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谁爸妈？“我抓着晾衣杆站起来，金属杆子被太阳烤得发烫。张明站在防盗门的光影里，钥匙串在手指上转得哗啦啦响：“当然是接我爸妈来养老啊，上周不是说好了？”

我叫林静，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晒得人心里发慌。我蹲在阳台上收拾被单，洗衣液的茉莉花香混着消毒水味往鼻子里钻。

张明突然从后面喊我：“爸妈的火车三点到，我这就去接。”我手一抖，塑料衣架啪嗒掉在地上，碎成三瓣。

“接谁爸妈？“我抓着晾衣杆站起来，金属杆子被太阳烤得发烫。张明站在防盗门的光影里，钥匙串在手指上转得哗啦啦响：“当然是接我爸妈来养老啊，上周不是说好了？”

我耳朵嗡的一声，忽然想起七天前他确实提过一嘴，当时我正在给儿子批改数学作业，随口应了声"再说吧。

铝合金晾衣绳突然崩断，湿漉漉的床单扑簌簌掉下来，水珠溅在瓷砖上像撒了把碎玻璃。张明已经跨出门槛，皮鞋跟敲在楼道里的声音又急又重。

我蹲下来捡床单，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主卧隔壁的客房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棕榈床垫，衣柜里挂着两件老年款的加厚睡衣。

公婆拖着三个蛇皮袋挤进家门时，我正在厨房剁排骨。菜刀剁在砧板上的闷响里，我听见婆婆尖着嗓子说："这地板砖滑得很，得铺防滑垫。

公公的咳嗽声像台漏风的鼓风机，带着痰音在客厅转圈。张明把老人家的降压药往茶几抽屉里塞，药盒碰撞的声音让我想起小时候往铁皮糖罐里塞硬币。

第二天清晨五点，我被厨房叮咣声惊醒。透过门缝看见婆婆踮着脚够吊柜里的砂锅，老式涤纶睡裤在晨光里泛着青白。她熬的小米粥糊了底，焦味顺着门缝钻进被窝。张明呼噜震天响，鼻息喷在我后颈上，热烘烘的像团湿棉花。

矛盾爆发在第七天傍晚。我从辅导班接儿子回家，推开门就看见公公蹲在阳台抽烟，烟灰缸里横七竖八插着七八个烟头。

儿子突然开始喘，哮喘喷雾在书包里掏了半分钟才摸到。张明冲过来拍孩子后背，手掌印在蓝色校服上格外刺眼：“爸有老寒腿，医生让抽点烟活活血。”

我盯着瓷砖缝里的烟灰，突然发现结婚十年，这房子房产证上写的还是张明一个人的名字。

第十天我提前下班，正撞见婆婆把我的真丝衬衫泡在八四消毒液里。粉紫色衣料漂成惨白，在水盆里像块皱巴巴的皮肤。“静啊，这料子不结实。”

婆婆搓着衣服冲我笑，指关节被碱水泡得发红。我冲进卧室翻衣柜，结婚时母亲送的和田玉镯子不见了，梳妆台抽屉里的黄金项链换成了一条褪色的红绳。

那天半夜我摇醒张明，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在他脸上切出一道惨白的线。你爸妈要住多久？“养老当然是长住”。他翻个身，被角卷走大半边被子。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忽然想起上个月他往家里搬理疗床时，说那是给客户代买的样品。

第二天我请了年假，开车回娘家时父母正在院子里晒柿饼。父亲踩着竹梯子往铁丝网上挂柿子，母亲在底下扶着梯子喊“慢点”。金黄色的柿饼在秋风里轻轻摇晃。

我突然说：“爸妈，我们去云南吧。”母亲撩起围裙擦手：“你不上班了？孩子怎么办？张明会管。”我咬碎嘴里的柿子糖，甜得发苦。

我们在洱海边住进白族老院子时，张明发来视频通话。镜头晃过客厅，他父母正躺在按摩椅上啃苹果，果皮直接吐在茶几上。儿子举着试卷凑到镜头前："妈妈，数学考了98分。

“背景音里婆婆在喊：”明明，马桶又堵了！“张明的黑眼圈快要掉到下巴，我想起他当初追我时，每天坐两小时公交就为送份早餐。”

母亲在蝴蝶泉边给我编彩辫，银饰叮叮当当垂在耳边。“当年你爸接奶奶来住，我也是赌气回娘家住了半个月。

她手指翻飞，把我的头发分成小股，后来发现老人就像老房子，看着碍眼，真要塌了又心疼。父亲蹲在旁边拍水鸟，相机镜头蒙着层水雾。”

返程那天飞机遇上气流，机身颠簸时母亲死死攥住我的手。她无名指上的金戒指硌得我生疼，那是父亲用第一个月工资打的，戴了四十年没摘下来过。我突然想起婆婆手上也有个类似的戒指，边缘磨得发亮，听说那是张明奶奶传下来的。

到家是晚上九点，楼道里飘着中药味。推开门看见张明瘫在沙发上打鼾，茶几上堆着吃剩的泡面桶。公婆房间传来断续的咳嗽声，电视里播着京剧，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痰音。我轻手轻脚进儿童房，儿子蜷在被窝里，床头柜上摆着凉透的南瓜粥和英语单词本。

凌晨两点我被争吵声惊醒。公婆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响动，婆婆带着哭腔喊：“养你有什么用！“张明压低声音劝，像是喉咙里塞了团棉花。”月光照在结婚照上，照片里的我们头挨着头，玻璃框边缘结着蛛网似的裂纹。

第二天早上，婆婆破天荒没煮夹生粥。她坐在餐桌前剥鸡蛋，指甲缝里还沾着八四消毒液的漂白色。“芳啊，今天太阳好，把被子抱出去晒晒。”

蛋壳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信号。我抬头看张明，他正往面包上抹花生酱，手指上的创可贴翘起个角——上周通马桶时被铁丝划的。

晾被子时发现隔壁王阿姨在阳台上探头探脑。“她养的那只橘猫蹲在晾衣架上，绿眼睛盯着我家阳台上新装的防滑扶手。"小张他爸妈要长住啊？”

王阿姨的八卦比秋风跑得还快。我抖开被单，阳光里飞舞的尘埃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镜子，照见十年前张明在婚礼上背我过火盆时，喜服下摆溅上的火星子。

友友们，你们现实生活中老公接爸妈来养老时，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你认为照顾父母养老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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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威廉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