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地球日|在腾格里沙漠种下13万亩的希望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24 02:06 2

摘要:“当你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回来跟我们种一棵树。”吴向荣的这句话,像一粒埋在沙里的种子,在每个见过腾格里沙漠的人心中悄然扎根。吴向荣和他的团队扎根在腾格里沙漠23年,为沙漠筑起一道日益坚固的绿色锁边带。每年,有众多志愿者从天南海北奔赴这里,无惧风沙磨砺,化身沙

“当你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回来跟我们种一棵树。”吴向荣的这句话,像一粒埋在沙里的种子,在每个见过腾格里沙漠的人心中悄然扎根。吴向荣和他的团队扎根在腾格里沙漠23年,为沙漠筑起一道日益坚固的绿色锁边带。每年,有众多志愿者从天南海北奔赴这里,无惧风沙磨砺,化身沙漠中的种树人。

在这里,“种树植心” 不是口号,而是每一位种树人与自然建立链接、与内心对话的修行。吴向荣曾感慨,沙漠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内心的沙漠化。当人们在这里种下一棵树,见过阿拉善的日出日落,便收获了一份在心中不断生长的勇气和希望。这份力量,支撑着种树人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坚定前行,也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未来增添了无限希望。

阿拉善腾格里沙漠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的坐标精确到北纬37°20'—39°10'、东经103°20'—106°50',这片看似荒芜的土地,是中国荒漠化防治的关键节点。 北临的格林滩井灌区曾是阿拉善的“粮仓”,如今却因沙化逐年减产;南接的腰坝滩绿洲居住着牧民,沙化威胁着他们的生存根基;西望是腾格里沙漠的核心区,8.3万平方公里的流沙如同随时会决堤的黄色海洋;东倚的贺兰山则是阻挡沙暴东侵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基地的负责人吴向荣扎根沙漠治沙已经23年了。这个在阿拉善土生土长的内蒙古汉子,曾走出家乡去往日本留学,又在世纪初毅然决定回到家乡,做他从小看到大的这件事:种树。

截至2024年,基地交出了一份沉甸甸的答卷:团队在腾格里沙漠种植了13万亩、超过1500万株花棒,自然环境中的植物种类从最初的30多种增加到130多种,鸟的种类也增加到20多种。腾格里沙漠的边缘造起了一条越来越宽广的“绿色围墙”。 今年,阿拉善盟启动三大沙漠锁边带“合龙”工程,计划在今年补齐最后的“缺口”,用全长1856公里的防风阻沙带,将三大沙漠紧紧围住。 对吴向荣和团队来说,今年又是关键的一年。

3月是春种期,水泵和冲枪正在高强度作业——基地采用水冲式造林法植树,这种方法可以让植物尽可能地压深,让它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找地下水。基地的运营“管家”周新介绍道:“只有把它种下去的一瞬间是靠人工给水,后面全靠植物不断向下扎根,自给自足地活下去。”这种方法不仅节省人力,效率高,而且特别节水,非常适合腾格里地区的生态环境。

基地里的常驻团队不到30人,据周新介绍,其实在2022年他们才算是有了相对正式的运营团队,以前所有人都把大量精力放在种树上,每年6月开始,才能抽调出一部分人来做接待等工作。“我来到基地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20多年的沉淀,但是外界很多人对基地的了解非常少。”周新说。

事实上,这个5人的运营小团队在春种期同样是全员出动,每个人都一头扎在沙漠里,抓住眼前的时机多做点事。 春种和秋种期会招募一批志愿者,每个人分工有序,从早上7点到下午5点在沙漠中播植新的植物。只有在每年12月底到1月的这段时间,团队成员们可以稍微歇口气,回趟家。

没有来过腾格里的人无法想象这里工作的辛苦。沙漠里的通信基本靠 “吼” 和 “走”,手机在大部分时间里处于无信号状态。 周新只能时不时爬上附近最高的沙丘,连上微弱的信号,赶紧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每到招募志愿者的时候,她都会在面谈中先进行一轮“劝退”。“要把真实的情况准确地传达出去。”毕竟,这真的不是一次浪漫的“公益打卡”,来到这里,沙漠生活免不了风餐露宿,没有城市里那样的卫生间,可能连续几天都无法洗脸刷牙。周新会细致地询问志愿者的近视程度,以及是否需要长期佩戴隐形眼镜,身体条件、各方面机能是否健康,女性是否在生理期……真实的工作环境只会比语言表达出来的更有挑战,来到这里的志愿者都达成共识——适应环境,把眼前的事做好。

要种什么树?怎么去种树?这是每个初来乍到的人都会好奇的问题。3月,团队带领新来的一批志愿者春种,夜晚,大家在沙漠里借着灯火夜聊,吴向荣和大家聊了聊这个话题。

提到沙漠种树,公众最了解的树种应该是梭梭树。基地种植梭梭的占比并不高,花棒是这里种植最广泛的植物。早期,他们曾尝试着穿插种植不同的树种,来筛选最适合在片区里生长的植物。 从成活率和生长率来看,花棒的表现最好。花棒的簇生特性形成天然沙障,根系深达5米,能牢牢抓住流动沙丘。

植树治沙这件事,生态治理和经济发展两方面都要抓,广为人知的梭梭树可嫁接肉苁蓉,带来“治沙能致富”的收获。而腾格里地区的优势树种花棒也有它在这里的本事。2016年底,基地开始与腾格里沙漠中的牧民合作, 当团队向牧民讲解种树治沙这件事,牧民一看到花棒就理解了。他们说“从前自家门前都是大片大片的花棒林。”后来因为过度放牧、生态失衡,林子就退化了,形成了荒漠化的区域。 很多偏远地区的牧民是贫困户,再加上近年来的禁牧,很多牧民主动找到吴向荣这里,希望在专业团队的指导下种树。牧民想恢复从前的草场,有朝一日回到那种有牛羊,有林地的日子,这是他们的家。

对于牲畜来说,花棒的适口性非常好。周新给我们打了个比方:“如果把柠条、花棒等等防护植物放在一起,可能最先被啃食掉的就是花棒,因为它的种子吃起来就像青豆一样。”在花棒开花结果的时候,他们都品尝过它的种子。“连我都觉得好吃,何况牛羊骆驼?”

花棒种下后的头三年是最重要的阶段。以前大家说的“三分种,七分管”,在腾格里沙漠要升级成“一分种,九分管”。 等到花棒的生长状况稳定下来,牧民可以在植物休眠期适度放牧,让动物适度啃食,这其实有利于花棒的茁壮生长,花棒生长得过高,根系水分不足以支撑枝条的生长量,反而容易让植株缺水枯死。

基地团队会对生长到5年的林子分区域平茬,将剪下的部分打成粉末状,发酵后转化成饲料。 对牧民来说,种树的行为慢慢让他们的生活环境形成了“生态—生计”良性闭环,林子回来了,他们的牛羊和骆驼也保住了,他们并不是在“改造”沙漠,而是在恢复当地原本的生态循环。 这个思路正好和腾格里的游牧文化共通。游牧文化的核心是通过适应自然来实现对自然资源的动态平衡利用,他们与自然共生。

“管”是属于种树人的哲学。树木不语,生根发芽的过程自会让人有所体悟。“他们自己参与到种树的过程中,知道这份不容易,看到自己亲手种下的林子未来能够带来一个完整的经济循环,他们会自发地去管理好自己的放牧程度,不让树林再度消失。”

每一期的志愿者里总会出现几个熟面孔。有的来过2、3期,多的甚至来参加过5期。到这里参加过研学活动的孩子和家庭,也有不少一到假期就回来的。周新印象特别深的一个孩子已经往返7年,他4岁时第一次过来,现在已经上初一了,每年暑假都要求回来看看这里的树,父母没有时间陪同,他现在就自己来。

这个孩子很像种树人的缩影。当你在这里种下一棵树,心里总是会挂念着,再也放不下了。 基地的理念是“种树植心”,“植心”是很深远的概念,种树如何影响到自己的生命态度,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尽相同。 对吴向荣来说,种树像是“认命”的过程,最初,他看着父辈在这里植树,他会以为治沙是一种对抗,后来他开始种树,渐渐明白这是一场与自然的和解。

吴向荣很少向外界过多地叙述自己,不管是录制“一席”的演讲,还是《锵锵行天下》……他都在讲沙漠,讲沙尘暴,讲种树。他说:“锁边这件事的意义不是让沙漠消失,是让沙漠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 如果地球真的没有了沙漠,那可能是另一个生态的灾难,沙漠化才是人为引起的生态灾难。自然与植物有它们自己的生存智慧,融入这个生态,才能把树种好。

对周新来说,种树这件事撬动了她内心的力量2021年她第一次来做志愿者时,赶上了近10年来最大的沙尘暴,但是工作不能停,整个团队40多位工人一起顶着风沙种树,晚上的风沙几乎要吹翻帐篷。“其实我当时种树的时候,我内心没办法百分之百地认可这些树一定会活,甚至有些质疑,这样的环境做这件事,可能吗?”真正打动她的是,当她一次又一次回去看,发现自己种的树越长越好,她心里对未来开始有了更具体的想象。于是她留在这里,成为了团队的一分子。

这个团队的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真诚,可爱。他们总说“不能为了种树而种树”,他们呵护着每一片锁边林,就像呵护着新生的孩子一样。最初,团队做过节水农业,种下了一小片枣树,还在贺兰山以西种了点葡萄。没想到这些树长得很好,年年结果,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办,看到果实烂在地里实在心疼,于是开始卖枣子,到2015年,他们结识了一位葡萄酒发烧友,双方一拍即合,决定用这里的小小收成来酿酒,产量不高,一年可以产出几千瓶,但是意外地评价很好。这些“无心插柳”的树给基地带来了一些经济收益,又可以投入到种树中,新的闭环产生了。

他们仿佛在做一件没有尽头的事,变成言语却很朴实:“种树人就是这样,种下的树活了,就得管它。”

每一批志愿者要离开之前,基地的伙伴们都会带他们去看这里的“神树”。那是一棵孤零零在沙子里活了300多年的榆树,这里种树大多选用灌木,乔木很少,因为乔木需要更细致的人工管护,需要给水,谁也不知道这棵榆树究竟是怎么独自活下来的,周围5-10公里内,没有一棵树的树龄超过它。

大家会围坐在“神树”前,抚摸它,感受沙漠的宏大和安静,感受自然,还有自己的内心。当他们回到各自的城市之后,“神树”化作了他们内心的一个图腾。 当他们遇到困境和迷茫,会想到在这里,他们种下的树,“树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去,我们所面对的困难有什么不能跨过的?”

认真种树的时候,大家都是很沉默的,只有一只叫“雪糕”的小狗跑来跑去,蹭蹭每个人的裤腿。种树的过程中,很多情绪正在人心中升腾起来。 停下来聊天的时候,会有志愿者忍不住向周新感慨:“姐姐,我今天看到压下去的苗这么小,但是想到它未来能形成一个锁边林,心里觉得很感动。”

“虽然每天弯腰向下,但嘴角却永远向上。”这是志愿者小鱼的体会。看到树木这样顽强的生命力,大自然一点点走向更好的未来,内心会变得很坚定。周新说,其实基地几乎没有刻意地对外传播。越来越多的企业探访、研学等合作,都是很多年来,来过这里的人口口相传下来的。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新来的伙伴,都会强调一点:一定要亲身到这里来才能体会到这份力量。

要扭转荒漠化、减少沙尘暴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吴向荣和他的团队对自己在做的事有这样的认知, 一片锁边林能够多大程度减弱全国性的沙尘暴,这件事很难量化,从自然环境来说,地球是一个整体,想要环境和气候变得更好,需要全人类长时间的行动。 唯一可以清楚量化的是眼前的事,种一棵树,再种一棵树。也许这件事很像西西弗斯推石头,但他们很坚定地相信着,一代人、两代人……大家把这件事一直做下去,这块石头就越推越高。

在腾格里沙在漠种下的树,不仅锁住流沙,更在无数人心中种下对自然的敬畏与希望。这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只有日复一日的坚守,正是这种坚守,让腾格里沙漠的边缘,长出一片由无数棵树、无数颗心共同编织的绿色星空。

来源:人间烟火故事坊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