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南方的初夏，空气总是黏腻腻的，带着工业区特有的机油、金属混合着水汽的复杂气味。天虹化工厂区，作为国内乃至全球化工领域的巨擘——天虹集团在华南最重要的生产基地之一，此刻正被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笼罩着。
第一章 尘封的扳手与冰冷的解聘书
南方的初夏，空气总是黏腻腻的，带着工业区特有的机油、金属混合着水汽的复杂气味。天虹化工厂区，作为国内乃至全球化工领域的巨擘——天虹集团在华南最重要的生产基地之一，此刻正被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笼罩着。
上午十点整，厂区中央那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跳出了一行刺眼的红色滚动字幕：“全体生产部及技术部人员注意：即刻起，原生产一部主管张浩同志，因严重失职及违反公司核心管理规定，予以就地解聘。即刻生效。望全体员工引以为戒，遵守规章，恪尽职守。”
声音是合成的，冰冷、生硬，不带一丝感情，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听到广播的人心上。
张浩就站在距离那块屏幕不远的生产车间入口处，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形挺拔，面容刚毅，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周围是行色匆匆、窃窃私语的工人和技术人员，他们的目光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扫过他，但没人敢上前说一句话。
刚刚，就在五分钟前，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厂长赵鹏飞，在一众生产部高管和技术骨干的簇拥下，当众宣布了这个决定。没有事先通知，没有任何解释，更没有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张浩，你作为老员工，本应带头遵守纪律。但近期你多次擅离职守，消极怠工，甚至在关键设备的维护记录上弄虚作假，严重影响了生产进度和安全规范！”赵鹏飞站在高处，指着张浩，声音洪亮，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公司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只能请你离开了！”
当时，张浩想要争辩，想问赵鹏飞所谓的“证据”在哪里，想质问他为什么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就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但赵鹏飞的手下，那个平日里对他点头哈腰的行政部副经理李维，眼疾手快地递上来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张浩同志，这是你的解聘通知书，请签字确认。”李维的语气公式化，眼神却躲闪着，不敢与张浩对视。
“我没有签字的权利！”张浩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这是污蔑！”
“污蔑？”赵鹏飞冷笑一声，“监控录像，还有你手下提交的‘异常’报告，都指向你。张浩，别给脸不要脸。拿着东西，立刻离开厂区，你的私人物品我们会派人给你收拾好送到门口。”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平时和张浩关系还不错的老同事想上前说情，但都被赵鹏飞锐利的眼神扫了回去。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向了厂里最有经验、也最有威望的老员工之一，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张浩死死盯着赵鹏飞那张年轻却写满倨傲的脸。赵鹏飞不过三十出头，听说有海外留学背景，是集团总部重点培养的“少壮派”。他空降而来，接管这家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厂，必然想要立威。而自己，这个在厂里干了十五年，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生产一部主管，技术过硬，经验丰富，深受老员工们敬重，自然就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
“好，很好。”张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憋屈。他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对方既然摆明了要针对他，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这厂，我待不下去了。”
他没有去接那份解聘通知书，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自己的工具房。他的步伐很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这里的一砖一瓦，一台台冰冷的机器，甚至空气中弥漫的气味，都曾是他青春和汗水的见证。如今，他却要以这种方式，狼狈地离开。
工具房的门锁是他自己换的，一把老旧但足够结实的黄铜挂锁。他掏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里面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各种型号的扳手、螺丝刀、测振仪，架子上摆放着常用的备品备件，角落里堆放着一些他利用业余时间研究改进的小工具和零件。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上。箱子没有上锁，里面是他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宝贝”——一些已经淘汰但仍有参考价值的旧设备图纸，几本厚厚的、写满了他自己经验和心得的工作笔记，还有一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只存在于他脑子里的“感觉”。
这些都是他的底气，也是他可能东山再起的资本，但现在，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沉默地在工具房里站了很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最终，他拿起墙角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把油光锃亮的开口扳手，手柄已经被汗水浸润得光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一种熟悉的踏实感。这是他刚进厂时，师傅送给他的，一直跟随着他。
他没有拿其他任何东西，甚至连工作证和工牌都留在了桌子上。他锁好工具房，将那把扳手揣进口袋，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奉献了十五年的地方，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生产车间的大门。
外面阳光正好，却晒不干他心中的阴霾。
……
与此同时，位于厂区最深处，那栋充满现代感的玻璃幕墙大楼——天虹集团华南总部大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蔥的厂区景象和远处城市的天际线。但此刻，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凌薇，却无心欣赏。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职业套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而略显疲惫的五官。她是天虹集团最年轻的总裁，也是整个集团权力核心的核心人物之一。年仅二十八岁，她肩上的担子却重如泰山。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红木桌面，眉头紧锁，看着面前平板电脑上刚刚传来的消息：“凌总，张浩……已经被赵厂长宣布解聘，现在人已经离开厂区。”
“什么？”凌薇猛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尽管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熟悉她的人，还是能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情绪的波动。
张浩……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不仅仅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父亲，后来又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老厂长张建国的独子。更重要的是，在她几年前临危受命，接手濒临破产的集团华南业务时，是当时还只是技术骨干的张浩，不顾众议，坚定地站在了她这边，用他扎实的技术功底和无与伦比的经验，帮她稳住了阵脚，解决了无数棘手的技术难题，甚至在一次重大安全事故的紧急抢修中，身先士卒，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以说，没有张浩，就没有她凌薇今天的位置，至少，天虹华南的复兴会慢很多年。
她一直将张浩视为左膀右臂，是集团内部少数几个她完全信任并且倚重的人之一。她甚至还在计划，等华南新项目稳定下来，就力排众议，提拔张浩担任更高的管理职位。
可现在，赵鹏飞竟然用这种手段，毫无征兆地将他开除了？
“赵鹏飞那边怎么说？他给出的理由是什么？”凌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旁边的特助秦峰，一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低声汇报：“赵厂长声称张浩多次擅离职守，消极怠工，并伪造设备维护记录。他还拿出了一份由张浩手下技术员李志强等人联名签署的‘情况说明’。”
“胡闹！”凌薇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张浩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他工作兢兢业业，技术过硬，经验丰富，就算有缺点，也不可能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李志强？就是那个去年因为操作失误导致小范围泄漏，被张浩从主操岗位降下来的李志强？”
秦峰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难看：“是的，凌总。李志强一直对张主管心存不满，据说赵厂长上任后，私下里找过他谈话。”
“私下谈话？谈话内容是什么？”凌薇追问。
“赵厂长表示，只要他们能‘配合’提供一些对张浩不利的‘证据’，帮助他‘立威’，将来会对他们‘另有重用’，并且承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晋升承诺。”秦峰斟酌着词句汇报。
凌薇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了。这不是什么简单的“管理风格”问题，这是赵鹏飞刻意为之，是有预谋的排挤和打压！他想用张浩来立威，也想借此机会清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那个李志强，不过是被他抓住的一个棋子。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张浩？
除了对张浩能力的忌惮，难道……赵鹏飞知道了些什么？关于张浩父亲当年留给张浩的那份“遗产”？关于那份代号“蓝鲸”的核心技术资料？
凌薇的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张建国的技术实力在整个行业都是传奇人物，他晚年似乎一直在研究一项极具前瞻性的化工设备智能化控制技术，代号“蓝鲸”。据说这项技术如果成功，将彻底改变现有化工生产的模式，大幅提升效率和安全系数。张建国去世前，将一部分核心资料交给了张浩，但从未对外公布过全貌，甚至在公司内部，也只有极少数高层知晓此事。
难道赵鹏飞是为了“蓝鲸”而来？
这个念头让凌薇感到一阵心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张浩现在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秦峰，立刻联系张浩！”凌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找到他，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十万火急！让他务必保持手机畅通！”
“是，凌总。”秦峰立刻拿起电话。
但几分钟后，他放下电话，脸色更加难看了。
“凌总，联系不上。他的手机关机了。”
“什么？！”凌薇霍然起身，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关机！除非……” 她不敢再想下去。赵鹏飞的行事风格，她有所耳闻，强势、狠辣，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难道……
一个更坏的可能性浮现在凌薇脑海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凌薇快步走过去，按下免提键。
“凌总，不好了！”电话那头传来生产调度部经理王海焦急万分的声音，“刚刚……刚刚总部那边的中央控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三号主反应塔的……好像出问题了！连锁反应导致好几个关键设备的参数都出现异常波动！”
“什么？！”凌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具体什么情况？安全系统启动了吗？有没有人员伤亡？”
“安全系统已经自动介入，目前没有人员伤亡报告。但是……情况有点复杂。我们的人初步排查，似乎是控制系统底层协议出现了不明原因的紊乱，技术人员正在紧急抢修，但……进展不顺利。”王海的声音带着焦虑，“更糟糕的是，就在刚才，我们收到了新厂区那边传来的消息，新投产的第二生产线上的几台德国进口的高精度离心机，也突然集体停机了！而且……好像无法远程重启！”
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凌薇心头。总部控制系统和刚刚投产的新区生产线，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整个集团华南基地的大脑和中枢，一个是她寄予厚望、投入了巨大心血的新项目核心。它们同时出问题，这绝不是巧合！
“立刻组织技术力量全力抢修！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尽快恢复！”凌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达指令，“另外，马上查一下，今天早上到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网络访问记录？特别是针对总部控制系统和新区的！”
“正在查！但是……凌总，我们使用的工业控制系统是相对封闭的，权限管理也非常严格。新区那边更是高度戒备……”王海的声音有些犹豫。
“查！给我查清楚！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原因！”凌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两起事故，绝对和刚才张浩被解雇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难道……赵鹏飞是想利用这次混乱，达到什么别的目的？还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冲着张浩来的？因为他掌握了某种只有他能解决的关键技术？
凌薇越想越觉得心惊。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么现在，被她下令解雇，并且可能已经被赵鹏飞控制或者逼走的张浩，岂不是成了唯一能够解决危机的人？
可是，他人在哪里？他的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难道他真的……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逐渐在凌薇心中成形。
她看了一眼秦峰，眼神锐利。
“秦峰，立刻准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张浩家！”
第二章 狼狈的逃亡与意外的援手
张浩漫无目的地走在南州市的街道上。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似乎要下雨。他口袋里只剩下几十块钱，手机因为早上被赵鹏飞的人强行收走检查（美其名曰“确认是否有违规物品”），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卡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他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
被开除的屈辱，对未来的迷茫，还有对赵鹏飞那番话的隐隐担忧，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他没有回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那里可能会被赵鹏飞的人监控。他身上唯一的念想，就是那把师傅送的扳手。
他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在一家路边小面馆要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热腾腾的面条下肚，稍微驱散了一些身体的寒冷和内心的阴霾，但心中的烦躁却丝毫未减。
他拿出那把扳手，在手里反复摩挲着。这把扳手跟了他五年，每一次拧紧螺丝，每一次调整设备，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汗水。它不仅仅是一个工具，更是他技术、责任和尊严的象征。
“妈的，赵鹏飞，你等着！”张浩咬着牙，低声咒骂了一句。他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如果对方以为这样就能把他踩在脚下，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他手里掌握着的技术，那些只有他才懂的经验，就是他翻身的资本。
可是，现在他身无分文，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又能做什么呢？
他茫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一片混乱。也许，他应该离开这座城市，回乡下去，从此不问世事？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好像是早上出门太急，随手放在口袋里备用的一个旧手机号码，早就欠费停机了，怎么会有人打过来？
他疑惑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女声：“是……是张浩先生吗？”
张浩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女声继续说道，语气有些急促，甚至带着一丝恳求，“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现在遇到了麻烦。我知道，是赵鹏飞在针对你，他们诬陷你，把你开除，目的不单纯。”
张浩的心猛地一紧。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张浩的声音变得冰冷而警惕。
“我是谁不重要。”女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无奈，“你可以叫我……陈姐。张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不能回任何地方，赵鹏飞的人很可能已经在找你了。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惩罚你，而是你身上掌握的关于‘蓝鲸’技术的资料！”
“蓝鲸”！
张浩瞳孔骤缩。这个代号，除了他父亲和他自己，以及集团最高层极少数几个人，绝对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浩厉声问道，握着扳手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陈姐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张先生，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我可以帮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派人去接你。”
“不必了！”张浩断然拒绝，“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张先生，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吗？”陈姐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以为赵鹏飞把你开除，仅仅是为了针对你个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你被开除后不久，总部控制系统和新区生产线会同时发生故障？那种级别的技术故障，绝不是偶然！我怀疑，这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可能认为，只有你才能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想把你逼到绝路，然后再……”
后面的话，陈姐没有说完，但张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难道……新区那边的事故，真的和赵鹏飞有关？他们是想……杀人灭口，然后嫁祸给他？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但却似乎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你有什么证据？”张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证据。”陈姐坦诚道，“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就在刚才，我接到消息，天虹集团的凌薇总裁，已经亲自出马，去找你了。”
“凌薇？”张浩愣住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虹集团女总裁，怎么会……
“看来你认识她。”陈姐的语气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张先生，凌薇找你，未必是真心想帮你。她首先是天虹集团的总裁，其次才是……你的朋友。赵鹏飞敢这么做，很可能也得到了某些更高层默许，甚至就是她授意的！”
“不可能！”张浩立刻否定。虽然他和凌薇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上下级，但张浩心里清楚，凌薇对他的信任和倚重是真实的。而且，以他对凌薇的了解，她不是一个会用这种卑劣手段的人。
“是不是，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陈姐顿了顿，继续说道，“张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情况非常危急。‘蓝鲸’技术如果真的落入赵鹏飞或者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关系到天虹集团，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行业的格局！而你现在，是最关键的一环！”
张浩沉默了。他知道陈姐说的是实话。“蓝鲸”技术的战略意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也是他父亲留给他最宝贵的遗产，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可是，他依然无法完全信任这个自称“陈姐”的神秘女人。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陈姐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现在无处可去。我给你提供一个暂时的落脚点，保证赵鹏飞找不到你。同时，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暂时安心。等你考虑清楚了，如果你愿意为了保护‘蓝鲸’，也为了你自己，重返天虹，解决眼前的危机，我会帮你联系凌薇，甚至……帮你报仇。”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也没关系。”陈姐叹了口气，“至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这个城市，藏下一个普通人，还是很容易的。但你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赵鹏飞不会就此罢休的。”
张浩陷入了沉思。陈姐的话，信息量很大，真假难辨，但句句都戳中了他的要害。他现在确实如同惊弓之鸟，身无分文，前途未卜。接受陈姐的帮助，似乎是眼下唯一的选择。而且，“蓝鲸”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真的如陈姐所说，赵鹏飞想利用这次危机……他不能坐视不理。
“……好吧。”良久，张浩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你要怎么联系我？”
“不用你联系我。”陈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你现在在哪儿？”
张浩报上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很好，你就在原地等我，不要乱走。大概十五分钟。”陈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浩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心情复杂。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是机遇，还是另一个陷阱？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平静的生活，似乎从今天起，将彻底宣告结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向他袭来。
大约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张浩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精明干练的中年女人面孔，正是电话里的“陈姐”。她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得体的职业装，眼神锐利，但此刻却带着一丝审视。
“是张先生吗？”陈姐问道。
张浩点了点头。
“上车吧。”陈姐指了指后座。
张浩犹豫了一下，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后排还坐着两个沉默寡言的壮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姐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包饼干：“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张浩默默接过，说了声“谢谢”。
“张先生，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陈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但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换个安全的地方。我叫陈芳，你可以叫我陈姐。我为你安排的住处在城郊的一个朋友那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到。”
“陈总，”张浩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和天虹是什么关系？”
陈芳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和天虹的关系嘛……算是朋友，也算……是敌人？至于为什么要帮你，很简单，因为我看不惯赵鹏飞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更因为，我对‘蓝鲸’技术很感兴趣。”
“你对‘蓝鲸’感兴趣？”张浩警惕地看着她。
“没错。”陈芳坦然承认，“如果能得到‘蓝鲸’，或许……我们公司能在即将到来的行业洗牌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张浩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陈芳，果然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蓝鲸”。
“我不会把‘蓝鲸’交给你们的。”张浩冷冷地说道。
“呵呵，张先生，你误会了。”陈芳笑了，“我对你口中的‘蓝鲸’了解不多，只知道它是张老先生毕生心血，价值连城。但我不是来抢东西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利用你的知识和技术，解决天虹目前面临的困境。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同时，我也会动用我的资源，帮你对付赵鹏飞。”
“解决天虹的困境？为什么？”
“因为……”陈芳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如果天虹倒了，或者被赵鹏飞这种人掌控，对我们未来的计划，也没有好处。而且……我听说，凌薇总裁，好像也在找你。”
提到凌薇，张浩的心又是一动。
“凌总也在找我？”
“是的。”陈芳点了点头，“而且，她找你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让你回去解决技术问题那么简单。”
张浩沉默了。他越来越觉得，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凌薇的态度，赵鹏飞的阴谋，陈芳的出现……这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已经被卷入其中。
汽车一路向南，逐渐驶离了市区，朝着郊外开去。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张浩的心情也如同窗外的天气一般，阴沉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但他知道，从他坐上这辆车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第三章 疯狂的抢修与临危受命
与此同时，天虹集团华南总部，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总裁办公室里，凌薇焦躁地踱来踱去。秦峰站在一旁，不断地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凌总，总部控制系统经过技术部门的全力抢修，核心数据暂时保住了，但部分功能仍然受限，预计完全恢复需要至少十二个小时以上。新区那边情况更糟，几台进口离心机彻底锁死，技术人员怀疑是底层固件被恶意篡改，常规手段无法破解。更麻烦的是，新区另一条正在调试的生产线，也出现了类似的控制系统通讯延迟问题，虽然还没停机，但随时可能……”
“砰！”
凌薇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打断了秦峰的话。
“够了！”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焦虑而显得有些尖锐，“怎么会搞成这样？！备用的应急控制系统呢？为什么不用？”
“备用系统……备用系统的权限管理和核心协议，与主系统是同步的，主系统受到攻击，备用系统也受到了波及，部分关键模块无法正常启用。”秦峰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力感。“我们怀疑，这次攻击是有预谋的，而且对手非常了解我们的系统架构。”
“是非常了解，还是……内部的人？”凌薇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秦峰。
秦峰心中一凛，不敢直视。这个问题，其实也在他心头萦绕。这次攻击的手法非常专业、刁钻，而且精准地打击了总部和新区的要害部位，时间点更是选在了张浩被开除之后，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外部势力，那内部……那个刚刚上任，就急于立威，甚至不惜用肮脏手段排除异己的赵鹏飞，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凌总，赵厂长那边……”秦峰犹豫着开口。
“让他滚过来见我！”凌薇毫不犹豫地下令。
“是！”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赵鹏飞脸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心腹，行政部经理刘志明。
“凌总，您找我？”赵鹏飞的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赵厂长，好大的本事啊！”凌薇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淬了冰一样，“上任不到一个月，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总部控制系统瘫痪，新区生产线集体趴窝！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吗？三亿！初步估计直接经济损失就超过三个亿！更别提对集团声誉的影响！”
赵鹏飞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凌总，这次事故非常突然，我们……”
“突然？”凌薇打断他，“赵鹏飞，收起你那套说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早上开除张浩的事情有关？！”
赵鹏飞心中猛地一跳，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愤怒：“凌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张浩失职渎职，证据确凿，我按照公司规定处理，天经地义！这和设备故障有什么关系？您不会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吧？”
“我是不是推卸责任，你心里清楚！”凌薇步步紧逼，“新区那几台离心机，是采用的最先进的智能控制系统，理论上不可能无缘无故集体停机！总部控制系统更是防护严密，一般的黑客都未必能攻破，更别说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赵鹏飞，我再问你一遍，张浩被你开除后，到底去哪里了？”
赵鹏飞心中暗骂凌薇不依不饶，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他？被开除后就应该立刻离开厂区。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凌总，您该不会是觉得，张浩是被我……害了吧？这可真是血口喷人！”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秦峰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走到一旁接听。
“喂？……嗯……好……在哪里？……知道了。”挂了电话，秦峰看向凌薇，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确定。
“凌总，刚才是……陈芳女士打来的电话。她说……她知道这次系统故障的原因，而且，她有办法解决。但她需要……见张浩。”
“陈芳？！”凌薇和赵鹏飞同时愣住了。
陈芳？哪个陈芳？凌薇想起来了，好像是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的副总，据说背景颇深，但和天虹总部这边交集不多。她怎么会知道系统故障的原因？还要见张浩？
赵鹏飞更是眉头紧锁。陈芳？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好像在某些场合见过几次，但没什么深交。她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她人呢？”凌薇急忙问道。
“她说，她把张浩接到了城郊的一个安全地方。她想请凌总您……亲自过去一趟。”
凌薇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张浩……在陈芳那里？！
她立刻想到了之前种种的疑点和巧合。难道……这次的事故，真的和张浩有关？或者说，只有张浩才能解决？而这个陈芳，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并且找到了张浩的？
“凌总？”秦峰见凌薇久久不语，轻声提醒。
凌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生产，查明真相。如果陈芳真的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危机，那么，即使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而且，她必须亲自去见张浩。她要知道，张浩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他是否真的安全，以及……他对这次事件到底知道多少。
“好。”凌薇做出了决定，“秦峰，备车，我们现在就去城郊。”她转向赵鹏飞，眼神冰冷，“赵厂长，厂里的事情，暂时由刘经理代理。在故障排除之前，不许任何人离开厂区，随时等候调遣！”
说完，她不再看赵鹏飞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赵鹏飞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凌薇最后那个眼神，让他心里隐隐感到一阵不安。而陈芳的出现，以及凌薇的反应，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
城郊，一处隐蔽的庄园。
这里远离尘嚣，环境清幽，看起来像是一处私人别墅。张浩被带到这里后，陈芳并没有过多为难他，只是收走了他的手机，并安排他在一间客房住下，派人送来了食物和水。
期间，陈芳来看过他一次，但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告诉他，天虹集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凌薇正在到处找他，让他暂时安心待着。
张浩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对陈芳的目的仍然充满疑虑；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担心天虹的情况，毕竟那里是他的“娘家”，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故，可能真的和自己有关联。
大约半个小时后，庄园的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车门打开，凌薇在秦峰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她的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却多了几分焦急和……决绝。
陈芳早已等候在门口，迎了上去。
“凌总，您来了。”陈芳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陈总，张浩在哪里？”凌薇开门见山，语气不善。
“他在客房休息。”陈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凌总，这边请。”
凌薇没有理会陈芳，径直走向客房。秦峰和陈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客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里面没有回应。凌薇皱了皱眉，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张浩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开门声，他猛地转过头，看到凌薇，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困惑，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凌……凌总？”张浩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凌薇快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锐利：“张浩，你没事吧？”
张浩摇了摇头：“我没事。凌总，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清楚！”凌薇的语气有些激动，“张浩，告诉我，今天厂里发生的系统故障，是不是和你有关？！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浩愣住了，随即苦笑一声：“凌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刚刚被开除，身无分文，连手机都被收走了，我怎么可能去搞什么系统故障？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反问似乎有些道理。如果他要报复，恐怕不会用这种方式。
凌薇看着他，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是你做的？”凌薇眉头紧锁，“那你怎么解释，你被开除后，总部和新区就同时出事了？陈总说，你……有办法解决这次危机？”
这时，陈芳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凌总，张先生确实有一些……独特的见解和能力。或许，他能帮上忙。”
“你又是什么人？！”凌薇转向陈芳，语气冰冷。
“凌总，这位是陈芳女士，是我的朋友。”张浩解释道，“是她收留了我。”
“朋友？”凌薇冷笑一声，“什么样的朋友？陈女士，你接近张浩，到底有什么目的？”
“凌总，您误会了。”陈芳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赵鹏飞欺行霸市，刚好又听说了张先生的遭遇，所以出手相助。至于目的……或许，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交易？”凌薇和秦峰都看向陈芳。
“没错。”陈芳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张浩，“张先生，我知道你手里掌握着关于‘蓝鲸’技术的核心资料。我也知道，天虹集团现在面临巨大的危机，这次的系统攻击，很可能就是冲着‘蓝鲸’来的。我可以帮助你，提供安全的庇护和一定的资金支持，让你能够安心研究和发展‘蓝鲸’。作为回报，我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帮助天虹渡过这次难关。当然，事成之后，天虹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并且……保证你的安全和自由。”
张浩沉默了。陈芳的提议，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他确实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来保护和研究“蓝鲸”，也需要钱。而且，如果这次危机真的与“蓝鲸”有关，他也有责任去弄清楚真相。
但是，他凭什么相信陈芳？凭什么相信天虹会遵守承诺？
更重要的是，他对凌薇，对这个曾经信任他的上级，还有着一丝残留的期望。
他看向凌薇，眼神复杂：“凌总，您呢？您希望我怎么做？”
凌薇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不知道张浩会如何选择。如果他答应了陈芳，那么“蓝鲸”技术将彻底脱离天虹的控制，这对于集团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但如果他不答应……天虹可能真的会在这次危机中一蹶不振。
“张浩！”凌薇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异常诚恳，“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赵鹏飞擅自开除你，没有向我请示，我已经……已经把他停职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天虹不能没有你！‘蓝鲸’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求你，留下来，帮帮我！”
凌薇竟然……向他道歉了？还主动承认停职了赵鹏飞？
张浩看着凌薇眼中毫不掩饰的恳求和焦虑，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过去几年，凌薇对他的信任和支持，想起了两人之间那份无需多言的默契和……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他内心挣扎着。一边是陈芳开出的诱人条件，一边是凌薇的恳求和对天虹的责任感，还有对“蓝鲸”未来的担忧。
良久，他闭上眼睛，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凌总，”他缓缓开口，“我可以留下来，帮助天虹解决这次危机。”
凌薇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你……你说的是真的？！”
“但是，我有条件。”张浩并没有立刻答应，“第一，我要确保我的人身安全和自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第二，我要亲自调查这次系统故障的真正原因，以及赵鹏飞和我父亲‘蓝鲸’技术的关系。第三，‘蓝鲸’技术的所有权，永远属于我，天虹不能干涉。第四，我希望……陈女士能提供的技术支持，仅限于这次危机解决，事后不得将相关技术信息用于任何商业目的。”
他的条件，清晰而强硬。
凌薇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留下，什么都好商量！安全、自由、调查真相，我都可以保证！‘蓝鲸’是你的，我尊重你的所有权！”
陈芳在一旁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对秦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秦峰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张浩，谢谢你！”凌薇看着张浩，眼中充满了感激，甚至还有一丝……感激之外的情愫。“你放心，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凌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张浩打断了她，语气恢复了冷静和专业，“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生产系统的运行。陈女士，你说你有办法解决？”
提到正事，陈芳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根据我得到的初步信息和我的推测，这次对总部控制系统和新区的攻击，手法非常相似，都利用了系统的一个潜在漏洞，植入了一段恶意代码，干扰了正常的通讯协议。这种攻击方式非常隐蔽，而且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她看向张浩：“张先生，我看过一些关于‘蓝鲸’技术的资料，虽然只是皮毛，但我猜测，这种攻击方式，或许……只有深入了解系统底层逻辑，并且掌握‘蓝鲸’核心算法的你，才能找到最有效的破解方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浩身上。
张浩的眉头紧锁。陈芳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这次的攻击，果然不是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蓝鲸”，或者说是通过攻击天虹的系统，来逼迫他就范。
“我需要详细的技术资料和日志记录。”张浩沉声道，“总部和新区的控制系统架构图、最近的通讯记录、故障发生前后的详细日志，以及……新区那几台离心机的控制固件程序。”
“这些我都可以提供。”凌薇立刻说道，“秦峰会立刻安排人把所有资料送过来。”
“好。”张浩点了点头，“另外，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不受打扰，集中精力分析。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找到漏洞，修复系统。”
“没问题。”凌薇立刻吩咐道，“陈总，这里就拜托你了，安排好张浩的一切所需。我会亲自去协调总部那边，尽快把资料送来。”
“凌总放心。”陈芳应道。
凌薇深深地看了张浩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感激，有依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未来，充满了未知。
“张浩，保重。”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留下张浩和陈芳，相对无言。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张浩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场战斗。他不仅要面对复杂的技术难题，还要应对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和算计。而他身边的这个女人，陈芳，她的目的，也让他始终无法完全放下戒心。
但他别无选择。为了自己，为了父亲留下的遗产，也为了守护他曾付出心血的天虹，他必须迎难而上。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