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说我爸记性是差了点，可这几个月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不光是忘事，还有些奇怪的举动，这是不是就该去查查了？”提问的人四十岁左右，穿着褪色的格子衬衫，眉头一直皱着，手里紧紧攥着个塑料袋，像是有点犹豫又想确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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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爸记性是差了点，可这几个月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不光是忘事，还有些奇怪的举动，这是不是就该去查查了？”提问的人四十岁左右，穿着褪色的格子衬衫，眉头一直皱着，手里紧紧攥着个塑料袋，像是有点犹豫又想确认什么。

很多人一谈到认知功能下降，想到的就是健忘，觉得记不住事是唯一的警示。

但临床上，真正早期的信号往往并不局限在记忆丢失上。

痴呆的发生是一个长期的神经退行过程，大脑不同区域在不同阶段受累，导致的表现并不一样。

等到健忘已经严重到影响日常生活时，很多神经细胞损伤已经不可逆，而更早出现的一些细微变化，其实是可以提前察觉的。

一个容易被忽略的信号是空间感和方向感的变化。

大脑中负责空间定位和环境记忆的区域是海马体及其周围结构，这些地方在疾病早期就可能出现功能下降。

患者可能在熟悉的环境中短暂迷路，或者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找到目标位置。

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的调查显示，在轻度认知障碍患者中，有52%的人在家附近的步行路线中出现过不自觉的绕路或犹豫，而对照组这一比例不足15%。

这种情况常被归咎为“走神”，但如果反复出现，就需要重视，因为它往往比明显的健忘更早出现。

第二个信号是语言表达上的细微障碍。

这并不是说话结巴或完全失语，而是用词变得模糊、找词时间变长，或者频繁用“那个”“这个”来替代准确的词汇。

大脑颞叶中负责语义处理的区域一旦出现退化，这种找词困难就会逐渐显现。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在一项对300例早期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分析中发现，超过60%的人在确诊前一年就有词汇量减少的趋势，并且叙述句子的复杂度下降。

这种语言上的退化，常常在家人眼中只是“说话没条理”，但实际上是神经功能下降的标志之一。

第三个信号与执行功能相关，也就是处理多步任务和计划能力的下降。

执行功能依赖额叶皮层和前扣带回的协调，一旦这些区域的神经连接受损，患者在做需要顺序安排的事情时就容易出错，比如做饭时忘记某个步骤、购物时无法根据清单有效安排顺序。

这种能力的下降在早期非常隐蔽，因为日常简单活动不受影响，但在需要整合信息的场景下问题会暴露。

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研究对比了认知正常和轻度障碍老年人的日常任务完成情况，结果显示，在需要3步以上计划的任务中，轻度障碍组平均出错率是正常组的3.4倍，而他们的记忆测试成绩差距并不明显。

很多人会觉得，这些表现偶尔出现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但问题在于，健康大脑的波动和病理性退化的波动性质不同。

健康状态下，注意力不集中或疲劳引起的失误是短暂且可恢复的，而病理过程引起的变化往往有累积性，间隔时间会缩短，频率会增加。

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科学团队在一项历时6年的追踪中发现，那些在功能性测试中频繁出现小失误的人群，最终发生痴呆的风险比没有这些失误的人高出近四倍。

从机制上看，痴呆的早期并不是单纯的神经细胞死亡，而是突触功能的失衡和信号传递的延迟。

突触的可塑性下降会影响多个认知领域，而不仅是记忆。

这也是为什么早期信号会呈现多样化，有的人先表现为方向感下降，有的人先是语言障碍，还有的人先出现执行功能的减退。

理解这一点，有助于打破“只有忘事才算问题”的刻板印象。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早期信号往往在压力、疲劳、环境变化时更容易暴露。

比如在旅游、搬家、节日聚会这种需要短期适应的场景中，患者可能更容易迷路、说不清物品位置或安排混乱。

很多家属把这种表现归咎于“人多环境乱”，而忽略了它可能是疾病在早期阶段对大脑适应能力的考验。

反驳一个常见观点：不少人认为早期信号既然轻微，就算真是痴呆也没办法阻止发展。

事实上，多项研究显示，早期干预可以延缓明显症状出现的时间2到5年。

干预的方式不仅包括药物治疗，还包括认知训练、运动、社交活动和饮食调整。

芬兰的FINGER研究是目前最有代表性的多领域干预试验，它发现，在轻度认知障碍阶段进行综合干预，参与者的认知综合评分下降速度比对照组慢了30%以上。

这说明早发现并不是无意义的，而是为干预争取了关键的时间。

另外，检测这些早期信号并不总需要复杂的设备。

一些简化的家庭自测方法，比如让被测者复述一个复杂句子、画钟表、在限定时间内说出尽可能多的动物名称等，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暴露语言、执行和记忆的综合能力问题。

当然，这些方法不能替代专业诊断，但可以作为日常筛查的参考。

还有一个容易被忽略的事实是，这些早期信号并不总是单独出现。

部分患者可能同时有轻微的方向感问题和语言障碍，这种组合往往提示病变范围较广，需要更积极的评估。

神经影像学的研究发现，这类患者在海马体萎缩的同时，额叶、顶叶皮层也会有同步的灰质减少，这种模式的进展速度通常比单一症状更快。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个人已经出现这些早期信号，但经过全面检查并未达到痴呆的诊断标准，是否意味着可以完全放心？

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没有达到诊断标准，但这类人群在未来数年内的风险依然显著高于普通人。

美国梅奥诊所的追踪数据显示，轻度认知障碍患者每年向痴呆转化的比例约为10%-15%，而普通老年人这一比例不足2%。

即便是未确诊的高危人群，也应定期复查认知功能，保持活跃的生活方式和良好的代谢状态，因为这些因素被证明与延缓疾病进展有直接关系。

换句话说，早期信号就是一面旗子，它不等于确诊，但足够提醒人们去调整方向。

[1]晁慧美.老年人爱忘事正常吗?警惕阿尔茨海默病[J].科学生活,2024

来源：老王健康Ta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