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被青梅囚禁了。我坐在宽大的床上，开始思考人生。手腕上的铁链随着我的动作哗哗作响，这场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荒诞。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奇怪的羞耻play？不过，不得不说，还真是刺激，而我，竟然莫名喜欢。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被青梅囚禁了。我坐在宽大的床上，开始思考人生。手腕上的铁链随着我的动作哗哗作响，这场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荒诞。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奇怪的羞耻play？不过，不得不说，还真是刺激，而我，竟然莫名喜欢。

褐色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女生。她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眉目之间透着清秀。她，就是傅菲菲。

“何言，你不该惹怒我的。”她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怒。

我无奈地开口回应：“大姐，就算我惹怒了你，也犯不着绑狗链子吧。”

傅菲菲原本阴沉的脸，霎时间有变红的趋势，她佯装恶狠狠地说：“你别想反抗。”

我索性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悠哉悠哉地说：“没想反抗，还有哦，我饿了。”

傅菲菲阴森森地看着我，沉默半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掉了。我猜，她应该是去弄吃的了。毕竟，用我送她栓狗的链子来捆我，这种事也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我和傅菲菲，那可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她住在小区的一头，我住在小区的另一头。小时候，天天都能碰面，一起在幼儿园里玩耍，同饮幼儿园的水。我比傅菲菲大一岁，那时候在小区里，就已经有了“称霸一方”的架势。小区里哪个院的小孩子，不奉我为王，尊我为哥？然而，在我成为“大佬”的道路上，总有那么几个绊脚石，而最大的那块，就是傅菲菲。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傅菲菲的情景。那时，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小裙子，抱着书本，静静地站在树下。才五岁的小娃娃，却已经显露出一身的学霸气息。我当时就看不惯，想着没事找事。我骑着那辆昂贵的小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潇洒地冲到她面前，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傅菲菲很有礼貌，呆萌地微微点头回答：“傅菲菲。”

我也点了点头，说道：“我叫何言，你可以叫我梁。”

傅菲菲似乎有些迷茫，似懂非懂地叫了我一声。就在这时，我亲娘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何胖子！你又在欺负别人！”

我一听，赶紧骑车跑掉，可一分钟后，还是被拎着后脖颈带回了家。这一下，面子丢大了，我恶狠狠地瞪了傅菲菲一眼。傅菲菲被我瞪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就像我母亲说的，我叫何言，小时候长得胖嘟嘟的，仗着自己胖，在小区里横行霸道，收了无数迷弟迷妹，那时候，可谓是我的人生巅峰。小区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玩泥巴，所有人的衣服都脏兮兮的，唯独傅菲菲是个异类。我从一开始就看不惯她，这种感觉，与生俱来，不知缘由。

我随手甩下手中的挖挖机，对着跟班小弟说：“我们来玩过家家吧。”

小弟小妹们纷纷附和。而傅菲菲，依旧安安静静地，仿佛遗世独立。我皱着胖脸，眼睛一眯，手指直直地指向傅菲菲，大声说道：“我要她做我的新娘子。”

傅菲菲懵懵懂懂地抬起头，一张雪白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小的她，那时已经有了清晰的性别认知，抵死不从。但在我的“暴力压迫”下，最终还是红着眼睛，带上了那脏兮兮的花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瘦小的傅菲菲，当了我好几年的“新娘子”，被小区里的孩子们嘲笑了个彻底。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时候我欺负她，如今她却囚禁了我。傅菲菲虽然囚禁了我，但我还是有一定人生自由的。比如说，我可以选择今晚吃什么。

“我要吃校门口那家麻辣烫。”

我晃着腿，一边看着漫画，一边说道。

傅菲菲放下手中的金融书，摘下眼镜，看着我说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毫不示弱地回问：“你买不买？”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后，傅菲菲首先认输。

“抽屉里有零食，你先自己吃着。”

她说完，便出门了。

我目送着傅菲菲离开，心里想着，这囚禁关系，还真是少见的和谐。我笑着看了看手腕上的链子，这链子，可是我送的。

傅菲菲以前家里养过一只大狗，凶猛又肥壮，牵出去能吓到一片人。我可喜欢那只狗了，所以用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了这条铁链子送给她。既然是我送的，我当然知道怎么打开它。轻轻一拉暗扣，我便解脱了。

傅菲菲的书房，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庄重模样，很符合她冷淡的风格。桌子上的贴纸，还是我贴上去的，傅菲菲一直扯不掉，也就随它去了。窗帘是当初我陪着傅妈妈去选的，小雏菊花的图案，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像是开着一样。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纠结着，最终还是决定踏出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这个房间，我处处都熟悉，可现在看来，却又哪里都很陌生。仔细扒拉指头算一下，我和傅菲菲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呢？哎呀，算不清了。我们对立了多久，我就喜欢了她多久。漂亮又优秀的少女，谁会不喜欢呢？反正我是先喜欢为敬了。

我从小就横行霸道，上了小学、初中、高中，依旧如此。傅菲菲和我，都是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你多和人家傅菲菲好好学学，看看人家多么优秀！”家长们总是这样对我说。

“少和何言玩在一起！天天惹是生非的，还嫌不够笨吗？！”这是傅菲菲家长对她说的话。

没错，我是学渣，傅菲菲是学霸，我们就像水火一样，互不相容。可当有一天，火爱上了水，并且执意要烧沸她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自己也会熄灭。

我站在书房门前，门外是我的世界，门内是傅菲菲的世界。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让两条原本不会相交的平行线，越行越远。打开这扇门，我就可以离开了。唉，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要是我跑了，傅菲菲肯定会更加生气吧。好久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模样了，说起来，还有点怀念呢。算啦，还是走吧。不打扰了，放弃了，也放过自己了。从今以后，傅菲菲将有自己的锦绣前程，而我，也该奔赴我的光明未来了。

高考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春城高中，那可是本地最好的高中。春城小区的两个极端例子，也就是我和傅菲菲，竟然一起考入了这所学校。我能考入这所学校，当真是走了狗屎运，发挥超常。而让我看不顺眼的傅菲菲，早就被提前录取了。这事儿，让我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不爽的我，在开学的时候，偷偷放掉了傅菲菲自行车的气。之后，我推着自己的车，站在傅菲菲旁边，看她的笑话。

“哈哈哈哈，活该吧。”我大笑着说。

傅菲菲推了推眼镜，一脸无奈地说：“何言，你成熟一点。”

我冷哼一声，回道：“干你屁事。”

傅菲菲早就有了对付我的办法，她一屁股直接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无赖似的开口：“你载我。”

“你下去你下去！”我叫嚷着。

女生发育早，那时候傅菲菲已经发育出了大长腿，她这一坐，我这个刚开始发育的“弱鸡”差点连人带车一起摔了。还好她反应快，长腿一撑，稳住了我的身形。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知道，傅菲菲肯定是在嘲笑我的身高。

我一边卖力地蹬车，一边迎风流泪。谁能想到，曾经的大哥大，现在身高只有175呢。这个身高让我难过，傅菲菲的重量让我流汗。风从我们身边路过，吹涨了我的宽大校服，我看起来就像一只热气球。傅菲菲缓缓伸出手，勒住了我的腰，校服慢慢瘪了下去。

虽然我是学渣，但我从不迟到早退。那一天，早起的人们只看到一个弱小的少年，载着一个窈窕的少女，又快又慌地行驶在马路上。初升的朝霞映红了少女的脸，也藏住了少年通红的耳朵。现在细细想来，我喜欢上傅菲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傅菲菲长得漂亮，学习好，有礼貌，还关爱小动物，完全符合我对公主的所有想象。

傅菲菲喜欢放学后在后门喂小猫，一边喂还一边笑，嘴里喵喵叫着。都怪那天阳光太好，否则，我的心跳声怎么会那么明显，感觉人人都能听见。当时我就决定，这个女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这么好的“花”就在我身边，我不吃谁吃。我可是近水楼台，最有优势。可惜啊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我们这边郎有意，人家妾无情。女人没追到手，十几年的情谊也被我搞砸了。

到了高中，一切都不一样了。人更多了，优秀的人也层出不穷。傅菲菲加入了学生会，很快就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当然，我也不差，三天两头打架、骂架，凭借着一身好功夫，打遍周围无敌手。学校里哪个人提起我，不是一脸唏嘘又带着敬佩。

晚自习的时候，我在后排和小弟们打打闹闹。傅菲菲戴着学生会的袖章走进来，手里拿着点名册，冷冰冰地环顾四周。她淡淡的视线从我脸上划过，这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一个寸头的帅气男同学转头笑着对傅菲菲说：“傅学姐，04级18班齐了。”

傅菲菲合上名册，说了声：“好，下一个班级。”

我静静地看着般配的二人走出去，心里五味杂陈。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傅菲菲应该是我的，可实际上，和她更加般配的人，并不是我。

小弟一把凑近我，神神秘秘地说：“言哥，看见了吧。”

我转头看他，问道：“看什么？”

“刚刚那个男生啊！”小弟接着说，“那可是文娱部副部长，长得那叫一个帅，昨儿个刚刚被评为校草。”

小弟自顾自地说着我并不感兴趣的话题。

我突然问他：“那他和那个……傅部长……般配吗？”

“配啊，百分之百般配呢，这可是我们投票出来的！”

小弟的声音在我耳边吵闹着，我突然就觉得有些无趣。我把校服一拉，盖在头上，准备睡觉。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我决定加快追求傅菲菲的脚步。晚上，我和傅菲菲一起去车库骑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明明那么僵硬，却总是能平心气和地走上这么一段路。我是个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的人。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稀稀拉拉几个。我停下脚步，心里有些踌躇。

“傅菲菲，我有事和你说。”我开口说道。

傅菲菲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身，她的身影被拉得细长，影影绰绰的，比她本人要更加温柔。

“怎么了？”她问道。

“那个……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你了，当然也不是特别喜欢的那种，就只有一点点的喜欢，你也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个当事人一下，你有什么看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那几个呼吸的瞬间，我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慢到我都产生了恍惚感。 傅菲菲背对着光，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的眸子迎着月光，一闪一闪的，像迪迦奥特曼一样布灵布灵。

傅菲菲抿着唇，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说道：“何言，我......”

听出了她的游移，我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哎呀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还是兄弟嘛。”

我都不知道那一晚是怎么回家的，所有的动作都像是遵循指令一样，机械地执行着。

月光照在我的床上，我躺在月光上。

我一直觉得自己有个强硬的心脏，直到那天才发现，原来自己长了颗玻璃心，一点也经不起敲打，被一句话就伤得碎成了一片片，就算用502胶水都黏不起来。

但是，我是那种说放弃就放弃的人吗？

当然不是，追女人最讲究的就是持之以恒，何况是傅菲菲这种优秀的女人。

我决定屡败屡战，借此彰显我的意志力和决心。

傅菲菲在最好的班级，和我的班级距离最远，平时很少能遇到。

再加上，自从我告白之后，傅菲菲明显在躲我，这让我们偶遇的机会更少了。

但是我是谁，我是春城高中的一霸。校园里走过十个人八个人都是我的眼线。

从某个小弟的某个朋友的某个远房亲戚口中得知。傅菲菲每周四都会在后校门逮偷溜出去的人。

这绝对是个有利情报。我决定主动出击。

在后门等呀等，终于等来了傅菲菲。

我坐在墙头上往下望去。傅菲菲在底下抬头望我。

她冷声道，“下来。”

我习惯性呛她几句，“你是谁，你管这么多。”

傅菲菲转动手中的钢笔不说话，我晃着腿笑嘻嘻望着她。

风一吹，林子里的鸟雀全都叫起来了，盛大的夏日午后奏起了一首交响乐。

我们两个僵持着，傅菲菲对着我冷笑，抬笔刷刷刷翻到我的班级准备记录。

时机已到，我猛地跳下来。黑影瞬间逼近，傅菲菲竟然也没有被吓到，还有隐隐向前的趋势。

傅菲菲看着我，瞳孔依然波澜不惊。立场坚定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死皮不要脸的缠着她。

“小青梅，青梅同志，菲菲，求求你了，这次放过我吧。”

为了不扣分，我使出了撒娇绝技。

其实，我和傅菲菲的关系也不是那么恶劣，青春期男女的荷尔蒙总是会消退一些坏印象。

傅菲菲被我烦的不得了，她皱着好看的眉毛，“下不为例。”

我嘿嘿笑，“你最好了。”

傅菲菲转身背对我。她耳红的毛病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好。

第六章

小弟说，最近傅菲菲部长和新校草走的特别近。

我知道，他们都是学生会的，肯定有很多工作要一起做。

虽然我不太清楚文娱部和纪检部有什么共同工作，但是总归是有的嘛。

我在追求别人，当然也要给竞争者机会啊，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学校组织了女子篮球比赛，傅菲菲打球赛，我在观众席声嘶力竭为她加油，校草站在球场上给她送水；傅菲菲忙工作，校草总是站在她的身边，我连他们在说什么都听不懂；校园十佳学生榜单上，傅菲菲的名字总是和校草捆绑，而我拿着进步了五名的成绩单连观看人群都挤不进去。

放假的日子总是最令人兴奋的。学生们像鱼一样挤出了大门，一窝蜂就不见了。

我漫无目的在学校里瞎逛着。傅菲菲今天有个会议可能会晚点，我自告奋勇等着她。

逛着逛着，不知道怎的到了体育馆后面。傅菲菲他们开会就在这里。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去帮他们倒个水，发个单子什么的啊。

我自己把自己想开心了，决定付出行动。

刚到转角，就听到了这段日子以来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

校草的声音响起，“傅部长，我喜欢你。”

打断别人告白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我决定静观其变。

傅菲菲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时间像一把钝刀子割了我的肉，也伤了校草的心。

“我喜欢你的聪明，喜欢你的得体......”

傅菲菲的声音我怎么样都不会听错。

听到这里，我忽然感觉累了，身体被掏空。

我用了九分的气力去喜欢一个人，最后的一分我想用来有尊严的离开。

没有打扰这两个人，我选择了独自离开。感觉自己还蛮帅的，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还能笑出来。

后面的日子，我也刻意疏远了傅菲菲，本就交集少的我们现在显得就是陌生人一样。

我看着她骑车在我身边经过，看着她偶尔和校草一起在食堂吃饭，看着她的名字总是出现在榜单第一名。

还是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我约了傅菲菲到游乐场。

我的头发也长点，像校草那样走起来也会有根呆毛的微分碎盖，我也穿白色卫衣，我也可以温柔的笑，我也在进步，数学题我可以只错两个。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约好了两点钟，傅菲菲都还没有出现。我百无聊赖的蹲在路边数蚂蚁。

旁边静谧的小巷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好奇望过去。看到穿着我们学校初中部校服的学生被人围着。

我这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暴脾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我嚣张往巷口一站，“哦哟，这是干什么呢，以多欺少啊”

混混认识我，我也认识他。我们互相看不顺眼，他却打不过我。

“你别多管闲事”，混混往地上吐出一口痰。

不爱卫生，罚款五十。

我甩了甩手腕子，混混扔下手上的小同学朝着我走过来。

我虽然打架厉害，但是顾忌着今天刚买的新卫衣和接下来的约会，所以始终束手束脚。

混混打不过我，但是我也没有讨着好。

傅菲菲迟到，傅菲菲迟到。

这样想着，我下手越发重，混混体力不行了。

他靠倒在墙角，脸色青紫，还不忘挑衅我，“何言，艹你大爷的，你有爹生没爹养，昨天进出你家的那个老男人不会就是你妈的姘头吧。”

我最恨别人说我那个因公殉职的警察老爹，他是我大咧咧人生里最遥远、最触不可及的光。

我上前狠狠踹了混混几脚。

转身发现，傅菲菲和校草站在巷子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不知道听没听到我的脏话连篇。

我在黑暗里，白色的卫衣脏污一片，脸上伤口都在隐隐作痛，而那两人站在光亮处，一身干净，两方明显对比。

我感觉到自己的玻璃心都在颤抖。真是太没用了。

我憎恨，我厌恶，我嫉妒，我发疯的痛。

卫衣刚买的，还没有穿给傅菲菲看过。我总觉得我也变得温柔了。

可是这一切在另一个人的对比之下显得那么可笑。

我一步步走出去，快要路过两人。

傅菲菲抓住了我的手臂，两人一起看向我。傅菲菲皱着眉毛，一如既往的神色。校草也皱着眉，一脸不赞同仿佛看垃圾一样。

我此刻可脆弱了，轻而易举被一个眼神打败，被一个表情激怒。

“何言，你怎么又打架？”

真的，听到这话我都快笑了。

我从小到大打的架那么多，也没有见你问过我一句，怎么今天就在心上人的面前对弱者表示同情来显示您的心地善良吗？

我拂开她的手，恶狠狠拽住了她的校服领子，狠戾说道。

“管好你自己，你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说完我就推开了她，傅菲菲的唇色苍白，脸色一瞬间也苍白。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观察她的神色，揣摩她的表情了。

真的太累了。

这一天起，我就和傅菲菲正式决裂了。

我剪回了寸头，喜欢上了数学。

但是我还是那个春城高中小霸王。打坏人的我闪瞎了一众人的狗眼。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没有傅菲菲的日子也就那样，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言哥，你要的春城日报。”

春城高中每个班级每天都会有几份报纸发下来，以便学生了解时事。

18班当然是没有人在意的。所以报纸理所当然就归了我。

“谢了，我先走了。”

接过报纸，我小心翼翼将它抚平放进包里。以前没有发现学习这么好玩。

高考很快就来了。

第七章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生活有时也挺操蛋的。

我总觉得老天看我不顺眼，哪儿哪儿都针对我。

所谓情场失意，学习得意。

傅菲菲激励了我奋发图强的心，连老师都觉得我是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高考前最后一个月。

我拿着成绩单得意洋洋，小弟在我的带领下成绩也有所进步。

小弟挠着大脑门瞅着我的成绩单，憨憨的说道，“言哥，你这进步也太大了吧，小弟佩服！”

我撇他一眼，傲娇道，“不是我吹，只有我不想干的事，没有我干不成的事！”

周围的同学纷纷鼓掌。

18班乃是春城高中最为群英荟萃的班级。这个班级的学生逃课，打架，抽烟，喝酒，没有一样是不干的。

当然，我何言是个好宝宝，除了打架其他时候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埋头于数学题。

这些日子我可算明白了。每个人都会离开，但是数学题就不会。

你做或是不做，数学题就在那里，静静看着你。

小弟悄悄撞了撞我的胳膊，做贼一样开口，“老大，老大......”

我不耐烦的转头，“你干啥！”

突然就对上了傅菲菲的视线。高三的傅菲菲一如既往的坚守着自己纪律部部长的职责，对每个班级逃课的人加以管束。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菲菲是谁，有数学题香吗？

我学着傅菲菲以往的淡定模样看了她一眼就转移视线，仿佛那一眼只是陌生人之间的碰巧对视。

我自岿然不动。也没有看见傅菲菲的神色。

说真的，这种在老对头面前装逼的样子真是太爽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这一个月大家忙着复习备考，儿女情长这些事仿佛都是生活的调剂品。在未来的面前，情情爱爱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高考来了。

我母上大人特意早起给我做了早饭。两个包子和油条摆在一起寓意一百分。

我无奈扶额，“妈，语数外都是一百五十的总分啊！”

母上大人瞪我一眼，率先拿起一个包子，开口说道，“爱吃不吃！”

“吃吃吃，我拿着路上吃。”

因为我的考场不是在本校，所以需要提前出发，免得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高考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浮云她妹啊！

“你们在干什么？！”

我叉着腰站在小巷子口怒吼。

所以为什么每次打架都是在小巷子里呢.......

被围殴的小学生和打人的初中生一起回头看我。我更生气了。

敢在我的地盘上惹是生非，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大概是因为我长的太年轻，这些初中生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

为首的那个轻蔑的说，“小孩儿你别多管闲事！”

怎么，长得年轻就是小孩子吗？！

我又悲愤又气愤。把书包小心翼翼放在一边就撸起袖子上去了。

没想到高考还能给我来这么一出。

老天真是玩我呢。

初中生们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么能打，一个个都愣住了。他们的头头现在在我的手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头子的耳朵被我扯住，双手被我擒拿住，嘴里还不停的哔哔，“cnmd，你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从来不是个好人，别人骂我我一般就骂回去了。他还是个孩子需要我教导教导。

“c！n！......”

话说到一半转头就看见可怜巴巴的小学生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瞅着我。我心下一软，瞬间改口。

“mua”

做人还是文明一点好，不能带坏祖国花朵。

我收拾了小混混，小学生对我感激涕零，拉着我的衣摆眼泪汪汪不肯撒手。

对乖巧的小孩子我一向很有耐心。

我牵着他来到了人多的地方。告诫他，“以后不要为了赶时间就走偏僻的地方，知道吗？”

小学生乖乖点头，“姐姐，我知道了。”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好了，回家去吧。”

小朋友一步三回头，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超级英雄。

但是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似的。哇靠哇靠哇靠。

高考啊啊啊啊啊。。。。

我着急的跑，心里毛焦火辣的。我总是喜欢多管闲事，一管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这是个缺点，但是我改不了。

还有时间，不急不急。

我转过街角，刚好是个红绿灯。身后有自行车追上来的响动。

是熟人。

傅菲菲骑着自行车一个摆弯停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的脸通红，额角还冒着细汗，面色却静，她垂眼看着我，低声开口，“上车！”

我一屁股坐上去，“快走快走！”

傅菲菲在我的催促之下骑的飞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的出现无疑是给了我一剂定心剂。

她从小就很有条理，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到她手里分分钟都会被解决。

我总是盲目的相信她。

傅菲菲一边骑车一边安慰我，语调急促，语气淡然，仿佛她不参加高考一样，“别急，还有时间。”

六月风起，耳边呼啦呼啦的声音不小。

傅菲菲小声补充说道，“还有我。”

我没听清楚，加大了音量问她，“你大点声，我没听清。”

傅菲菲声音也大了起来，透过过耳的六月风清晰的传递到我的耳边，嗓音温和，“没什么。”

没什么，别着急，你还有我。

第八章

人生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波涛汹涌。

我和傅菲菲安安稳稳到达了考场，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自行车停在了校门口，我跳下车转头就跑，只来得及说一句，“谢了，我先走一步。”

傅菲菲稳着车，呼吸急促的看着我跑远，脸色红的吓人，唇色却泛白。

我小跑着进校，身后传来守候的家长们的惊呼声，一声比一声大。

我没有回头看。

随着铃声的响起，这场为期两天的大型全国统一考试就结束了。

我放下笔，抬头看见监考老师严肃的脸，突兀的感到了一点空白。

像是从前十八年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明天开始我就正式长大成人。

悲的，喜的，静的，闹的，都随着碳素笔的落下而消失。

考场外有人哭有人笑，这所陌生的学校装下了我对过去三年的所有思考。

然后，我想到了傅菲菲。

不知道傅菲菲站在人群的那里，不知道她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肩膀上搭上来一只胳膊，我转头就看见小弟那张让人相看两生厌的老脸，腻了。

“老大，考的怎么样？”

我抖开他的手，回答，“你老大是谁？区区高考难不倒我的。”

小弟装出一副惊恐佩服的脸朝我作揖。

我们两个吵着，闹着，没有看见傅菲菲。

再次看见傅菲菲已经是三天后，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在和各种狐朋狗友（不是）潇洒的过着没有暑假作业的日子。

我在家里抱着半个西瓜，喝着冰可乐，看着新出的电视剧，简直忘乎所以。

看的正起劲，门铃响了。

我抱着西瓜踢拉着人字拖去开门。

门一拉开，傅菲菲好看的过分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但她的眉眼凌厉看起来就不好惹，一双桃花眼此刻正死死盯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紧张，被西瓜凉到，我咽了下口水，哆哆嗦嗦问，“你怎么来了？”

我和傅菲菲虽然住在一个小区，但是每次都是我去找她，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路我已经很久没有走过了。

如此看来，她也算是稀客。

傅菲菲的头发略微显得有些凌乱，蓬松松的莫名让我想到了她以前养的大狗。

看似威猛其实胆小的连泰迪都怕，看似可靠实则总是喜欢和我抢东西吃。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我担心她会给我一巴掌。

傅菲菲答非我所问，“何言，你要报警校？”

我点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傅菲菲还是答非所问，“何言，我要出国了。”

听到这句话，我身子一僵，语气激烈的反问，“关我什么事？”

傅菲菲还是那样看着我，像小时候一样。

她这样一直静静的看着我，我就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主动道歉，这么多年了，只有她会让我这个样子。

这次不会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

突如其来的离别将我打的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离别之苦。海一样的委屈和心痛就把我淹没了。

我腾出一只手狠狠擦眼睛，眼眶通红，声音颤的狠却竭力保持镇定。

“傅菲菲，你去哪儿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们本来就没任何关系！”

傅菲菲双手颤抖，迟迟没有揽住我的腰。

绝望这种情绪不是连绵不断的，它只会在你最无知无觉的时候狠狠给你一刀。

“何言，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别去警校，好吗？”

我红着眼看她，谁的青春不狼狈几回，不痛几回，要不然青春伤痛文学那里来的。

“傅菲菲，你出国谋富贵，我们这种平凡人只能老老实实的，你瞧不起我可以，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的梦想，从今以后，你有你的锦绣前程，我有我的光明未来！”

我再一次擦干眼泪，郑重决绝道，“永别吧！”

“何言，你这次真的惹怒我了！”

傅菲菲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语气是我没有见过的阴狠，仿佛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嘲讽她，“惹怒就惹怒，你当我怕吗？”

说完我把门一拍，将她关在了门外，想象着她被我拒之门外，还有些谜之酸爽。

真的怕了怕了，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就被我的青梅青梅给囚禁了。

第九章

我成功逃出了傅菲菲的家。其实也不算是逃跑，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遇到楼上的老阿婆还打了个招呼。

老阿婆年纪大了，儿女不在身边，平常就喜欢给我们这些小孩送吃的。

“阿婆你回来了啊”

阿婆笑眯了眼，带上老花镜也半天才认出我。她从包里摸出两块糖递给我，“言言啊，来找菲菲？”

我笑着接过来，往嘴里塞了一块，“是啊，但是她不在家”

阿婆点点头，跟着我一起下楼，我扶着他，她枯萎的手紧紧拉着我，把我拉的疼了。

“言言，你要考警校？”

“为人民服务嘛～”

我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半开玩笑半正经答到。

阿婆放开了我的手，她的眼睛不好，时常无故流泪。

他随手一擦，低下头避开了夺目的阳光，语气有些哽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阿婆买菜去了，这个小区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此刻异常安静。

走道两边的树年纪比我大的多，枝繁叶茂的。

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树叶儿撒下来，在地上投出了斑驳光影，风一吹，零零碎碎的影子发出了簌簌簌的响动。

我一边踩影子一边哼着歌，全神贯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所有悲伤都将离我们而去。

来到我家单元楼下，老旧的小车旁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中年男人。

男人眼底青黑，上身老皮衣，下身却穿着发白的牛仔裤，搭配怪异，整个人都颓废狼狈的很，和电影里面演的坏人如出一辙。

我立刻站直，整理好了衣服，对她打招呼。

“张叔好，你怎么来了？”

男人将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脏乱的球鞋把火星碾灭。

他抬起头望着我，未开口先打了个哈欠。

“言言，听说你要报警校？”

我低着头看地面，一个小树叶刚好就在我的脚尖前。我低声回复他，“对。”

男人面色沉重，语气也很重，“听张涛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都怪多嘴的小弟，我立刻在心里暗骂。

男人见我不说话也没有介意，自顾自问道，“决定了？”

“嗯，不改了。”

张叔看见我面色坚定，也不好在说什么。

他叹出一口气，感叹道，“你爸爸会为你骄傲的。”

男人接到电话又赶紧离开了，他最近很忙，春城大大小小的案件多的很，抽出这一点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他还要赶回案发现场去工作。

我回到家，立马给小弟打了电话，怒吼道，“张涛！你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告诉你爸爸！”

小弟有些委屈，他回答，“言哥，你不是不知道我爸逼供的那个手段，这次我好歹抗住了五分钟才说的。”

我平息怒火，知道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小弟略微沉重的声音再次传来，“言哥，我爸教你功夫不是为了让你去当警察的。”

他语气有些哽咽，“不能不去吗？”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对面的小弟以为我已经挂断了。

“对不起。”

也不知道我在对不起谁，但是我谁都对不起。

高考后的日子过的真的太慢了，我扒拉着指头算，恍然才发觉傅菲菲要走了。

母上大人烧了我最爱的红烧排骨，看着我一粒一粒数着米饭，忧心的开口：“想去追就去追”。

他盯着延伸到窗前的树枝，不知道对谁说，语气温柔，“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我抬起头，眼眶红的厉害，一字一句重复给自己听，“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的不是我。”

“朋友之间不能去送送？”

母上大人反问我。

没等我回答，他继续说，“打车费放在鞋柜上了，从这里到机场还挺贵。”

我甩下筷子就往外冲，母上大人笑着摇摇头，骄傲又遗憾的说道，“父子俩真是一模一样。”

张叔从小教我功夫，让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我体力好得很。

但是体力好也耐不住距离远，我跑着下楼打车。可是现在的人都忙着下班，忙着回家吃饭，没有一辆空车停下载我。

川流的车带走了本就不多的时间，傅菲菲现在就在机场，她要去美国了，她要走了。

我跟着车流跑了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眶越来越模糊，我边跑边哭，眼泪流的凶，但是我不想停下。

停下就真的结束了。再也没有傅菲菲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生活不是艺术。我也不是男主角，落难时刻没有挺身而出的人们来拯救我。

我应该是手握利剑的勇士，披荆斩棘去探望我的公主。

但是死在了半路上。

路边并不平整，我被凸起的地砖绊倒在地。

剧痛从腿上传来，割裂了一个大口子，血水交杂着沙粒灰土一起糊满了我的腿。

我抱着自己，跌坐在路边泣不成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时候被说闲话我没有哭，打不过别人反被揍我也没有哭，傅菲菲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哭，但是跑在这条路上，我却哭的不能所以。

这天的天气真的很好，航班是不可能延误的。蓝天底下还有麻雀叽叽喳喳路过，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飞机在天上划过，带起了漂浮不定的白云，留下了长长一条白色云带，为我的青春演奏了最后一曲离别。

长长短短十几年的人生总是在离别。

第十章

傅菲菲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有问题。

直到他们搬家那天。

一个骑着小车的胖墩子来到她的面前，胖乎乎的脸通红都看不见眼睛，语气不好的问他的名字。

然后小胖墩咬着手指让她叫他“何。”

傅菲菲以前没有见过这样活泼的小孩子，好奇的多看了他好几眼，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叫道“何。”

小胖墩咧嘴笑了，脸上的肉肉挤在一起，露出缺了门牙的嘴。

然后下一分钟小胖墩就被抓回去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傅菲菲被瞪的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母亲下楼将她带上去。

傅菲菲想，那个胖墩子可真胖，让她心上那座桥都颤了颤。

五岁的傅菲菲刚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妈妈带她到春城修养定居。

在这里，她遇到了她一生中最明媚的阳光。

傅菲菲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手术成功医生说好好养着还能多活十几年。

五岁的傅菲菲和六岁的何言王不见王。其实只是何言单方面的看不惯她。

傅菲菲也不知道为什么。

傅菲菲喜欢何言，但是何言好像不知道。

他们读同一个幼儿园，傅菲菲以前被娇养在家中，现在才算是正式接触同龄人。

她长的瘦弱还生的白净，经常被幼儿园的小霸王们欺负。

吃午餐的时候，大班的小孩子经常来抢小班孩子的甜点。

傅菲菲作为新来的，理所当然被欺负。

“喂，新来的，把你的蛋糕给我。”

长的又胖又高的小孩趾高气扬说道。

傅菲菲还没有来得及拒绝，蛋糕就被抢走了。

她睁着一双言溜溜的眼睛看着对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胖子！蛋糕还回来！”

同样胖乎乎的何言大吼说道。

两人扭打在一起，这是何言第一次为傅菲菲打架。

漂亮老师及时赶过来处理，蛋糕成功被抢了回来。

何言吸溜着鼻涕，胖乎乎的脸上全是嫌弃，他瞅着傅菲菲说道，“拿去，你的蛋糕。”

蛋糕在拉扯中被挤碎，傅菲菲接过来看了很久。

何言早就被其他小伙伴拉着去玩滑滑梯了。傅菲菲听着远处传来的朗笑声，一点一点把脏兮兮的蛋糕吃了进去。

傅菲菲也喜欢玩游戏，妈妈经常带着她玩谁是木头人的游戏。傅菲菲很喜欢，但是玩久了也很烦。

她趴在窗户上看底下的小孩子玩泥巴，眼巴巴的模样终于像一个同龄的小朋友了。

傅妈妈倚在门框上捂着嘴巴哭。第二天就同意了傅菲菲下楼玩。

第一天下楼玩，傅菲菲就被小霸王何言看上了。何言要傅菲菲过家家的时候做他的新娘子。

傅菲菲其实很愿意和何言玩，只是她不想做新娘，因为长大了才可以。

何言以为她不愿意。

傅菲菲心里想，其实做新娘也挺好的。但是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妈妈严格限制了她外出玩的时间。

还好，何言对她恋恋不忘。

扮新娘后，何言一边嫌弃傅菲菲弱鸡的模样一边将她纳入了保护范围。

经常从小区头骑着他的小破车来到并不近却安静的小区尾。这段路程对小孩子来讲实在不算近。

傅菲菲高兴极了，每天趴在窗户上等着何言来找她。

等何言真的来时却又假装的十分正经，桌上摆出一本何言看不懂的书，矜持的开门，然后拿出自己珍藏的所有零食假装嫌弃的说这些她都吃腻了。

傅菲菲看的书多，懂事的早。

她偷听到何言父亲是个很伟大的警察，为民牺牲了。

大人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个小萝卜头正蹲在墙角。

何言咬着从傅菲菲这里搜刮出的棒棒糖迷茫的问，“什么是牺牲？”

傅菲菲看着他憨憨的脸，选择回答，“不知道。”

何言又问，“那什么是英雄？”

傅菲菲歪着头想了想，仔细回答，“英雄勇敢，忠诚，智慧”

何言问她，“是不是有了这些就可以成为英雄？”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眼眶红红的。傅菲菲想这个小胖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以后会对他更好的。

“是，可以成为英雄。”

那以后不久，一个姓张的叔叔经常来看何言，还教他功夫。

傅菲菲看的羡慕极了，可是她不能学习这些对她不利的东西。

何言打沙包的时候傅菲菲就看书。何言跑步的时候傅菲菲就在花园里一边暗戳戳陪着他一边背单词。

何言在第一次打倒张涛的时候大言不惭的说，“傅菲菲，就你这弱鸡样，以后我保护你算了。”

傅菲菲扶了扶眼睛，心脏跳的快，她不敢抬眼，也不敢回答，只能捏紧书页。

她的目光实在算不上坦荡，不敢让何言发现。

初中的时候有人嘲笑何言有爹生没爹养，何言把那人堵在街角教训了一顿，大哥大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

何言就走上了保护弱小的，惩恶扬善的道路。

他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傅菲菲在场。

可是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她看着何言和别人打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她痛恨自己的弱，痛恨自己的病。

她恨上了自己。

看着何言受的伤，傅菲菲心疼极了，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狠辣。恶狠狠的像一头狼崽子准备吃人。

何言误解了她，觉得她是嫌弃他打架，眼神躲闪，语气羞恼，“那人经常欺负别人，我只是教训了她一下。”

傅菲菲深吸一口气，镜片下的眼盯着他，“我知道，以后小心点。”

何言被一句话哄好，开开心心背着书包和傅菲菲一起回家了。

青春期的少年已经有了面子，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丢脸。

那一次，傅菲菲好几天没见到何言。

以后，傅菲菲总是在何言打架的时候躲在阴暗处，不敢让他看见。

初二的一个夏日，傅菲菲在班上同学的口中得知何言今天可能会被校外高年级的同学寻仇。

那是她第一次设计别人，也是第一次打架。

尽管傅菲菲文弱，可是她也看着方叔教何言看了那么久，她又那么聪明，自然学会了一些，打架其实对她不是很难。打架打的狠。受伤也厉害。

回到家的时候她的唇色已经像一个死人。

傅妈妈急坏了，带她去医院。医生告诉她，当年做的手术技术不成熟，傅菲菲的心脏在这几年中负荷过大。

等到最佳时间可能还要做一次手术。

“等这个学期一过，我们就去美国”

傅妈妈又急又气，整个人担忧的不行。

她有些知道女儿为什么变得这么多，她理解，她不怪，她只是痛心。

傅菲菲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垂下眼睫，镜片挡住了她的眼，傅妈妈看不见她的神色。

只听到她异常坚定的说，“妈妈，我不走。”

傅妈妈颓丧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

遗传的疾病让傅菲菲知道她没有资格去爱别人，这会给别人带来负担。

她不敢爱何言。

也不敢让何言爱上她。

但是何言还是爱上了她。这让傅菲菲感到卑劣的幸福和巨大的恐慌。

她害怕极了，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她也自私。

何言告白那一晚，傅菲菲庆幸自己背对着路灯。她惊喜交杂，但是绝望也一瞬间来临。

她没有明确拒绝他。

何言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果然来追她了。

傅菲菲心里暗喜雀跃，在这时，新来的学生会同事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个帅气的男孩子把她堵在厕所，红着眼睛问她，“学姐，你是不是活不长了？”

傅菲菲笑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问话的男孩子，这一瞬间，她竟然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何言的影子。

傅菲菲暗骂自己糊涂，笑着回答，“有可能吧”

男孩子又问，“那我能喜欢你吗？”

傅菲菲的笑意一刹那消失，镜片反射出清冷冷的光。她严词拒绝，“不能”

随后转身就走。

但是这个男孩和何言一样固执。

傅菲菲是纪律部部长，检查班级这件事本该不由她做。可是她和何言的关系僵化，这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只有每个星期的例行检查才能多看他一眼。

一眼不能再多了。傅菲菲看他的目光称不上是清白。她怕被发现。她是胆小鬼。

何言果然被学弟刺激到了。

周四的时候，傅菲菲在后校门看见了他。

明媚张扬的少女穿着校服就那样大啦啦的坐在墙上，笑嘻嘻看着她，有力的长腿一晃一晃。

他说，“傅菲菲你管的真多”

然后从墙上跳了下来。傅菲菲被吓到了，她害怕何言跳下来受伤，情不自禁想要上前。可何言总是快她一步。

他向她撒娇，说“菲菲，好菲菲，放过我这一回”

傅菲菲的耳朵通红。她从小骗他，她有耳红的毛病。

这毛病只对他一人而已。

在某一个例行检查的晚上。何言和小弟在后面打闹。傅菲菲看的嫉妒极了。

她依稀听到何言对小弟说，“打篮球的女生很帅的好嘛！”

傅菲菲报了篮球赛。何言在观众席上为她呐喊，她在球场上跳跃，能精准定位到他。

学弟在边上给她送水，她没有接，看到何言离开了。

学生会的同事在一起讨论工作，何言在一旁看漫画，傅菲菲看得出他的窘迫和嫉妒。

何言在努力了。他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小孩。傅菲菲知道。

学弟忍不住了。他嫉妒傅菲菲眼里的何言，一边嫉妒一边心疼。

心疼傅菲菲心疼何言心疼自己。

他向傅菲菲告白，把她堵在体育馆后面，“学姐，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偷偷的恋慕优秀的学长是每个女生都会做的事情。

他想她就算拒绝他也没有遗憾，学长喜欢的何言闪闪发光，他也觉得。

果不其然。傅菲菲思考了一会儿，她一直都很有礼貌，她温和的说道，“我喜欢你的聪明，喜欢你的得体，但是我不喜欢你”

傅菲菲笑了笑，他与她共事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傅菲菲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心实意。

她补充说道，“我喜欢的人他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有一颗真挚的心，喜欢打抱不平，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坏孩子，其实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学弟彻底死心了。何言离开的响动两人都听见了。

学弟有些尴尬的指着后面的路，问傅菲菲，“学姐不去追？”

傅菲菲的笑容黯淡下去，带上了学弟看不懂的苦涩以及释然。

她摇摇头，“不追了，我不能跑。”

不能跑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追一阵风。

何言主动疏远了她，这是傅菲菲要的结果，可是她怎么也不开心。

高三时间紧迫，傅菲菲被学弟学妹劝说放下工作，却还是一意孤行以身作则。

这是她的私心，只能借着正大光明的理由来偶尔靠近。

一眼就可以让她满足的喟叹。

何言还是约了她。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约会。可是傅菲菲还是迟到了。

她的病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心跳快了不舒服，心跳慢了也不舒服。

傅菲菲的心一直都是何言牵引的。

她迟到了。因为她发病了。母亲强硬的让她在家里休息，她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身子实在是经不起她的折腾了。

傅菲菲第一次哀求母亲，她苍白着脸，眼泪的流淌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活人。

母亲捂着嘴哭泣，看着她一步一步挪出屋子。

可能美人鱼变成人上岸时双脚的疼痛就是如此吧。

傅菲菲在走动的时候如此想。她现在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了。她很自嘲。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傅菲菲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何言。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巧，学弟看到了她，带她来到了小巷子里。

何言在这里面。这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出现。

她走进去。何言转头看见了她。

傅菲菲混浊的双眼看见她放在心尖尖上男孩子因为她而哭泣。

长大这么久，她这样手足无措。

学弟不赞同的看着何言，自称喜欢傅菲菲的何言此时此刻连傅菲菲的异样都没有发觉。

何言被激怒了，他的怒火发泄在了傅菲菲身上。

她的男孩说，“管好你自己，你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傅菲菲愣愣地看着何言走远，没有追上去。

傅菲菲请假在家里复习了，一边修养一边复习。傅妈妈的眼泪淹没了她，她不得不这样做。

高考那一天，傅菲菲早早就瞒着母亲出了家门。她跟在何言身后，看见这个男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分时候见义勇为。

她又急又气又欣慰，这是她所爱之人。

圣经上说，不要惊动我所爱之人，一切等他自己情愿。

傅菲菲情愿。

她骑车追上他，载着他赶往考场，明明她的考场不在这个方向。

少年的手揽住了她的腰，六月风吹动了傅菲菲耳边的发。

这次心急的何言没有看见她通红的耳。

医生叮嘱她不能剧烈运动，傅菲菲忘了。

此刻，这条路上只有她和她的男孩，没有病痛，没有误会。

傅菲菲多希望这条路能再长，再长一点。可是她越骑越快，带着何言赶往未知的明天。

考场到了，何言活力十足地跳下车，转头说道，“谢了，我先走了”。

傅菲菲稳住呼吸，她的脸红得不正常，唇色白得吓人。

她看着何言小跑进校，男孩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小。

傅菲菲晕倒在了路边。等候的家长们惊呼着围靠近她，可见的空间越来越小。

傅菲菲只能透过人们双腿的缝隙看见她的男孩越来越远。

何言头也没回。

傅菲菲错过了高考。她骗所有人她得到了国外的offer准备出国留学。

何言相信了。

傅菲菲自晕倒后从医院出来就直奔何言家。

房门打开，何言还是那样，嘴里包着西瓜，在她的面前永远没有什么形象。

她想和他好好谈谈，让他不要报考警校，因为死亡真的太可怕了。

可是话一出口，谈话的方向全变了。

何言时常弯着的眼睛此刻变得通红。

这是傅菲菲没有见过的另一面。这是她害的。

她一边贪婪地望着他，一边自责。

他狠狠擦泪，把眼睛擦得更红，整个人脆弱极了，话却狠毒，他要和她断绝关系。

他说，“傅菲菲，永别吧！”

傅菲菲前所未有的被惹怒了。

她不是好人，她的内心阴暗，她时日无多，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而内心不会受到谴责。

她囚禁了何言。

绑他的铁链子是以前栓狗用的。

何言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气红了脸，却没有反抗。

傅菲菲松了一口气。

何言说他要吃学校门口那家麻辣烫，傅菲菲知道他要逃跑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阻止他的梦想。

只是死亡离她太近了，她可以死去，但是她的男孩得配上这世上最明朗的日光。

她不敢赌。

只是对何言，傅菲菲甘愿献出所有的筹码。

何言还是走了。傅菲菲提着温热的麻辣烫坐在书房。

桌角上有何言玩耍时贴上去的贴纸，幼稚又脱色，傅菲菲舍不得洗掉。窗帘是可爱的小雏菊，何言当时喜欢这种温暖的色调，现在也是。

傅菲菲坐在书房，打开了麻辣烫。

刺激鲜香的味道充斥了房间。这座房子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这么浓烈的味道。

傅菲菲一口一口吃着，尽管这不符合她的医嘱。

原来这就是麻的味道，辣的味道。

很苦涩，傅菲菲不喜欢。

但是她吃完了。

她看着那根铁链子，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她小心翼翼躺进在月色上的男孩怀里。

从何言家到傅菲菲家，距离不远不近，对她这个病人来说已经很吃力了。

何言睡觉雷打不动。

她躺在他怀里，月光洒进来。

院子里的草木丛林欢欣鼓舞，蟋蟀蚂蚱嘈嘈杂杂的像是在演奏婚礼进行曲。

而主人公正抱着她的珍宝，她的挚爱，她的软肋，走向时间尽头。

她趁着月色仔仔细细打量他。

何言哪儿哪儿都好看。挺翘的鼻子，勾人的丹凤眼，眼睛看着你时心都要给他了，一张嘴总是把你说的哑口无言。

傅菲菲想着想着就笑了，她细长干瘦的手指一寸寸摩挲过何言的眉眼。

气氛很好，傅菲菲对着心上人怎么可能没有点涟漪心思。

傅菲菲慢慢低头，吻在了何言的额头。她一直都很守礼。

她卑劣又胆小，连爱人的一个吻都不敢得到。

傅菲菲再没有见过何言，何言也再没有见过傅菲菲。

医生说美国现在有一门新技术，傅菲菲可以去试试，成功的话还能在世上偷得几年时光。

但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

医生让傅菲菲和家人想清楚。

傅菲菲是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百分之五又怎么样，只要有机会她就要去试试。

她骗了所有人她要出国学习，有人为她高兴，有人因她嫉妒。

傅菲菲坐在病床上，这一段时间，她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不认识自己。

她躺在床上，母亲在一旁削苹果，尽管没有任何人有心情吃。

傅菲菲看着窗外的绿枝条，缓缓开口，嗓音不再温柔，沙砾一般粗噶，“母亲，我想试试。”

语气沉暮得像是一个将死的老人。

傅母一直低着头，她又拿起了另外一颗苹果才慢慢点头。

走的那一天天气晴朗，傅菲菲老觉得何言会来送送她。

她坐在轮椅上坚持道，“再等等，等等。”

她端正了自己的衣冠，随时准备站起身来，不让来的何言发现她的异样。

可是等到最后一刻，何言也没有来。

傅菲菲被推上了飞机。

她过安检前，最后看了一眼人潮如织的大厅，人那么多，在她眼里，却空荡荡的。

飞机在天空划过，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云带。

傅菲菲想，何言喜欢看云朵，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这朵不一样的云。

美国之行很顺利。到医院，治疗，时不时进个抢救室，从死神手里逃回来。

医生商量出了治疗方案。

北半球入了冬，傅菲菲做手术的那一天刚好下了初雪。

她被抬进手术室，麻药渐渐让她失去意识。

憔悴的母亲紧跟着她。

傅菲菲心态很好，她还有闲心对母亲说，“等我出来了，春天回去。”

“那个时候，春城的花都该开了。”

“你可以放心去跳广场舞。”

“也不知道何言还喜不喜欢吃麻辣烫，我回去可以做给他吃。”

傅菲菲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手垂了下去。

“......初雪......真漂亮啊......”

【正文完】

有一个晚上。

傅菲菲和何言难得罕见地一起坐在滑滑梯上等着家里的大人回来。

月光太亮了，七月的蟋蟀入了家家户户的床下。

何言最近在看热血的动画。总是想做英雄。叽叽喳喳在傅菲菲耳边说个不停。

他的一张胖脸在月色下显得懵懂可爱，他转眼问傅菲菲，“你长大想做什么？”

傅菲菲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何言自说自话，“我长大要做英雄”。

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有几分像漫画里的大英雄。

傅菲菲这样想。

何言看着傅菲菲的脸，顿了顿补充说道，“那你就做英雄的新娘吧”。

“做我的新娘”。

何言做了一个奥特曼飞天的动作，豪情壮志。

傅菲菲感受到了心脏处传来的剧烈声响。她低下了头看着地面，只剩下睫毛一闪一闪。

她低声道。

“好”。

做你的新娘。

后记（一）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本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的何言警官在追捕犯人时不幸遇害，现追封为烈士，按其生前要求，不葬入烈士陵园”。

几年后的春城还是那样祥和宁静。

无数的故事在这里发生，人们看着谈着也就过去了。

何言警校毕业当了警察，每天赶赴在案发现场。

在2011年的冬天死于逃犯之手。

葬于春城公墓。

他对傅菲菲的爱一辈子也没能圆上。

后记（二）

在04届学生高考的那一年，无数人都在为高年级学长傅菲菲惋惜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尽管这位学长有了更好的出路。

傅菲菲死在了那一年的冬季，死在了异国他乡的手术台上，她终究不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五。

她死在了何言最喜欢的初雪日。

葬于春城公墓。

她对何言的爱一辈子都没能付清。

【再一次梦到言哥。】

张涛今天要出席一场婚礼，他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务必这次要给校草学弟留下好印象。

傅菲菲出国一年后回来了。何言费劲千辛万苦追回来了。求婚成功后请了张涛当伴郎，这让何言很不满，他本来想让张涛当伴娘的。

那一天求婚，是在冬至。

春城没有下雪，也不会有初雪日。傅菲菲在警察局外等着何言下班。

五点半一到，何言裹着深蓝色的大衣走出来，被冻得一抖一抖的，活像个老大爷。

傅菲菲有些紧张，她走上前去把何言的手往兜里放，一边笑出白气，一边道：“今晚想吃什么？”

何言慢慢眨眨眼睛，手指扣了扣傅菲菲的手心，看着她又羞又恼，大声笑：“吃你”。

傅菲菲不理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步子迈得大。何言连忙哄人，语气带着点调侃笑意，“别气别气，想吃羊肉麻辣烫”。

昏黄的灯光往前延伸，何言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异物感，心中安定。

走着走着，何言傲娇地说道：“戴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

傅菲菲挣脱他，将一只白生生的手在他面前晃晃，手指上的戒指存在感明显。

她朗笑，声色有些春天的甜，“人证物证都在，我跑不了”。

傅菲菲说着把手再次往何言怀里塞，撅嘴喃喃嘟囔，“再说了，我可不想跑”。

何言抓紧他的手，点头赞同，淡定地承诺，“你跑了，我也跑着去追你”。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过着，日子到了春天。婚礼如约而至。

何言和傅菲菲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两人的婚礼只请了些亲朋好友到场。

他们没有证婚人，见证他们爱情的只有青春。

何言和傅菲菲端正地站在台上。

想到以前，何言忽然就有些想哭，他微微红了眼，有些哽咽，嘴角带着笑，“傅菲菲，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傅菲菲笑着擦干他的眼泪，自己的泪却流了出来，她郑重地点头，“愿意的，我的英雄”。

台底下的张涛也很想哭，他抹着眼泪转头对校草说道，“太感人了，是不是？”

张涛哭得太丑，鼻涕眼泪一起流，校草白了他一眼，看着台上般配的两人，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婚礼结束了。这一天，郊外的花都开了，白色的玫瑰漫山遍野。

梦醒了，张涛茫然地坐起身，呆呆坐了半晌，他摸了摸脸颊，摸到了满脸泪水。

该去扫墓了。

来源：南风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