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原来当时沈知夏说给准备的“生日礼物”和给他们的“惊喜”，竟然是她的命。
（前文在上一篇）
12
陆明煜像幽魂一般回到了沈家别墅，此时宾客早已散去。
他靠在门口的棺材瘫坐在地上。
原来当时沈知夏说给准备的“生日礼物”和给他们的“惊喜”，竟然是她的命。
她早就计划好了。
可是，为什么？
......
别墅内，沈奕辰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不久前沈知夏还明明答应了参加生日宴，明明今天他就可以再次叫她妹妹，明明差一点就恢复正轨了，为什么？
她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另一边，沈父靠在沙发上，短短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捂着脸，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阁楼里沈知夏死去的模样。
她的女儿死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一定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女儿依旧会甜甜地叫他“爸爸”。
这一夜，沈父、沈奕辰和陆明煜三个人，如同三具被抽走了灵魂，彻夜未眠。
......
几天后，警察将一份尸检报告，被递到了他们面前。
“死者沈知夏，直接死亡原因为急性过敏性休克。”
过敏？
三个男人猛地抬起头，瞳孔剧震。
对了，沈知夏对杏仁过敏，他们怎么忘了？
杏仁......
他们脑中轰隆一声，三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石化。
就在昨天，傅婉晴向他们提议：“爸，哥，明煜哥，知夏姐过生日，我们亲手为她做一个蛋糕，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他们当时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更觉得傅婉晴乖巧善良。
傅婉晴准备了所有食材，其中就包含了大量的杏仁。
于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做了要沈知夏命的杏仁蛋糕。
难怪当时沈知夏会问可不可以不吃？
可他们却要她必须吃，还亲眼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将杏仁蛋糕吃了个干净。
陆明煜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女孩。
“啊！”
沈奕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一拳狠狠砸在墙上，指骨瞬间碎裂，鲜血淋漓。
可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怎么会忘了沈知夏对杏仁过敏？！
他这个哥哥，到底在干什么啊！
沈父也浑身剧烈地颤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沈知夏小时候误食了一点杏仁饼干，浑身红肿、呼吸困难被送去抢救的样子。
当时他抱着女儿，吓得魂飞魄散，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让她再碰到杏仁。
可如今他却给忘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傅婉晴轻声啜泣起来，脸上满是自责。
“怎么会这样......对不起，我不知道知夏姐对杏仁过敏......”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我，如果我没有提议做杏仁蛋糕，知夏姐就不会死......可真的没有人告诉过我知夏姐对杏仁过敏......”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沈父抹了把眼角的泪，勉强露出一抹笑：“不......晴晴，不关你的事。”
沈奕辰也红着眼安慰：“是我们忘了......知夏她杏仁过敏......”
陆明煜也痛苦地摇着头：“这不怪你，你又不知道，是我们的错......”
是他们自己，害死了沈知夏。
警察看着这荒唐的一幕，面无表情地递上了报告的另一页。
“另外，我们查到沈小姐在一个月前就被确诊为胃癌晚期，当时医生就已经告诉过她，生命只剩一个月左右了。”
“她的生命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胃癌晚期。
只能活一个月。
三个人再次愣住了。
终于明白沈知夏为什么总在吐血。
原来是胃癌晚期......
可他们却以为她在哪里藏了血包，在装病。
可除了吐血，他们怎么就没注意到沈知夏痛苦的神情，虚弱的模样，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们想起沈知夏在墓园里说的话：
“如你们所愿，我快死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可他们骂她撒谎，骂她为了博取同情不择手段。
他们把一个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将死之人，关进了最怕的老鼠群中，打她，逼她每天跪着，打断了她的手，还活生生摘走了她的眼角膜。
悔恨，如滔天巨浪，将他们彻底淹没。
在痛苦地悔恨中，陆明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
如果沈知夏真的是胃癌晚期......
那在墓园里，她那瓶抗癌药，为什么会被鉴定成维生素？
正是因为那瓶维生素，他们才彻底认定了她在撒谎，才会对她施加了后面所有更残忍的折磨。
那药是怎么回事？
13
陆明煜的脑子嗡嗡作响。
如果沈知夏真的是胃癌晚期，那药是怎么回事？
是谁换了药？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海。
在沈知夏的葬礼后，陆明煜找来助理：
“去把知夏这几年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尤其是关于她得癌症一事，为什么抗癌药会变成维生素？”
很快，关于沈知夏的调查报告一份份被送了过来。
有一份是三年半前的就诊记录，那时的沈知夏被诊断为胃溃疡。
陆明煜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个普普通通的胃溃疡，怎么会在短短几年内，恶化成胃癌晚期？
再想到沈知夏抗癌药瓶里的维生素，一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有人害知夏，他一定不会放过！
接着，他了解到，女主病情恶化还有一个原因。
是他们所谓的“赎罪”，他们经常罚沈知夏不准吃饭，又总是在吃冷饭，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一直郁郁寡欢，才让病情发展得这么快。
是他们，亲手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陆明煜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随着调查的深入，渐渐地，所有的矛头指向了一个人。
傅婉晴。
陆明煜不敢相信，那个柔弱善良，救他出火海，看到路边死去的流浪猫都会哭半天的女孩，会做出这种事。
可越查，他越心惊。
他想起无数被忽略的细节。
四年前，傅婉晴的绘画作品在比赛前“意外”被毁，每次她说相信不是沈知夏做的，这却让他们更加深信不疑，为此惩罚沈知夏。
三年前，傅婉晴从楼梯上掉下来，哭泣着说她不回来沈知夏就还是大小姐，所以才会这样对她。他们便毫不犹豫地认为是沈知夏做的。
两年前，沈母最喜欢的项链“不翼而飞”，最后却在傅婉晴的引导下，在沈知夏的房间里找到。
一桩桩，一件件，当时他们都以为是沈知夏心生嫉妒，故意使坏。
现在想来，傅婉晴那恰到好处的眼泪，那看似无意的引导，都充满了算计！
其实这些事只要细想，都经不起推敲。
陆明煜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如果这些都是傅婉晴的陷害......
那沈母的遗像，美术工具箱里的死老鼠，墓园里沈母的骨灰盒，岂不都是......
为了验证，陆明煜让人立刻去调取墓园的监控。
当那段视频在他面前播放时，陆明煜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视频里，傅婉晴抱着骨灰盒，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
她走向沈知夏，故意松手，将骨灰盒摔在地上......
“傅婉晴！”
陆明煜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抓起平板电脑，疯了一样冲向沈家。
沈家别墅里，沈父和沈奕辰正陪着傅婉晴，三个人脸上都带着悲伤。
“砰！”
陆明煜一脚踹开大门，双目赤红地冲了进来。
“陆明煜，你发什么疯！”沈奕辰皱眉呵斥。
陆明煜没理他，径直走到傅婉晴面前，直接将平板砸在茶几上，监控录像清晰地播放着傅婉晴摔碎骨灰盒的画面。
“傅婉晴！”陆明煜怒吼着冲了过去，“是你一直在陷害知夏！”
傅婉晴脸色瞬间苍白，但很快又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明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
陆明煜又愤怒地甩出一份资料，里面是傅婉晴购买维生素的记录。
“三年多来，你一直在给知夏换药，让她的病恶化成胃癌！是你害死的她！”
傅婉晴哭得更加厉害，扑进沈父怀里。
“爸......我不知道明煜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因为知夏姐的死，迁怒我了......”
“你放屁！”陆明煜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掐死她。
然而，让他更绝望的是沈父和沈奕辰的反应。
沈父立刻心疼地护住傅婉晴，怒视着陆明煜：“明煜，你够了！知夏的离开大家都难过，晴晴也很难过，你还想怎么样？”
沈奕辰也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陆明煜。
“你疯了吗？知夏的死，我们比谁都难过！但你不能把脏水泼到晴晴身上！”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别忘了要不是晴晴，我们都不能活着站在这儿，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陆明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还在护着她？”
“证据都摆在这里了！她亲手害死了知夏！害死了你们的亲生女儿！亲妹妹！”
沈奕辰冷笑：“这些所谓的证据，谁知道是不是你伪造的？明煜，我看你是因为知夏的死受刺激了。”
陆明煜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看着他们像保护珍宝一样护着那个满腹心机的女人，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沈知夏当年的绝望。
这种被最亲的人不信任、被一再背叛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可更让他窒息的是，他曾经也是这样对待沈知夏的。
当沈知夏拿出抗癌药时，他选择相信傅婉晴的话，认为她在撒谎。
当沈知夏被诬陷偷画时，他选择相信傅婉晴的眼泪，对她恶语相向。
当她被他们打断手，摘掉眼角膜，痛到昏死过去的时候。
她看着他们三个维护着真正的凶手，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她身上。
那一刻，她该有多疼？
多绝望？
多恨啊？
陆明煜忽然想哭。
知夏在自己生日这天选择送自己一口棺材，选择吃下致命的杏仁蛋糕，选择死亡，她当时该是有多绝望啊......
“陆明煜，你够了！”沈奕辰站起身，语气愤怒，“晴晴已经因为知夏的死伤心得不行了，你还要这样折磨她？”
陆明煜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笑了。
“原来被最爱的人不信任，是这种感觉。”
他转身就走，背影萧瑟。
身后传来傅婉晴的啜泣声：“爸，哥，明煜哥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觉得知夏姐的死都是我的错？”
“傻丫头，怎么会呢？明煜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沈父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陆明煜脚步一顿，拳头紧握。
知夏，我错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14
自从离开沈家后，陆明煜就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睡。
闭上眼，就是沈知夏倒在血泊里，冲他微笑的样子。
笑容，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遍遍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往沈家跑，去沈知夏曾住过的阁楼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这天陆明煜又来到沈家。
沈家别墅里，傅婉晴抹着眼泪。
“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明煜哥为什么还是一直这样对我？”
沈父和沈奕辰还在安慰着傅婉晴。
“晴晴，你别难过了。明煜只是一时想不开。”
“是啊，我们都相信你。”
陆明煜冷冷地看着傅婉晴：“傅婉晴，你就祈祷着别让我查到你害死知夏的确凿证据，否则谁护着你都没用。”
傅婉晴一下顿住了哭声，一副害怕的模样往沈奕辰身上靠了靠。
沈奕辰皱眉：“陆明煜，看在知夏刚离世，我们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别没完没了！”
陆明煜冷哼一声，转身上楼去了阁楼。
看着陆明煜的背影，沈父叹了口气：“晴晴，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我会找明煜好好谈谈。”
陆明煜走上了阁楼。
这里一直保持着沈知夏生前的模样。
狭小的空间，简陋的床铺，破旧的家具......
以前他曾经无数次路过这里，却从未真正进来过。
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陆明煜才意识到，沈知夏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走到床边，伸手抚摸着那张单薄的床单。
就在这里，她度过了无数个痛苦的夜晚。
而他们在楼下，却在呵护着另一个女人。
陆明煜又坐在床边，手抚摸着床铺，感受着沈知夏留在这里的气息。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明煜哥哥”。
她的画第一次得奖时，笑得比太阳还灿烂，之后她把画举到他面前，“明煜哥哥，送给你！”
可这些温暖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就被她死去的模样所代替。
陆明煜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他忽然注意到床垫的一角有些突起。
掀开床垫，他发现下面有一个录音笔。
他拿起录音笔，鬼使神差地按下播放键。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真假千金的真相了。”
“但你是真千金又怎么样？还不是活得连狗都不如。”
“哦对了，我也知道你活不了几天了。因为从三年多前你第一次胃痛开始，你吃的药，就全都被我换成了维生素。没办法，谁让你太碍眼了。”
录音笔里传出傅婉晴的声音，清晰得让人毛骨悚然。
陆明煜浑身颤抖，录音还在继续。
“所以即使你是真千金又怎样？你死了也没人在意，他们在乎的只有我。”
“不过是垃圾罢了，我不要了，你喜欢捡垃圾就捡好了。”
“你的眼睛和你妈很像，我妈说过很讨厌那双眼睛，我也讨厌。不如，我们再玩一个游戏吧。”
然后是傅婉晴的惨叫声，和她栽赃陷害的哭诉。
录音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明煜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原来沈知夏早就知道真相。
所以她面对他们的背叛，该是有多绝望啊......
可他们呢，却选择相信傅婉晴，为此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陆明煜跪在地上，抱着录音笔，痛哭失声。
“知夏......知夏......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陆明煜才重新站起来。
他握着录音笔下楼，脸上的表情冰冷得可怕。
客厅里，沈父、沈奕辰和傅婉晴还在谈话。
看到陆明煜下来，傅婉晴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明煜哥…”
陆明煜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傅婉晴面前，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陆明煜！你疯了！”沈奕辰立刻冲过来。
“放开晴晴！这里是沈家，还轮不到你在这放肆！”沈父也怒了。
陆明煜甩开傅婉晴。
傅婉晴眼泪糊了一脸，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
沈奕辰和沈父立刻心疼地去搀扶傅婉晴。
“听听这个。”
看着紧张傅婉晴的两个人，陆明煜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因为从三年多前你第一次胃痛开始，你吃的药，就全都被我换成了维生素。没办法，谁让你太碍眼了。”
......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父和沈奕辰以及傅婉晴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傅婉晴承认陷害、承认伤害、承认所有的恶行。
当录音播放完毕时，沈奕辰瘫坐在沙发上，沈父也摇摇欲坠。
“这......这不可能......”
“晴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奕辰颤抖着声音，随后愤怒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傅婉晴知道再也无法狡辩，忽然哭了起来，这次不是伪装的眼泪，而是真正的恐惧。
“我…我只是太希望得到你们的关爱了…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对知夏姐的…”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好不容易有了家，我怕你们不要我…”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奕辰听着这些话，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女人，对亲妹妹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情。
按着她磕头到头破血流。
打断她的手。
摘掉她的眼角膜。
......
“啊！！”
沈奕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手抱头，痛苦得几乎要发疯。
沈父也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他的亲生女儿，被他亲手推向了死亡。
而真正的凶手，却被他当成宝贝一样呵护。
他看着傅婉晴，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
“把她关起来。”
15
傅婉晴被保镖拖进了地下室，尖叫声和求饶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父瘫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他身侧的沈奕辰垂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陆明煜则背影僵直如同一座石雕，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所以，知夏早就知道了真假千金的戏，你们说，她当时是该有多心痛？可我们却......”
他声音呜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奕辰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充满恨意：“都是傅婉晴那个贱人！她不但害死了知夏，就连五年前她救我们出火海也是她设计好的对不对？”
“去查五年前的火灾是怎么回事？”
沈父揉着眉心吩咐管家，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硬挤出来。
录音里的内容分明是再说，女配的母亲一直在耍他，那他这些年的痴情算什么？
从她说一个人养女儿不容易开始，他就一直以资助傅婉晴的名义让她们生活无忧。
甚至在她亡故后还把她的女儿当成亲生女儿，为了傅婉晴他不肯认知夏，这都算什么？
......
很快，调查结果出来了。
五年前的大火确实是人为纵火，而纵火者正是傅婉晴。
她先是在仓库里泼洒汽油，然后故意引陆明煜和沈奕辰过去，再点燃大火。
故意烧伤自己胳膊后，再假意救他们出来。
可当时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烧死在里面
原来，他们感恩戴德了五年，为此不惜伤害沈知夏，不过是一场用他们的命做赌注的表演。
他们为了傅婉晴编了真假千金的事骗沈知夏，如今却也是他们被宠了五年的傅婉晴欺骗。
这也让他们更加能体会到沈知夏在得知真相的痛苦。
还真是报应！
沈父老泪纵横："我的女儿......我亲手害死了我的女儿......"
沈奕辰痛苦地嘶吼，"我们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亲妹妹！"
陆明煜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想到沈知夏再次流下眼泪："我们真是蠢货，还不如当初就被烧死在里面，这样知夏就不会受这四年的苦，也不会死了。"
现在想来，沈知夏对杏仁过敏的事，傅婉晴怎么可能不知道。
傅婉晴就是故意的，她分明就是在借他们的手，杀死沈知夏。
悔恨，像无边的潮水，将他们彻底淹没。
对沈知夏的悔恨有多深，对傅婉晴的怨恨就有多刺骨。
他们冲向关着傅婉晴的地下室。
傅婉晴看到他们，哭着爬到他们的脚边。
“爸，哥，明煜哥，我错了，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过是想有一个家而已......”
“闭嘴！”
陆明煜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不是用老鼠诬陷知夏吗？”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那你自己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保镖很快送来了几十个装满了老鼠的笼子。
和那天一模一样。
“吱吱”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傅婉晴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陆明煜将她狠狠掼在地上，然后亲手打开了每一个笼子的门。
黑压压的老鼠如潮水般涌出。
傅婉晴发出刺耳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往后缩。
但很快，就有老鼠爬上了她的脚背，她的胳膊，她的脸。
“啊！救命！救命啊！”
他们三人就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
就像当初，他们冷漠地听着沈知夏的哭喊一样。
知夏是那样的怕老鼠，连图片都看不了。
他们怎么就蠢到相信傅婉晴的话，往美术工具箱里放老鼠呢？
傅婉晴的哭喊声渐渐微弱，直至昏死过去。
沈奕辰让人打来一盆冷水，将她泼醒。
然后，他摔碎几十个玻璃杯，将锋利的碎片撒了一地。
“跪下。”
他拖着傅婉晴，狠狠将她踢跪在碎片上。
“给我妈和知夏磕头认错！”
接着他按着傅婉晴的头，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向地上的玻璃碎片。
“砰！砰！砰！”
傅婉晴惨叫着，额头血肉模糊，鲜血迸溅在沈奕辰的眼睛里。
眼前的猩红，他仿佛又看到了沈知夏那张流着血和泪的脸。
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直到傅婉晴彻底晕死过去。
为了不让傅婉晴死了，他们找来了医生，让医生用酒精给她消毒。
每天地下室都回荡着傅婉晴撕心裂肺的惨叫。
几天后，沈奕辰亲自拿着铁棍打折了傅婉晴的四肢。
陆明煜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声音，心脏像是被一只大的手紧紧攥住。
知夏当时是该有多痛啊！
没多久，沈父又让人挖了傅婉晴的双眼。
他依旧不准医生用麻药。
之后沈父带着这双眼睛去了沈知夏的墓前，跪在那里痛哭流涕。
......
然而，报复的快感并没有到来，也没有让他们从悔恨中解脱出一分。
他们疯狂地思念沈知夏。
沈父整日酗酒，抱着沈知夏的遗像老泪纵横。
沈奕辰在沈知夏墓前跪着，不断地磕着头，喃喃自语：“哥错了......哥错了......”
陆明煜则住进了那间狭小的阁楼，躺在沈知夏睡过的床上，怀念着从前的点点滴滴。
......
16
三个月后，沈家，陆明煜从阁楼下来，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已经在阁楼里住了整整三个月，每天抱着沈知夏的枕头入睡，又在噩梦中惊醒，然后坐到天亮。
沈奕辰还是每天去墓园，跪在沈知夏的墓前磕头，额头早已磕得血肉模糊，结痂了又破，破了又结痂。
沈父喝酒喝到胃出血，也完全不管公司的事。
沈氏集团每况愈下。
地下室里，傅婉晴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四肢全部被打断，双眼被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可即便如此，三个人心中的悔恨依然没有减轻半分。
这天，他们想再找到一些关于沈知夏的遗物，意外在杂物间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火盆。
火盆里满是灰烬，陆明煜蹲下身仔细查看，瞳孔一缩。
灰烬中，有烧焦的照片碎片。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灰烬，看到了一张他和沈知夏的合影残片。
突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什么硬物。
是一条手链的残骸。
沈奕辰看到那条手链，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那是他十五岁时送给沈知夏的生日礼物。
沈知夏一直非常宝贝。
“知夏她......”沈奕辰的声音在颤抖。
之后陆明煜，又找到了冰山雪莲标本的残片。
“她把我们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烧了。”陆明煜的声音哽咽。
沈父想要将火盆里的照片复原，可捧在手里却只剩一捧灰烬。
“她不要我们了。”沈奕辰跪倒在地，“她真的不要我们了。”
她亲手烧掉了所有美好的回忆，彻底与他们决裂。
为了缓解内心的痛苦，他们又去了地下室。
“傅婉晴，该你今天的赎罪了。”
傅婉晴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空洞的眼眶流着血水。
“哈哈哈哈......你们又来了？”
她疯狂地笑着，“你们这么喜欢让别人赎罪吗？之前是沈知夏，现在是我。可这一切不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吗？是你们亲手杀死了她啊。”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像破锣在刮擦。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们折磨我，就能抵消你们的罪孽了吗？”
她“看”向他们的方向，脸上是诡异又讽刺的笑容。
“你们为什么不报复自己？最该死的就是你们！”
“你们才是最该被折磨的人，不是吗？”
“是我逼着你们骗她的吗？”
“是我让你们把她关进老鼠堆里的吗？”
“是我按着你们的手，打断她的手吗？”
“我是诬陷她弄瞎了我的眼睛，可我没让你们活摘她眼角膜啊？”
“嘻嘻......是你们自己，你们这群蠢货，亲手把她推下地狱的，呵呵......”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精准地扎在他们最痛的地方。
沈父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脸色灰败。
陆明煜双拳紧攥，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傅婉晴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你们杀了我又怎样？沈知夏还是死了，她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哈哈哈......”
听着傅婉晴的笑声，沈奕辰彻底崩溃了。
“闭嘴！给我闭嘴！”
他抓起地上的铁棍，疯狂地朝傅婉晴砸去。
......
鲜血四溅，傅婉晴的笑声戛然而止。
“奕辰！”陆明煜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沈奕辰红着眼睛，不停地挥舞着铁棍，直到傅婉晴彻底没了气息，他才像脱力一般，松开了手。
他看着傅婉晴的尸体，又看看自己的手，突然疯了一样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满脸。
......
从地下室出来，沈奕辰浑身是血，他径直离开了别墅。
他去警局自首了，独自承担了所有虐杀傅婉晴的罪责。
很快，判决下来了。
因为手段过于残忍，他被判了死刑。
没多久，他在监狱里自杀了。
遗书上只有一句话。
“妹妹，哥哥错了，哥哥来向你赎罪了。”
沈父得知儿子的死讯后，彻底崩溃了。
他每天都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全家福，一看就是一天。
照片上，他、妻子、儿子、女儿，笑得那么幸福。
一个深夜，他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认识傅婉晴，知夏，奕辰是爸爸对不起你们......”
“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见面了......”
陆明煜处理了沈家父子的后事。
他把他们葬在了沈知夏和她母亲的墓地旁边。
他想，他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而他自己，不配解脱。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活着，被悔恨和思念凌迟，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让人将沈知夏买的那口棺材搬进了阁楼，他每天都睡在棺材里面。
四年后，陆明煜也抑郁成疾，到了胃癌晚期。
他没有接受任何治疗，承受着和沈知夏当年一样的病痛折磨。
弥留之际，他握着沈知夏的照片，眼泪滑落：“知夏，我终于能体会你当时的痛苦了......对不起......”
他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
可就在陆明煜以为一切都结束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
当他起来站到镜子前，愣住了。
17
镜子里的脸年轻得不可思议。
陆明煜颤抖着伸出手，触碰着镜中那张脸。
没有皱纹，没有胡茬，甚至连眼角都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我这是......重生了？”
他回到了十四岁这年。
这一年，知夏才十二岁。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甚至来不及换下睡衣，疯了一样冲出房门，冲向隔壁的沈家别墅。
他要见她。
这一世他会用他的全部来弥补她。
刚冲进沈家大门，他就撞上了一个同样神色慌张的身影。
是沈奕辰。
沈奕辰，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狂喜。
“你是陆明煜对吧？”
四目相对，一个眼神，他们就瞬间明白了对方的一切。
沈奕辰也重生了！
“知夏呢？”陆明煜的声音着哭腔。
“我不知道，我刚醒！”
就在这时，沈父从楼上冲了下来。
他眼眶通红，脚步踉跄，抓着楼梯扶手，死死地盯着他们。
“知夏呢？知夏在哪？”
他们三个人，竟然都重生了！
在这一刻，他们被悔恨和失而复得激动同时淹没。
“知夏！知夏！”
他们再也顾不上其他，疯了一样寻找那个让他们午夜梦回、痛不欲生的身影。
“妹妹！”
“知夏，你在哪儿？”
他们找遍了卧室、画室、花园......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没有人。
之后，沈奕辰抓着被吵出来的管家质问：“知夏呢？”
管家有些莫名其妙：“大小姐不是和夫人出国旅游了吗？”
三个人一愣，这才恍惚想起来，这一年沈母带着沈知夏去欧洲看画展了，回来时沈母被查出了绝症，之后次年离世。
他们正准备收拾东西去欧洲寻找沈知夏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管家诧异：“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三个人猛地抬头。
沈母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
三个人再次见到沈母都愣住了。
“老婆......”沈父声音哽咽。
沈奕辰鼻子一酸：“妈......”
他跑过去想要抱一抱他思念多年的妈妈，然而沈母却避开了他。
冷奕辰愣在那里：“妈，你......”
“我来是为了三件事。”沈母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第一，离婚。”
沈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老婆，你在说什么？”
沈母又拿出第二份文件：“第二，断绝母子关系。”
她看向沈奕辰，眼中的恨意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妈......”沈奕辰的声音颤抖。
“别叫我妈！”沈母厉声打断，“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最后，她看向陆明煜，拿出第三份文件：“第三，解除婚约。”
陆明煜瞪大了眼睛：“伯母，为什么？”
沈母冷笑一声：“为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这样呀？"
沈父不解。
"做了什么？"沈母的眼中闪过痛苦，"你们对知夏都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三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血液寸寸凝固。
18
原来沈母在之前的世界离世后，灵魂并未消散。
她就这样一直陪着她的爱人和孩子们。
“我亲眼看着我曾经最爱的丈夫、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我亲自为知夏挑选的未婚夫，是如何一步步将我的宝贝女儿，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看见女儿被折磨到得了绝症；我看见女儿被诬陷，被罚跪，被关进老鼠堆里时，在我的墓前哭着喊妈妈。我看见女儿的手被生生打断，再也无法拿起画笔。我看见女儿的眼角膜被活活摘取，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我看见女儿在火场里被无情抛弃，绝望地蜷缩在角落！！”
沈母浑身发抖，流着眼泪，每说一句，声音就高一分，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
“你们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抛弃背叛知夏！”
而当时灵魂状态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一遍遍徒劳地想抱住自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孩子。
当女儿吃下过敏的杏仁蛋糕，她的心碎了，但也知道女儿解脱了。
随着女儿生命的逝去，她的灵魂也随之消散。
再睁眼，她竟然重生在女儿十二岁，带女主去欧洲的这年。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女儿的房间。
十二岁的沈知夏正缩在被子里，哭得浑身发抖。
“妈妈，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梦里，爸爸和哥哥，还有明煜哥，他们都不要我了......”
“他们说我是坏保姆的女儿，他们打我，骂我，把我关起来......”
“好可怕......妈妈，我好怕......”
她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儿，心如刀绞。
女儿虽然没有重生，但却以另一个方式知道了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
她流着泪，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坚定地告诉她：“知夏，不怕，妈妈在。”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女儿！
之后，她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出乎意料，前世让她早早离世的重病，这一世竟毫无踪迹。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真好。
真好啊。
这一世，她可以一直陪着她的女儿了。
她可以保护她了。
安顿好女儿后，她便回了国。
她记得上一世女儿曾说：
“他们骗得我们好苦啊。这些人......我们都不要了，好不好？”
好，这些人她们不要了。
......
知道沈母得知前世发生的事，三个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伯母，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陆明煜哭着哀求，“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见见知夏，我们要向她道歉！”
“道歉？”沈母冷笑，“你们觉得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老婆，那你说怎么办？只要能见到知夏，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沈父爬到沈母脚边。
沈母一脚将他踢开：“做什么都行？那你们去死啊！”
“妈，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沈奕辰抱着沈母的腿，涕泗横流，“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们好不好？”
沈母想到沈知夏曾受到的折磨，眼泪不停地流下，“她说得对，你们这些人，我们都不要了！”
“不要！”沈奕辰疯狂地摇头，“妈，我是您的儿子啊！”
“儿子？”沈母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我的儿子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那样的狠手！”
她转向沈父：“我的丈夫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不认自己的女儿！”
最后看向陆明煜：“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背叛自己的未婚妻！”
“你们三个，都不配！”
沈母擦干眼泪，重新变得冷漠：“签字吧，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心的话。”
“不签！”沈父猛地站起来，“我不会离婚的！知夏是我女儿，你是我老婆，我们这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的......”
“啪！”
沈母狠狠甩了沈父一个耳光。
“一家人？你配吗？！”
“你们害得知夏还不够惨吗？难道还要她再死一回？再加上一具我的尸体，才满意吗？！”
三个人愣住了。
沈母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我和知夏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们！”
“如果你们还认为对不起知夏，那就签字。否则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你们死磕到底！”
“至于见知夏？”沈母冷笑，“想都不要想！”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沈父颤抖着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奕辰也哭着签了断绝母子关系的协议。
陆明煜流着血泪，最后签下了解除婚约的文件。
沈母收起文件，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伯母！”陆明煜在身后喊道，“求您告诉我们，知夏她......她还好吗？”
沈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她很好，比跟着你们的时候好一万倍。”
“而且这一世，我会一直陪着她，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说完，沈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个男人跪在客厅里，泣不成声。
重活一世，他们还是逃脱不了罪孽。
她们不要他们了......
在这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沈知夏和沈母。
起初，他们还像疯了一样，动用所有势力去寻找。
可她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后来，他们渐渐明白了。
他们能为她做得最好的事，就是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只要她们还活着，只要知夏能幸福，比什么都好。
沈父守着空荡荡的别墅，一夜白头，在无尽的悔恨中迅速衰老。
沈奕辰解散了公司，用所有财产成立了一个匿名的艺术基金会，资助那些有天赋却贫困的孩子。
陆明煜则继承了家业，将陆氏集团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他终生未娶，身边永远只有一个人的位置。
他们用剩下的一生，在没有沈知夏的世界里，孤独地赎罪，忏悔。
很多年后，陆明煜在弥留之际，仿佛又看到了她。
沈知夏站在聚光灯下，正微笑着，向众人介绍她的画作。
她的眼睛，像盛满了星辰，明亮而清澈。
她的右手，握着画笔，自信而从容。
她画里的世界，充满了阳光、爱与希望。
她活得，那么好。
那么幸福。
真好......
来源：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