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次河工,每个生产队派一个人,一个大队组成一支工程队。我拉着自己家的架子车,车子上装着两根檩条、一领大箔、一捆麦秸、一把铁锨,还有一条破棉被和一副碗筷。八队的小合没拉架子车,他的东西跟我装在一起,并在架子车的把根处绑着一根绳,俩人拉着一辆车子。其他队的人也是这
周总理去世,是在1976年春节前。当时我被派往百里以外的宿鸭湖水库,参加刘大桥引洪道拓宽工程。
这次河工,每个生产队派一个人,一个大队组成一支工程队。我拉着自己家的架子车,车子上装着两根檩条、一领大箔、一捆麦秸、一把铁锨,还有一条破棉被和一副碗筷。八队的小合没拉架子车,他的东西跟我装在一起,并在架子车的把根处绑着一根绳,俩人拉着一辆车子。其他队的人也是这样,两个人结合,连大队带工的干部共11人,拉着5辆架子车,从大朱桥上公路,经上蔡县城、汝南县城,再沿汝南到驻马店的公路一窜西南而行。
这一路说起来一百多里,走起来并不陌生。前面提到过,我和杨解手买过一次化肥,就是走的这条路。这次的宿鸭湖河工,并没有走到老君庙化肥厂,而是到臻头河通往宿鸭湖的河口处一座叫刘大桥的桥头,沿东岸的河堤左转向南,在一座泄洪闸的北侧一片麦田里搭起了一座工棚。
那些年,挖河是每年冬天的主要任务。继1973年底杨河工程以后,1974年又在朱里集南的黑河工地干了将近两个月。这次宿鸭湖工地是我第三次参加治河工程了。没过几天,听说其他人都去了黄埠的柳堰河。
这次宿鸭湖引洪道拓宽工程,只从东岸拓宽六十米。与杨河工程、黑河工程相比,有两点明显的区别。一是工程的目标不同。二是取土的方式不同。杨河、黑河都是以河床加深为目标,所以都是用泥兜子抬土的方式,实现河底土层向堤外的转移;宿鸭湖引洪道拓宽工程是以河口拓宽为目标,先将旧堤外移60米,再从平地开挖,所以运土工具一改过去的泥兜子,换成了架子车。
每辆架子车尾部车脚处绑着两根绳子,两个人拉着绳子,一个人推着车把,到了河堤外沿,猛跑几步,推把的人使劲前推,猛地松手、掀车把,车上的泥土会一下倾出老远。接近河底的时候,三个人一辆车实在上不了坡岸了,工程指挥部配备了一些链轨拖拉机,每台拖拉机负责两三个大队的拉坡任务。虽然还是人工装车,但拉坡的人只在堤顶的平面上猛拉几步倒掉泥土即可。这次工期虽然较长,但比起前两年以抬土为主的河工,轻松多了。
但在临近春节,工程快要结束的时候,天气骤冷,前一车倒掉的泥土,后一车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冻成大冰块了。一天早晨,我推车倒掉第一车泥土,因堤面冰冻硬滑,加上用力过猛,两手往前一耸,车子“刷叽”一声倾翻过去。好在翻的不远,两边拉绳的伙伴用力一拉,轮子朝天的车子就“咯嘣咯嘣”滑了上来。大概十点多的时候,又一次翻车,就不那么幸运了。
和早晨类似,车子“刷叽”一下翻了过去,但不同的是,车子翻了以后,又“啪啪啪啪”的往下滑,两个拉绳的伙伴也没有拽住绳头,车子一直滑到外堤坡下的麦田边。我当时心里着急,本以为急跑几步,能在堤坡上抓住车子的尾部,对结冰的冻土块没有足够的设防,没下两步,“刷叽”一下,一只脚滑进了硬土块的缝隙,身子顺势前趴摔在斜坡的泥块上。我的脚脖别在冻泥块的缝隙里,撕心裂肺地疼。两个拉绳的伙伴赶快下来扶我。就在扶我还没有站起的时候,广播喇叭里播出周总理逝世的消息,这天就是1976年1月8日,刚好也是农历的腊八。
听到周总理逝世的消息,大家无不感到震惊!似有一种“天塌”的感觉。
两个伙伴把我扶到工棚里的时候,我的脚脖已经肿得好粗。这一天就在工棚里坐着,没有再去工地。第二天,我的脚脖子直到膝盖下边全都肿了,但能一瘸一拐地移动。于是,我就拄着一把铁锨上工了。但没有再推车子,而是拿着铁锨在河堤上整理堤面和车道。往后的几十年里,有时脚脖突然剧烈疼痛,就是这一次扭伤留下的后遗症。
来源:大愚者(残酷记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