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安娜日常的一天是从天刚蒙蒙亮的清晨开始的,虽然身为三个小孩的妈妈,但安娜的晨醒作息并不是用来“平衡”家庭与工作的。“年轻的时候只要不工作就可以睡很晚,现在反而好像生物钟变得更加规律了。每天晚上11点钟,就困得牙签都撑不住(眼皮)了。然后早上六点多就会自然醒了,
安娜日常的一天是从天刚蒙蒙亮的清晨开始的,虽然身为三个小孩的妈妈,但安娜的晨醒作息并不是用来“平衡”家庭与工作的。“年轻的时候只要不工作就可以睡很晚,现在反而好像生物钟变得更加规律了。每天晚上11点钟,就困得牙签都撑不住(眼皮)了。然后早上六点多就会自然醒了,都不需要闹钟。”
醒来之后,要先去照顾一岁多的小动物——一只小飞鼠,“它就像我们家的老四一样”。安娜家的老四是一只蜜袋鼯,而每个清早便是安娜与“老四”的交流时间。“我的早餐吃什么它也吃什么,比如说玉米、地瓜、南瓜、梨、苹果。”
“老四”比猫或狗都容易照顾一些,也叫不出太大的动静。白天它会躲在袋子里睡觉,晚上则会精神饱满地飞来飞去。家里在它的地盘上放置了滚轮、梯子、吊环供它玩耍,一到晚上它就玩儿得很疯。这让围观的家庭成员很解压。照顾它也给了安娜一个做减法的契机,今天的拍摄,她还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带着“老四”一起来。
王雯琴在最初踏入时装行业的时候得了一个英文名,叫安娜王,或者顺过来叫王安娜。上一个叫安娜的超级模特也是亚裔混血,Anna Chow,周天娜。巧的是与比她稍晚出道的另一位超级模特裴蓓的英文名Emma Pei一样,都是ABBA的音节结构。
这个名字是一位资深秀导艾伦·博尔德给王雯琴取的,他说“就叫安娜吧,听起来好记,也响亮”。彼时香港作为亚太的中心,在香港贸发局的推动下经常承接欧洲时装品牌在亚洲的大型活动。当年艾伦往来欧洲与香港之间,为时装秀选角、指导。
二十多年之后,提及第一次去香港工作的经历,她仍旧很兴奋,开心得手舞足蹈。“整个航班得有一小半都是我们这个团的人,这五天我还要回旅行团的酒店去住宿。”这次新奇的旅程,让王雯琴以第一位国内模特的身份拿到了香港版《ELLE》的封面,为她打开了模特职业生涯的局面,着实让她开心了很久。
这里的开心并不是少年得志的轻狂,而是带着一点点青涩。“我很开心,可是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作很骄傲的一件事来炫耀。能来就很好,来了我就好好地去做,那时候也并没有觉得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但心里是真的开心。”
那时候的王雯琴并不确定内地刚刚兴起的时尚风潮里,时装同行们是否会拿到这样一本杂志来看,但终归有一位内地的女孩儿拍到了香港版的国际知名刊物。她隐隐地觉着,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当时力排众议选择安娜成为封面模特的香港版《ELLE》编辑总监Jane Hsiang同时也掌管着亚洲地区的其他版本,所以在香港版之后,王雯琴也顺利成为许多海外版本的封面女郎。之后“出口转内销”,在明星上封面尚未成风的年代里,王雯琴一度是国内拥有该刊物封面最多的人。
香港的工作给王雯琴带来了新名字——王安娜,这个名字代表着千禧年的新气象,也预示一个新时代里,将有一众后来者,沿着这个名字带来的关注,成为时装圈的宠儿。
但王雯琴的世界里始终没有关于这种宏大叙事的描述,香港工作之余,安娜王喜欢去报刊亭买杂志,除了自己上封面的杂志之外,香港的八卦杂志遣词造句都让人耳目一新。喜欢看漫画的安娜,还从香港背了一整套《蜡笔小新》回上海,现在仍旧在家中的某个角落。
“那时候我没有现在的女孩们对这份工作的那种热忱,我觉得就是一份正常的工作,当然也很开心啦,但也只是一个很正常的职业嘛。”
与此成正比的是工作的辛劳程度与专业程度。香港地处热带,夏季三四十摄氏度的高温天气下,身着秋冬季节的皮草在户外拍摄,常常汗流浃背,但还是挺住了,安娜说“不热,我还行”。
“叫得出王安娜,或者安娜王这个名字的都是老朋友啦。叫我琴姐的肯定是新人。”虽然没有拍摄过美国版《VOGUE》,但却在一次活动上遇见了“那个安娜”——时装圈最有权势的人,安娜·温图尔。
“你好,我是安娜。”
“安娜,你好,我也叫安娜,”王雯琴摸摸自己的肚子,“这里还有一个小安娜。”
那一次会面王雯琴正好怀着老二。而与《VOGUE》的几次重要合作,安娜身上都揣着一个小人儿。中文版创刊号的封面拍摄,她正好怀着老大,但还不足3个月。中国的传统是不能说,所以没人知道那个所谓的超模群封里,其实还藏着一个宝宝。也因此,如今正在四川音乐学院读大一的老大在自己的简历里写下一句“曾登上过《VOGUE CHINA》的创刊号封面”。
安娜的上午看似清闲,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吃过早餐,料理过“老四”之后,安娜会抓紧时间去运动一下。十多年前开始学习的瑜伽在最近换成了普拉提和一些器械运动。但瑜伽给安娜展开了内外的两条路径。
曾经获得过桃李杯大奖的舞蹈演员Tiffany在瑜伽这项运动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学成归来的Tiffany是这项运动在国内最早的实践者之一,很早就在上海设立了自己的瑜伽教室。早年她每周一次召集姐妹淘们一起练习,并免费提供场地与教学。
安娜作为姐妹团的“小头目”,就带着大家将课费拿去做善事。一做就是十几年。当年安娜跟姐妹们练瑜伽的教室就是后来著名的OMMA YOGA的起点。
21世纪之初,有一个叫做 “宏志班”的项目,依托学校,专门针对品学兼优的特困学生,进行免收学费、书费甚至还补助生活费的一种特殊教育形式。宏志是“宏图寄党恩,志远为国强”的缩写。安娜亲力亲为,直接联络学校,没有“中间商”,把善款交到需要帮助的人那里。
虽然身在上海,但这个城市里依然有经济状况并不好的家庭和学生需要支援。她们给缺少图书的福利院、人均收入不到2000元的学生家庭,捐图书馆、贴补伙食费。
安娜跟姐妹们异常谦逊,这也许跟她的佛教信仰有关系,念经做功课未必勤勉,但捐助的工作坚持了十数年:“这个活动一直在坚持,很棒,但也是(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向外的拓展之外,向内的探索也在继续。“呼吸,瑜伽的每一个体式都需要呼吸的配合。其实呼吸是最自然而然的动作,你时刻都在呼吸,但很少有人认真地观察呼吸。就像你眨眼时一样,睫毛离我们最近,但你看不到它。专注呼吸可以让你集中精力,调整情绪。”呼吸成了安娜应对麻烦跟坏情绪的方法。
“回到呼吸!”安娜跟我们推荐她的方法。深呼吸,然后逐渐放缓。
为人母,还是三个孩子与一个小动物的妈妈,难免遭遇烦心事儿。正值青春期的小朋友们喜欢抬杠跟顶嘴,但还得关注他们的情绪问题,新时代的家长也不容易。“你跟他顶着干有什么意思?没有意思,像两头公牛一样顶着干没有意思。”想开了的安娜选择深呼吸,然后转身走开。“你不去关注他,他们也就消停了。”
“能怎么办呢?都是亲生的。三个人各有各让人头痛的地方,但也各有各的可爱。”没必要争一时胜负。
胜负欲不如用到别的地方去,除了封面,《VOGUE》中文版创刊号还有数十页的内页大片需要拍摄,封面拍摄结束后大概还要拍一周,体力吃不消的安娜为了肚子里的老大只能放弃内页的版面,还惹恼了当时来自欧洲的时装总监卡洛莲。
做好能做好的部分就已经不容易,拉页6人封面收起来就只有3人的份儿。杜鹃、澳洲的Gemma Ward,以及王雯琴,三人一字排开。拍摄前并不会被告知你的站位与造型,到了现场站位也不能改变,作为模特,安娜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部分尽力做到最好。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也许是安娜的职业生涯里学到的重要一课。作为最早登上阿玛尼欧洲秀场的中国女性面孔,这份工作得来不易。最初一系列的面试不中,多少有些打击士气。面试前,“谣传”面试必须穿裸色胸衣,表演也许会涉及赤裸上身,但走到面试的长龙前才知道都是子虚乌有。
“老先生个子不算特别高,但眼神非常犀利,面试的时候他也在,亲自参与。到了现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安娜也是第一次发现后台竟然有一个小吃吧台,有很多小零食可以垫肚子。后台也有一个监控器,你可以看到前面的模特的表现,第一次在欧洲亮相就见识到这样金字塔尖的团队,让人特别安心。
阿玛尼也好,芬迪也好,对于安娜而言都是工作而已。长城上走秀也不过是秀场工作牌变成了上一次作为游客来长城时的门票而已。穿着礼服,脚踩高跟鞋,在下坡路上闲庭信步其实也并不轻松。
二十多年倏忽而过,我们眼前的王雯琴似乎还是当年的那个王安娜:“2024过去了,好像做了一些好像又什么都没做,但是你要去专注一点事情的话,你就会觉得其实今年还是有一些成长变化的,或者是得到了一些启发。其实你不管多大,每天都会有新的事物进来,你会吸收好的东西,也会慢慢地过滤掉不好的东西,把好东西都变成你的东西。”
站在2025年的开头,安娜的个人建议是不要给自己立Flag。
“可能有些人有用,可能有些人并没有用,然后这个(立Flag)就似乎变成了一个每年的功课一样,但是只要我觉得你心里有这么一个点,藏在你每天的点滴变化中,就好过每年要竖旗帜但最后什么都没做。自己慢慢地在日常的点滴中吸取一些经验,让自己变得更加丰富一点。当然你遇到的一切不可能都是好的,你也得允许有坏的事情,坏的情绪。你去吸收它,去消化它,然后再让它变成好的。”
摄影/ 许永聪
编辑、造型/Jal Lu
艺人统筹/zeze
化妆/Clive.X
发型/徐友华
采访、撰文/Edmund
制片/陆嘿嘿(KetchupStudio)
美术/Irene Tao(KetchupStudio)
制片助理/王依然(KetchupStudio)
造型助理/周周、Ruijia
设计/Yan
新媒体设计/CChen
来源:InStyle iLa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