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8月30日下午,第十六、十七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颁奖典礼在白鹅潭大湾区艺术中心广东文学馆举行,印度裔英国诗人巴努·卡皮尔(Bhanu Kapil)与北马其顿诗人尼古拉·马兹洛夫(Nikola Madzirov)分别获得了这一殊荣。
8月30日下午,第十六、十七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颁奖典礼在白鹅潭大湾区艺术中心广东文学馆举行,印度裔英国诗人巴努·卡皮尔(Bhanu Kapil)与北马其顿诗人尼古拉·马兹洛夫(Nikola Madzirov)分别获得了这一殊荣。
颁奖典礼现场,著名诗人、西班牙皇家语言学院通讯院士、洪都拉斯语言学院正式院士罗兰多·卡坦,著名诗人、智利圣地亚哥国际诗歌节主席哈维尔·亚萨孔多尔,哥伦比亚著名诗人李戈,中国诗歌学会会长杨克,著名诗人、翻译家、《世界文学》原主编高兴,著名诗人、澳门大学教授、翻译家姚风,著名诗人、翻译家、中国社科院学者戴潍娜及广州一百多位诗人、作家、读者一起见证了这一诗歌盛事。
致敬世界性的诗意灵魂
“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是由著名诗人黄礼孩于2005年创办的中国民间诗歌奖项,每年评选一次,致力于发掘和表彰具有精神深度与语言创造力的诗人,为中外诗歌交流搭建起坚实的桥梁,已成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国际诗歌奖之一。自2005年颁给当代葡萄牙重要诗人埃乌热尼奥·德·安德拉德以来,已经有俄罗斯诗人英娜·丽斯年斯卡娅、 斯洛文尼亚诗人托马斯·萨拉蒙 、波兰诗人亚当·扎加耶夫斯基、美国诗人丽塔·达夫、匈牙利裔英国诗人乔治·西尔泰什、圣卢西亚诗人德里克·沃尔科特 、德国诗人汉斯·马格努斯·恩岑斯贝格 、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 、澳大利亚诗人莱斯·马雷、美国诗人盖瑞·斯奈德、加拿大诗人安妮·卡森,以及中国诗人彭燕郊、张曙光、蓝蓝、东荡子 、西川,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座星座,链接成人类文明灿烂的星空。其中有一颗令人津津乐道的星就是2011年4月,“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授予瑞典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半年之后,诗人荣膺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也因此为更多人所关注。这份至今形成的获奖名单,加上新晋的获奖诗人印度裔英国诗人巴努·卡皮尔与北马其顿诗人尼古拉·马兹洛夫,他们与前辈诗人一起筑起诗歌共和国里竖起来的精神灯塔,照亮人类的心灵之路。
当我们不与彼此相伴时,我们是谁
前些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全球灾难,“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也按下了颁奖的暂停键,没有做线下的颁奖活动。此次两届一起颁发,可视为补颁诗歌奖的行为。第十六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授予英国诗人巴努·卡皮尔。尽管卡皮尔是艾略特诗歌奖的获得者、英国皇家文学学会研究员,在英国享有极高的声望,但在中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黄礼孩希望通过这个奖项,把她带入汉语诗歌的视野中,他给获奖诗人的授奖词写道:“巴努·卡皮尔是一位实验气质浓郁,具有国际视野及对社会议题有着深切关注的诗人。她的作品跨越诗歌、散文、戏剧、小说等多种文体,在真实与虚构的边界上,从殖民空间跃向异质空间。她创造了多重的精神领域,探讨移民、无根、暴力、创伤、迁徙、身份与归属感之间的关系。其先锋气息与前卫行为表演以陌生化的技巧将美感、伤口、隔阂、流散、记忆、异国情调化作新的诗学传递,甚至将文化上的疏离感转化出批判性的力量。在卡皮尔构造的世界里,居住着狼孩、精神分裂症者、赛博格、怪物、移民等跨越不同边界和界限的陌生人。他们是被主权暴力所摆布所剥夺所摧毁的生命,但也是她身体深处的呼吸与心跳。正是身体多变的形态为她的诗歌创造提供了与祖先相连又背叛的纽带,产生一种外来者新的肌理与叙述。卡皮尔拥有紧张而耐心的笔触。在公共与私人脆弱的交集处,她呈现出了混乱与芜杂、渴望与失落、关怀与控制,其目的是揭示了生活中作为碎片存在的轨迹与记忆、裂痕和暴力、抵达与未抵达,从而去跨越文明的藩篱。卡皮尔是一个追问的诗人,也是一名真诚的诗人,其深刻的思想见解,以诗歌见证了时代的动荡,触及了社会的良知与意识。”
因为要照顾家人,巴努·卡皮尔未能亲临现场领奖,她通过视频发表感人至深的获奖感言,她说:“······感谢黄礼孩提名我获得第十六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您将诗歌视为跨文化相遇之场域的远见,不仅体现在该奖项的设立中,更贯穿于您作为编辑、作家和国际诗歌会议组织者的亲身实践里。您提醒我们:诗歌是由地球上来自不同经纬度的人们,用他们编织着清晨、正午和夜晚的双手共同写就的。在每一个国家,人们都在歌唱、书写、铭记诗歌。 更重要的是,黄礼孩还提醒我们:碎片化的书写亦是连接碎片的工作,一种充满能量的疗愈方式。我们将记住什么?我们又曾遗忘了什么?是啊,我们该如何把所铭记的还给本土或我们所在区域的生态——还给那些激进的“他者”,正是他们构成了我们念及“人民”时所想到的一切?而他们是否注定会对我们诗歌所言充满好奇、愿意倾听?亲爱的黄礼孩,很抱歉我无法前往中国,当面向你提出这些问题。毕竟,作为诗人,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与其他诗人相聚,聆听他们的诗歌。正如,我曾这样写道:‘当我们不与彼此相伴时,我们是谁?当我们不是独自一人时,我们又是谁?’”。
让深沉呼吸作为最深切的感恩
由于获得第十六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的巴努·卡皮尔未能到场,所以在线下领取第十七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的尼古拉·马兹洛夫就显得十分突出,在现场赢得更多钦佩的目光。黄礼孩这样致意获奖诗人:“尼古拉·马兹洛夫的诗歌深植于巴尔干半岛记忆沃土,他穿过无可避免的命运,越过历史的废墟与文化的裂隙,走出时代迷雾,为我们重新去理解伤痛、希望与人性提供新的灯塔之光。在继承前辈诗人对历史遗产慎思的品质上,他与伟大的心灵对话,以律法的勇气凝视真相,独自走向成熟,散发出新一代诗人在人道主义上的灿烂光辉,更以崭新的意象光谱蔓延向生活的遗忘之所,其波段的加速,在感性上引发听者的共鸣,令读者持续辨认出言辞的亲密。马兹洛夫对身边事物的关注与对世界的瞭望,令他在交付出自己时,又拥有不可让渡的感官经验。他的写作是生命在场与心灵呼告的双重践行,守护着人与人之间的光芒,那灰烬深处是不灭的诗歌火种。在想象的过去和渴望的未来,怀着诚实的苛求,马兹洛夫以丰沛的想象力摆脱人间的羁绊,内在激情驱动着他隐秘的语言从容绽放。在他的身上,创造力获得了自由的意愿,世界以某种方式开始,就像一个诗歌物种在自身的废墟上诞生。”
尼古拉·马兹洛夫为北马其顿当代著名诗人、散文家、译者,他的诗继承了自米沃什、赫伯特、蒲巴、扎加耶夫斯基以来的东欧诗歌传统,被誉为东欧诗歌二十一世纪的重要声音。尼古拉·马兹洛夫的获奖致辞,将典礼推向情感的高潮,他深情地说:“······我写作时,偶尔感觉像是过去的声音穿过当下的蛛网,小心翼翼不去撕裂它。写下那些伴随你生活、通过每一次新的讲述重塑的诗文,如同痛苦地将它铭刻进你的骨骼。汉娜·阿伦特,和W·H·奥登会面后,写下:他不断地修改自己的诗歌,赞同瓦雷里所说的,诗歌只能被遗弃,而永不会被完成。诗歌是在庙宇和永恒真理之外信仰的延伸阴影。诗歌是家族之树上一片颤抖的叶子。无论是否被修饰,诗歌总会拥有更小的一圈读者群,如同镜子——不管是否有装饰性的镜框,反射总是有限的。诗歌接近寂静,无论在酒吧伴随着咖啡机的声响,还是在等待晚点火车的候车室被阅读。诗歌行进得缓慢、安静,如同两栋毁坏的建筑间的一片羽毛,但又在时间中漫游得如此之遥远,如同信封上没有地址的信件。寂静,作为语言被简化后的缺席,使我感到恐惧,因为最初的起源并非言语——而是呼吸。······我由衷感谢黄礼孩先生授予我这一殊荣,也感谢所有我阅读并与其对话的当代中国诗人——即便隔着语言的诸多不完美。奖项最伟大的影响显现,当它们淡入遗忘,当你停止记忆它们,当你准备好重新开始——从令人恐惧的纸页和屏幕的空白开始,从你自己呼喊的寂静处开始。‘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带领我走向词语的深井,它滋养着寂静的绿植和树木的根系。被写下的词语,如同被抛入新的现实深井的游鱼——它们的旋转保持着水域的洁净······”。这位东欧最具活力的新一代诗人,他以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做了十几分钟的获奖感言,令现场的诗人感受到他对诗歌的真知灼见,还有来自他生命最深的体悟。包括颁奖的后部分,他与诗人戴潍娜的访谈里,也涉及到深刻的诗学问题及个人的越界文学倾向。
全球具有辨识度的颁奖典礼
“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一直坚持通过颁奖典礼、诗集出版、诗歌民谣创作、诗人肖像绘画、现代舞演绎、影像创作及雕塑奖杯设计等形式推动诗歌与艺术结合,从而在更大的纬度推介诗人及其作品为大众所认识。智利圣地亚哥国际诗歌节主席哈维尔·亚萨孔多尔对媒体说:“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的颁奖仪式及对诗人提供的平台,令获奖诗人不但赢得诗歌的荣光,获得足够的尊重,还把诗人的作品最大化地传播,这在全球是唯一的。”
第十六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奖杯由英国艺术家马特·霍普创作,第十七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奖杯则由中国当代艺术家张亚平创作,他们的作品在精神内涵上都契合着诗人的表达。版画艺术家王嶷及水墨油画艺术家陈雨分别为两位获奖诗人创作了作品。而广州的艺术家卢恒成、陈晶晶、陈曦、李思雨、张楚晨、陈白宇等艺术家以影像、戏剧、民谣、现代舞等艺术形式来演绎两位获奖诗人的诗歌,令观众多了生动的触摸。
颁奖现场以广州童谣开始,导演季楠营造一种纯粹的颁奖氛围。广东文学馆五楼的阅读空间,回响着仲思与罗嫣婷的中文英文双语主持交响。不规则的建筑设计,柔和的光线,跃动的身影,感性的声线,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艺术家王非、张绮琳、顾昕、宋浩辉、simon、俅其等艺术家因诗歌演绎而带来的芬芳。钢琴、小提琴、吉他、口琴等多种艺术形态与诗歌融为一体。中英文交织的颁奖典礼,黄礼孩、高兴、杨克、姚风等中国诗人作为东道主的颁奖嘉宾身份,与来自北马其顿、洪都拉斯、秘鲁、哥伦比亚等各国诗人的同台朗诵,连同结尾时全场观众共同进行诗歌群诵,多国语言在空气中交织,如同多条河流汇入同一片海洋——那是诗的海洋,是人类共通的情感与良知。
在词语的裂缝中,照进语言的希望之光
当天的颁奖典礼,黄礼孩在致辞中,他借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爱尔兰诗人希尼的话说:每当念及我们可以跨越语言、地理、文化的巨大距离,我就感到兴奋。这表明了诗的某种意义。
今天,当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迎来20年之际,希尼的话更是一种印证。回想20年前办这个诗歌奖,最初有一个朴素的想法,就是去与世界上伟大的心灵对话。事实上,这个诗歌奖拓展了汉语诗歌的边界和途径,如此才走得更远。某种意义上,今天的诗歌依然是小众,但它始终是人类精神最高的表达。在南方,我们依然怀着激情投身到到诗歌永不熄灭的梦想中去。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一如既往颁奖下去,颁给人类鲜活的心灵、颁给时间,颁给理想,颁给语言带来的希望。
来源:文化号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