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十万,就当是我买断了我们这五年的婚姻,也买断你这个农村女人的痴心妄想。”
民政局门口,范志远把一张银行卡甩在我脸上。
“卡里有十万块。”
他眼里的轻蔑,像淬了毒的冰针。
“拿着钱,滚出我的世界。”
“这十万,就当是我买断了我们这五年的婚姻,也买断你这个农村女人的痴心妄想。”
他那高高在上的母亲董桂梅,抱着手臂冷笑。
“十万块,够你在乡下盖个不错的猪圈了,也算我们范家对你的施舍。”
妹妹范晓倩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嫂子,哦不,姜禾,你可得拿稳了,这辈子你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我攥紧了那张薄薄的卡片,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疼。
但心里的疼,比这疼一万倍。
我抬起头,迎着他们鄙夷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好。”
“这钱,我收下。”
“但是范志远,你给我记住了。”
“今天你用十万块羞辱我。”
“三年后,我会让你知道,你今天扔掉的,是你这辈子都再也高攀不起的无价之宝。”
他们笑了,笑得那么放肆,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背后的嘲笑声,像一把把刀子,推着我向前。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只能向前。
我的复仇,也从这被当成“施舍”的十万块,正式开始。
01
我和范志远是大学同学。
他家在城里,父母是双职工,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在我们那个年代,也足以让他自带一种优越感。
而我,姜禾,一个从山沟沟里飞出来的“凤凰女”,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
我以为这是励志的开端,却没想过,这个标签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我身上,成为我婚后所有屈辱的根源。
大学时,范志远追我追得轰轰烈烈。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杯热奶茶,在冬天的雪地里排半个小时的队。
也会在我生病时,逃课陪我去医院,小心翼翼地喂我喝粥。
他说他爱的就是我的纯朴、善良和不服输的劲头。
我信了。
我相信爱情可以跨越阶级,可以战胜偏见。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毕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远嫁给了他。
我以为等待我的是幸福的二人世界,可踏进他家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错了。
婆婆董桂梅第一次见我,就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儿媳妇,倒像是在审视一件不满意的商品。
“小姜是吧?农村来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吧?”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局促地点点头:“阿姨,我会好好照顾志远的。”
她哼了一声,拉过范志远,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数落:“志远啊,不是妈说你,你找什么样的不好,非要找个农村的?以后家里的亲戚朋友问起来,你让妈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范志远只是打着哈哈:“妈,姜禾人好,对我好,这就够了。”
他总是这样,在他妈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好儿子”,永远只会和稀泥。
而这,也成了我五年婚姻生活的缩影。
结婚五年,我没穿过一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
不是买不起,是不敢买。
只要我稍微打扮一下,婆婆的酸话就来了:“哟,穿这么好看给谁看啊?我们家可没这个闲钱给你打扮。有这钱,还不如给晓倩买个新包。”
小姑子范晓倩,比范志远小三岁,被全家宠得无法无天。
她大学毕业后就没正经上过班,天天在家不是追剧就是逛街,买的包和化妆品堆成山。
她对我,更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我做的饭,她永远是第一个挑刺的:“咸了!”“淡了!”“这菜是给猪吃的吗?”
我拖的地,她会穿着鞋直接踩上去,然后指着那个脚印对我喊:“姜禾!你眼睛瞎了吗?这么脏看不见?”
而我的丈夫范志远呢?
他只会说:“晓倩还小,你多让着她点。”
“我妈年纪大了,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为了他所谓的“和和气气”,我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
家里的家务活全是我一个人的。
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做全家的早饭,送他们上班上学,然后自己匆匆挤一个小时的公交去公司。
晚上回来,迎接我的是一水槽的脏碗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我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直到深夜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躺下。
而范志远,他回到家就是沙发上一躺,手机一刷,对我所有的辛苦视而不见。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
有一次我发高烧,浑身酸痛得起不来床。
我给范志远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或者点个外卖。
结果他晚上十点多才醉醺醺地回来,一进门就冲我发火:“姜禾!你搞什么鬼?妈和晓倩饿了一晚上了,你饭也不做,是想造反吗?”
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生病了……”
婆婆董桂梅从房间里冲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生病?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我看你就是懒!我们范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金贵的儿媳妇!我们家是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那一刻,我的心,冷得像冰窖。
我的工资卡,从结婚第二天起,就被婆婆以“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我帮你们存着”为由收走了。
每个月,她像打发乞丐一样,给我几百块零花钱。
连买卫生巾,我都要小心翼翼地计算。
有一次我实在没钱了,跟范志远开口,想让他跟他妈说一声,从我的工资卡里取一千块钱。
结果范志远一脸不耐烦:“你又要钱干嘛?不是刚给过你五百吗?你怎么花钱这么厉害?我妈说得对,你就是个败家娘们!”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地可怕。
这还是那个在雪地里为我排队买奶茶的少年吗?
这五年的婚姻,到底把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
最让我绝望的,是我怀孕那次。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以为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当我拿着孕检单,欣喜若狂地告诉他们时,婆婆的第一反应是:“可别是个丫头片子,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
范晓倩则撇撇嘴:“哥,你可想好了,现在养个孩子多贵啊,我可不想我的生活质量因为一个拖油瓶下降。”
范志远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他会为我和孩子说句话时,他却开口了:“姜禾,要不……我们先不要这个孩子吧?你看,我们现在经济压力也大,等过两年,我们条件好点了再说。”
我如遭雷击。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不要”两个字?
我不同意,我哭着求他。
结果,换来的是婆婆和范志远更猛烈的“劝说”。
他们说我自私,说我不为这个家考虑。
最后,在我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我摔倒了。
孩子没了。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体和心一起被掏空。
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那不是意外。
那天,是婆婆故意把地拖得特别滑,而我正好从那里经过。
出院后,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身体。
婆婆甚至还风言风语:“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没用。”
从那一刻起,我彻底死了心。
这个家,不是我的家,是我的地狱。
我提出了离婚。
范志远愣住了,他大概从没想过,逆来顺受的我,会主动提出离婚。
他第一反应不是挽留,而是恼羞成怒。
“离婚?姜禾,你长本事了啊!你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离了我,你能活下去吗?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婆婆更是像被点燃的炮仗:“离!马上离!我们范家早就想把你这个扫把星赶出去了!你别想从我们家带走一分钱!”
于是,就有了民政局门口的那一幕。
他们以为,用十万块,就能把我彻底打发,让我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回我的山沟沟里。
他们以为,我会哭天抢地,会后悔莫及。
他们错了。
我拿着那张卡,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夏日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没有哭。
眼泪,在孩子流掉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他们好一百倍,一千倍!
这十万块,不是施舍,也不是羞辱。
这是我的启动资金。
是范家欠我的,是我那死去的孩子欠我的!
我要用这笔钱,为自己,也为我那无缘的孩子,挣一个全新的未来!
范志远,董桂梅,范晓倩,你们给我等着。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三年。
就三年。
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02
离婚后的第一晚,我无处可去。
我不能回娘家。我怕父母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会伤心,更怕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会压垮他们。
报喜不报忧,是我这个“凤凰女”最后的倔强。
我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坐了一夜。
周围是城市的喧嚣,是夜归人的疲惫,是情侣的窃窃私语。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那是我的全部家当,也是我全部的希望。
天亮的时候,我用手机给自己找了一个最便宜的城中村单间。
十几平米,阴暗潮湿,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房东是个精明的本地大妈,收了我押一付三的房租后,扔下一串钥匙就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撑不住了,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哭我死去的孩子,哭我逝去的青春,哭我这五年所受的非人待遇。
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哭够了,我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姜禾,不能再哭了。
从今往后,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我把那个小小的单间彻底打扫了一遍,用滚烫的热水把每个角落都擦洗干净,仿佛要把过去五年所有的晦气都清洗掉。
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求职软件。
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我在大学学的是中文,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做文案,每个月工资五千。这五年,我所有的工资都上交给了董桂梅,自己一分没留。
现在,我需要重新开始。
然而,现实比我想象的更残酷。
我已经三十岁了,脱离职场核心圈太久,很多新媒体的玩法和技能我都一窍不通。
投出去的几十份简历,都石沉大海。
偶尔有几个面试机会,面试官看着我简历上那五年的空白期(因为我的工作毫无建树,形同空白),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探究和不信任。
“姜女士,你这五年……主要是在家做家庭主妇吗?”
“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你觉得你有什么优势能胜任我们这个岗位?”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撕开我的伤疤。
我灰头土脸地从一栋栋写字楼里走出来,看着城市里那些光鲜亮丽的白领,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范志远说得对,离了他,我好像真的活不下去。
难道我真的要拿着那十万块,灰溜溜地回老家,接受所有人的嘲笑和同情吗?
不!
我绝不认输!
那天晚上,我饿着肚子,在出租屋里来回踱步。
钱,正在一分一分地减少。房租、生活费,像一个无底洞。
我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了。
我必须想办法赚钱!
我到底会什么?
我问自己。
这五年来,我好像只学会了做饭、洗衣、拖地。
等等……做饭?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
我别的不会,但我会做饭啊!
而且,我做得一手好菜!
这要“感谢”我那位挑剔的婆婆和嘴刁的小姑子。
为了满足她们的胃口,我逼着自己从一个厨房小白,变成了半个大厨。
川菜的麻辣,粤菜的清淡,本帮菜的浓油赤酱,我几乎都会。
尤其是我做的酱料,更是独一无二。
大学时,我妈怕我吃不惯外地的口味,总是会亲手给我做一些家乡的辣酱、牛肉酱、香菇酱寄过来。
后来我妈身体不好了,我就凭着记忆和感觉,自己研究。
我选最好的辣椒,最上等的牛肉,最新鲜的香菇,一遍遍地调整配方和火候。
做出来的酱,香辣开胃,拌饭、拌面、夹馒头都堪称一绝。
就连刻薄的董桂梅,每次吃我做的酱,都会难得多吃一碗饭,虽然嘴上从不夸我。
范志远更是把我的酱当成宝贝,每次出差都要带上一大瓶。
对!就是它了!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很多人没时间做饭,又吃腻了油腻的外卖。
如果我能做出健康、美味、方便的私房酱料,通过网络销售,会不会有市场?
这个想法让我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拿出那张被我捏得有些发皱的银行卡,里面的十万块,扣掉房租,还剩下九万多。
这点钱,开实体店是天方夜谭。
但做线上销售,作为启动资金,刚刚好!
我立刻行动起来。
第一步,市场调研。
我花了两天时间,逛遍了线上各大美食平台和社交媒体。
我发现,市面上的酱料品牌虽然多,但大多是工业化流水线生产,口味千篇一律,添加剂也不少。
主打“手工”“私房”“无添加”的高端酱料,虽然价格不菲,但复购率很高,拥有一批忠实的客户。
这说明,市场是有的,而且潜力巨大!
我的心更定了。
第二步,产品定位。
我不能什么都做,必须要有自己的主打产品。
我决定先从我最拿手的三个酱料开始:秘制香菇牛肉酱、金牌蒜蓉辣椒酱、开胃酸豆角肉末酱。
这三款酱,一款香浓,一款香辣,一款酸爽,可以满足不同口味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它们都代表着“家”的味道。
我要卖的不仅仅是酱料,更是一种温暖,一种慰藉。
我要给那些和我一样,在城市里孤独打拼的人,一份来自厨房的温暖。
第三步,品牌命名。
我想了很久,最后给我的小品牌取名叫——“姜禾私厨”。
用我自己的名字命名,代表着我的承诺和决心。
我要为这个名字负责,为每一瓶酱料的品质负责。
第四步,准备工作。
我用那笔钱,在网上采购了最好的原材料:秦椒的辣椒、云贵高原的黄牛肉、东北的黑土地香菇……
我还咬牙买了一套专业的厨房设备,消毒柜、真空包装机、还有一台二手的单反相机,用来给产品拍照。
小小的出租屋,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中央厨房”。
当我把第一锅精心熬制的香菇牛肉酱从锅里盛出来时,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
就是这个味道!
香、辣、鲜、醇,各种滋味在舌尖上绽放,好吃到想哭。
那一刻,我真的哭了。
这不是委屈的泪,而是喜悦的泪。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那个全新的、闪闪发光的自己。
我小心翼翼地把酱料分装进一个个干净的玻璃瓶里,贴上我自己设计的、朴素又温馨的标签。
看着那一排排码放整齐的“姜禾私厨”酱料,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范志远,你用十万块买断了我的爱情和尊严。
而我,就要用这十万块,买回一个崭新的人生!
03
万事开头难。
产品做出来了,怎么卖出去,成了最大的难题。
我在朋友圈发了第一条广告。
配图是我用单反相机拍的,暖黄的灯光下,酱料色泽诱人,米饭粒粒分明,旁边还点缀着翠绿的葱花。
文案我改了十几遍,最后写道:“你好,我是姜禾。五年家庭主妇,一朝梦醒。这是我的‘姜禾私厨’,用最好的食材,最笨的功夫,为你做一瓶有温度的酱。愿它能慰藉你深夜的胃,温暖你疲惫的心。”
没有卖惨,没有抱怨,只有真诚。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朋友圈里除了几个大学同学礼貌性的点赞,无人问津。
我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微信好友,大部分都是范家的亲戚。
我猜,他们此刻正在群里嘲笑我吧。
“快看,那个姜禾,离婚了不好好找个工作,居然在朋友圈卖酱,真是笑死人了!”
“就她?还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别吃坏肚子了。”
“估计是穷疯了,想钱想疯了。”
我能想象到董桂梅和范晓倩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但我告诉自己,姜禾,不能泄气,这只是开始。
既然朋友圈不行,那就换个平台。
我把目光投向了当下最火的短视频平台。
我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就叫“姜禾私-厨”。
我开始学着拍视频。
没有团队,没有帮手,我就是自己的导演、摄像、演员和剪辑师。
我把手机用支架固定好,记录下我制作酱料的全过程。
从清晨去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到回来后仔细地清洗、切配,再到架起大锅,在油锅里慢慢地熬煮。
视频里没有花哨的特效,也没有激情澎湃的背景音乐。
只有食材在锅里“滋啦滋啦”的声音,和我专注而平静的侧脸。
我的出租屋很小,很简陋,但我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
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视频的最后,我会盛一碗白米饭,浇上一大勺刚出锅的酱料,然后坐在小小的桌子前,认真地、满足地吃完。
那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我的第一条视频,播放量只有几百,点赞个位数。
但我没有放弃。
我坚持每天更新。
今天拍香菇牛肉酱,明天拍蒜蓉辣椒酱,后天教大家怎么用我的酱做一碗快手拌面。
慢慢地,我的视频有了一点起色。
开始有人在评论区留言。
“姐姐,看你做饭好治愈啊。”
“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好久没吃到这么有烟火气的东西了。”
“这酱看起来也太香了吧!怎么卖?”
看到第一条询问购买的留言时,我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立刻回复了他,加上了微信。
那是我的第一单生意。
我认真地打包,用泡沫纸把瓶子裹得严严实实,生怕碎了。
我还手写了一张小卡片:“谢谢你的信任,愿美味与你同在。”
几天后,他收到了货,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了一大段话。
“姐姐!你的酱太好吃了!我一个不爱吃米饭的人,就着你的香菇牛肉酱,干了两大碗!是我妈做的味道!不,比我妈做的还好吃!我关注你了,以后就认定你家了!”
他还把我的酱料推荐给了他的同事和朋友。
我的小生意,就这样,靠着口碑,一点一点地打开了局面。
订单从一天一两单,慢慢变成了一天十几单,几十单。
我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凌晨三四点睡,早上六七点起。
采购、制作、打包、发货、回复客户消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
累吗?
当然累。
有好几次,我切洋葱切到泪流满面,不是因为辣,而是因为太累太委屈。
有好几次,我熬酱熬到睡着,差点烧干了锅。
有好几次,我因为一个客户的差评,难过得一整晚睡不着。
那个差评说我的酱料太贵,性价比不高。
我看着那条评论,心里五味杂陈。
我的酱,选的都是最好的料,牛肉是当天宰杀的,辣椒是空运过来的,制作过程不加一滴水,纯油熬制,耗时耗力。
一瓶酱的成本,就比别人一瓶酱的卖价还要高。
我定价六十八一瓶,利润其实很薄。
可是,我怎么去跟一个只看价格的人解释这背后的心血和成本呢?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
我想起了董桂梅骂我“败家娘们”的嘴脸。
想起了范志远指责我“乱花钱”的冷漠。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节俭,足够付出,就能换来他们的认可。
我错了。
不懂你的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而懂你的人,自然会看到你的价值。
我没有去回复那个差评,也没有降价。
我只是在第二天的视频里,更详细地展示了我的用料和制作过程。
我把镜头对准那块带着漂亮雪花纹理的牛肉,对准那些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的干辣椒。
我在视频里平静地说:“我的酱,可能有点贵。但它贵得有道理。我希望我的客户,吃进嘴里的每一口,都是安心和健康。这是‘姜禾私厨’的承诺。”
那条视频火了。
点赞量第一次破万。
评论区里,一片支持的声音。
“就冲姐姐这个用料,这个价格,良心价!”
“现在外面那些料理包都什么玩意儿,还是手工的吃着放心。”
“姐姐加油!别理那些喷子,我们支持你!”
“已下单!期待!”
那一天的订单,直接爆了。
我后台的订单提示音“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像一首美妙的交响乐。
我看着不断滚动的订单,眼睛湿润了。
原来,坚持做对的事情,真的会被人看见。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温暖的陌生人,愿意为你的真诚买单。
我的小生意,终于走上了正轨。
我用赚来的第一笔钱,给自己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带一个宽敞明亮的厨房。
我还给自己买了一件一千块钱的大衣。
穿着新大衣,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那个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的自己,恍如隔世。
就在我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是范晓倩。
那天我正在打包快递,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身名牌,抱着手臂,一脸嫌恶地站在我那干净却依然简陋的出租屋门口。
“姜禾,你现在就住这种鬼地方?”她开口就是嘲讽。
我心里咯了噔一下,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04
“有事吗?”我堵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范晓倩翻了个白眼,不请自来地挤了进来,像巡视领地一样,在我小小的“工作室”里转了一圈。
当她看到那些瓶瓶罐罐和打包材料时,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啧啧啧,姜禾,我还以为你离婚后能有多大出息呢,搞了半天,就是个在网上卖酱的啊?”
她捏着鼻子,仿佛这里的空气有多污浊一样。
“我说你最近怎么没动静了,原来是在这种犄角旮旯里当小作坊老板娘。怎么,钱不够花,想找我哥要点?”
我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哟,脾气还见长了?”范晓倩怪笑一声,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页面,递到我面前。
那是我最火的那条视频。
“行啊你,姜禾,现在都成网红了?”她阴阳怪气地说,“我哥和我妈还不知道吧?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拿着我们范家给你的‘分手费’,在网上抛头露面地赚钱,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我心里一沉。
原来她是通过短视频找到我的。
“你想怎么样?”我问。
范晓倩收起手机,抱起手臂,下巴抬得高高的。
“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做人呢,要懂得知恩图报。你这生意,启动资金是我哥给你的吧?说起来,我们范家也算是你的‘天使投资人’了。”
我差点被她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天使投资人?范晓倩,你管那叫投资?那不是你们扔在我脸上,让我滚的羞辱费吗?”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范晓倩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得意了,“反正事实就是,你用了我哥的钱。现在你赚钱了,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来意。
她是来敲竹杠的。
“你想要多少?”我平静地问。
范晓倩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我猜测。
她嗤笑一声:“五万?姜禾,你打发要饭的呢?我要你每个月利润的百分之五十!”
“凭什么?”我怒火中烧。
来源:小模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