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崔景尧攥着沾血的婚纱站在教堂门口时，我正把请柬叠成纸船扔进喷泉池。他泛青的指节捏着一枚戒指，白金戒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现在。"

暗恋十年的请柬，毁了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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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来当我的新娘吧。"

崔景尧攥着沾血的婚纱站在教堂门口时，我正把请柬叠成纸船扔进喷泉池。他泛青的指节捏着一枚戒指，白金戒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现在。"

我盯着他西装前襟的褶皱，那里还沾着几点暗红。三小时前我亲眼看着林若曦逃婚时撞翻的香槟塔，血色婚纱像条濒死的鱼瘫在红毯上。

"你确定？"我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他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颤动："反正你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不是吗？"这句话像把生锈的刀，将我暗疮密布的心剖开展示。

我套上那件大两码的婚纱时，化妆师正在用别针收紧腰线。冰凉的金属尖戳在皮肤上，疼得我想起高三那年林若曦推我下楼时，碎玻璃扎进掌心的触感。

产检单在包里捂得发烫时，陈默的电话打进来："夫人，崔总让您现在去第一医院。"

消毒水味刺得我太阳穴直跳。崔景尧倚在ICU外的长椅上，领带歪斜地搭在皱巴巴的衬衫上。见到我时他眼底闪过光，攥住我手腕就往采血室拖："若曦需要熊猫血。"

"我怀孕了。"我死死扒住门框，塑料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身形晃了晃，掌心温度骤降："孩子还会有的。"这句话让我想起婚礼那晚，他醉醺醺地咬着我耳垂说"反正不是第一次"，第二天却在床头柜放了避孕药。

"崔景尧你疯了？这是你的孩子！"

"她救过你命！"他突然暴喝，走廊回声惊飞一群白鸽。我望着他猩红的眼睛，突然笑出声。当年林若曦推我下楼又假装献血，这谎话他竟然信了十年。

"你猜这次她割的是左手腕还是右手腕？"我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护士正在绑压脉带，"上个月是安眠药，上周是煤气灶..."

针头扎进血管时，崔景尧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温热的掌心微微发抖，睫毛扫过他生命线的瞬间，我尝到咸涩的泪水。真是可笑，抽我的血救他的白月光，哭的居然是他。

"崔景尧，我们离婚吧。"我说这话时，他正用棉球按住我针眼。棉球掉在地上滚了三圈，染出一道淡红的弧线。

他猛地掐住我下巴，虎口卡得我生疼："简宁，两年前你穿着别人婚纱都要嫁，现在想逃？"拇指重重擦过我下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游戏规则，我说了算。"

苏暖冲进病房时，我正盯着胎心监测仪发呆。"你他妈脑子被僵尸吃了？"她摔上门，香奈儿外套蹭上墙灰，"林若曦装的！我查到她上个月还在献血站卖过血！"

我摩挲着B超照片上的小圆点，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往下掉。崔景尧已经三天没来医院，倒是陈默每天准时送来补品。海参粥装在保温桶里，掀开盖还是滚烫的。

"简宁你清醒点！"苏暖夺过粥碗，"他初恋一回来就抽你血，这种渣男..."

"他说今晚陪我去选婴儿床。"我打断她，指甲在照片边缘掐出月牙痕。手机突然震动，陈默的短信跳出来："崔总在蓝湾会所，林小姐也在。"

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我攥着VIP卡穿过长廊。虚掩的包厢门里飘出熟悉的笑声，林若曦的玫红色指甲正点在崔景尧领口："当年要不是我输血，简宁早死了。"

"是吗？"我推开门，孕检单甩在玻璃茶几上，"那你怎么解释这张献血记录？"苏暖搞到的单据在射灯下泛着冷光，2013年7月14日，献血人林若曦，血型AB。

崔景尧瞳孔骤缩，腕表磕在酒杯上发出脆响。林若曦突然抓起水果刀往腕上划，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戏演够了吗？"

刀尖在瓷砖上弹了两下，我忽然觉得恶心。胎动第一次来得如此剧烈，像条缺氧的鱼在腹腔挣扎。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往下淌时，我听见崔景尧在吼叫，可声音仿佛隔着海水传来。

消毒水的气味在喉管凝成血块，我听见仪器的嗡鸣声忽远忽近。睁开眼时，程墨正在调点滴速度，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复杂难辨："孩子没保住。"

崔景尧跪在床边，西装裤沾着干涸的血迹。他颤抖着要来握我的手，被我躲开的指尖悬在半空："监控...我找到当年的监控了。"

投影仪在墙上投出泛黄的画面，十六岁的林若曦将我从楼梯推下去后，慌张地掏出手机。十五分钟后，她带着血袋冲进急救室，护士的惊呼被剪辑得支离破碎："林小姐真是善良......"

"你宁愿信她十年，都不肯问我一句。"我扯掉手背的针头，血珠溅在崔景尧眼尾，像颗迟到的泪痣。

他突然发了狠把我按进怀里，桉树香混着血腥味灌满鼻腔："当年你昏迷前喊的是让我快逃，我以为...以为你怕我追究她！"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哭得浑身发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混蛋？"

走廊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林若曦举着水果刀冲进来："景尧哥明明该是我的！"寒光刺向小腹的瞬间，崔景尧用手掌攥住刀刃，鲜血顺着西装袖管滴在我苍白的病号服上。

陆沉舟带人按住林若曦时，我正捧着崔景尧缠满纱布的手。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着头："暖手宝在第三个抽屉，红糖姜茶..."

"演技真好。"陆沉舟冷笑着扔出文件，"林小姐的精神鉴定报告，崔总上周就拿到了吧？"他转向我时眼神倏然温柔，"简小姐，需要法律援助吗？"

崔景尧突然将我打横抱起，输液架哐当砸在陆沉舟脚边："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他踹开安全通道的门，寒风卷着雪花扑进来。

天台积雪映着月光，崔景尧把我裹进羊绒大衣。他掏出个旧手机，2013年的短信记录刺得眼睛生疼。原来在我昏迷时，他给林若曦发过十三条威胁短信；原来每年我生日，他都会去庙里供长明灯。

"当年你说想吃螺蛳粉，我骑车绕了半个城。"他下颌抵着我发顶，"回来时看见你和陆沉舟在便利店..."

我怔怔地望着飘雪，忽然笑出声："那是他问我借零钱坐公交。"这些年我们像两列脱轨的火车，把所有巧合撞成误会。

崔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闯进病房时，我正在签股权转让书。"景尧把老宅抵押了。"她将翡翠镯子套上我手腕，"崔家从没出过这么疯的子孙。"

窗外玉兰树抽了新芽，崔景尧蹲在花园里插小风车。听说他连夜拆了喷泉池，把当年我叠的纸船裱进水晶相框。陈默说那晚我流产时，他徒手挖开冻土埋胎衣，十指现在还缠着绷带。

"还跑得动吗？"我晃了晃车钥匙。他眼睛瞬间亮起来，机车轰鸣声响彻林荫道时，后视镜里闪过陆沉舟和苏暖的身影。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这次他的吻终于落在唇上。

"再生个女儿好不好？"崔景尧把胎心监护仪当传家宝锁进保险箱时，我正往螺蛳粉里加辣油。他鼻尖通红地凑过来偷喝汤，被呛出的眼泪落进我掌心。

后来我们在老教堂补办婚礼，苏暖扔捧花砸中了程墨。陆沉舟牵走林若曦的主治医师，说是要研究恋爱脑病理。神父念誓词时，崔景尧突然掏出个奶瓶："简小姐，这次换我追你十年。"

海水漫过沙滩，那些血色的婚纱与谎言，终于碎成贝壳里的珍珠。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