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咳嗽咳至昏厥，这不是一句玩笑话，也不是“弱柳扶风”的代名词。在临床中，确实存在部分患者因剧烈咳嗽而导致昏厥的现象。
咳嗽与晕厥，这两种看似无关的症状，为何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来源 | 医脉通
作者 | 昼辞
咳嗽咳至昏厥，这不是一句玩笑话，也不是“弱柳扶风”的代名词。在临床中，确实存在部分患者因剧烈咳嗽而导致昏厥的现象。
“快来人啊，有人昏过去了！”在急诊候诊室外的走廊里，患者家属大声呼救。时间就是生命，医护人员迅速赶至患者身旁。
只见患者叶先生向上睁大着双眼，目光呆滞，口角残留白色粘痰，医护人员立即进行吸痰、清理呼吸道、吸氧等紧急处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先生的意识逐渐恢复，他开始详细叙述自己的病情……
01
原来，就在病情发作前不久，叶先生感到喉咙里有痰，导致咽喉部有强烈的异物感，于是他剧烈咳嗽了几声。
由于痰液粘稠不易咳出，刚要吐出时，他突然意识模糊，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双手微微颤抖，随后失去了短暂的记忆，而这样的情况在最近十天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叶先生原本经营着一家水果店，但因这频繁的症状发作，他吓得连店都不敢看了。家人也担忧频繁发作会有不良后果，于是陪同他到医院就诊。
咳嗽与晕厥，这两种看似无关的症状，为何会同时出现在叶先生身上？他也感到十分困惑。
“这会不会和我的病有关？”叶先生思索道。
正在问诊的小蔡医生，起初也感到意外，但很快便投入到病情的探寻中。原来，两年前叶先生在体检中不幸被发现了肺鳞癌，尽管他很快在专科医院确诊并接受了规律的化疗，但已失去手术机会。在这次起病的初期，他正在肿瘤医院接受又一次的化学及靶向治疗。
就在疗程顺利完成的最后两天，叶先生开始反复出现阵发性咳嗽，夜间尤为明显，以干咳为主，偶有少量白色粘痰咳出，且不易咳出。咳嗽剧烈时，他还会伴有一过性黑朦、晕厥，每次持续约10余秒，声音也逐渐嘶哑，但无口吐白沫、角弓反张、四肢抽搐等症状。
在肿瘤医院，叶先生先后接受了口服“酮替芬、西替利嗪、磷酸可待因、复方福尔可定”等药物进行镇咳治疗，但症状并未明显改善。
由于急于返回打理水果店，他带上了出院带药，以为多吃几天药就会痊愈，于是匆匆办理了出院。
甚至家人还四处求医问药，为他炖煮中草药服用，但症状依旧频繁发作，这才决定再次到医院接受诊治。
02
在急诊的“惊险一刻”后，医护人员和家属都倍感紧张，完成胸部CT检查后，叶先生很快被安排入院进一步治疗。
也许是因为一路奔波劳累，刚半躺在病床上十分钟，小蔡医生还没来得及开医嘱，叶先生的咳嗽、晕厥症状便再度发作。于是，小蔡医生嘱咐护士务必要将吸痰设备备在床边，以备不时之需。
胸部CT结果显示：1.双肺上叶、右肺中叶新增数个结节，警惕右肺上叶尖段结节，转移性病变可能；2.原左肺上叶尖后段结节病灶，较前片减小；3.左肺上叶尖后段、前段新增感染灶；4.右肺上叶后段及左肺上叶下舌段少许慢性感染灶；5.慢支、肺气肿，双肺尖部肺大泡。
图源：作者提供
根据病情及辅助检查，入院后医生暂予以抗感染、止咳化痰、抗炎平喘等治疗，并完善相关检查。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搞清楚叶先生种种奇怪表现到底源自何处。
查阅资料后，小蔡医生发现了一个贴切的医学名词——咳嗽晕厥综合症。
03
咳嗽晕厥综合症是一种什么疾病呢？简而言之，就是患者咳嗽时突然发生的短暂性意识丧失，能够迅速自行恢复而不留后遗症的一组病症。
虽然该疾病不留后遗症，但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任不管。
其最危险之处在于患者晕厥后的不可控意外伤害事件，比如意识丧失后的摔倒、骨折等，频繁发作也极大影响着患者的日常工作与生活。因此，及时诊治、减少病症发生对患者身心健康至关重要。
咳嗽晕厥综合症多见于中年男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哮喘患儿，其他年龄段也有发生。叶先生既是中年男性，同时也是一位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
目前，咳嗽晕厥综合症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诊断更是一种排他性诊断。
咳嗽性晕厥属于反射性神经介导晕厥，在咳嗽时或咳嗽后发生，直立位或仰卧位均可出现。目前主要认为其发病机制是咳嗽诱发的心肺与脑血管效应，从而出现一过性脑血流量不足，导致晕厥。
在诊断方面，主要有以下几点依据：
1.患者身患肺部或心脑血管疾病（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梗阻性心肌病、动脉粥样硬化等）；
2.晕厥由剧烈咳嗽诱发，反复发作，发作后立即清醒，晕厥持续时间少于5秒，且不遗留后遗症；
3.需排除心源性疾病、内分泌疾病（如低血糖、甲状腺功能减退）、神经源性疾病（如脑肿瘤、颈动脉硬化闭塞症等）、精神疾病等；
4.需注意药物副作用引起的晕厥，如ACEI类药物会引起干咳等副作用；
5.针对咳嗽治疗后症状减轻，且未再有晕厥发作。
04
理清思路后，医护人员开始着手诊疗。
一方面，完善鉴别诊断相关的检查，比如脑电图检查以与癫痫相鉴别。咳嗽晕厥综合症发作期脑电图呈双侧同步性对称性纺锤波，频率2-3周/秒，持续3-4秒，在发作间期脑电图则正常。
另一方面，针对咳嗽进行止咳治疗，但要避免使用中枢性镇咳药（如复方福尔可定），以减少晕厥发作。
然而，这次叶先生因患上“甲型流感”，常规镇咳药物效果不甚明显。幸好，在加用抗流感病毒药物后，咳嗽渐渐减轻，但每天仍有三四次发作，家属与患者都感到十分焦虑。
于是，医护人员积极邀请神经内科医生会诊。
会诊医生提出了一条新思路：患者本身有肺癌基础，倘若肿瘤转移到颅内，是否也会引起类似发作？另外，也不能排除癫痫的可能。鉴于患者依旧频繁晕厥发作，不妨使用“丙戊酸钠”等抗癫痫药物同时控制发作。尽管病因更加扑朔迷离了，但此举能解决燃眉之急。
双管齐下治疗后，也许是流感痊愈的缘故，也可能是丙戊酸钠起了作用，患者的症状确实未再出现。
最终，头颅影像学检查并未证实脑转移瘤的存在，脑电图也排除了癫痫的可能。前后困扰患者近二十天的“离奇症状”，也消失不见了。
在出院后的随访中，叶先生表示没有再发生类似情况。
小结
虽然咳嗽晕厥综合症的病因机制尚不明确，但针对性的镇咳治疗、消除其他诱发因素的处理是解决之道。
除此之外，还需加强对病人及家属的宣教，比如在发生咳嗽晕厥时，要搀扶患者缓慢就坐，避免意外摔倒造成危险；如痰液分泌过多，需及时清理气道，防止窒息。而此类患者更应该避免从事一些精密工作、操作类工作，如驾驶机动车、高空作业等。
责编｜Zelda
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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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医脉通呼吸科一点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