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五年, 前女友叫我去裁缝铺取旗袍, 推开门我泪崩- 老板娘是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8-27 18:45 1

摘要:车厢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水味,甜得发腻,和他车里常年备着的廉价茉莉香片混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又令人窒息的味道。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水味,甜得发腻,和他车里常年备着的廉价茉莉香片混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又令人窒息的味道。

陆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色。他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那张五年未见,却在午夜梦回时依旧清晰如昨的脸。

苏青喻。

她瘦了些,下巴更尖了,曾经眼里的灵动和光彩被一种恰到好处的精致与疲惫所取代。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的星空表盘,在昏暗的车内折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

【呵,顾太太的生活,看起来不错。】

他面无表情,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启动了车子,用职业网约车司机最标准、最没有感情的语调问道:“顾太太,去哪里?”

“顾太太”三个字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了苏青喻的心里。她放在膝上的手蜷缩起来,蔻丹甲片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抬起眼,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陆沉……是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沉没应声,只是将导航的目的地又重复了一遍:“是去天誉一品吗,顾太太?”

他的冷漠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所有可能的寒暄和试探都挡在了外面。苏青喻的脸色白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最后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的洪流。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光怪陆离的色彩打在陆沉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明暗交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座沉默的雕塑。五年的时间,风霜似乎格外偏爱他,在他身上刻下了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沧桑。

苏青喻贪婪地看着他的侧影,看着他握着方向盘时骨节分明的手。她记得这双手,曾经能修好出租屋里所有失灵的电器,能为她做出最好吃的糖醋排骨,也能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而现在,这双手只是一个司机的工具。

【她想说什么?说对不起?还是想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陆沉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过得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沉默。

他当时刚因为合伙人卷款跑路,工作室破产,背上了几十万的债务。父亲又因为突发脑溢血躺在ICU里,每天都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开销。他焦头烂额,四处求人,低三下四地借钱,得到的回应却只有冷眼和敷衍。

当他拖着一身疲惫和雨水回到他们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时,看到的却是苏青喻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箱,和站在她身边,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顾远洲。

顾远洲,他们大学时的风云学长,也是苏青喻的狂热追求者。

“陆沉,我们分手吧。”苏青喻没有看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累了,不想再过这种没完没了的苦日子了。”

“他能给我想要的,你能吗?”

“你父亲的医药费,顾少会解决的。就当……就当我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

陆沉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他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挽留。巨大的打击和背叛让他整个人都麻木了,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不舍或痛苦,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决绝和冷漠。

**他的世界,在那个雨夜就已经死了。**

父亲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他卖掉了工作室剩下的一切,还清了大部分债务,剩下的,他用了整整三年,开夜班出租,跑长途货运,没日没夜地干,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牲口,终于一点点还清了。

而他之所以还在这个城市,之所以还在开网约车,只是为了一个执念——找到他的亲生父母。

他是个弃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唯一的信物,是一块雕着不知名花纹的残破玉佩。这些年,他跑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载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就是希望能从某些只言片语中,找到一丝渺茫的线索。

“你……还在找他们吗?”苏青喻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死寂,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沉的眼皮跳了一下。她还记得。

“与你无关。”他吐出四个字,冰冷得像车窗外的冬雨。

苏青喻被噎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更没有资格关心。她咬着下唇,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前面:“陆沉,这里面有些钱,密码是你的生日。算是我……算是我还你的。”

陆沉看都没看那张卡,只是冷笑一声:“顾太太真是大方。不过顾先生的钱,我嫌脏。”

这句话的羞辱意味太强,苏青喻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她僵在座位上,握着那张卡的手,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车子在天誉一品奢华的大门前停下。这里是本市最顶级的富人区,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陆沉结束了订单,甚至没有回头说一句“到了”。

苏青喻坐在后座,一动不动,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难堪中回过神来。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下车。”陆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苏青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陆沉,当年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有苦衷的……”

“苦衷?”陆沉终于回头,黑沉沉的眸子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你的苦衷,就是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看着我像条狗一样在泥潭里挣扎?苏青喻,收起你那套廉价的愧疚感。我们之间,早在五年前那个雨夜,就两清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者说,是我欠你的,我用我父亲的命,用我五年的尊严,全都还清了。”**

砰!

苏青喻像是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她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沉不再看她,重新目视前方,声音冷得像冰:“请你下车,我还要接下一单。”

苏青喻失魂落魄地推开车门,夜风吹在她脸上,冰凉刺骨。她站在路边,看着那辆普通的国产轿车毫不留恋地掉头,汇入车流,很快就消失不见,就像五年前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一样,干脆利落。

陆沉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刚才那股压抑的怒火和翻涌的恨意,在苏青喻下车后,就迅速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疲惫。

他关掉了接单软件,将车停在江边,点燃了一支烟。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烟雾缭绕了他疲惫的脸。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

他自嘲地笑了笑。无非是嫌贫爱富的老套故事罢了。他认了。只是没想到,时隔五年,命运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他曾经是多么的可笑和失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的订单提醒。他本想忽略,但看到目的地时,却愣住了。

目的地是“清和巷”,而备注里写着:麻烦司机师傅帮忙去巷口“半夏裁缝铺”取一件修改好的旗袍,送到天誉一品,有额外感谢费。

半夏裁缝铺。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线索——包裹着他的襁褓上,绣着一株半夏的图案,针法极为独特。他找了很多年,问过无数的老裁缝,都说这种针法叫“双面隐针绣”,早已失传,只有几十年前清和巷里一位姓白的老师傅会。

可他去清和巷找过无数次,那里早就拆迁改建,根本没有什么裁缝铺。

【难道是新开的?还是说……】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他死死盯着那个地址,几乎是立刻,就点了接单。

不管是不是陷阱,不管是不是巧合,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能放过。

清和巷在老城区,路灯昏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陆沉将车停在巷口,一眼就看到了那家小小的“半夏裁缝铺”。店铺不大,门面是老式的木质结构,橱窗里挂着几件精致的旗袍,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时光沉淀的温婉。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他推门进去,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缝纫机前,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你好,我是来取旗袍的。”陆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哦,是顾太太的那件吧?”老太太笑了笑,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墨绿色的丝绒旗袍,“改好了,针脚都给你加固了。”

陆沉的目光却落在了老太太的手腕上。那里有一个陈旧的疤痕,形状有些奇特。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块用布包着,被他体温捂得温热的玉佩。

“阿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请问……你认得这个吗?”

老太太看到那块玉佩的瞬间,浑身剧震,手里的旗袍“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沉,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这是……‘长生’佩?”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块玉,却又不敢,“你……你是谁?这玉佩你怎么会有?”

陆沉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知道,他找对了。

“我不知道我是谁。”他看着老太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知道,三十年前,我被人放在城南的孤儿院门口,身上只有这块玉佩,和一块绣着半夏图案的襁褓。”

老太太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她捂着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整个人摇摇欲坠。

“孩子……我的孩子……”她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陆沉的手臂,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狂喜和愧疚,“我是外婆啊……孩子,我找了你三十年!”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陆沉的大脑,让他一时间有些眩晕。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听着她一声声“孩子”的呼唤,三十年来所有的委屈、孤独和寻找的疲惫,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他的眼眶红了,这个在人前永远坚硬得像石头的男人,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外婆?”

“哎!哎!”白外婆连声应着,眼泪流得更凶了,“快,快进来坐,我慢慢跟你说。”

在裁缝铺的里间,伴随着缝纫机油的味道和老樟木箱的气息,白外婆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那个尘封了三十年的往事。

陆沉的母亲名叫白芷,是白外婆唯一的女儿。白芷年轻时爱上了一个叫陆秉文的男人,也就是陆沉的父亲。陆秉文出身于京城一个颇有声望的大家族,但因为是旁支,并不受重视。两人真心相爱,却遭到了陆家的激烈反对。

陆家看不上白芷一介裁缝的出身,逼着陆秉文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陆秉文不从,带着怀有身孕的白芷私奔到了这座南方小城。

他们本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陆家的追查从未停止。在陆沉出生后不久,陆家的人就找上了门,用白外婆的性命和整个白家的安危威胁,强行带走了陆秉文和白芷。

混乱中,白芷拼死将刚出生的陆沉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邻居,让他带着孩子和玉佩快跑,并约定日后在清和巷的裁缝铺相认。

可那个邻居在逃跑途中出了意外,将孩子放在了孤儿院门口,自己却……再也没能回来。而白外-婆也被陆家的人控制了一段时间,等她再回到清和巷时,早已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到女儿和外孙的任何消息。

这些年,她一直守着这家小小的裁缝铺,一边维持生计,一边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那你……我爸妈他们……”陆沉的声音艰涩。

白外婆擦了擦眼泪,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你母亲被他们关了起来,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你父亲……他为了保护你母亲留下的唯一血脉,假意顺从了家族的安排,娶了那个女人,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

“陆家?”陆沉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姓氏,【原来我姓陆,是跟着父亲的姓。】

“京城陆家,势力很大。”白外婆拉着他的手,担忧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现在找到了外婆,以后就不会了。只是陆家那边……水太深了,我们……”

“我知道了。”陆沉打断了她,眼神里没有找到亲人的狂喜,反而是一种冰冷的平静,“外婆,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仿佛只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原来他不是被抛弃的。

他有家人,有爱他的父母和外婆。他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源于一个叫“陆家”的庞然大物。

而苏青喻……

陆沉的心猛地一抽。

那件旗袍,是苏青喻的。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家“半夏裁缝铺”?她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成形。

他拿起那件墨绿色的旗袍,对白外婆说:“外婆,这件衣服,我先替她送过去。有些事,我必须去问个清楚。”

白外婆看着他坚毅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了。她点了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陆沉拿着旗袍,回到了车上。他没有立刻开车,而是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爽朗的男声:“哟,陆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主动联系我?”

“周屹,帮我查个人。”陆沉的声音很沉,“顾远洲,还有他背后的顾家。另外,再帮我查一下,京城陆家和顾家,这些年有没有什么生意往来或者……别的联系。”

周屹是他开货运时认识的兄弟,路子野,消息灵通。他听出陆沉语气不对,收起了玩笑的口气:“行,没问题。有结果了通知你。”

挂了电话,陆沉发动车子,朝着天誉一品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更深了。这一次,他不再是去送一个陌路的乘客,而是去揭开一个可能血淋淋的真相。

他将车停在天誉一品地下车库,却没有立刻上楼。他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周屹的消息。

大概半个小时后,手机震动,周屹的电话打了进来。

“查到了。顾家这几年和京城陆家走得很近,尤其是一个叫陆明翰的人。”周屹的声音很严肃,“这个陆明翰是陆家旁支的负责人,心狠手辣。顾家能在这几年迅速崛起,背后少不了他的支持。据说,顾远洲的父亲为了搭上陆家这条线,可是送上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陆沉的心悬了起来。

“具体的我还在查,只知道和一件陈年旧事有关,似乎是帮陆家‘处理’了一个很多年前的‘麻烦’。”

处理一个麻烦……

陆沉的呼吸一滞。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白外婆的话。

“还有,”周屹继续说道,“你让我查的苏青喻……她当年离开你之后,就跟了顾远洲。但奇怪的是,顾远洲并没有立刻娶她,而是在三年前才和她领证。而且我查到,五年前,你父亲出事前后,苏青喻曾经私下和一个私家侦探见过面,调查的内容……就是关于一块半夏图案的刺绣和一块玉佩的来历。”

轰!

陆沉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她甚至可能比他更早地接近了真相。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选择投入顾远洲的怀抱?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也残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用我……用我的身世,作为她嫁入豪门的筹码!】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地在他心里滋长。所有的“苦衷”在这一刻都成了最恶毒的讽刺。她不是有苦衷,她是有预谋!她知道他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大家族,所以她选择了一条通往富贵的捷径——通过顾远洲,搭上陆家。

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礼物,一份献给顾家和陆家的“投名状”!

滔天的愤怒和冰冷的恨意瞬间席卷了他。他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拿起那件旗袍,推开车门,径直走向电梯。

苏青喻家的门铃被按响时,她正坐在客厅里发呆。看到可视门铃里陆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开门。

“陆沉,你……”

她话没说完,陆沉已经迈步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他将手里的旗袍扔在玄关的柜子上,一步步向她逼近。

苏-青喻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和冰冷气息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你想干什么?”她声音发颤。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一种让她心惊胆战的……杀意。

“半夏裁缝铺。”陆沉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苏青喻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没想到他会知道,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知道?”陆沉冷笑一声,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力气很大,疼得苏青喻眼泪都快出来了,“苏青喻,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五年前,你拿着我的玉佩,拿着我唯一的线索,去找私家侦探,查到了我的身世,然后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怒的质问:**“然后你就拿着这个秘密,作为你爬上顾远洲床的梯子,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苏青喻被他的话刺得浑身发抖,拼命地摇头,眼泪汹涌而出,“陆沉,你听我解释!”

“解释?”陆沉眼中满是嘲讽,“解释你如何处心积虑地调查我,然后把我当成一件货物一样,卖给了顾家和陆家,换来你现在顾太太的身份?苏青喻,你真让我恶心!”

他甩开手,苏青喻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我没有!”她哭喊着,情绪彻底崩溃,“我查到你的身世,是想帮你!可是我发现,找上你父母的那些人,就是陆家的人!他们心狠手辣,你父亲的下落,你母亲的死,都和他们有关!顾远洲告诉我,陆家当时正在找你,不是为了认亲,是为了斩草除根!”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陆沉,声音嘶哑:“我怕啊!陆沉!我怕他们会像对你父母一样对你!我一个普通女孩,我能怎么办?顾远洲说,只要我跟他在一起,他就能利用顾家的关系帮你周旋,保你一命!他说他有办法让陆家的人相信,你早就死了!”

陆沉怔住了。

斩草除根?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所以,这就是你的苦衷?”他看着地上的女人,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为了保护我,所以你选择背叛我,投入我敌人的怀抱?”

“是!”苏青喻哭着点头,“我只能这么做!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我离开你,才能让你安全地活下去!你父亲的医药费,也是我求顾远洲出的,我答应他,只要他救你父亲,保你平安,我……我什么都愿意。”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陆沉的心。

他一直以为,她是嫌贫爱富,是为了钱。

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她用她的身体,她的爱情,她的未来,为他换来了一条他根本不知道的“生路”。

那他这五年来的恨,算什么?

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原来……是这样……】

陆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他看着苏青喻,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痛苦,有荒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所以,你和顾远洲的交易……”

“他做到了。”苏青喻擦了擦眼泪,似乎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让陆家的人相信,当年的那个孩子早就病死了。这几年,你虽然过得苦,但至少是安全的。我开这家裁缝铺,也是想有一天……有一天能把真相告诉你外婆。”

“那你今天,为什么叫我的车?”陆沉问出了最后的疑问。

苏青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我不知道是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亲人。我让顾远洲帮我查,查到了你外婆的消息。我不敢直接去找你,也不敢去见她,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地址给你,让你自己去找到她。”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她以为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的补偿。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陆沉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眸子里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看着她,缓缓地,清晰地说道:“苏青喻,谢谢你。”

苏青喻愣住了。

“谢谢你,让我活了下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也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切。”

他直起身,走向门口,没有再看她一眼。

“陆沉!”苏青喻慌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拉他,“你去哪?你别走!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我们……”

“我们?”陆沉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玄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冷和决绝。

**“苏青喻,你用你的方式保护了我,我感激你。但这不能抵消你给我的伤害。”**

“你以为的保护,是把我推开,让我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了五年。你用你的牺牲,成全了你的伟大,却把我变成了全世界最可悲的傻子。”

“我恨了你五年,我用这股恨意支撑着自己从泥潭里爬出来。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误会,都是为了我好?”

他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悲凉的笑意。

“抱歉,我不需要这种用背叛和谎言包裹的爱。它太沉重,也太肮脏了。”

“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他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门被关上,也彻底隔绝了苏青喻撕心裂肺的哭声。

走出公寓楼,冷风吹在脸上,陆沉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股被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愤怒,在真相大白之后,以一种更加摧枯拉朽的方式爆发出来。

他没有开车,而是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头。

他需要冷静。

苏青喻的“苦衷”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他无法去指责她的选择,因为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但他更无法原谅她的方式,因为她的方式毁了他的一切。

他的爱情,他的尊严,他这五年来所有的信念,都在今晚,被击得粉碎。

手机响了,是白外婆打来的,电话里充满了担忧。

“孩子,你没事吧?”

听到外婆的声音,陆沉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涌上心头。

“外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没事。我……我就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回家来吧。”白外婆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不管发生了什么,外婆都在。这里是你的家。”

家。

这个字眼,让陆沉瞬间红了眼眶。

他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清和巷”的地址。

回到半夏裁缝铺,白外婆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他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陆沉坐在小小的方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一口一口地吃着面。温热的汤顺着食道滑进胃里,驱散了深夜的寒意,也似乎熨帖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白外婆。

白外婆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苍老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痴儿,都是痴儿。”她摇了摇头,“那姑娘,是个烈性的。只是她选错了路,也低估了你。”

“外婆,我该怎么办?”陆沉放下筷子,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你不是问我该怎么办,你是问自己,还爱不爱她。”白外婆一针见血。

陆沉沉默了。

爱吗?

曾经爱到骨子里。

现在呢?

恨意消散后,只剩下一片苍凉的废墟。那片废墟上,再也开不出爱情的花了。

“我知道了。”陆沉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第二天,陆沉没有再出车。他陪着白外婆整理了裁缝铺,听她讲了许多关于母亲白芷年轻时的趣事。从外婆的口中,他一点点拼凑出了一个温柔而坚韧的母亲形象。

他的人生,似乎在找到亲人之后,才真正开始有了根。

下午,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顾远洲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精英做派,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走进小小的裁缝铺,与这里的陈设显得格格不入。

“陆沉,我们谈谈。”他开门见山。

陆沉正在帮外婆熨烫布料,他头也没抬,冷冷地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你父母的事,关于陆家的事。”顾远洲加重了语气。

陆沉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放下熨斗,转身看着顾远洲,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你想说什么?”

“青喻都跟你说了吧?”顾远洲点燃一支雪茄,神情倨傲,“没错,是我保下了你。没有我,你早就成了一具尸体。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抢走了我的爱人,让我像狗一样活了五年?”陆沉嗤笑一声。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该如何取舍。”顾远洲不以为意,“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感情问题。我是来给你一个选择。”

他将一张支票推到桌上:“这里是五百万。拿着这笔钱,带着你外婆,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试图调查陆家的事。这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陆沉看着那张支票,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如果我说不呢?”

顾远洲的眼神冷了下来:“陆沉,别不识抬举。我能保你一次,也能毁你一次。陆明翰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是吗?”陆沉缓缓走到他面前,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可以俯视着顾远洲,“那你也给我听好了。我父母的债,陆家必须还。我这五年受的苦,你也必须还。”

他拿起那张支票,当着顾远洲的面,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回去告诉陆明翰,我陆沉,回来了。”**

顾远洲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一个一无所有的网约车司机,竟敢有这样的胆量。

“你会后悔的。”他扔下这句话,带着人狼狈地离开了。

顾远洲走后,白外婆担忧地看着陆沉:“孩子,你这样会很危险。”

“外婆,我躲了三十年,也受了三十年的苦。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我就不能再当个懦夫。”陆沉的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要亲手拿回来。”

从那天起,陆沉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而是一头准备复仇的孤狼。

他联系了周屹,利用周屹的情报网,开始暗中调查陆明翰和顾家所有的黑色产业和违法勾当。他白天陪着外婆,晚上就化身为行走在城市阴影中的调查员。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的要艰难和危险。他被跟踪过,被威胁过,甚至有一次,他的车子刹车失灵,差点冲下高架桥。

但他都挺了过来。因为他心中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他——他要为父母报仇,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苏青喻也来找过他几次。她看到他脸上的伤,看到他日渐消瘦却眼神越发锐利的样子,心疼又害怕。

“陆沉,收手吧,求你了。”她哭着哀求,“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们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陆沉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苏青喻,我们的世界,从五年前开始,就再也不一样了。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别再来找我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她。不是不痛,而是他知道,他们之间那道由谎言、背叛和五年时光构成的鸿沟,已经深到无法跨越了。

终于,在耗费了数月的时间后,陆沉掌握了陆明翰和顾家勾结,进行商业犯罪的全部证据。

他将一份匿名的举报材料,寄给了京城的纪检部门。

另一边,他也查到了自己父亲陆秉文的下落。原来,他并没有死,而是被陆家软禁在一处郊外的疗养院里,精神状态很差,几乎与外界隔绝。

一个周密的计划,在陆沉的心中形成。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让仇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他还要去见他的父亲,他要带他回家。

行动的那天晚上,风很大。

陆沉利用周屹搞到的疗养院内部地图和安保换班表,成功潜入了进去。

在疗养院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他见到了那个血缘上的父亲。

陆秉文比照片上看起来要苍老得多,头发花白,眼神浑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当他看到陆沉拿出的那块“长生”玉佩时,死寂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你……是……阿芷的……”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爸,我是陆沉。我来接你回家。”陆沉红着眼眶,跪在了他的床前。

父子相认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陆沉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就在他搀扶着父亲准备撤离时,疗养院的警报突然大作。

顾远洲带着人,堵在了门口。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陆沉,我真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陆沉将父亲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仅知道你会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顾远洲拍了拍手。

阴影里,苏青喻被两个保镖推了出来。她的嘴被封着,手脚被绑着,看到陆沉时,拼命地摇头,眼里全是惊恐和泪水。

陆沉的心猛地一揪。

“顾远洲,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顾远洲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嫉妒,“怎么会没关系?这个女人,就算跟我在一起,心里想的也全是你!我给了她一切,她却还想着要帮你!我得不到她的心,你也别想得到她的人!”

“今天,你们三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顾远洲的表情变得扭曲。

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陆沉将父亲和苏青喻护在身后,以一敌多。他这几年在底层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不要命的狠劲,一时之间,对方竟也占不到便宜。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碰倒了房间里的酒精灯,火苗瞬间点燃了窗帘。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浓烟滚滚,警报声、呼喊声、打斗声混成一片。

陆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拼着挨了一棍,抢过一把消防斧,劈开了被堵死的窗户。

“爸,外婆在等我们!”他冲着父亲大喊。

陆秉文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清明,他看着眼前的儿子,又看了看不远处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的苏青喻,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了陆沉一把:“快走!去找你外婆!别管我们!”

然后,他转身,冲向了顾远洲,用自己衰弱的身体,死死地抱住了他。

“爸!”陆沉目眦欲裂。

“走啊!”陆秉文回头,冲他吼出了这辈子最后两个字。

火舌吞噬了一切。

陆沉被周屹派来接应的人强行拉出了火场。他回头,只看到一片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

那场大火,烧掉了疗养院,也烧掉了顾远洲和陆秉文。

苏青喻被救了出来,但因为吸入大量浓烟,肺部严重受损。

而陆明翰和顾家,因为陆沉寄出的那些证据,被一网打尽,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陆沉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到了清和巷。

白外婆抱着骨灰盒,哭得肝肠寸断。

陆沉没有哭。他的眼泪,似乎早就在那五年的苦难和这一夜的烈火中流干了。他只是沉默地,为父亲和母亲立了一个合葬的墓碑。

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只有一株半夏的图案。

几个月后,陆沉准备带着外婆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离开的前一天,他去医院看了苏青喻。

她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说几句话就要喘很久。

两人隔着玻璃窗,相顾无言。

“对不起。”最终,还是苏青喻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因为受损的声带而嘶哑难听。

“都过去了。”陆沉的声音很平静。

不爱了,也就不恨了。

“这辈子,是我欠你的。如果有下辈子……”

“没有下辈子了,苏青喻。”陆沉打断了她,“好好活着吧。为了你自己。”

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有些镜子,碎了,就再也无法重圆。

他的未来,再也不会有她。

一年后。

江南某个不知名的小镇。

陆沉开了一家小小的汽车修理铺,白外婆就在隔壁开了她的“半夏裁缝铺”。

小镇的生活很慢,很安逸。

午后的阳光洒在陆沉身上,他正低头修理着一辆老旧的汽车,脸上沾着油污,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白外婆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过来,嗔怪道:“干活也不知道歇歇。”

陆沉笑着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流水潺潺,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他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救赎。

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就够了。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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