐着,听她给我唱一首又一首的歌。她的歌声,是我贫瘠青春里最绚烂的色彩。

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婚纱,没有宴席,只有几斤水果糖和同事们的祝福。我们的婚房,就是厂里分的一间十几平米的单身宿舍。虽然小,但因为有了她,那间小屋子每天都充满了阳光和歌声。

后来,有了启明。映晚为了照顾孩子,辞去了广播站的工作,成了一名家庭主妇。我总觉得委屈了她,一个那么爱唱歌,歌声那么好听的人,却被家庭琐事困在了方寸之间。

映晚却从不抱怨。她把我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哼着歌洗衣做饭。启明就是在她那首“月儿光光”的摇篮曲里,一夜夜安然入睡的。

我至今都记得,那些年,我上完夜班回家,一身的疲惫和油污。轻轻推开家门,总能看到一盏为我留着的昏黄灯光,和在灯下边缝补衣物边轻声哼唱的映晚。那歌声,像一股暖流,能瞬间洗去我所有的疲劳。

那时候的日子很苦,但有她的歌声,再苦的日子,都透着一股甜味。

3. 心头那根拔不掉的刺

日子越过越好,我们从小屋子搬进了家属楼的两居室,启明也长大了,娶了媳妇。我从学徒工熬成了老师傅,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我总想着,等我退休了,就好好陪着映晚,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把年轻时没能实现的梦想都捡回来。

可我忘了,时间不等人。

退休前几年,市里的老年大学合唱团来我们社区招人。映晚看到了海报,眼睛都亮了。她拉着我的手,像个小姑娘一样兴奋地说:“守诚,你看,他们招人呢!我想去试试,我好多年没正经唱过歌了。”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脸,心里却有些犹豫。那时候,启明刚结婚,正在筹备买房,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合唱团的报名费、服装费,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我觉得都这把年纪了,再去折腾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啥意思。

我的“务实”和“大男子主义”在那一刻占了上风。我皱着眉,对她说:“映晚,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年轻似的。再说,去合唱团能当饭吃吗?咱们得攒钱给启明他们帮衬一把,别整这些没用的了。”

我说完这句话,清楚地看到,她眼里那簇亮晶晶的火苗,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她没跟我争,也没跟我吵,只是默默地把那张招募海报叠起来,收进了抽屉里。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过唱歌的事。甚至,连在家里哼歌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

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好。我以为,夫妻过日子,就是这样,总要为现实妥协。

直到她被查出肺癌晚期。

躺在病床上,她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有一天,她用尽全身力气,在我手心上,颤颤巍巍地写了两个字:“想听。”

我愣住了,问她:“想听什么?”

她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我瞬间就明白了。她想听歌,她想唱歌。

我这个笨拙的男人,在那一刻,才迟钝地意识到,我亲手掐灭了她生命里最后一点光。我让她把那么大的一个遗憾,带进了坟墓。

我跪在病床前,哭得像个孩子。我跟她说:“映晚,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好了,我天天陪你去唱歌,你想去哪个合唱团就去哪个,我给你当一辈子最忠实的听众!”

她只是看着我,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原谅,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悲伤。

几天后,她就走了。

从那以后,那句“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就像一根淬了毒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脏。每次午夜梦回,这句话都会在我耳边响起,提醒着我,我是个多么自私、多么残忍的丈夫。

所以,当深夜里再次响起她的歌声时,我才会那么笃定,是她回来了。或许,是回来原谅我,又或许,是回来提醒我,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4. 我要找到你

吃了医生开的药,非但没有好转,那歌声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我不再跟儿子争辩,我知道他们不会懂。我决定,靠自己,找到这歌声的来源。

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在屋子里四处排查。我检查了家里所有的老物件,那台早就坏掉的红灯牌收音机,被我翻来覆去拆了好几遍,里面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我又把映晚留下的那些老磁带都找了出来,可家里连个能放磁带的录音机都没有了。

难道是邻居?

我住三楼,楼下是厂里退休的卓远山老卓。老卓是个棋迷,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跟人杀两盘,不像是个会半夜唱歌的人。楼上,就是我儿子启明家。

我特地找了个下午,揣着两盒好烟,去敲了老卓的门。

“老关?稀客啊!”老卓乐呵呵地把我迎进去。

我跟他东拉西扯了半天,从厂里的陈年旧事聊到现在的物价,最后才装作不经意地问:“老卓,你……晚上睡觉,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老卓给我续上茶,想了想,“没有啊。我这人,沾枕头就着,打雷都吵不醒。怎么了,你家闹耗子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多问。看来,也不是楼下。

那么,只剩下楼上了。

可楼上是我儿子家,他们一家三口,谁会半夜唱我老伴的摇篮曲呢?启明五音不全,从小就不爱唱歌。儿媳晓菲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但她一个外地人,怎么可能会唱我们江城这边几十年前的老调子?更别提我那才五岁的小孙女,关念苏了。

对,我的孙女,叫关念苏。这个名字,是映晚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一起取的。她说,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都希望他(她)能记住,有一个叫苏映晚的奶奶,曾经那么期盼他(她)的到来。

念苏,思念苏映晚。

我跟这个小孙女,其实并不亲近。映晚走后,我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像个套着硬壳的刺猬,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包括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她有时候被晓菲带着下楼来看我,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看我,不敢说话。

我心里疼她,但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我的爱,连同我的愧疚,一起被锁死了。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不可思议,都可能是真相。

我开始留意楼上的动静。我们这老楼,隔音效果差得很。以前映晚在的时候,总能听到楼上启明小时候拍皮球的声音。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特意没吃安眠药,耳朵贴在冰冷的墙上,仔细地听着。

到了深夜,那熟悉的歌声果然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我格外用心。我发现,这歌声似乎是从天花板传来的,而且,好像是从靠近卧室通风管道的位置传来的。

我们这栋楼是七十年代建的,那时候的设计,为了通风,每家每户的卧室和厨房都有连通的通风管道。

难道……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一震。我爬上凳子,把耳朵凑到通风口。

“月儿光光,照谷场……”

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歌声就是从这管道里传出来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回音,所以传到我房间里,才显得那么飘忽,那么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而且,我听出来了,这声音虽然模仿得很像,但终究不是映晚的声音。它更年轻,气息也更短促一些,少了几分岁月沉淀的从容,多了几分刻意的模仿。

我的心,狂跳不止。我几乎可以肯定,唱歌的人,就在楼上!就在启明家!

可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5. 意想不到的真相

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没等启明他们下来,就直接上了楼。

我站在儿子家门口,心砰砰直跳,抬起的手,几次都放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最后,我还是敲了门。

开门的是儿媳晓菲,她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凌乱,看到我,一脸惊讶:“爸?您怎么这么早……”

我没说话,直接往里走。启明也刚起床,正在刷牙,看到我进来,含着一口牙膏沫,含糊不清地问:“爸,出啥事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孙女念苏的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看到小小的念苏正睡得香甜,小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很老旧的录音笔。

我走过去,拿起那支录音笔。晓菲和启明也跟了过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爸,您……”启明想说什么,被晓菲拉住了。

晓菲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爸,对不起……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瞒着您。”

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传出来的,先是一段熟悉的歌声,是映晚的声音!真真切切,是她生前我给她录下的。然后,歌声停了,晓菲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在模仿着,一句一句地学。再然后,是她哄着念苏睡觉的声音,她就在用那首摇篮曲。

一切都明白了。

我深夜里听到的歌声,不是幻听,也不是鬼魂,是我儿媳妇凌晓菲,在楼上唱给我孙女听的摇篮曲。她怕自己唱得不像,还用映晚生前的录音,一遍遍地学。声音,就是通过那老旧的通风管道,传到了我的房间。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我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而是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心酸,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

我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儿媳,声音沙哑地问:“为什么?”

6. 一场跨越生死的守护

启明叹了口气,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晓菲递给我一杯热水,也红着眼睛,坐在了我旁边。

“爸,这事都怪我。”启明先开了口,这个四十岁的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三年前,妈走的时候,您那个样子,我们看着都害怕。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理我们,也不见朋友,整天就是看着妈的东西发呆。我们劝您,您就发火,说我们不懂。”

“后来,晓菲跟我说,您心里有个结,是因为当年没支持妈去参加合唱团的事。您觉得是您对不起妈,让她带着遗憾走的。这个结要是不解开,您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我抬起头,看向晓菲。这个平时不多言语的儿媳妇,此刻的眼神,却充满了让我无法直视的温柔和坚定。

晓菲哽咽着说:“爸,其实……是妈的安排。”

我愣住了:“你妈?”

“嗯。”晓菲点了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妈在医院的最后那段日子,有一天,她把我单独叫到床边。那时候,她已经很虚弱了。她跟我说,她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

“她说,‘晓菲,你爸这个人,脾气又臭又硬,心却比豆腐还软。我走了,他肯定会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会钻牛角尖,会把自己给憋坏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不是没能去唱歌,而是没能看着他,好好地、开心地变老。’”

“妈说,她知道您心里一直惦记着那首歌。她让我……让我学会那首摇篮曲。她说,‘等我走了以后,等念苏出生了,你就每天晚上,唱给念苏听。你爸住楼下,他肯定能听见。他一开始可能会害怕,会胡思乱想,但慢慢地,他就会习惯。他会以为是我回来了,是我在陪着他。这样,他心里有个念想,就不会那么苦了。’”

“妈还说,‘这歌声,不是要去提醒他亏欠了我什么,而是要告诉他,我的爱,一直都在。我要用这歌声,把他从过去的回忆里,拉出来,拉到念苏身边,拉到未来的生活里。守诚守了一辈子家,守了一辈子我,我走了,不能让他守着一座空房子孤独终老。你们要替我,好好爱他。’”

晓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被手帕包得整整齐齐的东西,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那张我当年让她收起来的,老年大学合唱团的招募海报。海报的背面,是映晚用娟秀的字迹,写给我的一封信。

“守诚吾夫:

展信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要为我难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能相伴走过大半生,我很知足。

我知道,你一定在为当年不让我去合唱团的事自责。傻瓜,我从未怪过你。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嫁给你,我这辈子,从没后悔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哼的每一首歌,都是我生命里最美的乐章。有没有登上舞台,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听众,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这就够了。

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你这个人,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我怕我走了,你就把心门也关上了。

我求了晓菲一件事,让她替我,继续把歌唱下去。你听到歌声的时候,不要害怕,就当是我还在你身边,在哄我们的孙女睡觉,在等你下班回家。

守诚,答应我,不要再活在过去了。我们的孙辈,是未来的希望。你要看着她长大,给她讲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把对我的思念,变成对孩子们的爱,传下去。

忘了那个遗憾吧,记住我们的爱。

妻:苏映晚,绝笔。”

信纸,早已被我的眼泪浸透。我捧着这封迟到了三年的信,看着信上那熟悉的字迹,仿佛又看到了映晚坐在灯下,带着温柔的笑意,一笔一划写下这些嘱托的模样。

她哪里是带着遗憾走的?她分明是把所有的爱,都化作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守护。她算准了我的固执,算准了我的悔恨,也算准了我对她刻骨的爱。她用她的智慧和温柔,给我设下了一个长达三年的“骗局”。

这个“骗局”的目的,不是为了惩罚我,而是为了救赎我。

我终于明白,那夜夜响起的歌声,不是鬼魂的纠缠,也不是我脑海中的幻觉,而是我的妻子,我那善良、智慧的妻子,用她生命最后的力量,为我安排的,一场最深情的告别和最温暖的嘱托。她通过我们的儿媳,通过我们共同的孙女,用她最爱的歌声,为我搭了一座桥,一座从悔恨的孤岛,通往亲情和未来的桥。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那封信,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放声大哭。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悔恨、思念和孤独,都在这一刻,随着决堤的泪水,倾泻而出。

启明和晓菲没有劝我,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哭了不知多久,我终于抬起头。我走到孙女念苏的床边,看着她安睡的脸庞。这个以“思念苏映晚”为名的小生命,原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承担着奶奶的嘱托,成了连接我们三代人情感的纽带。

我伸出颤抖的手,第一次,轻轻地抚摸了她的头发。

真软。

那一刻,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也照进了我封闭了三年的心。

从那天起,我搬到了楼上,和儿子一家住到了一起。

深夜里,那首熟悉的摇篮曲依旧会响起。但我再也不会感到心慌和害怕。我知道,那是映晚的爱,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有时候,晓菲唱累了,我会接过来,抱着小念苏,用我这五音不全的嗓子,轻轻地哼唱。

“月儿光光,照谷场,谷场上,晒米糠……”

小念苏会在我的怀里,甜甜地睡去。我会跟她讲,这首歌,是你的奶奶教给我的。你的奶奶,是一个非常会唱歌,非常爱笑,也非常爱我们的女人。

我的心里,不再有那根拔不掉的刺。映晚用她最后的温柔,治愈了我。她让我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不是弥补,而是成全和放手。她成全了我对她的思念,也逼着我放下了无谓的悔恨,去拥抱新的生活。

我开始走出家门,跟老卓他们下下棋,聊聊天。我甚至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我想,映晚会唱歌,我总得有点能拿得出手的爱好,将来到了那边,才好跟她炫耀。

我的生活,终于从黑白,变回了彩色。

映晚的歌声,再也没有在深夜里单独为我“响起”。因为它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融入了清晨厨房里晓菲忙碌的身影中,融入了傍晚客厅里启明爽朗的笑声里,融入了小孙女念苏清脆的叫“爷爷”的声音里。

她从未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了我们所有人的爱里。这寂静深夜里的歌声,不是一场惊悚的灵异故事,而是我此生收到的,最温暖、最长情的礼物。

人生在世,我们总以为有很多时间去弥补遗憾,但真正的弥补,或许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学会珍惜眼前。您是否也有过想说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或者想做却没能为家人做的事呢?不妨在评论区聊一聊,或许,说出来,就是一种最好的释怀。

来源:心清如水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