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被遗弃的论文,让量子计算,从“数学存在”变为“工程可能”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4 22:15 2

摘要:1981年,在加州理工学院的一场内部讲座上,费曼站上讲台,向在场师生介绍一个在传统概率论中完全异端的概念:“负概率”。费曼没有列出精确公式,也没有搭建完备理论,只是抛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概率一定要在0和1之间?

1981年,在加州理工学院的一场内部讲座上,费曼站上讲台,向在场师生介绍一个在传统概率论中完全异端的概念:“负概率”。费曼没有列出精确公式,也没有搭建完备理论,只是抛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概率一定要在0和1之间?

他当时正在重新审视贝尔定理,希望找到一条出路。

贝尔定理的核心结论是:现实不可能既局域又实在。

“实在”(Realism)是指物理系统在未被观测前,就已经具有确定的物理属性(比如位置、自旋、动量等)。换句话说,一个电子自旋向上或向下,不依赖于你是否去测量它。

“局域”(Locality)是指一个物理事件只能影响它光锥内的区域,不能以超过光速的方式影响远处的事物。比如,A处的操作不能瞬时改变B处的测量结果,除非它们之间有光速以内的因果联系。

量子力学已经被实验验证成立,那么这两个经典世界的基本信念——要么局域性,要么实在性——必须舍弃一个。

费曼不甘心。他认真分析了贝尔定理的所有前提,发现有一个从未被质疑的假设:所有概率都必须介于0到1之间。

如果允许概率为负呢?

他设想了一种体系,允许概率超出常规范围,但观测值的总和仍然处于0到1之间。这是数学上可行的。至于是否物理上有意义,他没有展开。更关键的是,他后来在发表正式论文时删去了这段动机,只留下了关于“重整化无穷大”的表述,完全回避了贝尔定理。

原因很明确:他意识到这条路行不通,不想破坏“从不出错”的个人神话。但他留下了一种模糊但重要的信号:信息和物理的界限,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模糊

这是量子计算尚未成形时的第一个注脚。

几年后,这种模糊感开始具体化,1984年,Bennett和Brassard提出BB84协议,定义了“量子密钥分发”。概念很新,但没人能证明它的安全性,作者也无从下手。

这件事,一直等到2000年才由Shor和Preskill用量子纠错理论加上测不准原理,给出了第一个严谨的安全性证明。

而在这之前,Shor已经做了更惊人的事——量子因式分解。

他的灵感来自Dan Simon的一个黑箱问题。Simon在1992年给出了一个问题:在高维超立方体上,有一个黑箱函数,它具有周期性。如何找到周期?Simon设计了一个量子算法,用傅里叶变换在二进制空间中找到了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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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论文被STOC拒绝了。Shor正是评审之一。

但几个月后,Shor意识到:RSA的破解,也依赖于一个周期性问题——模n下的整数乘法的周期。而傅里叶变换是寻找周期的天然工具。他迅速用Simon的思路构造出解决离散对数和因式分解的量子算法。

这就是Shor算法。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Simon索要论文原稿,随后撰写了自己的成果。几天内,这个消息通过口耳相传扩散开来。虽然Shor当时只告诉了几位同事,但“离散对数”很快被传播成了“因式分解”,震动远超预期。

在这之前,量子计算还只是个边缘方向。Shor算法第一次明确展示了它对现实世界加密系统的威胁,量子计算开始成为严肃的工程和战略问题。

但也很快暴露出一个致命障碍:错误率。

量子比特极其脆弱,任何微小扰动都会引入错误。而经典计算可以容错,靠的是复制、校验、多数投票,但这些在量子世界都行不通。

不可克隆定理使得不能复制量子态;测量会坍缩态,不能保存中间状态;冗余也无法用于多数投票。

更现实的问题是精度。要因式分解一个加密用的大整数,需要10⁹个操作,每个操作的错误率必须低于10⁻⁹。当时的实验只能做到80%准确率,差了8个数量级。

Shor再次出手。他构造了一个量子错误校正码。

从三比特纠错码出发(能纠正bit-flip,但无法处理phase-flip),他用“码中码”的方式,嵌套成一个九比特码,可以纠正任意单比特错误。理论成立,实验暂缓。

这套方案未能写进他早期的论文,但奠定了量子容错的基础。CSS码(Calderbank–Shor–Steane)由此建立,稳固了纠错编码在量子计算中的地位。

随后,IBM和洛斯阿拉莫斯的团队各自独立找到了五比特码,是第一个能纠正一个量子比特错误的最小码。

Shor留意到,这个码的对称性极其复杂。他找Neil Sloane计算其对称群,发现这个对称群和Grassmann流形的打包结构有关。这意味着,量子码和组合几何之间存在深层联系。

这种联系最终促成了稳定子码(stabilizer code)理论的建立,由Dan Gottesman系统化成型。利用有限域代数结构,可以系统构造大规模的纠错码。

到此,量子计算才真正成为“工程可能”,而不只是“数学存在”。

Shor的算法和Simon的算法同时被FOCS接收,成为1994年最重要的技术突破。

在此之前,理论计算机科学界普遍不看好量子计算,这种态度甚至影响了Simon论文的审稿。Shor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而这一切开始于:一个曾被自己拒掉的论文。

一个物理学家,对一个数学家的方法产生了共鸣,然后逆向推进,打通了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壁垒。

他让“量子计算”从费曼的讲座、从负概率、从不切实际的黑板推导,走向主流科学界,走进国家安全和全球技术竞争的核心。

来源:老胡说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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