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颤抖着手指切出监控平台，想要找其他人求救，却发现微信有新消息提醒。
半夜，我被翻东西的杂音吵醒——
房里进小偷了！
可我根本不敢睁眼。
因为我想起一个新闻，住户惊动小偷反被捅死……
我只能继续装睡。
直到杂音完全消失了，我才舒了一口气。
但这时，耳边却幽幽地响起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没睡。」
1
我头皮发麻。
但还是假装自然地吧唧了一下嘴，假装我还在酣睡。
不一会儿，那把声音又自言自语：「真没醒呢？还挺能睡……」
这一次，我不敢掉以轻心了。
还好，房门外，有人小声【嘘】了一声。
床边蹲着的人也站了起来，因为我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
原来，这还是两人作案。
我听到房门被悄悄关上的声音，我才敢偷偷睁开眼……
小偷确实不在房间里了。
但他们还在客厅。
我能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声音。
我住的是是合租三房，也不知道其他室友会不会遇害……
但我没空想那么多，我径直摸到了床头的手机。
虽然不能打电话，但我迅速编辑了短信，发到 12110 去报了警。
然后把手机设成静音收进被子藏好，继续装睡。
当时我想的是，他们偷完东西就会走吧？
可没想到的是——
不一会儿后，房门居然又被缓缓推开了。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我不明白，刚刚明明已经搜过我房间，为什么还开门？
真不怕把我吵醒吗？
直到我听到一个声音问：「真不用杀了他吗？」
我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我也意识到……
他们，可能不仅仅是小偷那么简单！
2
小偷是为了财物，怎么可能想着杀人？
我没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但是门又被关上了。
我稍微镇定了下来，但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房子里翻东西，像极了小偷。
不就是为了不吵醒我吗？
但他们又非常不合逻辑地考虑要不要杀我！
如果是这么霸道，那趁我没醒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
眼见他们没有进来，我又偷偷摸出了手机。
因为我想起，客厅里是有家庭监控的。
我急忙点开一看。
然后更是被惊呆了——
室友小张，死了！
而且死得极为惨烈。
当时，他的房门大开，因为太黑拍不到里面，但露在大厅里的是……
小张的双脚。
以及，放在门口处的……
头颅。
哪怕光线很差，但小张我容貌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没错，他的头，跟脚，出现在同一个平面了！
而盗窃杀人犯确实有两个，一高一矮。
他们带着帽子跟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
而此时，他们还在细细地搜着客厅。
我颤抖着手指切出监控平台，想要找其他人求救，却发现微信有新消息提醒。
我点开一看，居然是室友小陈在群里问：「你们都在家里吗？还没睡吧？」
看样子，他是没回来啊！
那还真幸运。
我像找到救星一样，急忙打字发出去：「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危险份子入室，你快带警察来救我！」
小陈的回复却让我心都凉了一大截：
「我就知道你没睡。」
3
我的后背升起一阵恶寒。
原来外面那两个【小偷】，其中有一个是小陈吗？
但是不对！
至少在我耳边说出那句话的，绝对不是小陈。
虽然监控里看不清样貌，但是他的声音我能听得出来。
而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房门也始终没有被打开。
如果小陈也是外面的其中一个人，那他识破了我装睡，早就应该进来了。
这说明，小陈并不是小偷。
可即便如此，他也有问题。
比如，他对我的求救视而不见，反而说出那样一句话？
我马上回信息问小陈：「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现在很危险吗？」
他却回复我说：「我知道，有危险分子入室，我还知道他们进去偷什么呢！」
我蒙了。
仔细一想，确实不对劲。
我们的防盗门很结实，普通小偷很难悄无声息撬锁潜进来。
原来外面那两小偷，是自己人给放进来的！
可是小陈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
4
我愤怒地在群里发出好几条信息：「你是不是有病？小张都被杀了你不知道吗？」
「不管外面的是什么人，我已经报警了！」
「你也完蛋了，等着一起被抓吧！」
小陈却说：「不不不，我说我知道他们进去偷什么，不代表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愣住了，急忙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陈没有回答，而是问我：「你记不记得，我们对门ẗú₈搬了新邻居进去？」
我想了想，没错。
对门那户，确实住进了两个粗汉子。
可素不相识的，我也没怎么在意。
我又问道：「入室的盗贼是他俩？那你说知道他们想偷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小陈的回复让我彻底寒了心：「他们是在，偷你Ṱŭ̀ₜ的记忆。」
他这句话让我明白了，他绝对是在胡说八道的。
至此，我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因为我早就短信报警了，上面清清楚楚报送了我的地址。
警察应该马上就要上门来了。
但我看了看时间，却发现——
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按照规定，在城市里报警，是有明文要求五到十分钟一定要到场的！
那为什么还没警察上门？
我突然意识到——
12110 居然还没给我回复短信！
哪怕是短信报警，它也是会有回复才对的。
我急忙点开短信箱，重新发送了信息报警。
这一次，它倒是马上给我回复了。
但回复的内容居然是——
「我就知道你没睡。」
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5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着上面的号码。
12110。
没错，ŧù₍号码确实没有弄错。
但这个内容，甚至比小陈跟我说的——
外面两个盗贼要【偷我记忆】这件事，更离谱！
紧接着，小陈又在群里说：「警察不会来了，那是我回你的短信。」
我都惊呆了。
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而紧接着，小陈又打出一句：「我就知道你没睡。」
我突然就明白了。
他是在证明，他知道我收到的 12110 回复内容就是这句话。
我实在太困惑了，忍不住又发信息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陈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吩咐性地发出了两个信息：「你听我的，不要寄望外界能帮你了，没希望的。」
「另外，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你醒了，不然就死定了。」
我真的傻眼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 12110 的回复，确实让我感觉到……
事情并不是【入室盗窃】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脚步声了。
我急忙收好手机，继续装睡。
我听到，房门被缓缓打开，他们进来了！
同时，我也能听到声音了：
「真不用杀了他吗？」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近，我所有脚指头都紧紧并拢在了一起。
6
不过还好，他们出现分歧了。
因为我听到另一把声音说：
「还不着急，我先看看……他真的还在睡。」
紧接着他们还讨论了起来：
「没醒怎么就找不到呢？都翻遍了。」
「再出去找找，杀了他也麻烦，又要重新开始了。」
「说得也是，那就再找一遍吧。」
「如果还找不到的话，再杀他吧……」
伴随着话音渐弱，门又被关上了。
我慌得不行。
如果再不想办法，我就真要死了！
但我也更疑惑了——
从两个盗贼的对话中可以知道，他们确实是在找某样东西。
而且这个东西，还必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才能找到！
这已经很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如果在我醒来之前还找不到，他们的解决方法就是——
杀了我！
既然他们ẗŭ̀₂都这样肆无忌惮，而且还觊觎着我这里的某个物品……
那为什么不吵醒我直接问我呢？
只要不杀我，什么东西我不能给？
但他们说的话，仿佛意味着——
发现我醒了就一定得杀我！
这充斥着矛盾的逻辑，让我根本摸不着头脑。
迫不得已，我又掏出手机问小陈：「他们到底想偷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睡着的时候才行？」
小陈的回答又是：「你的记忆。」
然后他还解释了一句：「只有在你沉睡的时候，他们才能偷到记忆，醒了有意识了，就偷不到了。」
我蒙了。
因为如果按这诡异的逻辑，还真合理了。
但问题是，人的记忆又不是物品，怎么会藏在屋子里，还能被偷取？
7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打字问小陈：「我是见鬼了吗？」
小陈却解释说：「不是，但解释了你也不会信，不过，你只要完成一件事就会懂了。」
我觉得纳闷——
他也没开始解释，为什么就断定解释了我也不会信？
当然我更在意的还是：「什么事？」
他说：「去拿你背包里的蓝牙耳机，前提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会有东西阻拦你，但你会成功的。」
我不禁背后一凉。
这可不容易。
我的背包放在了书桌上，至少需要下床走几步才能够到。
但是下床，就怕发出声响。
可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如果一动不动，感觉也是等死。
我只能一点一点地挪开被子。
小心翼翼地把双脚放在地板上。
站起来。
踏出一步。
再一步。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终于，我来到了书桌前。
我摸到了背包，打开了拉链。
原本我的背包应该是空的。
但这时，里面却突兀地出现了一颗头颅！
他面朝着我，头发散乱，脸上都是伤疤。
我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浑身僵硬，手脚发抖。
缓冲了好几秒之后，我才认出来——
Ṫũ⁵
这颗头，是刚刚被杀死的小张。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在意的是，我的耳机，是在背包最底下的。
我鼓起勇气，伸出颤抖的手。
在尽量不碰到头颅的情况下，伸进背包……
可是小张却突然睁开了眼！
8
我彻底石化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这样恐惧过。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非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尖叫出来不要胡乱移动，不然早就发出声音了。
又缓了几秒钟，我意识到，小张的头颅对我并没有攻击性。
他就只是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我而已。
我又想到，小陈说的那句话——
「会有东西阻拦你，但你会成功的。」
原来这就是阻拦我的【东西】。
我继续把手伸下去，终于摸到了我的蓝牙耳机。
我战战兢兢地把它拿了出来……
转身，想迅速回到床上。
可就在这时，我却感觉到有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搭在我肩膀上。
我再次被定在了原地。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我的心跳声了。
我屏住呼吸，缓缓回头……
却发现，肩膀上根本没有手，身后也根本没人。
又是阻拦我的东西！
我迈开步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床上。
盖上被子好几秒后，我才彻底缓过来。
掏出手机，我发信息问小陈：「拿到了，接下来呢？」
小陈对我那么顺利拿到耳机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他只是利索地继续指挥我：「双耳都戴上耳机，连蓝牙，点开音乐 APP，播放《无尽》，闭上眼睛听完。」
虽然不明所以，但我也照做了。
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之后，它们响起了音乐声——
「梦想，于漆黑里仍然铿锵……」
那瞬间，我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而因为闭着眼，我仿佛也跌进了无穷无尽的漆黑里面……
突然，耳边响起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没睡。」
我被吓得猛然睁开眼，才发现——
我居然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
9
仔细一看，这里病房，我正躺在病床上。
旁边还有个医用推车。
刹那间我就懂了。
我是病人啊。
那么说来……
那个租房，那个夜晚，那莫名其妙的盗贼，都是梦境一场了！
难怪小陈说只要照做，我就会懂了。
原来如此。
确实，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不如让我直接看到。
我微微扭头，正好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病床走过来。
一高一矮，都戴着帽子，也戴着口罩。
一时间，我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高个子医生和蔼地对我说：「你醒啦，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没事的，你的用药是会让你大脑短暂紊乱，这是正常的。」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矮个子医生补充说道：「意思就是说，你的大脑会不断做梦，现在的你也短暂地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对吧？」
我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除了刚刚那场荒诞的梦，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请问，我是，什么病？」
高个子医生却回答我说：「现在说了你也记不住，还是等整个疗程结束后我们再跟你慢慢解释吧，放心，治疗非常顺利。」
矮个子医生也吩咐道：「记住了，你做的梦可能有些离奇，千万不要被迷惑了，不然对你的病情反而有误，知道吗？」
我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因为那场梦，确实也真是离奇。
高个子医生又说：「那么闭上眼，治疗继续了。」
我乖乖闭上了双眼。
只是几秒而已，我仿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然后耳边，居然开始响起了音乐声！
我一个激灵，再次醒了过来。
睁开眼，我又回到了租房里了！
10
耳朵里，还在放着那首《无尽》——
「踏上这无尽旅途……」
这声音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拿起手机，「醒了吗？时间不多了，速回复。」
我很自然地给他回了消息：「醒了，我知道真相了。」
可是小陈却也秒回我：「不，你不知道真相，你以为你刚刚回到了现实是吗？不是的。」
我正要跟他辩驳，可是又想起医生说的那句"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我当下就断定，小陈也是迷惑我的因素之一。
我只要什么都不理就好了，因为这里只是梦境。
仅仅只是梦境而已。
只要等事件过去，等我的治疗完毕，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了。
但是，小陈却继续发来信息：「你刚刚进入的并不是现实世界。」
「不信的话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看到的人，是不是只有两个？」
「相信你也已经发现了吧？在这里威胁你生命的，是不是也是两个人？」
我的脑里闪过一道闪电。
耳边的音乐也逐渐变得嘈杂，Ţũ₉我把耳机取了下来。
然后我才回忆起来——
那两个医生……
他们也是一高一矮。
他们也是戴着口罩，完全看不清楚样貌。
难怪在看到他们的瞬间，我脑子里产生了一丝熟悉感……
他们，不就是外面的盗贼吗？
11
我惊呆了。
那个病房才是真正的梦境吗？
所以矮个子医生才会跟我说，"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但如果他说的这句话，就是迷惑我的呢？
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发现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我只能发信息问小陈：「那你告诉我，我正在经历的，到底是什么事？」
小陈还是那句话：「始终还是要你自己看到了，你才会相信的。」
「所以接下来你要做的，至关重要，你准备好了吗？」
我知道，他又要让我去做一些奇怪的事了。
但我并没有完全相信这里就是现实世界。
因为这里比刚刚那个病房还要荒谬！
至于为什么医生跟两个小偷长得一样……
可能只是我把医生投射进梦里，才会在这里出现他俩的具体形象，不是吗？
我想了想，发信息问小陈：「那你又是谁？你只是我的室友，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事情？这根本就不合理！」
可小陈却回复我：「我当然不只是你的室友了，但你一定要听我说，不然就没机会了。」
果然。
不只是室友，他还能是什么呢？
他一直强调我要听他的话去执行，但我猜，这也是为了完成他想要的目的……
所以，他的真实身份，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他是——病魔。
这里绝对不是现实世界！
我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我不会信你了的，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现实中的我正在接受治疗，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但他却离奇地反问了我一句：「我只是说那个病房不是现实世界，我也没说这里是现实世界，你还不懂吗？」
12
我是真不懂了。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狡辩，说服我相信这里就是现实世界。
然后继续指引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从而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但回头一想，他好像也真没有强调过这里就是现实！
小陈也继续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一听那首歌，你就会醒过来吗？」
「因为那是你现实中的闹铃！」
我愣了一下，立刻质问道：「闹铃能让我醒过来的话，那不就说明那两个医生说得没错了吗？那边才是现实，这里就是梦境！」
小陈却反问我：「没错，这里是梦境，但那个病房为什么不能也是梦境？」
我蒙了。
这之前，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原来这不只是梦境，还是二重梦境？
小陈的信息继续发了过来：「我不一开始就跟你解释，是因为一来我没有证据，二来你也根本不会信，但你看到了那个病房之后，应该差不多能够反应过来了吧？」
我没有上当，而继续质问道：「如果这里是梦境，那你是什么东西？小偷，还有医生，又是什么东西？」
他也快速解释了一切：「我跟小张都是你的免疫系统，我们已经不止一次想办法保护你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在租房里面，因为只要露面，我是一定会死的，就像现在的小张。」
这一切，好像开始步入逻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两个盗贼以及医生就都是……
入侵我大脑的东西。
还真对上了！
我急忙反问道：「【偷取记忆】，居然是真的？」
小陈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错，是真的。」
但也还有不合理的地方——
既然只是偷取记忆，那么外面入侵的两个盗贼，为什么要杀我？
13
还没等我把问题提出来，小陈又解释道：「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没有记忆？」
我停顿了几秒。
没错，我连那首天天吵醒我的《无尽》，都没有听得出来。
我确实没有记忆。
于是我也作出推断：「我的记忆，藏在这所房子里面？」
小陈回复我说：「没错，而且除了难以寻找之外，还有一个前提，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了吧？」
我明白了！
这个前提就是：我不能醒来。
他们只能在我沉睡的期间，才有可能找到我的记忆！
一旦我醒了过来，无论表面上我同意与否，我都不会把记忆拱手让出去的。
直接质问我的话，我甚至会编造虚假的东西交出去。
难怪那两个盗贼要小心翼翼，不吵醒我了。
但还有另一个疑问——
「可是，为什么说找不到记忆，就要杀了我？」
小陈的解释是：「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原因，比如蓝牙耳机，上一层的病房等等……」
「因为你也不是第一个你了，杀了你，还会有另一个你，因为在梦境里你是不会死的。」
「你只会被消除所有记忆，重新再来一次，直到他们真的找到了你的记忆！」
原来如此，我顿时明白了！
难怪之前那两个小偷，他们说的是【找不到就杀了我】！
原来杀死我之后，就能重启他们寻找的流程了。
所以哪怕不确定我是不是睡着，他们都会考虑杀了我！
虽然我不会真的死，但我也会丧失所有的记忆，这跟死了其实没有区别。
我也明白之前小陈为什么会断定【解释了我也不会信】……
因为他真的解释过，不过不是跟这一个我解释。
那个我也真的，没有相信。
但这也衍生了另一个疑问——
「现实中的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东西入侵我的大脑？」
小陈的回答却是：「你从没有真的挣脱过梦境，我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呢？但【入侵并盗取记忆】绝对不是自然而然能发生的事……」
「所以现实中的你，一定在经历着匪夷所思的困境，所以你一定要死守住自己的记忆！」
这当然了。
事情到了这里，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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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却给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杀掉两个入侵者！」
我人都傻了。
如果我能能打得过两个人，那在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动手了。
而且也有前车之鉴——
小张不仅死了，而且死得极为血腥残忍。
这只说明一件事——
这两个盗贼非常凶残，杀人不眨眼。
我忍不住反问小陈：「我怎么杀得了？要不你回来我们联手试试？」
小陈却反驳了我：「如果联手就能打得过，那我也不用出来，小张也不用死，不是吗？」
之后，他也马上接着解释道：「小张留在那里受死是有原因的，如果一点免疫系统都见不着，入侵者会判断是陷阱，正是小张的尸体躺在那里，我们才有这么多的时间。」
我想了想，他说得也没错。
入侵者两次进我的房间，都在杀不杀我中犹豫不决……
小张的反抗在一定程度上肯定给了他们信心。
这也是他跟小张在无数次实验之后，得出来的经验了吧？
但这只是拖延时间的方法，仍然不是打败对方的方法。
我急忙又问道：「那我要这么才能杀死外面两个盗贼？」
小陈却说：「我们不是要杀死外面两个盗贼，而是要杀死外面那两个！」
原来如此。
我们的目标，是那两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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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继续解释道：「其实听到闹铃，本就应该把你吵醒，但没想到还有病房这个防护机制……」
「那是一个我跟小张都没办法到达的地方，要怎么做我根本没底。」
「而且条件非常苛刻，你只有四分二十五秒的时间，你不能被发现你醒了，你还要杀死他们。」
我明白了。
【四分二十五秒】，是那首闹铃歌曲的时长。
我必须像刚刚一样，听着歌，重新回到那个病房里面。
但我不能让那两个医生发现我醒了！
所以黑暗中那句【我就知道你没睡】，其实就是在引诱我睁开双眼。
一切居然布局得那么精密。
我也忍不住去想——
现实中的我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为什么会有偷取记忆的入侵手段？
而且这个手段，还有单独一层病房梦境作为防护机制。
也许回到现实世界，还有更大的难题等着我。
但首要问题，还是怎么挣脱梦境！
我郑重地打下一个句子，问小陈：「我都明白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我已经把蓝牙耳机再次塞进耳朵里了。
可是小陈却马上回了两个字：「慢着！」
我一愣，然后他的信息继续源源不断发了过来：「其实并不是你杀了他俩，就完事了的。」
「我们还要破坏掉现在这一层梦境，两层梦境，必须同时破坏掉。」
「关于这一层，我们对门的房子就是入侵者在这一层梦境的据点，每次他们都需要搬进来，之后才能入室盗窃。」
「从多次观察来看，消灭据点，就能消灭这一层梦境，而我可以做到这一点。」
「所以现在存在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你看出来了吗？」
我陷入了思考。
16乍一看，【消灭这一层梦境】那么轻而易举，好像是更好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但为什么他不早做呢？
只有一个原因了——
「单单只消灭这一层梦境毫无作用，只要那个病房还在，那这一层梦境始终会被重塑，是吗？」
小陈肯定了我的猜测，但他的想法更悲观：「不仅是重塑，而且会重塑成别的场景，可能我们就再也不是这重复了无数次的租房场景了，记忆被窃取的可能性会无限放大。」
「也就是说，如果我毁了这一层梦境，而你没有杀死那两个医生，那大概率我们所有的抗争都会毁于一旦了。」
「所以，我要谨慎地问你一句，你有信心吗？」
我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了刚刚进入病房的画面……
我在大脑里模拟，要怎么才能杀死他们两个人？
他们手中也许有武器。
我手无寸铁，我真的能赢吗？
也难怪小陈那么犹豫了。
因为这真的太难了。
我又问他：「那如果只是消灭上面一层呢？如果只有我成功，你不动手呢？」
小陈的回答也仍然是悲观的：「那现在这一层，就会变成上一层。」
也就是说，两个梦境，单纯成功其中之一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更难了。
这也是他根本不着急让我去上一层梦境的原因了吧。
想必之前的每一个我，甚至都没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就在此时，我脑子里又响起了一句歌声——
「或许到最后没有完美句号，仍然倔强冒险一一去征讨。」
是我的闹铃歌声啊。
我有点想起，设置这首歌为闹铃的心境了。
我一定要，醒。
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下定决心，给小陈发去信息：「做吧，四分二十秒之后，毁灭据点。」
小陈的回复也简单直接：「收到。」
我又给小陈发了最后一句话：「去把噩梦摧毁！」
然后，没等他的回复，我切到了音乐播放软件。
按下播放键，闭上眼睛。
耳朵里，歌声飘了出来……
17
「我就知道你没睡。」
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我已经来到病房里了。
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醒了。
轻则像上次一样，他们会用言语让我重新弄沉睡。
重则我们会发生冲突，下一层梦境可能会立刻重置。
我就静静躺着。
然后，我又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真没醒呢？还挺能睡……」
只不过，这一次有人接上一句：「那就继续观察。」
我继续躺着，但心里已经在暗暗策划了。
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我不知道。
但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到，在病床旁边有个医用推车。
里面应该会有剪刀，镊子，甚至手术刀！
我迟迟没动手。
因为我大概猜到，为什么小陈说我们三个联手都打不过那两个人。
是因为恐惧。
证据就是，在我极度恐惧的时候，我甚至在背包里看到了小张那个恐怖的头颅。
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搭我的肩膀。
但其实这些事，都不是真的。
越恐惧，就会出现越多让你恐惧的事物。
这就是梦境。
而越坚定，也许就会越强。
静静躺着的这些时间里，我看似什么都没有做，但我一直在调整心态。
我要坚定！
因为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从床上弹了起来！
两个医生也立刻扭过头来看我，还愣了一下。
可能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起得这么猛。
可能，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我已经下床了，我的手也伸出去，碰到旁边的医用推车了。
他们才冲了上来。
我拿到手术刀了。
抬起头，他们已经到了跟前。
我没有一点害怕。
一点都没有。
18
战斗异常短暂，但却惨烈。
高个子医生被我用手术刀直接划破了脖子，一开始就失去了战斗力。
但矮个子医生，却也非常难缠。
他身上果然还有武器，而且还是一把锋利的砍刀。
手术刀根本无法匹敌。
他砍伤了我的肩膀，我的胳膊，甚至差点砍中我的头。
我都被逼到无路可退了。
最后，还是狠下心来——
在他砍刀劈下来的时候，我用左手直接迎了上去。
人类骨头是很硬的。
砍刀砍进了我的手臂，砍进了骨头，但也卡在骨头上。
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我把手术刀捅进了他的眼睛里！
拔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仰天喷血，双手也丧失了对砍刀的支配权。
我冲上去，用手术刀在他腹部捅了无数次。
ţú⁵
直到他倒在地上我才发现，他肠子都溢出来了……
我也浑身是血地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赢了。
我忍着疼痛，喘着大气，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小陈，成功了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体力不支，还是快死了……
耳朵里又响起了歌声。
「人生梦一场革命至苍老……」
我闭上了眼睛。
19
耳边一片寂静。
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唤醒我了！
我猛然睁开双眼。
发现我正端坐在一个机器里面。
就像太空舱一样。
我身上也穿着厚厚的奇怪服装，还戴着一个像宇航员那样的头盔。
要不是头盔的玻璃罩上，突然开始显示文字跟图片内容, 我真以为自己是宇航员了。
而根据文字上的内容，我终于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 现在已经 2050 年了。
而我，是个重罪犯！
杀人放火, 无恶不作, 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在我手上死掉的人，起码有二三十个。
而最为恶劣的是, 我落网之后极为【义气】，所有跟我有关的案件我都一个人啃了下来。
一个同伴都没有出卖。
这也意味着，我那些恶贯满盈的同伙们, 不仅在逃，甚至连真实身份都没能摸清。
警方想要借助我, 来追踪这群对社会造成极大不安的犯罪分子。
所以启用了最新的机器【测忆仪】。
也就是我穿在身上的这套衣服。
没错，一切梦境，都是这台机器搞出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 梦境中的小偷, 他们的目的居然是【偷取记忆】！
而我所在的太空舱, 也并不是什么太空舱。
它是, 监狱。
我能看到舱室内壁的标号, 我是 009 号罪犯。
我的罪恶大到无法给我任何一点自由, 我只能一辈子躺做在这个逼仄的舱室内。
动也不能动, 只能呼吸, 眨眼，睡觉。
连吃喝都不被允许，生存只能靠打针。
看着这些文字，我浑身冰凉, 震惊不已。
脑袋也一片空白，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我居然是，如此罪大恶极的人？
真的难以置信。
我费劲千辛万苦, 在黑暗的噩梦中挣扎走出来, 我还以为……
醒来之后的现实世界, 会是更好的世界。
殊不知, 还不如活在梦中。
我彻底绝望了。
而此时屏幕上，也清空了所有文字。
眼前, 变成了一片黑暗。
好累啊。
真的太累了。
拼了命的努力，结果却是这样。
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我闭上了眼。
20
可是，当我就要进入梦乡的一刻，我突然意识到——
不对劲！
在那两个梦境里, 他们需要我做的事情都是——
睡觉。
回到现实之后, 虽然没有直接明示, 但那些文字做的事情还是一样的。
它们打击掉我所有的热情，让我身心疲惫, 只想好好睡一觉。
ṭũ̂ₘ
目的都是殊途同归, 想让我陷入沉睡。
真有这么巧吗？
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而此时，我脑子里仿佛又响起了一些声音——
「难得梦一场革命不老……」
是我的闹铃。
我想起来了，我是在经历着，一场革命。
2050 年的时候, 世界已经被 AI 占领了。
这个舱室，确实是监狱啊。
我猛然睁开眼。
只见眼前的头盔玻璃上，显示着一行字：
「我就知道你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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