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舟哥，我这招好用吧，你一发和陆年的试纱照，欢欢果然就着急了。”
如侵即删！
和顾言舟告白的第33次，他没回应，但却拉着我去了婚纱店。
他当天就在朋友圈发了我和他的试纱照，配上文字：“想结婚了。”
我当晚立马约拍婚纱照。
下一秒，我接画稿的小号收到语音消息。
顾言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老师，接急单画稿吗？”
“我梦中的迎宾照。”
我笑着点开他发我的照片，身体是我的。
脸是P的我妹妹的。
我颤抖着手打下：“加钱，急单十倍。”
是我刚预约婚纱照的价格。
1
昨晚我熬了一整夜，画好了顾言舟约的画稿。
早上醒来时，顾言舟已经不在家了，桌子上是他给我准备的早餐。
还有一张字条：“我去晨跑了。”
看着俊秀的字迹我正有些恍惚，下一秒，手机收到了消息。
“我想在这家酒店办婚礼，302，来一起看看。”
我点开下面的地址，是我和他说过的最喜欢的酒店。
原来我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纸条被我越攥越紧，或许他这次是真的想好好和我在一起。
片刻后我站在302门前，房门轻掩着，里面传来几人的说话声。
“舟哥，我这招好用吧，你一发和陆年的试纱照，欢欢果然就着急了。”
“你昨天发的朋友圈，欢欢半夜的飞机，今天就回国了。”
陆欢欢，我的妹妹。
昨晚以前，我都不知道他们俩认识。
顾言舟站在窗边，神色有些难掩的兴奋。
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顾言舟也在期待另一个人。
身形有些不稳，我一不小心推开了门。
“砰。”
霎时间，彩带自头顶飘下。
“欢欢，回国快乐。”
“舟哥终于不用再做望妻石了。”
听着耳边众人的调笑，顾言舟大步迈向我，叹了口气：“欢欢，你终于回来了。我.....我们都很开心。”
说着轻轻帮我摘下头顶的彩带。
可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悸动的内心。
原来游刃有余只是因为我不是那个能让他有情绪波动的人。
我拂开了他的手，自己一股脑摘下。
下一秒，看清我的脸，顾言舟的手顿在空中，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还有尴尬。
“陆年？我......”
本来还热闹的房间，诡异的安静。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一丝不苟的领带，精心搭配的袖钉。
扯出一抹笑，打破尴尬：
“我知道，你说来晨跑。”
“这是.....”
“跑错路了对吧。”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这么多年维护顾言舟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我只是不忍心看见他窘迫的样子，所以宁愿自欺欺人给他找到荒谬蹩脚的借口，
却忽略了这只会让我更卑微。
我胡乱抹了把脸，慌张转身：“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仿佛早退场一秒，我就可以装作从来没来过这个不属于我的舞台。
小心翼翼维护住自己可怜的自尊。
下一秒，身后明媚的笑声响起。
“姐姐，阿舟给我准备的回国宴你也要抢吗？
浑身的血液凝固，原来那条匿名短信是陆欢欢发的，我的难堪尴尬就是她的笑料。
她踩着高跟鞋，笑着和我擦肩而过，挽住顾言舟的胳膊，语气亲昵：
“阿舟，我回来了。”
“我出国这三年，没想到你真的遵守了和我的约定。”
“替我好好看着姐姐。”
2
我看着陆欢欢手上带着的平安扣，复杂繁琐。
是顾言舟当时骨折，我一步一叩首去庙里给他求来的。
她察觉了我的视线，随意摘下：“阿舟给我寄了很多国内的小玩意，姐姐喜欢拿去玩。”
我刚想离开，陆欢欢再度开口：“姐姐别吃醋啊。”
说着她点开顾言舟的微博递给我：“你们的日常，阿舟也是经常记录的。”
顾言舟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
那天我虽然知道了顾言舟的账号，但是因为过于伤心，根本就没点开。
我鬼使神差接过手机，看着一条条动态。
我眼睛扫过去，心一抽抽地钝痛。
“居然有人说有陆年这样的姐姐，欢欢也不会有多好，气得我和他们打了一架，腿骨折了，欢欢是最善良的人。”
“陆年今天和我告白了，好恶心，真搞不懂这种低劣的女人怎么会是欢欢的姐姐。”
“今天去喂了欢欢救助的流浪猫，猫猫和我都很想你。”
“陆年今天做了噩梦，我告诉她要向前看。她的报应在前面。”
我已经麻木，手指一滑点到了最近一条。
“陆年和我告白的第33次，要到了我和欢欢的三年之约了，我带她去试婚纱了，欢欢穿上一定很美，欢欢快回来吧。”
一字一句诉说着三年里，顾言舟对陆欢欢的思念，对我的厌恶。
我刚想把手机放下转身离开，下一秒，顾言舟的一个兄弟看了眼手机开口：
“这个可能认识的人，不会就是陆年吧。”
我刚想去夺，陆欢欢抢过手机。
点开我生活号的主页。大声朗读：
“第一次和他告白，他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好温柔。”
“我看见他在喂学校的流浪猫了，像一道光，好温暖，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
酸涩好像疯狂滋生的藤蔓，一点点困住我的心，越勒越紧。
我再也忍不住，打断这场戏耍。
我扶着墙挪到顾言舟对面。
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开口：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离开呢？”
明明只要他开口，我根本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顾言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陆欢欢笑着开口：“离开？”
“姐姐，你是忘了么？”
“你是小偷，你是贼，我不允许你脱离我的监视。”
我看着顾言舟，他回避了我的眼神，我苦笑一声。
原来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那束我以为拯救我于黑暗之中的阳光，不过是监视镜折射出来的虚妄。
是我自作多情，作茧自缚。
3
大三那年的一次参赛设计，陆欢欢提前一天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设计图纸，还有样品。
没有人肯听我的辩驳，大概是因为陆欢欢才是陆家受宠的千金，而我不过是一个累赘。
一句轻飘飘“抄袭狗”的标签，却压得我再也抬不起头。
父亲责令我退学，而陆欢欢被送出国深造避开风头。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退学那天，我被人戳着脊梁骨，只有一个男孩站在我身前。
他说，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草率结束。
阳光晃了神，我没有看见他眼底的阴郁，当然也没读懂他的后半句。
“我不会让你好过。”
年少的我仿佛拉住了救命稻草。
破旧的出租屋，小到我的画板都无处安放，只能束之高阁。
却在午夜梦回，次次噩梦惊醒后，抱住自己，只觉得这屋子过于空旷。
一个再次噩梦的夜晚，顾言舟坐在床边笑着给我递来了水。
“陆年，向前看。”
他的眼睛在月色下那么亮，我好像被什么蛊惑，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勇气。
攥住他的袖子，抬起头，话语中带着我自己察觉不到的哀求：
“能不能，不要走？”
他怔愣片刻，而后笑着点头。
自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朋友说他在吊着我，可是我想，不拒绝就是在给我机会。
所以我心甘情愿做那个连鱼饵都没有，心甘情愿被钓的鱼。
一次次义无反顾地上钩。
所以在顾言舟和我说要去试婚纱时，我以为我终于得天垂怜。
可却忘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幸运的人。
顾言舟，光散了。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4
回家的路上，我刷到了陆欢欢发的动态。
“最爱我的人要结婚了，要不然集齐99赞就去抢婚。”
我看了下下面点赞的人，有很多顾言舟的朋友，现在已经是第98个了。
不知道顾言舟是不是白月光回国开心疯了，还没来得及看。
我直接点赞，还顺手发了条评论：
“根本不用抢，他一直在等你。”
反手把昨天画好的画直接发给顾言舟：
“祝心愿得偿。”
然后反手拉黑顾言舟所有的联系方式。
这几天熬夜，回家后就发烧了，简单吃了药，我就睡着了。
我妈摸着我的头，笑着对我说：“囡囡，别忘了答应妈妈的事，一定要找到你的幸福。”
忽然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凹陷，凉凉的手心抚上我的额头。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顾言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脸色说不上好看。
“发烧了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回忆起刚刚的梦，拿起床边的手机。
怪不得，原来后天就是我妈的忌日了。
顾言舟见我没说话，放软了语气，低声开口：
“其实我没有想和欢欢......”
我不耐烦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顾言舟，我累了。”
顾言舟带着一丝讨好：“欢欢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她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递给我一个珠宝：“是她在国外获奖的作品。”
我看了一眼避开他的手：“顾言舟，你觉得我会稀罕吗？”
“但凡你明目张胆地替她报复我，我都不会看不起你。”
“你是陆欢欢用来监视我的眼睛，可你摸着你的心，你真的觉得我会是那种抄袭的人吗？”
顾言舟避开我的眼神，没有回答，
他只是低声说了句：“欢欢更不会是。”
我冷笑一声。
顾言舟的手举起来，刚想说些什么，一个电话就打过来。
特别的电话铃声，特别的人。
电话另一头是陆欢欢哭着说刚回国水土不服，想要顾言舟去这几天陪她去医院。
顾言舟还没来的及说话，我淡淡开口：“去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是啊，欢欢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但是他离开的脚步格外缓慢，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顾言舟。”
我叫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好像闪过一丝欣喜。
我开口说到：
“陆欢欢已经回来了，我们这场监视游戏也该结束了。”
“顾言舟，我们分手吧。”
仿佛我刚才看见的都是错觉，他又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神态。
站起身，嘴边一抹讥笑：“分手？”
他瞥了我一眼：“陆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和你在一起？”
我自嘲一笑“也对，从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随后他把门摔的震天响。
5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传来消息，是婚纱店的工作人员：
“亲，你预约了今天婚纱照拍摄不要忘记。”
我正在犹豫，对面又发来消息：
“咱们是不允许退款的。”
我无奈发下：“好。”
男人没就没了，钱总不能白花。
反正男人在婚纱照里就是个背景板，一个不中用，换一个就行了。
我点开了大学时候的求助群。
刷了刷消息，有人在约稿，而我也是退学后，不再设计珠宝。
只是在群里匿名接一些画稿，没想到那个账号越来越火。
我想了想重重打下：“求代拍新郎婚纱照。”
下面有可爱的学弟学妹吃瓜：“前夫哥呢？”
我打下：“已逝。”
几乎是我发出消息的一瞬间，就收到了弹窗。
点开他的头像，好熟悉，和我以前设计课的教室一样。
看来是学弟。
看了眼他的名字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代。”
我在心中加了分，专业。
我给他改了备注“代代”，对面发来两个字：“位置。”
我发了婚纱照拍摄地点，对面没有说话，我猜测可能是大学生面子薄，不好问我价钱。
我就善解人意地开口：“一套1000。”
“什么时候结？”
我以前也是经常代课的，知道大学生缺钱。
“立结。”
对面没再有消息，五分钟后，对话框弹出了消息。
“到了。”
“来结。”
或许是我不代课很多年，知道代课行业卷，没想到这么卷啊。
好敬业的代代，比我当时代课踩点到好多了，靠谱。
6
一进门接待的小姐姐把我领到换衣间“你的男伴已经去换衣服了。”
我默默点头，这么积极不会是怕我嫌他丑退货吧。
反正就是个背景板，能p就行。
下一秒，帘子拉开，我正好对上那双看过来的眼。
我本来给顾言舟选的是一个深蓝色的西装，但是他不喜欢。
阴差阳错没想到，代代选的竟然是我最喜欢那一套。
我眼中的惊艳一定是没能很好的隐藏，接待人员叫了我两三遍我才听见。
代代看着我眼中笑意更甚：“陆小姐，还满意么？”
我看着包裹在西装下宽肩细腰的曲线，还有恰到好处的长腿。
“满意！”
这钱花的太值了！
我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看清他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代代，你下午有课么？能拍几套。”
男人一愣，喃喃道：“代代？”
接着明白了什么：
“都拍。”
“家里穷，缺钱。”
自立自强的贫穷小白花，一会再给他加100。
他笑着向我走来，我忽然觉得这个笑似乎有点熟悉，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伸出手：“陆小姐，拍摄愉快。”
感受到他似乎还有些颤抖的手，我更心疼了，再加100。
为了生活，为了给客户提供最好的体验，克服自己的心理，太敬业了！
本来以为我们俩拍照会很尴尬，因为昨天和顾言舟试婚纱的时候，顾言舟似乎并不喜欢我和他的距离贴近。
还是摄影师在一遍遍放下摄影机，叹气：“男方和女方靠近一点。”这才有了那么一张能看的照片。
我已经做好今天拍摄反复的打算，却没想到，还得是专业的。
昨天还愁眉苦脸的摄影师今天喜上眉梢。
代代完全不需要任何指导，还时不时去和摄影师交流一下：
“我觉得镜头可以偏左一点。”
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觉得自己左脸更好看的。
我本来还有些僵硬，觉得有些冒犯，代代笑着把我的手揽住他的腰。
“陆小姐，不用管镜头。”
他默默移了位置，看着我的眼睛。
“你只需要看着我。”
我攥着裙摆的手一紧，自从退学那件事发生后，到处都有人偷拍网暴我，我恐惧一切的镜头。
和顾言舟在一起后，他长的好看招摇，对于别人偷拍的镜头从来不顾及。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不用害怕。
心下一暖，到最后的一组拍摄，自然是会有亲吻的动作。
我心一横，踮起脚，轻轻吻上了代代的唇。
代代眼神放大，似乎被吓到了，我后退着说：“抱歉，冒犯了。”
摄影师在一旁拍大腿：“太短了时间，根本没拍到啊！”
看着代代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刚想开口：“要不然就不......”
下一秒，代代转过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唇，我忽然觉得嘴唇有些痒，就轻轻舔了一下。
眼看着代代的脸越来越红，然后。
“砰。”
直挺挺晕倒了！
7
医院里，我用舌尖顶着嘴唇的口腔溃疡。
闭着眼睛的代代好像收敛了张扬，更沉敛了。
下一秒，他睁开眼。
“不好意思哈，拍摄吓到你了。”
他笑着说：“没有，只是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
我决定再给他加100，说什么也得让孩子吃顿好的。
我把切好的苹果送到他嘴边。
突然有嗡嗡的声音，我刚想探寻，代代眼神回避。
“陆小姐，能帮我去买点糖吗？”
我点点头，离开前听见他的手表机械的电子音。
“当前您的心率过快。”
代代迎着我的眼神，叹了口气。
“其实我有心脏病。”
原来他这么拼命赚钱是为了给自己治病。
我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回医院的路上，我收到了婚纱店的消息。
说是基本不用修，现在已经出图。
“亲，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拍的真好，我想问一下能不能做成样片。”
“当然，我们会支付一万元的。”
我正想着就走到了代代的病房，把糖递给他，还有手机聊天记录。
他看了一眼，压下眼中的喜悦。
“好啊，但是陆小姐，我不想要代拍的报酬。我想要AA。”
“为什么？”
“因为这组照片我很喜欢，我也想要一份。”
我点点头：“好，那到时候照片洗好后，我给你送过去。”
“嗯。”
“我的那份直接放到我妈墓前，你介意吗？”
“其实我只是想让她安心。”
妈你说会一直陪着我，你骗了我。
我把婚纱照放到你的墓前，告诉你我找到了幸福。
我也骗了你，两清了。
“反正她也不认识你，看我就行了。”。
代代的手指一下下敲着苹果：“不，她认识的。”
“只有你不记得。”
他的喃喃声吹散在风里，我没有听清。
刚准备问，结果下一秒。
门就被推开了。
8
顾言舟似乎和他的白月光相处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陆欢欢看见我后，亲昵地挽着顾言舟的胳膊。
“瞧瞧，这不是我姐姐么。怎么我在哪你就在哪。”
顾言舟面色一冷，轻声开口：“不是你自己说的再也不见吗，如今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代代轻声咳了咳，我递给他一杯水，代代起身环顾四周。
顾言舟的目光死死落在我扶着代代的手上。
“故意在我面前演戏，想让我吃醋？”
代代继续开口：“陆小姐，这位是，”
在全屋人的注视下，他嘴角噙着笑意：“你那早亡的前任？”
他继续看了陆欢欢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陆欢欢开口：“呦，姐姐这是在哪里找的演员，”
她身后拿着大包小包的闺蜜更是一直以挖苦我为乐：“莫非是知道我们欢欢要回国联姻，你嫉妒也没用。只能找些男大，学人精。”
陆欢欢刚想阻拦，面色不善看着身边的顾言舟。
我笑了，陆欢欢回国是为了和别人旅行婚约的，根本没有顾言舟的事。
她越说越得意。
“我们欢欢以后是会嫁入代家的，你找的这些阿猫阿狗哪里能比。”
我根本没听见后面的话，关注点都在他的前半段。
我笑着说：“真精彩。”
“是吧，顾言舟。”
顾言舟虽然黑了脸，但是也没有我意料之中大闹。
只是在微微愣神，顺带着眼睛确是一直看向我的方向，我刚想开口。
代代自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只是在削苹果。
代代抬起手，把一块苹果地道我面前。
“陆小姐，吃苹果。”
我心情大好，就着代代的手吃了一块。
回头时，顾言舟就已经摔门而去了。
9
当天晚上回家收拾行李，顾言舟罕见地竟然在家。
我随意开口：“陆欢欢不是水土不服吗，你咋不在陪护？”
顾言舟面色稍缓。
他淡淡开口：“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办旅行婚礼吗，我也收拾好了。”
我这才注意到顾言舟也把行李收拾好了，就在我的行李箱旁边立着。
“什么时候出发？”
我根本懒得和他解释我是准备搬出去，要正式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
顾言舟继续开口：“最近你在忙什么，你的微博我每一条都看了，以前种种是我对不起......”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立即注销，毫不犹豫。
留着被欺骗的过陆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顾言舟刚想开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婚纱店的人来送照片。
我笑着道谢。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把照片给我的时候满面红光。
“你和你老公真是我们店的福星。”
“刚把你俩的样片挂出去，总部说看见了你俩的客片，觉得我们拍得好，给了我们店每个人一万的年终奖。”
工作人员拉着我的手无比亲切：“要是你们有婚礼跟拍或者旅拍打算，一定找我们，我们免费！”
我点点头，这时候一直在沙发里的顾言舟盯着一张张婚纱照，冷着脸开口：
“滚出去！”
搬运人员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个人，喃喃道：“这咋和照片上的男人不是一个呢。”
顾言舟关上门后，阴沉着脸：
“陆年，你发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在代课群里发的消息吗？说我去世，找新郎代拍，亏你想得出来。”
“我承认我有愧与你，我只当你在发泄不满，可你怎么能真的，真的去和别人拍婚纱照！”
我点开画画账号的后台，点开他发我的私信。
“顾言舟，我找别人代拍，你P图换脸。比我卑劣的多。”
顾言舟愣在原地：“原来是你！”
我接着开口：“你用什么身份干涉我的生活呢？”
顾言舟愣在那，似乎问到了他的盲区。
他揉了揉眉心，恼羞成怒：“好，你不要再像以往三年一样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我。”
10
当天晚上，我去酒吧，刚好遇到了代代。
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衫解开两粒扣子，愣是被他穿的有那么一点禁欲。
他笑着给我递上一杯酒：“代代，好巧。”
他顿了一瞬开口：“嗯，兼职。”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别人叫走了，手机摆在我面前，刚好亮着屏。
我并不是故意想看，但是给他发消息的人是顾言舟。
言简意赅。
“50万，勾引她。”
“让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碍眼。”
烈酒入喉，代代一定是个调酒的新手。
不然这酒怎么辣的我眼睛酸酸的。
纵然我已经不再喜欢顾言舟，但我没想到他对我会这样，厌恶。
自从退学后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过酒了。
再睁开眼，就是代代在我耳边轻唤。
“陆小姐。”
我睁开眼，他大概是猜到我看到了消息，想要把手机锁屏。
我轻笑一声，看着眼前的这张俊脸。
我笑着凑上去，环住代代的脖子。
我和他只差着一个呼吸的距离。
“什么勾引，不过是成年人间心知肚明的暗示。”
“所以代代。”我挑起他的下巴。
“我的暗示，你懂了吗？”
11
屋内，代代呼吸一滞，我被抱起，闭着眼，任由松木的香气袭来。
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子上，立刻红了一片。
他喘着气把我推开。
“陆年，你看清楚。”
“我不是他。”
我其实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看。
继续凑上来。
代代认命地叹了口气，嘴唇，脖颈，锁骨，一路向下。
一夜荒唐......
男大的身体就是好，虽然青涩但是也很美味。
起码晕过去前的最后一秒，我是这么想的。
12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助理的电话吵醒的。
“姐，你怎么还没到工作室？咱们今天要招聘的！”
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衣服，一地的痕迹，处处诉说着昨晚的缱绻。
还好身边男人还没醒。
我揉了揉眉心。
“姐？”
“嗯，马上到。”
我给他转了2000，穿好衣服，浑身酸痛。
蹑手蹑脚出门离开。
没有注意到我关门后，男人本来紧闭的眸子睡意殆尽，摸着身侧的余温。
“又跑！”
“睡完就跑，没良心！”
转身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告诉陆家，联姻我答应了。条件是，先结婚的那个女儿可以得到星耀15的股份。”
“还有，有个工作室今天招聘，你们都去给捧捧场。”
“莫非是嫂子的？”
对面一阵沉默，片刻后，传来了声音。
“还不是。”
“但很快就是了。”
13
我到了招聘现场，没想到会这么多人，知道现在的就业形势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差。
顾言舟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工作室。
“是你助理小李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帮忙的。”
骗子，小李是最讨厌顾言舟的了。
我懒得戳穿他，微微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那你自便。”
路过的瞬间，顾言舟抓住了我的手腕。
目光死死落在我的脖子上。
“你怎么能.....”
我看了眼对面的玻璃，斑斑吻痕一览无余。
我立起了领子，拿着简历挥开顾言舟的手。
拿过他的手机，指着他和代代的聊天记录，轻笑一声：
“这不是你心之所愿吗？”
顾言舟颤抖着声音说：“不是，年年，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是谁呢，总不会是你心中那一尘不染的陆欢欢吧。”
顾言舟攥着拳，转身离去，轻轻开口：“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解释是留给想知道后续的人听的。
我和他再无可能，又何须解释。
14
我正在低头看应聘者的资料，下一秒，一张简历递了过来。
我皱着眉：“先给助理看。”
下一秒，抬头对上了我现在很不想看见的脸。
我刚想溜，代代就开口，话音里都是委屈：
“陆小姐，我是来应聘的，你知道我心脏不好，缺钱。”
我翻了下他的简历，刚来的及看一个名字。
“代.....”
原来真的姓代呀。
下一秒小李冲过来：“姐，你家老爷子发声明脸，要把星耀15的股份给第一个结婚的女儿做嫁妆。”
“都知道陆欢欢马上要联姻，姐，这一看就是在给她铺路啊。”
我笔一顿，星耀明明是我妈毕生的心血，他哪里来的脸给别人的女儿。
“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不行的话你现在赶紧找个人领证吧。”
“要快！”
我揉了揉眉心：“我去哪找！”
我忽然瞥见代代刚才递上来的资料。
里面夹着一个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户口本。
我眼光落在代代身上，咳了咳轻声开口：“能代领证吗？”
代代眼神中的得逞一闪而过。
笑着从简历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户口本：“包代的！”
15
当天晚上，我爸就喊我回家去参加家庭宴会。
“鸿门宴，一看就没安好心！”
小李一边处理新入职员工的材料，一边愤愤吐槽。
我想了想还是回了家一趟。
正要进门就看见陆欢欢搂着我爸的胳膊：
“爸爸，今天是第一次见我的未婚夫，见完之后我就可以拥有15的股份了吧。”
我爸笑着点头，眼中全是宠溺。
我翻了个白眼，下一秒，身边一个人影闪过。
“我看到了消息。”
顾言舟拉住我。
“陆年，我记得你说过星耀是你妈妈的产业，如果。”
“如果你不想给陆欢欢的话，我可以娶你。”
我一副见鬼的表情，又瞬间了然：
“顾言舟，陆欢欢要联姻了，你是想用我气她？”
顾言舟低声开口：“不是的，我自己愿意。”
我没再说话，推门进去，顾言舟跟在我身后。
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入座接着吃。
下一秒，陆欢欢抄起一个高脚杯往我手边砸。
“你这双只会抄袭的手还配上桌晃悠吗？”
熟悉的松木香，一道身影挡在我面前。
是代代。
他怎么来了。
“你不是陆年找的那个穷男大吗？我家也是你能来的？”
正在这时，我爸接到一通电话，挂断后，脸色一变。
“欢欢，他们家说有变化，不会娶你了。”
16
陆欢欢愣在原地：“什么叫不娶了？”
“为什么啊？”
这时代代开口：
“因为我已经有家室了。”
说着他把两本结婚证掏了出来，我怔愣片刻。
陆欢欢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代铭。”
“怎么可能？”
“你是我要嫁的那个代少？”
下一秒，代代拿出一张纸，放在我爸面前。
“陆总，股权转让书我已经帮你写好了。”
“你和年年只需要签字。”
我爸黑着脸，但为了保住和代家的联姻，只好签了字。
陆欢欢破口大骂：“你和你那个妈一样，什么东西都抢，什么东西都偷。”
代铭刚想上前，我拦住了他，站在陆欢欢面前。
“啪”，
陆欢欢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我揉揉手腕。
“陆欢欢，是不是演得太久，你和你爸都已经忘记了，”
“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小偷？”
“是你偷走了我和妈妈原本快乐的一生，”
“至于代铭。”
我把结婚证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我俩才是合法夫妻！”
“没有早注册，就不被法律保护。当年你拿走我的作品，指控我抄袭我被逼退学，这个道理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拉着代铭转身离开。
17
代铭任由我牵着，一路无言。
只是手心的汗水让我感受到了他的一丝不安。
上了车，代铭也是低着头，
他悄悄看了我一眼：“对不起，年年。”
“代总好演技，我最讨厌被欺骗利用。”
代铭低垂着睫毛：“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而且其实我也没骗你，简历里我写的很全，只是你没看。”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和陆欢欢联姻，我们各取所需。”
“利益交换而已。”
“不过是合约夫妻，你什么时候腻了，或者想解除这段关系都可以。”
听完我的话，代铭的脸色不是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心口也有些酸涩。
想起了什么，我怕微微侧身，呼吸擦着他的鼻息，他怔愣住一瞬，闭上了眼。
“害羞什么？更亲密的不也做过吗？”
我从他左侧口袋拿回结婚证，晃了晃。
从车窗外看起来应该就像在接吻。
所以顾言舟才疯狂在鸣笛。
电话声响起。
“下车。”
代铭刚想发作，我淡淡开口下车：
“没关系，我和他说清楚。”
顾言舟黑着脸，嘴角一抹讥笑：“陆年，你说我们是欺骗开局，那他对你呢？”
“我等着你们不欢而散！”
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身边的兄弟叹了口气：“陆年，你知道，舟哥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其实他是担心你才来看看。”
说着把一个保温壶递给我。
“他看你最近脸色不怎么好，知道你有胃病，给你做了温补的粥。”
我怔愣住片刻，把保温壶塞了回去：
“谢谢，但是我早就做手术痊愈了。”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
迟来的关心总会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18
自从上次摊牌后，我发现代铭其实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
在生活上对我细致入微，以至于我有时候都在怀疑，这份合约里是不是夹着一丝别的感情。
代铭让我搬到他的的别墅了，我之前房子里的东西都没带走。
一天顾言舟站在门前：
“陆年，这些是你的东西，我看着碍眼，顺路给你带过来。”
城东到城西也算顺路。
接着他不由分说就把东西放下，代铭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
眼神阴郁：“顾言舟，年年再恋旧，也不会往家里收垃圾。”
“来人，放到杂物间，这种过期的东西就该无人问津。”
我淡淡开口：“你先回家，我自己能处理。”
我刚好看见顾言舟手机上的挂坠。
好像是我给他和陆欢欢画的那个迎宾照。
他匆忙掩饰。
我轻声开口：“都是我画的，还藏什么？”
顾言舟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生气，把手机塞到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竟然不是陆欢欢的脸。
“是，可是后来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开心。”
“我就自己改了改，我只是觉得身边那个人是你的话，我会很开心。”
我打断：“顾言舟，向前看，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一不小心解锁，看到了他的微博。
里面一条条，我本想错开眼，但谁知比那天陆欢欢给我看的要多。
每一条都是仅自己可见。
“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上陆年了。”
“她不像是会抄袭的人，是不是有误会啊。”
我不想再看，锁屏递给他。
他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
“我只是不接受那个慢慢被你打动吸引的自己。”
“我想要抑制，可这些心事如同藤蔓一般把我包裹，仅自己可见是我给自己唯一发泄的出口。”
他拉住我的手：“年年，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和他在一起。”
“这次换我来等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代铭探出头来，一把拉走我。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你做梦！”
“顾言舟，挖人墙角，小心尿炕。”
下午一直在工作室，等到晚上回家时。
家里的一切东西都变成情侣双份的了。
不是说顾言舟送来的东西他看都懒得看吗。
他迎着我探寻的目光淡定开口：“第二份半价。”
19
我想找一下结婚证，明明上次就放在包里了，结果到处都没找到。
看向一旁假装看书的代铭：
“看见结婚证了吗？”
代铭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拿起手机接了个闹钟，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事去公司一趟。”
我正在找结婚证，小李给我发来消息，顾言舟联系小李，给了她一个咖啡店地点，约我见面。
“不去。”
小李看着我的脸色开口：“可是，姐，他说是有些和代总有关的事。”
我拿着设计图纸的手一顿，“地址发我。”
顾言舟和上次相比，更显疲态，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我淡淡开口：
“有事？”
顾言舟指了指窗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陆欢欢正在笑着给身边人看视频，笑颜如花。
而那个身边人微微侧目，是代铭。
“你说他对你有几分真心呢？”
我微微蹙眉，明明知道他们俩之间不会有什么，心中却还是升起一分莫名的烦躁：
“顾言舟，你要知道，我和代代就算是合约夫妻，也轮不到你已给外人来插手。”
“那你们对彼此足够了解吗。”
“如果他问心无愧，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告诉你和陆欢欢见面呢？”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或许是因为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站起身，我直接走到代铭面前。
“说完了？回家？”
代铭看见我的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把手机锁屏。
我没能看清他手机上的视频。
陆欢欢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姐姐和顾言舟也在一起啊。”
“还真是巧。”
我转身离开，代铭在我身后一步步跟着，没说话，也没有追上来。
20
到家后代铭就坐在沙发上，神色挣扎。
有时候沉默就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虽然我不知道代铭看见了什么视频。
但或许我已经拿到了想要的股份，这段合约婚姻也可以结束了。
我第一次走进代铭的书房，想寻找一下结婚证。
下一秒，在书架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本子。
里面的每一页都是我大学时候的笔迹。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一阵松木香包围。
代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欢欢给我看了当年的视频。”
回忆起那段顶着抄袭的罪名，被霸凌的时光，我拿着本子的手一紧，又自嘲地笑了笑。
“嗯。”
我心如死灰，仿佛在等着又一次被怀疑的宣判。
见我一直没有开口，代铭上前一步，抱住我。
我愣在原地，感受到他肩膀的耸动：
“为什么？”
我以为他是在问我为什么会抄袭。
下一秒，他开口：
“为什么那时我没能再快一点回国？”
“那段时间我正在国外封闭治疗心脏，等我回国后就看见你和顾言舟在一起了。”
“那几年，辛苦了。”
突然间我所有的防备，准备蓄势待发的尖刺都被清风拂过，我突然觉得心理痒痒的。
眼睛也痒痒的。
原来是有人相信我的。
是有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关心我的。
代铭以为我是在为他的欺骗隐瞒而生气，开口解释：
“看到顾言舟发的试纱照，我真的疯了一样，我原以为我能默默看着你走向幸福，但是其实根本不可以！我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见你。”
“还好顾言舟那个蠢货竟然把陆欢欢当宝贝，我就连夜散播我要回国联姻的消息，果然陆欢欢也回去了。”
原来竟然是这样。
“我知道你讨厌欺骗，却只能用这种最卑劣的手段留住你。”
“我不敢听你给顾言舟的回答，因为我害怕。”
“能不能别留下我一个人。”
我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扒开他的手指，代铭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他苦笑了一声，从书架上把暗格里的结婚证递给我：“是我一直藏着，就是怕你有天会离婚。”
“其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叹了口气，把那个笔记本递给代铭。
“你以前是不是总找我代课？”
21
代铭神色一怔，然后点点头。
我心中的疑团慢慢解开。
其实我和代铭很早就有交集，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那时候他有心脏病，需要一个能够给他记笔记的代课同学。
而那时候我妈刚去世，我爸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也很缺钱。
轻轻翻了翻，看见其中几页，是我上课时候，随手画下的。
况且当时我每页都写了日期，虽然不够完美，但也可以作为我没有抄袭的证据。
或许时隔多年，我终于可以证明“枯木”是我的作品。
想到这，我心情大好，至于代铭对我的隐瞒，我又不是顾言舟。
我知道，看人要用心看，
他对我很好。
代铭接着说到：“当时我心脏病很严重，好几次撑不下去，都是你的笔记还有随手画的小东西给了我活着的希望。”
我笑着凑近他的面前，温热的鼻息交缠。
“那你现在治好了么？”
代铭一时间红色攀上耳根，呼吸急促。
手表再次提示“心率过快。”
代铭尴尬眨眼，我笑着转身，却被拉回。
这个吻，带着所有的占有和纠缠。
我笑着问道：“这也是合约内容吗？”
“不，这是心之所向。”
22
我推开代铭从他的书桌里把一个小盒子拿出来。
“给你。”
代铭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精美的胸针。
其实很久之前代铭就和我说想要一个我专门为他设计的东西，我一直对之前抄袭的事有阴影，就只是把设计好的胸针放在他书桌里，没想到他一直没发现。
“不是说想要个给你设计的吗，这就是。”
“既然是送给你的，你给起个名字吧。”
“逢春。”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下一暖。
心里的冰雪在一点点消融。
枯木逢春，如今两个作品放在一起。
我打电话给小李：“把逢春发布出去吧。”
也是时候让一切真相大白了。
23
当我把当年的笔记灵感图还有新的作品“逢春”一推出。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才是当年设计大赛冠军作品“枯木”的主人。
一时间网上对于陆欢欢的骂声一片。
还有人扒出来陆欢欢出国留学因为设计课作业不合格，只能肄业回国。
我爸的声誉也受到波及。
“为了一个小三的女儿，把原配的女儿逼退学，这种人根本不配做父亲！”
“年年姐终于苦尽甘来了，我还约她画过几个稿呢，以后肯定是天价，想都不用想了。”
终于在舆论的压力下，我爸只得把我妈以前的星耀集团交换给我。
我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顾言舟发来的：“对不起。”
我默默锁屏，挽着身边的代铭去了我妈的墓地，我淡淡开口：“妈，虽然你骗了我，没有一直陪着我，但是我没有骗你，那个婚纱照是真的，现在身边的人就是我丈夫，虽然你也没见过。”
代铭在一旁开口：“见过的。”
他把我妈的日记给我，我才知道。
我妈知道自己活不久，怕我被欺负，知道代铭一直偷偷喜欢我。
仔细考察后，她就定下了我和代代的婚约，只不过，后来婚约这事她还没来得及和我说，就去世了。后来就被我爸知道，抢走给了陆欢欢。
从墓地快离开时，代铭接了个电话。
“公司有点事，我先把你送回家。”
我摆摆手：“不用，你先走吧，我再陪我妈呆一会。”
代铭笑着说：“好，那晚上我调杯你喜欢的酒，给你庆祝。”
看着代铭离开的背影，我抚上我妈的墓碑。
“妈，你虽然给自己挑的男人不行，但给我挑的很好！”
下一秒，几个人影闪过，
我后颈一痛，天旋地转。
意识消散前，看见陆欢欢狰狞的笑容。
24
眼睛上的布条被猛地摘下，废弃的工厂里恶毒的声音回荡：
“陆年，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和我抢。”
陆欢欢拿着一个打火机，在火焰的映照下像个魔鬼。
“只要有你在，我就没有光芒。”
我微微蹙眉：“从来没人阻拦你发光，是你自己的贪婪嫉妒蒙住了你的眼。”
我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暗自用劲，试图挣脱。
陆欢欢掐着我的脸：“你别想着等代铭救你，他也被困住了。”
“姐姐。”
“你下地狱吧。”
说着她掷出打火机，身边的汽油被点燃，冲田的火光，我的手动弹不得。
陆欢欢笑着转身离开。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时，浓浓的烟雾里冲进来一个人，我万万没想到会是顾言舟。
他站在我对面，忽然单膝跪了下来。
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婚戒。
“这个戒指我其实很早就想给你了。”
“戴上这枚戒指，我就救你。”
我看着眼前的人摇摇头。
既然反正都是要死了，我何必再给自己带个枷锁。
我闭上了眼，苦笑，妈妈我总算可以去陪你了。
身边一声讥笑。
顾言舟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宁愿死，也不愿和我有关系吗？”
他眼中的恨意滔天，咬着牙拿出一把刀。
“陆年，我恨你。”
被火烧死前还要被捅几刀，我也是够惨的。
下一秒，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而是耳边一声轻叹。
手上的绳子被割开，顾言舟拉着我往窗边跑。
火势太大根本出不去，他把我推出窗外，又在我即将坠落时拉住我的手。
他的指尖死死扣住窗台。
“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可是。”
“我也只有你了。”
顾言舟置身火场，死死拉着我，把我悬在窗外，换得一丝生机。
他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却始终没有松手。
“年年，如果有来世。”
“我一定在你和我告白的第一次就告诉你，我愿意。”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把我护在身后的少年。
“算了，如果有来世，你一定不想再遇到我。”
终于，警笛声传来。
我获救了。
陆欢欢也被迅速抓捕，终身监禁。
穿过蹭蹭人群，我看见冲过来的代铭。
他死死抱住我，蒙住我的眼睛。
顾言舟永远留在了那场大火中。
“别回头。”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雪后初霁，
我拉下他的手，默默向前走。
眼中的泪砸到雪中，消失不见。
是啊，向前走，别回头。
冬天已经过去，我要迎接生命里下一场盛大的春天。
来源：时光点心小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