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搭伙老伴AA制,虽然钱方面不扯皮,但缺少了人情味,我想散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9 17:49 2

摘要:那是2003年的春天,我和桂兰都退了休,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偌大的老房子只剩我们两个老人。平日里,电视机里的《半边天》和《今日说法》是我们最忠实的伙伴。

断了的碗

"谁家的碗不会打碎几个?可咱家的碗碎了,还得算钱哪!"我放下手中的湿抹布,眼眶有些湿润。

窗外的初夏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照在餐桌上那个被我小心翼翼粘好的青花碗上,裂痕清晰可见。

我叫杨福生,今年六十有八,是老国企纺织厂的退休工人。和老伴王桂兰搭伙过日子已经四年了。

那是2003年的春天,我和桂兰都退了休,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偌大的老房子只剩我们两个老人。平日里,电视机里的《半边天》和《今日说法》是我们最忠实的伙伴。

说起我和桂兰的故事,得从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说起。1968年,我和桂兰同是知青,被分配到了黑龙江建设兵团。北大荒的寒冬酷烫了我们这些南方娃娃的皮肉,却烫不化我们心中的热血和憧憬。

每天清晨,桂兰总是第一个出现在食堂门口,头戴白色方巾,挥舞着铁锅铲,为我们这些整夜上冻的知青熬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她那双因冻伤而红肿的手,在我眼里比任何女知青的都美。

"福生,快来喝碗粥,暖暖身子。"她总是这样招呼我,眼睛里满是关切。

1973年,我俩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几个知青朋友,一台手摇式留声机,放着《红梅赞》,几碟花生米和一坛北大荒自酿的烧酒,就是全部的排场。

桂兰穿着单位发的那件藏青色的确良上衣,扎着两条小辫子,笑靥如花。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把工作证当成结婚证掏了出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那时候,我们没有什么,却拥有一切。

1978年,知青返城政策出台,我和桂兰背着行囊回到了这座北方小城,双双进了纺织厂。桂兰在织布车间,我在机修班。

那年代,能进国营工厂是多么荣幸的事!我们拿着四十多块钱的工资,住着厂里分的十几平米的平房,日子虽然简朴,却也欢喜。

记得当年厂里年终总结大会上,桂兰因为超额完成生产任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台上的她红着脸,手里捧着一本《毛泽东选集》和一个搪瓷茶缸,那是我见过她最骄傲的样子。

夜里回家,我俩挤在那张窄窄的木板床上,说着悄悄话。桂兰把那个白底蓝花的搪瓷缸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说:"福生,咱们这辈子能分到这么好的工作,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我摸着她的手说:"咱们好好干,攒点钱,给咱儿子上大学用。"

那时候的我们,哪里会想到,二十年后竟会面临下岗的命运?

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浪潮席卷全国,我和桂兰都是纺织厂的老职工,一起经历了下岗潮。那时候,我们肩并肩站在厂门口,看着那张贴着名单的大红纸,手紧紧攥在一起。

那天下着小雨,水珠顺着厂门口的石狮子鼻子滴落,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滴水落在了我的工作证上,晕开了我的照片。

回家路上,桂兰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到家后,她默默地拿出了褪了色的搪瓷饭盒,从里面取出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居然有三百多块钱。

"这是我这些年织毛衣攒下的,"她说,"咱俩都下岗了,先拿这个应应急吧。"

我眼眶一热,搂住了她瘦弱的肩膀。我那倔强的老伴儿,从来不肯在我面前示弱,可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之后的日子,我们靠着微薄的下岗补助和四处打零工,把儿子顺利送进了大学。那时候,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却从来没算过谁花多谁花少。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退休那年,我俩商量着怎么安排今后的生活,桂兰突然提出:"咱们AA制过日子吧,老杨。各管各的钱,家用一人一半,干净利索。"

我当时一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四十多年的夫妻了,何必分得这么清?

厨房里,桂兰正在择菜,见我不说话,她放下手中的白菜解释道:"你看咱们周围的老头老太太,退休金一到手就开始计较。老王家还为了十块八块的电费闹到居委会去了。咱们这辈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别为钱伤了和气。"

我想想也有道理:"那就听你的,反正咱俩是一家人,账目清楚,心里也踏实。"

桂兰点点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咱们那代人,钱少情义重。现在养老金高了,反倒计较起来了。一开始就把账算清楚,免得日后伤和气。"

就这样,我们家里开始了"搭伙"生活。家用一人一半,买菜记账,水电煤气分摊,连牙膏牙刷都各自采买。

桂兰从邮局买来一个蓝皮笔记本,认真地写上"家庭账目"四个大字。每天晚上,她都会拿出老花镜,在昏黄的台灯下一笔一画地记录当天的开销。

"今天买菜十三块六,你一半我一半,各六块八。"她这样对我说。

我看着她在那小本子上写写画画,总觉得我们之间多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有时候我想,我们是夫妻,不是合伙人啊,怎么到了晚年反倒像是在经营一笔生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生活变得像放在账本上的数字,干净整齐,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记得去年夏天,我们小区楼下的老头老太太们常在树荫下打扑克。桂兰也喜欢凑热闹,但从来不带零钱。

"老杨,借我两块钱,输了下次还你。"她笑着向我伸手。

我掏出钱包,递给她两块钱:"给,记得写在账本上啊。"

本是玩笑话,桂兰却当真了,回家后真的在账本上记下了这笔"借款"。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以前打麻将输了赢了,哪有这么算计过?全当是夫妻一场的乐子。现在却要记在账上,像是在和一个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去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外面飘着小雪,屋里暖气很足。桂兰在厨房忙活,我在客厅看《新闻联播》。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是桂兰的一声惊呼:"哎呀!"

我赶紧跑进厨房,看见地上躺着我从单位带回来的搪瓷缸子的碎片。那是我退休时厂里发的纪念品,上面印着"光荣退休"四个大字,底下还有纺织厂的厂徽。

桂兰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片,见我进来,连忙解释:"我手滑了,把你的缸子打碎了。"

说着,她起身从衣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崭新的十元钱放在桌上:"我赔你的。"

我没接那钱,只是摆摆手说:"一个破缸子,值不了几个钱。咱们用了大半辈子搪瓷缸子,碎了就碎了呗。"

"那不行,咱们说好了的,各人的东西各人负责。我打碎了你的东西,就得赔。"桂兰固执地把钱塞进我衣兜。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四十年同甘共苦的日子,到头来却斤斤计较一个破缸子的钱。我想起了那个在北大荒为我们熬粥的姑娘,想起了下岗那天紧握我手的妻子,想起了我们年轻时共同的梦想和奋斗。

如今,我们有了稳定的退休金,有了安稳的晚年生活,却把彼此之间最珍贵的情感,用一本账册生生隔开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桂兰似乎也没睡好,我听见她在黑暗中轻轻叹气。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悄悄把那十块钱放回了桂兰的钱包里。她肯定发现了,但什么也没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之间的搭伙生活越来越"规范"。甚至连看电视都要算时间,她爱看的戏曲节目我不感兴趣,我喜欢的体育节目她又嫌吵,于是我们约定,单日她定节目,双日我来选。

邻居老刘家的老两口看不下去了,有一次在楼下遛弯,老刘媳妇拉着桂兰的手说:"你们这日子过的,跟开旅馆似的,哪有点烟火气啊?"

桂兰笑了笑:"这不挺好的嘛,清清楚楚,不伤感情。"

老刘摇摇头:"感情哪是靠算计出来的?我和我们家老头子都七十多了,从来没算过谁花钱多谁花钱少。谁有钱谁花呗,老两口过日子,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桂兰没接话,只是笑笑。但那天回家后,她似乎心事重重,做饭时差点把锅烧干了。

转机出现在上个月。那天晚上,我和桂兰吃过晚饭,正在院子里乘凉。初夏的夜风很舒服,带着槐花的香气。

突然,桂兰说她头晕,脸色煞白。我赶紧扶她回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着急地说:"快,我送你去医院。"

桂兰摆摆手:"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到了半夜,她高烧不退,呼吸也变得急促。我赶紧叫了出租车,连夜把她送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看着桂兰被推进病房,我的心像被人攥住了一样难受。

病房里,桂兰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我握着她的手,一晚上没合眼。

天亮后,医生开了一大堆药,护士拿来一张住院费用清单。我看都没看,直接拿出医保卡和现金,把所有费用都交了。

等我回到病房,桂兰已经醒了,虚弱地对我说:"老杨,医药费我出一半。"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心上。四十多年的夫妻,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算账?我忍不住声音发颤:"什么一半不一半的,我全包了。你安心养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桂兰没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泪水顺着她憔悴的脸颊滑落,滴在白色的病号服上。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些年的AA制生活,伤的不只是我的心,也伤了她的心。我们原本想用"账目清楚"来维系感情,却反而让彼此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那天晚上,我回家取换洗衣物。翻出她的医保卡准备第二天用,意外在抽屉里发现一本旧账本,和我们平时记账的那本不一样,是一个红色的塑料封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心中好奇,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1988年7月18日,老杨加班到深夜,我熬了姜汤等他回来。"

"1993年2月4日,老杨咳嗽很厉害,我去药店买了川贝枇杷膏,三十二元。他不知道我攒了这个钱。"

"1997年10月,儿子上大学了,老杨瘦了十斤。我知道他把粮票省下来给儿子寄零花钱了。"

"2002年老杨生日,买了他爱吃的红烧肉,多花十五元。他最近总是说腰疼,一定是偷偷去建筑工地帮人扛水泥了。"

"2006年春节,老杨帮邻居李大爷修水管,弄得满身是水。我偷偷把他最喜欢的那件蓝色衬衫洗干净熨平整,他穿上很精神。"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虽然我们搭伙过日子,但我从没忘记,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有老杨相伴。我怕他觉得我是个负担,所以提出AA制。其实,我宁愿回到从前那个他包揽一切的日子,那样踏实。"

我捧着这本账本,泪流满面。原来,我们在乎的从来不是那点钱,而是在这人生暮年,内心深处对温暖的渴望,对彼此的牵挂。

我突然想起,在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桂兰最爱用的就是一个青花瓷碗,是她娘家带来的嫁妆。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它打碎了,她心疼得直掉泪。我赶紧去集市上找了大半天,终于买了一个差不多的回来。

桂兰接过碗,破涕为笑:"傻子,又不值几个钱,至于吗?"

我说:"不是钱的事,是心疼你难过。"

那时候,我们哪会想到,几十年后,我们会为了一个破碗算计彼此?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一大束野菊花去了医院。桂兰见了我,眼睛一亮:"你上哪儿弄来的野菊花?"

"咱们厂后面的那片空地,还记得吗?以前你下班总要去那里摘一捧回来。"我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桂兰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记得,那时候你总说我傻,好好的花不摘,偏摘这路边的野花。"

"现在我知道了,野花有野花的好,它们顽强,像你一样。"我握住她的手。

桂兰的病情好转得很快,一周后就出院了。医生说她底子好,恢复得不错。

出院那天,我悄悄把那本红皮账本放回原处,又买了一个新搪瓷缸子放在桌上,和当年她打碎的那个一模一样,上面印着"光荣退休"几个字。

桂兰看到了,笑着问:"这是干啥?"

"咱们不搭伙了,"我郑重其事地说,"从今往后,一个家,一条心。碗碎了,一起买新的。老伴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桂兰的眼里闪着光,默默点了点头。她拿起那个新缸子,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低声说:"老杨,其实我一直后悔提出搭伙这事。我就是怕我花钱多了,你心里不痛快。"

我摇摇头:"傻啊你,咱们这辈子走到这一步,还计较那些干啥?钱算得再清楚,也填不满人心那点渴望。"

"什么渴望?"桂兰抬头看我。

"就是希望有人在乎你,有人把你放在心上,不管富贵贫贱,不管生老病死,都记挂着你的冷暖。"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已经泛黄的小账本,"就像你一直记着我的这些小事一样。"

桂兰看到那本账本,先是一愣,随即脸红了:"你、你都看了?"

"看了,每一页都看了。我这才知道,我老婆这么多年一直在偷偷疼我。"我笑着说。

桂兰红着脸,低下头:"那不是疼,是应该的。"

我轻轻抚摸她花白的头发:"从今以后,咱们不再分彼此,一个钱包,一条心。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晚饭后,我和桂兰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乘凉。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老邻居们三三两两地散步,有说有笑。

桂兰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老杨,你说咱们这辈子,值不值?"

我握住她的手:"值,当然值。没有你,我这辈子就不完整了。"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绽放的花瓣。

回家路上,我们路过一家小卖部,桂兰突然说想吃冰棍。

"这天都凉了,还吃什么冰棍,回家给你煮红糖水。"我说。

"就想吃,"她任性地说,"像小时候那样的冰棍,一分钱一根的那种。"

我笑着走进小卖部,买了两根冰棍。桂兰接过去,像个小姑娘似的开心地舔着。

"好吃吗?"我问。

"好吃,"她眼睛亮晶晶的,"比咱们那时候的甜多了。"

晚上,我把那本"家庭账目"拿出来,郑重地撕掉了最后几页还空着的纸,然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桂兰站在一旁,轻声问:"就这么扔了?"

"扔了,"我说,"咱们不需要用本子记录谁欠谁的了。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她点点头,眼里有泪光闪动。

第二天一早,我煮了桂兰最爱的小米粥,切了几片腊肉。桂兰起床后,看到桌上的早餐,愣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日子天天过,但不是每天都能真正活着。"我笑着说,"从今天开始,咱们重新过日子。"

桂兰坐下来,拿起碗,突然笑出了声:"老杨,你看,这碗又裂了。"

我凑过去一看,那只青花碗底部确实有一道细细的裂痕。

"没事,碎了就碎了,咱们再买新的。"我说。

"不用买,"桂兰轻轻抚摸着碗上的纹路,"就用这个,裂了也好,它见证了咱们这辈子的酸甜苦辣。"

我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

人到晚年,柴米油盐之外,最珍贵的,是心与心的温暖啊。

桂兰抬头看我,眼里闪着光:"老杨,你说咱们这辈子,亏不亏?"

我笑了:"傻话,能和你过一辈子,我赚大发了。"

窗外,初夏的阳光明媚灿烂,照在我们这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也照在那只有着裂痕却依然完整的青花碗上。

那裂痕,就像我们走过的岁月,虽有坎坷,却依然美好。

来源:青山依旧一点号1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