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的夏天,北平沉浸在新中国即将诞生的喜悦与忙碌之中。一项特殊而意义重大的任务,落在了时任北平市建设局工程师林治远的肩上:为即将举行的开国大典设计并建造一套能够自动升降国旗的装置。
开国大典前夜的惊险一刻
1949年的夏天,北平沉浸在新中国即将诞生的喜悦与忙碌之中。一项特殊而意义重大的任务,落在了时任北平市建设局工程师林治远的肩上:为即将举行的开国大典设计并建造一套能够自动升降国旗的装置。
林治远此前曾主持过北平多处古老建筑的修复工作,对这座城市的历史风貌与建筑结构有着深入的了解。接到任务后,他深感责任重大,立即与助手梁昌寿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他们首先面临的挑战便是旗杆的高度与广场、城楼的协调问题。
经过反复的实地勘测和计算,他们测量出天安门城楼的高度约为三十五米。按照设想,旗杆的高度应与城楼相匹配,才能显得庄重、和谐。当时的新中国百废待兴,物资极度匮乏,寻找一根既高大又坚固的、能够满足三十多米高度要求的金属旗杆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最终决定因地制宜,利用当时能够找到的材料——自来水管。通过精心选择四根不同直径的自来水管,进行细致的切割、打磨和焊接,最终拼接成了一根总高为二十二米五的旗杆。旗杆主体初步完成后,更核心的挑战在于电动升旗装置的设计与安装。
林治远的目标是让毛主席在开国大典上能够亲手按下电钮,让新中国的第一面五星红旗伴随着《义勇军进行曲》自动升起。这在当时是一个相当先进且大胆的想法。时间一天天逼近,整个工程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就在开国大典举行的前一天深夜,即1949年9月30日晚,林治远和团队在天安门广场对整个升旗系统进行最后的检查和测试。
紧张的氛围中,意外发生了——被寄予厚望的电动升降装置突然出现故障,国旗无法顺利升降。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林治远没有丝毫犹豫。他不顾深秋夜晚的寒冷和攀爬二十多米高光滑旗杆的巨大风险,凭借着一名工程师的责任感和解决问题的决心,亲自徒手沿着刚刚焊接好的旗杆向上攀爬。
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他在旗杆顶部仔细检查,找到了故障点并成功进行了紧急抢修。当他从旗杆上安全下来,确认升降装置恢复正常运转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正是林治远在关键时刻的果敢与担当,确保了开国大典升旗仪式的万无一失。次日,当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地按下电钮,新中国第一面五星红旗在万众瞩目下冉冉升起。
三十多米的新旗杆,有啥讲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国家的发展,最初由自来水管焊接而成的旗杆,无论在材质耐久性还是在整体形象上,都逐渐显现出与日益强大的国家实力和天安门广场宏伟气势不相匹配的迹象。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更换一根更加现代化、更能体现国威的新旗杆被提上了议事日程。经过细致的规划、设计和选材,这项光荣的任务最终交给了当时的无锡钢厂。
承担制造任务的工人们深知责任重大,他们采用当时先进的钢铁技术,选用优质的无缝碳素钢管作为原材料。为了达到理想的高度和结构强度,新旗杆被设计为分节制造、整体焊接的形式。最终,四节经过精密加工的无缝钢管被完美地焊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根总高度达到三十二点六米的崭新旗杆。
新旗杆的材质和工艺代表了当时中国钢铁工业和制造水平的显著进步,其基座的设计更是匠心独运,被赋予了深刻的象征内涵。整个基座分为三层,每一层的材质、颜色和尺寸都经过精心考量。最内层,也是最靠近旗杆的部分,是一圈高零点八米的汉白玉护栏。洁白的汉白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常象征着纯洁与高贵,这圈坚固的护栏环绕旗杆,寓意着国家的基石稳固,江山永定。
中间一层,地面铺设的是赭(zhě)色花岗岩。赭色,接近于暗红色,这种深沉而凝重的色调,象征着无数革命先烈为了新中国的诞生和繁荣昌盛所抛洒的热血。最外围,则是一圈欣欣向荣的绿化带。绿色代表着生命与活力,这圈环绕的绿意,寓意着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充满蓬勃生机,国家正走向更加繁荣美好的未来。
除了这三层主体结构,基座周围还均匀分布着五十六个铜制的矮墩(或称墩座),其数量“五十六”更是直接对应着中国的五十六个民族。它们紧密环绕在旗杆基座周围,形成一个团结的圆环,形象地象征着全国各族人民紧密团结在党和政府周围,同心同德,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共同守护着神圣的国旗,共同建设伟大的祖国。
“28.3米”?这个美丽的误会该解开了
在天安门广场升国旗这一庄严的仪式背后,流传着一个广为人知却并不准确的说法:国旗并非升至旗杆顶端,而是停留在距离地面二十八点三米的高度。这个数字巧妙地契合了一段重要的历史时间:从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到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期间正好经历了二十八年零三个月。
这个时间上的巧合,被一些满怀爱国热情的民众赋予了特殊的象征意义,他们愿意相信,升旗的高度定格在“28.3米”,是为了纪念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浴血奋战、最终建立新中国的这段光辉历程。这种解读,虽然充满了对党和国家历史的朴素情感与敬意,将历史的巧合转化为一种可见的仪式性表达,并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开来,甚至被写入某些非官方的介绍材料中,成为一种富有诗意的爱国主义教育“注脚”。
从法律规定和实际操作层面来看,这确实是一个长久存在的“美丽的误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法》中对于升挂国旗有着明确的规定,其中明确指出:“举行升旗仪式时,在国旗升起的过程中,……国旗应当徐徐升起,……升至杆顶。”法律条文清晰地要求国旗必须升至旗杆的顶端,以体现国家主权的完整和尊严。那么,实际操作中是如何执行的呢?对此,曾担任天安门国旗班(后改为国旗护卫队)首任班长的赵新风,有着最权威的发言权。
作为多年来亲身执行和管理天安门广场升降旗任务的负责人,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和接受采访时,对“28.3米”的说法进行澄清。赵新风明确回忆并指出,在1991年新旗杆更换之后,于当年4月16日首次使用新旗杆升旗时就是由他亲手按动电钮,将鲜艳的五星红旗升起。他非常肯定地表示,当时国旗“确确实实升到了顶端”。
赵新风还进一步解释了唯一一种国旗不保持在杆顶的情况,那就是在国家规定的致哀日需要降半旗时。降半旗的规范程序是:首先将国旗升至杆顶,停留片刻,然后再缓缓下降至旗杆高度的三分之一处。对于天安门广场这根总高约32.6米的旗杆而言,降半旗时国旗大约会停留在距离地面二十米左右的高度。
除此之外,在所有正常的升旗仪式中,国旗都必须并且实际上也是升到了旗杆的最顶端。因此,“28.3米”的说法,虽然饱含深情,反映了民众对历史的独特解读和纪念方式,但它并不符合《国旗法》的规定,也与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的实际操作不符。
让国旗永远飘扬,原来藏着这些“巧思”
确保天安门广场的五星红旗在任何天气条件下都能以最庄重、最舒展的姿态迎风飘扬,是国旗护卫和相关技术保障工作中的一个重要课题。早在1949年,第一代旗杆的设计者林治远工程师,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就已经展现出了卓越的远见和巧妙的设计构思。
考虑到北京地区风向多变,为了尽可能避免国旗因缠绕在旗杆上而无法展开的尴尬情况,他在那根由自来水管焊接成的旗杆顶部,特别设计并安装了一个可以随风自由转动的圆球装置。这个简单的装置,利用风力带动圆球旋转,进而带动国旗的悬挂点一起转动,有效减少了旗帜缠绕的几率,保证了国旗在大多数情况下能够顺利飘扬。
随着科技的发展,尤其是在1991年更换了新的、更高的钢结构旗杆之后,对国旗展示效果的要求也随之提高。特别是在无风或者微风的天气里,如何让大幅的国旗依然能够舒展、飘动,成为了一个新的技术挑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到了2001年,一项更为先进的技术被应用到了天安门广场的旗杆系统上——一套智能化的鼓风系统被安装在了旗杆基座的下方。
这套系统能够根据实时的风力、风向数据(或预设程序),通过隐藏在旗杆杆体上、靠近旗帜悬挂区域的微小气孔,向上吹出经过精确控制的气流。这股向上的气流,就如同人造的微风,能够在自然风力不足时,轻轻地将国旗托起,使其保持展开飘动的状态。
除了旗杆本身的技术改进,升旗仪式本身也在不断规范化、精准化。一个重要的节点是1991年5月1日,从这一天起,担负天安门广场升降旗任务的武装警察部队,正式以“国旗护卫队”的名称亮相,并开始穿着专门设计的新式礼宾服执行任务。同时,升旗仪式的时间也进行了精确的计算和规定。
整个升旗过程,从国旗护卫队出发到国旗升至顶端,时长被严格控制在两分零七秒。这个时间是经过精密计算,使其与太阳的上缘刚刚跃出地平线的时刻完全同步。
参考资料:[1]丁伯送.国家的表识,还是政权的象征——近现代中国国旗考略[J].传承,2009,0(4):120-121123
来源:历史系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