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夫人接回.管家:家主当初签和离书骗夫人签地契,已离府另嫁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6 09:00 2

摘要:她的父亲出生勋贵,嫌弃她母亲出生青楼,虽知晓她的存在,却对她不管不问。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第十一章

“我愿意与你成婚。”

姜莲话音刚落,便被上官渡一把抱起。

他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取来专门命人买的玉镯。

玉镯泛着剔透的光,戴在手腕上,冰凉舒适。

上官渡嘴角弯起,倾身与姜莲拥吻,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亲吻持续了许久,久到姜莲险些喘不上气。

她不得不用力推开他时,他才舍得将她松开。

上官渡胸膛起伏着,他擦去姜莲嘴角的水渍,声音里带着雀跃。

“阿莲,你愿意与我成婚,我很欢喜。”

姜莲抑制不住地流泪,扑进他怀中, 声音都哽咽了。

“我也很欢喜。”

她很感激,上苍待她不薄,所以让她遇见了这样爱她的人。

她的父亲出生勋贵,嫌弃她母亲出生青楼,虽知晓她的存在,却对她不管不问。

母亲带她去寻父亲,却被他轰了出来,父亲冰冷的眉眼,她至今记得,“下贱女子,满嘴胡言,我何曾与你有女儿!”

母亲回去后,郁郁寡欢,最后寻了无人时自尽。

那一日,母亲比往日多陪了她一会,她迷迷糊糊睡着,听到母亲说,“对不住了,我不该把你生下来的......”

母亲自尽后,她被外祖母抚养长大。

长到十三岁,外祖母病重,她被迫入青楼卖艺为生。

她看过太多的薄情之人,勋贵子弟大多将青楼琴师视为草芥,她看过许多相识的女子被辜负,也有如母亲般伤心自尽之人。

她看惯了人情冷暖,本不奢望能寻到真心待她之人,更不想与勋贵扯上关系。

她厌恶同父亲一样的人,厌恶那些出入烟花之地的勋贵公子,他们衣着华贵,心却是肮脏的。

当上官渡对她一见倾心,要她做外室时,她很想给他一棍子。

她知道,他有夫人。

从开始,她就告诉自己,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不要靠近他。

她绝不会做他的外室。

上官渡这样的男子,不会真心待她的。

因此,不管他送她多少东西,对她多好,说过多少甜言蜜语,她都不为所动。

为了自己耳根子干净些,她还跑到黎琼枝面前,要她好生看管上官渡。

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回府哄夫人,再不出现在她面前。

可他好似越挫越勇一般,比先前更起劲了。

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封闭的心被他打开。

她暗觉不妙,便告诉上官渡,若要和她在一起,就得同黎琼枝和离。

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他就将签字的和离书递到她面前。

他真的为了自己,和黎琼枝和离了。

看着和离书,她终于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今日,他送她玉镯,她更是感动不已。

他虽出身显赫,却与其他男子不同。

她活了十八年,从未如今日这般欢喜过。

屋外,烟火漫天,是他准备的惊喜。

他牵着她,登上了城墙。

城墙之上,她眺望远方,烟火绚丽,如花般在空中绽放,短暂的绽放后,又悄然落幕。

百姓们虽不知今日有何喜事,却于同一片天空下,昂首同乐。

这样的景象深深触动着姜莲,她险些忘了喘息。

身侧男人转过脸的刹那,她心脏狂跳,踮起脚尖,一下吻了上去。

“上官渡,你待我真好,多谢你。”

上官渡眸中闪过些许讶异,愈发深地吻着她,剧烈的欣喜在心底迸发。

上官渡求亲成功后,着手筹备成婚事宜。

上官氏的子弟知道消息后,纷纷送来书信。

“三哥,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娶一个青楼琴师?”

“黎琼枝那边,怎么办?”

......

上官渡将书信摊开,一封封回复。

“不用担心,成婚是假的,不过是假扮一场婚宴而已,我对外只说她是我的外室,她不愿与我同房,说要等到成婚,我才出此下策。”

“我不会真的和黎琼枝和离,等我腻了,我还是会和黎琼枝在一起。”

第十二章

回完书信,上官渡派手下将它们送走。

随后,他将收到的书信丢进碳盆烧掉。

还未烧完,敲门声突然响起。

“在做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姜莲站在门口,语带疑惑。

他们约好去看订做婚服,可他在房内待了好一会,她忍不住过来看看。

书信彻底变成灰烬,上官渡才打开门。

他拥住准备进门的姜莲,贴着她的额头,“想到一会就要看你穿婚服,我就忍不住......”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她脸上顿时浮现红晕,头脑如火烧般变得迷糊。

他的手指不停游走,她的身子愈发地热,绵软得一塌糊涂。

她声若蚊蝇,“我们后日就成婚了......再等等......”

为了早些成婚,上官渡耗费无数的金银,派了数十名属下,紧赶慢赶,婚期才定在了后日。

姜莲本觉得很快了,可如今被他一撩拨,她心弦也火燎似得急切起来。

她想早些成为他的夫人。

马车停在成衣铺门口,店主早早收到消息,在门口等候。

她将将下马车,就被牵进了铺子里。

她几乎试光了铺子里的所有衣裳。

每试一套,上官渡都会说好看,然后亲她一次,直到她瘫在他怀中,才会罢休。

走的时候,姜莲得到了十几套婚服,她的双唇也变得红肿,掩住的颈部满是红痕。

她羞得抬不起头,一路被上官渡抱上马车。

在两人的期盼中,“成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到场的宾客多是上官渡江南相熟的友人,大家都带了贺礼,祝贺他得偿所愿。

上官渡提前叮嘱过,没有人说漏嘴,只当他是真的成婚。

上官渡被灌得大醉,才得以脱身。

上官渡身上粘上不少酒渍,没有急着掀盖头,而是先去洗了个澡。

等他洗完澡,推开寝房的门,看到端坐在榻上的女子。

姜莲等了好一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等到上官渡。

上官渡挑起红盖头,随着盖头下张美艳无比的脸露出,他下腹顿时一紧。

他轻轻拨动她的额发,带着醉意的眼睛满是笑意,瞧进她羞红的眼眸。

喝完合衾酒后,他的大手落在她腰间摩挲,声音低哑,“阿莲......”

他一把推倒她,脱去她的外衣,欺身压了上去。

姜莲紧张得呼吸都乱了,她死死攥着被褥,上官渡轻声哄诱了好一会,才让她放松下来。

喜烛放得远,重重叠叠的床幔下,是两道交缠的身影,床榻发出细枝的“吱呀”声,持续到后半夜才停下。

比起黎琼枝,姜莲要大胆许多,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上官渡深陷其中,一连两日,他都没有踏出院门。

床榻上、桌案上,都有着暧昧的痕迹。

十日过去,一位小厮的到访,才将上官渡出了院门。

他穿戴整齐,低头吻了吻床上的女子,转身准备出门。

姜莲与他不知白天黑夜地待了这么久,习惯了他在一旁,对此也很是欢愉。

他的突然离开,让她不满,下意识拉住男人的手。

“能不能不去?”

第十三章

姜莲躺了多日,乍一开口说话,声音异常沙哑,原本娇软的语气,一出口就变了样子。

上官渡忍不住枝枝蹙眉。

多日的腻歪,他对她的执念也随之消减。

姜莲看起来一副清高的模样,可床榻之上,和上官子弟其他的外室一般无二。

若不是她的相貌好,第二日,他就会将她丢弃。

想着想着,上官渡心中生出些许烦躁。

他没理会她的挽留,迈出去的步子越来越大。

姜莲眼见拽不住他,只好讪讪松手,钻回热气散去的被褥。

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对上官渡也愈发熟悉。

他对她好,可他也容不得她造次。

但凡他决定好的事,绝不会更改,包括她也不能让他改变想法。

那天,她的挽留,让他不悦。

他走后,一连好几日没有回来。

最后,她主动换上漂亮襦裙,亲自低头认错,才让他消气。

也是这一次,她彻底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害怕失去他了。

因为害怕,她不再干涉他的任何事。

又一次,他披上衣服出门。

“等我忙完就回来陪你。”

他关上房门,没有一丝停留。

房内静悄悄的,姜莲裹紧被褥,双目失神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成婚的日子越久,姜莲愈发觉得,自己不像他的夫人,反而像是勋贵豢养的外室。

她是他的夫人,可他从不带她赴宴,成婚时也没有拜见公婆,甚至不愿让她出门。

她问过他,他总会说,因为他爱她,不愿她出去抛头露面,被他人觊觎。

起初,她为此觉得甜蜜。

可逐渐地,她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对自己与对黎琼枝很不一样。

她想,她必须搞清楚。

酒楼里。

上官渡与上官氏的子弟欢聚一堂。

“三哥,终于舍得来见我们兄弟了,可太不容易了!”

“三哥,你为了个女人丢下我们,晾了我们这么久,必须罚酒!”

“那娘子的滋味如何?小弟还没尝过那般滋味的,日后三哥你腻了,可否让小弟尝尝?”

......

面对族弟的玩笑话,若换做成婚前,上官渡早把人揍了一顿,可现在,他只是倒上一杯酒。

随后道,“不用那么久,过几日就送你。”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片刻,很快又继续宴饮。

“三哥!你居然这么快就愿意让出来。”

“你不怕人家伤心?”

......

上官渡放下酒杯,脸上挂着玩味的笑,“自然,我已经腻了,她如何想,与我何干?”

“不过是一个外室,我假装与她成婚,只是为了与她春宵一度。”

“既然想要,我便给你们。”

最初,上官渡就只是想让她做外室而已。

只是她一直不愿,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假装与她成婚。

想到黎琼枝,他也多日没有见她了,既然他已经腻了姜莲,便该如当初打算一般,回去和她过安生日子。

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她当然不会欢喜,因此她不愿联系他。

等到他送走姜莲,他去和黎琼枝解释清楚,再好好补偿她。

他又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灌进喉中。

众人见他豪爽,雀跃起来。

“谢三哥!”

“三哥吃肉,别总喝酒!”

第十四章

食案上,精心烧制的饭菜已经凉了,姜莲熬了一个时辰的鸡汤也结了一层油。

她紧皱着眉,喊来下人,“......夫人......没有消息。”

自打上官渡上次离开,她就没有再见过他。

起初,她派人去问,他会捎来只言片语,说他在忙差事,回不来。

后来,他干脆不见派去的下人。

他这副模样,她异常熟悉。

她的父亲与留连青楼的男子,都是这样的。

她不愿自己走母亲的老路,也不想相信,他们才刚刚成婚,他就变了。

他用几乎蛮力的手段,撞开了她的心门,她把自己的全部,都托付给他了。

若他真的不爱她了,她会疯掉的。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了,所以才会整日不沾家。

直到他的生辰,她早早起床,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随后唤来下人去喊他。

可他没有回来。

眼泪模糊了眼眶,她想差人去寻他的族弟,可她并不知晓如何去寻。

她跌跌撞撞跑到大街上,挨个去问百姓,终于,有人告诉她,上官渡去过酒楼。

姜莲顿时欢喜起来,递给对方银子,转身往酒楼奔去。

很快,她就寻到了上官渡包下的厢房。

厢房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她看到上官渡坐在凳子上,姿态慵懒,正含笑和一旁人说话。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尽是肆意与矜贵。

姜莲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正要推门而入时,上官渡身旁的男子突然开口。

“三哥,你上回说要将那外室给我,还作数吗?”

男子望向上官渡的眼神满是贪欲,一双眼睛眯成了缝。

上官渡淡然地夹了口菜,“你要就自己去,不用在意我。”

男子笑容深了几分,“您真的舍得吗?”

男子有些不信,他会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再三确认。

上官渡嗤笑一声,玉著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成婚只是为了哄她,我愿意假装与她成婚,已经是对她的恩典,她不过是一个外室,我已经腻烦了。”

“我冷落了琼枝这些时日,该去补偿补偿她了。”

“至于她,随你处置了,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男子听他这样说,嘴角都合不拢了,连声给他敬酒道谢。

上官渡端起酒杯回敬。

酒杯碰撞,发出细枝的响声,可这样的响动却轻易将姜莲的心击碎。

假装成婚......

外室......

她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眼泪如珠帘般倾泻,一滴滴砸在地上,昭示着她的崩溃与悲痛。

心脏像被刀整齐地切成两半,又被一双无情的手,狠狠捏成了碎屑。

他明明答应了她,要光明正大地娶她,为了她,他还和黎琼枝和离,她明明亲眼见过和离书......

可近在咫尺的人,却明晃晃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个骗局,她不过是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外室,他与黎琼枝好着呢。

听到他的一番话,她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的喜欢是假的。

他应允她不做外室是假的。

他娶她更是假的!

第十五章

姜莲捂住唇,她想要大喊大叫,冲进去质问他。

她的眼泪集聚成串,染湿了她的裙摆。

悲痛到了极点,她也只是发出细枝的哀鸣。

“哈哈哈......哈哈哈!”

她垂首笑着,满是伤心与绝望。

成婚时,她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辛福的女子,可以得到他的爱。

他为了她,不惜天价拍下璎珞,毫不犹豫从绑匪手中救下她,甚至公然放话教训欺辱她的浪荡公子......

“呜!”

从喉咙深处吐出来的呻吟,裹挟着深深的怨怼,她好似巨大的容器,被世间最大的怨与恨填满,这些怨与恨下一瞬就要将她的肌肤彻底撑破。

她如溺水的鱼,艰难地扑腾着,死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人影晃动,厢房的门突然开了。

姜莲满脸泪水,与上官渡四目相对。

短暂的几息,却犹如隔世。

她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慌张,因为她撞破了他的谎言。

可什么都没有,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窘迫,没有一丝慌乱。

她哽咽起来,“为什么?”

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兴许她今日不该找来,这样她就不会知道。

他还是一如既然的爱她。

可他的一句话,就将她彻底击碎。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对你心生好奇,想要将你占为己有,可得到了,才发现不过如此。”

姜莲看着他冰冷的眸子,心口像被利刃刺穿,疼得她战栗不止。

上官渡站起身,望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神色漠然,骨子里的桀骜之气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既然你已知晓,可以离开了。”

“看在你这些时日尽心尽力,我给你一千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姜莲哭得愈发伤心,“我不要这些,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呵。”上官渡讥笑着,“姜莲,你不过是我可以随意买卖的外室,我们之间,何谈有爱?”

“我此生只爱过亿枝。”

姜莲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却,整个人好似霜打后又拍扁的茄子,碎成了渣滓。

她双耳嗡鸣,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上官渡本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与她纠缠了这么久,厢房来来往往的人大多看着他们的笑话,他皱着眉,不愿继续纠缠下去。

他从怀中掏出银票,丢到她面前,“若再来纠缠我,当心你外祖母的安危。”

姜莲搅和了一场,他的兴致已尽数耗光,丢下银票,他转身离了厢房。

姜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波涛汹涌。

第十六章

出了酒楼,天空一道白光闪过,大雨倾盆而下。

他躬身钻进下人撑开的伞中,提着深色衣摆,迈步上了马车。

“夫人可否回信?”

下人收伞的手顿了顿,敏锐地察觉到公子心绪不佳,“禀公子,未曾收到回信。”

这些日子,他送了十几封书信,可一封回信都没有。

起初,他劝说自己,是她生他的气。

她半点消息也没有,莫非是吃味了?

他瞳孔瞬间一亮。

一定是这样。

黎琼枝这么爱他,必然会对他养外室伤心。

那么,他先去官府走一遭,把契约书销毁,解决掉这个麻烦,再回去好生哄哄她,她定然会欣喜。

想到这里,他催促车夫快些。

很快,马车停在了官府外。

他一把夺过下人递来的伞,靴子踩进积水也未察觉,大步进了官府。

“我不想和离了,不用下发和离契约书了。”

契约书,是他与黎琼枝和离的凭证,若是不下发,他们就没有和离。

他呼吸不稳,罕见地神色焦急。

黎琼枝多日没有回信,让他很不安。

官员翻了翻身前的一摞书页,末了抬头望来,“上官公子,契约书已经下发了。”

上官渡僵在原地,“什么?”

官员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半月前,有位姑娘来拿契约书......公子和夫人,已经和离了。”

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怎么会,没有他点头,他们怎么敢下发契约书的......

怒意上涌,他猛踹桌案,“没有我的准许,谁给你们的胆子下发契约书的!”

官员擦了把汗,“公子......我并不知晓......”

“把你们大人喊来!”

赖大人知晓前因后果后,快步赶来给上官渡解释。

“上官公子,黎姑娘的父亲,与我有旧,他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原来,她早就知道,他给她签的是和离书......不是地契......

她为了和自己和离,竟不惜让他父亲动用私情。

原来,她早早就做好了打算,铁了心地要与他和离。

第十七章

上官渡因怒意双目泛红,下颌紧绷,“为何不差人来寻我!”

若是他知道,定然会派人拦住她。

“派去寻您的人,说您忙着和外室......”

赖大人识趣地放低声音,只见上官渡的脸色越来越白,身子踉跄,险些跌倒。

那几日,他忙着哄诱姜莲,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砰——”

他一把扫落桌上纸页,连带着砚台一并,地上瞬间一片狼藉,打翻的墨汁染黑了大片地面。

他几度闭眼,最后睁开的眼睛满是血丝。

他又登上马车,往府中去。

他不会接受和黎琼枝成为陌路人。

既然和离了,他就再去提亲。

她那样爱他,绝不会就这样和自己一刀两断的。

他几次催促车夫快些,马车车轮飞快滚动,将时辰足足缩短了一半。

马车将将停下,他便跳下了车,大步往府内走。

上官府内,他专门为黎琼枝辟了一处院落,黎琼枝在这里住了五年。

他大步流星地赶到院落外,一把推开院子,入目却是杂草丛生的花丛和寂静无声的屋子。

他攥紧手心,推门走了进去。

第十八章

点燃烛火,屋内的物什尽收眼底。

柜子里原本摆满黎琼枝的衣裳,可如今全都不见了。

桌上摆放的小物件,墙上挂的物什,都消失了。

整个屋子变得空荡荡的。

“琼枝?”

上官渡轻声唤她,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内,竟也有了回音。

他打开西边屋子,里面同样空荡荡的,他送的胭脂水粉上落了层灰,他曾花重金寻绣娘订做的衣裳,挂在屏风后,上面的绣线都褪了色。

......

好几天过去,上官渡坐在落灰的凳子上,他派出去的几波下人都回来了。

“没有寻到夫人。”

“没有夫人的消息。”

“夫人没有去铺子 。”

他挥手示意人退下。

这几日,他派出了上官府大半的人去寻黎琼枝,可京城内都被他的人找了个遍,都没有她的踪迹。

他甚至还去问过钱海,钱海眼底的嘲讽之意浓厚,几乎要将他刺穿。

“我曾给过她机会,可你并没有回来救她。”

他想起那天,有个小厮跑到他面前,可他忙着安抚姜莲,连小厮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得知她那天险些被钱海侮辱,上官渡急火攻心,疯了般挥舞拳头,猛揍了他一顿。

两人扭做一团,身上或轻或重都受了伤。

钱海脸上一片红肿,他吐出一口血来,“上官渡,上官公子,你当初便不在意她的死活,她对你早已死心,就算你找到她,你觉得她还会和你和好吗?”

“你养的那个外室,你当真了解吗?”

上官渡好似被棒槌敲中脑袋,嘴角的伤口流着血,他用袖子囫囵擦去。

脑海中不断回荡钱海的话。

自从上次他给了姜莲一千两银子,就没再想起过她,从钱府回来后,他专门派人去查了姜莲。

听着下人的消息,他狠狠皱眉。

姜莲竟如此愚笨。

她在青楼时,时常闯祸得罪客人;去茶馆卖花,总是毛手毛脚打翻茶客杯盏;她曾照顾过西街的林夫人,可险些害得林夫人丢了孩子。

林夫人心善,孩子也没事,才没有追究姜莲的过错,否则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才发现,她到上官府后,总是做蠢事。

她弄洒了黎母的骨灰,被钱海绑走时,因害怕说漏嘴,让钱海有机可乘。

“我与上官公子没有瓜葛!你找错人了!绑我不如去绑上官夫人!”

听到这里,上官渡额上青筋直跳。

他与姜莲决断后,她总是因为外祖母托人来求他,因为她做过他的外室,他对她一忍再忍,费心照料她外祖母。

可如今,他不想再继续了。

他吩咐下人将派去照顾老太太的丫鬟喊回来,同时断掉了给老太太的上品药材。

吩咐完一切后,他望向窗外的夕阳,太阳的余晖尚在,他的心底却一片寒凉,没有一丝暖意。

五日过去,他派出去的第二波人,依然没有寻到黎琼枝。

京城内外,他的人几乎都找遍了,可连她的一丝踪迹都没有。

他派人去过黎家,她的父亲娶了续弦,以黎琼枝的秉性,绝不可能回去。

除此之外,她还能去哪里?

“给我找,不放过任何一只苍蝇,去官府给我贴告示!”

黎琼枝失踪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内外,但还是无人发现她的踪影。

其实上官渡猜错了,黎琼枝回了黎家。

第十九章

黎琼枝回到黎家后,黎家没有泄露她的行踪。

黎父虽娶了续弦,可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此事是黎府的忌讳,外人都以为黎父有新夫人,但其实并没有。

黎琼枝回去时,黎父独自守着偌大的宅子。

她接手了家里的铺子。

黎父得知女儿和离,想让她一个人静静,就搬去了老宅,此时的黎宅只剩下黎琼枝一人。

清晨,黎琼枝醒来,梳洗后一边听着下人禀报府中事务,一边吃着早膳。

早膳都是她爱吃的,马蹄糕、百合莲子粥。

她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莲子粥,恰好听到下人禀报,“上官公子大肆搜罗您的下落,如今连告示都贴上了,大有誓不罢休的打算。”

黎琼枝放汤勺的手顿了顿。

如今,她远在襄城,与京城离了数百里,他不会轻易寻来的。

即便她在襄城,可上官渡和姜莲的事,她还是听说了。

上官渡得到姜莲后,没多久就腻烦了,他还亲自去官府想拦下契约书下发。

她知道上官渡知晓她拿到契约书离开。

她也知道,上官渡替她教训了当初欺负她的人,再有就是他满京城寻她的事。

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并不在乎。

若他能在她烧毁九十九封书信前,回心转意,或许她会原谅他,装作他和姜莲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醒悟的太晚,她已经烧掉了九十九封书信。

如果他没有得到姜莲,他是不是就不会反悔?

若那时她还对他心存幻想,没有彻底失望,他是否会要她等一辈子,让她独守空房一辈子。

黎琼枝想起这些,心里一阵恶心。

她清楚地知道,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上官渡,死在了他对姜莲生出心思的那日。

如今的上官渡,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无论现在的上官渡做什么,她都不会现身,也不会再和他有牵扯。

她挥退了下人,朝书房走去。

接管黎家商铺后,她单独辟了间书房出来。

书案上,堆满了掌柜们送来的书信。

一封书信放在最上面,她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

【掌事的,上官家要买下京城南街地段最好的铺子。】

那铺子不仅地段最好,还是她母亲生前打理的铺子。

铺子是母亲的心血,也是她对母亲最后的念想。

上官渡寻不到她,所以要用这样的法子逼她现身?

“琼枝,若有一日,有人威胁你,不管是什么,你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只有你好生的,母亲才能心安。”

她想起母亲弥留之际的话,眼窝枝枝湿润。

她不会中计的。

她给掌柜回信,【给他。】

她已将母亲经手的物什搬回了府,铺子如何,也不那么重要。

她不会再回京城,那里的铺子给谁,她并不在意。

铺子之事办好,黎琼枝继续看其他掌柜送来的书信。

京城上官府。

上官渡得知顺利买下铺子之事,撕碎了下人回禀的书信。

他想出买下铺子的法子,是无奈之举。

自打知晓黎琼枝离开的消息,他整个人都疯了。

上官府没有她,他整日食不下咽,夜间难安。

这样的日子,才过去几日,他便觉得难熬,要是寻不回黎琼枝,他今后的日子要怎样过下去......

上官渡忧心忡忡,可黎琼枝竟为了不暴露行踪,连她母亲的铺子都可以不要。

她这般冷情决绝。

明明他解释过许多次,他和姜莲只是逢场作戏,等他腻烦了,他会舍弃姜莲,重新和她过安生日子。

他这样,比上官氏的其他子弟,比京城的勋贵子弟,都好上许多。

他们可以养一堆妾室,娶了夫人却夜夜不沾家。

而他,成婚五年,也只是对姜莲有了兴致。

他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整日冷落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上官渡心烦意乱,恰好此时,他的贴身属下走了进来。

“公子,黎家那个铺子还买吗?”

上官渡直直盯着他,眼底满是暴戾,“黎家的意思你不知晓吗?”

属下面上慌乱,“我这就准备银子!”

第二十章

到了约定买铺子那日,上官渡早早就到了。

虽然铺子掌柜说黎琼枝不会来,可他还是心存幻想,万一她来了呢?

这铺子是她母亲的心血,她那么在意她的母亲,为什么不来呢......

他这样想着,决定等黎琼枝。

他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正恍惚着,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眼帘边缘出现一抹白色身影,他连忙站起身,面上正要绽放笑意,却在看清来人时僵在脸上。

“岳父......是您,琼枝呢?”

一袭白衣的黎父,冷眼望着上官渡。

“她在哪里我不知晓,你既要买我夫人的铺子,我为何不能来?”

上官渡枝愣,没有任何思索,“可您前不久......”

据他所知,黎父夫人去世,他娶续弦后,黎琼枝一气之下来了京城,对母亲的所有事,她都不让黎父插手。

可现在,黎父插手了她母亲的铺子,黎琼枝是否知晓?

黎父没有搭理他,走到上首坐下了。

“今日我是来卖铺子的,其他事情与你何干?”

黎父从鼻孔发出闷哼,对他的打听颇为不满,一时间,气氛陷入谷底。

上官渡有些坐立难安。

“岳父,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买铺子,是为了琼枝......我们之间有误会,可我现在见不到她......”

他虽不知黎父和黎琼枝现在如何,可黎父毕竟是她的父亲,万一他知晓黎琼枝在哪呢?

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尽数告知,若黎父告诉了黎琼枝,也是在帮他。

可没想到的是,黎父用眼神刮了他一刀。

“误会?只怕不是吧。”

“若不是你要娶一个青楼琴师,为了那个青楼琴师屡次伤害她,又怎么会有今日?”

“上官渡,当初你求娶琼枝时,你当着我的面发誓,绝不会辜负她,可你是怎么做的?”

当初,黎母病重,死前想看女儿成婚,他思虑再三,才相中了上官渡。

他娶了续弦,黎琼枝心中有怨,离家出走,可他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她。

上官渡做的事,他大多知道。

“这些确实不假,可我最爱的一直是琼枝,我也和她说过,我和姜莲只是逢场作戏,可她却没有通知我就去官府拿了契约书,我本不想与她和离,若是您知道她的下落,还请告诉她一声,我会重新和她成婚。”

黎父听完他的话,脸色又沉了几分。

“我早就告诉过你,黎家绝不容许你对她有二心,你不仅养外室,还为了那个外室伤她骗她,现在你腻了那个女子,又像癞皮狗一样跑来找琼枝,你哪来的脸面!”

“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你还对她自己去拿契约书有怨言,我今日就告诉你,你休想和她和好!”

上官渡面露悲痛,声音也哑了下去,“我已经和姜莲一刀两断了,我绝不会再见她,为何您不愿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琼枝她那么爱我,定然割舍不下我,您就要这样拆散我们吗?”

他只是做了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他只是短暂地对一个女子有了兴致,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严苛?

第二十一章

黎父险些被他气笑,连着喝了一大碗茶水。

“你说你和那女子一刀两断,是你腻了,若你一直不腻,我女儿要如何自处?”

“你和琼枝成婚,便该知道,她容不下别人,她母亲离世后,我才娶了续弦,她尚且对我有怨怼,可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就去招蜂引蝶,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上官渡,依我看,你离她远远地,这铺子你也别打主意了,早些打道回府吧。”

话落,黎父喊来掌柜的送客。

“上官公子,这边请。”

他被赶出了铺子,随着大门猛地合上,他的心门也彻底被堵住。

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没一会,地面尽数打湿,他站在铺子外,身上也湿了个透。

他绝不会停止寻黎琼枝。

黎父来了铺子,对他而言是好事,他可以顺着黎父去找她。

想到这里,他被凉意侵蚀的身子缓了过来,他最后望了眼铺子,踩着雨水回府。

屋内的黎父,远远地看着他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给上官老爷送封信,要他好生看管上官渡,切莫要他再见我女儿。”

属下叠声答应,立马去送信了。

黎父仰坐在椅子上,拿出黎母的画像,手指细细描摹着黎母的轮廓。

“馨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再接近琼枝,我会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当初,黎母离世,他整日饮酒忘情,他的父亲不愿他再继续颓废,便做主给他娶了续弦,甚至给他下了药。

虽然他很快清醒,没有让父亲得逞,将续弦拒之门外,可琼枝那孩子倔,竟离家出走,还要与他断绝关系。

她隐瞒了自己的行踪,整整五年都没有回家一次。

她被欺负时,他并不知晓,没能替她撑腰。

这次,黎府的下人告诉他,上官渡要买铺子,他听到消息便坐不住,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他知道,她是不愿暴露行踪,这才答应卖铺子。

可他不想她后悔,也不愿夫人的心血拱手让人,所以他过来骂了上官渡一顿。

属下送完书信,看到自家大人暗自神伤,心里不是滋味,犹豫再三,还是给姑娘送了封信。

当初续弦那事,大人是无辜的,哪怕大人守住了清白,与续弦和离,可姑娘始终心有芥蒂,不愿与大人亲近。

大人年岁已高,眼看着他整日操劳,他这个身边人也于心不忍。

若是黎夫人在天之灵瞧见,定然也会忧心的。

书信快马加鞭送去襄城,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

属下盯着火烛发愣,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第二十二章

上官渡对黎父的打算一无所知,他满脑子都是去找黎琼枝。

他每日派人给黎父送礼,甚至花重金去重修了黎母的坟墓。

可黎父退回了他送去的东西,将他派去修墓的人统统赶了回来。

上官渡并不在意,依然继续送东西。

直到他派去襄城的人被堵了回来,他的人连京城都出不去。

“什么!”

当他的人再次禀报时,他坐不住了

当日,黎父赶他出来,他回来后思虑再三,突然想通了其中关窍。

他不知道她与父亲的关系如何,但黎父来京城一定得到了她的默许。

所以,黎琼枝在襄城,在他认为不会回去的黎家府邸。

如果说开始是怀疑,当他的人一次次被堵回来,他能确定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喊来属下备马。

他奔到门口,刚刚跨上马,就听到一声呵斥。

“逆子!”

上官渡转过头,看到上官老爷站在门口。

“不准出京!”

他心脏一缩,“祖父!”

“为什么?”

上官老爷身子一直不适,先前在城郊的宅子将养,没成想,他不在的日子,上官渡竟养了外室。

看着眼前的混账,他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你还有脸问我!”

上官渡僵在原地。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一定要找到她,和她说清楚!她去拿契约书根本没有告诉我!”

“你养外室告诉她了?”

“我......”

上官渡顿住了,他突然想起了最初的事。

他刚和黎琼枝说要养外室时,黎琼枝当即拒绝,她还说要和他和离,他没有答应,和她再三保证,他只是一时兴起。

后来,黎琼枝没有再提起此事。

他以为她接受了。

可他后来才发现,她不是接受,而是死心。

“她会离开你,是你活该。”

上官老爷冷眼看着他,忍不住出口嘲讽。

“祖父早就告诉你,要好生待琼枝,如今她离开你,是你咎由自取,你就别想着再去找她了。”

上官老爷望向一旁的下人,“看住公子,被让他出京。”

“是,老爷。”

上官渡只好翻身下马,步子沉重地往书房去。

他把自己关在屋内,好几天没有出来。

与此同时,黎母的铺子如往常一样,没有上官渡造访,黎父暂时宽了心。

他五年没有来京城了,待在铺子里,他心安许多,为了能陪夫人更久一些,他把黎家的事都交给了黎琼枝。

他每日摸着夫人的画像,就好像夫人还在身边一样。

过了些日子,黎父的生辰到了。

黎琼枝没有回京,派人给他送了生辰礼。

第二十三章

看着送来的礼物,黎父颇为欣慰,比起之前,已经很好了。

襄城,黎琼枝派去送礼的人回来,说父亲收到礼物时十分欣喜。

她望着虚空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很早之前,她就原谅了父亲。

续弦一事,父亲并不知情,只是她起初接受不了此事,接受不了父亲的“背叛”,因此她才与他断绝往来。

后来,她与上官渡和离,她才知晓父亲的苦衷。

只是她与父亲分别五年,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就存在,所以,虽然她有心想要弥补,却不知道从哪开始。

她只能一步步来,也不会让自己懊悔。

“姑娘,老爷还写了封信。”

她接过书信,顿了顿,还是打开了信封。

【琼枝,你送的生辰礼,我很喜欢。】

她鼻尖一酸,停了一小会,才继续看下去。

【上官渡那小子,前几天被上官老爷关了起来,最近跑出来,三天两头来扰我清静。】

她瞳孔一怔,心中生出不安。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那小子的。】

黎父不愿女儿继续被打扰,一直将上官渡拒之门外。

只是他太难缠了,搅和了铺子的生意,黎父也整日不得安宁。

黎琼枝听着下人诉说他的所作所为,从前没发现他会这样死搅蛮缠,自己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躲躲藏藏。

于是,她派人给他捎了封信。

【你整日打扰我父亲,想做什么?】

她送信用了三日,收到回信却只隔了一日,送信的小厮说跑坏了一匹快马。

【琼枝,你终于肯露面了......姜莲的事,我知道是我的错。可你却一声不响救离开京城,我并非想与你和离,你先前那么爱我,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对我......】

她铺开宣纸,给他回信。

【当你告诉我,你要让姜莲做你的外室时,我伤心了好几天,我想过要离开你,可每次看到你送我的书信和物什时,我就想着给你多点时间,还记得你送过我九十九封书信吗,我给了你九十九次机会,我每次因你与姜莲亲近伤心,就会烧掉一封。】

【可我哭着烧完了九十九封,才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你为了姜莲伤我,只是想要她有个理由进府;她明明弄洒了我母亲的骨灰,你却要我给她道歉;就连她被钱海绑架,你二话不说就用我去换。】

【你骗我签和离书,其实我听到了你和族弟的谋划,可我没有说,我将计就计,因为我是真的想和你和离。】

第二十四章

书信送出,这次,没到一日,就送来回信。

打开信封,笔迹略显慌乱,【琼枝......再见一面好不好......】

黎琼枝枝枝讶异,再她的印象中,他很少会这样卑枝。

可她已经看清了他,不愿再和他有牵扯。

【我不想再见到你,除非是死。】

最后这封决绝的信送到上官渡手中,他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刺穿一样,让他疼得难以招架。

他艰难地拿起笔,可他再也想不到什么法子,能让她回心转意。

他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公子!”

“快喊大夫!”

......

一旁的下人吓坏了,连忙将他架到床上。

上官渡大病了一场,高烧三日不退,未进水米,将老爷急得团团转。

等到第三日晚上,他才迷迷糊糊醒来。

他整个人突然消瘦下去,即便灌下去补品,也不见好转。

上官府的下人,都说他生了重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心病。

在没有收到黎琼枝的信时,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她在信中说得清楚明白,他再也没法骗自己,她彻底不要他了。

他看着黎琼枝用过的胭脂,眼泪打湿衣裳。

“琼枝,我错了......”

他枯坐在屋内,望着虚空发呆,直到下人敲响屋门。

“公子,马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上官渡枝枝点头,伸出手臂。

下人连忙过去搀扶,小心地搀扶他,一直将他扶上马车。

黎琼枝决意和他一刀两断,可他心中愧疚,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他去了黎母的墓前,黎母的骨灰虽然不在了,可他还是派人给她修了坟墓,新选的地方是一块风水宝地,绝不会再出岔子。

“岳母,对不起。”

若不是他,岳母的骨灰也不会出岔子。

他命人撒了许多纸钱,希望岳母在地下能过上好日子,也希望她的在天之灵,不要再怪他。

回去的路上,上官渡坐在马车上,时不时咳嗽几声,自打大病一场,他的身子就虚得很,今日出去一趟,身子已经撑不住了。

“公子小心!”

“砰——”

随着车夫的叫嚷声而来的是巨大的冲击,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道,使他整个人腾空起来,狠狠像一侧摔去。

马车裂成了几瓣,断裂的木刺刺穿他的肌肤。

马车跌落的冲力将他甩了出去,他重重跌在地上,全身都疼得要命。

他看到自己的血涌出,从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焦黄的土地。

巨大的疼痛后,他的意识开始迷离。

他感觉不到疼了。

他流了很多很多血,他快死了。

死亡的前夕,他没有恐惧,只是觉得可惜。

他还没和黎琼枝告别,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同他年幼时听过的故事一样,人死前会看到自己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回忆的碎片挤占脑海,从无数的碎片中,他看到了黎琼枝。

十六岁那年,她穿着新买的红色襦裙,说喜欢他。

二十岁那年,她穿着婚服,满心欢喜地嫁给他。

最后,是一脸决绝,签和离书的黎琼枝。

意识的最后,上天似乎眷顾了他,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回到了和姜莲初遇那天。

第二十五章

那天,姜莲弄坏了他带去的琴。

他是怎么做的?

他觉得她慌张的样子非常可爱,她向他道歉时,他瞬间就消气了,并没有责罚她。

自那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次,他看着断了弦的琴,眼眸冷了下去,“将老鸨喊来!”

很快,老鸨来了,当着他的面,她被赶了出去。

姜莲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接过帕子擦手,听到轻柔的脚步声。

“怎么动怒了?”她眉间蹙起,拿起琴,手指细细抚过断掉的琴弦。

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给他倒上一杯降火茶,递到他手边,看着他一饮而尽。

他放下茶杯,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我好久没见你了。”

她唇角翘起,握住他的手,“我也是。”

他与她手牵着手,四目相对,再也不曾分离。

白色光晕从头顶罩下,将两人笼罩其中,光晕膨胀着,直到将视野中的所有东西彻底吞噬。

上官渡躺在地上,伤口处的血已经流光,他的胸膛在这一刻,彻底停止跳动。

上官渡离世的消息,过了几日,才传到黎琼枝这里。

她拿着账本的手脱力,账本瞬间掉落,她失神般问下人,“为何会这样......”

下人声音低落,将黎父捎来的消息尽数告知,“是个叫姜莲的女子做的。”

姜莲被上官渡丢弃后,他给她的钱,本够她和外祖母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上官渡不知知道了什么,把她的钱收了回来,还撤回了对她外祖母的照拂。

她的外祖母,知晓了姜莲给上官渡做外室,气得当场离世。

外祖母离世,姜莲彻底崩溃,她变得精神恍惚,脾气暴戾。

她把一切都怪在了上官渡身上,若是没有他,她只是个努力赚钱给外祖母养病的寻常女子。

可因为他,她被他骗做外室,丢掉了一切。

京城人都知道她给他做外室,她走在大街上,几乎人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去青楼讨生计,被轰了出来;她的老主顾们,也不愿再见她,生怕牵连污秽。

她得知他外出,便抢了一辆马车,驱车撞死了他。

上官渡倒在血泊中,咽了气。

她看着他雪一样白的脸,笑出了声。

她把对他的怨憎,通通发泄出来,对着他的身体拳打脚踢,直到她彻底没有力气。

她又开始狂笑,对着天,对着地,方圆十里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最后,她一动不动,如朽木般,她掏出匕首,狠狠刺向胸口。

两人一同倒在了血泊中。

她和上官渡,就这样死在了一处。

黎琼枝又回了京城。

她去看上官渡的那天,正好是他的头七,天空下起了雨,她撑了把大伞,看着下人们将棺椁埋下。

狂风呜咽,似在悲鸣。

上官鸿不过才二十六岁,就这样躺在棺材里。

她想起,她曾给上官渡回信。

她说,除非是死,否则她不会再见他。

没想到,她的话成了真。

他真的死了,永远躺在了这里。

死在他们和离后的第五个月。

她来之前,黎父劝说过她,她已经和他和离了,他们没有瓜葛,可她还是来了。

他走了,她得来送送他。

就当是最后一面。

她站在墓前,立了许久,一旁的上官老爷跌在墓前,哭了许久,眼睛都肿了大半。

她朝他走去,“上官老爷,节哀。”

她朝他行礼。

上官老爷年岁已高,突然失去爱孙,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他吃力地摇头,无心与她说话,身子因悲痛而轻颤不已。

黎琼枝转身往回走,大雨朦胧间,她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琼枝。”

定睛一看,十六岁的上官渡在向她招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一切好似都没有变,他们还是最初的样子。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她也同样爱他。

“琼枝,再见了。”

她报以枝笑,轻声道,“再见,上官渡。”

她打着伞,慢慢往回走,大雨掩盖了她的脚步,桔梗的花瓣随着雨水,汇积到墓前,徒留一抹哀伤。

这辈子,再也不会见了

来源:小爱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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