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是我夫人就破例,明天交钱也不迟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6 23:27 1

摘要:为响应节俭号召,身为团长的顾长风立了新规矩,家里每人每日花销不能超过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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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响应节俭号召,身为团长的顾长风立了新规矩,家里每人每日花销不能超过一块钱。

而这规矩,是大院新来的仇富贫困户——姜穗穗想出来的。

此刻,团长夫人乔清欢磕了整整九百九十九个响头,苦苦哀求自己的丈夫:“我妈手术费还差一块钱,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她跪在冰冷的地面,额头血肉模糊,脸色苍白的像死人。

医生在一旁焦急催促:“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万元户,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顾长风看着乔清欢额角渗出的血,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忽然,姜穗穗从顾长风身后探出头,眼睛红红的:“清欢姐,定好每人每天只能花一块钱,今天的钱早就花超了,要不等明天吧?”

“明天?!”乔清欢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医生说等不到明天!我妈现在在里面喘不上气!”

她转身指着病房,几个护士正端着急救箱往里跑。

姜穗穗咬着嘴唇,眼睛更红了:“可大家都在遵守,不能因为您是团长夫人就破例吧,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

顾长风视线在乔清欢和姜穗穗身上游移,最后停留在姜穗穗通红的眼眶上。

“穗穗说得对,”他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挺直肩背,语气像淬了冰,“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是我夫人就破例,明天交钱也不迟。”

乔清欢浑身僵住,不可置信:“顾长风!你小时候说要护着我和我妈!现在你就为这破规矩,要我妈的命!?”

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恍惚间,记忆倒退回小时候。

她和顾长风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自小在同一所大院长大。

他小时候腼腆,却总在她面前失了分寸。

上学路上有人笑话她扎歪的辫子,他会冲上前赶走那些坏小孩,耳根通红着憋出一句“以后我给你扎”;

她馋巷口的麦芽糖,他会攥着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在糖摊前支支吾吾报出她的名字,转身把糖块塞进她手里;

她被野狗追得满街跑,他抄起路边的木棍挡在她身前,明明自己也害怕得发抖,却硬撑着把她护在身后,涨红着脸喊“有我在”。

那些年他总是红着脸、低着头,却用最笨拙的方式,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她。

两家父母看着两人般配,干脆拍板定下娃娃亲。

定娃娃亲那日,他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块奶糖,眼睛亮晶晶,说长大要当她的“专属护花使者”。

后来两人长大,她成了文工团团花,他做了军区的团长,两人顺理成章结为夫妻。

婚后,他把她宠上了天。

她随口说一句想家的味道,他连夜开车三个小时,只为带回她母亲腌的咸菜;

她闲聊时一句“喜欢春天”,他就在十几座春城购买房产,只为随时带她来一场春日的约会;

文工团的男同志多看她两眼,他就板着脸堵在门口宣示主权;

就连长辈打趣要给她介绍对象,他都急得涨红脸,攥着她的手说“她早就名花有主了”。

那时的他,把“护她周全”四个字,刻进了每个眼神、每句承诺里。

直到婚后第三年,上头推行帮扶政策,要求万元户带头帮衬贫困户。

顾长风身为团长,主动把镇上最穷的姜穗穗接进军区大院。

姜穗穗家境贫寒,性格敏感,总是动不动掉眼泪,顾长风只得处处留心照顾她。

起初乔清欢当丈夫只是尽责任,可半年后,发现不对劲。

姜穗穗开始能随意进出他们的书房,连家里买盐买米都要过问。

渐渐地,家里处处都是姜穗穗说了算,她这个正牌夫人反倒像个外人。

乔清欢忍不住提醒丈夫,可是每次都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穗穗从小没享过福,你多担待些。”

听着丈夫不耐的语气,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直到后来,姜穗穗说为了节省,定下每人每天只能花一块钱的规矩。

顾长风担心乔清欢不同意,专门找她谈话:“节俭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也是为了响应上面的号召,咱们带头省省,日子也能过。”

他边说边把新写好的开支表递给她,上头连买根葱都要精确到分。

乔清欢看着丈夫眼底少见的认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往后的日子,家里连块肥皂都要掰成几瓣用。

乔清欢想着熬过这段帮扶期就好,却没想到,一个月后的深夜,母亲突然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记忆回到现在。

医院里,周围路人听到争吵的声音,纷纷驻足。

“够了!”顾长风面子不过去,脸色一沉,“妈的老’毛病不知道犯了多少次,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规定就是规定,等明天再交钱也不迟。”

说完,他伸手拉姜穗穗,“走,穗穗。”

乔清欢一个人跪在走廊,看着丈夫牵着另一个女人渐去渐远,心脏像是被生生掰开,疼得无法呼吸。

突然,病房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她连滚带爬冲进去时,看见母亲的心电监护仪,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乔清欢大脑“嗡”的一声炸开,耳畔只剩嗡鸣。

心脏像是被生生劈开,想哭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母亲冰冷的手上。

这时,窗外传来脚步声。

乔清欢浑身一僵,看到姜穗穗正挽着顾长风的胳膊:“长风哥,我长这么大,连细棉布都没穿过......”

顾长风眼神透露一丝怜爱,“今天我就去买,给你做两身新衣裳。”

乔清欢感觉胸口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疼得眼前发黑。

两匹细棉布,少说要二十块钱。

母亲的救命钱是规矩,姜穗穗的新衣钱却能轻易松口。

原来这规矩不是铁律,不过是顾长风偏疼谁,就对谁网开一面的借口。

她咬住手背,直到咬出血来,才勉强压下胸口的剧疼。

乔清欢将母亲安葬,然后转身回了娘家。

她掀开木箱,取出压在最底下的大红嫁衣。

嫁衣上别着的一等功勋章,那是结婚那年顾长风亲手别上的,说要把最荣耀的勋章配给最珍贵的人。

而此刻,成了她离婚的筹码。

她攥着顾长风的一等勋章来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办事员说手续办完要半个月,她木然点头。

接着,她向文工团申请调离到国外,然后又把母亲死亡报告整理出来,嘱托邮递员半个月后交到顾长风手里。

做完这一切,她从邮局走出来。

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冷得发抖。

母亲临终前瘦得脱相的模样、被病痛折磨的呻吟,还有顾长风冷漠的眼神,无数委屈痛苦一股脑涌上心头。

乔清欢突然崩溃大哭。

所有压抑的痛苦倾泻而出,哭得肝肠寸断,哭得痛不欲生。

顾长风身份特殊,组织绝对不会允许他出国。

半个月后,即使上天入海,他也再找不到她了。

顾长风,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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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乔清欢顶着红肿的眼睛,向文工团领导递交完辞职申请。

刚走出大门,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文工团门口停着辆崭新的吉普车。

乔清欢脚步顿住,看见顾长风从驾驶座下来,大步走过来,伸手要搂她肩膀,“清欢,怎么不接电话?今晚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周围人窃窃私语。

“快看!顾团长的车又来接人了!”

“可不是嘛,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着呢,听说团长连开会迟到都要赶过来接人。”

“要我说啊,全军区谁不知道顾团长宠媳妇?上次清欢姐演出,团长在台下坐得比新兵蛋子还直,眼睛就没从台上挪开过!”

曾经,她也以为他是真心爱她。

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总感觉像巴掌似的扇在她脸上。

乔清欢后退半步,躲开他的手。

顾长风的手僵在半空,压低声音:“怎么了?还在为医院发生的事情生气?”

“你就别跟穗穗计较了,她从小穷怕了,看不得家里大手大脚花钱才定的规矩。再说你妈那病又不是一天两天,先吃着药压一压。等帮扶期过了,接来城里大医院做手术,不也一样?”

他不知道她母亲已经死了,说得轻描淡写,像在安排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乔清欢感觉心脏像被人攥紧了似的疼。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什么双标,想问他为什么能一口答应给姜穗穗买二十块钱的细棉布,却连一块钱的救命钱都要遵守“规矩”。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太清楚他会怎么说了——“穗穗家里穷,没见过好东西”,“你多担待些,别和她计较”。

这些话,她已经听了太多遍,听到耳朵都磨出了茧。

眼眶发烫,乔清欢却死死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拉开车门,却看到副驾驶上,姜穗穗慌乱地往窗边缩:“我、我没见过世面,想让长风哥带我一块去国营饭店......我是不是不该坐这儿......”

“说什么傻话。”顾长风心生恻隐,“你晕车,就坐前面。”

乔清欢没有说话,弯腰钻进后排。

去国营饭店的二十分钟车程,车载广播里的样板戏唱得热闹。

可她只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闷得喘不过气。

一进国营饭店,顾长风熟门熟路地翻开菜单。

油爆虾、糖醋排骨、松鼠鳜鱼,他一口气点了好几个硬菜,边点边说穗穗没吃过好的,这次要多吃点。

菜端上来时,顾长风夹起最大的一块鳜鱼,精准放进姜穗穗碗里:“尝尝这个,外酥里嫩。”

姜穗穗眼眶突然红了,筷子在碗里打转:“这太奢侈了......咱们不是说好一天只花一毛吗?”

“钱的事你别操心。”顾长风把汤勺塞进她手里,语气软得能掐出水,“我提前预支了后面的,你难得出来吃顿好的,多吃点。”

乔清欢愣在原地,浑身僵住。

她想起病床前,母亲差一块钱手术费咽气的模样。

而此刻,顾长风却笑着说提前预支了钱,仿佛那些被“规矩”卡死的救命钱,从来没存在过。

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眼前的珍馐,都成了扎进心脏的刀,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这时,姜穗穗给她碗里夹了块鱼肉。

乔清欢盯着那块油汪汪的鱼肉,想起母亲临终前苍白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她猛地起身,一言不发想走。

还没走出去两步,姜穗穗忽然眼泪啪嗒啪嗒掉:“姐姐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就直说,我虽然穷,但也有骨气,不允许你们这么糟践人!”

顾长风脸色瞬间沉下来,伸手拽住乔清欢的手腕:“坐下!”

“穗穗好心给你夹菜,你摆什么脸色?把这块鱼肉吃了。”

乔清欢被他攥着肩膀按回座位,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吃。”他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声音冷得像块冰。

她机械地咬下一口,鱼肉又腥又腻,却被他盯着不得不往下咽。

刚咽下最后一口,胃里突然翻涌起来。

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乔清欢死死攥住桌布,眼前开始模糊。

她对海鲜过敏。

想开口说难受,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记忆突然闪回小时候,顾长风把过敏的她背去医院,急得眼眶发红。

可是现在,他满心满眼只有姜穗穗,全然忘了她当年差点因为过敏没命。

不知过了多久,顾长风终于发现她苍白的脸色。

“清欢,你怎么了!?”他刚伸手要抱她,姜穗穗突然捂住胸口瘫在椅子上。

“长、长风哥,我心口疼......”

“穗穗!”顾长风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急忙扔下乔清欢。

乔清欢被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到地面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骨头发出闷响。

意识渐渐模糊,她最后一眼是顾长风抱着姜穗穗,毫不犹豫朝门口奔去的背影。

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下碾过她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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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等乔清欢睁开眼时,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记忆如潮水涌来,饭店里翻江倒海的胃痉挛、顾长风抱着姜穗穗离去的背影,还有服务员慌乱拨打急救电话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顾长风端着半碗药走进来。

“醒了?”他把碗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歉意,“医院住院费一天好几块,上次饭店那顿已经预支了不少钱,接你回来养着一样。”

“还有穗穗因为你晕倒的事愧疚得很,两顿饭都没吃,你也别跟她计较了。”

乔清欢攥着被角,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抠出洞来:“让她搬走,我就原谅她。”

顾长风眉头一皱,还不等开口,姜穗穗忽然红着眼圈冲进来:“是我拖累你们了,我这就走......原来在你们眼里,穷人连呼吸都是错!”

“穗穗!”顾长风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别听她胡说!你哪儿都不许去!”

他拦在门口,伸手想擦姜穗穗的眼泪,动作自然得让乔清欢呼吸一滞。

看着两人在门口拉扯的身影,乔清欢突然觉得可笑。

原来在顾长风心里,姜穗穗的几滴眼泪,永远比她更重要。

她跌回枕头上,任由酸涩的泪滑进嘴里,咸得发苦。

接下来几天,顾长风为了挽留姜穗穗,变着法儿哄她。

他一大早开着吉普车带她去供销社,货架上的雪花膏、的确良布料,想要什么随便拿;

傍晚又带她去文工团占前排,看演出时姜穗穗笑得眉眼弯弯,他跟着笑得比谁都温柔。

乔清欢缩在床边,冷风从窗缝钻进来,却感觉不到冷。

看着楼下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心里翻涌的苦涩早就没了知觉。

她摩挲着枕头下的机票,心想。

还有十天,就能彻底离开这个满是伤痕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清欢在床上躺着,顾长风忙着军区演习,便把食堂采购的活儿交给了姜穗穗。

姜穗穗为了省钱,托人从黑市搞来一批便宜大米。

米粒发青发灰,凑近了能闻到股酸臭味。

炊事班老李头皱着眉说不对劲,姜穗穗却眼一红:“你是嫌我不懂事,故意挑刺?”

老李头没办法,硬着头皮把米下锅。

第二天开饭时,大伙儿训练累了,也没多想就扒拉进肚子。

谁能想到,当天半夜就出事了。

十几个民兵上吐下泻,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医务室挤满了人,走廊里全是呕吐物,营房乱成了一锅粥。

家属们举着联名信,骂骂咧咧地堵到了军区大院。

顾长风被家属们团团围住。

民兵连长把半袋发霉的糙米狠狠摔在桌上:“顾团长,你看看这米!我们卖命的兄弟,就配吃这种东西?”

顾长风低头一看,米粒上青一块绿一块,霉斑多得像长了毛。

家属们义愤填膺,讨伐的声音此起彼伏。

“必须严惩置办米面的人!”

“把民兵的命不当命!”

姜穗穗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对顾长风说:“对、对不起,我是看米价太贵,想省点钱......毕竟我以前就是吃这种糙米长大的......”

忽然,她抬头指向角落的乔清欢,声音也拔高几分,“但联系卖家、验收货品都是她在办!我真的不知道米是坏的!”

正在养病的乔清欢忽然被泼脏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姜穗穗眼泪大颗大颗掉:“我才来军区大院半年,哪有什么话语权,没有您的授意,我怎么敢......”

乔清欢气得浑身发抖:“自从你定了那破规矩,采购单都是你签的字!我什么时候插手过?”

说完,她转身盯着顾长风,声音发颤,“你敢说你不知道?”

家属们也分不清真相,转头问顾长风:“顾团长,您德高望重,给个准信,负责采购的人到底是谁?”

顾长风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在乔清欢和姜穗穗之间游移。

空气安静得可怕。

良久,他伸手整了整军装领口,心虚地避开乔清欢发红的眼睛:

“采购负责人是......乔清欢,出了问题,自然由她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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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话一出口,瞬间炸开了锅。

乔清欢感觉耳边嗡的一声,愤怒的家属们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

有人扯住她的头发,有人狠狠推搡。

乔清欢被拽得东倒西歪,还没来得及辩解,拳头和巴掌就雨点般砸在她身上。

“黑心婆娘!”

“拿人命当儿戏!”

咒骂声铺天盖地。她护着头蜷缩在地上,可拳脚根本停不下来。

“够了!”顾长风突然一声厉喝,人群的打骂声戛然而止。

乔清欢浑身是血地瘫在地上,破碎的衣袖下全是伤痕。

“把人送到劳改所,严惩。”他字字如冰。

乔清欢挣扎着扑过去,死死拽住他的军装下摆:“顾长风!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长风垂眸看着她染血的手,伸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像是希望一点点泯灭。

最后一根手指松开时,他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只是权宜之计,过几天就救你出去。”

她忽然笑了,咳出血沫。

他大概以为,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他感恩戴德。

可他不知道,他一次次的背叛和伤害,早已把她的心碾成了碎末。

民兵不耐烦地拽她,她踉跄着被拖走。

顾长风追了两步又停下,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

在劳改所,乔清欢每天天还没亮就得下矿干活。

锄头又沉又冷,矿石锋利的边角常常划破她的手掌。

监工拿着皮鞭来回巡视,只要动作稍慢,皮鞭就狠狠抽在背上。

短短三天,她瘦了七斤,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像根随时会折断的枯树枝。

这天,乔清欢正在挖矿,动作慢了些,监工的皮鞭就顺势抽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再也站不起来。

“起来!”监工以为她偷懒,皮靴狠狠踹在她肋骨上。

乔清欢身体猛然蜷缩,双腿像泡发的朽木,根本使不上力。

监工认定她偷懒,又一鞭抽在背上:“装死?看老子不打死你!”

皮鞭破空而来,乔清欢数不清挨了多少下。

背上的肉像被活生生撕开,鲜红的血浸透衣服。

恍惚间,她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咳嗽,看见顾长风把姜穗穗护在怀里的模样。

不知打了多久,乔清欢的意识像被撕碎的棉絮,眼前逐渐模糊。

突然,一声暴喝在头顶响起。

“住手!”

乔清欢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却只看见一道军装身影冲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清欢,我来晚了......”

等乔清欢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大床上。

姜穗穗站在床边,眼神躲闪,明显心虚得很。

她咬着牙,双手死死攥住床单,想撑着坐起来。

可后背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整个人又重重跌回了枕头上。

这时,顾长风快步走进来,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再也看不下去了:“别乱动,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好好给你看看。”

一旁的姜穗穗脸色骤变,急得往前迈了一步:“不行!请医生多贵啊,还要开一堆药!”

“我老家有个土方子特别灵,用烧红的银针扎后背,扎满一百针,保证就不疼了!”

乔清欢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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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顾长风也顿住,语气犹豫:“这......这能行吗?”

话音刚落,姜穗穗眼眶瞬间红了:“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看不上这种土法子。”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小时候家里穷,生了病没钱看医生,就是靠这个熬过来的。既然你们不信我,那我走行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顾长风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她,语气慌乱:“穗穗,你别冲动!我没那个意思!”

又转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乔清欢,“欢欢,要不就试试?穗穗也是好心,万一起作用了呢?”

还不等乔清欢反应过来,他按住她,任由姜穗穗举着烧红的银针步步逼近。

“不行!顾长风你放开我!”乔清欢拼命扭动身子,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顾长风单手死死按住她肩膀,语气越来越冷:“穗穗好心帮忙,你就用这种态度?一点团长夫人的大度都没有!不过是扎几针,忍忍就过去了。”

乔清欢绝望地看着姜穗穗一步步逼近。

第一针落下时,乔清欢感觉后背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猛地烫穿,她瞬间弓起身子。

顾长风却攥着她手腕,让她别闹。

第十针扎下,她的嗓子已经喊哑,泪水混着汗水浸透枕巾。

姜穗穗假惺惺说着“忍忍就好”,手上动作却愈发狠辣。

第五十针,她感觉整个后背像是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不受控地剧烈颤抖。

随着第一百针穿透皮肉,她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后背血肉模糊,最终活活疼晕过去。

......

乔清欢再次睁开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可算醒了!”医生板着脸走进来,“不舒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医院?搞什么烧红银针扎一百针针的土方子?当自己是铁打的?”

“再送来晚半小时,败血症、感染性休克一起发作,神仙都救不回来!”

乔清欢喉咙发紧,强撑着虚弱开口:“医生,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医生叹气,“隔壁赵大娘在家听见你撕心裂肺的惨叫,要不是她拼了命把你送来,你这条命早就没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心脏还是隐隐疼痛。

医生前脚刚走,乔清欢就强撑着从病床上坐起来。

后背的伤口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她颤抖摸到水杯,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真的不知道清欢姐这么矫情......”姜穗穗声音带着哭腔,“以前我生病,家里没钱看医生,就是用这个土方法治好的。她要是怪我,可怎么办啊?”

“别怕,有我在。”顾长风的声音带着安抚,“我跟她说已经惩罚过你了,她还能怎么样?你也是好心,她应该懂事点。”

乔清欢攥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手心掐出血痕,可她感受不到疼痛。

泪水无声地砸在床单上,她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在顾长风心里,她差点被折磨致死,不过是“矫情”。

而姜穗穗恶毒的算计,轻飘飘一句“好心”就揭过。

病房门被推开,顾长风迈步进来:“清欢,我已经狠狠罚过穗穗了,她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计较了。”

说完,他习惯性伸手想去摸乔清欢的头,却被她躲开。

乔清欢倚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嗯,我知道了。”

他愣住,诧异她竟然如此平静。

抬头,看着曾经满眼爱意望着自己的女人,他猛然发现,此刻对方眼里却只剩疏离和冷漠。

那抹平淡的眼神,让他莫名心慌。

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间溜走。

房间里陷入死寂。

良久,顾长风开口:“等我三天,军区事务忙完,带你和咱妈去新开的娱乐城转转?”

说完,他盯着乔清欢毫无波澜的侧脸,心里没来由发虚。

乔清欢闭上眼,抑制心口的疼,木然点头。

多可笑,如今他却还以为老人家安好。

可惜三天后,就是她离开的日子。

“那说定了。”顾长风像是松了口气。

他转身离开,没看见乔清欢死死咬住嘴唇。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乔清欢望着窗外,无声笑了。

眼眶涨得发疼,眼泪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原来心死的滋味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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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乔清欢每天都数着时间。

终于,距离离开只剩最后一天。

她正在水房打水,突然听见两个护士聊天。

“听说了吗?西边的墓园被挖了!顾团长说要盖互助社,帮助困难户呢。”

这话像一记闷棍砸在乔清欢头上。

她瞬间僵在原地,母亲的骨灰就葬在那片墓园!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姜穗穗的主意。

她顾不上后背伤口的疼痛,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梅雨季的墓园阴雨连绵,石阶被雨水泡得发滑,乔清欢扶着石栏向上挪步。

山路难走,她干脆脱掉鞋,赤脚奔向母亲的墓地。

就在她来到母亲的坟头前,姜穗穗不知何时从树后转出,“呀,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帮长风哥准备互助社事宜的吗?”

说着,她目光移到坟头上,“这是谁的坟?需不需要我帮你拿骨灰盒?”

“不必。”乔清欢侧身避开,却见姜穗穗突然尖叫向她倒去。

“蛇!有条蛇!”

姜穗穗一边尖叫,一边把她撞倒。

她重重磕在凸起的石阶上,疼得后背拱起。

但她还是紧紧把母亲的骨灰盒护在怀中。

“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拿!”姜穗穗跪在泥水里,慌慌张张从她怀里接过骨灰盒。

可是下一秒,骨灰盒脱手坠地,在石阶上摔出刺耳的响声。

灰白的骨灰,瞬间混着雨水漫开。

乔清欢猛地瞪大眼睛,她跪在骨灰前,指尖颤抖,着想要拢起那些被雨水冲散的白。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姜穗穗去捧散落的骨灰,指尖却将灰白搅得更碎。

乔清欢浑身湿透,眼看母亲最后的痕迹,正被雨水冲进石缝。

她感到大脑“嗡”的一生炸开,喉头泛起腥甜,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姜穗穗捂着脸跌坐在地:“我只是想帮忙!你凭什么打人?”

乔清欢还要再打,手腕却被突然扣住。

顾长风闻声赶来,“乔清欢,闹够了没有?道歉!”

乔清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又没做错,凭什么......”

“你闹够了没有?”顾长风猛地转身,“既然不愿道歉,那就把这巴掌还回去。”

还不等乔清欢反应过来,顾长风握住姜穗穗的手,以几乎十倍的力气,狠狠朝她打去。

啪——

雨似乎静止了。

整个墓园回荡着清脆的耳光声。

乔清欢被打懵了,身体不受控制朝后倒去,顺着几百米高的石阶滚落,四肢百骸传来尖锐的疼痛。

恍惚间,她耳边似乎响起顾长风曾经说的话:

“清欢,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而现在。

另一个声音覆盖记忆的碎片。

“穗穗,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7

第七章

等乔清欢再次醒来时,被打湿的衣服黏腻地黏在伤口处,后背一阵钻心地疼。

她摔下去后,昏迷了三个小时,没有人在意她。

顾长风早已带着姜穗穗离开,乔清欢怔怔地看着地面早已被冲刷干净的骨灰,心脏像是被活生生撕裂。

疼,好疼,浑身都疼。

可是更疼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乔清欢抱着空荡荡的骨灰盒,失魂落魄地走在瓢泼大雨中,眼神空洞麻木。

乔清欢喉咙涌起血腥味。

对不起,妈妈。

我爱错了人,连你的骨灰都没有护住。

乔清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顾长风在和姜穗穗在忙互助社的事,家里空无一人。

她回到房间,把顾长风曾经送的礼物全部扔进垃圾桶,只带走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然后直奔民政局,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时,笔尖都没抖一下。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考虑清楚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用了。”乔清欢把红本换成绿本,塞进包里转身就走。

这时电话震动,顾长风发来消息说项目提前结束,今晚就带她和妈去娱乐城。

她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号码。

机场候机厅里,广播正在通知登机。

乔清欢望着落地窗外的飞机,摸了摸口袋里母亲的骨灰盒,深吸一口气。

顾长风,再也不见。

飞机冲上云霄,云层在脚下翻涌成海。

从今往后,天高海阔,她终于只为自己而活。

与此同时,顾长风推门回家。

“清欢?”他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忽然,他目光扫过桌下的垃圾桶,呼吸一滞。

垃圾桶里头赫然堆着他曾经买给乔清欢的礼物。

姜穗穗探过头,眼眶又红了:“是不是清欢姐还在因为我生气?我当时在墓园只是想帮她收拾而已......”

顾长风烦躁地扯松领带,他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是陌生人的骨灰,乔清欢至于闹成这样?

忽然,门口传来邮递员的敲门声。

“顾长风同志!乔清欢同志给你邮寄的信!”

顾长风接过纸袋,撕开的瞬间,几张纸飘落。

他弯腰捡起,待看清上面的字样,瞳孔猛然收缩。

死亡证明上赫然写着乔清欢母亲的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患者乔淑兰,因缴费不及时,错过最佳抢救时间,死亡。”


8

第八章

顾长风的手指僵住,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死亡证明上,上面的文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恍惚间,他想起半个月前乔清欢在医院走廊的哭喊。

还有自己转身离开时,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

不,他不相信。

他猛地将文件摔在地上,“乔清欢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演这出戏!”

话音刚落,他余光瞥见镜子映出自己的脸,这才惊觉自己竟比想象中更慌。

邮递员黑着脸:“先生,我就一送信的。具体情况还得您自己核实。”

说着,把签收单往顾长风怀里一塞,转身蹬上自行车扬尘而去。

车轱辘声渐远,顾长风指甲深陷肉里,内心闪过一丝惶恐。

他想起垃圾桶里被扔掉的礼物,想起这些天乔清欢反常冷漠的态度,心脏砰砰直跳。

不行,不能信!肯定是乔清欢想办法弄的假证明。

他把文件捡起来,狠狠塞进裤兜,可心里总像压了块大石头,越想越慌。

就在他准备亲自去医院核实时,姜穗穗忽然从身后凑过来。

待看清死亡证明的瞬间,姜穗穗脸色骤变。

她蜷着手指,心想:

要是乔清欢妈妈真死了,那自己不就成了间接杀人?更要命的是,顾长风肯定会愧疚,说不定转头就去哄乔清欢。

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生病还欠着债,弟弟不学无术,全指着顾长风帮衬。没了他,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不行,得赶紧把水搅浑,绝不能让顾长风心软。

想到这,她挤出两滴眼泪,声音发颤:

“长风哥,我昨天中午去医院看感冒,亲眼见清欢她妈在走廊遛弯,还跟我打招呼呢。”

“会不会是清欢姐她想挽回你,所以才......”

姜穗穗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听到这些话,顾长风紧绷的心终于落下来。

他摸出手帕给她擦眼泪:“你啊,自己吓得不轻,还想着安慰我。”

他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姜穗穗顺势往他怀里钻,哭得更委屈了。

其实她昨天根本没去过医院。

顾长风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就被清欢骗了。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处处与你过不去,现在还编谎话来骗我。”

这话像是说给姜穗穗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故意忽略心里那丝不安,好像这样就能安慰自己。

看到顾长风已经安心,姜穗穗趁热打铁,攥住他袖口轻轻晃:“其实清欢姐也是太在乎你......对了长风哥,听说军区食堂在招人管进货?我弟弟在家闲得发慌,他手脚勤快还能吃苦,要不把食堂进货的事情交给他做吧。”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心里却打着算盘。

食堂油水多,弟弟随便动点手脚,家里欠的债很快就能还清。

顾长风却愣住了。

他想起之前姜穗穗故意用劣质米闯下的祸,最后还是乔清欢替她背锅。

不知为何,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他想给乔清欢的妹妹在军区家属厂安排个活儿,乔清欢当场就摇头拒绝,眼神亮得惊人:“别人也等着这份工作养家,不能因为我跟你认识,就占了人家的位置。有能力的人得,才公平。”

再看眼前姜穗穗泛红的眼眶,还有拽着他袖口摇晃的动作,他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同样是求他帮忙,一个生怕占了别人便宜,可一个却提出这么让他为难的要求。

“这事儿......”顾长风刚要开口拒绝,就看见姜穗穗眼眶“唰”地红了。

“我就知道!”她松开手往后退,声音带着哭腔,“你们这些有钱人,表面上对我们好,骨子里还是看不起穷人!我弟弟不过想挣口饭吃,在你眼里就这么脏吗?”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他慌了,一把拽住姜穗穗的手腕,“我没那个意思。”

他犹豫片刻,还是答应,“明天我就跟后勤部打招呼,让你弟弟来报到。”

姜穗穗猛地回头,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真的?长风哥你最好了!”

她扑进他怀里,心里却在冷笑。

只要弟弟进了食堂,凭他在菜市场混了多年的手段,捞油水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乔清欢那档子事,顾长风已经彻底信了她的话,等他再问起来,她随便编个理由就行了。

夜风透过未关的窗户吹进来,顾长风拍着姜穗穗的背,总觉得后脖颈发凉。

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皱成一团的死亡证明,突然想起乔清欢最后看他时,那像看陌生人的眼神。

但姜穗穗温热的身子紧贴着他,他只能把不安压回心底。

顾长风默默地想。

等一会儿让下属去医院查查,总能弄清楚的。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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