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解读——昭公二十六年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9-04 18:50 1

摘要:传中先接去年“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之事进行叙述,这年春季庚申日,齐景公攻取了郓地。去年经中说十二月取郓,而传中解释为“围郓”,说是到今年才正式拿下郓这个地方。但时间上从庚辰到庚申,历时四十多天整。奇怪的是大多翻译书上说庚辰那天是十二月十四,而庚申这天是正月初

齐取郓安鲁君战季氏

晋出兵纳敬王入成周

【经】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鲁昭公二十六年春天,经中记载两件事。一件是,这年正月,宋元公下葬。另一件是,三月之时,鲁昭公从齐国回到鲁国,住在了郓地。

【传】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齐侯取郓。

传中先接去年“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之事进行叙述,这年春季庚申日,齐景公攻取了郓地。去年经中说十二月取郓,而传中解释为“围郓”,说是到今年才正式拿下郓这个地方。但时间上从庚辰到庚申,历时四十多天整。奇怪的是大多翻译书上说庚辰那天是十二月十四,而庚申这天是正月初五,如果是初五,那庚子才对。所以翻译书应该是弄错了,但没人去较正,以讹传讹,流传至今。但话说回来,如果按庚申算的话,那应该在正月二十五才对,而传中又把此事放在传中开头,说明不会在将近月底,应在月初才对,那就是传中的“庚申”记载错误,应该是“庚子”才对。而《春秋正义》说“往年十二月庚辰围郓,今年正月庚申取之,凡三十一日”这个算法也不对。如果三十一日,那庚辰到庚戌才对。这里一定有错误。但根据传中先写此事,想必在月初,而传中的“庚申”日应该是个错误。

【传】葬宋元公,如先君,礼也。

传中解释第一件事。说安葬宋元公,像安葬先君一样,这是符合礼的。宋元公是在去年十一月去世,而今年正月下葬,为时三月,按礼制,诸侯五月而葬,这本不合礼,但传中竟说“礼也”。当年宋平公也是三月而葬,我前边在昭公十一年时在宋平公安葬时写错了,我写成了七个月,直逼天子的规格了。现在回头再看,是我把晋平公去世看成了宋平公去世了。大家谅解。仔细想一想,当时的宋平公去世可能也与那个寺人柳有关。如这样的话,“如先君”三字含义可深了。而“礼也”一词更似有讽刺之意了,竟有“天道轮回”的深刻含义。不管怎么说,三月而葬,说明国内新君急着登基,这也部分印证了我前边的猜想,宋元公并非正常死亡,而是遭了暗算。

【传】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郓,言鲁地也。

三月,昭公从齐国到达,住在郓地,这是说已经到了鲁国境内。齐国对于鲁昭公一直住在齐国也颇为头疼,但齐国又不想把鲁昭公送回鲁国去继续做国君,于是齐国想出了这么一招,先把鲁昭公送国鲁国境内,再做打算。

【经】夏,公围成。

鲁昭公二十六年夏天,经中记载鲁昭公包围了成邑。成邑是孟孙氏的封邑。

【传】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豐从女贾,以币锦二两,縳一如瑱,適齐师。谓子犹之人高:“能货子犹,为高氏后,粟五千庚。”高齮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齮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群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耶,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群臣从鲁君以卜焉。若可,师有济也。君则继之,兹无敌矣。若其无成,君无辱焉。”齐侯从之,使公子鉏帅师从公。

传中解释经书文字较多,我们分段来看。夏季,齐景公准备送昭公回国,命令不要接受鲁国的财礼。申丰跟着女贾(季氏的家臣),用两匹锦缎作为财礼,捆紧在一起像一块瑱圭,到齐军中去,对子犹(梁据丘)的家臣高齮说:“如果你能收买子犹,我们让你当高氏的继承人,给你五千庾粮食。”高齮把锦给子犹看,子犹想要。高齮说:“鲁国人买得很多,一百匹一堆,由于道路不畅通,先把这点礼品送来。”子犹收下了礼物,对齐景公说:“臣下们对鲁国国君不肯尽力,不是不能奉行君命,然而据却感到奇怪。宋元公为了鲁国国君去到晋国,死在曲棘。叔孙昭子请求让他的国君复位,无病而死。不知道是上天抛弃鲁国呢,还是鲁国国君得罪了鬼神所以才到这地步呢?君王如果在曲棘等待,派臣下们跟从鲁国国君试探向鲁作战可胜与否。如果行,军事有了成功,君王就继续前去,这就不会有抵抗的人了。如果没有成功,就不必麻烦君王了。”齐景公听从了他的话,派公子鉏带兵跟从昭公。

从齐景公命令不让接受鲁国财礼来看,齐景公是有心与鲁国开战的,而且也愿意扶持鲁昭公复位。如果复位成功,那就可以控制鲁国,并且在诸侯中扩大影响,更重要的是使晋国颜面尽失。

而季平子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让人去贿赂梁据丘。对于梁据丘其人,昭公二十年时有两个故事,一个是齐景公生病不好,梁据丘劝齐景公杀了祝史,后被晏婴劝止。一个是齐景公夸梁据丘,引出了晏婴的“和同之论”。从前边的记述我们可以知道,这个梁据丘深得齐景公的信任,而信任的基础就是这个梁据丘会揣摩齐景公的心思,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深合齐景公的脾胃。渐渐地齐景公竟离不开这个梁据丘。后人有人评论梁据丘是一个忠臣,这是违背《左传》本意的,这绝不是一个忠臣,而是一个佞臣。

此次季平子贿赂梁据丘,在齐景公有不让接受鲁国财礼的命令下,他仍然接受了季平子的财礼,从这我们可以看出,梁据丘发展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但他并没有直接劝阻齐景公为鲁昭公的行动,而是为了齐景公的安全考虑,让齐景公先做出样子观察一下再行动。

【传】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卫国也,请我受师。”许之。请纳质,弗许,曰:“信女足矣。”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曰:“将以厌众。”鲁成备而后告曰:“不胜众。”师及齐师战于炊鼻。

成邑大夫公孙朝对平子说:“城市,是用来保卫国家的,请让我们来抵御齐军。”平子答应了。公孙朝请求送上人质,平子不答应,说:“相信你,这就够了。”公孙朝告诉齐军说:“孟氏,是鲁国的破落户。他们使用成地太过分了,我们不能忍受,请求降服于齐国以便休息。”齐军就包围成地。成地的军队进攻在淄水饮马的齐军,说:“这是做给大家看的。”鲁国准备充分以后告诉齐国人说:“我们拗不过大家。”

成邑,本是孟孙氏的封地,而孟孙在这次驱逐鲁昭公的行动中也是一个极重要的角色,所以公孙朝自然担负起了抵抗齐军的重任。但他用了一个稳军之计,假意受不了孟氏的欺压要投靠齐国来麻痹齐军,从而给季成子争取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传】齐子渊捷从洩声子,射之,中楯瓦。繇朐汏辀,匕入者三寸。声子射其马,斩鞅,殪。改驾,人以为鬷戾也而助之。子车曰:“齐人也。”将击子车。子车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车曰:“众可惧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带从野洩,叱之。洩曰:“军无私怒,报乃私也,将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竖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zhěn(黑密)鬚xū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无乃亢诸?”对曰:“谓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为颜鸣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颜鸣去之。苑子之御曰:“视下顾。”苑子刜林雍,断其足。而乘于他车以归。颜鸣三入齐师,呼曰:“林雍乘。”

鲁军和齐军在炊鼻作战,齐国的子渊捷追赶洩声子,用箭射洩声子,射中盾脊,箭从横木穿过车辕,箭头射进盾脊三寸。洩声子用箭射子渊捷的马,射断马颈上的皮带,马倒地死去。子渊捷改乘别的战车,鲁国人误认为他是鬷zōng戾(叔孙氏的司马),就上去帮他,子渊捷说:“我是齐国人。”鲁国人将要攻击子渊捷,子渊捷一箭射去,射死了准备攻击的人。子渊捷的赶车人说:“再射。”子渊捷说:“人多只能让他们害怕,而不能激怒他们。”子囊带追赶洩声子,叱骂他。洩声子说:“军中没有个人的愤怒,我回骂就是为自己了,我将要抵挡您一阵。”子渊捷又骂洩声子,洩声子也就回骂。冉竖(季氏家臣)用箭射陈武子,谢中了手,弓掉到地上就破口大骂。冉竖报告季平子说:“有一个君子皮肤白净,胡子眉毛黑而密,口才了得。”季平子说:“一定是子彊,你不会是抵挡了他吧?”冉竖回答说:“既称他为君子,怎么敢抵挡他?”林雍为做颜鸣的车右感到羞耻,跳下了车。苑何忌驱车正好赶到割了他的耳朵,而颜鸣车已远去。苑何忌的赶车人说:“朝下看!”(林雍已被卷入车下)苑何忌砍林雍,砍断了他的一只脚。林雍用另一只脚跳上别的战车逃了回来。而颜鸣(发现车上没了车右)三次冲进齐军,大喊说:“林雍快上车!”

这一场厮杀,有对射的,有对骂的,有因敬而不抵挡的。最令人感动的是林雍与颜鸣的故事。一个宁死也不愿成为车右,一个却宁死也要找到车右。林雍一足一耳乘他车而归,颜鸣三入齐师呼叫上车。

传中没说谁胜谁败,也就是说打了个平手,难分难解。

【传】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穀,刘师败绩。

传中接着补充周王室之事。四月,单子单穆公到晋国去报告情况紧急请求救兵。五月戊午日,伯蚠的部下在尸氏打败了王城的军队。戊辰日,王城人在施谷与伯蚠的部下作战,伯蚠的军队大败。

王室与鲁国一样,打成了拉锯战。都是国君回不了国,但也不至于灭亡,而且都等着晋国出手援救。

【经】秋,公会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公至自会,居于郓。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鲁昭公二十六年秋天,经中记载三件事。第一件,七月份,鲁昭公在鄟陵与齐侯、莒子、邾子、杞伯会盟,这是齐景公为鲁昭公之事召集这几个诸侯开的一次盟会。第二件,同月,鲁昭公从鄟陵回到了郓地。第三件,九月庚申日,楚平王正常死亡。

【传】秋,盟于剸陵,谋纳公也。

传中解释第一件事,说这年秋天的盟会,就是共同商量把鲁昭公送回鲁国的事情。

【传】七月己巳,刘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刘。丙子,王宿于褚氏。丁丑,王次于萑穀。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巳,王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宽守阙塞。

传中继续补充王室之事。七月己巳日,刘子伯蚠带了周敬王逃出了刘氏的封邑。庚午日,住在了渠地。王城的军队放火烧了刘子的城邑。丙子日,周敬王住在了褚氏。丁丑日,周敬王住在了萑谷。庚辰日,周敬王进入胥靡。辛巳日,周敬王住在滑地。晋国的知跞、赵鞅领兵接纳周敬王,派汝宽镇守阙塞。

周敬王在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被伯蚠带着一路从刘氏的封地跑到了滑。这个滑地在殽之战时曾被秦国所灭,它本是郑国之地,处在王室与郑之间。当年秦国攻打郑国因郑国有所准备,所以回来的路上“灭滑而还”。因秦国失败,而这个滑地应该成了晋国的一个地方了,这说明周敬王是奔着晋国去的,离王室越来越远,距晋国越来越近了。所以才有晋国“知跞、赵鞅帅师纳王”的事。也就是说晋国和齐国一样,一个是鲁昭公跑到了齐国的地界,齐国才出手;一个是周敬王跑到了晋国的地界,晋国才出手。晋国在鲁昭公二十三年时没有彻底把王子朝消灭就撤军了,这一下战争又延续了三年,周敬王再次请求晋国救援。

【传】九月,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適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適嗣,不可乱也。败亲速仇,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

传中对第三件事进行解释。这年九月,楚平王去世,令尹子常想要立子西(公子申),说:“太子壬年纪小,他的母亲不是正妻,而是王子建所聘的,子西年纪大而喜欢向善,立年长就顺于情理,树立向善的国家就会得治。君王顺理国家太平,能不努力去做吗?”子西发怒说:“这是扰乱国家而宣扬君王的坏事。国家有外援,不能轻慢。君王有嫡出的继承人,不能混乱。败坏亲人就会迅速召来仇敌,扰乱继承人不吉祥,我会蒙受恶名。用天下来贿赂我,我更是不能听从的。楚国有什么用?一定要杀死令尹。”令尹恐惧,就立了楚昭王(太子壬)。

太子建出奔宋后,楚平王看来就立了太子壬,而这个太子壬还是个孩子。令尹子常觉得太子壬太小,于是想立年长的公子申。从公子申的回答来看,子常确实是为楚国考虑,但与子西没有沟通,他也没想到子西会断然拒绝,而且让自己非常难堪。于是只好立了太子壬,这就是楚昭王。

【经】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鲁昭公二十六年冬天,经中记载了两件事。一件是这年冬十月,周敬王进入了周的都城。第二件事,王室的尹氏、召伯、毛伯带着王子朝逃到了楚国。实际上这是一个事。

【传】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阴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泽,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晋师使成公般戍周而还。十二月癸未,王入于庄宫。

传中解释说,这年冬季十月丙申日,周敬王在滑地起兵。辛丑日,在郊地,就住在尸地。十一月辛酉日,晋军攻下巩地,召伯盈驱逐了王子朝。王子朝和召氏的族人、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保护着周朝的典籍逃亡楚国。阴忌逃亡莒地叛变。召伯盈在尸地迎接周敬王,和刘子、单子结盟。于是就驻扎在圉泽,住在堤上。癸酉日,周敬王进入成周。甲戌日,在周襄王的庙里盟誓。晋军派成公般在成周戍守然后撤军。十二月癸未日,周敬王进入庄宫。

【传】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专享文、武之功,且为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吊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颓祸心,施于叔带,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定王家。则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王室其有间王位,诸侯不图,而受其乱灾。’至于灵王,生而有頿。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灵王、景王,克终其世。

王子朝派人报告诸侯说:“从前武王战胜殷朝,成王安定四方,康王与民休养生息。他们都同样分封同母兄弟,以此作为周朝的屏障,还说,我不能独自承受文王、武王的功业,而且还要考虑到后代迷乱腐败互相倾轧颠覆,而使国家陷入危难,那么这样做还可以拯救。到了夷王,恶疾缠身,诸侯没有一个不跑着遍祭境内的名山大川,为夷王的健康作祈祷。到了厉王,他的内心乖张暴虐,老百姓不能忍受,就把他流放到彘地去住。诸侯各自离开他们的职位,来参与王朝的政事。宣王有知识,然后把王位授给了他。到了幽王,上天不保佑周朝,天子昏乱不顺,因此失去王位。携王触犯天命,诸侯废弃了他,立了天子的继承人,因此迁都到郏鄏。这是由于兄弟们能够为王室效力。到了惠王,上天不使周朝安定,使王子颓生出祸心,沿及于到了王子带。惠王、襄王避难,离开了国都流亡。这时候就有晋国、郑国来消灭不正派的人,以安定王室。这是由于兄弟们能遵循先王的命令。在定王六年的时候,秦国人中降下妖孽,说:“周朝会有一个长胡子的天子,也能够完成自己的职分。使诸侯顺服而享有国家,两代谨守自己的职分。王室中有人觊觎王位,诸侯不为王室图谋,受到了动乱灾祸。到了灵王,一生下来就有胡子。灵王十分神奇聪明,对诸侯没有做什么恶事。灵王、景王都能善始善终。

“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帅群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很威仪,矫诬先王。晋为不道,是摄是赞,思肆其罔极。兹不穀震盪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厎。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奖顺天法,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毋速天罚,赦图不穀,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

“现在王室动乱,单旗、刘狄搅乱天下,专门倒行逆施,说先王登位根据什么常规?只要我心里想立谁就立谁,难道谁敢来讨伐?带了一些不善的人,以此在王室中制造混乱。他们侵吞没有满足,贪求没有限度,一惯亵渎鬼神,轻慢抛弃刑法,违背触犯盟约,蔑视威严礼制,诬蔑先王。晋国无道,对他们加以赞助,无限度放纵他们的欲望。现在我动荡流离,逃窜到荆蛮,没有归宿。如果我的一两位兄弟甥舅,助我顺从上天的法度,不去帮助狡猾之徒,以服从先王的命令。不要迅速招来上天的惩罚,为我出谋划策,就是我所希望的。谨敢完全披露自己的腹心,以及先王的命令,希望诸侯认真地考虑一下!

“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適,则择立长。年钧以德,德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寿早夭即世,单、刘赞私立少,以间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图之。”

“从前先王的命令说:‘王后没有嫡子,就选立年长的,年纪相当根据德行,德行相当根据占卜。’天子不立偏爱,公卿没有私心,这是古代的制度。穆后和太子寿早年去世,单氏、刘氏偏私立了年幼的,来违犯先王的命令。请所有长于我或小于我的诸侯考虑一下。”

【传】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干景之命,远晋之大,以专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为?”

闵马父听到王子朝的辞令,说:“文辞是用来实行礼的。子朝违背了周景王的命令,疏远强大的晋国,一心一意想做天子,无礼到了极点,文辞漂亮又能干什么?”

这个闵马父在昭公二十三年时,听说了周王室的动乱之后就断言“子朝必不克,其所与者,天所废也”。现在又断言他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了。王子朝之乱历经四年,从周景王死后,经历了周悼王,周敬王,并出现了两朝对立的局面,现在终于划上了句号。从闵马父的话“子朝干景之命”中我们可以推断,当时的周景王应该是先立了王子猛而后又想立王子朝,这是因为王子朝会迎合周景王,并渐渐提出了让景王立自己的愿望,所以说他“干帝之命”,而周景王也同意了此事。但这个王子朝爱显摆,结果走露了风声,于是动乱不免了。

【传】齐有彗星,齐侯使禳之。晏子曰:“无益也,祇取诬焉。天道不謟(tāo可疑 .超越本分 .隐瞒),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秽也。君无秽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秽,禳之何损?《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君无违德,方国将至,何患于彗?《诗》曰:‘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若德回乱,民将流亡,祝史之为,无能补也。”公说,乃止。

传中又补充了齐国之事。这年冬天,齐国出现彗星,齐景公派人祭祀消灾。晏子说:“没有益处的,只能招来欺骗。天道不可怀疑,天命没有差误,为什么去祭祷?况且天上有彗星,是用来清除污秽的。君王没有污秽的德行,又祭祷什么?如果德行污秽,祭祷又能减轻什么?《诗》说:‘这个文王,小心恭敬。光明正大地事奉天帝,招来各种福禄,他的德行不违背天命,四方之国都来归附。’君王没有违德之事,四方的国家将会来到,对彗星又有什么忧虑?《诗》说:“我没有什么借鉴的,要有就是夏后和商,由于政事混乱,百姓终于流亡。’如果德行违背天命而混乱,百姓将要流亡,祝史的所作所为,是不能弥补的。”齐景公很高兴,就停止了祭祷。

晏子对于彗星的理解和我们现在传说中的理解完全相反。我们现在叫扫把星,在晏子看来这是上天用事扫除污秽的,并不是带来厄运的。晏子认为有德为上,人也好,国也罢,有德必然有好运,无德必然遭厄运。一切在人而不在天。

齐景公能听晏婴的,说明齐景公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君王。但后人一般对他的评价是耽于享乐、宠信宵小。齐景公是在齐庄公过度依赖崔杼,并迷恋崔杼之妻棠姜并与之私通,后终被崔杼联合庆封杀害。景公是在这个背景下被迫上位的。他经过了崔杼庆封共同执政,庆封又把崔杼暗算,家破人亡,最终自杀,庆封独大。实际上齐景公就是个傀儡。后来公孙灶与公孙虿协同陈无宇攻杀庆舍,庆封流亡吴国。公孙灶与公孙虿又共同执政,政坛才算稳定。但好景不长,公孙灶与公孙虿去世后,公孙灶的儿子栾施与公孙虿的儿子高强共同执政,又出现陈无宇联合鲍牵袭击栾施、高强,后栾氏、高氏逃亡,田邑被田氏、鲍氏瓜分。后来晏婴执政,齐景公多数能够听从,国势渐强。齐景公实际上宠信梁据丘与听从晏子并存,这也是一种平衡之术。而耽于享乐,是因为一个把政事处理得妥当,一个把私事处理得妥当。说明这个齐景公很会用人罢了。

【传】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德。”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德,而有施于民。豆区釜钟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氏厚施焉,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陈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后世若少情,陈氏而不亡,则国其国也已。”

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唯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传中又接着说齐景公和晏婴的另一个故事。齐景公和晏子在路寝里坐着,齐景公叹气说:“多么漂亮的房子啊!我死后谁会占据这里呢?”晏子说:“请问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齐景公说:“我认为在于有德行的人。”晏子说:“像君王所说的那样,恐怕就是陈氏了!陈氏虽然没有大的德行,然而对百姓有施舍。豆、区、釜、钟这几种量器的容积,他从公田征税时就用小的,而对百姓施舍时就用大的。您征税多,陈氏施舍多,百姓都归附于他了。《诗》说:‘虽然没有德行给予你,也应当尽情地边歌边舞。’陈氏的施舍,百姓已经为之歌舞了。您的后代如果稍稍怠惰,陈氏又如果不灭亡,那么国家就变成他的国家了。”

齐景公说:“对啊!这可怎么办?”晏子回答说:“只有礼可以制止这个,如果符合礼,家族的施舍不能赶上国家,百姓就不迁移,农夫就不挪动,工人、商人就不改行,士就不失职,官吏就不怠慢,大夫就不占取公家的利益。”齐景公说:“对呀!我不能做到了。我从今以后开始知道礼可以用来治理国家了。”晏子回答说:“礼可以用来治理国家已经很久了,和天地相等。国君发令臣下恭敬,父亲慈爱儿子孝顺,哥哥仁爱弟弟恭敬,丈夫和蔼妻子温柔,婆婆慈爱媳妇顺从,这是合于礼的。国君发令而不违礼,臣下恭敬而没二心,父亲慈爱而教育子女,儿子孝顺而规劝父亲,哥哥仁爱而友善,弟弟恭敬而顺服,丈夫和蔼而知义,妻子温柔而正派,婆婆慈爱而听从规劝,媳妇顺从而能委婉陈辞,这又是礼中的好事情。”齐景公说:“对呀!我从现在开始听到礼应当加以崇尚了。”晏子回答说:“先王从天地那里接受了礼,用他来治理民众,所以先王崇尚它。”

晏婴所说的礼,实际上是法治与德治的结合体。没有法治,行为就会混乱;没有德治,思想就会混乱。此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又是不可偏颇的。我们现在的说法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而法治的混乱它的源头在德治的不当,所以古人所说的礼并不是我们今天所理解的意思。而陈氏能够小斗进,大斗出就是法治混乱的体现。我们前边分析过,如果他长此以往,那他很快会捉襟见肘的,所以他定有手段能维持这种现象才是。这就是慷国家之慨,行利已之事,可见法治的混乱。

弹词 清平乐 林雍与颜鸣 成宙评


冤家意气,谁管生死地。单耳独足难次比,三入齐师寻觅。

一个宁死分离,一个涉险披靡。都是男儿脾性,难评海阔天低。

来源: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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