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乡亲们热烈欢迎她们胜利归来。党支部书记东山伯高声说：“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队里刚制订了农业学大寨的新规划，准备过了春节，兵分几路，进山开荒。铁姑娘们，可要打个头阵啊！”

寒冬腊月，风雪在粤北的崇山峻岭飞舞。一阵姑娘的歌声笑语打破了山林的沉寂，一支队伍披雪踩冰而来。

她们是白云岗生产队的姑娘。秋后，她们被县里调去参加水库建设；现在，工程胜利完成，正兴高采烈地赶回家去过春节。姑娘们面对雪景，一，路欢唱，不觉家乡在望。

乡亲们热烈欢迎她们胜利归来。党支部书记东山伯高声说：“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队里刚制订了农业学大寨的新规划，准备过了春节，兵分几路，进山开荒。铁姑娘们，可要打个头阵啊！”

党支委铁英马上响亮地回答：“好啊，我们在路上正议论要成立一个‘铁姑娘垦荒队’哩！东山伯，最困难的任务我们包啦！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呀？”铁姑娘们齐声应道：“是！”把东山伯和乡亲们乐得呵呵大笑。

“铁姑娘垦荒队”这个名一叫响，铁英住的小竹楼顿时像过节一样热闹起来。白云岗的姑娘们蜂拥来到这里，争着报名。十六岁的小梅也来找铁英，坚决要求上山垦荒。

姑娘们经过几天串连酝酿，又经党支部同意，组成了一支十五人的垦荒队，推选铁英和团支书韩凤为正副队长。大家热烈议论要以四十里路外的红石岭为垦荒点。

贫下中农听说姑娘们要到红石岭垦荒，都称赞她们有志气。可是一些受旧思想、旧风俗影响的人却连连摇头说：“旧话说得好，红石岭有四多：神多、鬼多、石头多、老虎多、有命去，没命回罗！男人都很少去，女人能行吗？”

这股冷风吹到小梅妈妈辛凤婶的耳朵里，她不放心地对小梅说：“你个子小，在家做饭还要垫板凳，到深山开荒能吃得起苦吗？不要梦里吃蜜糖——想的甜！”

小梅一听急了，把脚一蹬嚷道：“妈，想不到你这么落后！”辛凤婶一听气了，说：“好，我落后，你积极，你翅膀硬了，飞吧，不要再回这个落后窝了！”小梅顶嘴道：“不回就不回！”一扭头她就跑了。

小梅刚跑出门外，正碰上东山伯同铁英到各个垦荒队员家串门。东山伯听小梅诉说了情况，笑眯眯地说：“思想工作要耐心细致地做，不能这样性急啊！回去，我们一块同你妈妈谈谈。”

进了小梅家，东山伯首先说：“辛凤，小梅不怕苦，不怕累，要上山开荒，人小志气大啊！想当年，你像小梅这般大时，穷得鞋都穿不上，冰天雪地光脚跑；如今，日子好过了，小梅可没忘本呀！”

东山伯的话，句句敲在辛凤婶的心弦上。她想起自己解放前悲惨的身世，如今翻身成了国家的主人，应该为社会主义建设多出力，可是自己却拖女儿的后腿，想到这里，她惭愧地说：“我只是想，眼下天太冷，等到了开春，再让她们去红石岭。”

铁英说：“等到开了春，就要耽误一造禾。毛主席教导我们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没有茅棚我们自己搭，没有灶头自己打。婶，如果你真疼爱小梅，就要让她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

辛凤婶笑起来指着小梅说：“死妹仔，难道你妈真是老落后吗？”说着就要往里面替小梅收拾行装。小梅忍不住掩着嘴偷笑，逗得东山伯和铁英也笑起来。

辛凤婶思想一通，还主动到群众中去忆苦思甜，宣传上山垦荒的意义。许多社员感动地说：“辛凤婶舍得把小梅子送上山，我们更应该支持姑娘们去垦荒。”

党支部趁热打铁，召集铁姑娘们开座谈会。会上，东山伯讲了当年革命前辈在红石岭上战斗的故事，鼓励大家继承革命传统，在岭上开创新篇，并详细地交代了山上应该注意的事项。姑娘们坚决要求春节后就出征。

年初五清早，白云岗生产队敲锣打鼓欢送铁姑娘们向红石岭进军。东山伯和乡亲们叮嘱姑娘们一路小心，注意安全。她们别了乡亲，迈开大步踏上征途。

翻过山岗，转入山径。但见阴云满天，冰雪遍地，被风雪刮倒的竹树挡住去路。韩凤脱去棉衣，挥舞柴刀开道；铁英在后，照顾全队，大家奋力前进。

下午四点多钟，铁姑娘们登上了帽子山顶，眼前豁然开朗。宽广的山坳两坡长满了芒草荆棘，北风掠过，呜呜作响；枝上积雪噼啪下掉；点点红石裸露在白雪中，分外鲜艳。好一个红石岭！姑娘们憩歇眺望，心情激荡。

当晚，她们按照临来时东山伯的指点，在一个从前游击队住过的山洞里安家。山风呼啸，寒气袭人，大家的精神却格外振奋，铁英激动地说：“过去，革命前辈在这里过着风餐露宿的战斗生活；今天我们继承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要在这里开山造田创新天地啦！”

铁姑娘们安顿好生活之后，便开始向荒山宣战。尽管土地冻得硬梆梆的，锄头下去震得虎口发麻，一不小心，芒秆荆棘还会划破脸和手脚，但大家斗志昂扬，歌声笑声不断，干得很欢。

一连干了十几天，人人手掌磨起血泡，脸上划出血痕，可是开出来的荒地才一亩多。傍晚收工的时候，下乡知识青年春枝望望四周的荒山野岭，自言自语地说：“能把这荒山坡开垦出来吗？”

慢慢地，春枝清亮的山歌声消失了，有几个姑娘也产生了畏难情绪，连爱说爱笑的小梅也一声不响了。铁英心里暗暗焦急，韩凤憋不住嚷道：“怎么都变成哑巴啦！”

吃完饭时，韩凤端着碗生气。铁英走过去亲切地说：“不吃饭？”韩凤说：“战斗刚开始，有人就泄气，这怎么能在红石岭扎下根呢？还算什么铁姑娘，上山时的决心到哪里去了？”

铁英笑着说：“凤子，我心里也焦急呀！我们肩负的担子真不轻，可是在困难的时候，我们自己要看到成绩和光明，才能提高大家的勇气。”她和韩凤认真地研究起工作来，连吃饭都忘了。

晚饭后，铁英把姑娘们叫拢来，拿起锄头柴刀问道：“这是什么？”小梅忍不住噗嗤一笑：“锄头、柴刀嘛！”铁英严肃地说：“这是武器！”

铁英指着荒山问：“这是什么？”姑娘们不知怎样回答。铁英说：“这是战场！我们要荒山长出粮食来，支援世界革命，狠狠打击帝修反。这就好比打仗，拿起武器上战场，就一定要和敌人拼到底！”

铁英又指着开出来的那块田说：“不要看这块田小，这是我们胜利的开端。只要我们学习老愚公每天挖山不止的革命精神，这块田就会不断扩大。到以后呀，还会嫌这荒山不够我们开哩！”

铁英一番话，说得大家浑身起劲。小梅说：“愚公九十不服老，我们青年人更要志气高。我们不该泄气，同愚公移山相比，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春枝也说：“我也要向愚公学习，不怕困难。”

就在这时，东山伯同几位老贫农来红石岭看望姑娘们，告诉她们队里狠批了某些人的“三自一包”黑货，掀起农业学大寨的高潮，正在把乱石坡改为大寨式梯田。姑娘们受到很大鼓舞。

东山伯听了姑娘们的汇报，连连点头称赞。看到姑娘们忙于学习和劳动，连住房都顾不上搭，便留下来和姑娘们一起砍来了杂树、竹子，盖起了崭新的茅棚。

铁姑娘们又斗志昂扬地投入战斗。这天晨雾弥漫，她们一大早出工，宛如在白云上面开荒，个个兴致勃勃。铁英提醒大家要注意野兽，防止意外。

突然，对面山上响起一声吼叫。大家一听，都异口同声地说：“老虎！”铁英一挥手：“大家过来！”姑娘们立即聚拢在一起，眼睛盯住前方。但是云遮雾挡，只听见老虎声，却看不见老虎影子。

春枝问：“怎么办？”韩凤坚毅地说：“姐妹们，不要怕！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老虎要跳出来，我们坚决把它消灭。”

铁英说：“对！老虎来了我们坚决消灭它！”小梅说：“我们一人一锄头，就能把它打死！”铁英和韩凤持枪警戒，其余的姑娘仍坚持垦荒。

过了一会，太阳出来，云开雾散，大家才看见一只黄斑大老虎蹲在对面山岗上，瞪大两眼，直盯着姑娘们，距离她们不过二百来米。韩凤立即向老虎开了一枪。

老虎受了伤，咆哮着一跃丈多高，张牙舞爪地向铁姑娘们猛冲过来。这时，铁英不慌不忙地瞄准老虎，“叭”的一枪打去。

这一枪正好打中老虎的头部，只见那老虎身子一纵，从山岗上滚了下来。顿时一阵欢呼声，在山谷里来回震荡。

虎倒在地上，犹作垂死挣扎。姑娘们高声喊着“打呀！”直向老虎冲去。春枝见大伙奋勇争先，也鼓足了劲头冲了上去。小梅人矮腿短，跑在后面，急得连连催促自己：快，快，快！

十几把锄头一齐打在老虎身上，老虎再也动弹不得了。铁英急忙喝止：“别砸坏了虎皮！”她一脚踩在老虎头上说：“看，要是怕它，它就会吃掉我们；我们团结起来跟它斗，活老虎也给打成了死老虎。”

经过打虎，铁姑娘们锻炼得更加团结坚强了。春枝向铁英表示要胸怀世界，进一步培养吃大苦耐大劳的优秀品质，争取加入共青团。姑娘们精神焕发，生产进度大大加快，不久又多开了一部分梯田。

布谷声声，季节逼人。铁英正准备回家汇报工作，顺便领取稻种，东山伯却及时给铁姑娘们送来县里支援的水稻良种。他望着姑娘们开出的层层梯田，非常兴奋。

东山伯鼓励大家说：“最近队里有人吹出一股‘冷风’，胡说什么‘红石岭上有种无收’，鼓吹上山搞自发。你们工作做好了，就是对这股歪风的有力回击。”姑娘们表示：为了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不种出粮食决不下山。

当时，春雨绵绵。姑娘们小心翼翼地把一箩谷种抬进房间里，放在干燥的地方，垫高盖严。春枝兴奋地说：“春播一箩谷，秋收万担禾。一定要让这良种长遍红石岭的山山坡坡。”韩凤笑道：“嘿，做起诗了！”

哪知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半夜里山洪骤然倾泻，“轰”的一声把茅棚的墙冲倒了。铁英闻声跳下床来，水已漫过脚面，她立即指挥大家抢救谷种。

姑娘们七手八脚把谷种扛上肩，抬到桌子上。韩凤抱起自己的棉被盖到谷箩上，有人递过来雨衣，有人找来绳子，很快把谷箩包扎起来。

姑娘们听着哗啦哗啦的洪水声，担心新开梯田被洪水冲垮。铁英和韩凤几次想披上雨衣，到新开梯田看看。可是，茅棚前面不远，有好几道奔腾咆哮的山洪挡住去路，根本通不过去。

天色微明，雨过天晴。姑娘们走出茅棚一看，都不禁“哎呀！”一声，新开的梯田给洪水冲垮了。小梅蹲在田边，噙着泪水，差一点哭出声来。

铁英却笑了笑说： “铁姑娘们，我给你们道喜！ ”韩凤说： “唉！你开什么玩笑啊！ ”铁英答道： “你忘了吗，一九六三年大寨遭到特大水灾，窑塌了，梯田冲垮了。可是陈永贵还给大伙道喜。”小梅忙问： “为什么？”

陈永贵说，没有死人，就是大喜事。有了人，旧窑塌了盖新窑，土地漂了再修土地，我们现在的灾害比大寨小得多，我们人好好的，谷种、生产工具都保住了，还不该道喜？”

铁英话音一落，大家嚷开了。这个说：“困难九十九，难不倒铁姑娘一双手”，那个道：“洪水冲垮梯田，冲不垮我们的革命意志”，韩凤说：“这场洪水也提醒我们要修排水道，检查薄弱环节，及早防止灾害。”

于是，姑娘们急忙把自己的席子、床单拿出来垫晒谷种。大家说：“学习大寨人，茅棚倒了再搭，梯田塌了再修，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只有炊事员胡兰还在发愁，洪水把她们的口粮冲走了不少，一只煮饭的大铝锅，盖子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她急着要做饭，于是便顺着水路寻找，哪知小梅从后面蹑手蹑脚走过来。

原来小梅眼尖，早已捡到锅盖。她悄悄走到胡兰身后，把锅盖举到胡兰耳边，用小棒“当”的一敲，说：“在这里！”胡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骂一声：“死小梅！”笑着向小梅追去。

小梅一下就跑出老远。她跳上一块大石头，敲着锅盖唱开了：“铁姑娘志气高，敢叫荒山换新貌，不怕洪水不怕虎，面对困难乐陶陶。”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早饭时，大家议论道：“我们还没有种出粮食，就损失了粮食，这不是又要给国家添负担吗？”有人建议：“春天了，可以采野菜掺稀饭，把损失的粮食补回来。”大家都说好，并立即派人行动。

东山伯在家里见下了一夜大雨，放心不下。次日一早，就同几个党支委带了一些粮食赶到红石岭来探望。他们看到铁姑娘们精神焕发地在修梯田，补茅棚，高兴地说：“铁姑娘真是‘铁’了。”

中午，胡兰端着白米饭进来请东山伯他们吃。可是姑娘们却一个个“回避”了。东山伯诧异地问： “不一起吃饭？”胡兰笑笑说： “大家都吃过了，这是专为你们做的。”

东山伯感觉到这里头有名堂。他进入厨房，一把掀起大锅盖，发现是一锅野菜稀饭。老支书的眼睛湿润了，心想：多好的年轻人啊！铁英连忙向他作了解释。

东山伯激动地赞扬她们为革命吃大苦耐大劳的精神，并且表示回去后，要乡亲们向她们学习。接着，便和姑娘们一起吃了这顿有意义的野菜稀饭。

经过姑娘们辛勤劳动，茅草丛生的荒山上出现一片片葱绿禾苗。为了发展副业生产，她们还从生产队抱回来小猪、小鸡、鸭苗喂养。

春来禾苗一片绿，秋来谷子一片黄。铁姑娘们在红石岭奋战三个春秋，开垦出梯田六十多亩，生产出粮食六万多斤，花生近四千斤。还养得肥猪满圈，鸡鸭成群，为革命作出了贡献。

白云岗的乡亲们关切地说：“妹仔们整年累月在山上吃大苦，耐大劳，应该多吃点粮油肉。”铁姑娘们说：“我们响应毛主席关于‘备战、备荒、为人民’的伟大号召，把富日子当穷日子过，坚决不要特殊照顾。”

白云岗的贫下中农说：“红石岭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大家争着把女儿送上红石岭来锻炼。铁英她们热情地接待一批又一批新伙伴，决心在党的“九大”团结、胜利路线指引下，为革命作出更大贡献。

来源：划过指尖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