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总座,南京急电!"参谋长李树正快步走进来,递上一份电报。刘峙接过一看,是蒋介石的亲笔手令:"着刘峙即刻接任徐州剿总司令,此令。"
1948年深秋的徐州。刘峙站在"剿总"司令部二楼的窗前,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参谋们。
"总座,南京急电!"参谋长李树正快步走进来,递上一份电报。刘峙接过一看,是蒋介石的亲笔手令:"着刘峙即刻接任徐州剿总司令,此令。"
刘峙的嘴角微微抽动,想起三天前白崇禧在电话里的冷笑:"经扶兄,这个烫手山芋就交给你了。"当时他还纳闷,如今才明白其中深意。
"给委座回电,"刘峙整了整衣领,"就说刘峙誓死效忠党国,必与徐州共存亡。"
李树正刚转身要走,又被叫住:"等等,把黄百韬的最新位置报来。"
"第七兵团已撤至碾庄圩,正等待44军汇合。"
刘峙踱到军事地图前,突然用红铅笔在碾庄画了个圈:"命令黄百韬原地待命,务必等44军到达后再共同行动!"
"这..."李树正犹豫道,"共军追击甚急,黄司令请求立即西撤..."
"糊涂!"刘峙猛地拍桌,"丢下一个军,委座问起来谁担责任?"他抓起茶杯又放下,"告诉黄百韬,这是命令!"
三天后的清晨,刘峙被急促的电话铃惊醒。话筒里传来杜聿明沙哑的声音:"总座,第七兵团...被围了。"
刘峙的手一抖,电话"咣当"掉在桌上。他恍惚看见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像极了军事地图上被红圈围住的碾庄。
淮海战役的溃败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发生。当黄维兵团在双堆集被围的消息传来时,刘峙正在吃早饭。他盯着碗里的稀饭,突然对副官说:"去,把我的私人印章拿来。"
021949年元旦,南京的寒风刺骨。刘峙站在总统府走廊里,听见里面传来蒋介石的咆哮:"饭桶!全是饭桶!"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整了整皱巴巴的军装,准备迎接暴风骤雨。
门开了,陈诚冷着脸走出来:"委座让你进去。"
办公室里的蒋介石背对着门,望着墙上的地图。刘峙敬了个礼,喉咙发紧:"校长..."
"我不是你校长!"蒋介石突然转身,抓起茶杯砸在地上,"三十万大军啊!三十万!"他的眼角抽搐着,"你知不知道,美国人现在叫我'运输大队长'!"
刘峙的腿开始发抖:"学生罪该万死..."
"滚!"蒋介石抓起一叠战报摔过来,"立刻给我滚出南京!"
香港的雨季潮湿闷热。1950年的某个黄昏,刘峙躲在九龙塘的小公寓里,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妻子拿着报纸匆匆进来:"达令,台湾来的消息..."
刘峙扫了一眼,是蒋介石"复行视事"的新闻。他苦笑着把报纸扔在一边:"老头子还是放不下啊。"
"我们要不要去台湾?"妻子小声问。
刘峙走到窗前,望着雨幕中模糊的霓虹:"现在去,等着挨枪子儿吗?"他摸了摸已经发福的肚子,"明天去买船票,去南洋。"
印度尼西亚的太阳格外毒辣。1953年的雅加达,刘峙正在华文学校的教室里教孩子们念《三字经》。粉笔灰沾在他褪色的衬衫上,斑斑点点像极了当年的军装。
"刘老师!"校长兴冲冲跑进来,"有您的客人!"
会客室里,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刘将军,别来无恙?"
刘峙眯起眼睛,认出是当年徐州剿总的机要秘书:"你是...小陈?"
"陈处长现在可是总统府第三局局长了。"来人笑着递上一封信,"委座特意让我来请将军回台湾。"
刘峙的手微微发抖。信封上是熟悉的笔迹:"经扶兄亲启"。他忽然想起1930年中原大战时,蒋介石拍着他的肩膀说:"经扶啊,你就是我的福将。"
03晚饭时,妻子看着收拾行李的刘峙:"真的要走?"
"老头子既然给了台阶..."刘峙把一本《孙子兵法》塞进箱子,"再说了,你舍得放弃台湾的退休金?"
夕阳西下,飞机掠过马尼拉湾。刘峙望着舷窗外的云海,恍惚看见淮海战场上滚滚硝烟。空姐走过来问:"先生需要什么饮料?"
"有...乌龙茶吗?"刘峙轻声说。他忽然想起,最后一次和蒋介石喝茶,还是在徐州的司令部里。那时警卫员慌张跑进来报告:"共军突破运河防线了!"
飞机开始下降,台湾海峡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刘峙整了整领带,对妻子说:"待会见了记者,就说我们这些年在南洋...一直在做文化传播工作。"
当舱门打开时,刘峙惊讶地看见停机坪上站着几个穿军装的老部下。为首的陈诚微笑着伸出手:"刘长官,别来无恙?"
刘峙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说出一句:"惭愧...惭愧啊..."
在随后的小轿车里,陈诚突然压低声音:"经扶兄,其实这次请你回来,是总统要重新整军..."
刘峙望着窗外熟悉的椰子树,突然笑了。他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心想:老头子终究还是需要我这个"福将"啊。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徐州给他丢了。
来源:训得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