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调任时,抱着女儿在车站踱步,没等来妻子同行,只等来一纸休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20 18:01 1

摘要:林涛抱着女儿楠楠,在站台的水泥地上来回踱步。绿皮火车的汽笛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他手腕上的旧表显示,距离发车只剩十分钟了。

引子

林涛抱着女儿楠楠,在站台的水泥地上来回踱步。绿皮火车的汽笛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他手腕上的旧表显示,距离发车只剩十分钟了。

广播里一遍遍催促着旅客上车,可他要等的人,还没来。

楠楠的小脑袋靠在他肩上,软软地问:“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呀?”

“快了,妈妈在路上了。”林涛拍着女儿的背,声音有些干涩。他望向进站口,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掏出手机,再次拨通妻子的号码,听筒里依然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关机呢?昨晚他们还通过电话,徐静叮嘱他带好楠楠的过敏药,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异常。这次调动是他事业上一个重要的台阶,她一直是支持的。他们说好了,她今天送他跟楠楠先走,她处理完家里的收尾工作,下周就过来团聚。

“林涛!”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猛地回头,心头一喜,看到的却不是妻子徐静,而是她弟弟徐强。徐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很不好看,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我姐呢?出什么事了?”林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徐强没看他,眼神躲闪着,把那个信封塞到他怀里,声音压得很低:“姐……她不来了。你先带孩子上车吧,别误了点。”

林涛愣住了,怀里信封的棱角硌得他生疼。他颤抖着手撕开封口,里面滑出来的不是信,是几张薄薄的纸。最上面那张,印着三个刺眼的黑体字:离婚协议书。

他感觉全身的血瞬间都凉了。协议书的末尾,徐静的签名龙飞凤舞,是他从未见过的潦草和决绝。财产分割那栏写着,夫妻共同存款归女方所有,房子归男方,女儿楠楠由男方抚养。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徐强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姐说,她想了很久了。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十年婚姻,一句不合适就了结了?林涛只觉得荒唐,像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追问,想咆哮,可怀里的楠楠被陌生的气氛吓到了,小声地哭了起来。

“呜……爸爸,我要妈妈……”

“呜——”火车拉响了最后的长鸣,白色的蒸汽弥漫开来,模糊了徐强的脸。乘务员在车厢门口大声喊:“最后的旅客,请马上上车!”

林涛看着那份薄薄的协议书,又看看哭泣的女儿,再看看即将关闭的车门,感觉自己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留在了这个熟悉的站台,连同他过去十年的生活;另一半,必须抱着女儿,踏上一段完全未知的旅程。

他最后看了一眼徐强,徐强低着头,只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姐夫。”

林涛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攥紧了那份协议书,纸张的边缘割着他的手心。他抱紧楠楠,像个战败的士兵,狼狈地挤上了车。

车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站台上的一切。火车开动了,窗外的城市渐渐后退,变得模糊。楠楠还在他怀里抽泣,他僵硬地拍着她的背,目光空洞地落在车窗上,窗玻璃映出他自己苍白而陌生的脸。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一纸冰冷的协议?他甚至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没能问一句为什么。

他低头看着那份协议书,上面关于财产分割的条款清晰得残忍。共同存款归她?他记得那张卡里有他们攒了七八年的三十多万,是准备给楠楠上学和将来换房子的。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全都拿走了?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这趟远赴他乡的旅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第1章 冰冷的信封

火车在铁轨上发出单调的“哐当”声,节奏沉闷,像在敲打着林涛的胸口。

车厢里很嘈杂,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可林涛什么也听不见。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眼睛。

楠楠或许是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林涛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生怕惊醒她。女儿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是他此刻唯一的真实感。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徐静不是个冲动的人,我们虽然偶尔也吵架,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买菜贵了几毛钱,我回家晚了没提前说一声,怎么也到不了离婚的地步。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能让她做得这么绝?

他拿出手机,不死心地又拨了一遍徐静的号码,依旧是关机。他转而拨通了岳母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妈。”

“是林涛啊,”岳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们上车了吧?路上还顺利吗?”

“我们……上车了。”林涛顿了顿,试探着问,“妈,徐静呢셔?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岳母略带责备的声音:“你这孩子,小静不是去送你们了吗?她没跟你在一起?”

林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岳母也不知道。徐静对所有人都撒了谎。

“她……她有点急事先走了,我就是问问。”他不敢说实话,怕老人家担心。

“哦,那没事就好。你们到了新地方安顿下来,给我来个电话报平安。”岳母絮絮叨叨地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林涛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一个巨大的谎言像网一样将他罩住,他不知道这张网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想起了最近一次和徐静的争吵。大概是半个月前,为了这次调动的事。他说这是个好机会,工资能涨一截,对楠楠将来的教育也有好处。她当时只是低着头洗碗,水声开得很大,过了很久才说:“你总是想着你的工作,你的前途。”

他当时觉得她不可理喻,回了一句:“我这么拼命,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现在想来,她当时的表情是那么落寞。她攥紧了手里的抹布,指节都发白了。可他当时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我真是个混蛋。我总以为男人在外打拼,把钱拿回家就是尽了责任。可我忘了,她要的或许不只是这些。她一个人操持家里,照顾孩子,还要应付我妈时不时的挑剔,她心里的苦,我问过几次?我甚至连她最喜欢吃什么菜,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他打开手机银行,颤抖着输入密码,查询那张夫妻联名卡的余额。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0.00”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三十四万,一分不剩。

她真的把钱都转走了。

这个发现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如果只是闹脾气,怎么会做得这么干净利落?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疯狂地生根发芽。他想起有几次她接电话时会刻意避开他,想起她最近开始注重打扮,买了几件他从未见过的漂亮衣服。他当时还开玩笑说她“老树开新花”,她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解释。

难道那些都是预兆吗?

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暮色沉沉,像他此刻的心情。车厢里的灯亮了,映出他憔悴的脸。他看着窗玻璃里的自己,感觉那么陌生。一个马上就要四十岁的男人,一个重点中学的骨干教师,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又茫然。

旁边座位的大叔递过来一个橘子,笑着说:“兄弟,给孩子吃吧。看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啊。”

林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了过来:“谢谢。”

他剥开橘子,酸甜的气味弥漫开来。他掰了一小瓣,放进自己嘴里,酸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趟去往新生活的列车,原来是一趟通往审判的刑车。他过去十年自以为美满的婚姻,自以为稳固的家庭,都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被一份冰冷的信封彻底击碎。而他,甚至连一个辩解和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第2章 空荡的回音

火车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目的地,一座陌生的南方城市。空气湿润而温暖,与北方的干冷截然不同。

林涛背着一个大包,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抱着熟睡的楠楠,踉踉跄跄地走出车站。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学校派来接他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司机是个热情的年轻人,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笑着说:“林老师,欢迎您!我是校办的小王。”

“麻烦你了。”林涛的声音沙哑。

“校长特意吩咐了,先送您去教师公寓,让您和嫂子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小王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嫂子没一起来吗?”

林涛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她……过两天就到。”

教师公寓是新盖的,两室一厅,装修得很不错。小王帮他把行李搬上楼,热情地介绍着煤气水电的用法,还给了他一张校园地图。

“林老师,您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下午三点,张校长想见见您。”

“好的,谢谢你,小王。”

送走小王,林涛关上门。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楠楠。房子很大,也很空,他的声音在房间里甚至能听见一丝回音。

他把楠楠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孩子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林涛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家。崭新的家具,洁白的墙壁,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和开始的意味。可对他来说,这里就像一个精致的牢笼。他站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巨大的孤独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习惯性地想找个人说说话,拿出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打给父母?他们年纪大了,知道了只会干着急。打给朋友?家丑不可外扬,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自己被老婆“抛弃”了。

我总以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扛起一切。可现在我才发现,没了徐静,这个家就像塌了半边天。我连楠楠发烧该吃几颗药都记不清,连她最喜欢的故事书放在哪个箱子里都不知道。我这个父亲,当得有多失败?

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这是他戒了三年的东西。辛辣的烟雾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看着楼下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行人,感觉自己像一片被风吹来的落叶,无处扎根。

整理行李的时候,他在箱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信封。是徐静的字迹。他的心猛地一跳,以为是她留下的解释。他急切地撕开,里面却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列着楠楠的各种注意事项:

“楠楠对花生过敏,一点都不能碰。”

“她睡觉要抱着小熊,不然会哭。”

“周三晚上要给她洗头,用儿童专用的洗发水。”

……

一条条,全是关于女儿的。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句道别,甚至没有一句问候。仿佛他林涛这个人,只是一个抚养女儿的工具。

这比直接的指责更让他难受。她把他过去十年丈夫的角色,撇得干干净净。

他攥着那张纸条,手抖得厉害。心像被菜市场的屠夫用钝刀子来回地割,不求一刀毙命,只求让他感受最漫长、最磨人的痛苦。

他把纸条扔在桌上,像扔掉一块烙铁。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他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拨通了徐强的电话。这次,电话通了。

“喂。”徐强的声音冷漠而疏远。

“徐强,是我。”林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静在哪儿?”

“我没什么好说的。协议书上写得很清楚了。”

“我不信!”林涛的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我们十年的夫妻,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散了!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解决?林涛,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有些事,你解决不了。你签了字,对谁都好。”

“我不签!除非我亲耳听到徐静跟我说!”

“你……”徐强似乎被激怒了,“林涛,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安安分分地在你的新学校当你的名师,别再回来烦我们了!”

说完,徐强就挂断了电话。

林涛再打过去,已经是忙音。他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愤怒、无助,却找不到出口。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了楠楠的哭声:“妈妈……我要妈妈……”

林涛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冲进卧室,把女儿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楠楠乖,爸爸在呢,爸爸在……”

楠楠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伤心了:“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妈妈去哪儿了?”

林涛抱着女儿,眼眶也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她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谎言,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第3章 陌生的同事

下午两点半,林涛把楠楠哄睡着,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神里满是疲惫和血丝。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用力搓了搓,想把那份颓丧从脸上抹去。

他不能倒下。为了楠楠,也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开始,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笑话的。不管徐静那边发生了什么,我自己的工作不能出问题。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我能给楠楠的唯一保障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个老师的身份。

张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干练。她办公室里摆满了各种奖杯和证书。

“林老师,欢迎你。”张校长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力道十足,“你的档案我看过了,你在北方是教学能手,我们学校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张校长您过奖了,我会努力工作的。”林涛谦虚地回答。

“嗯。”张校长点点头,递给他一份教学计划,“你先带高二的两个重点班,兼任历史教研组的副组长。担子不轻,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林涛立刻回答。工作,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那就好。”张校长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及时跟学校提。对了,师母和孩子都还习惯吧?”

林涛的心又是一沉,脸上却只能挤出笑容:“挺好的,她们都很喜欢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每撒一个谎,都像是在自己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

教研组的办公室里,几位新同事正在聊天。看到他进来,都热情地打招呼。

“这位就是从北方来的名师,林涛老师吧?”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老师笑着说。

“大家好,我叫林涛,以后请多多关照。”

大家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教研组长是个叫王莉的快退休的女老师,看起来很和善。她拍了拍林涛的肩膀:“小林,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办公室的气氛很融洽,可林涛却始终有种隔阂感。他们聊着本地的趣闻,聊着各自家里的孩子,这些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孤单。

他默默地在自己的新工位上坐下,开始整理教材。他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脑子里总是会不受控制地跳出徐静的脸。

她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已经和别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不能再想了。越想心越乱。当务之急,是把工作做好,把楠楠照顾好。也许,等我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我就能有底气回去找她,把一切都问个清楚。到那时,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能面对。

傍晚下班,林涛去学校的临时托儿所接楠楠。楠楠一天没见到他,一看到他就扑了上来,委屈地瘪着嘴。

“爸爸,你怎么才来呀。”

“爸爸上班了,对不起,楠楠。”他抱起女儿,心里满是愧疚。

回家的路上,楠楠一直很沉默。路过一个公园,她指着里面的滑梯说:“爸爸,以前妈妈总是带我去玩那个。”

林涛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勉强笑道:“那我们明天也去玩,好不好?”

楠楠摇了摇头,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我想妈妈了。”

林涛的脚步顿住了。他抱着女儿,站在陌生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可以面对工作的压力,可以面对同事的目光,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五岁孩子对母亲的思念。

晚饭他随便下了点面条。楠楠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说:“爸爸做的面条不好吃,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林涛看着碗里坨成一团的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是个连饭都做不好的父亲。

晚上,他好不容易把楠楠哄睡着,自己却毫无睡意。他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疲惫的脸。

他一遍遍地翻看着和徐静的聊天记录,从几年前的甜言蜜语,到最近几个月的寥寥数语。他试图从这些文字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林涛点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短信只有一句话:“别再找她了,对谁都好。”

发信人,是徐强。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涛心中所有猜疑和愤怒的闸门。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林涛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他想质问,想怒骂。可打了删,删了又打,最后,他只发过去三个字:“为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等待着回复。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手机再也没有亮起。

那句没有回音的“为什么”,像一个黑洞,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冷静。他知道,这件事,绝不像“不合适”那么简单。

第4章 破碎的线索

徐强的短信像一根毒刺,扎在林涛心里,让他寝食难安。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白天在学校投入地工作,备课、讲课、参加教研会,用高强度的工作来填满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新同事们都夸他敬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逃避。

一到晚上,当楠楠睡着后,巨大的空虚和焦虑就会将他吞噬。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黑暗里,抽着烟,思考着那句“为什么”。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必须回去一趟,当面问个清楚。可学校刚开学,他根本走不开。而且,楠楠怎么办?他不能带着孩子去进行一场未知的战争。

我必须冷静下来。现在这样冲动回去,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徐强和徐静明显是在躲着我,我找不到他们,一切都是白费。我需要线索,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到了一个人——他们家以前的邻居,在居委会工作的张姐。张姐是个热心肠,跟徐静关系不错,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他找了个周末的上午,算好时间,给张姐打了个电话。

“喂,张姐,我是林涛啊。”

“哎哟,是林老师啊!你到新地方还习惯吧?徐静和楠楠呢?”张姐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我们都挺好的。”林涛稳了稳心神,装作不经意地问,“张姐,我这两天打徐静电话老是关机,家里座机也没人接,她是不是换号了?您有她新号吗?”

“换号?没有吧。”张姐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小林啊,你跟徐静……是不是闹矛盾了?”

林涛的心提了起来:“没……没有啊,怎么了?”

“那就好。”张姐叹了口气,“前两天我还看见她了,脸色不太好,人也瘦了一圈。我还问她你跟孩子怎么样了,她就说都挺好,别的也不多说。”

“您在哪儿看见她的?”林涛急切地追问。

“就在咱们小区门口。她从一辆挺好的车上下来,开车的是个男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我还以为是你朋友送她呢。”

一辆好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林涛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他最担心的那个猜测,仿佛正在被一点点证实。

他强忍着心头的巨浪,用发抖的声音问:“张姐,那男的大概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看着比你年轻点吧,戴个眼镜,穿得挺讲究的。我也没好意思多看。”张姐又补充了一句,“小林啊,夫妻俩过日子,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多让着点徐静,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也不容易。”

“我知道了,谢谢您,张姐。”

挂了电话,林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冰冷。

原来是真的。她真的有了别人。那个男人,开着好车,比他年轻,比他“讲究”。所以,她才卷走了所有的存款,用一份离婚协议,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撇清关系。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想起徐静抱怨他不懂浪漫,抱怨他只知道工作。他想起自己那件穿了五年的夹克,和她衣柜里那几件新添的裙子。原来,在他埋头为这个家的未来奋斗时,她已经找到了一个能给她更好生活的人。

心像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灌满了苦涩的背叛感。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他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这个家,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我真傻。我还天真地以为她有什么苦衷,还想着要回去帮她解决。原来,我才是那个需要被“解决”掉的麻烦。她连一句当面的告别都懒得给,只让徐强送来一纸协议,是觉得我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吗?

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他胸中爆发。他再也无法冷静了。他立刻拨通了徐强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咆哮起来:

“徐强!你给我说实话!那个男人是谁?”

徐强那边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蒜!”林涛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邻居都看见了!徐静跟一个男人从好车上下来!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才跟我离婚的,对不对?你们把我们家的钱都拿去给他了,是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徐强的声音也提高了,“林涛,我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血口喷人!”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倒是说啊!”林涛逼问道,“你让她接电话,我要亲口问她!”

“她不会接的。”徐强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决绝,“林涛,我最后劝你一次,签了字,对楠楠也好。别闹得太难看,给她留点体面吧。”

“体面?”林涛惨笑起来,“她给我留体面了吗?她在车站给我送来离婚协议书的时候,给我留体面了吗?她卷走我们所有积蓄的时候,给楠楠留体面了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林涛以为他会挂断时,徐强用一种近乎疲惫的声音说:“钱的事……以后会还给你的。你只要签字就行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给他?说得多么轻巧。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对他十年付出的全盘否定,是对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尊严的无情践踏。

“你告诉徐静,”林涛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会签字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这个婚,我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

说完,他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林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塌了。他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爱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他不能倒下,他要争一口气。为了楠楠,也为了他被践踏的尊严。

第5章 父亲的谎言

跟徐强的那通电话,彻底撕碎了林涛心里最后一丝温情。

他的心态从困惑和挽回,转变成了愤怒和对抗。他不再相信徐静有任何苦衷,只觉得她是一个处心积虑的背叛者。

这种负面情绪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他变得沉默寡言,眉头总是紧紧锁着,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学校的工作,他依旧努力完成,甚至比以前更拼命。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备课和讲课中,仿佛只有在三尺讲台上,他才能找回一点自信和掌控感。他的课讲得愈发精彩,学生们很喜欢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在用别人的未来,来填补自己破碎的现在。

最让他痛苦的,是面对楠楠。

孩子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到爸爸身上那股压抑和悲伤的气息。她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问东问西,只是安安静静地自己玩积木,或者抱着小熊看动画片。

有天晚上,林涛在书房备课到深夜,出来喝水时,发现楠楠房间的门开着一条缝。他走过去一看,孩子正抱着被子,小声地抽泣。

“楠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走进去,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楠楠摇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爸爸,我是不是不乖?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乖,才不要我了?”

林涛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一直以为自己保护得很好,没想到,他的情绪早已透过每一个细节,传递给了这个年幼的孩子。她把母亲的离开,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因为自己的痛苦,让我的女儿也活在恐惧和自责里。我不是一个好丈夫,现在,连一个好父亲都快要做不成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楠楠,我也必须振作起来。

他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哽咽:“不是的,楠楠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妈妈……妈妈不是不要我们了。她……”

他想说出真相,想告诉她妈妈可能已经不爱他们了。可看着女儿那双清澈又恐慌的眼睛,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能让这么残忍的事实,伤害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妈妈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任务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谎言,就这么脱口而出,“这个任务很危险,所以她不能跟我们联系。但是她很想很想楠楠,等她完成了任务,就会回来看我们的。”

楠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吗?像动画片里的超人一样吗?”

“对,就像超人一样。”林涛强忍着心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所以,我们楠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妈妈回来,好不好?”

“嗯!”楠楠用力地点点头,终于破涕为笑。她搂着林涛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爸爸,我们一起等妈妈。”

“好,我们一起等。”

把女儿哄睡着后,林涛一个人走到阳台。夜风吹在他脸上,冰凉。他为自己刚刚的谎言感到深深的羞愧。

他用一个虚假的希望,暂时安抚了女儿。可这个谎言,他能维持多久?一个月?一年?当楠楠慢慢长大,她会发现爸爸是个骗子。到那时,她会怎么看他?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和疲惫。他像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归途。

第二天,楠楠突然发起了高烧。

林涛急忙请了假,抱着女儿往医院跑。儿科的走廊里挤满了焦急的家长和哭闹的孩子。他抱着滚烫的女儿,排着长长的队,心里乱成一团。

以前楠楠生病,都是徐静在忙前忙后。挂号、看诊、拿药、哄孩子,她一个人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他,现在连该挂哪个科室的号都要问半天。

轮到他时,医生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他都答得磕磕巴巴。

“孩子上次发烧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去年冬天。”

“对什么药过敏吗?”

“……我,我得看看她妈妈写的条子。”

他慌乱地从钱包里翻出那张徐静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医生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没再多问。

抱着楠楠去打点滴的时候,孩子因为害怕针头,哭得撕心裂肺。林涛搂着她,笨拙地安慰着:“楠楠不哭,打了针病就好了,爸爸给你买糖吃……”

可他的安慰苍白无力。楠楠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要你,我要妈妈!妈妈……”

整个输液室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林涛感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能把女儿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再喊。

那一刻,他所有的愤怒、不甘和所谓的尊严,都被女儿的哭声击得粉碎。

他忽然意识到,跟徐静斗气,争论谁对谁错,都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他怀里这个生着病、需要妈妈的孩子。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为了楠楠,他必须妥协。

他拿出手机,找到徐强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同意签字。但你必须让我见徐静一面,听她亲口说。还有,让楠-楠跟她说几句话。”

他按下发送键,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第6章 真相的代价

短信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林涛抱着打完点滴、昏昏欲睡的楠楠回到家,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妥协,能否换来一个结果。

接下来的两天,他一边照顾生病的女儿,一边等着徐强的回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学校那边,他已经请了两天假,王莉组长打来电话关心,他只能说孩子病了,含糊过去。

到了第三天下午,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徐强。

“你说的,是真的?”徐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是真的。”林涛答道,“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见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涛以为他又要挂断。然后,他听见徐强叹了口气:“你回来吧。我姐……在市中心医院。”

医院?

林涛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她怎么了?她生病了?”

“不是她。”徐强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是我妈。你回来就知道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林涛立刻订了最早一班回程的火车票。他把楠楠托付给了楼下新认识的一位退休教师,王阿姨。王阿姨是个热心人,看他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容易,主动提出帮忙。

“林老师,你放心去吧,楠楠我给你看着。”

“太谢谢您了,王阿姨,我尽快回来。”

他几乎是跑着去了火车站。来的时候,他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回去的时候,却满心都是沉重的谜团和不安。

他想了一路,岳母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徐静和徐强要瞒着他?这跟他们离婚有关系吗?那个男人,那辆车,又该怎么解释?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让他头痛欲裂。

【第三人称视角】

林涛下了火车,直接打车去了市中心医院。根据徐强发来的地址,他找到了住院部A栋七楼的血液科。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看到徐强正蹲在病房门口,埋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地上扔了一堆烟头。

听到脚步声,徐强抬起头,看到是林涛,他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脸上满是疲惫和红血丝。

“你来了。”他的声音干涩。

“妈……到底怎么了?”林涛看着病房里紧闭的门,心悬到了嗓子眼。

徐强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会客室。

两人走进去,关上门。徐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林涛一根。林涛摇了摇头。

徐强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我妈,是急性白血病。上个月查出来的,情况很不好。”

林涛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医生说,唯一的希望是做骨髓移植,然后再用一种进口的靶向药。移植的费用,加上后期的药费,至少要八十万。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徐强的眼圈红了。

“那……那我们家那三十多万……”林涛的声音有些发抖。

“全交了住院费了,连个水花都没见着。”徐强苦笑了一下,“我姐把她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勉强凑够了第一期的化疗费。”

林涛怔怔地听着,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他之前所有的愤怒、猜疑和怨恨,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

“那……那个男人,那辆车……”他艰难地问。

“那是给我妈看病的专家,姓刘。我姐托了好多关系才请到他会诊。那天是刘医生顺路送我姐回家,正好被你们邻居看到了。”徐强看着他,眼神复杂,“林涛,我姐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影响你的工作。你的调动对你多重要,我们都知道。她不想拖累你。”

“拖累?”林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痛苦和自责,“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就是有难同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宁愿一个人扛着,宁愿让我误会她,也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

“她就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强掐灭了烟头,“她说,你一个人带着楠楠在外面,已经够辛苦了。这个家,不能再给你添负担了。她说,她这辈子,已经拖累你够多了。”

林涛再也站不住了,他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所以,离婚也是假的?就是为了不拖累我?”

“是。”徐强点了点头,“她说,跟你离了婚,你就没有义务再管我家的事了。将来……万一真的人财两空,至少你和楠楠还能好好过。那份协议书,是她哭着逼我送去给你的。她说,做得越绝,你才能断了念想,才能死心。”

林-涛把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不是在哭,而是在笑,笑自己有多么愚蠢,多么自私。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被背叛的那一个。可原来,他才是那个被保护得最好的人。徐静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为他,为楠楠,筑起了一道防火墙,而她自己,却在墙的另一边,独自面对着熊熊烈火。

他想起了她在电话里疲惫的声音,想起了邻居说她“瘦了一圈”,想起了她那张没有一句多余话的字条。所有的细节,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那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带我去见她。”

第7章 迟到的站台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涛一眼就看到了徐静。她正坐在病床边,背对着门口,专心致志地给她母亲擦拭着手臂。

不过短短一个月没见,她的背影就消瘦得像一片单薄的纸。头发也剪短了,随意地在脑后扎着,露出一段苍白的脖颈。

她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当她看到林涛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迅速被一层冰冷的漠然所覆盖。她手里的毛巾,“啪”地一声掉进了水盆里。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林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干裂的嘴唇,和那双故作坚强的眼睛。他的心像被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疼得发不出声音。

岳母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睡得很沉。整个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谁让你来的?”徐静站起身,把他往门外推,“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她的力气很小,推在林涛身上,就像棉花一样。林涛任由她推着,一动不动。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放开我!”徐静挣扎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林涛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徐静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她不再挣扎,只是站在那里,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恐惧和压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林涛把她轻轻地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心疼,“你是不是觉得,我林涛就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混蛋?”

徐静在他怀里摇着头,泣不成声。

“你傻不傻啊……”林涛哽咽着,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家是什么?家就是我们一起撑着。天塌下来,也得一起扛。你怎么能……怎么能一个人就把我推出去了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份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这份东西,我没签,以后也不会签。”他把纸屑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徐静手里。

“这里面有十万,是我新单位给的安家费。我知道不够,但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房子可以卖,我的工资也高了,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

徐静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哭得更厉害了。

林涛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他默默地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拧干,走到病床前,继续刚才徐静没做完的事,仔细地帮岳母擦拭着脸颊和脖子。他的动作很笨拙,但异常认真。

徐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感觉心里那块悬了很久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傍晚,岳母醒了一小会儿。看到林涛,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和欣慰。林涛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妈,我回来了。我们都在呢。”

老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又疲惫地睡去了。

林涛和徐静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楠楠呢?”徐静轻声问,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开口。

“我托邻居王阿姨看着,她很好。”林涛拿出手机,翻出白天拍的楠楠玩积木的照片给她看。

看着照片里女儿天真的笑脸,徐静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林涛拨通了王阿姨的电话,开了免提。

“喂,楠楠,是爸爸。”

“爸爸!”电话那头传来女儿清脆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

“爸爸很快就回去了。你猜爸爸跟谁在一起?”林涛把手机递给徐静。

徐静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试探着说:“楠楠……”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过了几秒钟,爆发出楠楠惊喜的叫声:“妈妈!是妈妈!妈妈你的秘密任务完成了吗?你是不是要回来看我了?”

听着女儿充满期盼的声音,徐静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一遍遍地说:“是……是妈妈……妈妈很快就回去了……妈妈也想你……”

挂了电话,徐静靠在林涛的肩膀上,久久没有说话。

林涛搂着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他们要面对巨额的医疗费,要面对病痛的折磨,要面对无数未知的困难。

但是,他不再害怕了。

他终于明白,婚姻不是一场简单的搭伙过日子,不是他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婚姻是一场同舟共济的航行,当风暴来临时,最重要的不是谁去掌舵,而是两个人紧紧地站在一起,守着这个家,守着彼此。

他错过了送他远行的那个站台,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会用余生所有的时间,陪她等候每一个黎明的到来。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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