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岁月那无尽的长河中，我仿若一片飘零的落叶，随波逐流，徘徊在时光的洪流里。记忆恰似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我袭来，每当触及那段与母亲紧密相连的过往，心中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万般滋味错综复杂，难以言表。人们常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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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岁月那无尽的长河中，我仿若一片飘零的落叶，随波逐流，徘徊在时光的洪流里。记忆恰似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我袭来，每当触及那段与母亲紧密相连的过往，心中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万般滋味错综复杂，难以言表。人们常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当我第一次静静地伫立在母亲的坟茔前，那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却如决堤的江水般瞬间迸发，滚烫的热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浸湿了脚下的土地。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日子，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沉甸甸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我开着那辆破旧的拖拉机，它发出的“突突”声，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格外刺耳。这台拖拉机虽然破旧不堪，浑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它却承载着我无数生活的希望。车上满载着供奉母亲的祭品，那些祭品皆是我精心挑选的，每一样都饱含着我对母亲深深的眷恋与怀念。还有一大垛纸钱，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我对母亲无尽的思念与慰藉。我缓缓地驾驶着它，朝着母亲的安息之地驶去，每前行一步，心中的悲痛便增添一分。
当我的双膝触碰到那冰冷的土地时，一股深入骨髓的悲痛与自责，如同一股强大的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娘啊娘啊。是我害死了你吗？”我在心底无数次地呐喊着，那声音在寂静的坟地中孤独地回荡，却再也得不到母亲那温暖而亲切的回应。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坟地中挣扎着，随后被无尽的沉默所吞噬。那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离去时的绝望与痛苦，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我记事很早，那些童年的片段，宛如一幅幅泛黄的老照片，虽然历经岁月无情的洗礼，但依旧清晰如昨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记得五岁那年，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那间简陋却充满温暖的屋子里。我还如一只懵懂的幼雏般，紧紧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贪婪地吮吸着她那甘甜的乳汁，每一口吞咽都仿佛是在汲取生命最本真的力量。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伴随着一阵冷风，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迈了进来。他的脸庞黝黑而粗糙，仿佛被岁月的刻刀深深地划过，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母亲轻声说道：“这是你的秦叔。”我满心疑惑，懵懂的我只知道自己姓齐，怎么会突然冒出个秦叔呢？这个疑问如同一个神秘的谜团，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悄然种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生根发芽。
五虚岁了还在吃母亲的奶，这固然与我超常的记忆力有关，但更多的，是母亲对我那毫无保留、无尽宠溺的爱。母亲总是用她那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用她温暖的怀抱呵护着我，让我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与安心。后来，本家族的二婶给我讲起那些过往，我才逐渐对那段艰难岁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那时，家中的日子艰难得如同深陷泥沼，每一步都充满了挣扎与困苦，让人难以自拔。父亲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毅然决然地抛下了我们，去了台湾，只留下年仅29岁的母亲和年仅两岁的姐姐，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生活的艰辛程度简直超乎想象。母亲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躲在角落里，默默地以泪洗面，然而，在我们面前，她却从未表露过一丝脆弱，总是用坚强的笑容为我们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给予我们温暖与力量。
后来，我呱呱坠地，这个新生命的降临，本应带来喜悦，却让家庭的负担愈发沉重。我们总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那些衣服上满是补丁，宛如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鞋子更是破旧得露出了脚趾头，每当寒风呼啸而过，脚趾便冻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樱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苦难。那时的我，心中充满了疑惑：父亲去了台湾，怎么会有我呢？这个疑问如同一个神秘的谜团，紧紧地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直到母亲离世，80多岁的二婶才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如缓缓流淌的溪流般娓娓道来。
二婶告诉我，母亲当年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她的美貌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让人过目难忘。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藏着一汪清泉，透着无尽的温柔；她的笑容甜美而灿烂，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能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父亲去了台湾后，十几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却音信全无。村里的人都劝母亲给父亲出假丧，纷纷说着父亲这辈子怕是回不来了，让母亲别再苦等。可母亲却始终固执地坚守着，眼神中透着坚定，坚信父亲总有一天会归来。她说：“我有一口气在，就永远都是齐家的人！死了也是齐家的鬼，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两个孩子，我一定要把他们拉扯成人。”母亲的话语，如同誓言，在那个小小的村庄里，显得如此铿锵有力，仿佛是她对命运的抗争。
在那个大跃进吃食堂的特殊时期，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寒冬。母亲带着姐姐去食堂领饭，食堂里总是挤满了人，嘈杂声、叫嚷声此起彼伏。母亲身材瘦弱，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那么渺小，常常因为人多挤不到前面，好几次都空手而归。每当这时，母亲只能搂着姐姐，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流泪。那无声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姐姐的头发上，饱含着多少无奈与心酸，那是对生活的无力感，也是对孩子们深深的愧疚。母亲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但她从未放弃过，始终坚强地支撑着这个家。
就在母亲感到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他就是村里的大队长，那个黑脸大汉。他的出现，仿佛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母亲黑暗的世界。他给母亲送来了吃的，那些食物虽然简单，却解了母亲和姐姐的燃眉之急，让她们在饥饿的边缘看到了一丝希望。日子一天天过去，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母亲竟怀上了身孕，后来便生下了我。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亲生父亲就是这位大队长，在当时的村里，他就如同掌控一切的老天爷，掌管着食堂，掌握着粮食的分配，也在某种程度上掌控了母亲和我们一家的命运。母亲与大队长之间的这段过往，充满了无奈与心酸，她在生活的重压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只为了能让孩子们活下去。
“娘啊，你真的是好可怜啊！”我跪在母亲的百日坟前，脑海中思绪如麻，混乱不堪。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朦胧。不知跪了多久，那个黑脸大汉的形象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我知道，他就是母亲口中的秦叔，也是二婶所说的我的亲爹。然而，这个老头在前年已经离开了人世，可他带给母亲的那些复杂情感和艰难命运，却如影随形，一直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他的出现，改变了母亲的一生，也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母亲在面对这份感情时，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既感激大队长在困难时刻的帮助，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这种复杂的情感一直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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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婶也在去年永远地离开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大概能够知晓我身世秘密的人，就只剩下姐姐了吧。姐姐长得很漂亮，眉眼间酷似母亲，那熟悉的轮廓，仿佛是母亲生命的延续。大伙都说：“闺女哪能不随娘呢，毕竟是秋蝉的闺女啊！”母亲姓李，名秋蝉，这个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样，清新而美好，仿佛带着夏日的生机与温柔。村里有个识文断字的老爷子，曾经当着我的面感慨道：“自古以来红颜命薄啊。你娘李秋婵一辈子就是这样，人长得漂亮，可命却如此坎坷，吃不饱穿不暖，硬是把你们姐弟俩拉扯大，实在是不容易啊！”老爷子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心，让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母亲一生的艰辛与不易。
这位老爷子肚子里有点墨水，又热衷于打听各种消息，仿佛是村里的“情报站”。村里村外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而且只要他知道了，准会在村里迅速传播开来，像一阵风，瞬间吹遍整个村庄。他对各种消息的敏锐捕捉和传播，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村里的氛围和人们的生活。
有一天，老爷子兴高采烈地跑到我们家，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对母亲说：“秋蝉啊，有个好消息，是从大王庄传过来的，你大概也听说了吧？”母亲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疑惑。老爷子接着眉飞色舞地说：“你可知道啊，当年你家孩子的爸就是跟着大王庄那个人去了台湾的，现在人家大王庄的台属都回家来探亲了，据说还带回来不少票子呢，有台湾票子，还有美国票子，那些人家都富得流油啦！”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仿佛那些财富就在眼前。这个消息对于母亲来说，无疑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泛起了波澜。
听到这个消息后，母亲瞒着我和姐姐，独自一人去了大王庄。她一路上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忐忑与期待。到了大王庄，她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她询问了村里的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得知父亲在台湾活得好好的。回想起当时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想，那对她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方面，得知父亲还在世，心中或许涌起一丝欣慰，毕竟多年的等待似乎有了一丝希望；另一方面，这么多年的等待，为何却杳无音讯？那些孤独的日子，那些艰难的岁月，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母亲的内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喜悦，一半是痛苦。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到确切消息，在台湾的“爹”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决定近期要回来看看。夫妻分别39年了啊，这漫长的时光，足以让青丝变白发，足以让沧海变桑田。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既期待又害怕。她常常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憧憬。她会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地想着过去与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她黑暗的内心，但同时也让她更加渴望与父亲的重逢。
我清楚地看到，那段日子里，母亲的精神状态格外好，尽管有时会一个人默默不语，但她每天都起得更早了。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会花费很长时间梳理自己的头发，那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梳理着过去的岁月。她把藏在柜子里的几件老衣服翻出来，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与期待。看着母亲，仿佛时光倒流，我看到了齐家岭的李秋婵当年的风采，那是一种历经磨难却依旧难掩的美丽与温柔，仿佛一朵在风雨中绽放的花朵。母亲在为即将到来的重逢做着准备，她希望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父亲面前，让父亲看到她依旧坚强而美丽。
大王庄又传来更确切的消息，就在当月，那个台湾老头要回来了，连日子都确定得清清楚楚。母亲那几天更加忙碌了，不再是像平常一样为我们做饭做菜，而是东奔西跑，仿佛在为一场盛大的仪式做着准备。她去集市上挑选最好的布料，想要为父亲做一件新衣；她打扫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想要让家变得焕然一新；她还准备了父亲爱吃的食物，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她对父亲的思念与爱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与紧张，仿佛回到了新婚的少女时代，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一天晚上，母亲来到我身边，声音微微颤抖地问我：“天来啊，你不是已经买了手机吗？你给你姐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母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无奈地对母亲说：“娘，我都给姐打了好几次电话了，她总是吞吞吐吐的，跟你一样，显得有点慌乱啊！”母亲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默默地走开了。母亲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姐姐为何如此慌乱，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重逢会是怎样的场景，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感到无比焦虑。
然而，那个令人激动的日子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切却如前面河塘里的水，平静得让人吃惊。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场景，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消息是假的？母亲满心的期待瞬间落空，那种失落感如乌云般笼罩着她。她一整天都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母亲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失望，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没有出现，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都白费了。
“天来啊”，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她凑近我，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天来，我早就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的亲爹在台湾，三十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他，如果他还活着能够回来看我们的话，我想你一定跟我一样高兴的，我没忘记他，他只要回来，那就说明他肯定也没有忘记我们！”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坚定，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母亲在这个时候，仍然不愿意相信父亲会抛弃他们，她依旧对父亲抱有一丝希望，这种执着的等待，让人感到心疼。
后来二婶告诉我实情后，我才明白，那时母亲说的话大多是假的，唯一真实的，是我的名字——天来，我是老天赐给母亲的宝贝儿子，是她在无尽黑暗中的一丝希望。母亲对父亲的等待，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执念，一种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母亲在艰难的生活中，一直靠着这份执念支撑着自己，而我，就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直到那年的7月16日，也就是台湾老爹说要回家探亲的日子过去了三天之后，母亲又遭遇了第二个晴天霹雳。姐姐打来电话告诉我，台湾老爹回家了，但是他又走了，他没有打算到齐家岭来看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母亲的心彻底碎了。我仿佛能看到她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如同熄灭的蜡烛。她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没有在我面前表露太多。然而，我却忽略了母亲内心的痛苦，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母亲在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多年的等待和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点燃了所有的纸钱，我又重新跪到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的悔恨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娘啊，我怎么就那么傻呢？那天你说要到我老姨家去，并且把房门的钥匙给了我，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而且当时的天色已经晚了，尽管我老姨家离得不远，可是你总不应该那时候走亲戚啊？娘，一切都是打算好了的，我姐村里有人曾经看过你，说你穿得整整齐齐，就像一个小媳妇的模样，那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你算起来，姐大概他们也就入睡了，于是你就选中了她门前那一棵歪脖槐树，你自尽的绳子也是选好了的，有可能就是当年你结婚时候留下的红绸子围巾，娘，我不怪我姐，她是爱钱，她生怕台湾来的钱分给了我。可谁不爱钱呢？我们都缺钱呀，可是娘啊，咱们家不缺钱，我自从买了拖拉机天天都会挣到钱，现在已经攒了好多的钱，咱们不缺钱，再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想我们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红火的，可我姐家里有困难，姐夫有病，当然啦，我台湾的那个爹究竟带回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姐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了他，告诉了我的身世，这不就明白了吗？这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事儿就出在我身上啊，如果没有我，娘，你可能就会有那激动人心的一刻。久别重逢，夫妻团圆，可是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娘啊，你是承受不了这种压力才走上绝路的！”我一边哭诉着，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母亲的异样，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我觉得自己是导致母亲悲剧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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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烧完了所有的纸钱，站起身来看了一下天色，啊，不知何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我擦了擦眼泪，正准备起身回家。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温柔关切的叫声：“天来，你怎么了？怎么就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呀？”我转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心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我情不自禁地跑过去，一下子搂住了她。
命运的纠葛与无常
在母亲离世后的日子里，生活的真相如抽丝剥茧般逐渐呈现在我眼前，让我对那段过往有了更为清晰却又痛心的认知。后来才知道，我姐姐在面对一些事情时，确实在某些方面做得有些过分，这背后的缘由，似乎都与金钱脱不了干系。
我那位台湾老爸回来之后，确实带回了一部分钱。当这个消息如涟漪般在村里传开时，整个村子都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兴奋剂，人们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夹杂着羡慕与好奇。而对于姐姐来说，这笔钱仿佛是一道刺眼的光，照进了她原本平淡甚至略显拮据的生活，让她的内心泛起了不平静的波澜。
当时，姐姐为了能多分得一些钱财，便添枝加叶地向台湾老爸诉说了我的身世。要知道，老爸去台湾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39年。那时，母亲才29岁，正值青春年华，却遭遇了丈夫远走他乡的变故。而我的身世，不用过多介绍，大家心里其实都能猜到个大概，我是母亲的私生子。这一事实，犹如一把尖锐的刺，狠狠地刺痛了台湾老爸的神经。
可以想象，当他在遥远的台湾，历经岁月的沧桑，怀揣着对故乡和妻子的思念踏上归乡之路时，满心期待的是与家人的团聚，是弥补这些年缺失的时光。然而，姐姐添油加醋的讲述，让他心中的幻想瞬间破碎。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传统的观念和对妻子忠诚的期望，在得知我身世的那一刻，如崩塌的大厦。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尽管他回到了家乡探亲，却选择了拒绝回到家里看望自己阔别39年的老妻，那个曾经与他共度青春岁月，在艰难岁月中独自坚守的母亲。自然而然，他也没有顾及来看望我。
而姐姐呢，她以为凭借着这番诉说，能够换来金钱上的丰厚回报，改变自己的生活。确实，她一个人得到了钱财。当那笔钱真正到手的那一刻，姐姐的眼中或许闪过一丝得意与满足，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开玩笑，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台湾老爸走了之后，姐姐的生活不但没有如她所愿发生好的变化，反而连遭灾祸，仿佛是命运对她的一种惩罚。姐夫本来身体就不好，平日里做些体力活都显得吃力，但为了生活，他不得不骑着那辆破旧的小电车出门。那天，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起来，姐夫骑着小电车在路上行驶时，不慎撞了人家的孩子。这一撞，撞碎了姐姐一家原本就脆弱的平静。孩子受伤严重，姐夫不得不赔付12万的药费。对于他们这样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这12万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如同巨石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此时，村里的舆论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姐姐涌来。因为母亲的离世，当时的舆论都沸沸扬扬，大家都在传言我娘就是被姐姐给逼死的。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村干部也向姐姐施压，要求她给母亲举办丧事。毕竟，在农村，丧葬之事关乎着孝道与颜面，而母亲的突然离世又引发了诸多猜测和议论。村干部觉得，作为女儿，姐姐理应承担起这份责任。于是，娘的丧葬费必须由姐姐承担。
这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姐姐仿佛置身于暴风雨的中心，无力抵抗。她本以为得到的钱财能让生活变得更好，却没想到，这些钱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如杯水车薪。先是姐夫的意外赔偿，再是母亲的丧葬费用，这使得姐姐的家庭经济瞬间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亲戚朋友能借的也都借了个遍，可依旧无法填补这个巨大的窟窿。姐姐整日以泪洗面，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我时常在想，不知道我那位台湾老爸在做出拒绝回家的决定时，心中是否有过一丝犹豫与挣扎。他是否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想起母亲曾经的温柔与坚强，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而如今，他留给我们的，除了那未曾谋面的遗憾，还有这一团乱麻般的家庭困境。至于他能不能伸出援手帮助姐姐，这都是后话了，当时的他已经转身离开，留下的是无尽的猜测和姐姐一家的艰难处境。
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村里的闲言碎语从未停止。我连续听到了许多闲话，都说我娘死得冤，而姐姐遭到了报应。大家在茶余饭后，总会谈论起这件事，仿佛这已经成为了村里最热门的话题。有人说，这是上天对姐姐的惩罚，为了钱不择手段，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人感慨母亲一生的坎坷，本应在丈夫归来时迎来幸福的晚年，却因种种缘由含冤离世。
在这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又一个消息传来，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不知道我们台湾的那位老爸有没有遭到报应？反正是不长时间，他也死去了。当这个消息传到村里时，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觉得这或许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他在面对家庭变故时的决绝，最终也没能让他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得到安宁；也有人为他感到惋惜，毕竟他在台湾的这些年，也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似乎都渐渐归于平静。但这段经历，却如一道深深的伤疤，刻在了我的心中。它让我看到了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看到了命运的无常与残酷。姐姐的遭遇让我心生怜悯，尽管她曾经的行为伤害了母亲，也伤害了整个家庭，但她如今所承受的痛苦，也让我明白，人生没有捷径可走，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而母亲的离世，始终是我心中无法言说的痛，她一生的苦难与坚守，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遗憾。至于台湾老爸，他的离去，也让这段复杂的故事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都能得到安宁，而我，也将带着这份沉重的记忆，继续前行，努力让自己的生活不再重蹈覆辙。
来源：金傻子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