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环境让我渐渐习惯了没有小桑的日子,但孩子们清澈的眼神总能让我想起家乡的清晨,露珠在麦叶上闪烁,映照着无边的田野。每晚批改完作业,我都会轻轻打开小桑寄来的信,一封封细读。那个出身农村、毫无背景的士兵,在部队里一步步入党、立功,像极了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草,执着地
新环境让我渐渐习惯了没有小桑的日子,但孩子们清澈的眼神总能让我想起家乡的清晨,露珠在麦叶上闪烁,映照着无边的田野。每晚批改完作业,我都会轻轻打开小桑寄来的信,一封封细读。那个出身农村、毫无背景的士兵,在部队里一步步入党、立功,像极了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草,执着地追寻阳光。他的坚持也成了我心底最深的依靠。
学校里的同事都很友善,尤其是王老师,常常邀我去她家吃饭。她母亲总笑着说:“张老师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还不找个人嫁了?”每次听到这话,我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是啊,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连比我小三岁的妹妹都快当妈妈了。她的黄瓜园就在学校围墙外,藤蔓攀着竹架,开出黄花,结出一根根嫩绿的黄瓜。每当她挺着肚子来送瓜时,同事们又会打趣我何时请他们吃喜糖。我笑着分发黄瓜,心里却悄悄泛起一阵酸楚。
课间我喜欢翻看学生们传阅的《青年文摘》,里面说真爱经得起等待。可我的等待似乎太久了,久到望不见终点。小桑在部队表现优异,立了三等功,入了党,可提干不易,军校考试成了他唯一的出路。我在日历上一天天划去数字,离考试只剩四十多天。
就在这时,堂侄小军从辽宁营口部队回来了。他是我同族堂哥的儿子,虽叫我姑,但我们早已出了五服。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转为了志愿兵,常来我家坐坐,带些特产,话不多却眼神闪躲。一个闷热的夜晚,他在村后芦苇边拦住我,突然表白,说当年摔断腿是因为追我看背影,还说可以把我调去部队工作。我震惊又愤怒,严厉制止了他的行为,斥责他不懂伦理。那一夜我辗转难眠,月光洒满庭院,心绪如潮。
后来小军提前归队,我把这事当成笑话写信告诉小桑,随即后悔莫及。不久便收到他的回信:他决定放弃军校考试,年底退伍回来娶我。他说不想再让我等下去了。泪水浸湿了信纸,我知道他是多么在乎我。
1993年暑假,我奔赴山西榆次去看他。绿皮火车穿行太行山,窗外风景飞逝,我心中满是期待。小桑带我参观营地,游览晋祠,在古柏下告诉我他想进北京吉普厂工作。我当即决定:“我也跟你去北京。”哪怕放弃即将到手的民办教师编制,我也愿意与他并肩奋斗。
年底小桑退伍归来,我们于腊月十二成婚。那天下着雪,迎亲的拖拉机在雪野中前行,唢呐声悠扬远播。八年恋爱长跑终成眷属,我们许下共度一生的誓言。
婚后不久,同行战友陆续接到入职通知,小桑却迟迟未收到。他不愿再等,决定亲自赴京讨个说法。临行前,我将一本《平凡的世界》塞进他的挎包——那是我们青春的见证。
风吹麦浪,沙沙作响,仿佛在吟唱一段关于坚守与希望的歌谣。我相信,只要心中有爱,纵使前路坎坷,我们也终将迎来属于我们的春天。
来源:妙招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