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渊的牛皮靴踩过黄泉路的裂缝时，听见石子底下传来比特币矿机的轰鸣。忘川水在远处泛着荧光绿，漂流瓶里装着现代人没说完的“改天再约”，偶尔有几具手游账号的尸体浮过，皮肤是像素化的溃烂模样。

林渊的牛皮靴踩过黄泉路的裂缝时，听见石子底下传来比特币矿机的轰鸣。忘川水在远处泛着荧光绿，漂流瓶里装着现代人没说完的“改天再约”，偶尔有几具手游账号的尸体浮过，皮肤是像素化的溃烂模样。

“前方500米黄泉收费站，请提前准备生死币或移动支付。”机械女声从雾中飘来，林渊抬头看见霓虹灯管拼成的“地府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招牌，在鬼火中明灭不定。收费站的栏杆是用贞子的头发编的，每根发丝都缠着“逾期未还房贷”的催款单。

“靠，又堵了！”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鬼魂猛踢护栏，他穿着七十年代的的确良衬衫，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粮票——显然是没赶上电子货币改革的老鬼。林渊注意到他的脚边堆着五六个瓦罐，里面装着子孙烧来的冥币，正被收费站的AI摄像头扫出“99%伪钞”的红光。

“vip通道，生死币打八折。”孟婆晃着鎏金汤勺从摊位后钻出来，她的花衬衫上印着“熬汤不如摆摊”的字样，头发用泡面卷发棒卷得老高，“塞车急救包要不要？孟婆汤迷你装+往生咒耳塞，一套只要998。”林渊挑眉：“您不是在奈何桥卖汤吗？”

“早就承包给AI了！”孟婆往鬼魂手里塞了包速溶汤粉，“现在地府搞市场化改革，阎王爷说要‘让专业的鬼干专业的事’。我这摊位，上个月业绩比奈何桥总店高300%！”

收费站的栏杆突然升起，露出里面的哥特式建筑。林渊看见无数小鬼在脚手架上忙碌，用人类的“年度KPI总结”当砖块，砌成“黄泉花园小区”的围墙。售楼处门口的LED屏滚动播放：“毗邻忘川河景房，自带轮回转世学区，投资自住两相宜！”

“林大人！”一个穿西装的小鬼跑过来，胸前的工牌写着“地府房开·黄泉分公司销售总监”，“您来得正好，二期楼盘‘地狱男爵公馆’正在认筹，现在交定金送千年老鬼安保服务......”

“我是来巡查路况的。”林渊打断他，看着黄泉路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露出底下闪烁的罪业区块链线路，“这些坑洼怎么回事？”销售总监苦着脸：“上个月把修路预算都投了罪业币，谁知道币价暴跌50%......要不您买套学区房？用修路款抵首付也行！”孟婆突然指着远处尖叫：“堵车了堵车了！快启动B方案！”

林渊转头，看见密密麻麻的鬼魂像沙丁鱼般从雾中涌来，每个鬼魂的脚踝上都拴着“未完成的心愿”锁链，把黄泉路堵得水泄不通。孟婆推来辆餐车，上面摆满了“后悔药棒棒糖”“执念爆米花”，鬼魂们立刻掏出手机扫码，功德计量器在林渊口袋里疯狂震动——原来人类的遗憾，在地府是硬通货。“看明白了吗？”孟婆咬开根棒棒糖，里面流出暗红色的“求而不得”糖浆，“堵车越严重，我的急救包卖得越好。上个月我还开发了‘转世焦虑保险’，保费是现世亲人的一滴眼泪，理赔金是下辈子投个好胎。”

林渊的目光落在收费站上方的横幅：“要想富，先修路”。他突然想起阳间的茶铺，那些用恐惧转化成的正能量，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收费站”？功德计量器显示，孟婆的摊位已经创造了8888万生死币的流水，比整个收割者部门的业绩都高。“林大人！”又是一声呼喊，这次是阎王的全息投影。大帝穿着印有“地府GDP狂飙”的卫衣，怀里的地狱犬叼着黄金算盘，“听说黄泉路堵成停车场了？正好，我给你安排个新任务——”

“开发黄泉路的广告位。”林渊接过虚拟文件，里面是“冤魂旅行社”“罪业清算事务所”的招标书，“让鬼魂们在堵车时看广告，用眼球停留时长兑换孟婆汤优惠券？”

“聪明！”阎王打了个响指，收费站突然升起巨型LED屏，开始播放“阴间拼多多”的广告，画面里的小鬼举着“买一送十殿阎王签名照”的牌子，“另外，我们打算把黄泉路改造成‘冥间纳斯达克’，每个坑洼都是区块链节点，堵车的鬼魂就是算力......”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林渊看见黄泉路的裂缝中钻出无数机械触手，每个触手上都缠着“房贷合同”“信用卡账单”，它们抓住堵车的鬼魂，往地下的罪业提炼器里拖。销售总监尖叫着躲进孟婆的摊位：“是地产业主的怨念！他们死了还在还房贷，现在变成地基的一部分了！”孟婆突然掀开餐车底部，露出里面的火箭发射器：“早就料到有这招！看我的‘怨念清除导弹’——用熊孩子的哭声当燃料！”

导弹升空的瞬间，林渊的功德计量器显示数值突破天际——人类对房贷的恐惧，居然能转化成如此巨大的正能量。他看着鬼魂们在爆炸的气浪中露出解脱的表情，脚踝上的锁链纷纷崩断，化作金色的希望能量飘向忘川河。

“看到没？”孟婆擦着汗把空奶瓶扔进回收箱，“负面情绪就像堵车，越堵越臭，但只要给个发泄口......”“就能变成新的经济增长点。”林渊接过她递来的“堵车纪念币”，上面刻着“黄泉路88号塞车遗址”，“所以您打算把爆炸现场开发成旅游景点？”

“宾果！”孟婆展开全息地图，黄泉路被分成了“恐惧体验区”“怨念发泄区”“希望重生区”，“下个月开通‘冥间一日游’专线，门票包含孟婆汤无限续杯，还能参观罪业区块链矿场——当然，得加钱。”远处传来施工队的号子声，小鬼们用“老板画的饼”当水泥，正在修补路面的裂缝。林渊摸出黑卡，给阎王转了1亿生死币的“路况改善基金”，附言：建议将孟婆的创业模式推广到各条黄泉路。

手机震动，回复很快：同意！另外，地狱犬的狗粮钱该报销了......

林渊摇摇头，看着孟婆在摊位前跳起招财舞，她的花衬衫在鬼火中变成了二维码。堵车的鬼魂们不再焦虑，反而掏出手机拍照发“鬼间ins”，话题#黄泉路堵车奇遇#瞬间登上冥网热搜。

忘川水倒映着LED屏的光芒，林渊突然发现，所谓的黄泉路，不过是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人类对死亡的恐惧，也映照着他们对活着的执念。而地府的资本家们，正站在这面镜子前，数着从裂痕里漏出的金光。

“老板，来包急救包！”新来的鬼魂举着“996过劳死”的死亡证明，“顺便问下，这里能给现世的我寄‘拒绝加班’的托梦快递吗？”

“加500生死币，给你插队送。”孟婆熟练地扫码收款，转头对林渊眨眨眼，“看到没？恐惧永远有市场，但希望更值钱。”林渊笑了笑，看着功德计量器上的数字——这次，它是温暖的金色。或许在这个充满算计的地府里，孟婆的摊位才是真正的光，用一碗汤的距离，让恐惧变成重生的燃料。而他，只要负责把这些燃料，炼成照亮黄泉路的灯。

收费站的栏杆再次升起，这次通过的鬼魂们手里都拿着孟婆送的“重生优惠券”。远处的“地狱男爵公馆”售楼处传来哭声——因为币价反弹，买了期房的鬼魂们正在维权。林渊叹了口气，果然，无论阳间阴间，韭菜的命运总是相似。

“下一站，”他对着对讲机说，“罪业区块链矿场。记得带点孟婆汤，听说那里的矿工都得了‘看见KPI就手抖’的职业病。”孟婆扔来包速溶汤粉，包装上印着新 slogan：“堵车不可怕，只怕没想法——孟婆的黄泉致富经”。林渊接过时，发现粉包上还有行小字：“内含少量忘川水，喝了别想KPI”。黄泉路的雾散了些，能看见远处的奈何桥。AI孟婆正在给鬼魂们分发“转世投胎说明书”，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后悔药”和“重生币”正在补货。林渊突然觉得，或许地府的财政赤字，从来都不是问题。

因为人类的欲望，永远不会堵车。

来源：王子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