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杨继周斗到此时,已知姑射紫卿实在是生平罕见的一位劲敌,但他万万没料到姑射紫卿的内力已到了随心转换的地步,这一下两剑相交,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内力飞速急泄,心中大惊之下,掌心向外一登,青釭剑脱手飞出,直直地对着姑射紫卿飞了过去,姑射紫卿心中一愕,一时哪里还来得及躲
杨继周斗到此时,已知姑射紫卿实在是生平罕见的一位劲敌,但他万万没料到姑射紫卿的内力已到了随心转换的地步,这一下两剑相交,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内力飞速急泄,心中大惊之下,掌心向外一登,青釭剑脱手飞出,直直地对着姑射紫卿飞了过去,姑射紫卿心中一愕,一时哪里还来得及躲闪,只觉劲风扑面,寒气侵骨,大惊之下,不顾地上泥土,和身疾滚,只听叮当一声,火光爆散,定睛一看,场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女子,飞出手中的短剑,撞飞了杨继周脱手飞出的青釭剑。杨继周宝剑这一脱手,未曾用上大力气,青釭剑固然削铁如泥,被那中年女子短剑一碰,只把短剑削断,青釭剑却是直飞上空,猛可里又有一人腾空飞起,半空中飞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算盘,啪的声响,把青釭剑牢牢粘在了算盘之上,轻轻跳下地来,拱手道:“帮主!”
杨继周不及回答,赶忙走到姑射紫卿身边把她搀起来,这时姑射紫卿带来的十几个红衣喇嘛也都拥了上来。杨继周道:“几乎误伤姑娘,在下实在不好意思!”姑射紫卿把手中宝剑交给那中年人,淡淡一笑道:“这番比武,小女子是输了,但愿有来日,咱们还有机会相互切磋。”杨继周点头道:“道者大同。姑娘来日若有心切磋剑法,请光临敝帮,在下愿倒履相迎,诚心候教。”姑射紫卿微笑道:“小女子倒是想去,只怕有人未必真的欢迎。好了,今日见过了天下第一高手无相神尼的传人的武功,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此番前来中原,当是大有斩获,江湖路远,山高水流,异日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小女子告辞了。”
刚才掷出短剑的,乃是太阴夫人,取回杨继周宝剑的,是神算子秦世凯,其他诸如身躯瘦长的蝙蝠、手提三节棍的柳梦池,背负双钩的是吴子轩,最后还跟着一个大胖子余天霸。杨继周又惊又喜,正要上前拜见,但见柳梦池把手一摆,道:“咱们自家人,不用那么急切,三弟先带我见一见大会的主持!快!”
杨继周猛然想到大哥二哥不在江湖,此番正义帮几位重要人物几乎同时南下而来,其中必然有因,也不及细问,几人一同上前拜见大会主持一玄上人和云光法师,诸如李轩辕、张金奎、庄亦锴等前辈,也都一一拜见,只听柳梦池道:“一玄上人请赶快安排大家从后山小路疏散!”一玄上人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何?”
余天霸道:“在下乃是城中土地主,这位杨继周小哥,乃是我的好友,他来参加武林大会,在下却因有私事未能同行。王兄弟走后次日,在下的眼线发现城中守军在调动,托人一打听之下,方知潭州府军备司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得知咱们这鸣翠峰上要举行武林大会,发了紧急海捕公文,令潭州军备司的兵马和岳州城防团练使带领兵马,要将各位一网打尽,死活不论,山脚山道上,如今都有了重兵埋伏,要害位置还埋了炸药,上下周围,都有潭州府拨来的精兵,弓弩齐备,大家只要不乖乖地投降,立刻便是乱箭齐发,是以下山的路万万是走不得了!”一玄上人武功固高,人却是迂腐之极,听了这话,不禁大为惊慌道:“那当如何,那当如何?”人群也顿时乱了起来。
李轩辕和庄亦锴走下座来,喝道:“大家不要乱,越乱越为人所趁!”李轩辕问道:“杨公子,贵友之见若何?”杨继周抱拳道:“我这位朋友是本地熟人,大路小路,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只管跟他走便是!”当下各大门派掌门呼喝本派本帮的弟子,逐渐收拢人群,都到大殿前来集合。余天霸道:“这山后有一条砍柴人走出来的羊肠小道,可以通往别处,避开朝廷兵马的搜索,大家跟我来便是。”就在这极度的慌乱中,忽听得有人“咦”地一声叫了出来,杨继周闻声望去,忽见他们身旁不远的乱草丛中,飘来了一阵来了非常奇怪的淡青色的雾气,那股雾气在山顶弥散的香气,竟似带有淡淡的甜味,但又令人感到懒洋洋地,似有说不出的舒服。
既然有人发出了惊异的叫声,其他的人也顿时警觉起来,只见远远近近,树木底下,野草丛中,到处都腾起了一团团的烟雾,这些烟雾五彩斑斓,一眼望去,就像半空中忽然起了一片五颜六色的云朵,在蓝天白云之下互相辉映,显得十分刺目!杨继周情知不妙,大声叫道:“赶快闭着呼吸,松开穴道,这是毒雾!”但事发突然,登时令得山顶的数百高手,都感到目瞪口呆,谁也不知这些烟雾从何而来,但鸣翠峰风景秀丽,这些烟雾当然不是自然而然生出来的了!
这时众人已没有余瑕思索,午后的山顶风声渐起,那一团团奇怪的五彩云朵被风越吹越近,靠得近的人已经发出了怪异的叫声,一个个都倒了下去,饶是杨继周内力深厚,吸到了这些古怪的雾气,吸进一星半点,都觉得胸口作胀,心神恍惚,其他的人更是如醉如痴。他转头一望,不见了完颜虹霓,心中暗叫不好,大叫道:“大家快走!”但放眼着去,整个山顶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人群,别说一个身材小巧的完颜虹霓,就连神枪赵三这样高大的身躯,钻进了人群,也一时难以找到!
他这里心念方动,忽听已经在余天霸的指点下跑到了后山小道上的几名峨嵋派弟子叫道:“有埋伏,提防暗算!”就在这瞬息间,一团团黑影蓦地从四周出现,杨继周把姑射紫卿的手一拉,喝道:“姑娘快跟着那个大胖子跑!”姑射紫卿回过神来,拱手道:“杨公子后会有期!”这时一团黑影倏地从她头顶飞过,姑射紫卿长袖一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虎口已似被极小极细的牛毛金针刺了一下,登时手臂发麻,身躯摇摇欲坠!
原来她和杨继周恶斗了五百多招,内力已然接近耗尽的地步,这反手一挥,打的是半空中飞速移动的人影,出手时已是力不从心,冷不防就着了人家的道儿。杨继周大吃一惊,心道:“这人是哪里来的?就凭这份轻功,便不在我之下!”不及细想,倏地双臂一振,腾空飞起,扬手便是一掌,那人身法快到难以形容,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功夫,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路边一棵大树被杨继周一掌拦腰打断,那人却在掌力快要拍到的须臾之间让了开去!
姑射紫卿的随从蓝天吾和那瘦小的中年人交手三四招,竟自拦不住那黑衣人的掌力,只听一声闷哼,蓝天吾倒退四五步,先从小道上端咕噜噜地滚了下去,那中年人见同伴被震倒,吃了一惊,另外一个黑衣人上前就是一掌,也把他打得飞下山道去了。好在十四名喇嘛武功还算精强,各自拔出弯刀,排成两排,把姑射紫卿护住,这时从山下和山顶树丛中冒出来的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放眼一望,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杨继周见势不好,急忙叫玄英道长和柳梦池吴子轩赵三四人赶快去后殿接应龙门十二杰,要知季洞真在后殿羽化,场上的人大多还不知道,而后殿背后就是悬崖,再无退路,龙门十二杰尽管武功高强,若是敌人用上了毒烟,只怕他们也会猝不及防,而不带走恩师的法体,龙门十二杰是宁死也不会轻易离开的!
玄英道长等四人去后,杨继周叫上太阴夫人,两人一同赶了上去,这时姑射紫卿的十四名喇嘛侍卫也大半受伤,有几个伤势还不轻,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太阴夫人勃然大怒,喝道:“哪里钻出来的小鬼!”几个起落,顺手从人群中一名峨嵋派弟子手中夺了一把长剑,到了一名黑衣人的背后势若风雷,挺剑就刺,那人头也不回,但听得“噗”的一声,太阴夫人的剑尖刺中他的背心,猛可里长剑向外一滑,竟然刺不进那人的身体。太阴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她的剑法和武功,是足够在江湖武林中跻身第一流高手之列,这一剑刺中那人的背心,竟然伤他不得,焉得不惊?
心中想道:“难道这混账东西竟然练成了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她哪里知道,由于事起匆忙紧急,无暇细想,其实她那一剑,是刺中了一块皮革,那人身上穿着一层厚厚的犀牛皮甲,寻常的刀剑自然刺不进分毫,而宝剑刺着的手感,又是和人体肌肤几乎差不多的感觉,以太阴夫人老到江湖,竟也一时没有察觉出来异样。但见那人挥袖一拂,太阴夫人一个筋斗倒翻出三丈开外,定睛一看,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身形一闪,从那黑衣人侧面欺身而进,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只见寒光电闪,太阴夫人闪身、拔剑、进招,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难以形容!
双方动作都快似电光石火,那黑衣人身躯已自腾空飞起,但见一道青色寒光,俨似长虹划空,紧跟着划到了他的后心,当的一声,火星飞溅,那口长剑寒光湛然,竟也在闪瞬间被那黑衣人拔出一支判官笔挡了开去,太阴夫人用力过猛,那口长剑损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太阴夫人呆了一呆,陡觉阴风扑面,冷气刺肤,眼睛一痛,长剑已被那人劈手夺去。原来那人不知练了什么邪门武功,指尖弹出一缕寒风,太阴夫人虽是武功高强,但两者距离太近,被阴风所袭,眼睛睁不开来,在两招之内,便给那黑衣人夺了她的长剑。那人脚步一滑,从太阴夫人的身旁掠过,向姑射紫卿扑了过来。
姑射紫卿和杨继周斗了这半日,内力大损,又中了那黑衣人的剧毒暗器,要分神以内力压制毒素不至蔓延过快,根本就无力抵挡那黑衣人如风似电般的攻击,眼见那黑衣人已经扑了过来,那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一双眼睛里暴露出来的狰狞之色,令得姑射紫卿也不禁不寒而栗,但她此刻已实在无力再抵挡对方的一招半式了!
那黑衣人的手指刚要碰上姑射紫卿的肩头,只听背后有人叫道:“这个不要你们管,把她交给我就行了!”白衣飘飘,来的竟是屠龙帮帮主陈少轩!姑射紫卿脑海中念头一转,颤声道:“你,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陈少轩尖声怪笑道:“不错,他们都是我们十大派的盟友,姑娘,你以为你对我爱理不理,我就没有机会一亲芳泽了吗?落在本帮主眼下的女人,哪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嘿嘿狞笑,一只手掌已经摸到了姑射紫卿的胸口!正在这时,猛听一声大喝:“好呀,你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来面目了!”说时运,那时快,杨继周闪电般打倒了两名黑衣人,大喝声中,宛若神兵天降,巨鹰临凡,猛地出现在了陈少轩眼前!但见杨继周仰天长笑道:“你是什么东西?道貌岸然的小贼,十大派里也就有你这些魑魅魍魉!我瞧在令师的面上,比武场上对你一再容忍,想不到你还是不思悔改!”
陈少轩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叫苦:“三十老娘倒绷婴儿。我只想把这抓到手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这不识情趣的小贼如影随形。”他早知杨继周的剑法远在自己之上,如今还有一层侥幸,那就是他亲眼看见杨继周和姑射紫卿那一场恶斗,他认为杨继周和姑射紫卿一样,内力都已用得差不多,一时未能恢复,那么正好趁此机会把杨继周这个眼中钉给除掉,毕竟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如果结阵围攻,十个杨继周也不是对手。他哪里知道,杨继周因缘际会,得到了季洞真的一甲子内力相赠,尽管和姑射紫卿恶斗良久,但内力几乎没受多少损耗。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宽,尖声冷笑道:“小贼,别以为你的剑法武功如何了不起。你一双手,能抵得过我们这么多人手么?哈哈,我劝你放下宝剑,交出断玉神功和铜人密谱,本少爷心情好,也许还能饶你一命,至多废掉你的武功,让你从此在我脚下当一条听话的狗,岂不比丧命在此要好得多?”他从小娇生惯养,虽然拜在名家门下练武多年,但为人极是吝啬小气,一向又自尊自大惯了的,自己的朋党已到,自认为杨继周已是被迫要束手就擒的了。
他一边看着只剩喘气的气力的姑射紫卿那高耸的胸脯,欲火委实难耐,正要推开杨继周,猛可里手腕一紧,杨继周已然大喝一声,把他从平地抓了起来,两个旋风急舞,将他远远抛出,喝道:“无耻的臭贼,今天是谁趴在地上做狗还不知道!小普陀门十一位弟子的血债,今日要你这臭贼的首级来偿!”青釭剑向前一指,剑光与日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蓦地里疾冲上前,当真是动如脱兔,一瞬之间,与陈少轩相距不到四尺,陈少轩摔得七荤八素,刚爬起身来,肩头一阵剧痛,杨继周左手已抓住了他右肩,掌力一吐,喝声:“去!”陈少轩腾云驾雾般直飞出去,啪嗒一声,重重落地,登时口吐鲜血。
他打伤陈少轩,右手按上剑柄,蓄势不发,阳光之下,只见四周密密麻麻围拢过来的黑衣人个个眼光中似乎都露出极大的恐惧。杨继周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喝声:“好!”“好”字话音一落,跟着挺剑刺出,只听一声大吼,一名黑衣人胸口鲜血狂喷,慢慢倒下。这一剑乃是“混沌三剑”中的最后一招“沧海一粟”,但此刻杨继周急于脱身,所以杀人立威,出手之奇之快,委实令人无法想像。众黑衣人见他拔剑相攻,正要围裹上前,哪料杨继周出剑之快,正是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快如闪电般刺死一名黑衣人,便即飘身后退,从地上抓起姑射紫卿的手臂,把她背在背上去。众黑衣人惊怒之下,急起追击,但杨继周内力充沛之极,一转一奔,兔起鹘落,众黑衣人已然追赶不上。
他飞奔到山道下坡路上,但见前面白影飞动,原来是龙门十二杰和玄英道长等人,神枪赵三背着太阴夫人,太阴夫人面目青肿。众人回头见杨继周背上背着人飞奔而来,急忙上前接应。杨继周喝道:“不要停步,快走,快走!”但见山路上数人急奔而至,众人得明白,正是几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杨继周叫玄英道长道:“道长帮我背一背姑射姑娘!”玄英道长应声把姑射紫卿接了过去,杨继周青釭剑斜负背上,快步向众黑衣人走来。几个黑衣人一愣,只听杨继周大喝一声,那几名黑衣人中四人挺剑而出,两剑刺他左胸右胸,两剑左右横扫,斩他双腿。
柳梦池和吴子轩两人看得心惊,忍不住一起叫出声来道:“三弟,小心!” 但见杨继周右手伸出,在一名黑衣人手腕上轻轻一按,跟着身移步换,在斩他下盘的一名黑衣人手上一推,只听两声惨呼,那两人以双剑相刺,相互中剑,登时倒地毙命。玄英道长背着姑射紫卿在近,看得分明,惊骇之下更是佩服,心道:“这明明是他那三招古怪之极的剑法变化出来的手法,绝不是简单的擒拿。倘若他手中有剑,这两人非得立刻身首异处不可。可见这位少年帮主的武功只怕还远在我想象之外!”
那几个黑衣人围着杨继周,见闪电般便有两个同伴自刺而自己却懵然不知所以,当下都吓了一跳,转身逃了几步,逃得远远的,谁都不敢跟再过来。杨继周手持宝剑,挡于道中,众黑衣人面面相觑,无人敢逼。杨继周缓缓退回,又将姑射紫卿背在背上,众人继续拔步急奔。奔下山坡不远,但见树林中人头涌动,竟是大批官兵迎面拦路。马蹄得得,为首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头戴束发金盔,身披金甲,耀武扬威地喝道:“通通给我束手就擒,可免死罪!”树林中弓弦绷响,像是无数箭手埋伏在林中。
杨继周一声呼哨,众人都停了下来。但见杨继周飞身举步,猛地一剑,剑光如虹,向那军官脸上刺去。这一剑势道厉害之极,那军官吃了一惊,急忙横戟挡架。杨继周剑法变幻,极为神妙,只听“啊”的一声,那军官喉头中剑,倒撞下马,一股血泉,直喷上天。这回就连紧跟他身后的云真子等十二高手也未曾看清他如何出剑,那军官已然一剑毙命,不禁相顾骇然。龙门十二杰如是高手也不禁为之悚然,那群军士更是魂飞胆丧,一声呼哨,登时四处奔逃。
杨继周等人不管官军逃窜,一路急奔,才到山脚,这时阳光猛烈,远远望见绝户师太一身灰衣,正在人群中起伏乱窜,乱杀正道中人。她嘴角微斜,一张又瘦又长的马脸上露出兴奋怪异的神色, 把手一指,众人随他一起冲进人群。杨继周背上虽然背着昏迷的姑射紫卿,但他身法美妙飘逸之极,一剑一指,极尽优雅端肃,衣袂之间,劲风鼓荡,当者皆避。他遥见绝户师太正斜斜刺出一剑,左手捏着剑诀,正自好整以暇卖弄天台剑法,突然间铮铮声响,云真子长剑飞起,跟着噗噗声响,两名天台弟子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云崖子在云真子身后,长剑舞动,十余招间,十多名韦陀门弟子尽皆受伤,不是断手,就是断腿,跟着长剑向前一递,只听噗的一声响,两人被他一剑活活穿着,张臂舞爪,表情痛苦至极,只是无法摆脱喉头长剑,一时不能就死。杨继周见道家名士,一旦颜色震怒,出手伤人,那也是夏阳冬日,烈不可当,心中暗暗敬畏,青釭剑向前一引,噗地声响,一名天门派弟子眉心中剑。
他抽回宝剑,在人群中缓缓而行,宝剑一旦向前挺出,必有一人命丧剑下,长笑声中,率先闯出重围。这时正义帮几人已经到了一个山谷谷口,个个身上挂彩,四周人群越来越多。赵三爬上谷口石壁,青铜枪拨下巨大的石头四处飞坠,人群中惨叫连声,压死不少十大派中人和军士,众人一时稍退,云真子等人带着师父法体杀条血路,接着奔进谷口。
余天霸也爬上一处山崖,依样画葫芦,石头乱飞下来,下面杨继周孤身一人仗剑守着谷口,只要有人靠近,立刻便是一剑,前来围攻的黑衣人、十大派和潭州府军备司的军士死伤惨重,不得不后退。待到后来,赵三和余天霸两人分别从山崖上跳下,赵三手挺四十斤重的青铜枪撞入人群,见人就刺,见人就杀。他枪重力沉,余天霸却是天生神力,随手捞着一人,也不管死活,把来当作武器,在人群中横打竖击,人群中阵阵惨呼,脑浆飞溅,血肉横飞,死伤枕籍,令人不忍猝睹。两人大笑声中双双携手,又杀回谷口稍息片刻,再冲入人群中。两大力士来回冲击数次,前来围攻的人群终于渐渐散去。
正在此时,东边传来马蹄声响,快马数骑,疾奔而至,来到谷口。杨继周挥退赵三和余天霸两人,玄英道长和双眼已然恢复的太阴夫人双双挺剑赶到。三人定睛一望,但见为首三人,个个身穿黑衣,头脸都用黑布蒙着,但其中一人太阴夫人却是认得,正是在山顶上突施冷箭,以阴寒指力刺伤自己眼睛的那个黑衣人,寻思:“这厮害我眼睛疼,不料他自恃武功,竟会自己回头送上门来,这叫做老天爷有眼,让我报仇。”一声大喝,飞身出马。她心气极高,生平少逢败绩,但在山顶一个不小心竟受了敌人的暗算,这口气不出,万万不能。
而且那黑衣人乃是她以前的旧相识,夫妇俩在河套时,他也得了消息,前来投靠,只是银剑先生向来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与他为伍,夫妻俩多年的名声难免要败在他的手中,加之银剑先生比太阴夫人的眼光高得多,根本不屑与此人为朋,那次投靠,夫妇俩只送了一百两银子给那人,银剑先生更是一点好脸色也没给那人瞧。那人讪讪而归,从此不知去向。只是他人品固然低劣,一手剑法,尚有可观,太阴夫人虽然对丈夫的决定并不反对,也虑从此江湖中又多了一个敌人,因此趁着到关内访友的机会暗中打听过他。但多次打听,此人皆无音信,没人知他去了何方,在哪里落脚,想不到银剑先生已经去世多年,这人却忽然冒了出来。非但如此,还练成了怪异的武功,猝然下手,伤了太阴夫人的眼睛。
原来那人名叫尚武功,乃是南阳府尚家的子弟,和太阴夫人的娘家相熟。南阳府尚家在武林中无论三教九流,可谓无所不交,尚家势力在江湖中盘根错节,并非表面上看上去只是当地的土财主而已。尚武功垂涎于太阴夫人的倾城容颜,曾托人向太阴夫人娘家求婚不果,后来得知太阴夫人嫁给了银剑先生,色心不死,前往河套,拜访过银剑先生夫妇。
太阴夫人年轻时,艳名远播,石榴裙下不知拜倒过多少英豪才俊,尚武功自认有一副臭皮囊,武功也还能入太阴夫人法眼,期望能得美人垂青,寄望于太阴夫人回心转意,离开银剑先生嫁给自己。岂知银剑先生在江湖中耳目甚多,尚武功的名声不好、对太阴夫人其心不轨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银剑先生耳中,这还是银剑先生自结婚后火气收敛了许多,无论如何也要看妻子的面上,才没下手惩戒,否则以银剑先生刚烈的性情,尚武功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当下太阴夫人身出谷口,喝道:“姓尚的贼厮鸟看什么看,有种下来跟老娘见几招!”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