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你当兵的命,小子!"武装部的李部长一拍桌子,蛮横地打断了我的话。眼看着村子里几个体检合格的青年都已领到了入伍通知书,唯独我名落孙山,心里那个急啊!我刚要再争辩,李部长却斜眼看我,"成天往这儿跑有啥用?回去等通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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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当兵的命,小子!"武装部的李部长一拍桌子,蛮横地打断了我的话。眼看着村子里几个体检合格的青年都已领到了入伍通知书,唯独我名落孙山,心里那个急啊!我刚要再争辩,李部长却斜眼看我,"成天往这儿跑有啥用?回去等通知吧!"
那是1975年的夏天,我,程士强,刚满19岁,是生产队里出了名的壮小伙。在那个"男儿志在四方"的年代,参军入伍是每个年轻人的梦想。我和村里其他小伙子一起参加了征兵体检,成绩全都合格,可最终公布的名单上却没有我的名字。
我心有不甘,每天往武装部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落选了。李部长起初还好言相劝,到后来见我天天来,态度就渐渐变差了。我猜是因为有关系户挤掉了我的名额,但这种话不敢说出口,只能憋在心里。
那天被李部长这么一呵斥,我心灰意冷地走出武装部大门,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小伙子,走路怎么不看路?"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是县文化馆的张馆长。
"对不起,张馆长,我...我有点心烦。"我低声道歉。
"心烦?啥事啊,说来听听。"张馆长和蔼地问。
我把应征入伍落选的事情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张馆长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你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我看你小子身板结实,嗓门也大,正好我们文工团缺个帮忙搬道具的,要不要来试试?"
我一愣。文工团?那不是唱歌跳舞的地方吗?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去干啥?可转念一想,总比天天待在生产队挣工分强,起码能进城里见见世面。于是我点点头:"行,我试试。"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县文化馆报到。张馆长把我领到排练室,介绍给文工团的同志们。我一看,除了几个女演员,大多都是男同志,有拉胡琴的,有吹唢呐的,也有拿大鼓的。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文工团也不全是跳舞的。
"这是新来的程士强,以后负责咱们的道具和后勤工作。"张馆长向大家介绍道。
文工团的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刘,大家都叫他刘团长。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会干啥?唱歌?跳舞?还是拉弦子?"
我憨厚地笑了笑:"啥都不会,就会出把子力气。"
刘团长哈哈大笑:"行,有把子力气就成。先跟老王学着搬道具、布置舞台,慢慢来。"
老王是团里的老师傅,负责道具和布景。他带着我熟悉各种道具的名称和用途,教我如何搭建简易舞台、如何布置幕布。看似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却有不少门道。
"这个布景板得这么放,角度别偏了,不然演员出场容易绊着。"老王耐心地教我,"这幕布得拉得平整,要不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咱们是业余的。"
我点头如捣蒜,认真地记着每一个细节。生产队的活计虽然也累,但没这么讲究。在文工团,差一寸都不行,得精确到分毫。
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基本掌握了道具管理和舞台布置的技巧。刘团长见我学得快,又交给我一项新任务——操作电动幕布和灯光。我原以为就是来搬搬抬抬的,没想到一下子接触到了这么"高级"的工作,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这可是技术活啊,团长,我行吗?"我有些担心。
刘团长拍拍我的肩膀:"试试呗,不行再换人。老李快退休了,总得有人接班。"
电动幕布还好说,主要就是掌握时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但灯光控制就复杂多了,不同的节目需要不同的灯光效果,有时还要配合音乐的节奏变换颜色和亮度。老李手把手教了我一个星期,我才勉强能独立操作。
"哎呀,不对不对!"排练时,刘团长经常冲着灯光控制室大喊,"程士强,这是欢快的舞蹈,灯光要明亮一些,颜色要鲜艳一些!"
我手忙脚乱地调整着控制台上的旋钮和按钮,一边调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住每个节目的灯光设置。慢慢地,我开始能够准确地配合演员的表演调整灯光,有时甚至能提前预判下一个动作需要什么样的灯效。
武装部的事情逐渐被我淡忘,每天忙着文工团的工作,反而觉得比当兵还充实。县里的老百姓看演出时,总会说:"瞧那灯光多好看啊,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真是神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是谁在操作,但听到这样的赞美,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刘团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一天排练结束后,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小程,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快啊。不过光会搬道具、弄灯光还不够,咱们文工团每个人都得多才多艺。你有没有想过学点别的?"
我挠挠头:"团长,我五音不全,跳舞也不行,能学啥呢?"
"会说话不?"刘团长突然问。
"啊?说话谁不会啊。"我一头雾水。
"我是说,会不会说相声、快板什么的?"
我更迷糊了:"没学过,不知道行不行。"
刘团长眼睛一亮:"那就试试呗!正好最近上面号召'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咱们团准备编排一些新节目,你可以试着学学快板或者数来宝,反正嗓门大是个优势。"
就这样,我开始跟着团里的李师傅学习快板。起初只是跟着打节拍,慢慢地开始念一些简单的词句。李师傅说我有天赋,节奏感好,记词也快。不到一个月,我就能独立表演一段五分钟的快板书了。
1975年国庆节前夕,县里组织了一场文艺汇演,我们文工团自然是主力军。除了传统的歌舞节目外,刘团长特意安排了我的快板表演。
"紧张不?"演出前,刘团长问我。
"有点。"我老实承认。
"紧张是正常的,说明你重视。上台前深呼吸几次,把注意力放在观众身上,别想自己。"刘团长拍拍我的肩膀,"去吧,相信自己!"
我的节目排在中间。前面几个节目很成功,观众掌声不断。轮到我上场时,双腿有些发抖。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舞台中央。
"《歌颂新时代》,表演者:程士强!"主持人的声音刚落,我就"啪"地一声打响了快板。
"一九七五年,祖国展新颜,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处处是热火朝天......啪啪......南有凌云塔,北有北大荒,农田机械化,厂矿现代化,人民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越说越有劲,越说越起劲,台下掌声如雷。五分钟的节目一眨眼就结束了,我鞠躬谢幕时,观众还在热烈鼓掌。
演出结束后,县委王书记特意来到后台,称赞我们的表演很有水平。当他得知我是新加入文工团不到三个月的新人时,显得很惊讶。
"小伙子有前途啊,好好干!"王书记拍着我的肩膀说。
这场演出成功后,我在文工团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不再只是个搬道具的小伙计,而是成了有专长的演员。刘团长开始给我更多的学习机会,不仅是快板,还有相声、小品等多种曲艺形式。
这期间,我时常会在下乡演出的路上碰到那些当年一起体检的老乡们。他们穿着崭新的军装,而我拎着装满道具的木箱。起初我还有些羞愧,但看到他们敬佩的眼神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老程,你在文工团混得不错啊!听说你那快板说得可溜了!"当过兵的老乡们对我的新工作充满好奇。
"哪里哪里,刚学着玩玩。"我谦虚地说,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自豪。
但好景不长。1976年的政治风波打乱了所有计划。一些传统曲艺被批判为"封、资、修",我们的演出活动也被迫减少。文工团的一些老同志被下放到基层"接受再教育",团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小程,最近少说话,多做事。"刘团长悄悄告诉我,"风头过去就好了。"
那段日子,我们不敢编演新节目,只能排练一些政治性很强的歌舞。我的快板也改成了宣传政策的内容,毫无艺术性可言。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是不是应该回农村种地去。
有几次,我甚至动了回到武装部去问问还能不能参军的念头。但转念一想,都已经错过征兵季节了,再去也是白搭。况且,我现在已经算是有工作的人了,哪怕是在这特殊时期,也比回去种地强。
最让我难忘的是一次下乡演出。我们去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观众席上坐着的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们虽然穿着破旧,脸上却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演出进行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简易搭建的舞台没有防雨设施,我们的道具和设备都被淋湿了。眼看演出就要中断,观众们却纷纷打开雨伞,坚持要看完整场演出。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雨伞和期待的眼神,我和团里的同志们决定冒雨继续表演。那场演出,我的快板说得特别投入,虽然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却收获了最热烈的掌声。
回程的路上,刘团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程,今天你懂了什么叫'文艺为人民服务'了吧?"
我重重地点头。是啊,无论环境多么艰苦,只要能给普通老百姓带来一丝欢乐,这份工作就有意义。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能入伍——也许命运早已安排我走上这条为人民服务的另一条道路。
1976年10月,震惊中外的一件大事改变了国家的命运,也间接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四人帮"被粉碎,全国上下一片欢腾。文艺界的禁锢被打破,百花又开始重新绽放。
我们文工团迎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县里拨了专款,添置了新设备,扩大了排练场地。刘团长组织大家认真学习新时期的文艺方针,鼓励创作反映人民生活的新节目。
我的表演才能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充分发挥。不仅快板说得好,在刘团长和其他老师的指导下,我还学会了二人转、评书等多种民间艺术形式。每次下乡演出,老百姓都爱看我的节目,说是"接地气、有味道"。
1978年春节,省里组织了一场大型文艺汇演,各县市的文艺团体都派出了精兵强将。我们县文工团派出了最强阵容,我和另外两名演员组成了一个小品《回家过年》,讽刺了一些社会现象,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共鸣。
演出结束后,省文工团的负责人找到了我们县的领导,希望能"借调"几名优秀演员去省里工作。刘团长第一个就推荐了我。
"程士强这娃子是块好料子,悟性高,肯学肯钻研,去了省里准能大放异彩。"刘团长这样评价我。
我犹豫不决。一方面,去省里是难得的机会,意味着更大的舞台和更好的发展;另一方面,我舍不得刘团长和文工团的同志们,是他们把我从一个粗人变成了艺术工作者。
"去吧,年轻人要有闯劲。"刘团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县里的舞台太小,困不住你这只雏鹰。"
就这样,我告别了县文工团,来到了省城。省文工团的规模和专业水平远超县里,演员们几乎都是科班出身。刚开始,我有些自卑,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配不上这个平台。
省团的王导演看出了我的顾虑,主动找我谈心:"程士强,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没有正规学院的文凭,但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接地气。你的表演源自生活,有泥土的芬芳,这是最珍贵的东西。"
在王导演的鼓励下,我逐渐找回了自信,开始在省级舞台上展示自己的才华。我不仅表演,还尝试创作一些反映基层生活的小品和快板。由于亲身经历过农村生活,我的作品特别真实生动,深受观众喜爱。
然而,就在我的艺术生涯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我的节奏。我收到了家里的信,母亲病重,需要有人照顾。作为长子,我必须回家尽孝。
这是我事业的又一个转折点。我向省文工团请了长假,回到了农村老家。母亲的病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需要长期治疗和照料。我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在村里的文化站义务教孩子们学习曲艺。
乡亲们都说我变了,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小伙子,而是成了一个有才艺、有耐心的文化人。我经常为村里的老人表演快板和相声,逗得他们开怀大笑。那段时间虽然没有大舞台,却让我更加贴近生活、贴近普通人。
母亲的病情在半年后有了好转,但我已经错过了回省团的机会。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县文化馆来了新馆长,他听说我回来了,特意找到我。
"程士强啊,听说你在省里闯出了名堂,现在回来了?正好县里要成立专业文艺队,你愿意回来当副队长吗?"
我犹豫了。省城的舞台更大,发展机会更多;但家乡需要我,这里的文化建设才刚刚起步。思来想去,我决定留下来,为家乡的文艺事业贡献力量。
1979年底,中央电视台筹备春节联欢晚会,向全国各地征集节目。我们县文艺队创作的小品《回家的路》被选中了,而我正是主演之一。
这是我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回家的路》讲述了一个知青返乡过年的故事,既有喜剧色彩,又蕴含深刻的思考。我饰演的老农形象栩栩如生,朴实中透着智慧,粗犷中带着温情。节目播出后,获得了全国观众的一致好评。
次年初,我收到了中央电视台的邀请函,希望我能去北京参加一个专题节目的录制。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当年那个连县城都没怎么去过的农村小伙子,如今要飞到首都去了!
临行前,我回到县里,专门去看望了刘团长和张馆长。没有他们当初的慧眼识才,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成就。
"早就知道你能成大器!"刘团长抚着花白的胡须,笑得合不拢嘴,"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
张馆长已经退休了,但精神矍铄。他拉着我的手说:"小程啊,当年你没能当上兵,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可你看,命运这东西,还真是说不准。没当成兵,倒把你领进了艺术的大门,这不是更好吗?"
我点点头,心中感慨万千。是啊,如果当初入伍了,现在可能还在部队里当个普通士兵,哪会有今天的成就?人生的道路真是奇妙,看似是一次失败,却成了另一种成功的开端。
离开县城那天,我特意去了武装部。李部长早已调离,但新来的部长听说过我的故事。
"程士强同志,你的事迹在咱们县可是出了名了。"新部长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证明了人各有志,条条大路通罗马啊!"
我笑着点头:"是啊,当初要不是没选上当兵,我现在可能还在排队等着退伍安置呢。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北京之行很成功。我不仅参加了节目录制,还结识了不少文艺界的名人。其中一位导演对我的表演非常赏识,邀请我参演他筹备的一部电影。
这让我陷入了两难。一方面,这是难得的机会;另一方面,家乡的文艺队正需要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两头兼顾:平时留在县里带队,有重要演出或拍摄时再请假去北京。
这一决定让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白天排练节目、指导年轻演员,晚上创作新的作品,假期则赶赴北京参演。虽然辛苦,却让我的艺术之路越走越宽。
八十年代初,国家文化部组织了一次全国优秀文艺工作者评选。出乎我的意料,我获得了"全国优秀民间艺术表演者"的称号。颁奖典礼上,我站在领奖台上,回想起自己从一个落选的兵役青年到今天的艺术工作者的历程,心中百感交集。
回家后,村里的乡亲们为我举办了盛大的庆祝会。当年那些当上兵的老乡,如今大多已经退伍,回到农村务农或去了城里工厂。我们聚在一起,谈起往事,都感慨命运的神奇安排。
"老程,当年你没当上兵,还整天往武装部跑,我们都笑话你呢。"村里的王二狗打趣道,"谁能想到你现在倒成了咱们村的名人了!"
我笑着摇摇头:"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准。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了,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失败'。"
就这样,我的人生轨迹完全改变了。从一个想当兵的农村小伙子,到县文工团的道具管理员,再到省级演员,最后成为全国知名的曲艺表演艺术家,每一步都像是命中注定。
回首往事,我常常想起1975年那个闷热的夏天,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武装部大门的情景。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次落选会引领我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是文艺的力量改变了我,也是我用文艺的力量影响着更多的人。
如今,每当有年轻人向我诉说遭遇挫折时,我总会讲起自己的故事,告诉他们: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次看似的失败,可能都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重要的不是你遇到了什么,而是你如何应对。
那年,我征兵体检合格却没被选上,常去武装部转,却阴差阳错走上了艺术之路。命运,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而这,恰恰是生活最大的魅力所在。
你们说,是不是?
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