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孔绍辉拖着行李箱,带着一身海风和阳光的味道,以及一丝不易察 જય的香水味回到家时,我正坐在昏暗的客厅里。
当孔绍辉拖着行李箱,带着一身海风和阳光的味道,以及一丝不易察 જય的香水味回到家时,我正坐在昏暗的客厅里。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疲惫又讨好的笑:“老婆,怎么不开灯?我出差回来了,好想你。”
我没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整整七天,我的世界从彩色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灰。
他不知道,这七天,我经历了什么。
他更不知道,我即将要说什么。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黑暗,死死地钉在他脸上。
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她有艾滋,你知道吗?”
01
七天前,我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叫林语汐,32岁,是一名全职主妇。我和老公孔绍辉结婚十年,儿子刚上小学,乖巧懂事。孔绍辉是一家公司的销售总监,英俊体贴,在外人眼里,我们是模范夫妻。
我还有一个长达十五年的闺蜜,舒婧雅。我们从高中时代就形影不离,她是我儿子的干妈,是我家的常客,更是我无话不谈的“另一个自己”。
那天早上,孔绍辉系着我为他选的领带,亲吻了我的额头。
“老婆,这次要去邻市分公司一周,项目比较急,周末才能回来。你和儿子在家要好好的。”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柔,我笑着叮嘱他注意身体,目送他出门。
下午,我正在给阳台的花浇水,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高中同学群里有人发了张照片,配文是:“在普吉岛偶遇老同学,世界真小啊!@所有人”
我本是笑着点开,可那笑容,却在看清照片的瞬间,一寸寸凝固在脸上。
照片的背景是碧海蓝天,沙滩椰林。而照片中央,两个身影依偎着,笑得灿烂夺目。
男人穿着沙滩裤,裸着古铜色的上半身,手臂亲密地揽着身边女人的肩膀。女人穿着性感的比基尼,笑靥如花地靠在男人怀里。
那个男人,是我老公,孔绍辉。
那个女人,是我最好的闺蜜,舒婧雅。
我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和泥土溅了我一裤腿。可我感觉不到,我的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干,四肢冰冷得像坠入了冰窖。
出差?邻市?
原来他的邻市,远在普吉岛。
原来他的紧急项目,是我的闺蜜。
我发疯似的拨打孔绍辉的电话,关机。
我又颤抖着手去拨舒婧雅的电话,同样是关机。
这两个我生命中最信任的人,用同样的方式,将我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照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然后轰然倒塌。
客厅墙上,还挂着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照片里的孔绍辉,抱着儿子,宠溺地看着我,那眼神,和现在照片里看着舒婧雅的眼神,何其相似。
不,甚至更加热烈。
我以为固若金汤的婚姻,我引以为傲的友情,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笑话。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儿子放学回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我才像被惊醒一般,猛地抱住他,眼泪决堤而下。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苍白的脸,我一遍遍地放大那张照片,想从孔绍辉和舒婧雅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一个天大的误会。
可他们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姿态,那种旁若无人的爱意,像一把把尖刀,将我的幻想凌迟得体无完肤。
第二天,我接到了婆婆张兰的电话。
“语汐啊,绍辉给你打电话了吗?他说他那边信号不好,让我跟你说一声,别担心。”
我握着电话,指节泛白,声音干涩:“妈,他……他不是去邻市吗?”
“是啊,怎么了?”婆婆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你别整天疑神好神的,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你在家就把家里照顾好,别让他分心。行了,我挂了。”
“嘟嘟嘟”的忙音,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别让他分心?
是啊,他正在“二人世界”里快活,怎么能被我这个碍事的妻子分心呢?
我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02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我机械地接送儿子,做饭,打扫卫生,努力在孩子面前维持着一个母亲的正常模样。可一到晚上,当儿子睡去,整个屋子陷入死寂时,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和屈辱感就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
舒婧雅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地来我们家?是从半年前,她和男友分手后。她说自己孤单,需要人陪。我心疼她,几乎把她当成了家庭的一份子。
她会给孔绍辉带他最爱吃的宵夜,理由是“顺路买的,语汐你不爱吃辣,就没你的份哦”。
她会当着我的面,和孔绍V辉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哎呀,跟你老公太熟了,都快把他当哥们了,你不会吃醋吧,林语汐?”
她甚至会在孔绍辉加班晚归时,比我还着急,发信息问他:“孔总,到家了没?语汐都等急了。”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而孔绍辉呢?
他开始抱怨我身材走样,说我生了孩子就不注意形象。可他夸舒婧雅,说她活得像个“妖精”,自由又洒脱。
他开始嫌弃我做的菜一成不变,却对舒婧雅偶尔带来的外卖赞不绝口。
他开始对我的嘘寒问暖感到不耐烦,却在舒婧雅一个电话打来时,立刻换上温柔的语气。
原来,那些我曾经以为是“友情深厚”和“夫妻情淡”的蛛丝马迹,其实早已是他们背叛我的铁证。
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我把人家当闺蜜,人家把我当傻子;我把人家当亲人,人家把我当通往我老公的踏脚石。
周三下午,舒婧雅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海岛度假后的惬意,那种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喂,语汐,怎么啦?这几天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想我啦?”
我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婧雅,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家啊,还能在哪儿。前几天手机坏了,刚修好。”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是吗?可我同学说,在普吉岛看到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她夸张的笑声:“哎呀!你说那个啊!笑死我了!我跟你说,我本来是去那边散心的,谁知道那么巧,居然碰到了你家孔总!他也是去那边出差,你说巧不巧?世界也太小了吧!”
她把一切都推给了“巧合”。
“我们俩他乡遇故知,就一起玩了两天。你可别多想啊,我跟孔总清清白白的,纯粹是‘兄弟情’!”
兄弟情?
靠在怀里,也叫兄弟情?
我听着她滴水不漏的解释,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 我听见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声音说道,“那你们玩得开心吗?”
“还行吧,就是有点累。好了不说了,我先去洗个澡,回头找你逛街啊,拜拜!”
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握着手机,浑身发抖。愤怒、恶心、心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他们甚至懒得编一个更严谨的谎言,就用这种漏洞百出的“巧合”来敷衍我,侮辱我的智商。
他们笃定我软弱,笃定我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会选择隐忍,选择自欺欺人。
就在这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被我忽略了很久的细节。
大概三个月前,我去舒婧雅家,无意中看到她茶几上放着一张市疾控中心的宣传单,上面赫然印着“关爱生命,预防艾滋”的字样。
当时我随口问了一句:“你看这个干嘛?”
她神色有些慌张,立刻把传单收了起来,笑了笑说:“哦,单位发的,让学习的。”
现在想来,她的表情是那么不自然。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我不是一个恶毒的人,我从不愿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但此刻,被逼到绝境的我,需要一把武器。
一把能瞬间击溃他们,让他们所有谎言和伪装都无所遁形的,最锋利的武器。
03
孔绍辉回家的那天,我提前把儿子送到了我父母家。
我告诉他们,我和绍辉有些事情要谈。母亲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让我“有事好好说,别冲动”。
我平静地答应了。
我当然不会冲动。冲动是魔鬼,只会让我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上了一条他最喜欢的红色连衣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姣好,眼神却是一片死灰。
我把那张同学发的照片打印了出来,和一张我从网上下载的、关于艾滋病传播途径和临床症状的资料,并排放在茶几上。
然后,我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审判的时刻。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孔绍辉推门而入,带着一身疲惫和风尘。当他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时,明显地愣住了。
“老婆,怎么不开灯?我出差回来了,好想你。”他一边换鞋,一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向我走来,想要拥抱我。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沉默让他感到了不安。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语汐?”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孔绍辉,你这趟‘差’,出得开心吗?”
他浑身一震,眼神开始躲闪:“你……你什么意思?我累死了,咱们能不说这个吗?”
“说这个?”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打开了客厅的主灯。
明亮的光线瞬间将整个空间照得无所遁形,也照亮了他脸上的心虚和慌乱。
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张照片上,瞳孔猛地收缩。
“这……这是……”他语无伦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是什么?这不是你和我的好闺蜜,舒婧雅吗?”我一步步向他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在普吉岛的沙滩上,真是‘巧遇’啊!”
“语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切地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猛地甩开他,力气大得让他后退了一步。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是她穿着比基尼主动投怀送抱,还是你一时没把持住,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七天的委屈和愤怒。
“我们……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就是喝多了,才……才拍了那种照片!”他还在狡辩,还在把我当傻子。
“朋友?”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个‘朋友’!好一个‘喝多了’!孔绍辉,你知不知道,你抱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终于抛出了我准备已久的那个重磅炸弹。
“她有艾滋,你知道吗?”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炸响在客厅里。
孔绍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你别胡说!”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充满了惊恐。
看到他的反应,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我本是试探,是情急之下的攻心之计。
可他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却像是在我心上捅了最狠的一刀。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清清白白,他该是愤怒,是斥责我无理取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恐惧到失态。
这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崩溃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扶住了沙发才没有倒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胡说?”我凄厉地笑了起来,指着茶几上另一张纸,“你自己看!你自己好好看看!传播途径!临床症状!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孔绍辉,你为了一个烂人,毁了我们这个家,毁了我,毁了儿子!你现在满意了吗?!”
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将这七天所有的痛苦、绝望、怨恨,都倾泻而出。
孔绍辉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她跟我说不是的……不可能……”
他说了什么?
她跟他说了什么?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是谈论过这个话题的!
04
孔绍辉的崩溃,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彻底。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脸色灰败,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那副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而我,在最初的情绪宣泄过后,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的丈夫,和我的闺蜜,不仅背叛了我,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关于“艾滋病”的,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剩下无尽的恶心和冰冷的恨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要的,是真相。
“孔绍辉,”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刚刚说,她跟你说‘不是的’。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谈论过这个话题?”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哀求:“语汐,老婆,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他爬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腿,被我嫌恶地一脚踢开。
“回答我的问题!”我厉声喝道。
或许是我的决绝让他感到了害怕,他终于不再求饶,眼神飘忽地开了口。
“就……就是有一次,我们聊天,她……她说她前男友私生活很乱,她很害怕,去做过检查……她说结果是好的,是阴性,让我放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让我放心?
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他需要她让他“放心”什么?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需要对方用一张健康报告来让自己“放心”?
答案不言而喻。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婆婆张兰。
来源:闲云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