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钱我不能收,真的不能收!"我把那个鼓鼓的信封往老乡手里推,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急又气又无奈。真没想到,送个老兵复员也能碰上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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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我不能收,真的不能收!"我把那个鼓鼓的信封往老乡手里推,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急又气又无奈。真没想到,送个老兵复员也能碰上这种事。
那是1973年的夏天,骄阳似火,蝉鸣声吵得人心烦。我们连队正在给一批老兵办复员手续,忙得跟蚂蚁搬家似的。咱们那会儿的复员可不像现在,没啥电脑系统,全靠手工填表,一个表填错了就得重来,可费劲了。
我这个班长也是运气好,去年冬天刚从新兵连分到作战连队,才半年就当上了班长。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可能就是因为我字写得还行,能帮指导员抄抄材料,再加上老实肯干,就被提拔了。
"老李,晚上训练完去澡堂不?热死了。"我的铺位旁边住着个东北大个子老郑,天天嚷嚷着洗澡。我们连队的澡堂一周才开两次,每次都挤得跟菜市场似的。
"今天哪有时间啊,还有一堆老兵的东西没整理呢。"我擦了把脸上的汗,把发黄的背心从裤腰里拽出来扇了扇风。
"得,又熬几天臭汗味。"老郑笑骂道,顺手把他的搪瓷缸子递给我,"喝点凉白开解解暑。"
晚饭时,食堂里飘着咸菜炒肉的香味。这是我们连队最常见的菜了,好吃不贵还管饱。指导员老赵坐到我旁边,挤了挤我的胳膊肘:"老李,今天送走了几个?"
"五个,都是67年入伍的老兵。"我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那会儿的大锅饭,米饭总是有点夹生,但饿了照样吃得香。
"最后一批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火车是两点的。"我咽下饭,喝了口汤,"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了,准备亲自带队去火车站送他们。"
"嗯,路上多照顾照顾老同志。"老赵点点头,又叮嘱道,"记得带上水壶,别中暑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多高,我就带着几个战士去帮最后一批复员的老兵整理行李。宿舍里热得像蒸笼,大家都光着膀子,背心挂在脖子上擦汗。
其中有个叫老刘的,跟我是一个村的老乡,比我大六岁。当年是从我们村征兵来的,这几年可没少照顾我,跟亲哥似的。记得我刚来连队那会儿,啥都不懂,被分到叠被子最差的那个,天天被指导员点名批评。是老刘偷偷教我怎么叠"豆腐块",还把他的标准被子借我当样板。
"小李,过来帮我看看这行李捆得结实不。"老刘冲我招手。他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军用帆布包和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这些年积攒的东西:几件换洗衣服、一本发黄的笔记本、一些老照片,还有连队发的纪念品。
我走过去,帮他检查了一下捆绑的绳子。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拉杆箱,东西都用绳子捆好背着走。
"结实,保证不会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给我爸妈带个好啊。咱爸前几天还写信问你啥时候回去呢。"
"必须的!"老刘笑着说,声音有点哽咽,"等我安顿好了,一定去看看叔叔阿姨。"
收拾完东西,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火车站出发。那时候部队没有专车,我们就穿着军装走路去,一路上不少老百姓看着我们,小孩子还跟在后面喊"解放军叔叔好"。虽然挺热的,但听着这声音,心里还挺自豪。
到了火车站,看着老兵们陆续检票进站,我的心里突然有点儿空落落的。这些日日夜夜一起站岗、一起训练、一起吃"大锅饭"的兄弟,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
"小李,你过来一下。"老刘突然把我拉到候车室一个角落,四下看了看,从军装内侧口袋掏出一个信封塞给我,"这是点心意,拿着。"
我一愣,下意识地接过来,感觉挺厚实。"这是啥啊?"
"我家那口子让我带的,说是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老刘笑着说,但眼神有点闪烁,不太敢看我。
我正要打开看看,老刘连忙按住我的手:"别在这看,回去再看。这不好拿出来,让战友们看见不好。"
我心想可能是家乡的一些土特产之类的,就揣进口袋:"那我就不客气了。等有机会休假回家,我去你家串门。"
"复员老兵请上车——"广播里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走了啊,小李。"老刘拍了拍我的肩膀,拎起行李。
"有空写信啊。"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喉咙有点发紧。
"嗯,保重。"老刘转身走了,背影在人群中渐渐消失。
送走老兵们,我们回到连队。连队的晚点名结束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七月的晚上,蚊帐里闷热得很,蚊子嗡嗡直叫。我想起了那个信封,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打开一看,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里面全是钱!一沓一元的,一沓两元的,足足有两百多块!
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大钱。我当时月津贴才六块多,连长也就二十来块。两百多,得攒小半年呢!
更让我糊涂的是,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请关照犬子入伍事宜,家门感激不尽。落款是刘某某,日期是前天。
我一下子坐起来,脑袋"嗡"的一声。这不是行贿是什么?我有什么权力关照别人入伍?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踩着拖鞋就往指导员宿舍跑。敲了好几下门,才听见里面有动静。
"谁啊?"老赵的声音有点含糊,估计刚睡着。
"指导员,我,小李。有急事!"
门开了,老赵睡眼惺忪,穿着汗背心和短裤,头发乱糟糟的:"啥事这么急?"
我把信封和纸条递给他:"刚才看到的,老刘临走前给我的。"
老赵接过去看了看,顿时精神了:"你先别急,进来说。"
我把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老赵听完,点了点头:"你做得对。这事必须上报。"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赵就去了团部。我还记得那天团长办公室里,几个首长严肃的表情。他们询问了我很多细节,包括老刘平时和我的交往,他复员前的表现等等。
没想到,这一查不要紧,竟然牵出了更大的问题。通过调查才知道,原来我们团里某个负责征兵的干部,已经暗中收了好几家的钱,承诺让他们的孩子顺利入伍。那个年代,当兵可是个好出路,不少家庭挤破头想让孩子入伍。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干部受到了严肃处理,我因为及时报告,立了三等功。立功时,连长特意在全连会上表扬了我,说我"立场坚定,敢于同不正之风作斗争"。
晚上回宿舍,老郑拿出他偷藏的几块花生糖,分给我一块:"来,尝尝,庆祝我们李班长立功!"
我嚼着甜腻的糖,心里却不是滋味:"你小子哪来的糖?又偷偷下村了?"
"嘿嘿,上次站岗时村里大婶送的,我存了好久了。"老郑笑着说,"你小子真是命好,要不是这事儿,哪能这么快立功啊!"
"去你的,什么命好不命好,这是原则问题!"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老刘会怎么看这事。
"知道知道,我们班长最讲原则了!"老郑做了个鬼脸,逗得周围的战友都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熄灯后又聊了好久。宿舍里只有微弱的月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当兵的意义。有人说为了保家卫国,有人说为了学一技之长,还有人直白地说为了改变命运。
"我爸说了,咱当兵立功,回去工作好安排。"一个战友说。
"可不能这么想。"我躺在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当兵首先得听党指挥,得有正确的思想。"
"得了吧你,大半夜学起政治课来了。"老郑笑骂道,"睡觉!"
回想起来,那次经历确实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在部队,讲规矩、守纪律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落实到具体行动上。面对诱惑,能不能坚守本心,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几个月后,老刘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是误会,他只是想感谢我的照顾,没有别的意思。我回信告诉他,我理解,但规矩就是规矩,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
有时候想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报告,而是把那钱私下退还给老刘,或许就不会查出那么多事来。但转念一想,那样的话,不正是助长了不正之风吗?
第二年春节,我休假回家,特意去了老刘家。他家住在村子西头,一进院子就看见他在劈柴。见到我,他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斧头笑着迎上来:"小李来了!快进屋喝口热水。"
屋里炉火正旺,他媳妇正在炕上包饺子,见我进来,忙着让我坐炕头暖和暖和。
"老刘,那事儿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别提了,都过去了。"老刘摆摆手,眼里没有我想象的怨恨,"你做得对,我那是鬼迷心窍。这不,我儿子明年自己考高中,将来靠真本事吃饭。"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临走时,老刘硬塞给我一袋子他自家晒的柿饼:"这回是真心送的,没啥别的意思,就当尝尝家乡味道。"
我笑着接过来:"这个我可得收下,免得你说我不近人情。"
几年后,我听说老刘的儿子真的通过正常途径入了伍,还在部队里表现不错。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其实部队生活就是这样,有酸有甜,有笑有泪。虽然吃的是大锅饭,睡的是通铺,夏天蚊子咬,冬天手冻裂,但那种战友情、集体荣誉感,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现在我退休了,有时和老伙计们聚在一起,还会聊起那些年的故事。最近一次聚会,我把那枚已经有些褪色的三等功奖章拿出来给大家看。
"班长,你这功勋章保存得真好啊。"年轻些的战友说。
"那是,这可是我军旅生涯的见证。"我笑着说,"来,给你们讲讲这枚三等功章背后的故事..."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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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