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7年,香港飞鹅山。大学服务中心亚皆老街时代结束前第一次行山,有John Dolfin一家、李南雄、Suzanne,Pepper夫妇、Marina Thorborg、张帼鸣、刘慧玲等。熊景明老师在第一排右起数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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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香港飞鹅山。大学服务中心亚皆老街时代结束前第一次行山,有John Dolfin一家、李南雄、Suzanne,Pepper夫妇、Marina Thorborg、张帼鸣、刘慧玲等。熊景明老师在第一排右起数第三位。学人简介:熊景明,昆明人,1967年毕业于云南大学外语系俄罗斯语言文学专业,1979年移居香港,1988年至2007年主持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服务研究中心,1988年起多次参加中国大陆国际扶贫项目。主编《进入21世纪的中国农村》《中外名学者论21世纪初的中国》,著有《家在云之南:忆双亲,记往事》《长辈的故事:滇池百年家族往事》《妈妈说》等。
采访人:赵逸轩、王琦、孙绪谦、李萌萌,学人Scholar团队志愿者
专访熊景明(上):我写家族史,想传递的是爱
03. 知识的传承与实践:从助理到学术推动者
学人:您是70年代末到香港的,当时您对未来生活有什么憧憬?是怎样的机缘让您加入大学服务中心?
熊景明:我觉得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吧。我一开始到香港的时候,心里是带着一些憧憬的,比如说我想写农村,想做点什么真正有关中国基层的研究。但一到了香港,现实摆在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生存问题,用广东话叫“揾食”,反正就是要找饭吃。
你提到的“大学服务中心”是1963年在香港成立的。那个时候,外国学者不能到中国大陆来,一般人也进不去。但在西方,“中国研究”(China Study)是一个正式的学科,很多人在大学里写中国相关的博士论文,或者教授要写书、做研究,可是因为当时中国对世界封闭,他们就得找一个离中国近、又能自由接触中国信息的地方——最终,香港成为选择。就这样,在香港成立了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大学服务中心”。
我之所以能到那个中心,其实也是很偶然的。当时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小小的招聘广告,说是要找一个“了解中国大陆农村”的访谈者。我一看,觉得这不就是我吗?我当时真的是有一种使命感,觉得我就是要来讲一讲中国农村的真实情况。顺便说一句,我们那个时候在中心接触的这些研究者,和现在很多人想象中的“学术间谍”完全不是一个范畴。美国大学里很多都是左派,当时这些人也真的是相信共产主义,相信中国革命那些理念的。他们对中国的兴趣,出发点其实是理想主义,不是来挖国家机密什么的,跟现在有些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就是这样因为一个招聘广告进到了那个中心。一位叫作Jean Oi,戴慕珍,现在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她向我了解大陆农村的情况,后来干脆聘我做研究助理。她离开中心以后,我又做了其他学者的研究助理,主要的工作是帮他们安排访谈,并查阅报刊资料。我常常说,我可能是全世界读《人民日报》最多遍的人,因为我连续跟着三个研究者做项目——他们其中两个研究农村、一个研究教育,都是要用《人民日报》的材料。我把70 年代到80 年代初的《人民日报》从头到尾看了三遍。
图:戴慕珍教授(Jean C. Oi )2024年6月于北京大学燕京学院讲座时
不过说到底,那时候它也就是一份工作罢了。到了香港,也不会想太多别的,最基本的就是要不断充实自己。我那时候也拼命学英文,每天都在图书馆,站在影印机旁边,戴着耳机听录音,一站就站几个小时。后来听说中心可能要被港大“接管”什么的,当然当时这些都只是谣言,我就先去香港中文大学,在一个“法治研究计划”里继续做研究助理。
学人:后来中心在80年代并入香港中文大学,并且您成为了中心的主要负责人。对比您在中心的前后两段经历,您有何不同体会和经验?
熊景明:其实在中国大陆开放之后,大学服务中心原本存在的前提就不复存在了。以前学者不能直接去大陆做研究,所以才在香港设立这个中心。但到了后来,学者可以直接进中国大陆做田野、查资料,那这个中心的特殊性也就淡化了。所以到了1988年,它就并入了香港中文大学。
图:1989年,中心迁入中大的开幕研讨会(左起:陈方正、翁松燃、傅高义)
一直到1988年,中大要正式接手中心的时候,我还在那个“法治研究计划”里做研究助理。那个时候有朋友提醒我,说你不能一直只是帮别人做研究,你也要开始自己做研究。于是我就开始发表一些文章。后来中大要把中心接过来,就开始招聘负责人。
其实回头想想,真是机缘巧合。原本那个中心的负责人是个美国人,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有申请继续留任,也听说有人申请、有人没申请,总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申请这个职位的人大多都有博士学位,只有我没有。但我那时突然想通了,我虽然没有博士,但只有我真正知道这个中心该怎么用、怎么建设。当然还有一个现实的原因,就是那个时候中文大学和中心的上级单位——美国的“美国学者联合会委员会”达成协议,说有一个三年的过渡期。要不是有这三年过渡期,我估计他们可能就会找一个社会上名气大一点的、光鲜亮丽的学者来担任负责人。但因为有这个过渡期,他们就选择了一个可能更踏实、能实干的人。于是就找到了我。也因为我在“法治研究计划”的那几年,确实做了一些实事,学校也觉得我是个肯干、能干的人。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接下了这个责任。
我也是那一年受聘为“助理主任”。但实际上,我负责的事情远超职务所限。我们当时的研究主任是一个很忙的政治学学者。因为他实在太忙了,所以基本上是采取“无为而治”的方式管理中心。结果就是——他放手,我就“为所欲为”。我那时候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畏”吧,也没有什么包袱。也正因为如此,我反而没被那些原有的制度和条规束缚住,能大胆地去做事、去尝试。这种环境其实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和发挥空间。对比在亚皆老街那段时间的所见所感,再加上我自己的想象和想法,我觉得搬进中大之后,这个中心有几个非常大的变化。
图:香港亚皆老街(Argyle Street)街景,学人编辑拍摄于2025年4月
第一个变化就是经费问题。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每年都得自己去筹款,这是最难最头疼的事。那时候还有人传说这个中心背后是美国中情局的,我都开玩笑说,要真是就好了,那我们就不用年年为钱发愁了。后来搬到中大来,它在设置上就被纳入到图书馆体系里面,等于说是图书馆的一个部分,那经费就是由香港政府拨的。这个就非常关键了,首先是生存下来了,经费有了保障,这是最最重要的一点。而且原来在外面,比如在亚皆老街的时候,香港房租很贵,我们筹来的款有一大半都是拿去交租了。现在到了中大,不用再担心租金的问题,虽然不算完全独立的小单位,但起码有那么一点点财务自由的空间,感觉就不一样了。
但我觉得最大的变化还不只是这些。后来我在中心关闭之后,也就是2021年,我写了一篇文章回顾我和这个中心二十年的交集。我给那篇文章取名叫《天时地利人和:USC 1988—2 007》。这个“变化”,说到底还是碰上了一个时代的节点。当时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大概是在80 年代末到90年代初那个时候,中国大陆很多单位开始盖房子、搞搬迁,资料堆放的地方也腾空了。结果就是,大量的资料就不要了,被当成废纸处理掉。我们就是在那个当口上,趁这个机会,开始大量收集中国大陆研究的一手资料。
其实在还没搬进中大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收藏,主要是各个省和中央一级的报纸;到了中大以后,空间、资源都有了,我们的收藏能力就更强了。最鼎盛的时候,我们收集了大概两千种杂志,而且都是尽量从创刊号开始收的,一期一期地齐整地整理好。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呢?比如你去看《新华月报》,或者什么什么办的刊物,它上面都会盖着一些图章——什么粮食干部学校、什么单位内部发行。其实就是当时很多单位要腾地方,就把这些内部资料当废纸扔了。而我们那个时候也不太懂,只是觉得“这些资料太珍贵了,不能就这么没了”,所以我们就尽一切力量去收。
那收的人从哪儿来呢?刚好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有一批大陆的年轻学者来中文大学做访问。他们来的时候,我们正好也在整理图书、搬资料——图书馆当时要搬家,那可真是个大工程。他们一边帮我们做这些体力活,一边也渐渐认同了我们中心的目标:我们要建成世界上最好的中国研究资料库。那个时候他们在大陆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两三百块,但在中文大学做学生助理,每小时可以拿20块钱。换句话说,他们只要在这边做两天的助理,赚的钱就相当于在家里干一个月了。所以这是不是那个时代赋予我们的机会呢?我们有了人力,而这些人也正好因为这样一份工作加入了我们的项目。更重要的是,他们回到大陆以后,就帮我们在各个地方去找资料。不是说每一个省都能去到,大部分还是集中在北京那一带,也有一些人能去到其他省市,帮我们把那些快要被当废纸扔掉的资料带回来。
这个事只有傻乎乎、什么都敢做的人才能做成,换成别人,可能就会被学校那一套程序给卡住了。当时按学校的规矩买图书,首先得申请经费,款批下来之后,钱才能进账,再用这笔钱去买书,书来了之后再付款,整个流程挺繁琐的。我们当时请的那些学生,他们其实是没什么钱的。那他们替我们找书、找资料、搬东西,怎么办?我们得先把钱垫出来。最开始是中心主任拿出私人的钱垫支购书经费,后来我自己也有一点钱,也一块儿垫进去。反正只有一个目标在那儿:我们要建立世界上最好的中国研究资料库。
另一个根本的变化是中心开始邀请内地学者来访,逐步形成一个中外学者交流的平台。这个中心未来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应该也为中国内地的学者提供服务。这个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不容易。因为我们这个中心用的是大学拨款,而且是通过图书馆划拨的,是专款专用,不能随便挪用。那就只能想办法去找经费。后来,运气也挺好,我们真的找到了钱。总之,后来我们就有能力每年邀请几十位大陆的访问学者来中心。这些学者的到来,不光能帮着我们丰富研究资料,更重要的是,他们本身就成了宝贵的资源。
你想想看,一个西方学者来到这里,不但能看到丰富的资料,还能跟这些来自中国不同地方的学者聊天、讨论,了解第一手的情况,这不就是你在“田野”之外能得到的最好交流吗?他们就像今天你来访问我一样,提供很多真实的视角和经验。所以我觉得这是对中心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转变。也是在那之后几年,大家就开始说我们这个中心是“中国研究的麦加”,甚至还有人称它是“中国研究的少林寺”。我们听了当然也觉得受鼓舞,干劲也就更足了。
学人:对于将中心打造成为“中国研究的麦加”,您有什么特殊的工作方法吗?对当前大学的行政管理,您觉得是否仍有改进的空间?
熊景明:我先说说中心的管理特色。这可能跟我作为云南人的特点有关吧。我记得曾经有个北京的学者跟我说,他发现自己交的朋友大部分都是云南人。他说,云南人有个特点,就是一旦认识了某个人,就会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他。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云南特色,但反正在中心里,我们很多时候也就是这样做的。我现在退休了,还是乐此不疲地把有相同研究兴趣的人拉到一块儿来。我自己也有点迷信,有时候真觉得是冥冥中有天意,经常会发现有同样研究兴趣的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中心。我最开心的就是把他们介绍在一起,这种事发生很多次,有很多例子。
我们中心的氛围特别好。比如说,每年10 月中旬到第二年5 月,几乎每个星期六我们都会组织“行山”活动。很多来中心访问的学者,对这项活动的印象反而比做研究还深。他们会觉得这里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氛围。有些人离开的时候,特别是一些女学者,甚至会哭,说从来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吃饭也都是约好一起去大学餐厅,或者坐在游泳池旁边的阳光餐厅,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外面。虽然没有开正式的研讨会,但每天的对话就像是一个流动的研讨会。这里既是学术机构,也是精神家园。
图:《中国研究者的家园——回忆大学服务中心》熊景明主编 人文出版社 2022年12月
至于我自己,我觉得很幸运。我原本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不用开会,直到我2 007年退休,真的没怎么开过会。2 005年我被叫去开了个会,说是来了一个英国搞管理培训的人,讲的是绩效管理。我听得完全是一头雾水。他说我们要对员工每半年评估一次,填表,说这个人表现是优、良、中还是差。我当时就想,这种方式最容易破坏主管和下属的关系。因为就算你评人家“良”,人家心里也不舒服。而且像我们中心这种每天都打交道的环境,彼此都熟,这种模式反而会伤感情。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管理方法,我只是觉得,你得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我们中心是世界知名的,大家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参与一件有价值的事情。比如有学者来访,我会主动让他们去认识中心的每一个人,不光是认识我。有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出去吃饭,就是希望每个人都融入进来。大家工作也都很投入。有次有个德国学者来中心待了几个月,他就问我,说:“你们中心是不是工资特别高?”其实不是,我们是新成立的机构,工资反而低。因为在中大这边,工资是按年资算的,很多人职位都是“助理”——助理文员、助理秘书,我当时也是“助理主任”。但大家就是特别卖力,工作氛围好,这跟整天填绩效表、算指标完全是两回事。
在现在的招聘机制里,其实有时候我们可以从一些细节看出来一个人到底是来“做事业”还是“升仕途”。比如说,学校在招聘校长时总是在强调候选人有没有什么学术成果,有没有管理经验。这些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不是把这个工作当作一种“职业志向”,而不是当成个人仕途上的一个台阶。最近我看到一个例子蛮特别的,王树国担任福耀科技大学的校长,他说他不要工资。我一看到起码就知道他不是为了高薪来争这个位置的。
所以我自己会想,现在香港很多大学校长职位的工资那么高,是不是反而引来了不该来的那一类人?过去像云南大学的前身东陆大学,第一任校长董泽,当时经费很紧,他找来袁嘉谷当教务长,两个人都不要工资。他们是真的有那种“创校”的情怀和责任感。
图:云南大学前身,1922年创立的东陆大学
我父亲以前是昆明市政建设的领导,后来管自来水系统,他就经常讲一句话让我印象特别深:一个领导最重要的能力是“拍板”。也就是说,你听了大家的意见之后,能在关键时刻做决定。他说那其实是一种“算力”——在你脑子里运转所有的信息、经验,最后迅速做出判断。我觉得这是一种直觉式的能力,有些人天生就有,有些人可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总的来说,一个好领导要做到两个方面:一是为人师表,二是知人善任。当然,也得警惕“彼得原理”——就是一个人在某个职位上做得好,就一路被提拔,直到他被升到一个做不好的岗位,然后就停在那里。这种情况,也许正是现在有些大学选聘校长时面临的问题。
04. 从“我是谁”到“我在哪”:身份认同的迁移
学人:您出生并成长在云南,而后长期在香港生活和工作。在这一过程中,您是否曾经历过身份认同的困惑?又是在何时、因何契机开始认同香港的社会环境?
熊景明:我女儿去美国念书之后,我一直很担心她会失去对中文的兴趣。完全忘记是不太可能的,但我还是一厢情愿地坚持给她写信,基本上每月至少写一两封。我把这些信写成类似美文的形式,每封信都有一个主题。你刚才的问题让我想起其中一封,主题叫“吾心安处便是家”。
写那封信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份认同的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有一次,我刚到香港不久,1 984年正值奥运会,中国队出场时,我特别激动,甚至热泪盈眶;而当香港队出场,我却毫无感觉。到了下一届奥运会,香港队出场时,我竟然也激动得落泪。我觉得那种感受就说明,我的身份认同发生了改变。我记不得是第一届之后还是第二届,反正就是有一届开始,看到香港队出场,我会流泪,那就意味着我认同香港了。
不过我也常说,我是一个身份认同混乱的人。我在香港时常常说“我们昆明人怎样怎样”,回到昆明又说“我们香港人怎样怎样”。后来我在贵州扶贫了好几年,回到香港还会说“我们贵州怎么怎么”。所以,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想,我到底是哪里人?
我觉得身份认同未必是单一的。后来我和一位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的女儿也在美国念书,我女儿倒是没有很强的美国身份认同,她大概只在美国待了五六年,她觉得自己还是香港人,也是昆明人。而我朋友的女儿则很明显是双重身份认同,她既认同自己是香港人,也认同自己是美国人。
至于对香港的认同,我觉得最深的感受就是“吾心安处便是家”。当你从外地飞回来,一踏上香港的土地,立刻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你会关心香港的事,就像关心自己的家庭一样,盼望它好,为它的困难而忧虑。这种情感,其实就是一种认同的体现。香港有一些学者专门研究身份认同,比如刘兆佳教授。他的研究发现很有意思——香港人对“我是中国人”的认同最高峰是在汶川地震之后。因为人很多时候并不是由理性,而是由感情所驱动的。那时候电视上播放的,是无数大陆人在地震之后表现出的情感、善意和团结。那一刻,好像每个人心中的天使都被唤醒了,非常感动。而这种感动,也让许多香港人产生强烈的共鸣,觉得和大陆人站在一起,是一件光荣的事。这种情感推动了那一时期对“我是中国人”认同的最高点。
学人:相比许多经过传统“科班训练”的学者,您的学术经历更加多元,人生经历也更为丰富。在您看来,这种多元、丰富的经历为您带来了哪些不同的学术体验?
熊景明:李连江教授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提到我适合在博士生尚未选题之前,跟他们聊聊,帮助他们梳理思路,决定研究方向。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因为这确实是我很擅长、也很喜欢做的事情。
现在的博士训练模式,往往强调在某个非常细致的领域里做到极致,要在一个点上挖得很深。这种训练方式当然重要,它帮助一个人在学术过程中养成深入思考的习惯。但如果从更长远的角度看,一个学者最后能走多远、成就多高,我觉得决定性的因素不是知识,而是智慧。
图:熊景明老师,1982年摄于大学研究中心图书室
“智慧”这件事,不是靠在某一门课上深耕细作就能获得的。我经常打一个比方:种树时,你要先决定是要往深里挖,还是先把坑挖大。实际上,这两者并不冲突——你只有先把坑挖得够大,才能挖得更深。这种“广”与“深”之间的辩证关系,决定了你最终能站多高、看多远。
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智者”的境界,但我始终相信,只要认真去做、全力以赴,就已经走在通往智慧的路上了。有时候,比能力更关键的,其实是态度。如果要总结前面讲的内容,那就是:基础训练固然重要,但真正决定一件事做成的,往往是真诚的兴趣,有没有一点使命感,能不能真正全力以赴。这些特质,在我们的教育理念或体制中,很难被衡量,却往往是最关键的。
来源:学人scholar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