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钢琴声从爬满藤蔓的窗棂里渗出来时,我正数着第三百二十六块彩釉地砖。琴声像一把钝剪刀,突然剪断了我的脚步。这旋律太熟悉了,是那年圣诞你裹着红围巾,在琴房玻璃上呵出白雾时弹的《雪之梦》。琴键上的阳光碎成金箔,恍惚看见你低头时后颈的绒毛,像鼓浪屿沙滩上刚退潮的浪痕,
钢琴声从爬满藤蔓的窗棂里渗出来时,我正数着第三百二十六块彩釉地砖。琴声像一把钝剪刀,突然剪断了我的脚步。这旋律太熟悉了,是那年圣诞你裹着红围巾,在琴房玻璃上呵出白雾时弹的《雪之梦》。琴键上的阳光碎成金箔,恍惚看见你低头时后颈的绒毛,像鼓浪屿沙滩上刚退潮的浪痕,泛着潮湿的光。
三角梅从欧式骑楼倾泻而下,紫红色花瓣落进我的咖啡杯。那年端午你也是这样,把粽叶折成小船放进喷水池,说每片叶子都会漂到台湾海峡对岸。现在真正的海峡横在眼前,浪花啃噬着礁石上的牡蛎壳,咸腥的风里飘来对岸金门广播的断续电波。巷子深处传来铁皮桶叮当响,穿人字拖的渔妇挑着扁担走过,扁担两头悬着的鱿鱼干还在滴水,在石板路上画出一道蜿蜒的虚线。
月光岩的轮廓渐渐被暮色晕染时,我摸到了口袋里的风狮爷挂件。去年元宵你在曾厝垵夜市买的,陶土眼睛被摩挲得发亮。山顶咖啡馆的露台上,凤凰木的豆荚在风里咔嗒作响,像你总爱玩的打火机开合声。远处集装箱船亮起串珠般的灯火,某盏灯下会不会有人正打开你寄的明信片?那上面我画的三丘田码头,现在正被涨潮的海水一寸寸淹没。
最后一家馅饼铺收摊的卷帘声惊醒了回忆。龙头路的路灯突然亮起来,把榕树气根照成悬空的竖琴弦。转角那家唱片行还在放《鼓浪屿之波》,玻璃橱窗倒映出我举着手机的样子——镜头里是空荡荡的台阶,那里本该有两个人并肩吃土笋冻的影子。海潮声从每道墙缝里渗出来,这个端午的鼓浪屿,每粒沙都在替我记住你。
作者声明:作品含AI生成内容
来源:聪明雨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