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骂我废物掏光养老金买车, 误调总部后, 董事长见我当场瘫软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8 22:39 1

摘要:五十岁的闻崇岳,感觉自己像一台快要报废的旧机器,锈迹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咯吱作响。

五十岁的闻崇岳,感觉自己像一台快要报废的旧机器,锈迹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咯吱作响。

厂里的公告栏上,那份红头文件的裁员预备名单里,他的名字赫然在列。像一根钉子,死死钉进了他五十年的卑微人生里。

他是擎天重工集团18号老厂的高级钳工,凭着一双手,能把误差磨到头发丝的百分之一。可这年头,谁还稀罕你这身手艺?新来的大学生,抱着电脑敲敲代码,设计的模型就比你锉半辈子的零件都精准。

周围年轻工友的眼神像砂纸,一下下打磨着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闻师傅,上名单啦?”

“唉,没办法,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

“也算为厂里贡献一辈子了,光荣退休嘛!”

这些话,听着是安慰,实则句句是刀。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一开门,冰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儿子闻博和儿媳刘倩坐在沙发上,脸色比外面的天还阴沉。

“爸,你回来了?”闻博开了口,眼睛却盯着手机上最新款的“星途”汽车图片。

“嗯。”闻崇岳点点头,换上拖鞋。

“爸,我跟小倩看中了一款车,首付还差二十万。”闻博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询问,只有通知。

闻崇岳的心猛地一沉。

“家里的钱……之前给你们买房不是都……”

“买房买房,你总提那点钱有意思吗?”儿媳刘倩尖锐的声音立刻响起,她抱臂冷笑,“我们同学哪个结婚不是男方全款房车?闻博这还是靠自己贷款呢!再说了,我们买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面子,以后生了孩子,接送也方便!你一个快下岗的老头子,留着那点钱干嘛?带进棺材里去?”

“下岗?”闻崇岳浑身一震。

刘倩撇了撇嘴,满脸鄙夷:“别装了,厂里都传遍了!第一批优化名单就有你!干了一辈子工人,连退休金都快没了,真是个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闻崇岳的心上。

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闻博只是低着头,默认了媳妇的话。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良久,闻崇岳默默走进卧室,从床底下的一个旧木箱里,翻出了一本存折。这是他一辈子的积蓄,三十万,本来是留着给自己和老伴养老的。

他走出来,将存折放在茶几上,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轮磨过:“密码是你生日。”

闻博一把抓过存折,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刘倩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随即又换上那副嫌弃的嘴脸:“算你识相。对了,下岗了也别闲着,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保安或者保洁的活儿,总不能在家白吃白喝吧?”

闻崇岳没再说话,转身走进了那间只有五平米的小次卧,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儿子儿媳兴奋的讨论声,商量着明天就去提车。

门内,闻崇岳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老泪纵横。

他这一生,到底图个什么?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口袋里的旧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他抹了把脸,接通了电话,声音有气无力:“喂?”

“您好,请问是闻崇岳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

“我是。”

“闻先生您好,我是擎天重工集团总部HR部门的,工号0973。在此正式通知您,因集团‘天工计划’项目需要,现将您从18号厂区,特调至集团总部研发中心,担任高级技术顾问一职。请您于后天上午九点,凭此通知到总部大厦32层报到。具体的薪酬待遇和职位说明,我们已经通过邮件发送给您了。”

闻崇岳彻底愣住了。

总部?研发中心?高级技术顾问?

这是哪一出?他一个快被裁掉的老钳工,怎么可能……

“喂?闻先生?您在听吗?”

“啊……在,在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闻崇岳先生,我们核对过您的员工信息。这是集团最高级别的‘S级调令’,由董事长办公室直接签发。请您务必准时报到。”

电话挂断了。

闻崇岳握着手机,呆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起来了,十几年前评职称的时候,档案上他的名字好像被派出所的同志写错过,写成了“闻重越”。难道……

这通乌龙电话,像一颗石子,砸进了他死水一般的人生。

第二天,消息就在18号厂传开了。

“听说了吗?老闻被调到总部去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上裁员名单了吗?”

“千真万确!调令都下来了!不过我猜啊,总部那么大,估计是缺个打扫卫生或者看大门的,老闻手脚还利索,正好。”

“哈哈哈,有道理!从高级钳工到总部保安,也算是另类的‘高升’了!”

厂长亲自把调令交给他,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老闻啊,恭喜你啊!去了总部,可就是集团的人了,以后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事。”

闻崇岳捏着那张轻飘飘的A4纸,却感觉重如千斤。他百口莫辩,索性沉默。

回到家,他把调令的事一说,本以为能让儿子儿媳高看一眼。

谁知刘倩一听,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去总部?就你?去做什么?当清洁工吗?”

闻博也皱着眉:“爸,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这不是丢人吗?以后亲戚朋友问起来,我们怎么说?说我爸在擎天总部扫厕所?”

“够了!”闻崇岳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对儿子儿媳发火。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倩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哟,本事没有,脾气不小!行啊,你去你的总部,我们惹不起!但是,不许跟任何人说你是去研发中心,就说是后勤部!不然我跟你儿子没脸见人!”

闻崇岳的心,彻底凉透了。

两天后,他站在了擎天集团总部的摩天大楼下。

他穿着自己最干净的一身蓝色工装,洗得发白,脚上的旧皮鞋擦得锃亮。在这群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白领中,他像个误入瓷器店的土耗子,格格不入。

按照通知,他来到了32层的研发中心。

前台小姐打量了他好几眼,眼神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要不是看到他手里的S级调令,早就叫保安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梳着油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胸牌上写着:项目总监,高俊杰。

“你就是闻崇岳?”高俊杰上下扫了他一眼,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仿佛看到了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是。”

“跟我来吧。”高俊杰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一个老工人调到我们研发中心来,能干什么?端茶倒水吗?”

他把闻崇岳领到一个角落的杂物间门口:“以后你就在这待着,别乱跑,别碰任何东西。有事我会叫你。”

说完,他就像躲瘟神一样快步走开了。

闻崇岳默默地看着这个所谓的“研发中心”,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崭新,那么高级,但也那么冰冷。

他找了个小马扎坐下,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群年轻的精英们忙碌。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一个玻璃实验室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奥丁之眼’又出故障了!”

“动平衡参数一直在跳!根本稳定不下来!”

“快!快联系德国那边!让他们派工程师过来!”

高俊杰冲了过去,脸色铁青:“一群废物!这台高精度三维检测仪花了我们三千万欧元!现在项目就卡在它这里,要是再调试不好,我们就要赔付天价的违约金了!”

闻崇岳站起身,也走了过去,隔着玻璃朝里看。

那是一台极其精密的仪器,一个复杂的机械臂正在一个平台上空悬,但微微地颤抖着,导致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几个年轻的工程师围着仪器,满头大汗,束手无策。

“高总监,德国那边说,派人过来最快也要一周!我们等不了啊!”

“那就自己想办法!你们不都是名校毕业的博士硕士吗?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高俊杰气得破口大骂。

闻崇岳看着那台颤抖的仪器,只听了十几秒,眉头就微微皱起。

他听出来了。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电子故障,而是最基础的机械问题——转子的动平衡没校准好,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偏差。这种偏差,仪器自检程序发现不了,但对于这种级别的精密设备来说,却是致命的。

他看到高俊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一脸烦躁地打电话。

闻崇岳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低声说了一句:“高总监,这个问题,或许我能看看。”

高俊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一个老工人?你看得懂吗?别在这儿添乱,滚一边去!”

闻崇岳的脸涨红了,他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退回到自己的角落,但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台仪器。

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偌大的研发中心空空荡荡。高俊杰和几个核心成员在会议室里紧急开会。

闻崇岳看准时机,悄悄溜进了那个实验室。

他走到那台“奥丁之眼”面前,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放在仪器的基座上,闭上了眼睛。

嗡……嗡……

机器的震动通过他的指尖,清晰地传递到他的大脑里。

就是这里!

他睁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

这是他几十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用硬币来感知最细微的震动和平衡。

他将硬币立在仪器转子外壳的一个特定位置上。硬币立刻就倒了。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基座下的一个平衡螺丝,只拧了不到十分之一毫米的距离。

然后,他再次将硬币立在那个位置。

这一次,硬币稳稳地立住了,纹丝不动。

他拍了拍手,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悄然离开了实验室。

下午,高俊杰等人愁眉苦脸地回到实验室,准备做最后一次尝试。

一个工程师下意识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奇迹发生了!

“奥丁之眼”的机械臂平稳如初,屏幕上的数据瞬间稳定了下来,所有的参数都恢复了正常!

“好了?这……这就好了?”

“怎么回事?谁动过它?”

所有人都懵了。

高俊杰也是一脸震惊,他冲过去检查了一遍,仪器完美运行。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人宣布:“看吧!我就说是个小问题!经过我刚才的缜密分析和远程调试,终于解决了!大家继续工作!”

众人立刻爆发出崇拜的欢呼声。

“高总监牛逼!”

“不愧是麻省理工回来的高材生!”

高俊杰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志得意满。这时,他的目光扫到了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闻崇岳。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中午闻崇岳说的话。

他走到闻崇岳面前,压低了声音,用警告的语气说道:“老东西,我不管你是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记住,今天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安分守己地待着,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蛋!”

闻崇岳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用一枚硬币就能解决的事,也值得你们吹嘘半天?”

高俊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闻崇岳“扫地僧”的名声,就这么不胫而走。

虽然高俊杰严密封锁了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研发中心里,总有些角落会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上次‘奥丁之眼’的故障,好像是那个新来的老头弄好的。”

“不可能吧?他一个钳工,懂那个?”

“是真的!有人看到他中午进了实验室。而且,那天高总监对他态度特别差,明显是心虚!”

渐渐地,一些被技术难题卡住的老员工,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跑来请教闻崇岳。

“闻师傅,您给看看,我们这个传动齿轮组,噪音总是超标,找不到原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工程师愁眉苦脸地拿着图纸。

闻崇岳只扫了一眼,就用粗糙的手指在图纸上一个点点了点:“三号齿轮的材料热处理有问题,淬火温度低了五度,导致硬度不够,磨合时产生了金属疲劳,所以有杂音。”

老工程师半信半疑地回去一检测,结果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分毫不差!

又一次,材料部门为了一个新的合金配方焦头烂额,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要求的屈服强度。

闻崇岳只是路过时闻了闻样品的气味,随口说了一句:“锰的比例稍微加千分之二试试。”

结果,新样品一出来,性能完美达标!

一次又一次,闻崇岳用他那近乎于“神迹”的宗师级机械直觉,不经意地解决着一个个让精英们束手无策的难题。

他从不邀功,也从不声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扫地僧”、“隐世高人”、“闻大爷”……各种外号在私底下流传开来。

而这一切,也传到了在集团另一栋楼做文员的女儿闻嘉禾耳朵里。

闻嘉禾刚入职不久,在行政部做个小助理,每天的工作就是复印文件、端茶倒水。她一直因为自己有个下岗工人父亲而感到自卑,在同事面前从不敢提起自己的家庭。

当她听到公司里关于“研发中心扫地僧”的传闻,并且描述得跟自己父亲一模一样时,她整个人都快疯了。

她冲到研发中心,在那个杂物间角落里找到了正在用砂纸打磨一个废旧零件的闻崇岳。

“爸!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闻嘉禾的声音又急又气,还带着一丝羞愤,“你知不知道全公司都在传你!说你一个打杂的到处指手画脚!你嫌不够丢人吗?”

闻崇岳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女儿:“我没有指手画脚。”

“还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去碰那些你根本不懂的东西?爸,这里是集团总部,不是你们那个小破厂!这里的人都是博士硕士,你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老工人,掺和什么啊!你安安分分待着,等风头过了,我再想办法给你在后勤找个正式的活,行不行?”

女儿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在闻崇岳的心里来回地割。

他不懂的东西?

他这一辈子,除了机械,什么都不懂。

这栋大楼里的每一个项目,每一个产品的核心技术,都源自于二十年前,他亲手画下的那一张张图纸。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二十年了,他已经习惯了沉默。

“嘉禾,”他沙哑地开口,“爸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闻嘉禾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高总监已经找我们部门领导投诉你了!说你严重影响了研发中心的正常秩序!爸,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得被开除!”

闻崇岳的眼神暗了下去。他没想到,高俊杰会卑劣到这个地步。

而高俊杰的嫉妒和打压,远不止于此。

他发现自己根本压不住闻崇岳的“名声”,反而显得自己越来越无能。于是,他心生一计,决定要让闻崇岳当众出丑,彻底身败名裂。

他将一个涉及集团最新一代发动机核心技术的难题,故意泄露出去,并放出风声,说这个问题只有“闻大师”能解决。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带着团队熬了三个月都没有头绪。他不信,一个老钳工能凭感觉搞定。

一时间,整个研发中心,甚至集团高层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闻崇岳身上。

这天,集团CEO商鸿图正好来研发中心视察。

商鸿图,五十多岁,大腹便便,满面红光。他是擎天集团的现任掌舵人,也是闻崇岳当年最好的兄弟、最信任的合伙人。

二十年前,正是商鸿图力主公司上市,追求资本运作,而闻崇岳坚持技术为本,工匠精神。两人理念不合,最终分道扬镳。闻崇岳愤然隐退,将公司全权交给他,只保留了控股权,化名“闻崇岳”,回到了最初的18号老厂。

他想看看,没有了他,商鸿图和他的资本,能把擎天带到什么高度。

此刻,商鸿图在高俊杰的陪同下,走进了研发中心。

“商董,您看,这就是我们最新的‘龙芯三代’发动机模型。”高俊杰谄媚地介绍着。

商鸿图点点头,颇为自负地说道:“我们擎天,就是要走资本和技术结合的道路!那些老掉牙的工匠精神,早就该被淘汰了!我听说,你们中心最近来了个‘奇人’?一个老工人?”

高俊杰心里一喜,立刻接话:“是啊商董!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仗着自己有点土经验,到处指点江山,现在外面都传他是‘扫地僧’,简直是笑话!这不,‘龙芯三代’的涡轮叶片共振问题,我们团队正在攻关,他居然也扬言能解决。”

他一边说,一边朝角落里的闻崇岳使了个眼色。

商鸿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二十年了,闻崇岳老了,背也有些驼了,但那股子倔劲,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商鸿图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被浓浓的轻蔑所取代。

他早就忘了这个老伙计长什么样了。在他眼里,闻崇岳只是一个被时代淘汰的可怜虫。

他提高了音量,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哦?是吗?我们擎天集团什么时候需要一个老工人来解决顶尖技术难题了?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让我们的竞争对手笑掉大牙吗?”

他走到闻崇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师傅,我敬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师傅。但这里是研发中心,不是你的车间。摆弄一下榔头锉刀你在行,玩这些高科技,你还不够格。”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闻嘉禾也正好送文件过来,看到这一幕,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闻崇岳缓缓抬起头,迎上商鸿图的目光。

二十年的岁月,在他脸上刻满了风霜,却没能磨灭他眼中的那份执着。

“商鸿图,”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是谁跟你说,涡轮叶片的根部设计,必须采用‘渐变式榫卯结构’来消除共振?”

商鸿图的脸色猛地一变。

这个设计细节,是当年闻崇岳力排众议坚持的,也是擎天第一代发动机成功的关键!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你……你是谁?”商鸿-图的声音有些颤抖。

闻崇岳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那个发动机模型前。

他看都没看旁边复杂的检测设备和电脑,只是伸出手指,在其中一片比蝉翼还薄的涡轮叶片上,轻轻弹了一下。

“嗡——”

一声清越的鸣响,带着一丝不和谐的颤音。

“材料没错,加工精度也够了。”闻崇岳自言自语,随即目光落在了叶片的根部,“错就错在,你为了节约成本,把‘渐变式榫卯’改成了‘一体式铸造’。”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煞白的商鸿图,一字一句地说道:

“商鸿图,你忘了初心。机器,是不会骗人的。你骗得了市场,骗得了股民,但你骗不了它。”

就在整个研发中心陷入死寂之时,商鸿图的手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市场部总监惊慌失措的声音:“商董!不好了!我们的最大竞争对手‘黑潮工业’,刚刚在全球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指控我们的‘龙芯’系列发动机存在致命的安全隐患!说涡轮叶片在极限工况下会因金属疲劳产生裂纹,导致引擎空中解体!”

“什么?!”商鸿图如遭雷击,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们……他们还公布了完整的测试数据和模型分析,跟我们内部的故障报告一模一样!现在,我们的股价开始暴跌了!已经跌停了!”

商鸿图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黑潮工业指出的那个所谓的“隐患”,正是他当年为了节约成本,违背闻崇岳的设计原则,将“渐变式榫卯结构”改成“一体式铸造”的那个致命修改!

这个秘密,他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是……是你!”商鸿图猛地转向闻崇岳,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是你把技术泄露给黑潮工业的!”

闻崇岳看着他,眼神里只有失望和悲哀。

“我泄露的?商鸿图,这是我亲手设计出来的孩子,我会害它吗?是你,是你亲手在它的心脏上,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去法办!”商鸿图状若疯狂地嘶吼着。

高俊杰立刻叫来保安,想要控制住闻崇岳。

“我看谁敢动!”

一声清喝传来,闻嘉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张开双臂挡在了父亲面前。

“我爸不是间谍!你们凭什么抓他!”女孩的脸上挂着泪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在刚刚那一刻,她看着父亲挺直的脊梁,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她心中那座名为“自卑”的大山,轰然倒塌。

她终于明白,她的父亲,不是废物。

他是一个被埋没的英雄。

擎天集团的天,塌了。

黑潮工业的专利突袭,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擎天集团的命脉。

股价连续三天跌停,市值蒸发了上千亿。订单被大规模取消,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开始催缴贷款。

这座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商鸿图焦头烂额,他组织了公司最顶尖的技术团队,没日没夜地开会,想要找出解决方案。然而,那个设计缺陷是根源性的,想要在现有基础上修复,无异于推倒重建,根本来不及。

唯一的出路,似乎只剩下接受黑潮工业提出的那个屈辱性的收购要约——以市价的三分之一,被对方整体收购。

这意味着,擎天这个民族工业的骄傲,将彻底沦为外资的附庸。

商鸿图,也将从一个商业巨子,变成一个身败名裂的失败者。

但他别无选择。

一周后,擎天集团总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全球上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主席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商鸿图面如死灰,手里捏着一份薄薄的声明。他将在这里,向全世界宣布,擎天集团的技术存在缺陷,并接受黑潮工业的收购。

台下,黑潮工业的代表团西装革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而此刻,在闻崇岳那间狭小的次卧里,儿子闻博和儿媳刘倩,正抱着零食,幸灾乐祸地看着电视直播。

“啧啧,完蛋了!这么大的公司,说倒就倒了!”刘倩嗑着瓜子,满脸的幸灾乐祸,“幸亏让你爸把钱拿出来了,不然存在银行,说不定都要被冻结了!”

闻博也点点头,看着电视上商鸿图那张倒霉的脸,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感:“活该!让这些资本家也尝尝失业的滋味!爸不就是被他们裁掉的吗?这就是报应!”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报应”的,是他们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他们更不知道,这一刻,闻崇岳正在做什么。

总部大厦外,一辆出租车停下。

闻崇岳从车上下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但今天,他把它熨烫得笔挺。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露出了饱经风霜的额头。他的眼神,不再浑浊,而是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跟在他身边的,是女儿闻嘉禾。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挽着父亲的手臂,像是挽着一座山。

“爸,准备好了吗?”

闻崇岳点点头:“走吧,去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父女二人,逆着逃离这艘沉船的人流,一步步走向发布会大厅。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正在开新闻发布会!”保安拦住了他们。

闻嘉禾拿出一张证件:“我是董事长办公室特别助理,奉命带闻崇岳先生入场。”

那张证件,是真的。是闻崇岳昨天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有人毕恭毕敬送上门的。

保安愣住了,只能放行。

发布会现场,商鸿图已经站到了麦克风前,他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念出了那份投降书:

“我……我代表擎天重工集团,在此向所有消费者和投资者,致以最沉痛的道歉。我们承认,公司旗下的‘龙芯’系列发动机,确实存在……”

“等一下!”

一声清朗的断喝,打断了他的话。

大厅的门被推开,闻崇岳在女儿的陪同下,一步一步,从入口处,向着主席台走来。

全场的闪光灯,在这一瞬间,全部聚焦到了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他……他是谁?”

“一个穿工装的老头?走错地方了吧?”

“快看!他身边那个女孩,不是商董新招的那个小助理吗?”

商鸿图看到闻崇岳,眼睛瞬间红了,他指着闻崇岳,歇斯底里地对保安大吼:“保安!保安死哪去了!把这个商业间谍,这个老疯子,给我轰出去!快!”

黑潮工业的代表也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然而,闻崇岳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全场的嘈杂,仿佛都成了他的背景音。

他走上主席台,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从随身携带的一个陈旧的牛皮纸袋里,拿出了一沓已经泛黄的图纸,和几本专利证书。

他将这些东西,轻轻地放在了发布台上。

然后,他拿起了麦克风。

“我叫闻崇岳。”

他的声音不高,却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也传遍了全球的直播网络。

“二十年前,我创立了擎天重工。我,是这家公司,最初的,也是唯一的创始人。”

一句话,石破天惊!

全场死寂。

商鸿图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白。他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指着闻崇岳,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电视机前,闻博和刘倩手里的零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们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他刚才说什么?他是……创始人?”刘倩的声音都在发抖。

闻崇岳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拿起一张图纸,对着镜头展示。

“这张,是‘龙芯一号’发动机的原始设计图。大家可以看这里,”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结构,“这个‘渐变式榫卯结构’,是我独创的专利技术,它可以完美吸收涡轮叶片在高速旋转时产生的共振,确保引擎的绝对安全。”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射向商鸿图,“我曾经的伙伴,商鸿图先生,为了节约不到百分之三的制造成本,在我隐退之后,擅自将这个设计,改为了廉价的‘一体式铸造’。这,才是导致今天所有问题的根源!”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擎天的技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一个被资本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质量为王’这个根本的人!”

说着,闻嘉禾走上前,将一份文件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那是一份股权证明书。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闻崇岳,持有擎天重工集团60%的原始股份,是公司的绝对控股人!

轰!

整个会场彻底炸了锅!

记者们疯了一样地按动快门,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爆了屏幕!

【我靠!惊天大反转!这个扫地僧竟然是创始人兼大股东?】

【扮猪吃老虎的现实版啊!这比电影还刺激!】

【商鸿图这个叛徒!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了!】

商鸿图双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

黑潮工业的代表们,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取而代代的是惊愕和恐慌。

闻崇岳没有停下,他从文件袋里拿出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全新的设计蓝图。

“至于黑潮工业所谓的‘致命缺陷’,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小孩子都能解决的问题。而解决方案,我二十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将蓝图展开。

“今天,我正式宣布,擎天集团将启动‘擎天2.0’计划!我们将推出全新的‘天工’系列发动机,采用‘超临界液态金属锻造’和‘磁悬浮涡轮’技术,性能将全面超越现有产品,领先这个时代,至少十年!”

他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这是一个工匠对整个时代的宣告!

这是一场载入商业史册的新闻发布会。

闻崇岳的王者归来,像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行业。

发布会结束后,擎天集团的股价应声而起,从跌停板被巨量买单瞬间拉到涨停。而恶意做空的黑潮工业,则因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和不正当竞争,被擎天集团反手提起天价诉讼,股价一泻千里,濒临破产。

商鸿图被紧急召开的董事会罢免了一切职务,并因涉嫌职务侵占和商业欺诈,被警方带走调查。他被带离公司时,头发花白,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

研发中心那个不可一世的高俊杰,以及那些曾经嘲笑过闻崇岳的精英们,第一时间被公司开除,狼狈地卷铺盖走人。

而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闻博和刘倩如同两尊石像,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里的重播新闻。

屏幕上,他们的父亲,那个被他们骂作“废物”的男人,正被无数记者和集团高管簇拥着,他身姿挺拔,目光坚毅,仿佛天神下凡。

“完了……”刘倩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我们……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闻博拿起手机,颤抖着想要给父亲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他想起自己逼着父亲拿出养老钱去买车的嘴脸,想起妻子对父亲的种种羞辱,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淹没了他。

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闻嘉禾。

闻博手一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车买了吗?开着舒服吗?用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和尊严换来的车,应该很威风吧?”

“嘉禾……我……我们错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闻嘉禾冷笑一声,“爸让我给你们带句话,那套房子,是他买的,你们,搬出去吧。”

电话挂断了。

闻博和刘倩瘫倒在沙发上,追悔莫及。

几天后,擎天集团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都以为,闻崇岳会重新坐上董事长的宝座,执掌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但他没有。

他拒绝了所有的高层职位,只是向董事会提出了一个要求:成立集团最高级别的“工匠委员会”,由他亲自担任主席。

这个委员会,拥有对所有产品技术方案的一票否决权,以及对所有技术人员的最高考核权。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擎天重工,重塑那颗被资本腐蚀的“工匠之心”。

公司的事务,他交给了女儿闻嘉禾和一批他重新启用的、有能力有担当的年轻干将。

而他自己,则回到了那个熟悉的18号老厂。

厂里已经焕然一新,被改造成了集团最核心的技术攻坚基地。

闻崇岳换回了他最爱穿的蓝色工装,手里拿着一把游标卡尺,站在一台崭新的数控机床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也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工友,如今看到他,都恨不得把头埋到地缝里去,远远地就恭敬地喊一声“闻董”。

他只是摆摆手,淡淡一笑。

对他而言,什么董事长,什么创始人,都比不上“闻师傅”这个称呼来得亲切。

他的人生,仿佛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个曾经被全世界看不起的老实人,如今,正被全世界所仰望。而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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