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霍羽灵抱着孟泽辰的脖颈，轻笑一声，打着手语，“马上就要做我老公了，还是这么克制。”
第1章
衣物散落一地。
霍羽灵抱着孟泽辰的脖颈，轻笑一声，打着手语，“马上就要做我老公了，还是这么克制。”
孟泽辰松开领带，揽着娇躯欺身而上，嘴角上扬托住眼前的人儿。
平时儒雅温润的人，情动起来却像只饿了的狼，宽大的手掌扣在霍羽灵的腰间，不让眼前人退后半分。
霍羽灵马上就要被孟泽辰送上顶峰，电话却响了，暧昧氛围赫然被打断。
霍羽灵满眼不耐，看着备注，迟疑了一下接了。
“霍羽灵，你是吃错药了吗？！”
声音之大，孟泽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备注。
是霍羽灵的弟弟，霍楚捷。
霍羽灵皱眉打断，“到底什么事儿？”
霍楚捷喘着粗气，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三天后你就要跟孟泽辰结婚了，你却先跟郑清策领了证？失心疯了吗？”
因为孟泽辰耳朵失聪，霍羽灵没有刻意调整听筒声音。
发应过来陆楚捷说什么的时候，孟泽辰震惊不可置信，浑身血液冲到头顶，呆滞的看着霍羽灵。
他早年因为霍羽灵被误伤导致耳朵失聪。
但是经过长期治疗已经恢复。
再有几天两个人就要办婚礼，孟泽辰本来想在那个时候给霍羽灵一个惊喜。
可是现在......
霍羽灵没有注意到孟泽辰的神色，不耐烦的打断，“这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霍楚捷不可置信的接着说，“你是忘记当年他生病怕死，求你试药，结果让你落下一辈子后遗症的事儿！？
还是忘了在你公司危机他头也不回的出国？他害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够了！”
霍羽灵厉声打断，“当年的事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我不会放手。要是不放出领证的消息给清策家那边，他身份那么尴尬，还不被他家活吃了？”
“郑清策你是安排好了，那孟泽辰呢？当年你从差点破产清算到现在的地位，可都是他在陪你，就连他耳朵失聪也是因为你，他那么爱你，你就忍心这么对他？”
霍羽灵心口骤然揪了起来，喉咙发紧，“行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结婚证我会弄个假的给他，也算是给他个交代，更不会亏待他。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付自己的亲兄弟。”
霍楚捷哑口无言，霍羽灵直接挂断电话，顺势将手机丢到桌上。
兴致没了，霍羽灵疲惫的推开孟泽辰。
看着穿着衣服的女人，孟泽辰压着颤抖尝试张口，想喊住霍羽灵。
霍羽灵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后给孟泽辰打手语。
眉宇间也瞬间带了几分急色。
“你在这儿乖乖呆着，等我回来，合同出了问题，我要赶快去处理。”
孟泽辰不再开口，点了点头。
他看着女人的背影毫无留恋的出了门，屋内刚刚燃起的温暖瞬间消散，只剩下彻骨的孤寂。
想起刚刚他听到看到的东西，撕裂般的痛楚蔓延上孟泽辰的心头。
哪是什么公司的合同，他看的清楚，那是备注清策发来的，让霍羽灵过去帮他解围。
空旷的房间里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孟泽辰将手臂盖在湿润的眼眶上，陷入了回忆。
在霍羽灵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的时候，孟泽辰还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他被班上的小混混勒索。
他发过狠，却招来更狠戾的报复，甚至威胁他对父亲动手。
他没办法，只能妥协，可父亲收入变少后，他就再没钱给混混。
被拎着领子摔在墙上开水对着脸的时候，他以为只能这样了。
是霍羽灵来替他解了围，并威胁那些人不准再欺负他。
那样眉眼如画清冷矜贵的女子，自此孟泽辰对她一见钟情。
可他同时也听说过霍羽灵的青梅竹马--郑清策。
也知道霍羽灵极爱他。
爱到当年郑清策生病，霍羽灵就因为郑清策的一句哀求，试药到留下终身的后遗症。
后来霍羽灵身子垮了，对家趁虚而入，接着霍羽灵的公司就因为资金周转不灵险些破产。
消息传出来没多久，郑清策就立马出了国，再无丝毫消息。
霍羽灵从小送去的贵族寄宿学校，家里感情淡薄，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去帮一帮霍羽灵。
是刚进去公司没多久的孟泽辰拼着全力跑上跑下，帮着霍羽灵力挽狂澜。
更是在追账的人撵来公司，是孟泽辰为了霍羽灵挡了下来，最后脑袋受伤，直接耳聋。
霍羽灵东山再起了，他却成了残疾人。
整天做着各种痛苦的恢复训练却毫无成效。
霍羽灵心疼他，特意学了手语。
握着他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每个动作都虔诚异常，“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家世差距过大，他不安过，可霍羽灵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他。
孟泽辰喜欢桃花，霍羽灵就打了颗金子桃花树。
他喜欢穿一个西班牙的小众品牌，霍羽灵直接让他持股。
可当他以为两个人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果的时候，霍羽灵毫不犹豫选择了郑清策。
既然这样。
那霍羽灵他不要了。
他吸了口气，点进一个对话窗。
“我答应你出国留学深造，十年内绝不回来。”
第2章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孟泽辰的手机就振了起来。
“你终于松口了？我的孩子，你可算是想通了。霍羽灵不适合你，要我说，你耳朵好的第一时间就该走。”
孟泽辰听到霍羽灵的名字就想起刚刚听到的话。
饶是决定放下，心尖还是猛地一颤。
情绪翻涌，孟泽辰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那妈你抓紧递办我的出国留学手续吧。”
当时孟泽辰母亲离婚后就出去做生意，忙的无暇顾及孟泽辰。
后来生意做成想修复关系送他出国时，孟泽辰身边已经有了霍羽灵。
当时他妈已经打点好一切，甚至在国外给他置了房产。
可他为了霍羽灵，还是决定留下。
再后来孟泽辰耳聋，这些事儿就没再提起。
知道自己儿子耳朵好了，还答应出国，孟英华高兴的喜出望外。
“好，最多十天，一切都会安排妥当了。”
孟泽辰挂了电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霍羽灵当时为了扭转公司败势，拿到大量的现金流，签的合同答应在一定年限里不能和外国合作。
甚至在这期间，她连出国都不能。
所以孟泽辰很放心。
他一旦离开，和霍羽灵的所有一切，都尽数归零。
霍羽灵再也不可能找到他。
打定主意后，孟泽辰决定收拾东西。
他都要走了，屋里自己的痕迹自然要清空。
手机振动，准备收拾东西的孟泽辰划开手机。
是一条朋友圈，有两张图。
第一张照片上霍羽灵红着脸靠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
郑清策挑衅一般的看向镜头，紧紧扣着的两只手，攥着的是两本红色的证件。
女人人身上的是一件鱼尾裙，孟泽辰认识，那是昨天他亲手烫的。
允许拍照秀恩爱，还是毫无避讳的正面拍摄。
看样子，霍羽灵真的很给郑清策体面。
体面到他和霍羽灵相处这么久，极其厌恶照照片的霍羽灵连入镜都极其不情愿。
却愿意跟郑清策拍这样的照片。
孟泽辰心里清楚，既然霍羽灵想要两头兼顾，就绝对不会让郑清策发出来。
可他还是发了。
另一张图是一碗面，背景是霍羽灵穿着围裙站在灶台前。
看到第二张，孟泽辰笑了。
当年郑清策生病，霍羽灵因为替他试药。差点丧命。
救回来的后遗症是会毫无预兆的浑身无力站不住。
孟泽辰七次去求隐居的大拿出手相救，最后是在雪里跪了两个小时才求得出手。
后来公司逐渐有了起色，霍羽灵身子也康复。
而孟泽辰却彻底垮了身子也留了病根。
即便是这样，孟泽辰也心疼霍羽灵，所以从来不让她下厨。
而现在，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在捧着别人。
孟泽辰一个人吹了蜡烛。
将自己常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而那些和霍羽灵一起做的东西全部找出来丢了。
一起做的情侣戒指，定制的情侣衣服，一起挑选的玩偶，两个人外出游玩印出来的影集。
还有孟泽辰握着霍羽灵的手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画，上面还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也都被孟泽辰从镜框里取了出来。
连带着所有，一起丢弃。
做完这些很晚霍羽灵才回来。
看着独自在屋里画画的孟泽辰，霍羽灵脸上划过一丝歉意。
打着手语告诉孟泽辰，“抱歉泽辰，公司太忙了。”
孟泽辰点了点头，没什么反应，继续手下的创作。
他其实完全可以开口说话，告诉霍羽灵自己的听力恢复了。
但是孟泽辰觉得没必要。
孟泽辰听不见后逐渐喜欢画画，性格也温柔很多。
所以霍羽灵也没在意孟泽辰过于平淡的反应，坐下来就靠在孟泽辰怀里，满眼的温柔，“不是说让你注意眼睛，怎么跟以前一样这么晚还在画画？”
孟泽辰还没说话，他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12点整。
后台日历提醒孟泽辰已经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
霍羽灵看到后面色骤然一僵。
眼神干涩，有些不自然的询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第3章
孟泽辰倒是没什么反应，打着手语回应，“我知道你忙。”
闻言霍羽灵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
她亲了亲孟泽辰的眉心。
“咱们不是快办婚礼了，我正在筹备，应酬就多了，等忙完这一阵我好好的补偿你。好久没参加咱们的同学会了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孟泽辰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好。
其实但凡霍羽灵认真看一看屋里的摆设，就能发现屋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她毫无察觉。
说是同学会，其实大部分都是霍羽灵的发小。
“你来了羽灵。”
语气亲热，声音让人耳熟。
孟泽辰站在霍羽灵旁边，看着一个穿着潮流的男人朝着这边走来。
打完招呼郑清策的目光就放在了孟泽辰身上。
打量了孟泽辰两眼，郑清策笑着用手比划，“你好。”
明明私底下郑清策百般挑衅，现在还要装出一副刚认识的样子。
孟泽辰满眼的冷淡。
郑清策转头看向霍羽灵，“男宾在那边，你去不方便，都是男人，就交给我吧。”
霍羽灵点了点头，递给孟泽辰一个好好玩的眼神。
郑清策的做法完全有理有据，就算孟泽辰不愿意，一时间也不好拒绝。
孟泽辰被郑清策揽着肩膀上了楼梯，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找的人查到你的医生给你下了康复诊断，我知道你的耳朵好了。”
“你都好了还瞒的这么严，不就是想继续装残疾，好让羽灵对你愧疚，然后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赖在她身边不离开。”
“啧，你想的倒美。”
声音到最后带了几分阴狠。
孟泽辰心头骤然一紧。
“你想做什么？”
他刚问完，就看到郑清策眼睁睁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孟泽辰条件反射伸手去拉。
声音巨大，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去。
霍羽灵刚还在谈生意，一个转头就看到郑清策滚落楼梯。
头狠狠的磕到扶手，手腕也被划伤，汩汩流血。
而身后，孟泽辰站在原地。
而他下意识伸出的手，远远看着倒像是始作俑者。
“清策！”
霍羽灵瞳孔震缩，拎着裙摆小跑过去，半跪在地上心疼的将人扶了起来。
看着郑清策满头鲜血，霍羽灵手有些不自觉的抖。
郑清策指着孟泽辰说道：“我偶然得知泽辰的耳朵已经好了，就想问问他的恢复到什么程度，可他一听到我知道他的秘密，就突然变脸将我推了下来！”
“推我前他嘴里还念叨着，如果让你知道他耳朵好了就不会再要他，还说我的出现动摇了他的地位。”
霍羽灵闻言脸色一怔，随即转头看向孟泽辰。
声音淡淡却透着寒冷，“是这样吗？”
孟泽辰看着眼前眼神深邃，从不在他面前摆上位者架子的霍羽灵，此刻却一副步步相逼的样子。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郑清策。
被做局污蔑和霍羽灵疑问的态度让他心口窒息。
孟泽辰心如刀绞，摇了摇头，“不是我。”
霍羽灵抱着郑清策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更是说不出的骇人和冷意。
“你耳朵，果然好了。”
第4章
郑清策被送去了医院。
孟泽辰因为有嫌疑，也一起跟了过去。
很快郑清策就被推了出来。
“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知道泽辰是因为耳朵聋了太久心里有阴影，我不怪你这次。”
郑清策挣扎着要坐起来去牵孟泽辰的手。
手腕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有崩裂的趋势。
孟泽辰扯了扯嘴角，还没说话，霍羽灵就不容置疑强势的将人按了下去。
“医生刚说让你好好修养，你不要乱动。”
郑清策笑着说，“我一大老爷们，哪有这么矫气。”
霍羽灵没说话，将眼神投向了孟泽辰，“什么时候好的？”
语气骤然凌厉。
孟泽辰心口一窒，顿了一下，“昨天吧，偶然发现自己能听到一部分声音。”
霍羽灵眉头紧蹙，闻言却是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你耳朵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泽辰垂眸。
“有什么可说的。”
“我说了你信吗？我想问你跟郑清策什么关系，你会告诉我吗？”
再抬头时，孟泽辰的神色满是自嘲。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还是说你一边和我欢好，一边却明明都跟郑清策领证了还准备办假结婚骗我？
他面子已经被踩在地上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看着孟泽辰油盐不进。
霍羽灵门头紧皱。
扭头看着郑清策的伤势。
霍羽灵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你就是因为这个将清策从楼梯上推下？！”
这时护士过来，“划伤还是比较深的，虽然醒了，但是患者之前生过大病，导致造血有问题，院方这边建议输点血。”
“血库里的O型血不够了，你们谁是，正好献点血。”
郑清策闻言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我记得泽辰好像就是。”
“今天清策滚落楼梯你还是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霍羽灵双手搭在孟泽辰的肩膀上。
紧紧盯着孟泽辰。
这话是怀疑，是审视，也是对郑清策的维护。
孟泽辰心口抽疼，他挥开霍羽灵的手，神色淡淡，“我说过，他摔下去跟我没关系。”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霍羽灵捏了捏眉心，似乎是疲惫至极。
随后抬头看向护士。
“带着他去抽血吧，他是O型血，能献。”
“做错了事儿就要付出代价。”
孟泽辰眼角发酸。
他想问一问霍羽灵，是否还记得当时的誓言？
当时的孟泽辰一遍照顾霍羽灵，一边帮公司跑业务，有时候甚至能好几天不睡觉，全靠着咖啡吊着精神。
后来他晕倒在公司门口，被120拉走。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从来矜贵自持的女人，趴在他床边满眼血丝眼角带泪，像是看上天的礼物一眼颤抖着说，“我以为上天连你都要夺走了。”
自那以后，孟泽辰查出气血亏空到贫血，又因为长时间营养不均衡导致造血有问题。
霍羽灵紧张到孟泽辰吃什么都要过问。
而现在，是霍羽灵亲口说让孟泽辰去献血。
冰冷的针头插到孟泽辰血管。
看着逐渐充盈起来的血袋。
孟泽辰苦涩一笑。
他终究还是，比不过郑清策。
这些，就当还了霍羽灵当时救他的恩情了。
他再也不欠他了。
而陪在病房的霍羽灵再给郑清策削苹果。
一想到孟泽辰离开前的眼神，霍羽灵心头就像哽住了一样。
看着霍羽灵的神色，郑清策眸底划过一丝得意。
随后他握住霍羽灵的手，“羽灵，我要是留疤你不会嫌弃我吧。”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郑清策，“我会找最好的药给你，放心吧，不会留疤。”
苹果皮被削下来艳红如血，霍羽灵魂不守舍的又想起孟泽辰的脸。
“霍小姐，孟先生好像是晕倒了。”
门外护士喊道，霍羽灵手里的苹果刀顿时掉在地上。
她急忙冲出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的孟泽辰。
孟泽辰眼前雾蒙蒙一片，抬头就看到霍羽灵的脸。
他强撑着抿唇一笑，“这么多血够不够哄你的心上人？”
霍羽灵上前托着孟泽辰的头，神色是说不出的阴沉。
低头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孟泽辰，声音是压制不住的急躁和羞恼。
“我都答应跟你结婚了，还不够给你安全感吗？我和清策从小一起长大，他现在回国我只不过多照顾几分，你赌气赌到连跟我说你耳朵康复都不肯！”
这话说的太冠冕堂皇。
冠冕堂皇到如果不是孟泽辰听到那天的话，就这样被蒙骗过去了。
霍羽灵调了别的医院血库过来，并找了补品要求孟泽辰必须吃完。
孟泽辰坐在床上，看着前几日都不在身边的霍羽灵满脸认真的为自己拿药。
像极了当初他生病时候，霍羽灵握着他手满眼血丝求他不要离开她。
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弥漫心口。
孟泽辰张了张口，在意识消散前，他其实想问一句实话。
在霍羽灵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
孟泽辰和霍羽灵的手机就同时闪动。
霍羽灵拿起衣服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点事儿。”
霍羽灵走的匆忙。
没有看到孟泽辰的神情。
也没有看到他手机上一闪而过的消息。
“请确认行程，五天后乘机出国留学。”
第5章
手机屏亮，孟泽辰拿过手机。
冰冷的液体进入血管，他嘴角带着苦涩的看着霍羽灵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
没有迟疑，点了‘确定行程’。
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输液很快，孟泽辰扶着冰凉的挂号台办理出院手续。
他不想见郑清策，连带着霍羽灵他也不想通知。
“泽辰脸色好差呀。”同样办出院的郑清策转着胳膊看向孟泽辰。
郑清策瞅着他泛青的手背，挑衅道："下次别那么冲动推我了，毕竟我一受伤羽灵只会更心疼。"
“那还真是替你高兴了。”
孟泽辰像看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毫无情绪。
郑清策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面色微微发青。
霍羽灵正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目光扫过孟泽辰发白的脸，眉心微蹙，"我送你回去。"
"不用。"孟泽辰利落的拒绝，丝毫不介意霍羽灵开始变得有些阴沉的脸色。
"我要回去筹备自己的作品展了。"
所以，没功夫陪郑清策玩。
这些年他的作品不少，已经递交比赛了。
孟泽辰马上就要离开去国外了，身上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奖项，对他站稳脚跟也好。
郑清策却突然轻笑："你是说那个新锐设计师联展吗？羽灵也帮我报名了，甚至连资料都是她帮我递交的。"
孟泽辰喉头梗塞，心脏像是被人骤然攥紧。
他当时耳聋后就捡起来当时学得设计，在屋里画图同时也跟霍羽灵分享过。
但是她除了说一句‘别累着自己’，再就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他以为霍羽灵对这些设计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却没想到，不是不感兴趣，只是这个人不是他而已。
那边郑清策炫耀一样翻出后台作品集，孟泽辰余光瞥见，突然抓住郑清策的手腕，声音颤抖：“你提交的这些作品，都哪来的？”
郑清策的那些作品，和他的一模一样！
郑清策顿时求助似的看向霍羽灵。
孟泽辰脸色发白，眼眸颤抖：“我在问你话！”
霍羽灵横插进来，攥住孟泽辰的手腕。
他掌心温度比医院地砖还冷，攥得他指节发白："泽辰你有点过分了。只不过几张图纸而已，清策刚从国外回来，他是名门之后，需要这个展览站稳脚跟。"
"什么叫我有点过分？！什么叫几张图纸？！那是我的心血！"孟泽辰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
想来也是，他的作品都在家里的U盘里放着，郑清策能拿到，肯定是霍羽灵默许。
他窝在沙发上为了画这些图，熬了一个又一个的晚上，霍羽灵每次都拥着他说"别熬太晚"。
而这些情意，只要遇上郑清策，全部都消失殆尽。
郑清策站在在霍羽灵身后露出半张脸，不以为意："左右你耳朵也恢复了，到时候羽灵在公司里随便给你安排个职位就行，再说这些东西对你也不重要，我拿来用也是物尽其用。"
孟泽辰看着满脸无辜的郑清策，气的浑身发抖，虚弱的脸更加苍白。
手机在这时震动，邮件提示跳出。
孟泽辰低头，‘剽窃’‘作品退回’几个词在瞳孔里炸开。
他抖着嗓音，看向霍羽灵。
霍羽灵皱眉去拉他手腕，孟泽辰后退半步。
"非要闹这么难看？"霍羽灵叹了口气，似乎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你当时画的时候不也只是随便画画，现在帮了清策也能替你当时推他下去赎罪，我也是为了你好。
况且他已经同意署你们两个人的名字。”
看着孟泽辰抵触的眼神，她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行了，不要再闹了。”
"违约金我补你，价钱任你开。"
孟泽辰突然笑了，眼眶通红，语气嘲讽，“价钱随我开？霍羽灵，我的心血你拿什么价钱买？”
霍羽灵烦了。
拉过郑清策，将人挡在身后。
捏了捏眉心，“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没办法冷静思考，等你平静下来咱们再聊。”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好似没多久前还守在病床边害怕孟泽辰离开的是另一个人。
孟泽辰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挪动。
第6章
之后孟泽辰沉默不少,霍羽灵也察觉到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那个西班牙画家的画，现在拍卖场正好有，我今晚带你去，就当是给你的礼物。”
霍羽灵温柔的看着孟泽辰，半哄半拜托着。
明明他见过霍羽灵的温柔样子，温存的时候也是这样。
但是孟泽辰心口就是像被泼了开水一样烧灼。
他知道霍羽灵是在为郑清策低头。
可她在外面向来都是一副高贵姿态，哪怕当年濒临破产也没这样过。
这种低头，霍羽灵从来没有因为他有过。
孟泽辰揉了揉眼尾，轻声答应，“好。”
既然霍羽灵要补偿，那他就好好收着。
人没有，钱总要拿着。
孟泽辰刚下楼，就看到郑清策揽着霍羽灵的胳膊。
“羽灵，拍卖会我也好久没去了，咱们一起吧。”
孟泽辰冷冷的撇了一眼郑清策。
“你去干什么？”
郑清策眼眶立马红了，“羽灵，泽辰该不会还记着上次的事儿，对我有意见吧？”
霍羽灵安抚的拍了拍郑清策，“泽辰不是小心眼的人。”
孟泽辰根本不想看到郑清策的脸，“要去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霍羽灵看孟泽辰要走，忙道：“我打听到你要的画只有那一副，错过就没了。”
孟泽辰顿了顿，到底还是转头上了车。
他的作品集已经没了，听说带他的教授也喜欢这个作家的画，如果能投其所好，也能挽回点损失。
霍羽灵低头想要为他调整衣服，孟泽辰却不着痕迹避开。
“不必了，”孟泽辰神情淡然，“我不习惯。”
郑清策抿唇，手指悄然收紧。
他想说什么拍卖师的话却突然响起。
"这一副画是西班牙画家diva的经典之作，起拍价两千万。"
霍羽灵看了一眼孟泽辰，抬手举牌。
直接强势拍下。
“我知道你还为之前的事儿生气，是我做事儿欠妥。”
孟泽辰仍旧不为所动，霍羽灵神色无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都是快结婚的人了，就别耍小性子了。”
听到这句话孟泽辰抬起了头，压住嘴角的嗤笑。
结婚？
是那张花钱买到的假结婚证吗？
心虚到深怕自己的心上人听到。
侍应生巴结的捧着单子过来包房。
“先生，请您签上名字。”
有些人拍下来是送心照不宣的人，所以现在都是隐晦的签字。
名字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
霍羽灵拿着钢笔，正准备写下孟泽辰的名字。
郑清策却突然抬手，“等一下。”
“羽灵，这幅画不如给我吧。”
郑清策看着霍羽灵。
孟泽辰神情冷淡，“这画是我的，为什么要给你？”
“我刚回国，需要重新融入圈子,这幅画是很好的一个敲门砖。”
郑清策眼波流转，声音温和。
虽然是回答，可眼神却分明是看向霍羽灵。
霍羽灵迟疑了一下，郑清策神情低落的说，“你还记得吗羽灵，当年你为我试药之前还跟我说，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无论我提怎样的要求，只要你能满足我，都会答应我的。”
“而且，”郑清策抬头看向孟泽辰，“泽辰你拿着画顶多也是收藏，就算从事设计，到时候找工作随便让羽灵你安排一个不就行了。也不会因为你曾经耳聋就欺负你。”
“比起你，我才更需要这幅画。”
“羽灵，你知道我的境况，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郑清策一口一个耳聋，孟泽辰怒极反笑。
“你做......”
话还没说完，沉默的霍羽灵突然开口：“泽辰，这幅画给他吧，我再给你买别的。”
孟泽辰愣神了几秒，似乎没反应过来。
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霍羽灵默然几秒，眼神里带了几分愧疚，但更多的还是坚定，“清策回来的境遇并不好，这幅画与其你拿着收藏，确实不如给清策的价值大。泽辰，你要为大局考虑。”
“什么叫为我不为大局考虑？！今天来拍卖会不是你亲自许诺的吗？！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为了找他的画找了多久！”
郑清策站在霍羽灵身后死角，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挑衅。
霍羽灵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孟泽辰甩开霍羽灵的手，浑身都在抖。
“霍羽灵，你觉得我很贱吗？”
像条狗一样，一遍一遍的戏耍他。
看着孟泽辰崩溃的样子，霍羽灵条件反射的想要伸出手去扶。
“小姐，名字已经签好，您现在可以去取画了。”
霍羽灵向前的脚步顿住，“我现在去取画，你在这儿等我，看上什么随便拍，我回来给你付钱。”
包间顿时清空。
孟泽辰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拍卖行，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第7章
孟泽辰疲惫的从淋浴间出来。
听到密码锁转动的声音他刚抬头，就看见站在霍羽灵身后探出半张脸的郑清策。
"泽辰，外面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羽灵让我在这儿呆一晚上。"
孟泽辰面无波澜，“随便。”
无所谓，他都要走了，郑清策爱住哪住哪。
霍羽灵将车钥匙甩在玄关的柜子上。
"为什么不等我就先走了？"
金属撞击声惹的孟泽辰侧目。
"有什么好等的，"他抬头直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语调冷然，"你不也没将答应我的事情当回事儿吗？"
霍羽灵皱眉，“都说了再给你买别的，能不能不要再不依不饶？”
孟泽辰毫不犹豫的甩开了霍羽灵的手。
“他自己滚下楼梯，你说是我推的。
将我的作品给他，你说我不知好歹。
你答应给我的画转头给他，又说是我闹。”
孟泽辰笑了，“到底是我闹，还是你霍羽灵的心是偏的？从始至终都只站在他那边？”
霍羽灵一瞬间哑然。
郑清策心疼的望向霍羽灵，指责道，“孟泽辰，你过分了。
你忘记你耳聋是谁照顾你的？就凭你的身份，要不是羽灵，连拍卖行门你都进不去。她为了你付出多少，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说着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如何，郑清策的手向后撑了一把。
孟泽辰和他父亲的合照在地上轰然碎裂，郑清策退开还在上面踩了一脚。
“呀！”
郑清策看向孟泽辰，“我不是故意的。”
说是道歉，眼里全是挑衅。
孟泽辰蹲下身子，看着上面自己父亲脸上的脚印。
他不想将这么重要的照片那么早的塞进不见天日的行李箱。
可没想到......
孟泽辰的家庭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郑清策知道这张照片意味着什么，他就是故意的！
怒火在胸腔燃烧，孟泽辰浑身颤抖，举起拳头狠狠的打过去！
“咚！”
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客厅炸开，霍羽灵扶住捂着头有些站不稳的郑清策。
霍羽灵喝道：“你在做什么？”
郑清策面目顿时阴冷。
他扯过孟泽辰，将人狠狠的推了出去。
孟泽辰踉跄着撞上酒柜，整个人向后栽倒。
后脑勺正磕在桌角。
这一切都在霍羽灵视野盲区，隔着半张柜子，他只看到孟泽辰打了郑清策之后突然滑倒。
郑清策拉住想要看情况的霍羽灵。
"羽灵，我的头好疼......"
孟泽辰疼得头痛欲裂。
他浑浑噩噩看着霍羽灵过来，可女人的身影擦着他指尖掠过，将郑清策稳稳扶住。
"孟泽辰，你过了。"
霍羽灵神情肃然，声音冷得像冰，"是我太爱你了，让你不知道轻重。"
“你自己呆着好好反省吧。”
她扶着郑清策往门外走，没有再看孟泽辰一眼。
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孟泽辰颤抖着拨打了120。
深夜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孟泽辰摸着头上的纱布，隐隐约约还有酒精灼烧的疼痛。
他点开朋友圈。
郑清策发了照片，配文是"羽灵心疼我心疼的一夜没睡。"
照片里霍羽灵垂眸为郑清策敷药的侧脸，和当年在病房给他剥橘子的模样渐渐重叠。
孟泽辰笑了。
他释怀了。
不是他的东西。再怎么强留也没有用。
他在医院躺了三天。
这三天里郑清策的朋友圈不断，而他一条消息都没收到过。
孟泽辰平静的给每条都点了赞。
三天后孟泽辰出院，也到了离开的最后一天。
他将手机里郑清策发来的所有挑衅彩信打印成册。
又把网购了两本假结婚证。
一起放在霍羽灵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别人不懂，但孟泽辰知道，霍羽灵一定懂。
孟泽辰刚踏入机场，霍羽灵的消息弹出来："给清策道歉，我会考虑给你一个台阶下。"
台阶？
他孟泽辰不需要。
从不让霍羽灵话掉地上的孟泽辰却再没有回复。
直接一键拉黑。
将手机卡拔出扔进了垃圾桶。
登机广播响起。
飞机舱门关闭前最后一秒，孟泽辰看着远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霍羽灵，你我，再也不见。”
第8章
霍羽灵反复划开手机屏幕。
但是微信置顶对话框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从昨天到现在，界面里只有她发出的消息。
这很不对劲。
霍羽灵心口蔓延出一丝
来源：困困懒猫
