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首气势磅礴的诗出自一位多次科举落第的读书人之手。他叫黄巢,数次名落孙山后,在长安城墙上愤然题下"待到秋来九月八,我开花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誓言。这个失意书生最终领导了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首气势磅礴的诗出自一位多次科举落第的读书人之手。他叫黄巢,数次名落孙山后,在长安城墙上愤然题下"待到秋来九月八,我开花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誓言。这个失意书生最终领导了唐末规模浩大的农民起义,动摇了唐朝近三百年的统治根基。
黄巢出身盐商家庭,家境富裕,本可通过科举步入仕途。但数次落第让他对朝廷产生深刻怨恨。当他看到民间疾苦时,很自然地将个人遭遇与社会不公联系起来,最终走上了反抗道路。
这种情况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唐以后的农民起义大多不是由纯农民领导,而是由科举失意文人、小官吏或乡村知识分子主导。这些人大体了解国家运作机制,有一定文化素养和组织能力,又能体会民间疾苦。当他们个人仕途受挫时,很容易产生"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秩序"的野心。
但令人困惑的是,翻看西方古代史,几乎找不到类似的大规模农民起义,更不用说由知识分子领导的农民革命了。难道西方古代的农民就特别温顺安命,没有压迫?还是像某些GZ说的那样,因为政治的民主自由,奴隶主和奴隶、封建领主与农奴有契约精神?还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隐藏在历史深处?
01 西方不是没有反抗,但那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起义”
首先澄清一点,西方当然也有农民反抗。比如1358年法国的“扎克雷起义”。“扎克”这词本来就是贵族对农民的蔑称,意思差不多是“土老帽”、“乡巴佬”。起义的人去攻打贵族城堡、烧地契,听起来挺猛,但结果呢?不到一个月就被镇压了,两万多人被杀。
再比如1381年英格兰的“瓦特·泰勒起义”。这次稍微像样点,起义者一度打进了伦敦,还跟国王理查二世当面谈判,提出要废除农奴制、限制地租。但谈判中领袖瓦特·泰勒直接被伦敦市长刺杀,起义迅速失败。
这些所谓的“起义”,普遍有几个特点:规模小,基本出不了一个地区;没什么系统性的政治诉求,大多是为了减租减税,而不是要改朝换代;组织松散,一击即溃,坚持不了多久。
为什么它们就这么“弱”?
一句话总结:因为西方在中世纪时期的封建制度下,整个社会的发展程度,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文化,都太落后了。
02 西方的农民,他们不只是穷,只是“会说话的工具”
我们要先搞清楚一个概念,中国自秦朝以后,绝大多数农民是自耕农或佃农。
中国的自耕农是有机会靠读书改变命运的。比如北宋的范仲淹,小时候家里穷得不行,天天吃凉粥咸菜埋头苦读,后来居然考上进士当了大官。还有曾国藩他爷爷,本来是个普通农民,拼命开荒攒钱供孩子读书,结果真供出个重臣孙子。
而欧洲中世纪所谓的“农民”,绝大多数是农奴。
农奴是什么?是“拴在土地上的奴隶”,他们没有迁徙自由,不能随意离开庄园,甚至随着土地一起被买卖、转手。他们更像是领主财产的一部分,而不是完整的人。
农奴不认识字,不能参与市场交易,身份世代相传。他们每年必须为领主无偿劳动很长时间,还要交很高比例的实物税。有些地区甚至还存在“初夜权”这种侮辱性习俗。
也就是说,欧洲的农奴,从出生到死亡,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命运的可能性。在中国你还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欧洲?别想了。你爷爷是农奴,你爸爸是农奴,你也是,你儿子孙子统统都是。
领主看待农奴,就跟看牲口差不多。再加上还有骑士天天巡逻盯着,农奴连跑都难跑得掉,更别说组织起义了。
他们不识字、没信息、没资源、没见过世面,你让他们怎么起义?拿什么起义?
03 为什么中国农民起义能成气候?因为背后有这些人
回过头来看中国。
中国古代农民虽然也苦,但他们是有“身份”的,他们是国家的编户齐民,是纳税服役的主体,也是王朝统治的根基。
新朝代刚建立时,通常会均田地、轻徭薄赋,让农民休养生息。但朝代中期以后,土地兼并就越发严重,这也是历代皇帝最头痛的、最想解决的事。地主、官员、豪门大户不断吞并小农土地,很多人失地变成流民。
如果这个时候再赶上气候异常(比如小冰期)、自然灾害、游牧民族入侵,朝廷为了赈灾,抵御入侵,就需要大量钱财,如果这时朝廷没钱怎么办?那只能加税。但豪门大户有各种办法偷税漏税,税最终都压还在耕地的自耕农身上。
恶性循环到最后,就是活不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起义一触即发。
但光有活不下去的人,还不够。要想成事,得有人能制定纲领、组织队伍、提出口号。而这,通常是由失意文人来完成的。
比如秦末陈胜吴广起义,虽然带头人看起来是普通戍卒,但陈胜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纯粹的文盲农民,身边很可能有读过书的人出主意。
再比如黄巢、洪秀全,都是科举失败转而造反的文人。他们带来的不只是怨气,还有组织架构、舆论动员,甚至建国称王的能力。
反观西方呢?
像法国扎克雷这种,参与者几乎全是文盲。他们起义的唯一诉求是“请国王别加税”,从来没人想过“咱也可以当国王”。为什么?因为他们从思想到现实,都被教会和领主锁得死死的。
04 古代西方教会才是愚民高手
中世纪的欧洲,绝大多数人是文盲,唯一能读书识字的地方只有教会学校。但你想学?可以,先成为神职人员,切断和原生家庭的关系,变成“教会的人”。
教会坚决要求所有经典文献必须用拉丁文书写,禁止使用本地语言。这就相当于设置了一道语言壁垒,普通人想读《圣经》?先学一门外语吧。
更可怕的是,他们传播这样一种观念:不听教会的话,就会下地狱。普通人没见过《圣经》,也不知道上帝到底说了啥,只能通过教士的嘴去听“神的旨意”。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不仅老百姓是文盲,连很多小贵族、骑士、地方官员也不识字。
根据中世纪史学家迈克尔·克兰奇的研究,在1066年之前,英格兰处理法律和行政事务全靠口头传达。直到1200年左右(中国南宋时期),法院才开始普遍用笔记录。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的欧洲,口头话语比书面文件更有权威。这样一个社会,怎么可能涌现出能写纲领、传播思想、组织大规模起义的民间知识分子?
几乎不可能。
05 书那么贵,知识怎么可能流动?
除了教会刻意控制,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书太贵了。
中世纪的欧洲,书不是贵,是巨贵。贵到什么程度?一本《圣经》的价格,顶得上一座庄园。
当时欧洲的“纸”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莎草纸,来自埃及。做法是把莎草茎切成条,捶打、粘连、晒干,前后要十几天才能做出一张。这东西怕潮、不能折,只能卷起来保存,在地中海湿润气候中很容易损坏。一张A4大小的莎草纸,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农民四天的收入。买七张纸,就要干一个月的活。
另一种是羊皮纸,用羊皮制作。比莎草纸耐用,能折叠、装订,但更贵。做一张羊皮纸,先选羊、剥皮,浸泡脱毛,再用石灰水处理,然后刮、拉、晾、捶,前后数十道工序。一本书动辄要用掉两三百只羊。
除了制作书的纸如此昂贵,制作书还需要找人抄。欧洲只有百分之一的识字率,这个识字率还包括很大一部分只认识自己名字的人。能够识字的人,非富即贵,谁给你抄书?即使你找到了抄书员,抄完一本《圣经》也需要两年,这种人工成本都不敢想象。极端点就是一个普通农民要两百年才能买得起一本书。
所以我们回过头来看这个问题,“为什么西方古代几乎没有大规模农民起义?”答案不再是“西方更文明、更有契约精神”,而是他们的社会结构、经济基础和文化条件,根本还没有发展到能孕育出大规模农民起义的程度。
中国自秦以后就建立了官僚帝国,平民可以通过科举上升,农民有编户身份,文化早熟,纸张和印刷术普及得早,知识传播成本低,这些条件共同使得中国社会在组织度和意识觉醒上,很早就达到了高度文明的状态。
而西方中世纪,绝大多数人活在闭塞的庄园里,是农奴不是农民,不认识字,没听过远方,没见过书本,思想被教会牢牢控制。
他们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无力反抗,甚至不知道反抗是什么。
所以说,一个文明的真正高度,不只体现在它的宫殿、教堂、骑士小说里,更体现在它最普通的那些人身上。
来源:夏虫语冬冰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